被迫尚公主後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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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這時候,他周身氣質依舊温潤,雅緻高貴,芝蘭玉樹。“殿下可知我從前是何模樣?”
“先生有説過。”安國公主稍稍回想一下,回答道:“桀驁難訓,頑劣不堪。”
方鏡辭輕笑了一下。
並非往裏温潤笑意,而是幾分不屑,幾分森冷,
織雜糅,匯聚成一股別樣的桀驁。
“先生所言太過輕巧。”
他微微垂下目光,目光落於安國公主滾着白邊的衣領之上。“我那時豈止桀驁頑劣。”
復又抬起眉眼,瞧着安國公主。“殿下曾暗中查過,也該知曉,我母親於我十三歲那年逝去。”
安國公主微一點頭,“是。”
他眉眼微抬,瞧着天際雲端,於虛無中顯透出幾絲飄渺空曠。“我母親出身清河崔家,於當地乃是名門世家。府中所出,男子皆出將拜相,女子所嫁,我非富即貴。”
安國公主知曉他所言非虛,前朝大梁明德皇后,名將崔清澤、崔瓊,都是出身清河崔氏。而如今大慶百官之中,亦有不少出身清河崔氏之人,身擔要職。
“我母親出身崔家,才貌雙全,鍾靈毓秀,本是崔家備受寵愛的小女兒。與我父親於泗水之畔相識。彼時我父親還未繼承寧國公府,但博學多才,風度翩翩,為人風趣,又恪守禮節。”
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雖然彼時寧國公府已現頹勢,但瑕不掩瑜,兩人很快定下婚約,於次年成婚。
婚後兩人琴瑟和鳴,又育有一子,也算姻緣美滿。
“但我父親深受祖蔭庇護,又書生意氣,家國動盪之時不堪大用,致使寧國公府聲望大不如前。”彼時大慶內亂頻起、風雨飄搖,老寧國公恨他碌碌無為,卻又別無他法,只好將厚望給予年幼的方鏡辭身上,悉心栽培。
而崔家小姐雖覺自己識人不明,稍有遺憾,但總歸生活還算美滿,卻便未曾多説什麼。只是誰曾想,後來崔家小姐病中容顏消減,方尉恆便另尋他歡,致使崔家小姐病情加重,最終沒能扛過那個冬天。
“我母親屍骨未寒,我父親便張羅着另娶。”説這話時,方鏡辭很是平靜,只是眼底寒意森然,讓人不寒而慄。“但因我祖父始終反對,此事不了了之,但我母親百剛過,他便急不可耐將妾室
進家門。”
彼時老寧國公因事外出,不在家中,方尉恆急匆匆將妾室進家門,尚且年幼的方鏡辭所説之話無人去聽。
親的鞭炮之聲聽在耳中尤顯嘈雜,鼎沸人聲更是令人自心底生厭。
他自老寧國公書房之中,將牆上懸掛的長劍取下,避開人羣,徑自去了那妾室房中。
雖是妾室,但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卻一一未少。方尉恆是存了將人娶做正室的心,只是擔憂老寧國公反對,這才對外聲稱是妾室。
方鏡辭去了新房,瞧見紅蓋頭之下的新娘粉面含、嬌羞不已的模樣,想到親孃病中容顏枯槁、傷心
絕的模樣,不
怒火中燒,執劍揮出,朝着新娘的臉狠狠劃去。
新娘的慘叫聲驚動了外面賓客,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驚呆。原本容顏姣好的新娘滿面血跡,刀痕之深,深可見骨。
年幼的方鏡辭手中長劍染血,眼中陰鷙狠厲,不顧眾人阻攔,再次揮劍朝那新娘砍去。
此等偏執痴狂,倘若不是在場之人眾多,強行阻攔,只怕他將犯下更大過錯。
待到手中染血長劍被奪去,畏縮於旁的方尉恆才堪堪出現。先是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再揚言要將他沉到湖中溺死。
只是甫一接觸到方鏡辭眼眸中的狠辣決絕,便不由得兩股戰戰,瑟縮不已。
好在老寧國公及時趕回,這才堪堪避免了方鏡辭被溺死湖中的下場。
但他的狠厲桀驁也着實令老寧國公驚愕不已,束手無策。思來想去,這才將他送往嚴先生身側,不指望他能學富五車、一鳴驚人,只希望他能自此修身養,寧心靜氣,將來好繼承寧國公府。
往事如煙,卻銘刻心間,不可磨去。
方鏡辭微抬了眉眼,眼眸之中一片晦澀,卻有着死一般的寂靜,彷彿死水之上終年難以消散的薄霧。“殿下如今覺着,如我這般,還配得上‘謙謙君子’四個字麼?”
第4章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