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幹無聲處(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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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19第九章·暗度陳倉溪槐縣學後院,中堂之內。
彭憐端坐首位,態度不卑不亢,蔣明聰坐在下手首位,亦是平淡自然。
兩人身份特異,如此相處,若是不知情人看了,只怕極是匪夷所思。
此時蔣明聰是彭家老僕裝扮,按理該當虛坐半邊椅子,神態恭敬,便是站着答話也是理所應當,這般隨意坐着,已然算是逾矩。
若按二人實在身份,蔣明聰官居六品察訪使,比彭憐這八品綠豆官不知大出去多少,便該是彭憐恭謹、坐在下首才是,只是彭憐身負皇家血脈,可謂天潢貴胄,不論是衝着秦王面上或是世子身份,還是將來眼前少年可能榮登大寶,蔣明聰都不敢自恃官階傲視彭憐,此時如此相處,其實只是叔侄關係,倒是最能拉近彼此之法。
蔣明聰追隨秦王多年,心細如髮、殺伐果決,眼力自然極高,尤其當彭憐現出一手絕世武功,更是讓他暗自敬服。
秦王功勳卓著,最後卻落得身後無子幾近絕後,如今有了彭憐這般文采武功俱是上上之選的兒子,蔣明聰心懷大,早將彭憐視作少主一般。
彭憐自也心知肚明,不是看在秦王面上,蔣明聰也不會對自己這般謙和恭謹,他今早才發現密室,整裏都與嚴濟喝酒,還未來得及細想此中關節,聞言不由一愣,「這中間有何區別麼?」蔣明聰道:「昔年安王餘孽在安州風
雲散,留下不少殘黨
落四處,雲州接壤安州,境內多山、地形複雜,王爺始終擔心此地有安王餘黨死灰復燃,因此才有當年巡狩西南……」彭憐微微點頭,心中已是瞭然,大概便是那時,秦王與母親嶽溪菱相識,才有自己今
。
蔣明聰又道:「前朝覆滅至今已然一百餘年,早已不見任何端倪,怎的高家這般苦心經營,竟是前朝餘孽?若是果然如此,怎能這些年來絲毫不見蛛絲馬跡?」彭憐笑道:「不論如何,在此之前,朝廷不也沒發現高家有謀反之意麼?那高二在京裏上下鑽營如魚得水,憑的不正是高家財雄勢大麼?」蔣明聰怪笑一聲,「你當王爺昔年威震西南,如今賦閒在家,便沒有自己的手腳眼睛了麼?若非有所察覺,這次魏博言巡按西南,卻是從何而來?」
「只是高家此事實在蹊蹺,竟有前朝餘孽摻雜其中,這卻是超乎王爺所料……」彭憐探身問道:「為今之計,該當如何處置?」蔣明聰沉思半晌,這才説道:「可惜天已晚,不然我有巡按大人授權可以便宜行事,只要連夜趕回雲州,明晨便能與江涴一同前來溪槐,將高家悉數抓了下獄……」彭憐笑道:「出城倒不是難事,只是多久咱們都等了,也不差這一夜光景。」蔣明聰一愣,隨即笑道:「我倒忘了,公子神功蓋世,區區城牆,卻是不在話下。」彭憐哈哈一笑,「既是如此,大人不妨住下,明
一早回省城調兵,左右當
往返,倒是不必着急。」於是蔣明聰當夜宿在縣學客舍,彭憐回房躺下小睡片刻,酉時剛過,便即起身連夜出門。
夜正濃,北風嗚咽,長街上行人寥寥,彭憐穿街過巷,
門
路來到高府。
雨荷房中仍亮着燈,彭憐不敢貿然入內,倒吊房檐之下,細聽屋內動靜。
「……也不知説給誰聽的!」入耳便是小丫鬟蓮兒的聲音,她年紀不大,跟隨雨荷時不長,卻是個急
子,從來藏不住心思,很得雨荷喜歡。
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府裏上下這許多人,嚼舌子的多着,哪裏在意得來?」雨荷話音響起,淡然慵懶,平和清雅,「何況她説的也不算錯,我出身卑賤,起於勾欄,被老太爺使銀子買來,可不就是名不正言不順麼?」
「憑她也配?都是一個山上的狐狸,擱這兒扯什麼神仙妖怪呢!」蓮兒童言無忌,話一出口才覺不對,「夫人我不是説您,您可別誤會……」雨荷嫣然笑道:「這話原本可不是這麼説的,原本説的是『都是一座山上的狐狸,誰也不用説誰騷』……」她「呵呵」一笑,繼續説道:「我是憑欄倚門賣笑的婊子,她是背夫偷漢的婦,真説起來,不定誰看不起誰呢!」
「行了,天也不早了,收拾收拾睡下罷!」雨荷叮囑丫鬟説道:「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那心思可藏着些,別讓人從嗓子眼看到腚門子,真當誰都像我這般好心待你呢?」主僕二人又説了幾句閒話,這才吹熄燈燭,各自睡下。
彭憐聽了一會兒,見屋中安靜下來,這才悄然入內,輕車路潛至蓮兒牀頭制住少女
道,隨後才到卧房來見雨荷。
雨荷剛剛躺下,便見牀幃掀起,心中登時歡喜無限,嬌滴滴叫道:「爹爹今怎麼來的如此之早?女兒還道要像往常一樣過會兒才來呢!」彭憐攬她入懷,探手衣襟握住椒
把玩
,笑着説道:「一來還你鑰匙,二來一會兒娥眉大概要來,提前與你知會一聲,莫要説漏了嘴才是。」雨荷媚笑説道:「爹爹放心,女兒長於勾欄院裏,守口如瓶卻是看家的本領……」彭憐哈哈一笑,起身將鑰匙藏好,這才回到榻上將婦人抱在懷裏,輕聲説道:「一會兒我去密室等娥眉過來,若她要來見你,我便領她過來……」他起身要走,卻被雨荷一把拉住衣襟,只聽婦人柔媚説道:「爹爹一去,若是姐姐要與爹爹同來,今夜豈不就……」彭憐一愣,隨即會心笑道:「偏你這般好
,難道一夜都忍不得麼?」雨荷滿面桃花,嫣然笑道:「女兒從前並不如此貪
,只是隨了爹爹,
裏夜裏皆是這般思念,爹爹既已來了,自然便要討賞恩澤,哪能輕易錯過?」婦人如此妖嬈求歡,彭憐自然甘之如飴,解去衣衫調情片刻便即入港,縱身
送,自是快活無限。
雨荷起於風塵,一身媚本領,與彭憐對上,雖説終究要敗下陣來,卻也能一鼓作氣勢如虎,曲意逢
、嬌媚萬千,自己大丟不止,卻也哄出彭憐一股陽
灌溉身心,而後心滿意足睡去,自是
夢無痕。
彭憐也是心曠神怡,婦人風情直其母練傾城,心中暗自打算,有朝一
,倒要試試讓這母女同牀共枕服侍自己。
他悄悄出門離去,到了後院假山石中,剛一落地,便聞到絲縷香氣,知道練娥眉已至,也不着急,只是靜靜躲在一旁。
果然練娥眉從藏身處出來,與彭憐招呼一下,隨即取出鑰匙打開鐵門進了密室。
彭憐隨後而入,關好鐵門,與她一同來到圓形石室之內。
「爹爹間可曾小睡,如此連夜奔波
勞,莫要傷了身子才是。」練娥眉四處檢視,尋找蛛絲馬跡。
彭憐無奈笑道:「哪裏能得這般閒暇,不過清晨小睡片刻,便出門訪友,暢飲竟,入夜方歸,假寐一會兒,便來這裏了。」他早已勘破密室謎團,此時自然有些心不在焉,練娥眉卻不以為然,畢竟那名冊是她心心念念之物,彭憐在意的金銀財寶早已搬空,室內一應古籍,此時也不能輕易帶走,不然打草驚蛇,反而不美。
「爹爹若是睏倦,不妨在此小睡一會兒,女兒自行翻找便是。」練娥眉毫不死心,專門取了盞燭台捧在手裏,沿着石壁仔細察看,一絲一毫也不肯輕易放過。
彭憐與她反向而行,也有樣學樣,擎了一座燭台在手,細看牆上岩石紋路,「要睡在雨荷房裏就睡了,既然説好過來幫你一起尋找名冊,自然不能食言。」他有意不再自稱「為父」,説話便有些彆扭,此時手中擎着燭台,自然將牆壁書架看得更加仔細。
他原以為密室之中不會再有其他機關,因此並不如何用心,只是或許是從前並未這般細緻的緣故,兩處書架中間,竟真有一絲異樣之處。
彭憐輕「咦」一聲,招呼練娥眉説道:「娥眉過來看看這裏!」此處異樣過於顯眼,彭憐知道自己遮掩不及,乾脆叫她過來一起查看。
練娥眉連忙過來,卻見兩處書架中間,一架黃銅燭台鑲嵌在石壁之上,看着卻與平常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