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於無聲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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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15第二章·斯人何在窗外風雪呼嘯,室內寂靜無聲。

練傾城目瞪口呆看着彭憐,隨即大聲問道:「好相公!你……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你……她……」彭憐見證實了此事,這才放鬆下來,笑着説道:「當真是無巧不成書!傾城可記得我與你説過不止一次,母親當年懷着我投奔故友,寄居於玄清觀門下,那觀主名叫玄真,便是我授業恩師的?」練傾城不住點頭,也是動不已説道:「奴自然記得!奴不止一次聽雪兒她們説起,玄真仙師道法高深,相公蒙她養大,更是她最早與相公歡相好,難道……」彭憐點頭説道:「不錯不錯!我那寶貝恩師俗家姓名便叫林采薇!出生年月和生平都能對上!恩師還有一塊白玉牌,説是什麼林家祖傳寶藏的藏寶圖之一!」練傾城身軀顫抖起來,便連陰中都不住痙攣,她緊緊攥着彭憐手臂,大聲説道:「我……我……奴那寶貝女兒還……還活着?這……這……」她心情盪,終於大聲哭泣起來,「當年官兵入府,奴本要去尋采薇,誰知她卻不知道跑去哪裏了!奴遍尋不着,再想逃跑也已來不及了,便換了丫鬟服飾,混在死人堆裏逃了出來,當時以為她已被害了,怎麼……怎麼還……」彭憐緊緊抱住美婦,輕聲安説道:「師祖相中恩師良才美質,那幾年便一直留在林家附近未走,戰亂一起,他便去見了林家老爺,直言安王必敗,到時林家覆亡不可避免,不如早做打算……」

「林家老爺大概也知道安王難以成功,便同意師祖建議,專門留下一筆錢財,若是事有不諧,便由師祖將恩師帶走……」彭憐所言,皆是玄真所説,至於真相如何,他卻並不清楚。

練傾城不住點頭,強自壓抑哭聲説道:「難怪……難怪……那老爺忽然與我説起,采薇也不小了,要讓她入學讀書,當時我還笑他多事,平白無故讓女孩子讀什麼書,現在想來,大概那時,采薇便與那老道相識了……」

「具體如何,便連恩師都記不準了,師祖一去,當年之事自然皆成泡影,」彭憐抱着練傾城輕輕聳動,得意笑道:「不成想竟真的得了傾城母女,還是這般巧之又巧!來,傾城快給爹樂一個!」練傾城媚然一笑,陰中媚功發動,極盡全力取悦彭憐,嬌滴滴問道:「好爹爹……奴那女兒如今卻在何方?當時聽溪菱提起,説她正雲遊天下?奴心中實在想見她一面,此時知道她還在世,這心裏……這心裏實在是……」彭憐快意無限,點頭説道:「恩師遊歷天下,也順便收些徒弟傳承觀中香火,更主要的,她也在蒐羅林公密藏……」練傾城媚叫連連,聞言蹙眉勉強説道:「倒不知這孩子也在惦記這些……她如今跳出紅塵之外……啊……何必又來蹚這渾水?」彭憐漸覺快意,收斂心神快速送,被練傾城竭力配合,忽而身體瑟瑟一抖,一股陽在婦人體內迸發出來。

兩人雙修一會兒,這才相擁着繼續説話,彭憐解釋道:「恩師不想林家再填罪業,所以要將林公密藏徹底封存,她如今手裏有着一塊玉牌,想着若是能再湊一到兩塊碎片,大概尋到所在將其毀了,便再也無人能夠找到,免去惹來世人爭奪。」練傾城玉指輕輕撥丈夫頭髮,低聲説道:「教主手中已有兩塊,那本《山川地理圖志》卻在相公手裏,算上采薇的玉牌,這便是四塊了,卻不知道剩下的幾塊又在何方?」彭憐笑道:「采薇兒説共有九塊,帝室、宰相、林家各得其三,至於究竟各在何方,卻是無從得知。」

「傾城可知,你們那聖教教主手中所有的兩塊是什麼樣的?」練傾城輕輕搖頭,「奴只知道《看官秋》裏藏着線索,尋來送與教主後至今再無音信,卻不知如今尋得如何了……」

「相公手裏那本《山川地理圖志》,裏面可有什麼線索?」彭憐小聲在她耳邊低語説道:「裏面有張鹿皮,展開後卻是極薄的一張地圖,比那玉牌着實大上不少,如今放在雪兒手上,傾城想看,再回去時找她便是。」練傾城輕輕搖頭,「奴已淡出教中事務,此後只與相公做個尋常夫,聖教之事,與奴再無瓜葛,這事相公心裏藏着,切不可隨便對旁人説起,免得懷璧其罪。」彭憐輕輕點頭,不由想起恩師玄真美豔,嘆息説道:「當一見傾城,我便神思不屬,只覺被你引,才有之後相隨之態,當時不明究竟,如今看來,大概便是你與采薇兒身形酷肖的緣故了。」

「以前不覺如何,如今細細品咂,你們母女面容迥異,身形卻是酷肖,尤其那份暗藏媚意,實在如出一轍……」練傾城並沒見過女兒成年後的樣子,喜憂參半問道:「采薇與奴有幾分相似,也如奴這般高挑麼?女子太高了總不是好事,不過若是好看些倒也無妨,總要夫家不嫌棄才好……」聽愛妾如此語無倫次,彭憐知她關心則亂,不由笑道:「恩師和你身高相仿,似乎還要略高一些,只是比你纖細苗條,她每餐吃得極少,如今經常辟穀,大概半月才會進食一次,已經不是常人可比了。」練傾城眼中異彩連連,想及愛女出紅塵,卻又有些難受,不由嘆息説道:「當年那老道便説她有仙緣,如今看來,倒是果然如此。」彭憐點頭道:「恩師道法玄奇,又能別開生面,這些年推陳出新,創出不少新的法術來,她這次遊歷天下,乃是真正放下了心中顧慮,自此以後,玄清一脈便要發揚光大了。」練傾城卻道:「女兒家總要成親嫁人才好,她這般年紀,若是相公賜她個孩子……」彭憐輕輕搖頭,苦澀説道:「采薇兒可不是尋常女子,兒女情長於她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我心中愛她,也知她心中愛我,只是滾滾紅塵,終究留不住她仙蹤渺渺,將來證得大道,才是她畢生追求。」兩人沉默下來,從心而論,兩人自然都盼着玄真能跌落紅塵,做個平常女子,如此長相廝守,才是人間至樂,只是想及玄真有緣證道,若是用紅塵俗世沾染於她,卻也覺得頗為遺憾。

彭憐本就修習道家功法,練傾城先與李休雙修,又與彭憐深愛,對道家更是推崇備至,在兩人心中,證道一事自然確有其事,以前只是傳説,如今卻有自己身邊摯愛之人能夠親身實現,那份受自然不同。

多少人間帝王想求長生不老都不可得,羽化登仙更是遙不可及,相比於人間百年權柄,萬古長存才最難能可貴。

練傾城這一夜裏連着找回兩個女兒,心情盪自不必言,彭憐與她同身受,倒也興奮異常,兩人狂歡一夜,吵吵嚷嚷,卻是將那岑氏得一夜無眠,至於她如何輾轉反側、思緒紛亂,卻是無人可知。

天明,高家後院之中,雨荷在牀上睡夢正酣,忽聽外面吵嚷一片,她起身坐起,輕輕打了個哈欠,等門被推開,這才看着為首高文傑嘆氣道:「大爺可是來晚了,那彭大人昨夜本未曾醉酒,妾身進來時便已人去樓空了!」高文傑帶着四五名家丁氣勢洶洶而來,哪裏想到卻撲了個空,聞言自然一愣,喝退眾人關上房門,疑惑問道:「那彭憐昨夜醉態可掬,哪裏能輕易醒酒?莫不是你得了那少年郎好處,與他狼狽為,故意誆我的吧!」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雨荷一雙亮閃閃的眼睛瞬間一紅滴下淚來,「奴與你這般兩情相悦,卻要來做這般下賤勾當,本來便已委屈的很,竟還要被老爺這般誤會!奴要是與那彭大人有緣一見也就罷了,連見都沒見,哪裏有機會勾在一處?老爺這般冤枉妾身,倒不如妾身乾脆死了算了!」她哭得梨花帶雨,哪裏像是作偽,高文傑雖然心中有些猜疑,卻也萬萬猜想不到,自己父親納回來的小妾與那彭憐竟然有這般父女關係,想那彭憐便是如何雄偉,也斷斷不至於只一個朝夕便讓雨荷冒着生死危險出手相助。

他卻不知,莫説雨荷與彭憐小妾有舊,便是兩人初次相識,她這般風女子,若是試過彭憐手段,只怕也會任他予取予求,只是此事實在遠超常人預料,高文傑猜想不到,倒也不算什麼。

雨荷心中想着昨夜美好,臉上自然浮現出一絲媚意,加上梨花帶雨,自然別有一番韻致,高文傑一甩袖子來到外間,將管家高泰叫來吩咐道:「查查昨夜是誰守門,彭大人何時去的,説不清楚,就亂打出府去!」高泰恭謹答應,不一會兒折返回來回稟道:「昨夜是來福當值,他沒看到彭大人何時去的,夜裏下了大雪,他也沒想到會有人來,早早喝了口燒酒就睡了,半夜裏聽見風吹角門作響才知道有人從那出去,門閂都不見了……」

「要他守夜,守得是個甚麼!送他一頓亂,打發去鄉下看田!」高文傑惱怒不已,家中下人也是廢物,竟連一個醉鬼都沒看住,這讓他心中着實愠怒。

高文傑心裏也明白,昨夜天降大雪,誰會半夜裏出門?下人們有些疏忽倒是情有可原,只是他如今錯怪雨荷,自然要將這口氣撒到旁人身上。

高文傑回到卧室歉然説道:「倒是我錯怪姨娘了,姨娘受了委屈,孩兒心裏過意不去,這裏給姨娘賠罪了!」雨荷哭得噎噎,只是説道:「妾身紅顏命薄,也不貪圖什麼榮華富貴,如何到了老爺這裏,就成了朝三暮四之人?人家舍了顏面來為老爺做事,到頭來卻落得裏外不是人……」

「好了好了,我都給你賠罪了,你還想要如何?」

「妾身別無所求,只求老爺允准,送人家去城外寺廟出家為尼便是!餘生終老青燈古佛,再不與高家有絲毫瓜葛!免得將來寡婦門前是非多,徒然惹人非議!」

「好了好了!不説這些喪氣話!你可知道,我已為你在外面購置了一處院子,過幾天挑個合適時機,只説你要回家省親,到時便搬過去住,等將來時機合適,再將你接入府中,如何?」雨荷雙眼通紅,嬌嗔説道:「只怕老爺到時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哪裏還肯將奴再接回來?左右都是要孤獨終老,奴也無話可説,一切但憑老爺安排吧!」高文傑賭咒發誓,哄了良久,又許了不少頭面布料金銀珠寶,才將雨荷哄得破涕為笑,兩人和好如初,雨荷道:「昨夜那彭憐連夜回去,今如何還不可知,老爺莫要在妾身這裏耽誤光景,派人去打探個虛實才是正經!如今妾身畢竟還在喪中,若是被人知道與老爺有染,只怕説出去害了高家名聲……」高文傑一聽有理,只得點頭説道:「姨娘持重之見也罷也罷,我也有事正要出去,留待後就是!」高文傑告辭而去,留下雨荷自已在屋中閒坐,過了許久,她才起身回到自已房間,將丫鬟打發出去,才從牀下青石板下取出一方緻木盒,小心翼翼打開,將裏面數十張銀票地契清點妥當,小心翼翼縫進一件綠底蘆花對衿襖兒。

一切忙碌妥當,又將首飾盒中幾件貴重手勢取出來戴在身上,才算真正放下心來。

心中想起母親,雨荷又酸又澀又是喜悦非常,不覺又滴下幾滴淚來,想起一同長大的幾位姐妹,更是悲從中來。

她心中有喜有悲,午飯時毫無胃口,只將丫鬟打發出去,自已靠在牀頭小憩,正糊間,忽聽房門輕輕一響,隨即腳步輕響,珠簾外現出一人。

那人身形高挑,一身素白衣衫,眉眼如畫,一身媚意天成,雖然面上攏着輕紗,雨荷卻一眼便認出,來人正是自已養母練傾城!

「娘!」雨荷低聲驚呼,慌忙起身,着雪白的腳兒踩着青石撲到母親懷裏。

練傾城挑簾而入,輕輕抱住女兒,眼角沁出一滴淚花,輕聲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母女重逢,自然有説不盡的千言萬語,雨荷素來謹慎,探頭去看外間丫鬟,練傾城見狀笑道:「小荷放心,為娘已將她道制住,不睡到半夜不會醒來。」雨荷這才放心下來,拉着母親的手低聲説道:「昨夜見到爹爹,女兒還當是做夢一樣,今一直心神恍惚,生怕那人是個騙子……如今見了母親,才知世上之事,竟然真能如此湊巧!」練傾城點頭道:「天意昭昭,自有定數,你我母女如此重逢,卻也着實不易!你快與為娘説説,究竟如何落至此!」母女兩個在牀榻邊上相依坐下,絮絮説起別後諸事,相比與彭憐説得簡略,雨荷對母親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鉅細無遺説了當經過。

「……當時女兒與那王公子一起還家,一直被他養在外室,過了三月有餘,女兒幾次催促他接過府去,他卻只是不肯……」説起往事,雨荷仍然心有怨恚,眉宇間恨意盈盈,不因歲月逝稍減。

練傾城抱緊女兒,她身形高挑,抱着雨荷自然毫不費力,聽女兒説起過往之事,也是憤憤難平。

「……被賣入高家以後,女兒自知紅顏命薄,便曲意逢,討好高家太爺歡心,被他收用在身旁,做了第七房小妾,」雨荷靠在母親懷裏,只覺得天地間都安靜下來,再也沒有了那份擔驚受怕朝不保夕之意,「後來高老太爺暴斃,女兒趁機搭上了高家大爺,盼着有他支撐,不至於再次落風塵……」練傾城輕輕搖頭道:「吾兒既已決定從良,便不必被人脅迫再去持皮生意,為娘將你們幾個辛苦養大,若非聖教所迫,也不會強求你們倚門賣笑,如今已苦海,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次回頭……」雨荷點頭道:「女兒知道!如今與母親重逢,女兒才一點都不怕了!」她仰頭好奇問道:「莫説女兒如何,母親如今氣容顏看着更勝往昔,卻不知您如何動了嫁人的心思?」練傾城勾起女兒的下頜,笑着説道:「小荷昨夜不是試過你爹威風了麼?難道不知其中關鍵?」雨荷白皙俏臉一紅,赧然道:「女兒不知爹爹與孃親已經成親,這才……若是知曉,斷斷不敢與孃親爭嘴的……」練傾城一擺手笑道:「你那幾個妹妹,哪個沒試過你爹的手段?咱們母女,倒是不必在意這些。」她簡略説了當彭憐如何與她們母女同歡,這才説道:「如今家中姐妹們都有了身孕,只剩下為娘一個孤孤單單,吾兒有此機緣,倒要好好珍惜才是……」雨荷不住點頭,只是好奇問道:「若論天賦異稟,別説母親,女兒也見過比爹爹雄偉的,為何母親獨獨對爹爹如此看重?」

「為娘身有暗疾,渴慕與男子歡好,卻又不自覺取陽氣,尋常男子,歡愉個三五次便要大虧本,為娘這些年來清心寡慾,忍得不知有多辛苦,」練傾城摩挲愛女秀髮,嘆氣説道:「你爹身負玄功,莫説牀笫間所向披靡,單是這陰陽雙修之法,於為娘便極有補益,受他調理,如今陰陽和諧,為娘氣才會如此之好……」雨荷豁然開朗,喜不自勝説道:「女兒也説,母親看着比年輕時還要美豔風,便是人家見了,心裏都癢癢的,想要與母親親熱咧!」

「調皮!」練傾城颳了愛女鼻尖一下,隨即説道:「你爹要我與你傳話,暫時你不要離開高家,等到諸事砥定,再謀退路不遲。」雨荷點頭答應,隨即莞爾笑道:「若是母親不嫌,女兒也想與您一起服侍爹爹,不知何時能有此機緣……」練傾城也是嫵媚一笑,「總是會有機會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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