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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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不渴。”端容貴妃鳳眸寒光閃了閃,冷冷瞥了一眼賈珩,清麗豔絕的臉蛋兒多少有着幾分高傲。
賈珩看着眉眼含煞的麗人,心頭忽而起念,如是帶着一副金絲圓框眼鏡,教導主任……
連忙將一些紛繁念頭驅散,心頭頓時有幾分自省。
他覺得最近多半是……喝多了,可能損害大腦中樞神經,造成不可逆的傷害,臨牀症狀主要為膽包天,多做幻想。
而端容貴妃其實也在觀察着眼前這位聲名鵲起的少年,身形拔,蕭疏軒舉。
不得不説,咸寧的眼光不錯,這般年紀姑且不説謀略,單説舉重若輕,頗有幾分軍機重臣的氣度,幾乎讓她下意識忽略了其年不及弱冠,比咸寧還小一些。
説來,也不是什麼人面對皇宮貴妃都這般鎮定自若,尤其是她還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思。
可惜了,偏偏早早有了家室,不然與咸寧也算般配了。
賈珩想了想,朗聲道:“娘娘,臣並無選擇,如聖心屬意,不為難於臣,臣自領旨謝恩,如聖心無意,臣也不奢求攀龍附鳳。”此言一出,端容貴妃心頭微震,凝眸看向少年,見其目光清正、真摯,倒不由高看了幾分。
因為方才斬釘截鐵的回答,她自是能夠判斷這話裏的真假,其並無意與天家結親。
只是這般如此,忽而又替自家女兒有些不值起來,自家女兒對他宛如婢女姬妾,似不在乎一些閒言碎語,他竟無動於衷,説出這般無情無義的話來,真是……
“咸寧還真是看錯了你。”端容貴妃語氣已有幾分譏諷。
賈珩徐徐道:“古來已有前例,如王獻之、如陳世美,難道娘娘還想讓臣棄糟糠之不顧嗎?”他只是一時謙虛,結果端容貴妃又為自家女兒的一腔情思打抱不平,多少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端容貴妃冷聲道:“你既知前車之鑑,就應該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賈珩搖了搖頭,説道:“娘娘是個好母親,可也請體諒臣的難處。”端容貴妃道:“本宮自是個好母親,賈子鈺,你是個聰明人,發乎情止乎禮的道理,不用本宮教你。”她回去也需得問問姐姐,究竟是怎麼安排的,難道真要將她的女兒當作拉攏重臣的棋子?
賈珩拱了拱手道:“娘娘放心,臣醒得,不會讓殿下清譽受損。”其實,他也有些好奇崇平帝怎麼安排着他和咸寧公主,這一副放任自的模樣,也不怕出現什麼事兒?難道就等着他與咸寧有了私情,再順勢
迫着他?
嗯,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最近褲帶還是要繫緊一些。
賈珩想了想,開口説道:“娘娘可知殿下的想法?”
“什麼想法?”端容貴妃蹙了蹙眉,打量着少年,心頭泛起狐疑。
“其實殿下這幾天尋臣,主要是為了另外一樁事兒,而並非如娘娘所想。”賈珩低聲道。
此言一出,端容貴妃倒真的有些詫異不已,問道:“咸寧能有什麼事兒?”賈珩斟酌了下言辭,説道:“殿下她一直好武事,以往常和魏王他們遊獵,娘娘應是知道的吧?”提及自家女兒不愛紅妝愛武裝,端容貴妃顰了顰秀眉,輕聲道:“本宮如何不知道?本宮以往對咸寧疏於管教,女兒家家,成裏舞刀
槍成什麼樣子?如果當初不是,也不會耽擱到現在。”當然也是陛下和姐姐縱容咸寧,她也有些管不了。
賈珩道:“其實這般也未嘗不好,這才養成殿下這般知書達理,獨立自主的情,歷代公主多驕橫跋扈,但咸寧殿下卻並無刁蠻習氣。”咸寧公主給他的印象就是自信獨立,這是天潢貴胃養成的氣度,但天潢貴女大多
情蠻橫,自以為是。
端容貴妃面卻不為所動,問道:“賈都督想説什麼,不妨直言。”賈珩道:“娘娘,殿下既好武事,我想着讓她在京營待一段時間,正好我這中軍中也缺個
通武藝的女僉書,娘娘以為如何?”端容貴妃聞言,心湖中卻掀起驚濤駭
,玉容倏變,冷聲道:“賈子鈺,你想讓咸寧這等千金之軀去做女將?”
“不是女將,就是見殿下喜歡武事,對行軍打仗也興趣,想着公主殿下未必不能成為我大漢的平陽公主,為聖上分憂國事。”賈珩勸道。
“你這些想法,可和陛下可曾提及過?”端容貴妃按捺了下心頭的怒火,冷聲道。
這也是先前賈珩問着端容貴妃的話,端容貴妃又拿過來問着賈珩。
賈珩面頓了頓,敍道:“臣在不久後會和聖上言明,如是聖上覺得並無大礙,那臣就多教教殿下兵事。”依他估計,崇平帝多半是樂見其成,因為皇室能有一位善知兵事的公主,對屏藩皇權也有益處,不説其他,如果他不可靠,還能通過自家親女兒鉗制於他。
“賈子鈺,戰場之上刀槍無眼,你能保證咸寧一點閃失都沒有嗎?如是她出了什麼事兒,你對得起來陛下對你的栽培,對得咸寧給你鋪牀疊被,素手調羹的一片痴情?”端容貴妃凝了凝眉,看着眼前的少年,嬌叱道:“你怎麼能想出這般荒唐的事?話本寫多了?怪不得咸寧和你親近!”終究是保持着理智,聲音刻意壓低,但卻字字如刀,氣勢驚人。
賈珩為端容貴妃這般口舌伶俐怔了下,面頓了頓,沉聲道:“臣保證不了,可臣能保證用自己的身家
命護住殿下,不會讓殿下受到丁點兒傷害,如果有刀兵之險,臣一定在公主殿下之前。”端容貴妃聞言,似有些被少年目光中的堅定微震,默然了下,冷笑一聲道:“説得好聽!”不待賈珩出言分説,冷聲道:“反正這件事兒,本宮不同意,縱是本宮同意,賈子鈺,你為軍機重臣,得陛下倚重以邊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是咸寧她有了差池,你讓陛下如何自處?如何看待你?你縱是有了天大的功勞,也難贖其罪,本宮勸你不要一味由着咸寧的
子,作此異想天開之舉,否則將來悔之晚矣。”相比咸寧將來被陛下賜婚給這少年以作拉攏,她尚可接受,可領着咸寧去打仗的想法簡直不可理喻!
咸寧能平安順遂還好,可萬一咸寧有了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端容貴妃這般想着,心頭更為焦慮,低聲道:“賈子鈺,你好自為之。”説話間,也不再多留,便轉身領着一眾女官,離開西暖閣。
賈珩則是面幽幽,看向端容貴妃消失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回想起方才端容貴妃的話,也覺得不無道理,這等天潢貴胃一旦有了閃失,再大的功勞也都成了罪過。
可先前答應了咸寧公主,也不能食言而肥,現在又發生了這幫荒唐事,所以只能留在身邊兒。
卻説另外一邊兒,咸寧公主拉住清河郡主李嬋月的小手,一對兒表姐妹沿着宮殿的迴廊行着。
廊柱上懸着的燈籠彤彤如火,涼涼夜在丹陛上通明如水,倒映着一高挑纖美,一嬌小玲瓏的身影。
咸寧公主清聲道:“嬋月妹妹,母妃她不是在後宮跳舞嗎?怎麼過來了?”這幾天,清河郡主李嬋月都是纏着端容貴妃學舞蹈,為的也是牽絆着容妃,以便咸寧公主往武英殿去。
“還不是舅母殿裏的那個趙嬤嬤,那個老厭物,舅母她跳累了,和我在喝茶敍話,忽而問着姐姐去哪兒了,結果那個趙嬤嬤説姐姐這會子多半在武英殿,娘娘聽了就有些不高興,説這般深更半夜,姐姐去武英殿做什麼?然後那個趙嬤嬤趁機就將宮裏這幾起的姐姐給小賈先生鋪牀疊被的
言説了,舅母一氣之下,就將茶盅扔了,但舅母過了一會兒,似乎消消氣,才領着我過來。”李嬋月俏麗臉蛋兒上見着擔憂之
,説到最後,吐了吐舌頭,俏皮可愛。
咸寧公主幽幽嘆了一口氣道:“母妃她生那般大的氣?”她記得明明令人封鎖消息的,但轉念一想,縱是她下令封鎖消息,可面對母妃的詢問,這些宮人也未必會守口如瓶。
李嬋月低聲道:“舅母還有更訓斥的話,有婦之夫,不成體統。”咸寧公主秀眉緊蹙,低聲道:“母妃她誤會了。”李嬋月左右瞧了一眼,説道:“姐姐,你到底行不行啊?和小賈先生……怎麼這麼久了,也沒什麼動靜?”咸寧公主聞言,羞惱道:“什麼動靜?我對先生是尊重,敬佩他學識,喜歡聽他説些軍政上的事兒,還想要什麼動靜。”
“嗯,姐姐這話我自是信的。”李嬋月笑了笑,清眸彎彎成月牙兒,都了都嘴兒説道:“可是舅母她不信啊。”咸寧:“……”李嬋月道:“姐姐如今這般,當初有些後悔。”其實,心底也有些無奈,當初只是想着禍水東引,現在看來好像有些害了姐姐,而且孃親那邊兒還不知怎麼回事兒,説不得已被那可惡的小賈先生得了手。
“後悔什麼,原和你無關。”咸寧公主皺了皺眉,擔憂道:“嬋月,你説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姐姐放心好了,舅母她又不會蠻不講理,而小賈先生也是個明事理的,兩個不會為了姐姐打起來的。”李嬋月説着,輕笑了下,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你又胡説什麼呢,打什麼?”咸寧公主拉過李嬋月的胳膊,嗔惱説道:“再胡説,我讓先生管教管教你。”
“他憑什麼管教我。”李嬋月低聲道。
咸寧公主想起當初的一些猜測,終究將“他是你義父”給嚥了回去,反而望着飛檐拱角上搖曳的燈籠出神,清冷眉眼間漸漸浮起一抹憂,喃喃道:“嬋月妹妹,我有些不太放心,想回去看看。”李嬋月明亮熠熠的眸子閃了閃,笑道:“那我隨着姐姐一同過去?”
“嗯。”咸寧公主低聲應着,而後兩人就重新折返回武英殿。
而這時,端容貴妃已領着一眾女官離開了武英殿西暖閣。
賈珩這時壓下了心頭的心緒,在木案上攤開輿圖,想了想,拿起木尺在汝寧府和開封、洛陽之地比量着,測算着行軍距離,結合着幾地佈防,並在心頭推演着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