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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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七章甄晴:她真真是魔怔了,都怨那個混蛋!
坤寧宮夜降臨大地,夏夜暖風吹動帷幔,殿中熱氣融融,一座鶴形宮燈之畔燭火搖曳,明滅不停,將幾道人影投映在通明如水的地板上。
宋皇后提及太后,旋即看向賈珩,輕聲説道:“太后先前點名要見你,明天你也過來長樂宮。”賈珩輕聲道:“先前聖上已經叮囑過臣,臣明再前往宮中。”宋皇后點了點頭,笑了笑,安
説道:“你也不用擔心,太后她老人家慈眉善目的,你見過就知道了。”眼前的少年,説來,對馮家也不錯,説來還是因為馮家的人進京在太后跟前兒提起賈子鈺,然後太后原本對其已有家室,還能尚配咸寧的一絲不樂意,也沒有了。
咸寧公主眨了眨清眸,低聲笑道:“先生與太后的關係,説來比我還要親近一些呢。”相比姑姑在太后那裏,她終究還要隔着一代。
賈珩聞言,心頭一跳,如何不知咸寧是在説晉陽長公主,凝眸瞥了一眼咸寧,使以眼,心道,這話如何好亂説?這要是讓宋皇后與端容貴妃懷疑起來,還能得了?
宋皇后見着“擠眉眼“的兩人,心頭也有幾分好笑,這些小兒女之間情投意合,的確看着這用後世話説,就是見着兩個小兩口恩愛甜
,臉上時不時
出姨母笑,而宋皇后自是咸寧公主的姨母。
聽賈珩敍不啓程揚州,咸寧公主輕聲説道:“先生,什麼時候走?”賈珩低聲道:“嗯,也就這幾天,錦衣府已經在準備好了車馬,再將京中的事
代一番後就走。”咸寧公主明眸熠熠地看向賈珩,低聲道:“等先生那邊兒順遂一些,可要給我寫信才是,別忘了。”顯然也擔心賈珩將自己拋在腦後。賈珩輕聲應允下來。
咸寧現在變得有些黏人,或者説與他定情之後,恨不得與他永遠黏在一起。
端容貴妃瞧了一眼小兩口在低聲對話,秀眉凝了凝,輕聲道:“子鈺要南下揚州了?”賈珩不深談,隨口岔開話題説道:“聖上
辦的差事,不
啓程。”端容貴妃想了想,看向那蟒服少年,道:“那子鈺在外一切以小心為要。”大抵是岳母對女婿的關切。
“臣會謹記娘娘教誨。”賈珩連忙道謝。
“母后,母妃,五姐。”就在幾人敍話之時,忽地,從遠處跑了一個小童,正是八皇子陳澤,在內監的陪同下,説説笑笑地來到殿中,向着宋皇后、端容貴妃行禮,然後看向一旁坐着的賈珩,笑道:“五姐夫,你也過來了。”
“澤兒。”端容貴妃在一旁板着臉,神凝霜,道:“沒大沒小的。”咸寧公主臉蛋兒羞紅成霞,近前,擰着陳澤的耳朵,清眸笑意
波,嗔惱道:“你現在膽肥了,連你姐姐的玩笑,都敢開了。”
“姐姐,別擰,哎呦,疼。”陳澤口中叫着疼,轉而喊着宋皇后,求告道:“母后,救澤兒。”其實論起來,不僅是咸寧還是陳澤,該喚宋皇后一聲姨母,而相比端容貴妃對子女的嚴厲,宋皇后對兩個侄女、侄子無疑要温柔寬厚許多。
宋皇后笑道:“咸寧,別欺負你弟弟了,澤兒,你剛才稱呼,都是聽誰説的?”
“母妃身旁的嬤嬤説的。”陳澤坐下來,近千帆,規規矩矩説道。
端容貴妃柳葉細眉之下,明眸閃爍,隱見幾分冷意浮起,這些宮人就是嘴碎,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就開始嚷嚷起來。
宋皇后嫣然輕笑,説道:“這可不能胡亂傳着,對你姐姐總歸不好。”陳澤點了點頭説道:“母后,兒臣知道了。”端容貴妃道:“姐姐,這孩子有時候也跳
的,也該正經讀幾年書了。”
“先前不是説給他找了個老師,現在確定了什麼人?”宋皇后凝眸問道。
“找是找了,是翰林院的侍讀學士陸理陸學士,學識淵博,先前臣妾還想尋着國子監的祭酒劉瑜中,但治學太過古板僵化,再説年齡大了,力不濟,而國子監司業顏宏也
合適,但陛下否了。”端容貴妃輕聲説着,顯然對自家兒子的教育十分上心。
賈珩原在下首坐着,聞言,手中的茶盅輕輕一頓,圈圈漣漪在茶水中蕩起,心思起伏莫名。
陸理……八皇子的老師怎麼能是陸理?
不過稍稍想想,倒也屬平常,陸理是狀元出身,在翰林院磨勘甚久,學問與文采也十分出眾,擔任一位幼年皇子的老師,從身份和學問而言,合情合理。
只是這麼一個人……
“先生在想什麼呢?竟這般出神?”見賈珩停杯思索,咸寧公主湊近臉去,星眸看向對面目光幽深的少年。
賈珩笑了笑,道:“沒什麼,想起了一樁舊事。”説着,喝了一口。
雖説魏梁兩王都為皇后所出,魏王再不濟,還有梁王,但八皇子天資聰穎,難保陸理不會燒冷灶,還需要再觀察觀察。
這時,咸寧公主也不疑有他,而是看向宋皇后與端容貴妃,柔聲道:“母后,母妃,阿弟上次吵着説讓我教他騎馬、箭,説是來
大一些,領兵出征東虜,為父皇分憂。”宋皇后笑道:“還有這麼一回事兒?澤兒,你要當大將軍啊?”陳澤清脆的童聲帶着幾分稚
,道:“父皇牽掛着戰事,天天睡不好吃好的,等兒臣大一些,定要領兵為父皇出征分憂。”宋皇后聽着,輕輕捏了捏陳澤的臉頰,看向端容貴妃,輕聲説道:“妹妹,你聽聽,澤兒這般年紀就有這把孝心了,真是難得了。”端容貴妃蹙了蹙秀眉,輕聲道:“他還小,不知道外面的事兒險惡艱難,等他大一些再看就是了。”作為母親,自是希望孩子能夠健康快樂地成長,舞刀
槍,不成樣子。
咸寧公主清聲道:“從小看一些兵書也好的,我看阿弟已經開始尋着一些,平常還讓纏着我,讓我給他講先生的三國話本呢。”宋皇后看向一默然而聽的賈珩,笑道:“澤兒如想學行軍打仗,可以和子鈺學着,子鈺你若是得閒的話,也教教澤兒兵策將略。”陳澤看向賈珩,道:“姐夫在河南威名赫赫,可要教教我才是呀。”賈珩連忙應道:“如是公務不繁重的話,微臣會的。”而後,賈珩與咸寧公主低聲説着話,聽着后妃兩人議着一些家長裏短,比如誰家的誥命夫人今年又有了孩子,比如哪家宗室之女嫁給了哪一家勳臣的公子,女人聚在一起,就喜歡談論着這些。
賈珩安靜聽着,低聲與咸寧説着話,不多時,殿外傳來一道內監的聲音,“陛下駕到!”殿中眾人都相繼停了談笑,紛紛起身朝殿外去,向着崇平帝行禮。
崇平帝大步而來,看向眾人,冷硬的面容上見着笑意,説道:“都免禮吧。”在宋皇后的相下,拉着崇平帝坐在軟榻上,笑道:“陛下,臣妾讓宮人準備膳食。”崇平帝點了點頭,道:“這天
熱的,説來也沒什麼胃口。”説着,看向賈珩,輕聲問道:“子鈺先前建言趁着大旱之時,營修水利,如今北地官員興修水利的奏疏,倒是沒少上,想來今年秋糧會有一些好收成了。”因賈珩在中原,江淮營堤造堰,抗洪備汛得了彩頭,再加上先前崇平帝就督促地方官府謹修水利,故而現在的北方官員都興起了一股興修水利的風
。
賈珩沉片刻,似
言又止。
崇平帝笑道:“子鈺有話不妨直言。”賈珩道:“聖上,就怕地方官員,以此邀功,廣興土木,攤派徭役,使百姓苦於河工,多生怨言。”
“哦?”崇平帝臉上笑意凝了下,正問道,顯然為賈珩的“前後矛盾“之言有些不解,當初提議大修水利的是你,為此還上了《陳河事疏》,現在又説河工可使百姓被徭役之苦,於上生怨。
賈珩道:“聖上,興修水利,以備旱洪兩災,自是應行之事然聖上,上有所好,下必從焉,地方官員以聖上重視農耕水利尤甚,故着眼於政績之慮,不乏官員不經慎思,在轄域大興土木,廣發百姓,可能當地原不適鑿引水渠,偏偏因官員逢於上,河徭之風,愈演愈熾,攤派徭役,強募民財,百姓怨聲載道。”崇平帝聞言,面
凝重,思忖着一種可能。
如果旁人這般説,自是心頭不悦,但賈珩這位曾經大力陳説水利營造必要的臣子,並且以中原、江淮之地前例證明了“水利興則稼穡興“的道理。
那麼這番“改弦更張“之言,自是引得這位天子深思。
賈珩道:“是故,臣以為,自府一級籌撥錢糧興修水利,應向工部都水司監呈報,由水利官員赴地方查證有務必要,同時地方督撫官員也要檢視興修水利堤堰之利弊,而且不得向百姓攤派徭役,不得強制募捐,同時將其列入都察院巡查地方之事項。”大型工程上馬之前,勢必要進行評估、論證,而北地的地方官員,很可能為了政績,在地方大搞重複建設,無效建設,折騰百姓,舉債……嗯,這時候還沒有這個模式。
這就是秉黃老之學的官員所言,與民休息,輕徭薄賦之緣由,不胡亂折騰,因勢利導,系統還能自動平穩運行,一起了雄心壯志,就容易不切實際。
只要不折騰老百姓,百姓自己就會發展起來,不管是小農經濟,還是商品經濟,都會漸漸繁榮起來即所謂自由經濟理論。
很多時候,真是一動不如一靜。
這般一來,肯定能把一些假朝廷重視農耕水利之名,而行搜刮財貨的貪酷之吏心存疑慮,大淘沙,留下的就是願意做實事的能臣幹吏。
正因為一管就死,一放就亂,所以才要拿捏一個火候。
崇平帝若有所思,目光明亮,頷首道:“子鈺所言甚是,楚王好細,宮中尤餓死,如是地方官員大修水利,實際並無成效,反而讓百姓不勝其苦,朕明
就讓內閣詔諭地方,謹慎行事,子鈺回去之後,也擬個條陳出來,呈送至軍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