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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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洛都風情第二十九章銓選已過我凝思一下，對查憶萍道：“調動你手裏的線人網從今天開始密切注意問仙齋的任何舉動。”我眯着眼睛，聲音帶着寒氣。

查憶萍愣了一下，問仙齋現在可是名列《名門錄》的第一位，監視這樣一個名門大派可不是一件小事。但她沒再向我説什麼，只是向我點點頭，沉聲道：“公子放心。我知道怎麼做！”我又問起江湖上有沒有其它消息。

查憶萍答道：“師傅傳來消息，沈天王南宮家之行並不順利。”我詫異的哦了一聲，“南宮家？”揚州評書會時我和南宮律南宮名叔侄相處的還是頗為不錯的，我又曾幫南宮名救回了秦卿，南宮律和葉先生又以音樂相，已成莫逆。真沒想到當我要沈嘯天代我構築扼制高家和荷花教的同盟時，連大江幫都已經答應在此事上與沈家結盟，他南宮家卻是拂了我和沈嘯天的面子。

“其實也難怪，南宮家和高家這兩個江南武林世家歷來源淵深厚，如今又是姻親，我們要讓他們對付高家確實是難為他們了！。”查憶萍道。

我沉思道：“你説的姻親是指南宮天和高寧的婚事吧？”心裏冷笑，我是深知這樁婚姻中包含有多少陰謀和齷齪的，那高氏姐妹現還關在紅粉書院，正準備給喜兒作為練功的採補鼎爐呢。

查憶萍點頭道：“是，不過兩家還還其它利益上的往。”

“據我觀察，南宮律對高秀山這個親家好像並沒有什麼好。”我説道。

查憶萍分析道：“再沒有好那也是親家啊，再説南宮律是南宮家的第一高手，卻不是南宮家的家主。”我微嘆了一口氣，問道：“那麼那邊的局勢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公子放心，南宮家雖沒答應加入對付高家的同盟，卻也絕不會站到高家一方去，他們對高家的野心也有所察覺，沈天王將高家和荷花教可能的關係，以及他們才是那客船血案真兇的情況和南宮家的高層説後，南宮家主立即就相信了，向沈天王表示他們雖不參加遏制高家的同盟，但也絕不會給高家提供一絲一毫的幫助。另外，”查憶萍望向我的臉上出狡黠的笑容，“據其它渠道傳來的消息，南宮家對他們的兒媳高寧一回孃家就再無音訊相當惱火，要求高家儘快將高寧送回他們家呢。”我臉上也出壞笑，高家永遠不可能將高寧送回南宮家了，而且他也無法告訴南宮家高氏姐妹已失陷於揚州了。那樣他將無法解釋他們在揚州所作所為。

“其它方面呢？有沒有什麼值得留意的信息？”我又問。

“暫時沒有，只是黑風教和昇仙教之間的爭鬥又發生了變故，黑風教之前雖然反攻得力，一連奪回了河南道境內齊州、淄州等地的分舵據點，但現在又落入下風，前幾的消息，雙方在兗州的瑕丘城外一番惡戰，黑風教落敗不得不黯然撤退，多月來的連續兵，黑風教損失頗大已暫時無力再向昇仙教發動反攻了”我點點頭，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昇仙教從朝廷裏到當地地方官府中都有後台，歷經兩年經營，其在北方黃河一線，勢力早已成形，黑風教這兩年卻是在人家的連續打擊下趨凋零。兩家存在明顯的實力差距，前一段時間能佔上風，只是因為昇仙教中了查庸生借評書會在揚州為他們設的圈套，大批高手在揚折戟，傷了元氣一時未能恢復。過了這麼一段時間昇仙教已漸漸恢復過來調整了部署和人馬，黑風教自然就又落入下風。不過算了一下時間，黑風教整體戰略和行進策略上也並未落敗，看來是存在着一個明強幹的高層。

和查憶萍雯雯聊着，車已入城，很快到達祥雲居我所居住的小院。查憶萍告訴我他們昨天回到這兒來時店家正打算將我們的房間租給別人，幸虧他們及時趕到，才沒有另租出去。我便從前面面臨鬧市的正門入內，告訴店家我回來了，那掌櫃的便忙顛顛的跟在我身後道歉説好話，“昨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以為公子您不回來了，而您預的房費又早已用完。。。。。。啊，宋公子好，您要出去嗎？”抬頭一看，前面走來的可不正是宋求仕一行，宋求仕滿面容光，他那狐媚娘子也小鳥依人般傍在他身邊，後面跟着他們的兩個僕人。兩人看到我，愣得一愣。我和宋求仕是起過沖突的，他當是還在心中對我懷恨，臉一沉，嗯了一聲算是對掌櫃的回答，接着就將臉扭向一邊當沒看見我徑向外面走去。奇怪的是他那騷娘子這次竟也和丈夫保持着同一步調，對我不屑一顧的哼一聲，將臉扭到丈夫一邊。以前她可是心癢癢的一直拿那雙狐媚眼勾我，今天怎麼將那蕩心收起來了。

“這宋公子今次高中，已經在户部謀到了一份優差了。”掌櫃的看着宋求仕一行的背景讚歎道。我心裏頓時明瞭，怪不得那宋求仕滿面容光，一幅風得意的樣子，也難怪他那水揚花的娘子收起了蕩樣兒，原來是做了官太太了。

我微笑一下道：“是嗎？”掌櫃的忙轉過頭來對我諂笑道：“啊哈，我聽説公子您也是榜上有名的，今年我家祥雲居兩個房客榜上有名，小的也臉上有光啊，還以為公子您換了住所，不想又回到小店。。。。。。”已經到了我房門口，掌櫃的還跟在我身後羅嗦，我打斷他道：“好了，掌櫃的你回去吧，以後我不説離開，請不要再隨意將我的房間外租。”

“唉，那公子你休息，你休息！”他説着點頭哈的轉身離開了。

不過我卻並沒有休息成，剛在屋裏坐下，一杯茶還沒喝完，張説就風風火火的找了進來。

“唉呀，我説林生呀，你可回來了，你還能坐在這兒喝茶，今天上午可是天官署銓選的最後半天啊，快跟我走！”

“什麼？最後半天？”我驚的站起。

“你以為呢，快跟我走，也許還趕得及！”我説着不由我分説拉起我就往外面走。我忙邊走邊吩咐雯雯和查憶萍呆在客棧等我，讓王武去把剛卸下的馬車重新套上。

張説急道：“看天都中午了，還套什麼馬車，直接把馬牽來，騎馬走。我就是從天官署騎馬過來的。”我答應一聲，王武已跑去備馬了，張説的馬就在小院後門外，兩人出了門騎上馬就縱馬往皇城急趕過去，各官署皆在皇宮之南的皇城。

但我最終沒能趕上銓選。

馬未行到皇城，便面碰到了姚崇和宋璟的騎從，銓選已經結束了。姚崇望着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中午了，咱們找個地方一起吃飯吧！”我心中大為失落，銓選能不能選上是一會事，壓沒參加銓選又是另一會事。張説和宋璟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無奈，也有幾份同情。我不想將心中的失落表現出來，勉強笑一下向姚崇點點頭。勒轉馬頭，一齊回到北市，找到一家酒樓，尋得一安靜包間坐下。

席間我才知道姚崇他們為我的事費了多大的勁。考試成績一發布，今年中舉者共一百四十二人，我的成績排於三十一位。吏部銓選卻僅有三十五個職位空缺，再加上往年中舉未銓選上，留至今年參加銓選的二百多人，共是近四百人在爭那三十幾個職位。

姚崇他們知道我的處境，更深切明白天官尚書張錫，天官侍郎韋承慶，鄭音這幾名天官署的最高官員都是二張門下，知道實際把持天官署的是與我有隙的張氏兄弟。是以在銓選開始前就已經有所運作，銓選時更是上奏摺要求代表政事堂親到天官署監督。宋璟則以御史台需對銓選過程的公正進行監督為由，以御史中丞身份入駐天官署。又找其它人上得一道奏摺，調撥沒有實職，而素以文采在朝中聞名的張説到天官署幫忙銓選。這一切運作的背後都是一個目的，那就是想讓我不受天官署幾名官員的刁難，順利進入仕途。但我卻至始至終沒有出現在銓選會場，派人找我又找不到，今天上午最後期限已到，張説等的心焦，便託辭從天官署出來親自跑去看我回來沒有，雖找到我，卻終是晚了一步。

席間姚崇雖未直接責備我，但話語間對我不顧銓選期而去追那小羊同這不理智的行為大為不滿。我也不好向他們解釋我是因為身邊一個丫頭而一時失去了理智，那樣他們肯定更要認為我顧小失大，不知輕重了。只是連聲道歉，並謝他們為我所做的一切。

“林生你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啊，怎麼會犯下錯過銓選期這樣的低級錯誤？”姚崇語氣緩和下來，向我問道。

我答道：“我本來以為能趕及的，誰知路上被一些事耽誤了一下，不想就誤了期了。真是有負姚相和兩位大人的厚望。唉！”我也長嘆無奈道。

姚崇不再言語，陷入沉思。宋璟道：“若林生你參加了銓選，是被天官署那幾個人使手腕作將你隔於仕途之外，那還好辦，我和姚相都可以為你説話，可現在你本未到銓選現場，入不得仕，我們誰也沒法為你説話啊！”我沉思着點頭，姚崇緩緩開口道：“林生你也先別灰心，我們再想想看有什麼辦法。”這時一直沉默着的張説開口了，“也不是不能為林生説話，林生是為追一個朝廷逃犯才誤了銓選之期的，而且這個逃犯不是一般的逃犯，是吐蕃派來對我大周名將不利的刺客高手。林生這是為國效力，才耽誤了自身的事情，朝廷理應給於補償。而且這一切都是有唐休璟老將軍為證實的。現在關鍵是這些話該由誰向皇上説，該怎麼説，在什麼樣的時機説，千萬別再成上次我和宋大人向林生請功那樣，反而讓皇上對林生起了戒心。”姚崇和宋璟都點點頭，我的望了一眼張説，然後望向姚宋二人。姚崇點點頭道：“這是個辦法。林生你在城外助張仁願將軍格殺大羊同和他那兩名侍從的事唐將軍已經向皇上稟報過了，不過我事前向他提了醒，他將你只是一嘴帶過，並沒有宣揚你在這件事中的功勞。但以皇上她老人家的聖明自然會通透你在這件事中起的作用。現在已經查明，那大羊同乃吐蕃國師，他那兩名侍從更是吐蕃沙場悍將，這三人之死足以撼動吐蕃全國的人心與軍中的士氣，而對我朝西北前線的將士則是一個相當大的鼓舞。因此林生你這件事中出的力往大處説可是一件大功。皇上不可能不留心的，唐將軍又有意無意的念及你的功勞，我想這件事應該能讓皇上產生些對你的同情，升起愛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