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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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向查憶萍，查憶萍點點頭，“當時我和王叔，陸大俠，瞭然大師都守在一邊，神秀聖僧坐在雯雯妹子身後，以雙掌抵其背足有兩個時辰，汗浹背，我們以為只是因為雯妹的傷太重了，後來才知道他早治好了雯妹的傷，那麼長時間他是在傳功呢！”

“神秀聖僧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喃喃道。

雯雯和查憶萍的臉上都出古怪的微笑，查憶萍笑問我，“公子你知道神秀大師的一身內力是怎麼來的嗎？”

“當然是長年累月，倖幸苦苦修煉來得，他怎麼會對雯雯這麼好呢？”我答道。

查憶萍笑道：“錯了，是念經念出來的，當時我們也不相信，但神秀大師真的一點都不懂武功，只是佛學的底藴深厚。而且他這一身功力也確與他人不同，轉嫁到雯雯妹子身上，竟然將雯雯妹子的氣質心也改變了，適應了雯雯妹子的身體，沒有一絲要消失或削弱的跡象。”雯雯接着解釋道：“我也覺不出這一身功力是別人給的，我完全可以控自如，覺和我原來的那身功力沒什麼兩樣，甚至覺得更收發自如、純正天然。神秀師傅説他一直為這一身功力煩腦，能借我將他們全部散出體外，是他和我的人生緣分，所以執意要收我做他俗家的女弟子。”

“哦！那神秀現在怎麼樣了，他真的能將所有功力散到你身上，他身上再沒有一絲這種玄功了嗎？”我問。

雯雯點點頭，“沒了，我們還為神秀師傅可惜，他卻得到解似的十分輕鬆，説他終於擺這莫名的羈絆，可以真正進入佛道了。

我暗道這些真是非夷所思，一個不懂武功的老和尚唸經竟然念出了一身玄功。既然這種玄功的產生都有些莫名其妙，那它能夠轉嫁入雯雯體內，並改變雯雯心氣質也就不再讓我驚奇了。我拉起雯雯手腕，輸入一股星陽真氣過去，嘴裏道：“讓公子看看你從神秀大師那兒得到的這股奇妙玄功。”令人驚訝的事發生了，我竟是什麼也探測不到，雯雯的筋脈內空空如也。我驚道：“雯雯你到底還有沒有武功？”查憶萍在一邊笑道：“公子放心，雯雯妹子的武功比以前只高不低，我也好奇的探過她體內的真氣，什麼都探不到。我想這可能是因為我們與她相比太弱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雯雯妹子這次因禍得福，承襲了神秀大師這一身奇妙的玄功，已真正邁入絕品宗師的境界了。”我聽了也是心中大喜，查憶萍武功大概是二品高手的水平，但在江湖上的見識經驗卻是非凡，她這樣説自有她的道理，但我心中仍是不免驚異，把一股星陽真氣轉為殺傷力極重的歹毒質，試着向雯雯筋脈內襲去。

雯雯立即覺到了，微微一愕，卻沒有做任何抵抗，我那股真氣順利的進入她心脈處，正當我一驚之下想要撤出時，便覺得有一股質特異的真氣了上來，好像是曾經為雯雯維繫過一絲命脈的那種充滿生機的佛門真氣，但又不像，好像還有一點暗黑質月心功的痕跡。兩股真氣相遇，一齊消於無形，雯雯的筋脈內仍是空空蕩。

我嘆了一口氣，想起道德經上的幾個詞來：大方無隅，大器免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我的星陽功是因其千變萬化的奇變特而可容解消化各種不同質的真氣，雯雯現在體內則直接沒有真氣，但收發自如間，卻能勝任千變萬化之奇。

雯雯臉上出一絲羞澀地笑容，查憶萍道：“初時我們發覺雯雯妹子體內筋脈盪，彷彿不含一絲真氣，都以為她已經功力全失了，直到她試着竟將名劍山莊的一把鋼寶劍震得粉碎，我們才知道她是武功大進，進入絕品了。真是奇怪，這唸經念出來的一身功力在神秀聖僧身上時，時時從眼神目光還有舉手投足間顯出來，時時刻刻讓神秀聖僧覺到它在他體內的存在，神秀聖僧正是為此而煩腦，但一轉嫁入雯雯妹子身上，它竟變得無影無形了，也許還真是雯妹與神僧的機緣呢！”雯雯道：“哪裏啊，你們覺不到它的存在，我可是時時刻刻都能知到它的。”查憶萍笑道：“要是到了雯妹你自己也知不到的水平，你豈不是可以到天台山雲霄峯去找那白雲道士司馬承禎論武了？當今天下恐怕只有司馬承禎一人達到了覺不到自己武功如何的程度。我聽我父親説青龍會的龍三先生，早在五年前就已具備超越了諸多一品高手的實力，想通過挑戰司馬承禎進入絕品，但他連續兩次找到雲霄峯，都是一看到司馬承禎，就立即折返下山。只有最近的一次他沒有立即折返，而是和司馬承禎一起品茗論道才下山來，事後司馬承禎便説他已可列入絕品，理由是他這次面對龍三時，他覺到了體內的真氣波動。”我只聽説龍三之所以在今次新修訂的《風雲錄》中被提入絕品是司馬承禎欽點的，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一番曲折。心裏暗歎一口氣，絕品宗師與一品高手，錯一個檔次就是天壤之別啊，否則不會我們四個一品包括一個已經超出一品，可能接近五年前的龍三的水平的雯雯，圍攻一個受傷的大羊同仍被人家掌控着戰局壓着我們打。以我現在的水平本無法體會龍三與司馬承禎三次會面中的微妙之處，只能像查憶萍一樣將其當做一個美妙的故事心生嚮往。

看雯雯好像也不大理解司馬承禎和龍三間的故事，我心道雯雯既能以內力震碎鋼劍，當是真的已經完成向絕品的飛越，但卻還當不得宗師啊！因為人家龍三用五年才完成從一品向絕品的飛躍，你卻是在幾天裏完成的，雖説福緣深厚，可惜底子不夠。嘆一口氣道：“神秀既以一身玄功為累，在香山寺時就應該轉嫁給你了嗎，若那時你的武功就能像現在這樣，咱們遇到大羊同時就不必費那麼大勁了。”話是這樣説，但我心裏明白，在香山寺神秀縱是想把一身玄功給雯雯，他恐怕也很難做到，那時的雯雯可是不帶一點傷，一身月心真氣焉能不對外來真氣的入駐產生反應。神秀又看穿了她那一身暗黑魔，還有她主子我這一顆滿是功利的心，焉能放心傳功？一切憑的皆是機緣啊！

查憶萍笑道：“神秀聖僧本不懂武功，那知道什麼轉嫁功力，我看他也只是為雯妹療傷時無意間發現了擺一身奇怪玄功的法門，就趁機將一身玄功轉嫁給了雯妹。”我嘆了一口氣微笑道：“看到雯雯你現在的樣子，我都後悔當時受重傷的為什麼不是我？”雯雯微微低頭羞嗔道：“奴是公子的影子，和公子是一體的，誰得到這份機緣不都一樣。”我也只是説説，那能當真羨慕了，我的星陽攝魂才進入第三層，發展空間還有很大。而且聽龍三與司馬承禎間的故事，武功到了他們那個層次，更注重的已是神層面上的鋒，我本就是神層面上修練的星陽攝魂只要練到一定程度，當也可帶我擠身到他們的行列。想起大羊同用氣機鎖定我時我心中那種沮喪死的心境，心道我在星陽攝魂上現在這點修為在一般的高手面前偷偷賣一下，或是用來勾引小姑娘還可以，在那些絕品級的高手前，防守抵抗都嫌不夠。我也得加緊修練啊。

“雯雯你功力得到這麼大提高，今晚得試試能不能幫公子我也提升一下？”我説道。

雯雯立即臉紅了，一起同牀共枕、陰陽雙修這麼多年，她自然明白我話中的意思，微微點頭。看她那害羞的樣子，我心道哪怕氣質變了，但在這事上卻還是這麼害羞靦腆。查憶萍是稍愣一下才明白我話裏的意思的，臉上也升起了一朵紅暈，望向我和雯雯的目光就變得有些濕潤潤了。我微笑着將她的肩往懷裏攬的緊了緊。

她卻突然掙起身來，對雯雯道：“對了，雯妹，你師傅不是讓你帶句話給何大哥嗎？”我望向雯雯，雯雯恍然道：“哦，見到公子一時動，奴倒把這個忘了。師傅説讓公子多體念上蒼的好生之德，凡事莫求其極致。”我立即皺起了眉頭，老和尚怎麼讓雯雯帶給我這麼一句話，我不過是功利心重了些，他這句話倒好像我是一個喜歡殺戮的魔王似的。看了一眼雯雯，雯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也不知道師傅為什麼會讓我轉告公子這樣一句話，還叮囑説一定要傳到。”查憶萍在一邊接道：“神僧是看到雯雯試自己的功力時將那把鋼劍震碎後突然要我們把這句話傳給公子。”我微微一笑，“看到那碎裂的寶劍，他是不是面震驚！”查憶萍微笑點頭，兩人都已經猜到神秀當時的心情，沒想到惹自己煩惱的一身玄功到了雯雯身上會有這麼大的威力，想起雯雯有我這麼一個主子，他焉能不生起一絲擔憂。

“他救了我心愛的雯雯，又收了你做弟子，他的話我怎能不聽？”我向雯雯微笑着説了這麼一句，其實是沒有將神秀的話放在心上。

接着問起神秀現在到那兒了，查憶萍回答説是受了然之邀到少林講法去了。查憶萍知道我去追殺小羊同的事，問起結果，又問我凌雨波的動向。我一一説了。

查憶萍微一顰眉頭道：“凌雨波什麼事急着回師門，公子既然得趕回京城，她應該接着追下去啊，有地方幫會協助，她定能追得小羊同的。”我原來倒是不曾想凌雨波為什麼急着回師門，現在聽查憶萍一説，也不僅有些奇怪。就算要向辛碧思彙報她此行的結果，也不用這麼急嗎？突然我心裏一驚，經大羊同一事，雯雯已完全暴給江湖。貼身丫頭比主子武功都高，作為魔門宿敵的慈心門焉能不往星主星影身上聯想，凌雨波可能是念及圍攻大羊同時那份同仇敵愾有同伴之誼，又受我當時已近狂暴的憤怒復仇心態影響才肯陪我追了那麼長一段路，接着她應該會思考到我和雯雯的關係，雯雯奇高的武功，進而對我們的身份發生懷疑，很自然的便會想到是魔門星宗再現江湖，於是便匆匆趕回師門向辛碧思彙報了。

我心裏暗驚，若一切如我所推測，則我的真實身份已被慈心門警覺，我面臨着被問仙齋在江湖上揭破魔門身份的危險，我還沒完成對江湖的絕對控制，還承擔不起被揭破身份後人心背棄的後果。

我凝思一下，對查憶萍道：“憶萍，要麻煩調動你手裏的線人網從今天開始密切注意問仙齋的任何舉動了。”我眯着眼睛，聲音帶着寒氣。

查憶萍愣了一下，問仙齋現在可是名列《名門錄》的第一位，監視這樣一個門派可不是一件小事。但她沒再向我説什麼，只是向我點點頭，沉聲道：“公子放心。我知道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