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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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着雯雯，王武和查憶萍本也不懼從昇仙教的勢力範圍內穿過，但我現在是上京趕考，沒必要在路上惹麻煩。便聽從了關威的安排。

晚上客船繼續北行，我沒有睡意，便帶着雯雯來到甲板上。一會兒查憶萍也走了過來。

我微笑問道：“怎麼，憶萍你也睡不着？玲玲呢？”安排的關玲是和查憶萍一個船艙，儘管關玲絕大部分時間都跟在我身邊。

“我一直不習慣有行船中睡眠，關小姐倒是能睡着。已經入睡了。”查憶萍説着，看了一眼我身邊的雯雯。

我微笑道：“夜風涼的，雯雯你回艙裏給我拿件長衫來。”雯雯聽言離開。

查憶萍望着雯雯的背影，幽幽道：“公子身邊這位雯雯姑娘的身手應該不比公子你低罷？所有的人都看走眼了。”我早注意到這一路上她看雯雯的眼神不對，猜測她已經看出雯雯就是把她從暗魔那些殺手手裏救出的那個神秘高手。我不打算在此事上再瞞她。微笑道：“是，論武功雯雯確比我要稍高一點。”查憶萍點點頭，“果然這樣，那麼跟在我身後殺死那些線人網原來頭人的，還有在路上救了我們的都是她罷？”我從她聲音裏聽不出她的情，只好點頭沉聲道：“是她，是我派她去的，我想查姑娘你能理解我的做法，由你們被人襲擊就可以看出那些頭人一直都是在一些有心人的視線內的，為了線人網的安全，我們必須這樣做。”查憶萍長出一口氣，低頭道：“我明白，我沒有怪公子。只是心裏。。。。。。有些難過。”我走到她跟前，俯視着她，柔聲道：“對不起，憶萍，我騙了你，我本想把這事永遠瞞着你的。我是。。。。。。不得不這麼做。”

“我真的沒有怪公子，要是我父親，他也會這樣做的。啊！”她説着抬了下頭，突然意識到和我站的距離太近，忙向後退了一步。臉上現出一絲羞意。

我假裝沒看見，嘆了一口氣道：“憶萍你能理解就好。”我早已經把對她的稱呼由查姑娘改為更親密的直呼名字，她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適，一切都那麼自然，這讓我很高興。她的相貌雖然沒有凌雨波、安碧瑤如塵若仙，空靈毓秀，或者如紅玉、秦卿那般通音律，美豔動人，仍是不可多得的美貌賢淑，窈窕婀娜，加上她素來關心她人的善心與深諳人情世故的通透，足以堪比謝錦婕那名門閨秀的温婉大方之美。查庸生離去時曾要我照顧她，我能領會他話語中那隱含的意思，只要她心甘情願，我也很願意將她娶回家成為我的後宮羣芳之一。

“公子，衣服！”雯雯走了過來，要將長衫披到我身上。我伸手接過，看了一眼查憶萍道：“憶萍你身上的傷尚未痊癒，小心着涼，把這件衣服披上吧。”我説着將長衫展開搭到她肩上。她低着頭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但我迅即就退身移開了。查憶萍把她的內心情隱藏的很深，我現在還看不到她內心深處的想法。我只知道她對我有好，但這可能僅僅因為她是查庸生的女兒，她認同了我這個她父親事業的接班人。天知道她對我有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愛慕情意。雖然她今天有兩次對我出了少女羞澀，但那個也不能説明什麼。

“謝謝！”她輕聲道。

我微笑了，因為她的聲音裏沒有了平的幹練味兒，像一個普通的受到關愛的少女。她這只是一會兒，她很快就恢復了本，抬頭向我肅容道：“剛才吃飯時公子曾提到江湖的致亂因素，公子好像認可了關堂主的説法，認為所謂的致亂因素只是昇仙教和荷花教？”我搖頭嘆了口氣，“要是隻有這些，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可惜那些致亂因素是無處不在的，昇仙教和荷花教只是有條件表現出來罷了。試問哪個人沒有一點野心呢，只要得到誘因，誰都可能成為江湖的致亂因素。”查憶萍不想我會這樣回答，沉思一會道：“公子説的有理。”我微笑道：“憶萍你是想提醒我除了昇仙教和荷花教外要留意青龍會對吧？”查憶萍點點頭，微笑道：“原來公子已經想到了，倒是我多慮了。”我嘆了一口氣道：“不，憶萍你沒有多慮。這些天我越來越覺到江湖的複雜和管理的艱難，也就越來越佩服你父親查先生，他能將江湖上的各項事務都理的這麼順。現在江湖仍能保持基本平靜，其實靠的還是他老人家的餘威啊！”查憶萍苦笑一下，“可他畢竟是給了公子你一個爛攤子！”我搖頭道：“但他也留給我了你還有你師傅李夫人等這麼好的班底助手。有你們在我就有信心克服任何因難。現在威脅江湖安全的不過昇仙教，荷花教，外加一個青龍會。昇仙教的問題麻煩在其和官府勾結，有深厚的朝廷背景，但只要從朝廷中樞切入對症下藥，這個問題並不難解決。荷花教的麻煩在於其隱於暗處，我們摸不着其深淺，不過現在看來，他們是自己是想跑出來了，只要它暴出來，對付起來就容易了。最難辦的其實還是青龍會，它的實力是所有江湖人有目共暏的，實在是太強大了，可偏偏它又一直表現的低調隱忍，給人的覺完全是甘於現狀守土一方而已，讓我們對其無從下手。但我想這只是暫時的，如此家大業大的青龍會，又有多少人會屈從於現狀一直蟄伏下去呢，它早晚會有大動作的，只要它一發動，我們就能找到對付他的地方。等咱們解決了江湖上這三個龐然大物，就可以憑自己的意願重新劃定江湖勢力與格局，保證咱們手裏絕對的實力優勢，給各門派以威懾力，讓他們不敢產生野心成為第二個昇仙教什麼的，那時人心自然安定下來，江湖也就平靜了。”查憶萍靜靜的聽着，末了點頭道：“原來公子心裏早有了全盤打算，雖然霸道，但的確實際可行。吃飯時關堂主問起公子這個問題，公子為什麼不如實回答，而是用另一套説辭應付？”我面微笑，“這個憶萍你應該明白的啊！”查憶萍也出了笑容，她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不管淮幫與我關係有多親密，它終歸是江湖上的一個門派幫會，是我管理江湖的被管理對象，管理者永遠不會真正將自己的管理手腕剖析給被管理者，哪怕它的掌權者與我關係有多親密。

查憶萍理解到這一點，也就從我這兒得到了知遇和認同。

卷二蝶戲江南第九十九章卿本佳人幾天後，船至淮陰，此時太陽剛剛升起不久。早已接到消息的關雄已帶人在碼頭候着，接着我們分乘兩輛馬車回淮幫總壇，也是關玲的家。這次到淮陰，我得順便去拜訪一下關玲的母親，我未來的岳母大人，關夫人。

淮幫總壇這所大院子接近鬧市區，規模十分宏大。到時只見可容兩輛馬車並行的大門朝南開着，不斷有人進進出出，身穿青衣的那些自然是淮幫弟子，但還有很多其它各人士。關玲告訴我這前院是淮幫一個大馬車行。

進入一看，裏面更是熱鬧，來租馬車的，讓託運貨物的等等各種打扮服飾的人物，皆有淮幫着青衣的弟子接着。大院一側房檐下，堆滿打好包的貨物，幾個弟子在清點統計，另有幾人將統計好的向屋裏搬去。這些貨物不久就會由淮幫的馬車舟船運往大江南北。院子另一側卻停有幾十輛空車廂，靠牆處卻是搭着蓬子，裏面或躺或卧，是幾十匹漂亮的馬兒。

“這兒生意很好嗎？”我笑道。

關威在一邊微笑謙虛道：“還算湊合吧！”我們一行並沒打斷那些淮幫弟子手裏的活計，他們只是抬頭朝關氏兄弟點點頭，就又埋頭幹他們的活了。

穿過前院，後面這個院子沒前院大，但正北方的五間上房卻十分氣派，房門前和房側走廊裏或站或坐有二十幾名淮幫弟子，這些淮幫弟子個個看上去健壯踏實，入眼即知是好手。看來這兒才是淮幫的樞杻要地。

看到我們一行進來，一羣人齊刷刷的站起來，向關雄關威道：“幫主，堂主！”兄弟二人微笑着朝他們揮揮手，關威指着那幾間氣派的上房道：“這兒就是我淮幫的總部，正中間這屋就是議事大廳。”我哦了一聲，關玲已拉着我向右轉，那兒有一個月門，她指着門道：“我們住在那邊院裏。”跨入圓門，只見兩個四十幾許，身着下人衣着的婦人正圍圍裙，在院裏偏西側的水井井台上洗菜，靠牆處一個丫鬟正在把剛洗完的衣服往牆上掛，而院角處一個看上去憨實的漢子正在劈柴。整個院子裏充滿了生活的氣息，讓我心裏覺一陣親切温暖，不由嘆還是有女主人持家好啊，沈家就找不到這麼有生活氣息的院子，打理得這樣井井有條，家中僕人踏實勤勉的氛圍下，這樣看來關玲在家幸福得多，也怪不得養成了她純真善良的格。

“吳嬸，我娘和我嬸嬸呢？”關玲向正在井台上洗菜的那兩個婦人問道，但不等人家回答，她已經在院裏大聲嬌呼了起來，“娘，我們回來了！”

“唉喲，是咱玲兒回來啦！”一個慈祥平和的婦人嗓音傳來，接着只見從北側上房裏由四五個小丫鬟簇擁着走出來兩個婦人。前面那個看上去有五十出頭的年紀，一身藍灰麻布衣衫，面微黃，臉上佈滿皺紋，其間有着明顯的風吹曬的歲月痕跡，但她的雙眸依然澄澈明亮，這與關玲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極其神似，此時透着慈祥温和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兒走來。後面那個婦人年近四十，風韻猶存，卻是衣着光鮮，面白淨，看上去頗為富態，像一個富貴人家出身的婦人。

關玲已跑上前去，親親熱熱的叫前面那夫人娘，後面那婦人嬸嬸。關樂也走了過去，有點木訥的向後面那婦人叫娘，這兩個婦人自然就是關雄和關威的子了。

早聽關玲説她母親出身於鄉下貧寒漁家，幼時與同村的關雄定了親事，當時關雄尚是一個小漁夫，後來關雄帶着弟弟倆出來闖蕩，她便入住關家替關雄兄弟照看一家老小，直到三十歲時，關雄才在淮陰站穩了腳跟，闖出了名堂，才將她接了過來，正式完婚。她臉上那些風雨滄桑的皺紋就是她在鄉下的那段貧苦生活留下的痕跡。只是看這老夫人的穿着，敢情老人家現在還保留着當初的樸素呢。後面那位看上去頗為富態的夫人是關威子，等到他結婚時，關家兄弟倆已有點家底子，娶的是一個富户家的嬌小姐。雖然這妯娌兩個看上去格格不如，但據關玲説她們同住一院相處的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