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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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對着青璇的時候，林晚榮可以使出些無賴的手段輕易搞定，但寧仙子與青璇不同，她自幼苦修，歷事更多，心志堅定非常人可比，林晚榮也不敢過分她。

天已暮，對面熊熊燃燒的火堆隱隱透出些亮光過來，也不知青璇凝兒她們現在急成什麼樣了。林晚榮向對岸遙望一眼，心裏陣陣擔憂，卻又不知道怎樣是好，這樣兩頭為難的事情，在素來果斷的他身上，還是頭一次發生。寧雨昔似是察覺到了他心神，眼中一黯，低下頭去默默不語。

這山上的奇花異果多不勝數，寧雨昔見識超卓，專門揀些味道美妙的果實採摘了，二人飲食無虞，在這裏待上一輩子也不會餓死！

“夜深了，我們進去吧。”寧仙子今又是哭又是笑的，身雖不累，心神卻有些倦了，拉住林晚榮手嫣然一笑，柔聲説道。

“好的，好的。”林晚榮忙不迭點頭，有種受寵若驚的覺，嘻嘻笑道：“我們趕快進——房吧！”寧雨昔俏臉一紅，打他一下：“瞎説個什麼？我是修行之人，不能貪戀人世塵，誰去與你——”她輕呸了一聲，説不出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修道之人嘛，不叫房，叫做雙修道侶，其實做的事情差不多，瞭解，瞭解。”

“無賴！”寧仙子瞪他一眼，臉兒暈紅，小聲嗔道：“什麼雙修道侶！我是修行，非是修道，便與凡人一般無二。”

“這麼説，還是應該叫房了！”林晚榮點頭道：“我就説嘛，房多麼的通俗易懂、老少咸宜！”聽他胡攪蠻纏，仙子紅着臉白他一眼，腳步不停，拉他入內。

這石進進出出的幾十遍了，唯獨這一次最快活。握着仙子姐姐的小手，望着她美妙的身材、絕世的容顏，若不是家中還有嬌苦待，他説不定就放下一切，與仙子在這山上長相廝守了。

到了石室門外，林晚榮習慣的停住腳步，寧雨昔掃他一眼，臉孔微紅：“你做什麼，睡那冰冷的石板還沒睡夠麼？”什麼意思？林晚榮大喜過望，卻見寧雨昔已丟開他，早早的進室去了。

林晚榮急忙踏步而入，只見寧仙子素手如織，用劍尖將那按下的捻子輕輕挑起，屋內的燈光便明亮了起來。她轉過頭時，臉頰如染上一層薄薄的胭脂，嫣紅中有些明媚的粉，説不出的誘人。

寧雨昔坐在石牀邊，望着他嫣然一笑，小手輕輕一揮：“你快過來！”房還是雙修？如此美豔温柔的神仙姐姐，林晚榮還從未見過，心裏不自覺的噗通噗通直跳，急忙躍到石牀邊，緊挨着寧雨昔坐下，聞着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心曠神怡。

寧雨昔臉兒嫣紅，眉目温柔，雙手撐在他前，緩緩依進他懷裏：“你莫要想岔了，我是擔心你在外面受了風寒，可不是要與你——”她眼瞼低垂，臉頰滾燙，緊貼着他膛，説不出話來。

我的個娘，這還能叫我不想岔？仙子柔弱無骨的嬌軀依偎在他懷裏，渾身光潔如玉，便如一塊大好的綢緞，一不小心就會滑下去，那豐滿的酥緊緊貼在他膛，説不出來的豐潤與柔軟，修長繃緊的玉腿壓在他腿上，不經意的摩擦中，卻有一股難以言道的銷魂味道。

“要，要與我什麼？”在仙子柔柔的肢上輕輕撫動，林晚榮自己都能覺聲音裏的顫抖。

“無恥小賊！”寧雨昔臉上遍佈紅雲，身體酥軟的靠在他懷裏，彷彿功力盡失，自己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我苦修多年，你，你可不能壞我——啊——”一雙火熱的大手已竄進她衣裏，正撫摸着她光潔如玉的肌背，她心跳加劇，紅急張，眼中蒙起一層霧氣。

“小賊！”她忽地輕泣一聲，兩顆晶瑩的淚珠順着柔美的臉頰，無聲滴落。

林晚榮一驚，急忙抬起頭來，只見寧雨昔銀牙緊咬紅，眼眸如雨霧，豆大淚珠顆顆滴落，臉上喜怒哀樂齊齊湧出，悽婉哀豔，楚楚動人。

“姐姐——”林晚榮看的呆了一呆，望見她眼中淡淡的哀愁，他心裏忽然湧起一種深深的愧疚，我他媽還真是下半身動物啊。寧仙子心志之堅定，天下無人能比，這幾更是大悲大喜替，從天仙到墜落凡塵，中間連個緩衝都沒有，換誰誰也受不了啊。林晚榮忙將她抱緊了，腆着臉皮道：“姐姐，我嚇唬你的，你瞧我是這種人嗎？”寧雨昔忽地一口咬在他胳膊上，泣道：“你就是這種人，當我不知道麼？”我忍！林晚榮齜牙咧嘴、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稍過一會兒，寧雨昔忽又撲哧一聲抬起頭來，臉上沾滿淚珠卻嬌顏如花、風情萬種，望着他深情一笑：“小賊，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林晚榮奇怪問道。

寧仙子將臉頰依偎在他前，緩緩摩挲一下，掩住眉眼間的羞紅，語音輕柔：“謝你如此待我。能叫你收住手腳，這可是世間最難的事。”這到底是褒還是貶？林晚榮哭笑不得。寧雨昔見他苦惱模樣，輕笑搖頭，將他大手送到自己肢，臉兒上浮起一片紅雲：“我既是被你拉入紅塵，便再做不了神仙，你還苦惱些什麼？”

“不苦惱，不苦惱！”林晚榮嘻嘻一笑：“最珍貴的東西要留在最美好的時刻，我就等待房花燭那一刻吧。”

“房花燭？”寧雨昔喃喃自語，臉兒粉紅中帶有些蒼白，忽地淚落如雨，聲音細如蚊蚋：“那便給上天來決定吧。小賊，你抱緊我，再抱緊一點……”

…

…

“我愛仙子……如違此誓……不得好死……”陣陣山風中，飄來一陣似有似無的人聲，靜立崖邊的肖青璇一驚，忙凝神細聽，卻又消失不見了，她心裏一急，急急拉住旁邊巧巧的小手：“巧巧，你快聽，這是什麼聲音？”

“哪裏有聲音？”巧巧豎起小耳朵，仔仔細細聆聽一陣，除了呼呼風聲，什麼也聽不到。

“不，不，有聲音，一定是林郎，一定是林郎。”肖小姐神動，遙遙向對峯望去：“他一定就在那裏！”巧巧也往對面絕峯望了一眼，雲遮霧當，峯巒隱現，本就看不清東西。她忙拉住了肖青璇的手：“姐姐，千絕峯離我們幾百丈遠，就算是大哥出聲喊叫，也傳不到這裏，你是不是想他想的入痴了？”

“不，一定是林郎。”肖青璇眸中水霧隱現：“我聽見他喊話了！”

“真的？”巧巧將信將疑：“大哥真的在那裏？他喊什麼了？”

“他説他——”肖青璇愣了一愣，忽地搖了搖頭：“不管説什麼，總之他一定在那裏。巧巧，你這就下山去請徐小姐！”

“姐姐，大哥真的在那裏嗎？”望見巧巧急急下山離去的背影，洛凝擔憂道。

肖青璇神堅決：“不會錯的，我聽見了夫君的聲音，他一定在那裏。”這一夜，肖小姐翻來覆去睡不着，到天明時分正要閤眼，帳外傳來軍士急報：“稟告將軍夫人，大事不好，對面千絕峯上着火了！”

“什麼？！”洛凝又喜又驚，忙與肖小姐着好了衣服衝出來，天才放曉，千絕峯上卻有一團濃濃的黑煙緩緩升起，幾里外都可看見。

洛凝跳起來拍手：“大哥，一定是大哥放的火！”肖小姐凝望半晌，輕輕搖頭，雙眸微濕：“不是林郎，是師傅！”第四百四十四章遠望鏡難得的一夜安寧。擁着寧雨昔柔若無骨的身軀，林晚榮心裏分外的平靜，竟是不知不覺中沉睡了過去。翌一早醒來，身邊早已沒有了寧仙子的身影，室中收拾得一塵不染，空氣中飄來一陣淡淡的幽香，甚為寧靜。

愜意的小寐了片刻，依然不見寧雨昔的蹤影，不知她幹什麼去了。林晚榮起牀收拾一下，緩緩向外行來。

天已拂曉，東方隱有萬丈霞光破霧而出，隔在兩峯之間的雲霧漸漸的散去，對面的情形雖仍是看的模糊，能見度卻提高了許多。

舒服地伸了個懶，正要鞠温泉洗臉，眼神一瞥間，遠處一塊高峻的岩石上，俏立着一個美麗出塵的身影。她身形修長，體態婀娜，清風拂動她的秀髮，珠沾滿鬢頰，在隱隱來的晨光中，閃爍着七彩的光輝。

林晚榮看的大喜，胡亂的鞠了捧清水往臉上一灑，躍步登上岩石，笑道：“神仙姐姐，出來看風景，怎麼也不叫我——咦，這是什麼？”那岩石下積着大堆的枯木，緊緊的堆疊在一起，想來是寧雨昔親手撿拾的。枯枝上傳來淡淡的燈油香味，林晚榮臉一變，愣了愣神：“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寧雨昔輕撫耳邊秀髮，朝他温柔一笑，眸中似有痛苦，又似是欣：“你説過，做人要公平的。我既不願讓青璇為難，也不要讓你為難，那便公平點，把我們的命運給老天——”她眼瞼低垂，眸中淚珠晶瑩，緩緩伸手入懷，摸出一個火摺子，與昨扔下山崖的那個一般無二。

原來仙子姐姐是嚇唬我的，她身上本就帶着兩個火摺子，林晚榮百集，忽聞“啪”的一聲輕響，火光點燃，寧雨昔長長睫一抖，淚珠無聲滴落，不待林晚榮反應過來，她纖纖素手微揚，那燃燒着的火摺子便落到了堆積的枯枝上。

“怦”的一聲，燈油迅捷點燃，帶動枯枝一起燃燒，濃濃黑煙沖天而起，數里外都能看見。火光耀着寧雨昔美麗的臉頰，一陣令人心痛的蒼白。

“小賊，你做什麼？”淚眼中，只見林晚榮如發了瘋般跳下岩石，雙腳猛地踩踏着枯枝，想要將那焰火熄滅，寧雨昔大吃一驚，足下輕點，拂過他身前，帶着他身子急急掠出幾尺才停下。

望着他破爛的褲腳，被煙火燻燎得漆黑的雙腿和手臂，臉上還沾着點點灰跡，寧雨昔緊緊拉着他手，還未開口，淚珠便潸然落下：“小賊，你，你不要命了？”

“姐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林晚榮似是沒聽到她的話，喃喃道。

寧雨昔緊咬住紅，無聲點頭：“這世上最難的就是公平二字。這絕峯之巔，人跡罕至，我將你留在這裏，於青璇她們甚為不公，我心緒也難以安寧。既如此，我便與上天賭上一賭，若是她們想不出辦法將你救走，便是我贏，我心裏坦然，再無任何愧疚，便與你在此長相廝守，做個快樂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