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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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始商量服侍老母親的事。

離心離德的兄弟仨在這時候展現了無與倫比的血脈親情,他們不約而同地彼此算計起來。

遊手好閒的程有德規劃着自己忙碌的未來,認為他同樣遊手好閒的弟弟程有義應該肩負起照顧老母親的責任,而程有義則誇誇其談飯店的火爆生意,指責他大哥沒事找事。

程有良是三個人中唯一有正式工作的,原以為自己能置身事外,沒想到敗在了老婆身上。程老大和老三吵累了,同時想起了程老二,他雖然有工作,但他老婆沒有。

三個兄弟經歷了一番烈的爭吵,最後終於達成了統一意見——從老大開始,一人一個月,輪照顧程

至此,程的晚年似乎有了着落。

程曠洗完澡,帶着一身水汽從洗手間出來,走到卧室門口看見屋裏的人的一霎間有些錯愕,淋浴的水聲掩蓋了開門聲和腳步聲,他不知道章燼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但這一瞬間的錯愕眨眼就消失了,對於章燼的到來,程曠並不到意外。

最難熬的一夜,他看着微弱的火光想過章燼,骨血裏的瘋勁不時作祟,讓他好幾次想抱着這個人狠狠地發一場——但也只是想。

童年時就養成的自我折磨的習慣已經深蒂固,程曠任由這個念頭驚濤拍岸般湧來,又被血之軀打回去,牢牢地錮在膛裏。

真正見到章燼和想着他是不一樣的,程曠愣了一瞬,在黑暗中跟他四目相對,開口不知道要説什麼。

“你……”

“程曠我·你大爺!”程曠一開口就被他打斷了。章燼早晨考試前特意去了趟第一考場,結果這個王八蛋壓就沒有參加考試。章燼的直覺告訴他,程曠肯定碰上事兒了,但他卻無從得知是什麼事,只能漫無目的地擔憂。

持續了整整一天的擔憂令他暴躁極了,一見面就忍不住對程曠罵髒話,簡直恨不能把姓程的摁着揍一頓。

“站着別動!再過來我你!”章燼攥着拳頭,五臟六腑像被關在一個火爐裏,不得不咬牙剋制着渾身的戾氣,心裏不斷湧出的痠疼的挫敗令他恨透了眼前這個人。

他清楚極了,程曠就是一隻鋸了嘴的悶葫蘆,要他吐出一點脆弱的真心簡直比登天還難,大約不他一把,他這輩子也學不會向人示弱。

可章燼非要他示弱,非要撞碎他那層密不透風的外殼。

他用了可能是他這輩子最惡毒的語氣攻擊程曠,每個字都像刺一樣,刺穿他的口,再血淋淋地扎向程曠:“你多大能耐啊,有什麼事兒是你一個人扛不了的?就算被人揍成狗熊了,你他媽也能事兒沒有,用不着誰心!”

“……當你男朋友真輕鬆啊,什麼事兒都用不着心,子像泡在裏似的,高興不高興都給喂口甜的。哪天你一去不回了,我還跟個二傻子似的,無憂無慮,眼巴巴地盼着你。你要我上哪兒給你招魂去啊?要不要老子給你表演一個卧軌啊程十三曠!”這番話説到最後,章燼幾乎壓不住憤怒,濃烈的情緒險些淹沒理智、讓他不管不顧地嘶吼出來。

“老子他媽欠得慌才管你!”程曠被章燼這麼一通刺,起初有些懵,他一開始並不知道章燼會這麼生氣。他以為章燼是因為他撒謊而生氣,這時才意識到並不是。

他倏地想起那個遙遠的除夕,章燼伸進他被子裏握過來的手,和那句“我罩你”。

章燼説再過來就他,但程曠沒聽,章燼自己似乎也忘了。

程曠走向他的時候,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當程曠走到他面前時,他才忍無可忍地動手了。

章燼一把抱住程曠,隔着單薄的襯衫,重重地咬在程曠的肩膀上。程曠沒躲開,聲音發緊地叫了聲“炮哥兒”。

半晌,章燼鬆口了,程曠聽見他啞着嗓子對自己説:“曠兒,我知道你能扛,但是不好受你得吱聲兒,有我呢。別對你炮哥兒視而不見的,行嗎?”程曠偏過臉,在章燼耳朵上親了一下,然後説:“出事兒了,昨晚差點沒過去……現在沒事兒了,你別擔心。”他把漫長的夜晚、不安和折磨,用簡短的一句話四兩撥千斤地帶過了,同時自欺欺人地隱瞞了壓在背上的重量。

章燼再一次被餵了一口甜的,苦的那部分被程曠帶進了夢裏。

章燼時隔許久,終於又一次和程曠擠在窄小的單人牀上,很快就睡着了。從那一晚開始,程曠到背上的重量一天天更重了。

一模考試結束後,石韜把程曠叫去辦公室談話。

他還記得自己剛當上七班的班主任沒多久時,程曠期中考試有一門缺考,最終的成績讓全辦公室的老師大跌眼鏡。

石韜當時就覺得這個男同學是塊讀書的料,前途不可限量。

後來程曠的表現印證了他的判斷。程曠在平行班,但每次考試的成績都排在年級前十,即便在實驗班都是拔尖的人物——這還只是高二上學期。最難得的是他身上不驕不躁的品質,石韜見過很多有天分的學生,能沉得住氣、穩得下來的太少了。

從程曠放棄去實驗班的機會、選擇留在七班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學生不一樣。石韜本人並不認為換班是件百益無害的好事,離開一個已經悉的集體、在高強度的學習中分心適應新集體,其實是一件風險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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