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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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着開口,“依許縉的子,他未必能聽懂你的提點。”沈驚鶴搖搖頭,神中藴着一絲悠遠,“我話已至此,能否拎得清,本就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梁延失笑,“你知不知道你説話的這番口氣,倒真是像極了書院中的先生。”説着半垂下眼靠近,調侃地在他耳邊輕喚,“……沈夫子?”

“你又胡説八道些什麼?”沈驚鶴面一赭,飛快地剜了他一眼。他還想再開口爭辯些什麼,餘光卻是瞥見方太常正從門口走進,只好鬱悶作罷。

方太常不愧乃是研究詩書經義的大家,講起卷籍來循循善誘,風化雨,各項典故考釋信手拈來。莫説是旁的學子,便是連上一世已將儒家學典翻來覆去讀了十餘遍的沈驚鶴都聽得入了,只覺得往前朦朧模糊的關竅一下變得清晰起來,又多了不少全新的悟。

見眾學子聽得認真,手下記錄的墨筆飛動,方太常捋須欣地笑笑。他又將手中《論語》翻到下一頁,看着其中一行蠅頭小字,心中不由泛起幾絲考較之意。

“諸生且暫停筆。”方太常將書背於身後,和善的目光一一掃過聞言正襟危坐的眾人,“老夫今有一問,不知誰可為釋惑一二。”

“還請先生賜教。”朗朗齊聲應答。

方太常略一頷首,“《論語·子路第十三》一篇,子貢問子‘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答之一等乃為不辱君命,次等乃是宗族稱孝,再次等方是言必信,行必果。”他望着眾人,含笑發問,“所謂‘言必信,行必果’,當作何解?”眾學子聞言面面相覷,不小聲頭接耳起來。這般淺顯易懂的名句,為何方太常卻要偏偏挑出來特意考較呢?

終於有學子見同窗遲遲未動,直利落地站起身來拱手,“太常,這言必信行必果,不就是教人説話一定要言而有信,行動一定要堅決果敢嗎?”方太常聞言只是撫着鬍鬚不置可否地笑笑,他又將書拿到跟前,“諸生不妨且先翻到此篇好生誦讀一遍。”整齊的讀書聲在並不大的院內響起,沈驚鶴全神貫注地琢磨着書頁上的幾行墨字,梁延也低聲喃喃自語,“若是此句真為此意,為何卻會被孔夫子列為最末等呢?”沈驚鶴微皺着眉不言語,只盯着那句黑白分明的字跡。

言必信,行必果,硜硜然小人哉。

硜硜然,淺陋固執也。為何一句讚揚之言,卻要配上最末的這六個字呢?

誦讀聲漸停,諸學子讀至此,也漸漸覺出有些不對味來。奈何從小聽到大,言必信行必果一句皆為方才那耿直書生所説之意,他們雖困惑,一時之間卻也是想不出其他解釋來。

方太常望見他們面上泛起的思索,滿意地舒展開了眉頭,“如何,可有新解?”院內一時無聲,沈驚鶴又將此句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飛快地在腦內檢索着前世看過的典籍。漸漸地,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眼前一亮,面上滿是躍躍試,“太常,學生有一猜想,只不知是否有誤。”

“哦?”方太常見着是自己印象頗好的六皇子開口,笑容又深了幾分,“不必怕犯錯,且徐徐道來。”沈驚鶴整了整衣袍直身立,“子夏曾曰:“君子信而後勞其民。此其言君子應先取得百姓的信任,而後再役使他們。此處‘信’當作取得信任之意。而又有‘未果,尋病終’一句,其間‘果’字當取獲得結果之意……”他自信篤定地望向前方,清朗的笑意使一向淡然的眉眼生動地飛揚,“故而學生大膽猜想,言必信行必果,應指的是説話必想要得到旁人的信任,行為做事必須要取得結果。如此的固執之人,豈非正乃‘硜硜然’可一言以蔽之?”

“妙哉!”方太常神情有些動,“善引他書而互見,孺子可教也!”學子們驚異地睜大了雙眼,紛紛揚揚的議論聲比之剛才更盛了一籌,然而不時望向沈驚鶴的眼神卻滿是刮目相看的敬佩。他們本以為六皇子初入太學,便是詩文或許有幾分才氣,但典章積藴必定比不過已修讀了數年的自己。誰卻曾想到,真正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眾學子相望一眼,不由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梁延看見沈驚鶴雙眸明亮淺笑着的模樣,嘴角不也悄然泛起了笑意。

這般意氣風發,渾身散發着光芒的六皇子,當真令人移不開眼。

※※※※※※※※※※※※※※※※※※※※謝謝去吧!鄉下人!、七七期期七、twoorthree灌溉的營養~抱抱謝謝twoorthree小天使投的雷呀^^第27章方太常又侃侃講了幾篇經義,當他合上書卷宣佈散課時,沈驚鶴甚至一時未能反應過來——他將全副心神都已沉浸入其中,竟對時間的匆匆逝分毫不覺。

一散課,便有幾名身着儒袍的學子圍聚到沈驚鶴身旁,互相望了望,躊躇着上前。其間打頭的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略帶歉意地一抱拳,“六殿下,我等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向您致歉。之前我等一直自恃才高,對您抱了幾分偏見,如今方知道何謂一山更比一山高。”沈驚鶴從容起身回禮,“我往先並未正經上過幾天學塾,諸位有此惑不過理所當然,又何需道歉?”他又温和地笑笑,“既有幸得入太學,往後便我們都是同窗,自當一同勤勉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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