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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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當時她張嘴要告訴他不必那樣説,轉而又閉上了嘴巴——部分原因是怕不管她説什麼,會使他又改變主意,可主要原因是,即便只有十歲,她也意識到了,她有權接受道歉。
“莎莉一直很冷淡——這是事實。可是作為藉口,這完全是胡話。我一點兒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回事了。”他微微笑了笑,仍然不看她。
“也許是食造成的,如果是的,謝天謝地,我們再也見不到另一次了。”接着他彷彿是在自言自語“耶穌啊,如果我們閉嘴不説,結果她還是發現了,以後——”傑西將頭靠在他的
前説道:“她不會發現的。我決不會告訴她的,爸。”她停了停,然後補充道“話説回來,我又能告訴她什麼呢?”
“對了。”他笑了起來“因為什麼也沒發生。”
“而且,我不…我是説,我不可能…”她抬頭看着他,希望不用她問,他就會告訴她,她需要知道的事情。可是他只是回望着她,眉挑起來默默地詢問她。笑容被一種警惕、等待的神情代替了。
“那麼,我不可能懷孕吧?”她口而出。
他皺眉蹙眼,然後繃緊了臉,使勁要壓抑某種強烈的情緒。當時她以為那是恐懼與悲哀,只是過了這麼多年以後,她才想到他實際上試圖控制的是一陣鬆了口氣的狂笑。
他最終控制住了情緒,吻了吻她的鼻頭。
“不,寶貝,當然不可能。使婦女懷孕的那種事沒有發生。像那樣的事本沒發生。
我和你只是小小地鬧騰了一會兒,就這回事——”
“是你猥褻了我。”現在她清楚地記得她那樣説了。
“你猥褻了我,那就是你乾的事。”他笑了。
“是,相當接近。但你和以前一樣毫髮未報。寶貝,好了,你認為怎樣?
能結束這個話題了吧?”她點了點頭。
“像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你知道的,知道嗎?”她又點點頭,可是,她的笑容僵住了。他説的話本來應該使她到寬
的,她也
到了一點點寬
。可是他話語裏的嚴肅成分以及他臉上的悲哀神情幾乎又引發了她的恐慌。她記得她當時儘可能使勁地抓着他的手。
“可是,你愛我,是不是,爸?你仍然愛我,對嗎?”他點點頭,告訴她,他比以前更愛她。
“那麼抱抱我,使勁抱抱我!”他這麼做了,可是傑西能記得一件別的事情:他的下體沒碰着她的下體了。
當時及以後再也沒碰過了。傑西想道。不管怎麼説,我記得再也沒那樣了。甚至當我大學畢業時,惟一的另外一次我看見他為我高興地叫喊,他給了我那種可笑的老姑娘式的擁抱。那種擁抱,你撅着股,這樣就沒有機會將下體和與你擁抱的人相撞了。可憐的,可憐的人。我不知道和他做生意的別的人有沒有看到過他那樣的驚慌失措,就像我在
食那天看到的一樣。那種痛苦狀的樣子,為了什麼呢?一場
的事故,和
殘了腳趾頭一樣嚴重。傑西,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生活啊,什麼樣該詛咒的生活啊。
她又開始慢慢地上下動着胳膊,自己幾乎沒意識到。她只想讓血繼續
進手、手腕和前臂。她猜想,現在大概有八點鐘了,或者快到八點了。她被縛在這牀上已經有十八個小時了,令人難以置信,但都是事實。
絲·尼爾瑞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使她一驚。聲音裏充滿了厭惡的詫異。
你仍然在為他找藉口,是不是?這麼多年,甚至現在,你仍然讓他逃干係卻責怪你自己。真令人驚異。
住嘴吧。她聲音嘶啞地説。那些該死的事情與我現在所處的困境絲毫沒有關係。
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哪,傑西!
即便如此,那和我擺現在的困境絲毫沒有關係,所以聽之任之吧!
你不是早的
姑娘,傑西,不管他想讓你這樣認為,你離那種姑娘還差九英里遠呢。
傑西拒絕答話了,絲説得更歡了,她不願住嘴。
如果你仍然認為你的老爸是個俠義的騎士,他的大部分時間是用來為你抵擋那噴火的惡龍媽媽,那麼你最好再想一想。
“閉嘴!”傑西開始更快地上下動胳膊了,手銬鏈叮噹作響,手銬發出眶卿聲“閉嘴,你真可怕。”他是有計劃的,傑西,你難道不懂嗎?那並不是一時衝動的事,一個
飢餓的父親假做無意地摸
你的身體。他做了計劃。
“你撒謊。”傑西吼道,大滴的汗珠從她的太陽滾落下來。
我説謊了麼?哼,問問你自己吧——讓你穿太陽裙是誰的主意?那件太小太緊的裙子?誰知道你會聽從——而且讚賞——而他縱着你的媽媽!頭天晚上是誰把手放在你的
頭上,第二天是誰只穿着一條運動短褲?
突然,她想象到布蘭特·加布爾在房間裏和她在一起,他穿着三件套衣服,戴着金手鍊,顯得整潔瀟灑。他站在牀邊,身旁站着個拿着小型攝像機的傢伙,攝像機對着她幾乎全的身體慢慢往上搖,然後對準了她汗津津、污漬斑斑的臉。布蘭特·加布爾在對令人難以置信的被銬婦女做現場實況轉播。他手拿麥克風身體前傾着問她,你什麼時候第一次意識到你爸爸可能對你產生了
慾,傑西?
傑西停止了胳膊的動,她閉上了眼睛。她的臉上
出了封閉的、倔強的神情。別再問了。她想。如果我非得如此的話,我想我能忍受
絲和伯林格姆太太的聲音,甚至能忍受各種不明物體的聲音,它們時不時
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但是,我這樣只穿着一條帶有
漬的短褲,不許布蘭特·加布爾對我進行實況採訪。即便是在想象中,我也不許他這麼做。
只告訴我一件事,傑西。另一個聲音説。這是諾拉·卡利的聲音。只一件事,然後我們就不再談這個話題了。至少現在不談,也許永遠不談了,好嗎?
傑西沉默了,她警惕地等待着。
昨天下午,當你最終發起脾氣來——當你最終把腳踢出去的時候——你認為踢的是誰?是傑羅德嗎?
“當然是傑——”她開口道,接着,一個十分清楚的形象佔據了她的腦海,她停了下來。那是從傑羅德下巴上掛下來的一串涎水。她看着它拉長,看着它落到她肚臍上方的腹部。只是小小的唾,就那麼回事,沒什麼了不起的。這許多年來,她和傑羅德充滿
情地親吻過,他們張開嘴,互相攪和着舌頭,
換着大量的潤滑體
,付出的惟一代價便是兩人都有了一些
冷淡。
沒什麼了不起的,直到昨天都是如此。她希望、需要被放開時她聞到了那種礦物質似的淡淡的氣味,那氣味使她聯想到達克斯考的井水,以及夏天的湖水…那些子,比如像1963年7月20
。
她看到了唾,想到了
。
不,那不是真的。她想,可是這一次她無須請求絲來充當魔鬼的律師了。她知道那是真的。是他那該死的
——那正是她想到的東西。打那以後,她的頭腦完全停止思維了,至少有那麼一會兒停止了。她不假思索便做出了那種靈活的反擊舉動,一隻腳踢中他的腹部,另一隻腳踢到了他的
丸。不是唾
卻是
。不是對傑羅德的遊戲產生了一種新的反
,而是以前那令人討厭的恐怖像海洋怪物一樣突然冒了出來。
傑西瞥了一眼她丈夫擠成一團、殘缺不全的屍體,有一會兒,她雙眼淚滾滾。後來她的傷過去了。她想到,生存系統認定眼淚是她消受不起的奢侈品,至少暫時如此。
可是她仍然到難過——為傑羅德的死
到難過,是的,當然,然而她更難過的是,她在這裏,處於這種局面。
傑西的目光移向傑羅德上方的子虛烏有處,發出了一種非人的慘笑。
我想,這就是我此刻要説的話了,布蘭特。代我向威拉德和凱蒂問好,順便説一句——你不介意在走之前替我打開這些手銬吧?我將真心你。
布蘭特沒有回答,傑西一點也不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