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68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在此之前,長齡一度以為自己的哥哥,只是個在工部主使手下渾水摸魚的小官。

因他不僅是個從來不會幫自己在外面打架的傢伙。

還有些不通人情,加上官位不大,從來連上朝都不用,嘴上盡是讀些酸詞,實在是個全京城中不起眼的小人物。

但惠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同家裏找個藉口説,被朝廷派去何處公幹一段時間,然後十天半個月才回家。

長齡平常只當他真的去外地公幹了。

畢竟一個連工部管事養的小犬都能把他嚇得大呼小叫的小文官都出去做什麼。

直到有一天,説好了這一次會準時回來的惠齡終於回了家,可長齡跑出門去卻只看到了一個血模糊,躺在家門口,可他幾乎連樣子認不出來的人。

他的哥哥薩爾圖克·惠齡因公去世時,不過二十二歲。

年前冬天下大雪的時候,一家子在宅子置辦東西過年節的時候。

長齡的額娘一邊用針線絞着給兄弟倆的新鞋襪,才説催着他趕緊在京中尋一位登對的女孩子家。

惠齡當時嘴上敷衍地説着,這家女子不行那家女子不行,最後還説不如等長齡長大吧,卻轉眼也把這事給推了過去。

可就是這麼個傢伙,到死在外頭被送回來的那一天,鮮血淋漓的膛口裏居然還悄悄揣着一朵花。

那朵花是給誰的。

長齡也不知道,因為惠齡到死都沒説過他有沒有喜歡過哪個女子,或許真是給他夢裏的那位李清照的吧。

但或許,還有另一個緣故。

那就是他可能只是覺得自己真的死的太難看了,最後在身上揣朵花帶着回到家,或許能讓自己這倒黴屍體看上去沒那麼難看,也能讓親人們看見他時好歹有點安

一朵雪白染血的香雪海開在這個傢伙的膛。

好像那張曾經生機,現在卻沒了生氣的臉上那些已經幹了的鮮血都那麼可怕了。

這有點像他那個一輩子都很愛酸溜溜念些詩詞,生怕別人傷心落淚的親哥哥幹出來的事。

但是還是個小孩的長齡還是趴在他的口哭的很慘。

也是這一天,薩爾圖克·長齡才終於知道了一個秘密。

那就是他的哥哥薩爾圖克·惠齡並不是一個默默不起眼的小人物,而是一隻一直隱瞞着自己身份的海東青。

薩爾圖克家只有兩個兒子。

一個已為了這江山沒了。

長齡現在卻也要一意孤行地去做這同樣的一件事了。

可那時,也沒人能攔得住他了。

也是在這一年裏,他結識了一個人。

那個人的名字叫富察·傅玉。

他倆在年少時成為了朋友,因當時共同擁有一個志願,而成為了友人,並在世宗四年一起加入了那時候的海東青。

長齡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對方正騎在一匹馬上,他當時穿着身畏寒領的大貂皮皮披風,蓬鬆柔軟的領將他的半張臉遮擋着,只出一雙黑的,比圍場裏馬兒還要野的眼眸。

那一刻,長齡想到了一首他哥哥活着時最喜歡的兩句詞。

融金,暮雲合璧。

傅玉是利刃,是融金合璧下的絕世好刀。

卻也顆世上最光明最鏗鏘的心。

那時長齡就覺得,傅玉或許能成為一個值得信任和託付個人志向的朋友。

因傅玉和他一樣,都是由一個人而決心走上這條路,甚至於他的那條路比長齡還要走的艱難些,因為那個死去的人是他的父親,而他的阿瑪還有另一個了不起的名字。

濟於八方。

守衞山河。

這八個字,正是傅玉一生的宿命。

從他出生時就開始了。

“……阿玉,從今起,你就是下一個‘八方爾濟’。”

“要做個,好兒郎。”

“像只海東青一樣堅定自由,對家裏的老小都要好,一直好好活着……這一生,也莫要辜負……自己真正的名字,可記好了?”那個下着大雪的記憶中,滿身是血倒在他面前的中年人扶着他的後頸這麼一字一句地開口。

少年時,那個總是一個人一語不發待著的傅玉和男人一起依靠在雪中。

他的臉還帶着少年人的倔強冰冷,但那雙眼睛裏的情緒卻騙不了人,那塊黑穗子的玉就這麼混合着血‘啪’一下掉在了雪地上。

雙手死死抓着自己的手掌,水跡一樣的東西一滴滴掉在雪地上,卻一個字都説不出來。

【‘牛兒牛兒在坡上喲,’】【‘田園綠葉好風光喲。’】【‘一方黃土一方田,山又高來水又長。’】【‘牛兒牛兒為誰忙喲,忙完耕忙秋糧喲;’】【‘風霜雨雪它不怕,搖着鈴兒走四方。’】即將來生命中最後一刻的男人一字一句地哼唱着這首歌,就這麼閉上眼睛,含笑着倒在了雪中,到他死,這首他掛在嘴邊的的歌謠《牧童》都被掛在他的嘴邊。

牧童和牛。

就像是也曾是個少年人的男人為大清和世宗所奔赴山河的一生,也即將成為另一個少年人傅玉的一生。

傅玉比世上的任何人都希望保護別人,保護所有想保護的人。

山河二字。

是富察家,是李榮保大人賦予他的靈魂和骨骼。

長齡後來也曾想,若是這個對江山,對世宗,對所有人都那般至關重要的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