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一躍兩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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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音微頓,又道:“她老人家説,無論姑娘對她怎樣,要是有人對姑娘無禮,她老人家還是不能坐視,所以…她老人家就代姑娘把這姓陳的鼻子和耳朵割下來給姑娘。”雙手一伸,筆直地
到洪凌波面前。楊孤鴻心中暗驚:“這赤練仙子李莫愁當真是神出鬼沒,我半點沒有看到她的影子,但此間發生之事,她卻都瞭如指掌。”洪凌波呆呆地望着這一方血絹,心中但覺百黨
集,思
翻湧…***紅裳少女一個叫小玲,一個叫小瓊,小玲等了半晌,見她仍不伸手來接,秋波一轉,緩緩垂下
來,將這一方素絹,放到地上,輕嘆一聲,接着又道:“姑娘不接,我只得將它放在這裏,反正只要姑娘知道,祖姑她老人家對姑娘還是那麼關心就好了。”小瓊目光一垂,接道:“祖姑還叫我們告訴姑娘,姑娘若是想我她老人家報仇,她老人家一定會讓姑娘稱心如意的,今天晚上,她老人家就在昨天晚上的廳堂裏等候姑娘…”她眼眶似乎微微一紅,方自接道:“她老人家還説,請這位楊相公也和姑娘一起去。”小玲輕嘆一聲,接道:“到時候我們兩人也會在那裏等着姑娘的,我兩人和姑娘從小在一起,承蒙姑娘看得起,沒有把我們看成下人,我兩人也一直
得很,常常想以後一定要報答姑娘,可是…”她語聲微頓,
光一垂:“可是今天晚上,我兩人再見姑娘之面的時候,卻已是姑娘的仇人,姑娘若要對祖姑老人家怎樣,那麼就請姑娘也一樣地對我們。”她幽幽長嘆一聲,又説道:“我們不像姑娘一樣的博學多才,我們都笨得很,可是我們卻也聽説過一句活,那就是:”人若以國土待我,我便以國土對人。‘這句話我不知説得對不對,但意思我卻是懂的。
“小瓊目光一直垂向地面,此刻她眼眶彷彿更紅了,幽幽地嘆道:”我們不管祖師父為人怎樣,但她老人家一直對我們很好,就像她老人家一直對姑娘很好一樣。
“這兩人一句連着一句,只聽得洪凌波心中更覺辛酸苦辣、五味俱全。她垂首無言,愣了半晌,明眸之中又已隱泛淚珠。楊孤鴻目光動處,雙眉微皺,像是想説什麼,卻又終於忍住。
只見洪凌波垂首良久,截斷了她的諸,冷冷道:“我們知道姑娘的心意,當然我們不能勉強,可是我也聽説,古人有割袍斷義、劃地絕的故事…”她話聲倏然中止,手腕一伸一縮,從懷中取出一柄短劍,左於緊捏衣角,右手一劃,只聽“嘶”的一聲,那件紅裳衣袂,便被利劍一分為二。
她暗中一咬銀牙,接着道:“從此姑娘不要再認得我,我也不再認得姑娘了。”玉掌一揮,短劍手飛出,斜斜地
在地上,外地一聲,劍身齊沒入地,她表面雖強,心中卻不
心酸,兩滴淚珠,奪眶而出,抬頭望處,洪凌波亦已忍不住
下淚來。
兩人淚眼相對,楊孤鴻暗歎一聲,轉過面去,他無法諒解,造化為何如此人,讓世人有如此多悲慘之事。
看台之上的武林豪士,見了這等場面,個個心中不驚疑
集,但其中真相,卻無一人知道,眾人面面相覷,誰也無法伸手來管此事,有的人只得轉身走了,有的人雖還留在當地,但卻無一人
口多事的。
一直垂首而立的小瓊,此刻又自長嘆一聲,緩緩説道“事已至此,我也再無話説、我想姑娘總比我們聰明得多,會選擇一條該走的略,可是…”她話聲一頓,突然走向楊孤鴻,説道:“楊相公,你是聰明人,我想問問你一句話,不知你可願意聽?”楊孤鴻微微一愣,沉道:“且請説出。”小瓊緩緩道:“生育之苦,固是為人子女者必報之恩,但養育之恩,難道就不是大恩麼,難道就可以不報麼?”楊孤鴻又自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卻見這兩個少女已一起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走了,本來站在一旁的紅裳少女,個個對望兒眼,亦自默然跟在她們身後,垂首走去。
洪凌波垂首而立,一時之間,心中是恨是怨,是恩是仇,她自己也分辨不清,良久良久,她方自抬起頭來,四側卻已別無人影,看台上的武林羣豪,此時也都走得乾乾淨淨,只有楊孤鴻仍然無言的站在她身旁,就連那素來多事的麻煩頭陀麻煩頭陀,此刻都已不知走到哪裏去了。
陽光仍然燦爛,仍然將地上的尖刀,映得閃閃生光,她緩緩地俯下身,緩緩地拔起那柄在地上的短劍,和自己手中的一柄短劍,放在一起,一陣風吹來,她竟似乎覺得有些涼意,於是她轉身面向楊孤鴻,怔了許久,終於“哇”的一聲,撲在他懷裏,放聲痛哭起來。
她只覺得此時所能依靠的,只有這寬闊而堅實的膛,她
覺到他的一雙臂膀,緊緊地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一絲温暖的
覺悄悄從她心中升起,她勉強止住哭聲,
泣着道:“我該怎麼辦呢?孤鴻,我該怎麼辦呢?”楊孤鴻垂下目光,她如雲的秀髮正在他寬闊的
膛上起伏着,就像是平靜的湖泊中温柔的波
似的。
他抬起頭,輕輕的撫摸着這温柔的波,天地間的一切,此刻都像是已靜止了下來,他
覺得出她心跳的聲音,但卻也似乎那麼遙遠。
強忍着的泣,又化成放聲的痛哭。鬱積着的悲哀,也隨着這放聲的痛哭,而得到了宣
。但是楊孤鴻的心情,卻更加沉重了起來,他暗問自己:“我該怎麼做呢?
生育之苦,養育之難…唉,我既該讓她報父母之仇,卻也該讓她報養育之恩呀!”他無法回答自己,他更無法回答洪凌波。終於,他做下了個決定,於是他輕拍着她的肩膀,出聲道:“我們走吧。”洪凌波服從地抬起頭,默默地隨着他,往外面走去,他們誰也不願意施展輕功,緩慢地繞過那一片刀海,走出看台,走過那一條兩旁放滿棺木的小道,白楊的棺木,在陽光下呈現着醜惡的顏,楊孤鴻心中積鬱難消,突然大喝一聲,揚手一掌,向道旁一口棺木劈去,
烈的掌風,震得棺木四散飛揚。
突地…棺木之中,竟有一聲慘呼發出,呼聲尖鋭,有如鬼嘯!楊孤鴻驀地一驚,只覺一陣寒意,自腳底直升背脊…他呆若木雞地定晴望去,只見隨着四散的棺木,竟有一條人影,隨着飛出“葉”的一聲,落在地上,輾轉兩下,寂然不動。
楊孤鴻呆呆地愣了半晌,一個箭步,竄了過去,地上躺着的屍身,黑衫黑服,仰天而躺,面上滿是驚恐之,像是在驚奇着死亡竟會來得這麼突然似的,他競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洪凌波亦自大吃一驚,秋波轉,四下而望,陽光之下大地像是又回覆了寂靜,但是…道旁的棺木,卻似乎有數口緩緩移動了起來,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縱然是白天,縱然有陽光如此光亮,但是她卻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陣難以描述的驚慄之意,就像是一個孤獨的人在經過鬼火磷磷,鬼語啾啾的荒墳時一樣。
洪凌波呆立半晌,心念數轉,突然柳眉一軒,雙手齊揚。只見銀光兩道,厲如閃電,隨着她纖手一抬之勢,襲向兩具並置的棺木。
“卜”的兩聲,兩柄短劍,一起深沒入棺。接着竟然又是兩聲淒厲的慘呼,鮮紅的血水,沿着兀自留在棺外的劍柄,一滴一滴的了出來,
在灰暗的山道上,楊孤鴻一驚回身,掠到洪凌波身旁,兩人方自匆匆
換了一下目光。
突然…山道盡頭,傳來三聲清脆的銅鑼之聲。嘯!嘯!嘯…餘音嫋嫋未歇,山道兩旁的百十口棺木的白楊棺蓋,突然一起向上抬起…
楊孤鴻在大驚之下,目光一掃,只見隨着這棺蓋一揚之勢,數百道不經留意,便極難分辨的烏黑光華,帶着尖鋭風聲,電而至,他心頭一涼,順手拉起洪凌波的手腕,雙足一頓,身形沖天而起,應變之迅,當真是驚世駭俗。
只見數百道烏黑光華,自腳底叉而過,卻又有數百道烏黑光華,自棺中電
而出,他身在空中,藉力無處,這一下似乎是避無可避,只聽洪凌波
口驚呼道:“冰魄銀針!”他心頭更是一寒,想到這暗器之歹毒,可算天下少有,自己在空中雖能身形變化,但這些暗器密如飛蝗,自己身穿蛇衣,如再轉折掠開,縱然身上中上幾處,亦自無妨,但洪凌波豈非凶多吉少。
此刻他情況之險,當真是生死俱在一念之間。楊孤鴻情急之下,心中突然閃電般泛起一個念頭。他甚至來不及思索這念頭是否可行,便已大喝一聲,揚手一掌,向洪凌波當擊出。
這一掌掌風烈,威勢驚人,但掌勢卻並不甚急,洪凌波身在空中,眼見他這一掌擊來,心中既驚且怪,愣了一愣,亦自揚手拍出一掌。
“嚇”的一聲,兩掌相接,洪凌波忽覺一般內力自掌心傳來。她本極靈慧,心中突然一動,掌心往外一翻,婀娜的身軀,便已藉着這一掌之力,橫飛三丈,有如一支巧燕般飛出山道之外。
楊孤鴻自己也藉着這一掌之力,橫飛開去,眼看那些烏黑的暗器冰魄銀針,已自相奔向自己,才凌空着地,不
暗道一聲:“僥倖”伸手一捏,掌心卻已淌滿一掌冷汗。
可是他身形卻絲毫沒有半分停頓,腳尖一點,身形便已閃電般向方才鑼聲響處撲去,目光閃處,遠望去只見山道盡頭處的一具棺木之中,仁立着一個黑衣漢子,手中一面金鑼,在光丁閃問生光,這漢子一手揚錘,正待再次擊下,望見楊孤鴻如飛掠來,嚇得手中一軟“嘯”的一聲,金鑼落地,身形一擰,一躍兩丈,亡命地向山下掠去。楊孤鴻大喝一聲:“哪裏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