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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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監牢也被烏雲罩住。季杏棠坐在車裏把手伸進綿綿細雨裏,再收回來,手上是細密的水珠。季杏棠下車,受着軟綿細雨,視線變得模糊,周圍沒有風也很安靜,他心裏卻是緊鑼密鼓,從白嘯泓鋃鐺入獄到現在,他心裏一直不得安寧。
季杏棠被一個看關監牢的獄卒領進去。走廊很長,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迴盪在整個長廊,也只有廊盡頭有光亮,這點光明給人徒增了壓抑。
拐角到了一個狹窄暗的審訊室,獄卒打開門請他進去,隨後關了門在外看守。
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盞高強度的審訊燈;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個每天都要被審訊的人。
白嘯泓身上暗條紋的黑西服皺巴巴的,他氣
還不算太差,只是下巴變得青蒼,陡生出很多邋遢胡茬,手被手銬銬住,搭在大腿上。他在陰暗晦澀裏呆的久了,眼神渙散,看見季杏棠來眼前一亮。
季杏棠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看見他彷彿所有的憂慮都不見了似的,輕輕一笑,“沒人告訴你我今天要來嗎?”白嘯泓想伸出手觸碰他,手銬鏈子響了兩聲,手剛伸到桌面又想收回去。季杏棠卻看見他一雙手上纏滿了白紗布,還有一小塊殷着黑紅的血跡,當即捉住了,焦急問道,“怎麼回事?他們給你用刑了,身上受傷沒有?重不重?”白嘯泓雖是階下囚,可是還沒誰敢在他面前造次,除了那個虎狼一般的蘇少九。白嘯泓不想在這兒耗下去,他承認自己通匪並且主動要求籤字畫押,他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抵死不供執行槍決。蘇少九當然不會輕易放他,在發現他畫季杏棠的畫像之後,以供為由拿刀子廢了他的手指頭,從指面到指腹,拆皮削骨。白骨曝在鮮血淋漓中,他疼的嘴
殘白,直到十
手指頭全上了大刑,上面的
皮連着骨要掉不掉,他除了疼沒有任何
覺。可蘇少九找了最好的醫生以最快的速度讓
骨相連,然後再次屠戮,僅一個月就讓他捱了三遭“凌遲”酷刑,如果是在夏天,這雙手怕是要爛成
泥,長滿蛆,惡臭到白骨都會發黑。蘇少九口口聲聲説,當初你在人身上剜
,就該想到
後會嚐到這個滋味。到底是風水輪
轉,就這麼一雙好看的手,他喜歡的手,徹底廢了。
白嘯泓吃痛地悶哼一聲,季杏棠忙鬆手。白嘯泓收回手放到桌下,輕鬆説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沒人給我上刑。他們一羣吃政府飯的抓我進來這麼久總得做做樣子,不能鞭不能烙,夾了手指,有些腫不時就會痊癒。”看季杏棠半信半疑,白嘯泓又説,“你怎麼進來的?是不是答應了蘇少九什麼條件?我就是命喪於此……”
“別胡説”,季杏棠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季杏棠看着他説,“這麼長時間,我花了很多錢託了很多關係進來的。蘇少九他就是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在我們的地盤一手遮天。你放心老頭子那邊聯絡的差不多了,不要兩天就能放你出去……我説了你別怪我,我擅自做主把白公館押給了一個富商,把你的古董字畫也賣了,房子賣了四十萬,古董字畫加起來有五十多萬。嚴肇齡那兒,我前幾天發了電報給他,他説都安排妥當了,到時候我們去到那邊有他關照,以後就安生過子。墨白在家裏都呆的膩了,該送他去讀書,我們在家裏做些小生意。”他説的那樣好,好的讓人不敢相信,白嘯泓的目光直攝着他的臉,比那台高強度的審訊燈更直擊人心,他的聲音卻分外温柔,“杏棠,你可千萬別揹着我做什麼傻事。蘇少九存心報復我,他不會讓我好過。糊塗歸糊塗,我不想連累你,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你不用管我帶着墨白去投奔嚴肇齡就好。”他訕訕一笑,“防了這麼多年,鬥了這麼多年,還是他最稱得起一聲大哥。”怕他胡思亂想,季杏棠立馬接話,“我不都説了,是老頭子聯繫的人。蘇少九再有滔天權勢,説到底還是個
臭未乾的小子,上頭的壓一壓總輪不到他逞威風。”他的語氣又軟了起來,“大哥,我不是有意瞞你,那個時候你腦子不清楚,我一個人拿的主意,這種事情風險大,少一個人知道少一份危險我才沒告訴你。我當初也不該故意跟你置氣……你還怪我嗎?”白嘯泓向他湊近了,季杏棠也湊近了去,離得那樣近,睫
都要掃着他的臉。説悄悄話一樣他粲然笑道,“過了這一遭,我要畫個結婚證,有紅章的,讓你死了也要進我們白家的祠堂,有名有份。”季杏棠聽得
前一緊,側肋到下腋麻了半邊身體。可是一個早不能動筆書畫;一個做好了打算,就是餵了他蒙汗藥也要把他送到香港去,自己造的孽自己來贖就好。
他年人若再回上海,也許黃土埋過半身,旦見申江水湧,只當是自己來了。
季杏棠嗤地一笑,“好不正經,你畫的我不喜歡,我就想要政府蓋的章。”白嘯泓説,“那好,到時候我親自去要。”堪説了玩笑卻動的真心。季杏棠從兜裏掏出那把手槍,篆了兩朵海棠花,白嘯泓給他防身的他也沒用過,又還給他,“你拿着,我以後靠着你呢。”白嘯泓兜着手掌捧住,季杏棠合掌輕握住他的手,“等你出來了收拾的體面乾淨,我們一起去照相館,報紙上的照片像是遺照一樣,你還收起來,也不嫌不吉利。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