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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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聽説有官差上門拿田氏,立即趕到聽雨閣阻攔。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宜宣去大理寺告狀,非着大理寺卿捆了田氏問罪。

這事若是傳揚出去可還了得?侯府的臉不僅要丟光,就是田府那邊也不好代。反正這裏是侯府,她就不信一個小小的官差能從這裏把人帶走!

林總管帶着四五十號人馬拿着砍刀,倒讓來的官差都嚇得不敢出聲。他們知道定伯侯可不是一般的京官,那可是在皇上面前説得上話的人物,今個兒若是他們把命待在這裏,恐怕連個全屍都落不找!

那個小頭目更是惶恐,心裏暗道今天是犯太歲,怎麼趕上這麼個差事?告狀的,被告的都是一家人,索就在家裏鬧,沒事到大理寺作什麼?讓他們這些當差的左右為難。

田氏從開始的震驚慌亂中緩過神來,端出三少的架子,拿出總督女兒的排場,官差不敢再上前。

正在僵持中宜宣來了,冷冷的吐出一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話,這才緩緩過來給老太君見禮。

“祖母年事已高,最近又為了然兒、怡兒的事情費心勞神。這外面的風大,祖母還是回去歇息吧。”他淡淡的説着。

老太君臉難看之極,拄着枴杖的手有些哆嗦,“你來的正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跑到大理寺鬧扯什麼?小輩裏面數你最穩當懂事,眼下又成了世子,怎麼突然轉了,瘋了不成?”、當着這麼多人説出這些話,可見老太君確實氣極了。宜宣本是他最看重、最喜歡的孫兒,將來是要襲了侯位支撐侯府!有什麼天大的事情都不能不顧侯府的臉面,不能不權衡侯府的利弊,怎麼可以全憑個人喜惡行事!

宜宣卻一臉的平靜,回道:“大理寺已經立了案,還請祖母不要妨礙官差辦事。雖説咱們是侯府,不過還是不要讓人説咱們以權壓人的好。大理寺是朝廷下屬的衙門,一向被百姓稱作青天,孫兒不過是想給孩子們討個公道!”

“有什麼事我給你做主!趕緊去大理寺撤了訴狀,別把事情鬧得哄哄嚷嚷。”老太君雖然氣急了,卻並不糊塗,眼下已經想到逸然、菲怡事應該跟田氏有關。不然宜宣也不會氣瘋了一般這樣行事,這個世上能讓他如此反常的只能是若溪和孩子們了。

可家醜不能外揚,即便真是田氏做出這等該千刀萬剮的事,也要在自己家裏解決才好。大伯哥把自己的兄弟媳婦告到官府,從古自今頭一份!官差已經興師動眾來拿人,這事想捂都捂不住,侯府的臉怕是丟定了。一想到這裏,老太君氣急攻心眼前直髮黑。

旁邊的胡嬤嬤忙攙扶住老太君,就見侯夫人、二太太等人一起趕了過來。本來她們都在園子裏參加法事,聽説這邊出了事就趕緊來了。

她們看見眼前的陣勢唬了一跳,二太太更是滿臉的驚訝氣憤。她聽説官差來逮兒媳婦,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不自量力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見到田氏穿着家常衣裳站在外面,頭髮略微有些凌亂,她立即氣惱的紅了眼睛。在自個家裏被小小的官差欺負了去,她們二房的面子何在?往後在這侯府還怎麼立足?

“誰派你們闖進侯府拿人?當我們侯府是什麼地方了?到底是哪個不長腦子瘋子敢告侯府的人,你們不治他惡意中傷擾亂公堂之罪,怎麼也跟着一起發瘋?”二太太瞧出前面的人是個小頭頭,指着他的鼻子喊着,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全然沒有了往裏貴婦的端莊模樣。

小頭目嚇得不停後退,連嘴都不敢回。

“那個瘋子是我!”一個冷冽的聲音響起來。

二太太尋着聲音看去頓時長大了嘴巴怔住,眾人也都傻眼。

“宜宣…”侯夫人滿臉的茫然吃驚,顯然事先並不知情。

“田氏意圖謀害侯府長房嫡親子孫,我已經將訴狀、人證、物證全部送到大理寺。今個兒大理寺派官差來辦公務,各位長輩不用驚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他們拿了人自然就會出府。”宜宣的語氣是那樣的理所應當,並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半點不妥之處。

老太君使勁捶着手中的枴杖,罵道:“逆子…你怎麼就認定了是老三媳婦做的?鬧到這樣的地步,你是連自己的退路都不留!”

“若是我冤枉了三弟妹,我願意從前門一直磕頭到這聽雨閣,跪在三弟妹跟前隨便她處置。然後請旨辭去世子的封號,帶着溪兒、孩子出府!”宜宣斬釘截鐵的説着。

侯夫人聞言嚇了一跳,隱約頭疼起來。菲怡那孩子病得厲害,眼下神醫還沒消息,宜宣又鬧出這樣的大事。這一切都不在她的控制之中,她覺得力不從心。

“你…你…”老太君臉鐵青,舉着枴杖奔着宜宣去去了。可還不等打到宜宣,整個身子趔趄起來,胡嬤嬤手疾眼快扶住。

宜宣見到祖母氣得暈過去,趕忙過去麻利的掏出一顆藥丸,掰開老太君的嘴巴進去,又趕忙吩咐人把老太君送回去。這些動作迅速,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侯夫人等人有些嚇到,等到宜宣把這些事情都做完才圍了過去。宜宣朝着林總管一皺眉,冷冷的訓斥道:“帶這麼多嚇人拿着刀進來想造反?生生把老祖宗嚇暈了過去!這個月的月錢都別想要了,下去把這裏的人名給我錄下來。還等什麼,還不快點出去!”林總管答應着立即帶人出二門去了,幾個官差面面相覷。這世子夠陰險,明明是他把老太太氣個倒撅暈過去,這會兒怪罪到下人身上。偏生他們還不敢狡辯,白白沒了一個月的月錢。

“快點辦差出去,免得驚擾了府裏的女眷!”宜宣吩咐官差頭目道。

那個頭目立即反應過來,趕忙命人把田氏帶出去。侯夫人等人都忙着去照看老太君,剩下的幾個下人本就不敢太上前。二太太聽見田氏的動靜扭身回來,可偏生聽雨閣裏跑出個小丫頭,説是六公子在裏面哭鬧不止。

到底是孫子最重要,二太太只好奔裏面去。田氏就被官差帶出了二門,一路之上也有不少下人瞧見,卻都不敢近前。

畢竟田氏是侯府的少,大理寺竟派了一頂小轎來。

“委屈三了。”小頭目怕田氏在轎子裏掙扎哭喊,吩咐人把她手腳捆了嘴巴堵上扔進轎子裏。

這田氏哪裏受過這樣的待遇,動彈不得,叫喊不出,一股子火湧上來眼淚嘩嘩的往出淌。

侯夫人請了大夫,給老太君看過之後説沒大事,不過是氣急攻心需要好好修養修養。

老太君早就清醒過來,見了侯夫人板着臉説道:“你生得好兒子!”之後便讓侯夫人下去,顯然是遷怒於她了。

宜宣趕到安福居探望,卻被攔在外面。他知道祖母的氣一時半會消不了,眼下他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只好等以後再過來請罪。

他隨後出去去了大理寺,桂園把田氏被拿走的事回稟給若溪。

若溪聽了眼中有一抹狠絕閃過,“直接要了她的命是便宜她,也讓她嚐嚐被折磨的滋味!”茹茹過來探望菲怡,聽了她這話不由得嘆口氣。

“你一向是個心眼大不記仇的主,能説出這樣的話可見是氣壞了。想想這事若真是田氏所為,你怎麼對她都不過分。菲怡只是個嬰兒,連話都不會説,她怎麼狠得下心腸?”若溪聞言瞧着牀上的孩子,五臟六腑都痛起來。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看着菲怡病得睜不開眼睛,只剩下半條命的樣子,她這個做母親的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孩子的健康。

“你別想太多,既然事情到大理寺,必然不會輕輕撂下。”茹茹見她憔悴的不像話,不想她再心太多,“眼下最重要的是菲怡的身子。神醫還沒消息,我瞧着府上請了高僧做法事。雖然你一向不信這些,不過試試總比干等着強。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府上的一家人,他們信奉什麼藏傳佛教,平裏府上下人誰鬧個小病都找他們討藥。上次有個使婆子受了風寒,大夫都説不中用了,不知道他們給餵了什麼藥,沒過幾就緩了過來。”若溪聞言眼睛一亮,這藏傳佛教博大深,裏面包含高深莫測的藏醫文化。既然有過救治風寒的先例,説不定也能醫治菲怡!反正眼下菲怡已經這樣,就是壞還能壞到哪裏去?

“好!”若溪想了一下便答應下,“我就讓他們試試。”茹茹聽了趕忙回去領人,若溪這邊也沒閒着,吩咐丫頭打了井裏的冷水來。

她泡在冷水中,等到自己鼻咳嗽打噴嚏高燒發抖,這才從裏面出來。桂園見了不由得暗自抹淚,她知道若溪這是要親自為菲怡試藥,不然不能放心啊!

為了照顧生病的菲怡,又連夜審問豆花、旺來,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閤眼了。眼下又讓自己受了風寒,這身子能受得了嗎?桂園擔心,又恨起田氏來。

------題外話------今天去了一天醫院,回來發現家裏停電。九點才能上網,只好先寫了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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