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行星列古尼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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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體狀行星列古尼札,在跟母恆星七億二千萬公里至七億六千萬公里的橢圓形軌道上,以十萬四千小時強的週期公轉。赤道半徑七萬三三oo公里,質量二千兆乘一兆噸,平均密度一立方公分一。二九克。在中心有由重金屬和岩石構成,直徑六四oo公里的固態核,上面有極度壓縮的冰層,再更上層則由氦和氫的動體所佔,如同一般初級天體學教科書用來做記術範例的典型的恆星系外緣部氣體行星。

“雲層的成分是固態氨,温度是攝氏負一四o。六度,氣的速度每小時在二千公里以上。”對吉爾菲艾斯的報告點了點頭,萊因哈特再度看着佈滿主銀幕的那棕、白與橙的條紋。畫面又很快地被厚厚的密雲及閃動的電光掩去,而後,嘲笑秩序與諧調的原始混沌覆罩着不被母恆星所寵愛的暗鬱行星,在看至這景象的人心中吹進一陣寒風。

萊因哈特搭乘着他所鍾愛的——可以説完全是種戀狀態的——旗艦伯倫希爾,率領麾下的艦隊,駐留在行星列古尼札的衞星軌道上。這天是九月四

在這裏,沒有會掣肘他的行動及指揮權的長官或同僚,只有副官吉爾菲艾斯中校、艦隊參謀梅克林格准將、左翼集團指揮官米達麥亞步將、右翼集團指揮官羅嚴塔爾少將等,都是忠於萊因哈特的人。

而在這裏牽制他的行動的,是自然環境。在這裏,有着把超現實主義畫家的惡夢具體化的光景。這光景以三次元現象的形式包圍着萊因哈特,阻撓艦隊統一指揮所必要的情報傳達,妨礙整齊的艦隊運動,使索敵也困難了起來。不過同盟軍也處於相同的狀況,算是唯一的藉。

在伊謝爾倫要的要司令官室中,召開第六次最高作戰會議,是在九月一

出席者是以米克貝爾加元帥為議長的中將以上的提督們——説起來也算是貴族們。知道自己是出席者當中唯一沒有爵位的人的時候,帶着危險意味的不快,毫不客氣地爬上了萊因哈特白晰的皮膚。

這個令人不悦的預命中了。在當場,萊因哈特·馮·繆傑上將和前些子升上中將的菲爾格爾男爵之間,發生了意見衝突,立即地沸騰了起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後來被吉爾菲艾斯如此問及,但萊因哈特卻無從回答。不過在敷衍回應當中,語氣烈起來,情緒也為之動。在他記憶中,菲爾格爾這類的冷嘲已不知是第幾次了。

“在年底就要被稱為羅嚴克拉姆伯爵的尊駕,對我們這些卑微之輩,大概是不會隨便地談的吧。”你們到底是幾歲呢?一在萊因哈特中衝上一股想這麼質問的心情。嫉妒似乎會使人退化成幼兒,有着使人把不能視為幽默的為毒氣誤認為幽默的要素。當然,以菲爾格爾來説,是存在着有意想羞辱萊因哈特的慾望吧。

“雖説是官階較低,但卿為持有男爵封號之身,何必把自己和平民視為一同呢?”而後又有人這麼説了,雖説是沒有什麼惡意,但仍強烈地刺了萊因哈特的憤怒與菲爾格爾的不滿。

“當然吾等還是有着代代身為高登巴姆王朝之藩屏的自尊,也不願被人拿去和平民或暴發户做比較。”

“這是寄生於民眾的王侯貴族的自尊嗎?”從萊因哈特端麗的嘴發出的,應算是相當烈的彈劾之語,但卻無法給對方產生負面的動。因為價值觀的基準不一樣。對菲爾格爾男爵等人而言,所謂民眾是為了侍奉他們大貴族而存在的,因此,即使被責備説他們把民眾當成了食物,對他們也是不痛不癢的。使男爵反的,是對“寄生”這個用詞本身所發出的。如果他冷靜的話,這個用詞可視為與對共和主義者的説法類同,甚至可能陷萊因哈特於窘境,但他卻讓原本就稀少的理,被奔騰的情吹到不知何處去了。

“住口!小子!”隨着怒吼,菲爾格爾男爵踢開了椅子站了起來。萊因哈特也跟着站起來,但他的動作比起對方要遠為優美,甚至看起來像是椅子自動退後,好讓主人的動作更為完美一樣。

此時,米克貝爾加元帥介入兩者之間。

比起要如何和在前方佈陣的敵軍作戰來説,如何調整帝國軍內部的利害關係,守住他自己的現在和將來,對米克貝爾加元帥而言是更為重要。這並非值得稱讚的事,但又要想到會戰本身的無意義,就不會認為是應當責備的事吧。應該斥責的,或許是他未向皇帝説明出兵是如何地無意義吧。但是,他若不執掌出兵指揮權,也終究舍落到別人的手上。惰一這是籠罩着佛瑞德里希四世之治世的彩之一。

不管如何,對米克貝爾加來説,他必須暫時地把不協和音的起源趕到陣營之外才行。在極短期的視界當中,相對應的自我正當化也起了作用。這對萊因哈特·馮·繆傑爾也有好處——做此想法的他,以充滿威嚴的態度,制止菲爾格爾的動,對萊因哈特下了命令。

“對繆傑爾提督下令:據報在行星列古尼札周邊宙域,有僭稱為同盟的叛徒們的部隊在徘徊。立即率領艦隊前往該宙域,確認情報的虛實,若是屬實,由卿自行裁量,將之排除。”

“謹遵命令。”萊因哈特立即回答。因為他比菲爾格爾男爵更早回覆冷靜,因此也已自覺到自已的用詞可能會為對方所用而成為危險的武器。很明顯的,米克貝爾加的命令是基於息事寧人的消極主義所發出的,但不論動機如何,對萊因哈特而言,已經有其利用價值。

菲爾格爾男爵的憤怒也被封住了。對於奉命將前在戰場的人再多加辱罵罵,只會使他自己的器量顯得更狹小,而米克貝爾加元帥身為總司令的面子也會受傷害,將為不悦,因此…。

而現在,萊因哈特隨着“虛空的女王”戰艦伯倫希爾,在盛怒的雷雲狂舞當中前進,尋找着不知所在何處的敵人。

身為戰略家,不能自主設定戰鬥的環境,當然是不合己意的,不過在既定的狀況中展一下身為戰術家的技倆,倒也算是件樂事。萊因哈特如此地想,吉爾菲艾斯也有同。對現在指揮艦隊在左右兩翼的米達麥亞和羅嚴塔爾而言也是一樣的吧。

不過,到現在還處於找不到敵人蹤影的狀況,昂揚的戰意也顯得有點腳步沉重了。雖然也想到或許該暫且退到密雲暴風之外吧?但萬一同盟軍在雲外佈陣,將會受到單方面的狙擊,而受到致命傷。

“你認為如何,吉爾菲艾斯?”在萊因哈特的語聲中,有着表現困惑的率直聲音。因為這表現出萊因哈特對他的坦誠,所以對吉爾菲艾斯而言這是很令人欣喜的事,但他卻也沒有什麼好意見。若對象是以人類的思緒來做計算的話,任何情況都會有辦法應付的,但當你以自然或時間為敵的情況下,戰況可就無法隨心所了。

“也有窮於回答的時候啊,我賢明的朋友啊。”

“別挖苦我了,真是的。”吉爾菲艾斯一説,萊困哈特伸出纖白的手指,捲了卷好友那自然捲的紅髮,輕輕揪起。

“兩個人都擺着一張沉思的臉,事情也沒個了結。還是換個心情吧。”萊因哈特命今侍從兵端兩杯咖啡到指揮官席來。因為不能讓人產生公平,所以吉爾菲艾斯設想到這一點,許可艦橋勤務的全員飲用咖啡。不必擔心發胖的萊因哈特,在咖啡中加入了大量的

“真是真是,難得能自由活動,卻是這般狀況,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為了解萊因哈特的悶,吉爾菲艾斯故意裝了個説教的口氣。

“因為對菲爾格爾男爵那種小敵人認真起來,才得這麼辛苦,可多得到了教訓吧?”

“嗯,得到教訓了,今後會注意的。”萊因哈特羞澀地笑了起來時,作員的聲音蒙上層緊張的陰影,刺了他們的聽覺。先行的無人偵察機發現了不明飛行物體羣,距離相當接近。因為嚴酷的自然環境使各種儀器及索敵系統陷入的幾乎發狂的狀態,是不能責怪作員的。下達第一級臨戰體制,是所能做到的最好反應了。

在正面視界確認了敵人的大艦隊從氣體狀行星的“雲平線”另一端悠然地浮上時,帝國軍的兵士們受到戰慄的冰刃正從脊椎向上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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