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彌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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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黛莉亞離開森林不久，吉文回到了神空間。當他看見那片白荒漠的那一瞬，整個人跟着放鬆下來。這一夜惡戰在身體留下的傷痕，此時總算都恢復了，那些難以忍受的傷痛也消散得無影無蹤，吉文整個人彷彿得到了重生一般。

吉文打量了下身上，自己的那副鎧甲已經支離破碎，於是他把一塊塊沉重的殘甲都拆了下來，隨手扔到了地上。擺了這些負擔之後，一股久違的清覺重新回到了吉文的身體裏。他一股坐了下來，然後拿起了那把陪着他戰鬥了一夜的“命運”仔細端詳。

長劍與平常似乎並無不同，深的劍鋒依然鋒利，毫無破損，黑魔光依然沿着劍身翻轉動，分外耀眼。可是吉文拿着它的覺已經變得分外不同。

吉文曾經兩次經歷過長劍“命運”的異動，一次是在索迪瑪城街頭，一次就是在昨夜。第一次吉文把那變化當做了巧合，可在昨夜的戰鬥裏，命運融合吉文的身體與意識，把他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怪物，讓吉文看到了命運的可怕力量。

不僅如此，歷經那次奇怪變身之後，吉文現在能更清晰地受到長劍內部能量湧動。吉文已經能斷定，劍身上的那些深裝飾紋和鑲嵌在上面的那些晶石，絕非是一般的裝飾，而是一個設計極為妙複雜的晶盤，支撐了一個龐大的未知魔法效果。

從那些法術洪的向來看，命運的奧秘不僅僅在表面的晶石上，劍身的中心似乎還藏着一個不為人知的核心，那個核心納着空中的法術洪，然後變成命運的力量。

吉文仔細研讀着晶盤的紋路，試圖理解這個法術的意義。但他發現，這個晶盤設計得異常複雜，無數條法術洪沿着不同紋路循環往復，最後以奇怪的次序疊加在一起，這遠遠超出了吉文的理解範圍，即使是索迪瑪城的涅爾斯師傅，恐怕也無法理解如此複雜的紋路疊加。

不僅僅是晶盤結構讓人無法理解，就連金屬紋路的材料和鍛熔工藝吉文第一次見到，看來清楚這把長劍的秘密，不經歷長時間的探究，是絕對無法完成的。

吉文深了一口氣，把長劍背在了背上，然後神百倍的跳了起來，準備返回地商店。現在他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奮鬥目標，就是徹底解開命運的秘密。

最近一段時間，阿黛莉亞應該會在卓恩米親王的守衞下靜心療傷，那麼自己正好借這個機會再實驗室裏，好好探究一下命運的材質和晶盤紋路。

不過吉文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發現自己手腕的地傳送器早已在戰鬥中徹底損壞了，這次只能靠自己找回地二手商店了。

吉文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然後邁開雙步，開始尋找自己悉的地標，他記得地商店在那隻大海螺的附近，只要找到那隻大海螺，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不過，做到這一點比吉文想象得要難，他在白荒野中苦苦了搜尋了許久，才終於在地平線上看到那隻大海螺的輪廓線，而更出乎吉文預料的是，在那海螺的旁邊，坐着一個同樣孤寂的身影。

那個身影是赫爾。

在神空間的曠野中，那個有着青銅皮膚的男孩如同雕塑一般坐在那裏，紋絲不動。

吉文看着赫爾死寂的表情，一句話也沒説，只是默默的走到他近前。

他能理解赫爾此時的心境。人之最痛莫過於心死，米拉的死似乎擊碎了他的神，讓他徹底崩潰。現在言語的勸解已經變得沒有任何意義，唯一能拯救赫爾的，只有他自己。

面對吉文的靠近，赫爾幾乎毫無反應，甚至就是吉文靠着他坐下來，他也只是將視線稍稍轉動了下。

看到赫爾這樣，吉文嘆了一口氣，盤着腿陪着他坐着。畢竟這裏還可能有其他惡召喚獸遊蕩，以赫爾現在的這副狀態，一個人可能應付不來。

就這樣，白荒野上矗立起兩個安靜背影，安靜地對峙着。

時間不斷的逝下去，就連吉文也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個小時了，可赫爾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終於吉文忍不住拍了拍赫爾的肩膀，勸説道:“好了，該回去了。”可是赫爾依舊沉默不動，只見他抬手把吉文的手拿開，然後又陷入了呆坐中。

吉文知道如果一直就這樣將情緒憋着，對赫爾來説更糟，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個異族少年毀掉自己。吉文必須做點什麼！

只見吉文突然抓住了赫爾，猛地搖着他的肩膀，對着他大聲吼道:“醒醒，赫爾，米拉已經死了！你不能就這個樣子！她是不會再回來了。”聽到吉文這句極具刺的話語，赫爾的眼睛眨了眨，起初他沒有任何動作，但很快他就變得像發了狂一樣，開始嚎叫着用手錘擊面前的大地。

“我本來可以救她的！可以的救她的！”赫爾不甘心的喊着，瘋狂地舞着手臂，彷彿是想將中的那股憤懣與不甘統統發到這片大地之上。他的瘋狂一直持續着，直到他的面前形成了一個大坑之後，這才慢慢地停下來。

吉文坐在旁邊，靜靜聆聽赫爾的每一句話，赫爾每一聲呼號，似乎都敲擊在吉文的心口。當初給予赫爾是希望的是他，但現實卻又將這希望撕得粉碎。現在他只能寄希望於，這孩子能夠過來。

終於，赫爾目光不在那麼呆滯了，整個人稍稍恢復了一絲生氣。吉文的刺，總算有了成果但是吉文也明白，想要赫爾恢復正常，還缺一個理由。

“想報仇嗎？赫爾。”吉文突然開口問道。

聽到那幾個字眼，赫爾的眼神裏裏終於重新有了一絲活力。他開始盯着吉文，等待着吉文的下一句話。

“惡魔們的同黨們在那個世界裏等着我們呢，我需要你的幫忙。”説完吉文再次拍了拍赫爾的肩膀，然後伸出手來。

面對吉文的邀請，赫爾靜靜的考慮了許久。最終，他還是拉住吉文的手，順勢站了起來。

“吉文，我們走吧。”聽見赫爾的聲音，吉文終於放下心來:這孩子應該暫時沒大問題了。於是他摟着赫爾的肩膀，領着他走上回家之路。

最後一段路並不算長，很快他們就回到了地二手商店。和地哈維解釋了這次召喚之旅的來龍去脈之後，老地大度地批准了赫爾的假期，讓他在商店裏暫時修養一陣。而吉文則一頭鑽進了鐵匠鋪裏，狂熱地研究起“命運”來。

吉文的探索起初一無所獲，但是一位訪客的到來，改變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