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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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好該用力的程度後,走到了傻子身邊拍了拍他,指了指前方,然後回去拉着方一的滑板往前走。傻子也不是完全的傻,他多少還有個三四歲的智力水平,被方一罵了後也知道自己犯了錯,之後的一路上都安安靜靜地跟在後邊兒走。
特殊的三人組合走在路上,不知道引起多少路人的回首。
雨後的天涼涼的,地上濕濕得泛着泥土的味道,宿郢在最前邊兒走着,他並不知道路在哪裏,只是往前拉。
不過,他不知道也沒關係,有人會告訴他。
“左邊。”
“往右拐。”
“直走。”
…
…
一個小時後,他們來到了一條剛修的水泥馬路上。水泥路兩邊,是剛修的鬼城。
前些子市裏炒房熱度高,到處都是修房子建房子的,房子一路從市繁華地帶修到了城郊,再從城郊修到了只有少數老年人在這裏養老的荒郊野嶺。
方一住的地方就在這裏,荒郊野嶺。他的房子在鬼城的邊緣,在堆着一堆廢棄物和垃圾的地方有一排矮小破舊的平房,平房的面牆上已經被挨着畫了好幾個紅的圓圈,圈圈裏頭寫着一個“拆”字。
平方外頭不遠就是亂七八糟的工地垃圾,用剩下的木板水泥之類的,臭倒是不臭,就是灰塵大。這裏的地有一小片是泥土地,沒有鋪磚也沒有水泥,平時一腳下去就是土,今天下了雨,就成了泥漿。方一要從這裏過去,估計很麻煩。
宿郢走得快到泥地停下來回過頭看方一,是想問他要怎麼過去,拉滑板肯定是不好拉了。
“謝謝,到這裏就可以了,謝謝好心人。”方一説。
“……”宿郢還沒打算走。他把手機掏出來,文字轉語音:“我送你回去,你家是哪個房子?”
“紅門那個。”宿郢看了一眼,一排房子裏只有一個是紅
鐵門。他彎下要把方一抱起來,這小孩兒人瘦得不得了,估摸着只有八十來斤。現在的這個身體,民工王大秋也很瘦,但人畢竟是幹過工地的,人瘦是瘦,但是
瘦,平時經常抬重物,力氣還是很大,抱個方一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他抱着方一先走了,傻子則很有眼地提着滑板子跟在了後頭。
淌了一腳的泥水,淌到了紅鐵門前,鐵門前是水泥地了。他放下方一,讓人取鑰匙,他開門。方一沒取。
“送到這裏就夠了,謝謝好心人。”方一頓了頓説,“屋裏沒什麼好招待你的,我給你二十塊錢,你的手……”宿郢打的字轉語音也響起來了:“我送你進去再走。”
“不用了。”宿郢站着不動。
“謝謝你好心人,你快走吧。”宿郢還是站着不動。他不動,方一也不動。不知道方一在堅持什麼,明明都到了門前頭,硬是不讓宿郢進,非要讓人走了才行。
兩人對峙了整整五六分鐘,最後宿郢妥協了。他繼續打字,機械女聲響起:“你確定這是你的家?”萬一不是,他就白送了方一過來。送人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知道方一的住址,既然柏城以這樣的方式來向他展示存在,那他也沒辦法
視無睹。
“是我們的家!”方一還沒回答,傻子在一邊提前搶答了,“我們家裏有很多寶貝,不給你看!不讓你進去!”寶貝?
傻子繼續説:“方一説,壞人沒有了,就不會搶我們的寶貝了!除了我們,誰也不能進去!”*宿郢到底是沒進去成,但為了證實這確實是方一的房子,於是讓方一拿鑰匙開了鎖,目送他們進了門,關上門。
沒撒謊就好。
明明上輩子還是人中龍鳳,穿金戴銀人蔘鮑魚,這輩子卻落到了這個地步,柏城這個老男人真是心機深沉,知道他心軟,所以這輩子才投了個這樣慘的胎嗎?從社會最頂層到社會最底層,讓他想徹底遠離都做不到。
不管呢?
還是管呢?
他靠着紅的鐵門看着天,歇了一會兒,起身嘆了口氣,離開了。
而此時,鐵門對面的方一聽見他離開後,也起了身,對着傻子比了個“噓”的手勢,拿起門後頭放着的枴杖,杵在腋下,慢慢地朝屋裏走了進去。
屋裏拉着窗簾,黑漆漆一片,他拉了下門口的燈繩,屋裏才亮了起來。燈並不太亮,是昏黃的,印着屋裏的一切東西老舊又沉默。
他杵着枴杖走到桌邊,按響了最裏邊靠着牆的音響,音響咔咔咔地響了幾聲,拉扯着磁帶放出了同樣年代的歌聲: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華麗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時候,我會想到它。
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驚嚇的時候,我才不會害怕。
曾經他也有過家,可是卻説沒有就沒有了。不知道多少次做夢夢到那輛越來越遠的長途汽車,他恨自己沒聽媽媽話下了車,丟了自己的家。從此,他被帶到了另一個世界裏,一個沒有爸爸媽媽沒有家,只有疼痛和懲罰的世界,成了一個卑微下賤的人。
誰不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沒有它,臉上着眼淚,只能自己輕輕擦。
我好羨慕他,受傷後可以回家,而我只能孤單的孤單的尋找我的家。
落到人販子手裏,疼痛是必學的一門課程。因為痛了,才會怕;怕了,就聽話了。不聽話,硫酸就潑上來了,不是一次潑,是一點一點地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