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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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二帶領“剿虺”署內最得用的老吏十餘人,浩浩蕩蕩駛出城門,沿着官路衝向南陽。

天衍十五年一月十一凌晨,寅時初。

公良府夜挑燈籠,大門開,府門前停駐一頂黑頂小轎,轎前三匹高壯青驄馬。隨着扈從一聲鞭響,馬嘶聲鳴,年逾七十五歲的公良柳老大人,緊隨齊二之後,一路南下。

卯時剛過,南陽城外,地面轟然。

未開的雲層中海東青長嘯盤旋,距離南陽最近的赤炎軍十一番騎兵披甲帶刀,在墨濃郁的黎明中,燃起一路烈烈的火焰,領頭的少將軍申豪一馬當先,帶領五百餘眾疾雷一般,直刺南陽!

“鄒吾——!”辛鸞於噩夢中驟然睜開眼睛,心念電轉般扣緊了手中的小弩!

然而,他的面前沒有追兵,頭頂上的,有的只是馬車的木質棚頂。辛鸞輕輕出一口氣來,只見身邊已經沒有卓吾,側耳去聽,悄無聲息,卻有鳥語花香。

這是哪裏?我們出了南陽了?鄒吾呢?卓吾呢?

他心中惴惴,掙扎着坐起來,開了簾子,誰知抬眼之下,正看見不遠處的鄒吾。

此時天已大亮,太陽卻還未完全升起,他們的馬車停在谷中一塊平地上,遠看正瞧見另一個山頭雲嵐繚繞,滿目的松林梅樹。

而鄒吾就坐在距離他幾丈遠的一塊乾燥光滑的石頭上,白衣閒雅,用着他那把絕代的名劍,姿態閒散地烤着一隻兔子,“睡醒了?”鄒吾聽到聲響轉過頭來,朝着他明朗地笑了,“餓了嗎?我剛烤好。”辛鸞宛如置身夢中,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昨夜折去司丞府、如今全須全尾回來的人。

鳥兒的鳴叫在清晨的山谷中此起彼伏,層層相疊,昨夜的一切就好像就只是一場夢。

辛鸞蹙着眉,鼻子,忽然道:“鄒吾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第43章紅竊脂(3)“擔心什麼,害怕沒法跟我道歉和道謝嗎?”鄒吾看着他笑了笑,“過來,坐這裏。”他依樹而坐,此時從石頭上挪了塊位置,還用袖子幫他掃了一下落梅松針。

辛鸞掙扎着跳下馬車,他身上的還是昨的那一件,卓吾沒有給他換就匆匆出城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徐斌沒有難為你嚒?”

“沒有,我跟他説完話就出來了。”鄒吾把兔子晾在一邊,説着他懷裏掏出一張紙來,“喏,你要的邸報,最近三天的,我都從他要了一份。”辛鸞接過,看了時間,最近的一版近到了前天。他當時在十字街看到拘捕令,只是慌亂中隨口一説,沒想到他居然記住了,涉險也不忘了幫他拿一份。

辛鸞倒是沒有急着翻開,只問:“徐斌司丞沒有生氣嚒?”

“生氣啊,”鄒吾隔着油紙去撕兔子的腿,邊説邊忙,“哪裏有父母官希望自己治下賊盜往來呢,我給他招惹這麼大的麻煩,他當然生氣。”鄒吾的聲音輕鬆而穩當,辛鸞抬眼看他,想着:他真若無其事,好像本沒有放在心上一樣。

“那你是如何給他代的?”

“太平坊橋樓街西第二街最北端的屋子,我們上車的地方,那就是我給他的代。”鄒吾把兔子腿遞給了他,“嚐嚐?就是沒有佐料,但應該還可以,現在可正是打兔子吃兔子的時候呢。”辛鸞從昨中午就沒進食,老早就餓得前貼後背了。雖然好奇鄒吾是怎麼代的,但是此時飢餓的本能佔據了上峯,他想也沒想地,探着頭就着他的手就咬了一口。

果然,這男人靠譜的時候連烤個兔子都靠譜!

那兔子腿的外皮烤得焦黃酥脆,辛鸞這一口咬下去簡直髮出了脆啪啪的聲響,裏面的兔熱燙燙的,卻細香濃,咬在嘴裏,齒縫瞬間盈滿了濃香的肥膏和汁,辛鸞沒吃過這麼地道的野兔,差點連帶着把自己的舌頭都咬了。

辛鸞嘴邊浸出汪汪的油,忍不住出滿足的笑容來,邊嚼邊對着鄒吾大力點頭:“好吃!”説着開開懷懷地就要再咬一口,鄒吾卻忽的悠然地挑眉,不做聲地把手往前一遞,“好吃自己拿着吃。”辛鸞的臉很快紅了起來,像是被太陽曬到了,鄒吾撐着太陽安靜地看他,看着他出點兒窘迫,出點兒害羞,還出了點兒不自在。

但眼前的小孩兒很快把那點微妙的情緒打散了,歡歡喜喜地從他手裏把兔腿接了過去,眼帶星星的又重複了一遍:“真的好吃!你手藝真好!”他的不吝誇獎讓鄒吾笑了起來。

為對方的領情,為對方如此輕易的雀躍,為對方這全然本真的情。

鄒吾提起了他的諸己劍繼續烤起來,嘴上慢慢説着昨夜的事情,“徐斌其實也並不想圍老師的府,只不過有人舉報,正撞上神京上面的人,司務公需,他只能配合追捕。太平坊橋樓街那個屋子,我前幾在裏面留了整套的行動痕跡,還留了一張畫過的地圖路線,我告訴了他,他把這個線索上報,就是立功一件。”辛鸞已經要習慣鄒吾輕描淡寫地説這些驚心動魄事了,想來昨夜滿城風雨,還有幾個人有他的膽量?千尋府被圍,府中人公然拒捕,按照常理來説,被通緝之人,趁着府兵撤兵,早該逃之夭夭,便是徐斌司丞自己都想不出還有人逆而上突然探入他的府邸吧?

被鄒吾這樣的高手一驚一嚇,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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