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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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歲辛鸞他們剛來的時候,辛鸞清算滇城人口,城中百姓也就八萬,還多是些孤兒老弱。

那段時間,風波未淨,有很多人投奔辛鸞,也有很多人離開他,但多是些逐利之徒,不足為道,辛鸞按部就班地接待,不斷地從外祖父哪裏借錢借物,將手底下人去領西南各地,自己則總領發令、税務、滇城重建,開商路,通百業,賞移民,鼓勵商旅前來建城攬工,逐漸的,這座城池開始真正熱鬧了起來,老士族們的子弟不斷返鄉,百姓門户興旺,整個城池開始雞飛狗跳、牛吼豬叫,城中鋪子裏開始賣出各種花樣,竹編,紫陶,刺繡,銀器,魚啊,蝦啊,臘排骨,燒豆腐……前些子辛鸞隨口問了一句人口,常駐人竟已然增到了十三萬。

又是舊例攜老士族來看百姓民生,何方歸雖是個將軍,但營建之事上頗有些匠才,新修改進的豬舍落成了,便也正好與各位公族介紹介紹。

“王爺。”一羣人嗚嗚泱泱的,今之事將畢,婧氏長子便趁隙近前。

辛鸞側目,見是他不由出笑容來:“景兄。”辛鸞能與西南老士族相處融洽,千尋徵穿針引線自是功不可沒,這婧氏的長子在初期也是幫了大忙的,此人二十五歲,知大體,頭腦又清,脾氣還合辛鸞的口味,兩人可謂是情不差。

婧氏景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來:“王爺折節,臣有幾句私話想對您説。”何方歸那方繼續帶眾人去看女桑去了,辛鸞略一點頭,隨他行到僻靜處。婧氏景心中歡喜,本想避人耳目快些説完,誰知辛鸞一動,人羣外圍那位九尺有餘的勇士也亦步亦趨地跟了過來,他厚鎧重盔不見面目,但是壯碩的身材宛如樹幹,一舉一動,立刻營造出轟隆隆的山崩之勢。

婧氏景:……

眾人聽到聲音自然也齊齊轉過身來,辛鸞也無奈,笑着遞給何方歸一個眼神,讓諸位繼續,緊接着笑着回頭拉着婧氏的手又往僻靜處走了走,安撫道,“景兄但説無妨,我這侍衞不會透半個字的。”辛鸞都這般説了,婧氏不再糾纏身後那大塊頭,有些靦腆地開了口,“説來慚愧,此事原是臣家中私事。半月前三月街節,小妹出街遊玩,偶然間得見王爺,回府便始朝思暮想,茶飯不思,還説非君不嫁。臣知王爺身份尊貴,婚姻之事非同小可,然實在是不忍妹妹受相思之苦,故而思量再三,今斗膽來説媒妁之言。”辛鸞邊帶笑,靜靜地如數聽完,這才抬頭:“小妹傾心之意,本王,不過景兄有所不知,本王業已成婚,實在不能再行婚娶。”婧氏料天料地,沒料到辛鸞這神來一句。

他呆了一呆,傻傻地盯着辛鸞看了數個彈指,辛鸞神如故,與他對視。

婧氏自知失態,趕忙垂頭,苦笑一聲紓解尷尬,“王爺……也不必如此直接回絕於我……”

“好男兒有兩個女子不算什麼,您若拿不定主意,不妨先見上小妹一見,若是見後仍是無意,再推不遲。我婧氏兒女心直率,卻也絕非胡攪蠻纏之人,婚姻之事非同小可,以已婚之名推婚,實在……有些不妥。”辛鸞聞言失笑:“景兄莫不是以為本王在虛言搪你?”

“不敢。”

“還説不多心?”辛鸞以拳敲了敲他肩膀,聲音寬和,推心置腹,“我是真的成婚了,當時雖説年紀小,卻也是正經行過大禮的。”

“終身既定,一生一世,真的是沒有第三人的地方。你若還不信我,自可去問何將軍,我麾下舊部皆知此事,沒有抵賴的。”他語氣温柔,語義卻頗為堅定,婧氏聽他説得有鼻子有眼,心頭也不免搖擺起來。

辛鸞也不他,拉住他的手回身,慢慢行着要去跟上眾人,婧氏眼見自己的提議被輕描淡寫地駁了,想到家中妹妹,又生出些不甘來,再進一言,“王爺別惱,可容臣再問一句?”辛鸞:“你問。”婧氏:“這一句大抵有些冒犯,但並非臣存心問東問西令您難堪,實在是不説清明回家無法答覆妹妹。”辛鸞失笑:“這麼拘束做什麼,無妨,你問罷。”婧氏出自己的手來,行了一禮:“王爺這兩年深居簡出、形影落寞,眾所皆知,可既有良伴,那為何不見其人啊?”辛鸞的身軀一下子便僵直住了。

身後的侍衞魯卻,察覺到主君情緒失落,立刻大踏步地走過來,想要將婧氏攆開,婧氏眼見他一動便嚇了一跳,趕緊道,“是臣唐突,王爺既有難言之眼,在下便不追問了。”他聲音急切,辛鸞這才如夢初醒,抬了抬手,讓那侍衞止步:“……無妨。”秋絢爛,他笑了下,笑容並不悲沉,甚至還有些許朗灑:“景兄誤會了,沒什麼難言之隱的,我那愛人只是出門散心去了,過不了幾年……”他篤定又從容:“便回來了。”·月如梭,白駒過隙。

天衍十八年按部就班地滑過,天衍十九年不急不躁地如期而至,一月,二月,三月,白如常,蒸蒸上,也平靜無波,四月,志得意滿的國家終於有了件像樣的意外:大祭司況俊嘉祥去世。

老祭祀躬敬天命,侍奉三朝,在天衍朝十九年,以七十八歲高齡逝世,煬帝下旨,以國禮設祭厚葬,百官素服出城,天下三行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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