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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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身後趕來的臣屬,追着心上人的腳步就要跟他走迴路。
天將晚,山巒蒼茫。
鄒吾聞聲停下腳步,轉身,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髮,“好好的,我師父他們會幫你的。”
“……我走了。”三字輕柔,辛鸞卻渾身一顫。
山巒層疊,容悠遠,遠處的天,是凝而不發的鉛灰
,辛鸞眼睜睜地站在原地,看着鄒吾化身為虎,飛快地縱躍而出,直奔着遠處的雪山,飛速跑遠……
臨歧而別,辛鸞茫然不知所措,他喉嚨發酸,想哭,想喊,可是他最終都沒有,他出
間那柄刀,忽地席地而坐,擊柱而歌。
玉山蒼茫,草甸如茵,身後是奔來的羣臣,眼前是漸行漸遠的愛人,辛鸞選的是古調,接天引地,鳳凰啼鳴,送別有如深秋般高——山河不動兮,雲飛揚。
鼓角刀光兮,斬天狼。
紅巾翠袖兮,道興亡。
目離人遠遊兮,望還鄉。
第199章別離(14)天衍十六年,九月,神京。
又是秋天,天高氣,波瀾不驚,陽光金燦燦地照滿開闊瀟灑的城池,好似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月初一,公子襄封章華太子,國本已定,南地、中地各職司官員相繼赴任,神京也開始籌備起一年一度的神京比武。一切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好似乏善可陳得與上一個秋天無異,威嚴的帝國正無聲地鞏固起他的權利,任何想要顛覆它的叛亂分子皆以落敗收場,縱觀天下,再無人可以將它撼動。
此時,鐵獄通天牢外,莊珺鬚髮皆白,緩慢而伸展地,伸了個懶。
距離三月二十二華容道捕殺已過去半年,獄中無
月,老人身處其中卻似乎並未受其影響,大袖一展,氣度依舊遼闊,目光鋭利,甚至滿面紅光。
“老朋友邀我去西境一遊,此去路遠。”他舉目看了看這無雙的秋風景,戀戀不捨道,“這神京,老夫怕是要再過個六七年,才能回來了。”説罷,他飄飄灑灑地側身:“小子,你囚老夫數月,讓老夫替你做了那麼多的虧心事,老夫要走了,臨走前,送件禮物罷,也算作籌資。”在他身後,齊二貼着牆
站在陰影中,尚在白
卻還是披着一件黑沉沉的兜帽斗篷,怕見光一般,將全身上下罩得是嚴嚴實實。
一開口,聲音有如刀鋒磨在石頭上,嘶啞陰沉:“知道先生中意那小子,為您備着呢。”説罷,他擺了下頭,台階下當即另有人趕着輛囚車緩緩行來,那囚車形制比尋常押運凡人的要打出一倍,外面罩着深黑的氈布,隔着二十步外亦能聽見從裏面傳來的咆哮、嗚呼,彷彿裏面囚的不是人,而是什麼被勒住嘴巴的可怖的野獸。
莊珺見怪不怪地走下台階去,開那氈布探進去去看,確定無誤後回身滿意一笑:“成,那老夫便走了!後生你且好自為之!”説着他解下
間的鈴鐺掛在囚車上,自顧自地爬上早為他準備好的馬車,當即便毫不留戀地下令出發,頭也不回地朝着西城門而去——神京的秋季天空高遠,那囚車上的鈴鐺搖擺不止,叮鈴叮鈴,久久地迴盪在寬敞的大道上,一路西去——而於此同時,穿過神京橫平豎直的街道廊鋪,穿過昂揚開闊的中央城樓,穿過王庭宮牆,琉璃檐瓦,鸞烏殿深深的寢宮裏,也有同樣的聲響……
阿芙蓉的煙氣香意繚繞,瀰漫整個寢宮一股奇異的芬芳,汗水從辛遠聲的臉上一點點地匯聚下來。…………
這王庭在先帝和先太子去後便再不一樣了,辛澗父子冰冷威嚴,王庭也再不復之前的鳥語花香,隨和寬容,駭人聽聞的宮廷醜聞風一般地在他們這些下等人的耳邊輾轉傳播,讓他們心驚膽戰,而新任的太子殿下在前幾遇到這個花一樣嬌柔的少年後,已經是三
不曾出寢宮一步。
沒有人説得清這個少年哪裏來的,他身形柔弱,會哭,會笑,會甜甜地説話,太子妃見了他也只是笑着略點了點頭,毫不干涉,可他們這些在宮中伺候的老人,一眼便看得出,這個少年到底像誰。
(……)·“父王,您找兒妾。”王庭的另一側,清涼殿重地。西旻一身淡黃宮裝,由辛澗心腹引着,在一排排厚重的架閣中穿行,踽踽細步。她有自知之明,這裏機要繁多,不是她可以放肆之地,內室的層層竹簡黃紙散發着濃郁的墨香,她垂着眼睛,一眼也不敢多看。
“來啦。”帝王閒雅地靠着坐牀,一方小窗下,正獨臂舉着書本翻看,聽到她的聲音,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他四十五歲了,雖然斷了一隻手臂,卻仍然是姿容甚偉,氣宇不凡:“寡人近政務太忙了,一直沒得空見你。”辛澗口氣不明,目光黏在書本上一直沒有離開:“過來。”西旻温馴,盈盈拜倒,膝行着靠近幾步。
辛澗垂目從書上移開,忽地嘖了一聲,放下書,大袖一展,俯身扯住她的手臂,直接把人拎上坐牀!
“父王!”
“做不得……兒媳懷孕了。”
…
…
少女嫵媚動人,這般原因的一求,饒是帝王定力過人,此時也大吃一驚。
他震惶,壓低聲音:“是誰的?”西旻聞言攏住衣裳立刻下榻、在他腳邊重新跪下:“兒妾請陛下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