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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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爆發出一陣尖厲高亢的大笑,猛地站起,起手中古琴,奮力地砸在台階之下!

江水滾滾,焦木古琴應聲發出悲哀的鳴叫,一聲下去,弦不斷音不絕,竟是不甘殞命!可第二摔,第三摔轉瞬而至,夏舟揸開五指,狠狠地將心愛之物摜在地上,終於,第四摔,古琴攔而斷,那一刻的琴音悲鳴竟好似孤魂厲鬼,呼啦一下子,驟然劃破了夜空!

“國士之才,國士待之,國士之才,國士待之……!”夏舟瘋魔了一半,喃喃地重複了一遍,又一遍,聲音竟有無比的悽楚,“是啊,徐斌!徐斌!時疫前每五便要來一次極樂坊的胖子,他都比我得重用!

…五年,五年啊!百姓爭糧不足,獨我一人供養南境大軍糧草後勤十之有四,各級官員有一,向繇以巨靈宮、朝廷開支為由分潤有三!唯剩兩層利潤再投入艱難維持至今!這偌大的南境,偌大的渝都,向繇所用一絲一梭,你們用的一餐一飲,哪裏不塗我的心與血?!可我算什麼呢?我算什麼呢?南君眼也不眨地就把我推了出來,眼也不眨地就把極樂坊送出去,只換了一句應答,’極樂坊而已,殿下貴為太子,天下都是您自家產業,不必臣的答允,讓人來吧。’’極樂坊而已……極樂坊而已……!’我供養他數萬大軍,原來我只是在他眼中的’而已’!”辛鸞給徐斌什麼官職和權限?向繇給他什麼官職和封賞?

天壤之別,雲泥之別!

夏舟面上的神情完全變了,猙獰,怨毒,悲慟,哀切,他的聲音迴盪在四周的封土水面。

這駭人的發作,饒是鄒吾也沒法不觸動,遠方的號子聲驟然而想,他穩住心神,朝夏邊嘉伸出手去,請求道,“先生既然清楚,那還請下得台來,助含章太子一臂之力。”

“沒用的……”夏邊嘉袖袍翻飛,漆黑的夜幕中長笑看他,“武烈侯,沒用的……我之時運,就如這極樂十四坊,盡矣……盡矣。”鄒吾心頭一急,還想説些什麼,夏邊嘉卻從懷裏扔下兩卷書冊來,“你拿走吧,算是贈禮,不枉你陪我一場,這是我給你的報答。”夜風將那書卷嘩啦啦地捲開在地上,飛洋洋卷出數丈——鄒吾卻看也不看,直盯着夏邊嘉,再進相勸,“先生就不想親自復仇嚒?先生就不想再成功業嚒?下來,我們一起上巨靈宮去,去討個公道!”夏舟冷笑一聲,像是怪他得寸進尺,“你大概不信,我恨向繇其人,畏其手段,敬其心志,卻也憐其身世。我不會幫你對峙的!”

“轟隆”一聲巨響,低沉似雷,奔騰如馬!

鄒吾警覺地朝東望去,知道第二波閘口水已經來了!

他一腳剛邁出去,夏邊嘉立刻伸展雙手,向兩側高舉,“我説了,你不必救我!”鄒吾被他一喝,一下子又止住腳步。

“風月門的生意做久了,最後跟你説小機密罷……這世上人多是兩幅面孔,一副是在極樂坊外,一副則是在極樂坊內,我看過多少’正人君子’在這裏放形骸,看過多少’愛丈夫’在我這裏尋歡偷腥,便是端嚴如巢瑞瑞將軍那般人物,也偷偷託人來過我這裏消遣,南境位高權重之人,無人不在我這處過夜,這麼多年,只有兩對人例外。”他看了鄒吾一眼,那一眼如此複雜,可鄒吾看懂了:他説的兩對,一對是申睦向繇,一對説的是他和小鸞。

“可是你們兩對兒相同也不同。十四年前,你們一對在宗廟神祠翻雲覆雨,十四年後,一對兒在祭神大典拜將封侯,一個説’我大將軍乃上將之元,雄姿英發’,一個説’封后人選不是沒有,若是諸公同意,今便能冊封’,一個在大典之後當即拔擢為左副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個在大功之後,只封爵位,未給一項實權要職,卻奔波治災一線……我當看小太子揭開面具,心裏就在想,天哪,天哪,你們怎麼不早出生個十四年!你們怎麼不早來這南境渝都十四年!一場瘟疫你們手起刀落提拔了那麼多人,讓那麼多人得到重用,哪怕糜衡那樣兩面三刀之人,你們都給他那麼險要的官職!可是你們怎麼晚了這麼久?!那些官卑職冷、永無出頭之子算什麼?我們這些腳踩良心,手塗人命的人算什麼?我和惡鬼換境遇一點點的改變,左支右絀至今又算什麼?黃壺他敢不聽話嗎?糜衡他敢不跑嗎?滄之水濁兮,滄之水濁兮!沒有你們,他申睦向繇也是南境一時之人!你們既然已經晚了十四年,十四年!又為何還要來?!!”

“呼啦呼啦”地巨響,沿着恩河的低矮屋舍被呼嘯着沖垮,水頭翻湧,濁排空!所到之處,全數席捲一空!

“對不起……我此生已牽扯太深,早已無法自拔,”夏舟看着鄒吾,緩緩地正了正衣冠,將前的獬豸補子理平,“所以你不要怪我不幫你們,不要怪我。”説着再不遲疑,整個人猛地向後一仰——“夏先生!”鄒吾渾身汗陡然倒豎,猛地搶前一步,可是來不及了!風急湧,第二波頭宛如擇人而噬的惡鬼,從峭壁沖刷下來,急打翻騰,咆哮噬!

繁華盡數雨打風吹去,天地之間,只剩夏舟被水勢沖走前最後蒼茫悽烈地一吼:“快走!向繇今夜要炸平渝都——!!”第180章殊死(18)佛説地震有六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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