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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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將鄒將軍的功績一五一十、毫不點染地羅列出來,自有事實真相震撼人心,如此勝過溢美之詞無數,也免得適得其反。”辛鸞沉默了。

他沉默到是不是因為陸數這番話有多高明,只是他意識到,這個陸數從大朝會排眾而出的第一句話,就在努力引他的注意,而緊接着這連環般的示好,也顯然是早有準備。

想來也是,整個渝都,向繇陰鷙薄情,申不亥任人唯親,陸數這個叨陪末的小官,除非老天開眼時來運轉,不然縱使他青絲熬成白髮,也將終生不得顯達。

只不過……辛鸞很厭惡這麼個人,居然敢拿自己和鄒吾的事情譁眾取寵。

想到此,他抬手,朝着女官們擺了擺。後者會意,緩緩步出寢宮,叩緊殿門。

緊接着,辛鸞放鬆身體,漫不經心地向後靠住軟墊,聲音低徊,“我麾下從不收無用之人,你既知我憂慮,那便説説罷,且讓孤看看,你的本事……”·以歷史記,天衍四月二十二至四月末,東南兩朝,陳兵垚關,控弦不發。

索亭港大勝在前,鄒吾與赤炎等主將很清楚,如今雖然大勝,但危機並未完全撲滅,垚關還是需要人去鎮守。何方歸和申豪換了個防,申豪提溜着江風華從垚關回來,得到的辛鸞消息是:“慢慢行,難得大捷,如今朝廷正議封議賞,且挑個良辰吉歸都,孤動員渝都官員百姓張燈結綵,於碼頭相。”而歷史未記的是,一連近十餘天,含章太子纏綿病榻,難出寢宮,每只在榻上聽鄔先生講課,還有和左右丞相議一議大事,其餘一切都持不了。

但別的也就罷了,議封議賞,但凡和鄒吾有關的,辛鸞都一切小心,不肯假他人之手。

錢財珍寶一類,辛鸞看得比較淡,按照舊例,合適就行。而有功封侯,有能任職,任職之事不急,封侯的品階,這麼多雙眼睛看着,辛鸞不好太胡來,那他能全權做主的就只有封號。

他先是讓宮中選了許多擬定的封號上來,看了看覺得不好,就開始親自挑選。

他挑得細,一天下來,一打美稱,最後只恨不得將鄒吾的封號拼出八個字,一念念一串……冷靜下來,他又開始在其中重選。

其實在辛鸞這裏,鄒吾並不是什麼公忠體國擎天保駕的臣子,他只是他愛人,論風度,鄒吾典則俊雅,論人品,鄒吾崖岸高潔,他從給他選封號開始,就註定他客觀不了。

“貞”

“雅”一類的,他選完自己就開始害羞,不那麼引人耳目的吧,他又嫌“忠”太俗,“榮”太老氣,“穆”太嚴肅……兜兜轉轉,他選到最後都要不認識字了,攤在小桌上,動也不想動……

最後他乾脆換了個思路,朝着他對面的徐守文打個響指,問,“守文,你説,我要是死了,別人會給我定什麼諡?”徐守文習慣了他的天馬行空,也不覺得犯了忌諱。

認真地想了想,答,“殿下脾氣秉好,嗯……或許是’文’,或許是’昭’,或許是……”

“停停停,不用那麼多……”再多他就又糊塗了,辛鸞咬了咬筆桿,低聲沉回憶:“文,昭……《國語》有言,’成王,明文昭,定武烈’……文昭、武烈……好的。”故而未來的昭帝,用尚能活動的左手,歪歪扭扭地寫下了“武烈”二字。

讓這個封號,第一次,寫進歷史。

當時,沒有勘破過這兩個字。

辛鸞名臣愛將無數,可是誰都沒想過,那兩個字,其實寫的,是辛鸞的私心。

辛鸞一直很清楚他和鄒吾的情。他知道他和他的恩愛,在正史中永遠不會出現,他們之間的情誼,會隨着一代一代時間的逝去,永遠無法被人考證,但是十六歲的辛鸞,懷着少年的心思,在那動輒生死,下筆千言的冰冷史書之上,埋下了一個小小的,小小的伏筆,期待着後世的無聊之人,在閒來翻閲史書的時候,靈機一動,然後像打開什麼秘密一般,最後長久地嘆一句: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第148章大災(3)“公侯伯子男,殿下,您直接就要晉封鄒吾為武烈侯,這個是不是,略高了些?”隔天的鈞台宮三人議事,申不亥就直接提出這個疑慮,“何方歸、申豪、巢瑞這樣的赤炎名將都只是加伯爵頭銜,鄒吾之前名不見經傳,只是在武道衙門內任職教頭,就算封賞也該循序漸進,況且此次出兵是否正當仍然存疑,朝廷就給這樣高的加封……”

“存疑?”辛鸞立刻放下手中的熱酥酪,抬起眼,一臉無辜地截住他的話頭。

申不亥也是老吏了,輕飄飄幾句話,就將鄒吾的封侯事説得是禮不符,情不合,名不正、言不順。

辛鸞心頭一跳,不知道這是真的有誰知道了鄒吾無令而出,還是隻是有人在猜測,只能立刻把態度給出來,“鄒吾是正經奉了我的印信出擊東境的,不然赤炎怎麼可能聽他調配?

…右相,現在朝野又出了什麼新謠言了?”申不亥見辛鸞態度如此堅定,偷瞥了向繇一眼,見向繇沒有要幫腔的意思,只能繼續道:“殿下這個安排此前並未透,臨事乍變,的確引得眾人揣測。”

“我朝臣中有警覺之心是好事……”辛鸞捻着手指,輕緩地眨了眨眼,緊接着,又怕冷一樣,揣住了兩隻手,“不過評人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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