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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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自身的壓力所致,讓他想逃避,從而產生的第二人格,平時和孩子有過什麼矛盾嗎?

許雅萍坐在沙發上喃喃自語:“……壓力。”她給過許盛什麼壓力嗎?

以前她巴不得許盛多做題,多寫卷子,總是希望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學習上。

思及此,她猛地坐直了,回想到剛才透過門縫看到的那一幕,少年面無表情坐在書桌前除了寫試卷就是寫試卷,一刻也不停歇,她愣愣地想:這就是她給許盛的壓力嗎?

這個第二人格“許湛”,難道是她期望中的那個“許盛”?

原來如此。

這樣的話一切都理順了。

許雅萍口一窒——她竟然把孩子成了這樣。

就像第二人格所説的,她非但沒有鼓勵他,反而成了許盛想走的路上的第一道阻礙,把許盛出了第二人格。許盛現在如她所願埋頭寫試卷,可她一點也沒有覺得滿足。

她無比清晰地認識到:原來讓許盛變成她所期望的那樣,並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因為這不是許盛。

這不是她的兒子,她不需要一個按着她想法去做任何事的兒子。

許雅萍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終於意識到自己這個母親做得有多荒唐。

她也是第一次做母親,於是自以為是地、儘可能地、替許盛規劃起人生,把自以為是“好”的東西給他,對他有無限期望,卻沒想過他想要的是什麼。

邵湛小看了女人的發散和聯想能力,他胡謅的第二人格漏百出,卻沒想到許雅萍居然能幫他把這個説法圓上,而且圓得嚴絲合縫,替他找足瞭解釋和理由。

他不知道他的第二人格身份能不能幫到許盛,想着別人的家事不方便手,還是沒忍住了那麼一手。

關於聯考他知之甚少,但他見過許盛手機屏幕上那張速寫。

也記得上一次變成“許盛”的時候,他坐在畫室裏,許盛抓着他的手,就着他的手改畫時的樣子。

他一直沒説,那天的許盛和平常的那個許盛很不一樣。

顧閻王那句“沉睡的雄獅”雖然過於誇張,但他好像真的看到許盛睜開了眼。

不再像摸底考那天那樣,少年趴在桌上全程用後腦勺對着監考老師。

也不像被叫去辦公室裏那樣,渾身上下寫滿了“別管我”三個字。

如果許盛的世界正在下雨,他想為他撐傘。

第二天果然是陰天,即使天亮了,厚厚的雲層也依舊遮着整片天空,路上行人匆匆,被沉悶的風吹得裹緊了衣服。

許盛一晚上沒睡着,手機也沒看,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了男朋友的翻車現場。

天剛亮,他套上昨天那件外套開門出去,按照導航上指示的方向坐上公車,空氣濕冷、又悶又濕。

車駛離陌生的南平,窗外景逐漸悉起來,耳邊響起虛幻又遙遠的聲音:“你真要鎖上啊?全扔進去?”

“真不畫了?”

“別吧,你這……”這些聲音被公車停靠時響起的廣播打斷——“請要下車的旅客做好準備。”許盛下了車,沿着道路往前走,走過兩條街才看見悉的倉庫。

許盛站在倉庫門口想起來他現在是邵湛,沒鑰匙,鑰匙在“許盛”脖子上。

許盛在倉庫門口站了會兒,點進微信,看見三條未讀。

邵湛晚上寫完最後一道答題,調整好情緒,這才給許盛彙報情況。

這回在許雅萍面前翻車翻得實在太意外,起因經過結果一下子不知道從何説起,邵湛最後只説:有事跟你説。

-人呢。

-看到回話。

但是消息發過去沒有回,打電話許盛也沒接。

許盛後背倚着倉庫門,低下頭打字。

許盛:我也有話要説。

許盛:見面聊,來的時候把脖子上那串東西帶着。

邵湛到的時候距離許盛發消息過來已經過去一個小時,許盛的消息後面附了定位,位置是他之前去過的那家畫室附近,他剛下車,遠遠地就看到“自己”蹲在一間廢棄倉庫門口。

這個季節、這種地方,常有野貓出沒,許盛穿衣風格和邵湛截然不同,他把寬大的外套帽子拉起來、遮住了大半張臉,只出一點下巴和鼻尖,身邊圍了一隻貓。

那隻貓並不怕他,許盛蹲着、手腕搭在膝蓋上,時不時動動手指去逗它,許盛垂着眼再伸手勾它,貓“喵”一聲跑了,緊接着眼前投下一片陰影,伸出去的手掌心裏多了一樣東西:“……”邵湛鬆開手,那串黑繩鑰匙落在許盛掌心:“這個?”許盛勾着黑繩,“嗯”了一聲。

邵湛這個身材比例怎麼也跟“纖瘦”這個詞扯不上關係,但許盛就是能穿出這種覺,他指間勾着黑繩緩慢起身,用鑰匙打開了倉庫門。

門緩緩打開,倉庫裏很暗,滿目的畫具、畫紙。

“帶你看個地方,”許盛推開門説,“……你男朋友的秘密畫室。”比起畫室,這裏更像是許盛的另一個世界。

許盛把鑰匙隨手往脖間掛,像來過千百遍一樣,三兩步跨上去,坐在畫架前,翻了翻邊上那疊畫紙,説:“當時我跟我媽吵完架,她讓我把這些東西扔了,我沒扔。”邵湛一下忘了要跟他説翻車的事,也忘了説他今天早上起牀拉開卧室門,就對上一夜沒睡的許雅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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