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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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都是狠人牆壁投下男人蹲踞的剪影，垂下的手臂貼住牆角，指甲碎裂，指縫間是混着石灰的渾濁物，他忽然轉過臉，摳挖牆皮的動作停下，偏過腦袋，傾聽不存在的音符。

歌聲的調子很悉，婉轉，清幽，復而轉向沙啞，暖融融地淌穿過心澗，他很喜歡這聲音，不跟着調子哼唱起來。

可他的嗓子壞了，自己也不擅長唱歌，哼得總不像個調子，和他當年在高塔的小平台上聽到人哼的完全不一樣。

但他卻樂在其中。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他走之前，在木頭桌面上劃了一條深深的線，和前面的十一條並排挨在一起。

這是第十二天。

他仍舊活着。

桓修白像頭困獸，被放出籠子，進到鬥獸場中。這裏有九百九十九頭和他一樣渴望活下去的野獸，他們很多是新人，比他更有力，身上的傷也更少，甚至能力全開，比他更強。

而他呢？他滿身疲倦，像被車輪反覆碾壓過，不停歇的廝殺狂奪持續了十二天，幾乎耗盡他的體力和意志力，每走一步，就有肌作痛，骨撕扯，強悍的身體素質作為優勢正在慢慢被消磨，如果走快兩步，還會產生一種奇怪又玄妙的覺——好像他的靈魂會因為慣衝出這具軀體，赤/透涼地暴在外面一樣。

衝波而來的熱一下子蒸乾了口中僅存的唾。他摸了摸綁在眼睛上的布帶子，因為浸過太多人的血，再經太陽暴曬，它已經變得硬邦邦。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摸到後頸，貼紙還在。他用手指在獨角獸貼紙的小肚子上輕輕蹭了又蹭，好似這樣做，用圓珠筆寫就的名字就能鐫刻進皮裏。

鐘聲敲響，混戰開始。

經過十一天戰鬥的桓修白處於各項劣勢中，唯有一項，是他得以活下去的支柱——經驗。

千人廝殺會持續十個小時，在前九個小時內，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用官、嗅覺、聽覺，掌握在場所有活着的人的信息和弱點，按兵不動，保存體力，在他們互相消磨後，最後一小時出擊，逐個擊破。

他蒙着眼睛，其他人也是。他們彼此之間看不到，反而給了失去異能的桓修白越級擊殺的可能。

沒有武器，就殺一個人，摘出他的骨，在牆上磨出尖刃，鋒利地割破其他人的喉嚨。

沒有水，就喝血，自己的和他人的都可以。

沒有視力，就靠聽覺和覺，襲擊時踏步的力度，信息素濃度通過風傳導的方向，呼的頻率，汗滴落的聲音，血管的鼓動，血小板的速，內臟細胞分化發展的細變——他都會知曉。

只需要接觸到一個人，一個即將成為屍體的人，其骨架、肌分佈、內臟位置都會清晰地打印在腦海中，離“人”的意義，成為一張簡單平整的圖紙。

他不知道能力被封印住的自己是怎樣做到的，在經過了十幾天渾渾噩噩又高度緊張的擊殺躲閃後，他似乎恢復了一些視野，紅的、白的、黃的斑塊在黑暗中晃動，他用力睜開眼睛去看，費了好幾天才發現，那好像是人類的血、腦幹和脂肪。

“嗷嗷嗷——”場中不遠處持續爆發出亢奮的大喊。

經常有人因此得到殺戮的快/，這會讓腎上腺素飆升，讓你有一種失的體力瞬間恢復的錯覺。

桓修白也有過，多年前，他發現自己能於戰場立於不敗之地時，也會對這種征服不可自拔。但之後無數次磨礪的經驗告訴他，依靠神亢奮，只會曇花一現，迅速頹敗，比一直勉力強撐還不如。

可惜，許多人死到臨頭，才會頓悟這個道理。

轉眼間，約有上百人被情緒染怒，圍堵了大肆殺的硬體小巨人。桓修白默默遠離紛亂沉重的腳步聲，找到一塊真空地帶，機械地用牆壁磨銼起骨頭。

“桓……副會長？是你嗎？”桓修白手中動作一頓，將鋒利的骨死死握在掌心，“是我。”

“太好了，終於有認識的人了。我來這邊出任務，一覺醒來突然被抓，我用系統聯繫了會長尋求救援，但系統好像被屏蔽了。”似乎是moc的同事。看到桓修白還很欣。

桓修白簡短問:“這裏是哪？”

“戰爭世界。大總統的女兒被反抗軍抓住，即將公開強制標記，會長臨時把我從老家叫回來，制止悲劇發生。副會長，你呢？”

“我？”桓修白反應平淡，“與你無關吧。”人在生命遭受威脅的時刻，很容易將情投到別人身上。同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個勁勸説:“我們一起逃出去，留在這裏會死。我老婆年初才生了兒子，要不是粉太貴，我也不會丟下她跑出來接活。她還在家等着我，怎麼辦，我不能死啊！”

“我不會死。”

“你有辦法？！”桓修白沒有回答，反而問:“你怎麼認出我的？”

“你身上有煙味，很特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