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城—雨原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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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擠到火車的門外去找站着吹風的米夏。
“看見一小段枕木下面是空的,水吃掉了下面的路基。”我有些憂心。
“不會怎麼樣的,天氣那麼好,説不定到了下午也不會有雨呢!”我釘住遠遠山谷中一道印加時代便建着的石橋,火車開得極慢,總也繞不過它。
“剛剛的水位,在橋下第四塊石基下,你看,現在漲了一塊石頭變成第三塊泡在水裏了!”
“你眼花啦!那會這麼快嘛!”米夏説。
我想自己是眼花了,一夜未睡,頭暈得很,跑進自己的兩個座位,將衣外套做了枕頭,輕輕的側躺下來。那羣旁邊的人之中有一個犯了索諾奇,大聲的抱住頭在呻
,我聽了好高興。
他的同伴們一樣不給他安靜,不知什麼事情那麼興奮,一陣一陣譁笑吵翻了車廂。
“還不到嗎?”我問經過的查票人,他説路基不好,慢慢開,雨季中要五小時才能到,平三小時半。這條去瑪丘畢丘的山路,前半段是有公車可通的,後半段五十公里便只有靠鐵路了。
這樣著名的遺蹟,如果去掉來回十小時的車程,最多隻在它的青峯上逗留兩小時,那是太匆忙了。我決定看完了廢城,下山住小村“熱泉”次再上一次,傍晚才坐車回來。
除了雨具之外完全沒有行李,所謂雨具,也不過是一方塑膠布而已,這樣行路就省了許多座煩。
那片即將來臨的廢城,在瑞士作家凡恩·登尼肯的書中亦有過介紹;偏説全城的人神秘失蹤,不是當年棄城而去,是被外太空來的人接走了。
這我是不相信的,不知倪匡又怎麼想?
信不信是一回事,偏在這條去見它的路上,想起許多熱愛神秘事情的朋友來。
到了那兒,必要試試呼喚那些靈魂,看看他們來不來與我做一場宇宙大謎解。
想着想着,自己先就出神,慢慢在河水及水車有節奏的聲中睡了過去。
睡眠中覺着臉上有雨水灑下來,譁一驚醒,發現是對面的人喝啤酒,竟沾濕了手指悄悄住我面孔上彈。我慢慢的坐了起來,擦一下臉。
對方緊張的等我反應,偏偏一點也不理他,這下他真是窘住了。
近五小時緩慢的旅程,便在與正面那排人的對峙上累得不堪的打發掉。
火車上早已先買下了抵達時另上山的巴士票,別人還在下車擠票,我拉了米夏已經上了最先的一班。瑪丘畢丘尚在的山頂峯,車子成之字形開上去,這一段路,如果慢慢爬上去,沿途的奇花異草是夠瞧的,只是我已失了氣力。
“這段路只有鐵軌,這些公車怎麼飛過來的?”我趴在司機先生後面同他説着話。
“火車運來的嘛!”他笑笑。
“河呢?你們不用河運東西?”我反身望着山崖下仍在怒吼的烏龐巴河,一片片河水還在翻騰。
“太危險了,不看見今天更是暴漲了嗎?”開了二十分鐘左右的山路,車子停在一片廣場上,同車的一位導遊先生先下車,喊着:“太陽旅行社的客人請跟我走,不要失散了!”竟有人到了古斯各還不會自己來瑪丘畢丘,實在太簡單的事情了嘛!
旅行團的人一組一組的走了,除了那條在二千公尺的高山上尚能望見的山谷河水之外,沒有見到廢城,而我們,的確是在目的地了。
跟着遊人慢慢走,一條山谷小徑的地方設了關口,入場券分兩種,外國人五塊錢美金,秘魯人一塊多。
“怎麼分國籍收費的呢?”我説。
“外國人有錢!”賣票的説。
“秘魯人做這次旅行比較便宜,我們路費貴——”
“路費貴還會來,可見是有錢。”這是他的結論。那一片城啊,在走出了賣票的地方,便呈現在山頂一片煙雨朦朧的平原上。
書本中、畫片看了幾百回的石牆斷垣,一旦親身面對着它,還是有些説不出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