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城—雨原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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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會失望的,哈哈——”他又惡作劇的笑起來。

“快走吧!不許吃早飯了!”我催着米夏。清晨六點多的火車站一片人,看見那麼擠擠嚷嚷的各國遊客,先就不耐。

“那麼吵!”我慢慢的説。

“不吵不能表示開心嘛!”

“開什麼心?”我反問米夏。

我們買的是二等車票,上了火車,找好位子,將雨具放在架上,我守着,米夏一定要下車去喝咖啡。

“去吃!去吃!車開了活該,不會再給你去了!”我説。

“飯也不給人吃?太嚴格了吧!”米夏喊起來。

“那就快去嘛!”只七分鐘便開車了,米夏匆匆忙忙與一羣上車來的人亂擠,跑下去了。

那羣吵雜的人也是一陣忙亂找座子,對號的票,竟會坐在我對面和右邊兩排。

“咦!是她呀!”一個披着鮮綠髮閃光夾克的青年人叫起來。

彼此照了個面,發覺竟是第一天上古斯各來時一同住鋪位的那一夥傢伙。

“喂!喂!印地安姑娘,你好嗎?”

“笛子吹出調來了沒有?”我似笑非笑的答着。他們將我圍住,惡作劇的戲笑起來,旁邊兩個他們一夥的女孩子,又是泥濘的鞋子就伸過來在我清潔的座位上一擱。

“這是我的座位!”我拍一下將一個人的腳推下去。

“媽的!”那個女孩瞪我一眼,移坐到另一邊去。這一團人不再找我,竟又圍上了一個剛上車來賣玉米穗的極小印地安女孩噓個不停。

那個小孩被一羣金髮陌生人嚇得快哭了,一直擠不出去,脹紅着臉拚命用籃子去抵擋。

“給她走好不好?”用力扳開一個人的肩,拉過小孩子,叫她從另一邊車廂下車,她提着重重的籃子逃掉了。

一場戰爭結束,雙方成仇,面對面坐着都扳着臉。火車緩緩的開動了,這羣人一陣鼓掌號叫,米夏匆匆趕過來,正好跳上車。

“咦!是他們——”米夏輕輕的説。

我嘆了口氣,不説什麼。

這近四小時的車程想來是不可能安靜了。

火車沿着烏龐巴河慢慢的開,我坐在左邊窗口,整個山谷中的農田、牛羊及花草看得清清楚楚。昨力爭要左窗的票子,賣票的人奇怪的問我:“你去對了?怎麼知道那一邊風景好?”這一着是算中了,其它全都不對,那羣討厭的人會在我四周坐着便是自己不靈。

這條烏龐巴河與整個古斯各附近的山谷用了同一個名字,由高原一直進入亞巴遜叢林,長長的奔下去。火車緩慢的開着,那條河緊跟不捨,水面洶洶滔滔的竟起着巨,一波一波的互撞着,冒起了一陣鎊的霧花來。天沒有下雨,綠的山谷和穿着自己服裝的印地安人在田野裏是那麼的悦目而安然,一座座農舍的水準,比起厄瓜多爾那片同樣的安地斯山高原來,又是好了很多。河水越走越高,那邊座位的人擠到這一半來看大水,一隻手臂壓到我肩上來。

“哎唷!讓開好不好?”我反身將人推開,又鬧了一場。米夏看見那份亂,拿了相機跑到兩車連接的外面去,不再進來了。

我怕那夥人趁機佔下米夏的空位,趕緊了鞋子,穿着乾淨的厚襪,平擱在他的一邊。

另一些遠排的遊客將面對面位子中間的一塊板撐了出來,開始打橋牌。

我從車窗內伸出頭去數車廂,鐵路繞着山、沿着河走,一目瞭然是五節車子。一節頭等,四節二等,位子全滿了,三百七十個遊客。

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來回每人收二十美金,大概貴在火車太慢的理由上,一小時才走二十七八公里。瑪丘畢丘是一座不語的廢城,去看它的旅客卻是什麼樣的都有,説着世上各各樣的方言。

隨車服務員客氣的給我送來了一杯滾熱的古柯茶,付錢時順口問他:“那條外面的河,在平常也是起巨的嗎?”他想了一下,自己也有些猶豫:“好像沒有,今天怪怪的!”天空晴朗得令人,趴在窗口盡情的入一口口涼涼的新鮮空氣,一面向下邊站着修路基的工人搖手。那條怒江,在有些地方咬上了鐵軌,一波一波的,眼看將枕木下的泥沙洗了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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