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女人們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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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依娜的心,像只燕子,銜着泥,飛向吉姆郎格,在吉姆郎格那裏築起了小巢,愛情就嗷嗷待哺了。當然,左依娜有時間就去哺一下,愛情小鳥羽漸漸豐滿起來。吉姆郎格對左依娜出手很大方。左依娜知道,無論如何,吉姆是愛自己的,儘管多年前,他逃避過什麼。現在,她和他之間不存在這樣的問題,他離過婚,她也準備離婚,就像同是進過監獄的人一樣,產生的患難情,不是常人所能體會的。吉姆郎格越來越像個有修養的紳士,從他內心裏出來的情,只有當局人才體會到那種真摯,真摯得略顯虛偽。很多事情都這樣。一個文明人,或者説一個紳士,需要金錢佐助,就像吉姆郎格,如果讓他在街邊賣燒烤,煙薰火燎的,左依娜也難以重回他的懷抱。但是吉姆郎格的户口、工作關係都在新疆,他只是在這裏發展事業,某種意義上,不像莊嚴這麼有穩定。再説,莊嚴在市府大院和各機關單位進進出出,辦起事來,順溜得很,左依娜的工作問題,還得指望莊嚴。嫁不嫁莊嚴,左依娜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

週末,左依娜有時是一個人打發時間,有時到吉姆郎格那裏為愛情哺。莊嚴覺得莊一心被關在監獄,一到週末就瘋狂放風,帶她到處溜玩。左依娜不願去,她還是少女的身材,少女的情懷,少女的臉蛋,怎麼能和孩子扯上關係,這種一家三口的情景對她是種恥辱,或者説是諷刺。她拒絕和他們在一起,但可以和任何一個單獨在一起。她和莊嚴做愛的頻率由每週七次,降為每七天一次。莊嚴本為缺乏些攻擊,略屬被動型,左依娜情都跑吉姆郎格那裏去了,這件事情就有點不了了之,湊湊合合。莊一心像一隻套子一樣,讓左依娜不舒服,要排除,她不喜歡套子的隔閡,套子不除下來,她永遠沒有興奮的高。一想到還得戴着套子生活一年多,左依娜就覺得絕望與厭倦。

無論是莊嚴還是左依娜,當初那股子要結婚的衝動,慢慢萎了下來。

去不去,不去我們走了。出門前,莊嚴照例會問一下左依娜。這一次他們要驅車去一個較遠的地方,要在那裏停留一個晚上。莊嚴是希望她去的,有時候,他眼裏隱含的東西,讓她覺得難過,她發現自己真的很過份,對他很殘忍。但三個人廝守在一起,她就吃沒胃口,玩沒心情,那是對自己的殘忍。

我不去。她總是堅定地回答。她知道他有些傷心。不過,他拋下她,帶着莊一心,説明他也是狠心的。她這麼想,心裏就舒服多了。心裏一舒服,想幹的事情就很多。左依娜想起來,很久很久沒和拔蘇曼聯繫了,她和平頭前進矛盾開始後,沉緬於新的情當中,倒是蘇曼主動打過幾回電話,約一起玩,沒成,就疏遠了一些。這一次,電話一約,居然湊齊了,好像大家都在等着。小嘴温倩説,啊,我明白一點啦,原來每個人的生活,並不是真的那麼豐富多彩嘛,週末一個個憋在家裏,都出了病。小嘴温倩後來才知道,的確都出病了。

小嘴温倩,袁西琳,拔蘇曼,左依娜,四個女人決定週末大放縱,先敞開購買慾。逛街,對“女人世界”、“曼哈商場”、“紫荊城”以及“新大好”的大小櫃枱最悉不過的,當屬小嘴温倩。一個正拍拖的女孩子,除了自己要逛,討好她的羅建兵也會主動拉她來逛,逛街的頻率自然就是一個人逛的雙倍。因此,小嘴温倩對這一帶,像個地痞一樣悉。

人是動的,車是動的,騰雲駕霧般穿梭。在紫荊城,這件摸摸,那件試試,這個等那個,那個等這個,一個説好,一個説勉強,所以逛了半天,都沒挑一件如意的。四個人的審美及興趣有很大的分岐。不過這是一個溝通機會,大家嘰嘰喳喳,興致越來越高昂。乘電梯上了二樓,二樓品牌專賣櫃枱多,某些人的眼就直了。直,看不過來而直,就像男人面對一羣姿超羣的漂亮女孩。拔蘇曼説,咱們兵分兩路,可以節省一點時間,五點半到大門口集合。説完她和袁西琳一路,消失在五顏六的衣服裏。

左依娜試的是“城市麗人”黑套裙,小嘴温倩看了看標價,一千五,打九折。就悄悄地捅捅了左依娜,説,這麼貴,快趕上你們一個月的房款了。左依娜笑笑,是貴,牌子就是不一樣,我很喜歡,要買。左依娜付款時眉頭都不皺一下,小嘴温倩驚訝得小嘴張大到極限,説,你們家前進賺大錢了吧?左依娜説,非得賺大錢麼?我的私房錢吶,你可別告密。左依娜撒謊,莊嚴的經濟大權都給她了。小嘴温倩吐吐舌頭,你也真黑心啊,前進連件上百塊的t恤都捨不得買哩,你穿一千多的!

噢?這下輪到左依娜吃驚,温倩你怎麼知道他捨不得買?吶,依娜,我跟你説,你不許生氣,我陪他買一個什麼生禮物送給朋友,順便逛了一下,在一樓的專賣店裏,他看中一件天藍t恤,一百六,他沒捨得買。哪間,你領我去。左依娜説。兩個人下到一樓,找到了那件藍t恤。

要多大的?服務小姐問。

多大的?左依娜真不知道,想了想,轉頭問小嘴温倩。

我覺得小碼差不多,確實不行再來換可以嗎?

服務小姐説,當然可以,不要超過三天。

買完t恤,左依娜忽然一點興致也沒有了,變得焦躁不安。

温倩,他買的什麼生禮物?

一盞枱燈。

什麼樣式的?

很漂亮,宮廷式的,還有一圈蘇。

那是送給女人的。

是送給一個女孩子。

你認識嗎?

哦,我見過,尹莉結婚時的伴娘。

葉小楓!

你知道?

不,我聽他説過。

你和他真的要分開嗎?他很痛苦的。

是啊,只差手續沒辦了。兩紙袋衣服在左依娜腿上一搭一搭,顯得很無聊,也很無奈。

我前段時間跟羅建兵鬧彆扭,一個月沒碰面,差點崩了。現在好了,誰知道崩了好,還是不崩對?

沒什麼對不對吧,每一種結果都是必然的。我們走吧,到時間了呢。

拔蘇曼和袁西琳已經在了。大家相互翻看了一下所買的東西,嘖嘖嘆一番,就去了附近的烏江活魚店,搞了一個小包間,四個人放鬆地坐下來。袁西琳臉不好,一直鬱鬱不樂,嘴蒼白。其實也不是蒼白,一個經常塗膏的人,忽然間不抹了,就會給人蒼白的印象,甚至整張臉都慘淡無光,可以想象,一張紅豔豔的嘴起多麼大的作用,尤其是在袁西琳臉上起多麼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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