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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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她現在算不算是被人得“跑路”了呢?幸好還有文諭這個“港仔”能帶給她一些“台灣味”她也不忍心再逗
他了。收斂了一下,慧晴苦笑地輕啐一聲:“真會公報私仇、假公濟私…”
“這麼説來,你承認我們之間有‘私’口羅?”沒想到文諭馬上嘻皮笑臉地抓住她的話尾。
“什麼‘書’?我還想去賽馬場試試運氣呢,呸呸呸!烏鴉嘴,害我真‘輸’了怎麼辦?”慧晴故意聽不懂,瞎扯淡地應道。
文諭被搞得暈頭轉向,半句也沒聽懂,最後只有舉起雙手投降道:“算你的國語比我厲害!”
“好啦!少抬槓了。人家司機替我們開了這麼久的門,你到底讓不讓我下車?”文諭本來想説,他倒希望兩人可以永遠不下車、不到站,或者過站不停都可以,只要她能夠永遠陪在他身邊…然而,他終究沒有勇氣説出來,因為太麻、噁心了,也太過於戲劇化,他擔心反而會嚇着了她。
在凝視她良久之後,文諭微微一笑,“好像再不讓你下車,就有人要告我綁架了。走吧!這裏就是我的家、我的城堡,歡你這位刁蠻、美麗的公主蒞臨。”慧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兩人下車之後,立刻有兩名僕役從巨宅內奔出來提他們的行李。
“這位是徐小姐,將在家裏作客一段時間,是我的貴賓,如果她有任何需要,請你們盡全力配合她…”文諭向傭人介紹道。
慧晴用着還算可以的廣東話向他們問好,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們竟然都會説國語。八成是因為九七快到了,等中共一接收,當然就得使用官方語言,而且聽説現在香港的“普通話運動”正推行得如火如荼呢。
正説着話時,屋內奔出一名清麗的少女,她及肩的長髮往上梳了一半,另一半則散亂的垂在一邊臉上,身上一件及膝的亮紫小禮服也還沒完全穿好。跟在她後面跑出來的是一名胖胖的中年女傭。
“小姐!後面的帶子還沒綁好哪——”女傭急急地大嚷。
少女不理睬後面的叫喊,直直地朝文諭奔過來,也同樣氣急敗壞地嚷道:“哥!你怎麼現在才到家?快啦!我奉爸媽之命,特地待在家裏等你。”
“噢,天哪!瞧你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幸好我帶回家的是美女,萬一是個帥哥的話…”文諭戲謔地逗着妹妹。
“那我就一口把他吃下去!”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耍着嘴皮子,文諭及時收住話匣子,轉過來向慧晴介紹道:“這是我妹妹,文萱。文萱,她是徐慧晴,你要叫人家徐姐姐。”慧晴向文萱點頭示意,“千萬別叫我姐姐,我當人家的妹妹當慣了。文萱,你叫我慧晴就好。”文萱朝慧晴上下打量一番後,突然口讚道:“哇!台灣美女!”文諭輕推了她一把,半開玩笑地拍拍
膛,“怎麼樣?你老哥的眼光不錯吧?”
“嗯!是很不錯,不錯…喔哦!”
“怎麼了?”
“哥,你已經有了女朋友,為什麼不早説?”文萱有口難言地看了看慧晴和文諭,臉上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文諭直覺妹妹這句話裏另有文章,他瞥了慧晴一眼,半是暗示、也半是自我剖白地回道:“算不算是有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你要我怎麼説?文萱,你幹嘛莫名其妙地這樣問我?”文萱猶豫不決了半晌,最後只有全盤托出——“慧晴,我希望這件事不會讓你有不好的想法…哥,今天中午在中環酒店舉行的宴會,你知道是誰作東嗎?”
“我就是不知道哇!爸幹嘛這麼十萬火急地召我回香港?文萱,你老實告訴我!”
“是…是‘羅氏企業’的羅伯伯…”羅湯尼?!文諭心中暗忖:羅氏企業最近極力想和季家的永邦證券合作,打算以五百萬股摺合市價來換永邦公司三百萬股的股權,總值大約是四千萬港幣。這樁企業互購股標的
易,因為兩家是世
的關係,已經談妥,即將簽訂合約,季達夫也樂觀其成。
“羅伯伯的那件易是爸爸自己答應人家的,我無權過問,而且都已經談定了,幹嘛還要我大老遠地飛回香港來?難道就為了去參加他們的宴會?!”文諭但
納悶地問道。
這其中當然還有下文,文萱顯得支支吾吾的,“不!不是,當然不只是為了吃一頓飯…哥,你還記得羅妍伶嗎?她剛從英國唸完大學回來,今天是她二十一歲生,這個宴會主要是按照英國傳統習俗,在二十一歲的生
宴會上把她正式介紹給香港上
社會認識…”
“那更加離譜了!我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企業酒會…”文諭一臉不敢置信地哀叫一聲。
文萱氣急敗壞地拉了文諭一下,加重語氣地説:“哥!你還聽不懂是不是?爸媽和羅家的意思,主要是想撮合你跟妍伶,在這場有無數記者前來採訪的宴會上,讓眾人知道兩家的用意…”
“嗄?!這…我可沒答應呀!噢,天哪,爸媽他們怎麼會…慧晴,你明白我為什麼會説自己可能被家人陷害的意思了吧?!”文諭滿臉懊惱地向慧晴抱怨。
“哥,我沒有跟他們同合污喔!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再説,慧晴長得這麼嫵媚動人又和藹可親,不像妍伶自以為是黛安娜王妃似的矯
造作,我怎麼可能去支持她呢?”文萱立刻表態。
慧晴一下子被趕鴨子上架似地夾在中間,簡直是進退兩難,文諭則語氣堅決地冒出一句:“我不去了!”文萱一聽急得快瘋掉了,她比手劃腳地急道:“那怎麼可以?我奉命留在家裏逮你…噢!慧晴,對不起,我想你可以瞭解的…”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衝擊,慧晴未能纏出一絲頭緒來,但她畢竟是來季家作客的,為了顧全大局,只得強作笑顏地勸道:“文諭,你應該出席才對,要不然季伯伯怪罪下來,不但文萱不好做人,我也會成了罪魁禍首。”
“是我自己不去的,誰也不能怪!”文諭本聽不進去,忿忿不平地直説。
“哥——你要害我被殺頭是不是?”文萱慘叫一聲。
慧晴乾脆把心一橫,當着文諭的面向文萱説:“文萱,你也別誤會了!其實我跟文諭才認識不久,這次來香港,是以他的助理身份…”此言一出,季家兄妹同時愣住地面面相覷,文諭更是宛若熱鍋上的螞蟻般急得滿頭大汗。
“慧晴,你在説什麼?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
“文諭,請你別亂開玩笑。”見慧晴仍口是心非地一味否認,文諭靈機一動,一字一句地堅決表示:“要我去可以,但是慧晴,你得跟我一起去!”
“什麼?!文諭,你…”
“太好了!這真是一個好主意!哥,真有你的,把女朋友帶去示威,我倒要看看羅妍伶的臉會氣成什麼顏。”文萱立刻拍手贊同,滿口叫好。
慧晴這時的處境簡直就是騎虎難下。沒錯,她已經成了過河的卒子,但是難不成她真的要勇往直前不回頭嗎?
“文萱,你沒聽清楚我剛才説的…”文萱本不給慧晴説下去的機會,一把親熱地摟住她的肩,引領着朝巨宅走去。
“哎喲!你什麼都別説了啦,你不想害我被我爸、我媽唸到臭頭吧?你就當是幫我一個忙,陪我押我哥一起去吃頓飯,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可是…我沒帶什麼正式的禮服。”
“哈!這點你大可放心,這棟宅子裏到處都被我的衣服佔滿了,我替你挑一件就是。”文萱這麼一説,慧晴似乎再也找不出其他理由拒絕了,只有硬着頭皮,走一步算一步。
踱進寬敞而富麗堂皇的大廳之後,兩位女孩正打算步上樓梯,文萱突然回過頭來叮嚀文諭:“哥,動作快一點啊!時間快來不及了,爸媽已經由酒店打了一百零一通電話回來催問。”有慧晴作陪,文諭不再覺像要去接受火刑般,反而顯得興高采烈。
“你們女生才麻煩哩,到時候別讓我等就好了!咦?老妹,你這是最新免費的髮型是不是?怎麼一半像公主,一半像瘋婆子?”文萱這才意思到自己的頭髮梳了一半,她一手拉着慧晴朝樓梯奔去,一邊尖聲嚷着:“啊!我的頭髮…王嬤嬤!張媽!李嫂!宋姨!快點,快過來幫忙,現在有兩名美女要打扮。”慧晴踉蹌地被文萱拉着跑,跑到樓梯的一半,她停下來回頭拋給身後的文諭一句話——“季文諭,不管這一頓豪門午宴會不會變成我最後的一餐,害我壯士一去兮不復返,一切都是你慫恿惹的禍,我回頭定要找你算總帳!”
“這是一場戲,卻不是兒戲,只是你陪我一起唱下去,事後要我上刀山、下油鍋,我都願意!”文諭很有紳士風度地彎一鞠躬,抬起臉來滿面笑容地應道。
慧晴隨着文萱消失在樓梯頂端,文諭也打算回房準備。雖然橫在眼前的是一場難打的仗,但他心中已暗下決定,今天也該是向爸媽攤牌的時候了!
他這輩子為了雙親、為了季家的事業,已經奉獻出太多的心血,什麼時候他才能為自己而活?他又在等待什麼呢?慧晴,噢!她就是他這一生的所望所求,是他為自己而活的理由和目標。
這麼一想,文諭心中頓時卸下一塊巨石,更有股從未有過的輕鬆,他忍不住吹起輕快的口哨,而光明的未來似乎就在他面前,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