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大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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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面積非常大，應該是數間房子打通牆壁，所形成的一個巨大空間。牆上用紅的什麼染料畫滿了符咒，因為牆體很大，所以上面每個字每個圖案至少都有斗大，許多字都不認識，形似蝌蚪，不過這些符號的圖案裏，全都帶着一個大大的“鬼”字。滿牆滿眼，鬼字縱橫，看得頭皮發涼。

再看廳裏，擺放着少説幾十口老式的棺材。這些棺材沒有刷着外漆，直接出原木的紋理，顯得古樸滄桑，帶着神秘的厚重。這麼多棺材死氣沉沉擺在這，確實讓人心跳加快。

秦丹做了個手勢，表情嚴肅，示意我們不要妄動。

她走到牆前，緩緩伸出手摸了摸牆面，手上沾了一些紅染料，湊在鼻子前聞了聞，對我們説:“是雞血。”她打着手電四下裏照了照，光斑亮影中，除了棺材就是棺材，別無他物。她忽然蹲在地上，照了照棺材下面，臉陰晴不定，招呼我們過來。

我和李揚湊過去看，原來這些棺材並不是直接落在地上的，下面的四角還墊着小板凳，使棺材離地面有些距離。在棺材和地面之間，每一口棺材下面，都放了兩個碟子，一隻碟子裏放着有些發黑的米，另一隻碟子空空的，裏面染成了赤紅，應該是裝着什麼體，天長久，風乾揮發，只把顏留在碟面上。

“我怎麼看的這麼眼？”李揚説。

秦丹點點頭:“這是‘催屍術’，剛才我做過的。”她站起身往裏走，我們緊緊跟在後面。

所有的棺材都沒有蓋子，敞口大開，裏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很久以前，有高人在這裏做過法。”秦丹説。

“什麼法？”我縮頭縮腦地問，這個地方實在是詭秘。

秦丹面很凝重:“這裏用最有陰氣的香杉木做棺，又在牆上畫了聚陰符，那個人是想聚集天地之間的陰靈之氣。”我和李揚面面相覷:“他想幹什麼？”秦丹嘆口氣:“我這麼來比喻吧，這裏就像是巨大的一個蓄電池。那個高人作法匯聚陰氣於此，我們現在看到的每口棺材裏應該都裝着一具屍體。陰氣召集來了，怎麼儲存呢，就用催屍法，給凝到屍體裏。”李揚嗓音沙啞:“每一具屍體就是一塊儲存能量的電池？”秦丹點點頭:“對。催屍術是古代養屍的一種法門，是至之術！如今道法勢微，會的人已經不多了。我也是極為偶然的情況，才學會一些皮，是催屍術裏最簡單的，只能應屍體的存在。真正的催屍術如果施展開，能夠驅動死屍為自己所用。”我聽得心裏冰涼:“秦丹啊，我們不會遇到什麼殭屍吧？我怎麼聽你説的，渾身發呢？”秦丹搖搖頭:“放心吧，這裏法術已經做完了。屍體應該都被處理掉了。你們説，那位高人匯聚陰氣想幹什麼？”李揚看看我，我看看李揚，我們倆心有默契，一起説道:“自造陰地。”李揚説:“這地方讓我想起那座大廈，謝師傅為了渡小男孩成仙，在那擺陣自造陰地，借陰地修行。”

“有人要在這裏成仙？”我苦笑。

這時，我們走出大廳，來到外面走廊上。一股味道襲來，差點沒把我燻死，這是極為猛烈濃稠的腐臭味，就像是臭魚爛蝦的垃圾堆。來的時候，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帶口罩，這味道燻的腦仁疼，辣得睜不開眼。

秦丹從兜裏拿出個小藥瓶，在我們鼻子前晃了晃，我猛地一提神，覺好多了。

秦丹十分嚴肅:“這是屍氣，你們一會兒跟定了我，哪也不許亂去。”這話還用她説，這個鬼地方陰森漆黑，借我兩個膽也不敢自己亂跑。

順着走廊走了沒多遠，忽然就聽見不知從哪傳來一個悉的聲音。

“寧寧…好寧寧…再讓我親一口。”我去，是銅鎖。

接着又聽到極為微弱的女人説話聲。然後是銅鎖“咯咯”笑，談的似乎還投入。

秦丹打個手勢，我們屏息凝神，躡手躡腳順着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在走廊拐角處，出一個房間，説話聲正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我們沒有進去，收了手電，站在門口靜靜聽着。

屋子裏非常陰冷，有寒氣散發出來，凍得人直哆嗦。而且裏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中，幽幽飄過來銅鎖和女人説話的聲音。那女人的聲音十分低沉，像是在耳邊囈語，卻本聽不見説什麼。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在裏面確實有個女人。

秦丹低聲説:“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先進去。”

“那不行。”李揚道:“一起進，還有個照應。”秦丹搖了搖關滅的手電道:“我不打手電進去，不借亮，就是趁黑進去盤一下道。你能行嗎？你要覺得可以，就和我一起進。”我看着黑森森的屋子，心砰砰亂跳，攔住李揚道:“讓秦丹去吧，咱倆就別添亂了。”

“好吧，你小心點。”秦丹點點頭，一俯身鑽進屋子，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我和李揚蹲在門口，大眼瞪小眼，沒來由的，渾身煩躁。我問李揚過了多長時間，他沒好氣地説:“還不到一分鐘。”我着手，又等了一會兒，秦丹還沒有出來。

“不行，我們的進去看看。”李揚説。

我和他站起來，正要往裏進，忽然聽到屋子裏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響“嘎吱吱”寂靜的黑暗裏，聽得非常清楚。這是木頭摩擦發出的聲音，聯想到外面大廳的棺材，很顯然是棺蓋打開了。

聽到這種聲音，當即整個人就涼了，我渾身顫抖，心都快跳出去。

“這是…”我磕磕巴巴説不上來。

“媽的，不管了。”李揚一貓鑽進屋裏，猛地摁開手電，一道強光過去。只見黑的房間中央，停着一口碩大的木棺。這口棺材的取材和外面一樣，都是糙的香杉，不過令我們訝異的是，這口棺材的蓋子居然嚴絲合縫，並沒有開啓的徵兆。

我也愣住了，小心翼翼走進去，跟在李揚的身後。

李揚喃喃:“他個媽，了嘿，棺材蓋如果沒開，剛才那是什麼聲音？”他打着手電四下照照，這間屋子面積非常大，非常簡陋，空無一物，滿牆都是血紅的符咒，地上還莫名散落着許多鳥的屍體，已經風乾，也不知死了多長時間。

我們照了一圈，發現秦丹居然不在，偌大的房間裏，本沒有女孩的身影。

我倒一口冷氣:“**，老李，秦丹會不會是？”我用手電照照棺材。

他看我:“你的意思是棺材本來是開的，秦丹鑽進去了，然後棺材蓋合上了？”我點頭:“對，要不你怎麼解釋現在這一切？”李揚擦擦汗:“這個秦丹，怎麼也愣愣的，她鑽進棺材裏幹什麼？”他走到棺材前，輕輕用手推了推。我也仗着膽子過去摸了一把，上面是木頭的自身紋理，非常糙。

李揚把揹包卸下，扔在地上，雙手扶住棺蓋，兩腿一蹬，開始用力推。我嚇了一大跳:“你要幹什麼？”

“開棺啊，愣着幹什麼，幫忙！”他看我。

一瞬間，我忽然頭皮發炸，覺得很不對勁。可哪不對，又説不上來，我狐疑地四下看看，這種覺很難形容，這屋子裏似乎還有別人，正在盯着我們看。

這一路行來，一直在極度的緊張中度過，我努力平緩心態，壓抑恐懼，不斷深呼。

李揚因為雙手推棺，所以把手電扔在揹包上，光線從很低的角度直直地向外面。而我的手電，因為剛才一直在扶着雙膝深呼，所以光線是照着地面。

此時的李揚，整個人完全在黑暗中，我只能聽到他的聲音:“老劉，你傻愣着幹什麼，趕緊幫我開棺。”我直起身，用手電照過去，想告訴他不要妄動。就在光線照亮他的瞬間，我愣住——李揚什麼時候變成長頭髮了？

仔細一看，我嚇得幾乎魂飛魄散。只見一大團黑黑濃濃的頭髮，從半空垂下，一直懸在李揚的身後，有一些還落在他的肩上。可這小子渾然不覺，還在衝我招手，乍看起來，就像長了一頭長髮一樣。

我渾身顫抖，像是被什麼給魘住，情不自抬起手電往上照。那濃濃黑黑的長髮是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我看到至今為止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天花板上居然趴着一隻碩大的肥豬。

它全身慘白，尤其那肚子，都成了一個畸形的大鼓，像是一口氣懷了十個孩子，目測至少三百多斤。我再一細看，屎差點沒嚇出來。這本不是什麼肥豬，而是一個胖到無法形容的女人，赤身**，全勺脹，那兩個大**直直下垂，頭呈紫褐，真是觸目驚心，讓人反胃，我差點沒吐出來。

那女人也不知怎麼的，就貼在天花板上，面朝下，一張蒼白扭曲的臉透過頭髮，正冷冷看着我們。

李揚仍沒察覺，像個傻一樣還在那招呼:“老劉，快過來幫忙啊，你怎麼跟個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