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若是輕易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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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蘇子文三人卻時常評點人物,更是將大燕國曆來的帝王將相也都細細評論一番,有些話掌櫃的聽在耳中,依然是心中直突突。
今夜忽然來了這樣一個貴氣之人,更似乎是特意在聆聽蘇子文等人的言論,這掌櫃只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便想不動聲進到房間裏提醒,他放下酒菜,尚未離開,易空霆卻似虎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般。
扣住掌櫃手腕,壓低聲音道:“你自去歇息,莫要多管閒事,不會有事!”掌櫃只覺得自己手腕子就像被鐵箍箍着,急忙點頭,易空霆這才放開他手,讓他去了。燕帝自然不管這些。只是聽着從後面屋內傳來的話聲。
“子文兄,方兄,我且問你們一句,九大世家在世,朝中最強的是哪一家?”那侯寬淡定問道。蘇子文道:“自然是蕭家!”頓了頓,又道:“不過葉家似乎也不弱。”方立道:“我倒是覺得蘇家一直不弱。蘇家在朝中的門生可不少。”
“蕭家有蕭懷玉的兵權,那葉家當時佔有渤州郡,財大氣,手中銀錢最多。”蘇子文道:“方兄所言卻也不無道理。
那蘇家幾代人都佔着吏部尚書的位置,門生眾多…”侯寬笑道:“兩位仁兄説的都對,九大世家爭鬥之時葉家、蕭家、蘇家都是不可輕視,其他幾大世家則是合縱連橫,結黨自保,但是正因為如此,世家反倒對我大燕並無真正的威脅。”蘇子文明白過來,立刻道:“侯兄的意思,我是明白了。侯兄是説,因為各家都有實力,所以才會互相忌憚,互相制衡,反倒生不出太大的風來!”侯寬道:“正是如此,就説兩年前葉吳兩家的叛亂,他們自持錢糧兵馬眾多,自以為其他世家互相爭鬥,不能形成凝聚力,所以在上林苑行刺聖上,更是在渤州起兵叛亂,本以為兵強馬壯,能夠很快奪下燕京城。
可是結果如何,兩位自然是一清二楚了。這就是葉吳兩家太過自傲,沒有看透平衡之妙,他們只以為其他世家明爭暗鬥,起兵之後,其餘七大世家難以形成統一,可以分而擊破。
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真到了起兵之,往
裏爭得你死我活的蕭蘇兩家立時聯手,更是聚攏其他各大世家,組成了世家軍,從而一舉平定了葉吳的叛亂。”説到此處,頓了頓,才道:“他們狂傲自大,想要打破平衡之勢,後來倒也確實打破了我大燕世家平衡的態勢。
可是代價卻是兩族兵敗被誅,所以古往今來,想要輕易打破規則之人,往往是引火上身的。”蘇子文嘆道:“正是因為葉吳的叛亂被誅,讓我大燕保持近百年的朝堂平衡被破,這種平衡打破,想要重新建立,實在困難無比。蕭蘇兩家後來對峙,聖上甚至大家提拔韓家,聖意自然還是想回到世家平衡狀態。
可是血腥即起,想要再立規則,那卻不是容易之事了。也正因為平衡之勢不穩,所以隨後的西門、賀、蘇等族才一一隕落,形成了今的局面。”侯寬道:“正是如此。
侯某方才説過,我大燕立國百年來,世家的威脅在如今才是最為嚴峻,原因正在如此。”他頓了頓,才放低聲音道:“當年九大世家爭鋒,互相忌憚,從來沒有哪一家真正地獨霸朝堂。
但是如今卻是大不相同,雖然看似還有四大世家殘存,但是蕭家亦是薄西山,説不定哪天就會被找到由頭誅族,而胡家和范家卻是牆頭草,如今成了韓家的走狗,你們仔細想想,立國至今,有哪一家的權勢有如今韓家這般重?又有哪一位大臣的權柄有今
韓玄道這樣大?”方立嘆道:“權臣亂國,國將不寧啊!”聽得裏面話語的燕帝手拿酒杯,
不住微微點頭,隨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權臣亂國倒也罷了,我倒是擔心那韓玄道權柄大了,會危及聖上…”説到這裏,蘇子文聲音緩了緩,輕聲道:“起不臣之心啊!”方立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他想要做亂臣賊子嗎?皇族大道,授之天統,若事韓玄道想做亂臣賊子,天下人人得而誅之!”侯寬立刻道:“方兄不要這般叫嚷,小心隔牆有耳!”方立冷笑道:“我方立敢這樣説話。
就不怕被人聽見。大燕國固然有貪生怕死之輩,卻也有不怕死的。我們這些讀書人,就是要暢之教化禮制,維護正統!”侯寬拍案而起,沉聲道:“你説誰貪生怕死?”方立冷笑道:“既然不怕死,又為何害怕別人聽見!”侯寬亦是冷然道:“害怕人聽見?若是這番話能夠道之有用,便是拼了一身命,我也敢當眾而言,就只怕説出這番話,非但沒有絲毫作用,反倒會被
佞所害,有用之身白白葬送。
我侯寬今次入京赴考,不為其他,就是要中榜入朝為官,為保正統大道盡一份力,若是有朝一能夠進入殿堂,必會與權黨爭鋒相對,懇請聖上剷除朝中
佞!”方立聞言,先是一怔,忽地整了整衣衫,深深一禮,道:“侯兄,方立口無遮攔,還請侯兄不要責怪!”侯寬急忙扶住,道:“方兄也是正直之言,侯某豈敢責怪。只願此番我等都能中第為官。
他亦能攜手共保正統,為聖上盡一份心!”二人四手相握,蘇子文也笑着起身道:“男子漢大丈夫,該當如此。”正在此時,三人卻聽得一個聲音冷冷斥道:“三個輕狂無知書生,竟敢在這裏大言不慚,妄論朝政,難道不想活了嗎?”三人頓時都是大吃一驚,朝聲音看去,只見那扇房門已經被推開,一名紫袍中年人正揹負雙手,站在房門出,雖然身材算不得魁梧高大,卻自有一股
人的威嚴氣勢。中年人面
肅然,一雙眼眸子極其犀利,從三人臉上掃過。三名書生只怔了一下,侯寬已經甩袖背手,
看着燕帝道:“閣下只怕聽錯了,我三人何時妄議過朝政?
加之罪,我等可不敢拜領。”燕帝冷笑道:“原來只是有膽説卻無膽認的宵小之輩而已!”冷哼一聲,便要轉身離開。
“站住。”方立叫道:“無膽認?好,我方立便認了,又能如何?你是官府中人,韓家的鷹犬吧?我會稽方立,行得端坐得正,韓玄道權傾朝野,危及皇權,難道還説錯了不成?這都是我一人所論,想要抓人,你儘管過來拿我就是。”上前一步,面無所懼。***燕帝盯着方立的臉,蘇子文也已經上前來,正道:“一人如何能論?
我蘇子文也是説起心裏話,這才談論起來,韓玄道任人唯親,燕國朝野,如今遍佈韓家黨羽,韓玄道更是執掌內閣,如今的燕國朝堂。
他説出的話,比聖上還管用,這不是亂臣賊子又是什麼?”燕帝淡淡道:“想不到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卻還有這樣的義氣和膽識。”
“手不能縛雞,心卻可護國。”侯寬見蘇子文和方立都已站出,終是上前道:“閣下究竟是誰?”燕帝沉聲道:“掌櫃的,將你這裏的好酒好菜都拿上來。”也不多説,徑自上前,在桌邊坐下,掃視三人一眼,淡淡道:“既然有膽子議論朝政,可有膽子與我喝上幾杯?”
“怕你不成。”方立率先坐下。蘇子文和侯寬對視一眼,也都坐下,四方桌子,四人各坐一方,那邊易空霆早已經將酒杯拿進來,燕帝拎起酒壺,親自為四隻酒杯斟上酒,這才端杯道:“先敬你們的膽氣!”一飲而盡。三位學子互相看了看,方立第一個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蘇子文和侯寬二人也飲下。
“你們既然説起朝事,我倒想問一問,這韓家當真會有不臣之心?”燕帝放下就被,輕聲問道。三學子對視一眼,侯寬終於道:“古往今來,位極人臣者。
就算本來無心、不臣,但是手中的權柄太盛,權傾朝野,卻也終會生出不臣之心。韓玄道如今在朝中呼風喚雨,人所共知,若是僅僅如此,倒也罷了,可是韓家手中的兵權,如今卻成為了韓家手中最大的利器。
我聽説韓家有兩位子侄擔任御林軍指揮使之職,至若那位韓漠,雖然大街坊間俱都讚頌他是我大燕國的英雄,可是以我之見,卻未必不是我大燕的禍!”燕帝撫須道:“這又如何説?”
“如今皆傳韓漠在西北大破魏國鐵馬騎,這固然揚我國威,可是我等心中卻也疑惑,我大燕西北大將軍是蕭大將軍,何時輪到韓漠來統兵?”侯寬緩緩道:“率軍出征,本該是蕭大將軍之責,又怎會由韓漠手?韓漠統兵,那麼蕭大將軍如今又何在?”燕帝目光閃爍,只是輕撫頷下短鬚,並不言語。
“如今都在傳,韓家已經掌握了西北軍,大將軍只怕已經被韓家秘密囚
起來,”方立冷笑道:“否則為何韓家敢對蕭家動手?蕭大將軍若是依舊手握兵權,又有誰敢對蕭家發難?”燕帝微微頷首。民心不可欺。
朝堂紛爭,各大勢力明爭暗鬥詭計頻出,許多事情自以為能瞞過天下人,可是許多事實出現之後,卻往往能讓一些聰明人尋摸到其中的一絲軌跡。
“韓家如今在朝堂上本就黨羽眾多,在東海尚有東海鎮撫軍,若是再掌握了西北軍,又有誰能抗衡?”方立肅然道:“如此權勢,韓玄道乃韓家朝堂之首,他的心思,並不難猜透。”侯寬淡定道:“侯某來自東海,憑心而論,韓家在東海倒是仁德治理,韓族在東海也頗得民心,可是恰恰如此,反倒更是禍患。”燕帝微點頭道:“不瞞三位,我也是對世家擅權很是不滿。
據我所知,當今聖上心懷大志,早就想除掉世家勢力,只是世家如今權勢太重,而且勾結在一起,想要除掉,實非易事,若是輕易動手,只怕反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