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已是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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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過了沒幾,貴喜兒卻正的死了,都説他是誤服了藥材…那時候奴才才相信,貴喜兒信中所言,恐怕是真,畢竟誰也不敢將那麼大的事兒拿來開玩笑。”韓淑道:“密信在何處?”凌磊忙道:“事關重大,那封密信奴才不敢留在身上,當
便將它燒燬…但是奴才對天發誓,今
所言,沒有一字虛假,但有半絲欺瞞,願遭受五雷轟頂。”頓了頓,更是壓低聲音道:“奴才時候亦曾暗中打聽過,除了孔院判早死。
那三名接生的穩婆也是不知去向…”韓淑嘴發紫,全身瑟瑟顫抖,正在此時,卻聽得屋外腳步聲響起,凌磊緊張起來。
卻聽得門外傳來尖細的聲音:“皇后娘娘,韓尚書派人過來稟報,羣臣一個時辰之內便要來到幹心殿,還請皇后娘娘速速更衣!”韓淑一時間不知哪裏來的氣力,霍然站起,厲聲道:“本宮倒要去找他,看他如何解釋此事!”她咬牙緊咬,便要出去,凌磊卻急忙起身,小步跑到韓淑山前跪下攔住,急聲道:“皇后娘娘,您…您切不可一時衝動,如此前去,必受其害!”韓淑冷視凌磊,凌磊低聲道:“娘娘,韓尚書黨羽遍佈,此時不可與之正面相抗…”韓淑冷聲道:“你説本宮該當如何?”正當此時,猛聽得外面傳來“喀嚓”一聲巨響,那是天邊傳來的驚雷之聲。
***雨終究還是下了下來。陰霾的天氣本就昭示着陰雨降至,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雷過後,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數百臣子頓時都處在了暴雨之中,正當羣臣遭受着暴雨的沖洗之時之時。
在稀稀拉拉的雨滴聲中“刺啦啦”的聲音緩緩響起,太極殿的大門終於是開了,羣臣的目光頓時都投向那太極殿正門,很快就從裏面緩緩走出數名身着白縞的太監來,當先一名太監走到玉石欄杆邊上,望着廣場上黑壓壓的大臣們,終是用一種尖利的聲音高聲唱道:“皇上駕崩了!”在不少大臣震驚的目光之中,這位太監連唱了三次,他身後十多名白縞太監立時齊聲悲唱道:“皇上駕崩了!”聲音之中,太監們率先跪下,而處在臣列第一位的韓玄道已經緊跟着跪下,數百名大臣幾乎也在同一時間跪在了廣場上。廣場兩側無數的白甲將士一隻手拄着長槍,也都齊齊跪倒在地,上千人在寬闊的廣場上跪倒,場面甚是壯觀。
很快,便從臣列之中傳來悲泣嚎哭之聲,無論是否真的傷於皇帝陛下的離去,身為臣子在這個時候還是表現出了他們應該表現出的反應。
太極殿外,暴雨之中,盡悲聲。方為清老淚縱橫,臉上的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已經分不清哪裏是雨水哪裏是淚水。
羣臣在大雨之中悲泣良久,韓玄道終於第一個起身來,臉上滿是悲傷之,回過頭,高聲道:“諸位大人,聖上駕崩,舉國同悲,我等不能在此一直哭下去,還要入殿商議後事才成!”他的言語在如今其實與聖旨無二,此言一出,便有一大批臣子起身來,韓玄道第一個往太極殿內行去,不少臣子在大雨之中已經頗有些受不了,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立刻緊隨而入。
片刻之後,廣場上的大臣們都已經紛紛進了宏闊的太極殿內,只是此時那張龍座之上,空空蕩蕩,而接下來除了要商議如何處理皇帝的後事,最為緊要的,卻是商議那張椅子是由誰來坐。
不少大臣臉上兀自帶着悲痛,不一刻,大批的太監抬着箱子到了殿內,眾官員打開箱子一看,卻都是已經制作好的喪服。
“皇后娘娘吩咐尚衣監趕製而出,請諸位大人換上,稍後便要前往幹心殿!”管事太監解釋道。便有臣子心中冷笑,且不説外面的甲士已經披上了白縞,便是眼前這幾百套做工細的喪服,那可不是一夜之間便能趕製出來的。
但是此時此刻,誰又敢多説一句話,紛紛換上了喪服,而太監宮女們早已經將太極殿的金銀之物都蓋上了白紗,整個太極殿內一片素白,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雖然龍座上沒有了皇帝的身影,但是按照禮制,身為內閣首輔的韓玄道還是帶領着羣臣向着龍座行九拜大禮,其中自然又有不少人悲聲號哭。
等到羣臣起身之後,韓玄道神凝重轉過身拱了拱手,沉痛道:“諸位大人,聖上駕崩,天地皆悲。然則國不可一
無君,聖上的江山社稷,也必須要有新君接掌…”他掃視了羣臣一眼,緩緩道:“如今渤州郡起兵叛亂,韓漠更是擁兵自重,國家危難之時,又值聖上駕崩。
正是雪上加霜,我等身為大燕臣子,卻要以大燕的江山社稷為重,必須今便要確立新君,穩定民心,否則後果實在不堪設想。”當下便有許多大臣紛紛贊同道:“韓大人所言甚是!”
“皇后娘娘懿旨,我等隨後便要前往幹心殿祭拜聖上,然則前去之前,本官不才,卻是有幾句話想要與諸位商議!”太極殿甚是宏闊,雖然容納了好幾百名臣子。
但是韓玄道的聲音極是響亮有力,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裏:“本官説一句犯上之言,如今皇后娘娘正值傷心之事,諸多國事難以持,咱們身為臣子,卻要為皇后娘娘分憂。
後繼之君,不可遲緩,遲則生變,本官願與諸位就在此商議個章程,確定新君之選,再入幹心殿同稟娘娘,爾後向天下昭告聖上駕崩的消息,卻也同時昭告天下新君之選,不知諸位所見如何?”吏部尚書韓信策第一個出列道:“韓尚書此乃老成謀國之見,國不可一無君,正當早做決定。”當下便有不少官員紛紛附和。有一些官員心中甚至在想:“這韓玄道總不會借這個機會謀朝篡位吧?”太極殿外便是大批的白甲御林軍,如今俱都掌控在韓玄道的手中,雖然韓玄道在這個時候謀朝篡位,必遭天下人唾罵,但是若韓玄道一意孤行,違背禮制,卻也未必有人能阻擋得住他。
但是更多人心裏卻是明鏡兒似地,覺得當前形勢,在沒有完全搞定韓漠和趙夕樵之前,韓玄道如此明的人物,絕不至於做出謀朝篡位將自己至於眾矢之的的處境。
韓玄道苦笑道:“聖上駕崩,太子即位,這本是祖上之制,可是…諸位也都知道,太子一年前去邊關巡視,一去不回,杳無音訊。朝中也是明裏暗裏派了無數人前去打聽太子的下落,卻一直沒有音訊…”説到此處,滿臉黯然之,搖了搖頭。
有官員心中便想:“你還當真願意看到太子回來?你韓玄道派了人去找尋太子,這話倒也不假,只不過你是想找到太子將他帶回來,還是派人前去刺殺,那就只有你自己心裏清楚了。”很多事情雖然沒有説破,但是就在官場上的官員們心裏自然都有一面鏡子,朝局是一個什麼樣的形勢。
那也是一目瞭然的事情,在官員們的眼裏,韓氏一族權傾朝野,而代王是韓淑所生,那麼韓族也就等於是代王的母族,對於韓家來説,代王登基才是最符合他們利益的選擇。
朝中自然少不了逢拍馬之輩,韓玄道話聲剛落,便有一名官員上前道:“韓尚書,雖然按照祖制,聖上駕崩,該由太子即位,但是…但是如今太子杳無音訊。
難道尋不到太子,咱大燕國就不可另立新君?正如韓大人所言,如今我大燕國正處於危難之時,渤州趙夕樵、西北韓漠,俱都野心,謀逆之心已顯,如果此時不能有新君登基穩定天下民心,只怕…只怕我大燕百年基業危在旦夕啊!”此人慷慨成詞,一副悲愴之
,倒也是一位演技派官員。***大勢所趨,韓玄道的意思已經十分清楚,誰也不願意讓那名官員搶了頭功,紛紛進言,都是大言如今大燕國處在危難之時,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當前要務乃是穩定民心重振朝綱,有許多事情那也是顧不得了。
只是誰都知道,有些事情雖然擺在那兒,但是有些話卻不能輕易説出口,畢竟燕太子是皇帝早早就確立的儲君,按照禮制,那是正統的皇位繼承人,這個時候雖然大家明白韓玄道很可能是要讓代王繼位,但是韓玄道這話沒説出口,誰也不敢輕言廢了失蹤的太子而擁立代王。
韓玄道見到火候已到,這才輕嘆一聲,大聲問道:“諸位的意思,該當擁立何人登基?”這話自然是廢話,但是卻又頗為玄妙。皇帝只有兩個兒子,太子既然失蹤不見難以繼位,那就只可能是代王繼位,此話都不用多問。
但是韓玄道故意問出來,不過就如同大多數的野心家一樣,在醜惡的靈魂之外披上一層裝模作樣的皮囊而已,他如今固然權勢滔天,但是正因如此,他反倒要做作一番,有些話就算是他的意思,卻也要借別人之口説出來。
滿朝文物,十之其四是韓氏一族的官員,另有三四成也是投身在韓族之下,饒是如此,卻依然還有一部分朝中的老臣,雖然官職未必顯赫。
雖然手中也沒有多大權勢,但是他們卻代表着一股勢力,一股士人的勢力。其中少不得將禮制緊抱於手的固執之臣,韓玄道權傾朝野他們未必會説什麼。
但是真要將祖上禮制任意踐踏,這幫人只怕就要出來説話了。韓族雖然如中天,但是一個國家的所有官職當然不可能全部都由韓族官員來擔任,而且韓族官員之中真正有辦事能力的並不多,一個國家只靠韓族的人來治理,那當然是天方夜譚。
韓玄道固然希望韓族掌控燕國,卻並不是希望燕國衰敗下去,他需要掌控的是一個強大的大燕國,而不是一個走向衰亡的國家。
他固然要將那些強有力的政敵掃除,但是他卻還需要依賴燕國的才幹官員來治理這個國家,總不可能將所有韓族以外的官員俱都殺死,雖然已是權臣,可是他卻要在表面上掩飾自己是權臣的事實,這就是最為諷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