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姓埋名英雄遁跡天下太平軍人解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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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往泉城方向出發之後,魏二槐與西門鎖取得聯繫之後才曉得派來連雲港的是李長官。原來是李長官確定返回的路線,改由“內保”來做決定。魏二槐擔心,以“內保”對特勤憲兵的懷疑,途中難保不會節外生枝。可事先約好的聯繫時間是車隊到達大嶺山鎮,特勤憲兵才可以將司令部派來的電報員拿下。此時賈嫂的電台,與手中的密碼本,只能‮聽監‬電文的內容。

或許是過度的緊張,魏二槐與李半禿子一起將“內保”可能會行使的手段,以及途中可能會發生的變故進行仔細考量,竟然理不出一點兒頭緒。其實他們的心裏都明白,即便是理得出頭緒又能如之奈何?電台至少還得一天半之後才有可能取得聯繫。車隊因路線待定的藉口滯留在兵營一,此舉若是“內保”為佈局所需的延時?則車隊的命運危矣!

李長官受命處理連雲港涉外事件,猶如籠中之鳥喜獲放生,可謂是喜不自勝。唯恐發生節外生枝的變故,當夜便乘一架小型飛機來到連雲港。

李長官最放心不下的車隊也出發了。泉城危在旦夕,只要不是急着回去為黨國捐驅,先在賓館裏安歇一夜何妨。再説王司令長官要求秉公而斷,涉外事件必定是複雜得很,調查處理不能着急…。

貨輪佔用碼頭的泊位,碼頭上的規矩是按小時計費,本船長為此着急上火。忽然間有個水手提起連雲港還有個半民間,半官方的商務代表。商務代表在有授權的情況之下,可以代表本官方在關文上蓋個的印戳,或是在官方的貨物上打個鉛封。

李長官雖非昏庸之輩,可是他畢竟是不是軍隊之中老大,處理問題的魄力不可與殺伐獨斷的王耀武相比。好在特勤憲兵裏有個心思縝密的李典獄長,手中握有多張本船員揮刀舞劍,以被毆打遣返罪犯傷情的照片。更兼能説會道,在李長官,本商務代表理,本船長,以及特勤憲兵四方對質。李典獄長不卑不亢,有拍攝的照片為證據,批駁得本船長與商務代表理屈詞窮。商務代表代行政府的職能,接受因為觸犯中國政府法律而被驅逐的本籍罪犯。本船長寫下認罪伏法的悔過書,答應免費搭載八個遣返人員,以換貨輪與船員獲得離境。

李長官可不想在泉城完全被解放軍包圍之前了結涉外事件。可是李半禿子對李長官説:還有警察誣賴特勤憲兵打人的官司,這是俺們自家的內政。想調查多久,就可以調查多久。長官只要做到秉公處理,還怕人嚼舌子不成?

本船長與水手,以及八個遣返人員在當地駐軍的押護下登上貨輪。大竹站在船舷邊,對押送途中一直與之嘀嘀咕咕的本商務代表説:大和民族是天照大神的子孫,豈可受區區幾座小島的錮。凡是太陽照得到的地方,都是大本帝國的疆土。為了大和民族能在大陸上隨意行走,大竹立下誓言,終有一天,他會再次率領皇軍再打回中國,乃至全世界。

本船長不想再有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喝令大竹閉嘴。卻沒想到會招致本商務代表扇過一個大耳光。本商務代表厲聲訓斥船長懂得什麼,説他與大竹將軍是同鄉,大竹將軍早在童年時期就有“千菊丸”再生的美譽。陸軍大學獲得天皇御賜軍刀,以及大竹將個人所有的財產,乃至生命都奉獻於為大本帝國拓土開疆。你再有一句不恭的話冒犯到將軍,即便是我不殺你,你也一定會受到天照大神的懲罰!

本船長常來常往於連雲港,只在需要蓋章或打封記的時候才會找到本國駐連雲港的這個商務代表,平裏對這個窮兮兮的傢伙並不怎麼尊重。剛才聽説大竹在童年時期就有“千菊丸”再生的美譽,還獲得過天皇御賜的軍刀,以及將個人所有的財產,乃至生命都奉獻於為大本帝國拓土開疆。搞了半天才知道這個形象慘兮兮的大竹竟然還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沒有被當作戰犯上絞架的資格?也沒有剖腹自殺?不過是一介懦夫而已,什麼“千菊丸”再生?狗的“大英雄”河源孝男送遣返的婦女上船,乘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遞給松下加帶一支南部十四式手槍。告訴她槍是在船長的房間裏找到,也是輪船上唯一的一支手槍。船長與水手都不是良善之輩,要小心應付。倘若是到了會危及生命的關頭,槍是自衞的最後手段。

河源孝男剛才待完松下加帶,就聽見本商務代表在訓斥船長。心裏明白,這又是一個極右翼的好戰分子。可是為了婦女們能夠安全的回到國內,只好接着商務代表的話茬威嚇本船長:這七個搭船回國的遣返婦女,倘若在回國途中有船員侮辱婦女的事情發生,你下次再來到中國,一定會連人帶船一起被扣押。

此刻的本船長一門心思只想着起錨回國,對商務代表的訓斥,以及河源孝男的警告唯唯諾諾。説他會像供奉一休大師那樣供着大竹將軍,保證婦女不會受到騷擾…。

輪船緩緩的離開碼頭,大竹站在船舷邊用話筒大聲對魏二槐説:他已經參透了“愚倭兵策”與“鬥戰經”之玄奧。大和民族是天照大神的子孫,是世界上最高貴,最勤奮,最聰明的民族,一定能夠製造出比原子彈威力更強大的武器。今天被遣返回國,相信在有生之年,一定會率領一支強大到天下無敵的皇軍再次來到中國…。

這一次船長走到舷邊不再是罵八嗄牙路,而是加倍還上挨商務代表他的耳光。

那個之前揍過大竹的獨眼水手也走到船舷,上回手裏拎的繩索換成一。一邊擊,一面咒罵着大竹是戰爭狂人。難道本人死的還不夠多嗎?我的兩個哥哥死在緬甸,我的右眼在戰爭的最後一天被美國飛機炸瞎。想要打仗你就別回本國,中國的憲兵還在碼頭上沒離開,你自己跳下海游回去戰鬥…。

輪船載着痴人説夢的大竹離去,魏二槐對李半禿子説:船長也敢大竹的耳光,看來這個老法西斯在哪裏都不討人喜歡。想不到那個模樣壞的獨眼水手,竟然還是個反戰分子。本人民經歷過這場侵略戰爭失敗的教訓,情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狂燥。政府有美國大兵拿槍看着,應該出不了什麼妖蛾子。説着話,轉過身忘了腳下站的是台階,一腳踏空,眼看就要向台階下跌倒。

身邊的傻弩陳反應夠快,伸手一把將身體失去平衡的長官拽住。雖然魏二槐只是受到點兒驚嚇,然而在踏空的那一瞬間,卻是有如墜入深淵。魏二槐將有如墜入深淵的受告訴拽他的傻弩陳,卻不想傻弩陳還沒來得及回答,李半禿子卻先一步口而出:墜入深淵?如果是夢尚可以身心俱疲解釋。光天化之下突然有此覺,實乃不詳之兆。瞟一眼相隔自己不到十步的李長官,李半禿子的喉頭哽噎,生生將要接着説出口的後半句話咽回肚子裏。

果然應如李半禿子的烏鴉嘴,腳步匆匆的賈嫂走過來。看見司令部的李長官正在與魏二槐説話,本駐連雲港的商務代表也還沒有離開。不由得停下腳步,身體靠在一輛卸貨的卡車門邊猶豫。賈嫂不能確定魏二槐有沒有注意到她?想到電文的內容還算不上是火急火燎,沒敢冒然上前。

實際上賈嫂剛一出現,魏二槐就料到必有大事。可是與他正在對話的人是李長官,這可是會關乎到車隊的安危,急切裏還真不敢由着身。好在李半禿子也看見賈嫂,假裝獻殷勤的走過去,為停在卡車後面的本的商務代表開車門。本商務代表的汽車駛離,李半禿子從賈嫂手裏接過電文,見字面內容僅有九個字“儘快趕往南京朝天宮”特勤憲兵與警察之間的鬥毆官司,因為有現場拍攝的大量照片為證據。再加上事件的起因是警察局長不作為,拒絕受理遣送回國的本罪犯,特勤憲兵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才進入碼頭自行解決。被打掉兩棵牙齒是活該捱揍,李長官秉公而斷,警察的人數四倍於特勤憲兵,以此確定是有預謀在先,警察局長對羣毆事件承擔全部責任。

有道是牆倒眾人推,破鼓亂人捶。覬覦警察局長寶座的大有人在。被革職查辦的警察局長自然不能免俗,最先落井下石的人來自警察局內部,財務科的會計舉報局長貪污公款。犯人家屬,尤其是被無端抓捕入獄的犯人家屬,哪個對警察不是恨得牙發癢。得知警察局長失勢,恨不能上前去咬下一口憤。紛紛狀告其勒索錢財,要求翻案。商户也跟着添亂,將警察敲詐勒索等諸多違惡劣行徑,都算在警察局長這個死老虎的頭上。

車隊走遠了,李長官如釋重負,現在的特勤憲兵有更聽命於自己的郝申六在指揮。解放軍在向泉城發起攻擊,此時放魏二槐單車返回泉城,且不説這幾個人到不到得了泉城?費盡心機才掌控到手的特勤憲兵,豈不是又要將權柄還?更何況還有“內保站長”死盯着魏二槐。兩虎相鬥,必有一傷。

李長官告訴魏二槐,解放軍已經在向泉城發起攻擊。暗示説道路艱險,僅憑一輛別克小車,數人之力,縱有關羽之勇,怕也難在炮火之中闖得過關。

魏二槐識相的提出要求回南京保密局述職。

裏經常得到些名人字畫,小金佛,玉石之類的古玩孝敬。即便是看在魏二槐是國防部直接下派,其背後的靠山是誰?就連王總司令也不知曉。李長官是明白人,知道多個朋友就多條路。特許處理羣毆事件的特勤憲兵人員不必單車冒險返回泉城,開具魏二槐等一行五人回南京述職的通行證明。

運輸車隊在往泉城的途中幾番遇襲,連雲港過來的官兵是車隊的開路先鋒。壓着過一回地雷,遭遇過兩次冷槍偷襲。好在地雷的威力不大,僅僅是炸碎了一個輪胎。兩次冷槍偷襲,都是發生在車隊駛近泉城,死傷了十幾個人。襲擊者用的是捷克式輕機槍,打完一梭子彈就跑得無影無蹤。在途中尚且如此,現在城裏城外炮火連天,進城豈不是自尋死路?當官溜號,士兵更是沒有一個願意打仗,到後來連駕駛員也棄車逃跑。

“內保”心思縝密,偵察泉城周邊東北兩面在開戰。南面的解放軍尚未形成包圍之勢,可是通往泉城的道路上有**的游擊隊出沒,派來一輛汽車為特勤憲兵引路向西。

“內保”以其所謂的萬全之策,引導的路線是認為相對安全,往泉城的西面繞道通過巫化子的防區,這與車隊收到組織下達的命令完全一致。鬼指六擔心被李長官留在連雲港的魏長官等人是故意扣作人質,在明知“內保”別無其它路線可以選擇的情況下,為了保護仍在連雲港的魏二槐等人安全,故意作出不理睬“內保”指定的路線。説他率領的特勤憲兵天下無敵,盤踞在大嶺山的“解放軍南下支隊”尚且不是對手,雞零狗碎的游擊隊有何可怕。再有的理由就是害怕巫化子反水投共,會拿車隊當作討好**的見面禮,執意要走最近路線的直道進城。取出那杆銼短了撞針的12、7口徑大槍架上車頂,説他要為車隊充當開路的先鋒。

“內保”領教過“軍保”的野蠻,你郝長官可以逞匹夫之勇,想沒想過車上裝載的全是炮彈?倘若遇上游擊隊襲擊,沒準兒連人帶車都被炸成零碎。與人沒法講道理,“內保”的人少,不敢與特勤憲兵動。只能將派出作為嚮導的車輛堵在特勤憲兵要去的路口,雙方各執己見僵持不下。最後還是通過電報請示司令部定奪,其結果就可想而知。車隊與“內保”人員駛入巫化子的防區,就如同泥牛入海。

魏二槐在朝天宮等着與敵工部長見面,卻不想敵工部長在途中耽了誤時間尚未到達,卻是先收到鬼指六發來車隊進入巫化子防區的暗語。依照原來的約定,魏二槐立刻起身往保密局狀告“內保”瀆職。説是查到巫化子早在民國三十五年就與**的周恩來有秘密信件往來,巫化子身邊的四姨太就是**員。證據確鑿,足以證明巫化子必定會反叛。

此前保密局已經收到過兩份魏二槐告發巫化子必反的密函,礙於證據不足,加之在血緣更為嫡親的“內保”認為巫化子並無反象的意見相左。到了這會兒,什麼樣的確鑿證據都不需要了。泉城司令部發來電文報告,果然被魏二槐言中,巫化子真的反了!泉城危在旦夕!

魏二槐與敵工部長在朝天宮一番長談,之中就有軍統投誠的行動組長向西門鎖舉報軍統站長吳啓進是假起義?還有許多是顧及到大局考慮不得已要求自己同志承擔的委屈。隨即一行五人乘船離開南京,目的地是投往三元公司設在廣州的子公司。

李半禿子埋怨魏二槐説:泉城已經解放,眼看天下大定在即。此時要求俺們這些功臣離組織?即便不是卸磨殺驢,也是有失公允。再則是部長説南京的錢留給俺們當經費,你卻非得將所有的錢財都給組織。賈嫂你也是叫花子賣餘糧,兒子是你生的,然而姓不姓賈。岱文是個財主,衣食用度必定不缺。託部長捎得什麼金條?這回俺們的兜裏算是乾淨了,難不成一路乞討着去廣州?

傻弩陳説他平時不花錢,離開泉城的時候走得又急,身上僅有一塊徒弟送的懷錶。説是從市長家裏偷出來的玩藝,應該是值得幾個錢。把表它賣了湊合着盤纏使用。説着就掏出懷錶遞給李半禿子。

魏二槐回答李半禿子説:部長要讓俺們離組織,那是有不能夠明言的原因。巫化子合手下兩萬多人之所以加入到解放軍的陣營,若是知道故意抓捕他的手下,並且還之以這些漢當年折磨抗誌士的酷刑審成**分子?將巫化子到不得不起義?即便是不會再反回國民黨?也是會與**離心離德。那杆銼短了撞針的大槍經過試,的確如同以地下黨身份歸隊的鬼指六所説打不響。起義部隊的部分軍官指控特勤憲兵暗殺巫化子?企圖阻止部隊起義的罪名便不能成立。組織為了部隊團結的大局着想,安排特勤憲兵將所有的不是都推在俺魏二槐一個人的頭上。想俺這一生有過三次想要退隱,頭一次是翟士元赦罪為農。二次是葛麻鎮兵敗心灰意冷,第三回是硬着頭皮闖進南瓜崗。想想自己這一生行事多為歪門道,倘若是繼續留在組織之內,必定會讓外人產生誤解**的政策。個人受點兒委屈不算什麼。更何況俺們收拾犯人是以國民黨的方式羅織罪名,刑訊供。僅管收拾的罪犯個個都是惡貫滿盈,死有餘辜,甚至可以説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可是行事的手段齷齪,與**人行事必光明磊落的風格相悖。轉往香港三元公司經營貿易,不過是從戰場轉換至商場而已。只是難為你們三個跟着吃瓜落兒。

河源孝男問魏二槐:我們都是小人物,改個名字沒什麼要緊。你可是個將軍,就這麼不辭而別的離開南京?民國政府會不會滿世界通緝你?

魏二槐回答河源孝男説:國民黨的草頭將軍比羊糞蛋還多,少他這麼個連上哪個部門領薪餉都不曉得的四六不靠?誰會再意?説着話從李半禿子手裏接過懷錶,他可是識貨的行家,好傢伙,是塊稀罕的勞力士。以往也曾經與市長見過幾次面,這老東西在公眾場合只是佩戴廉價的本懷錶,真他媽的虛偽。勞力士是稀罕的寶貝,賣了太可惜,讓傻弩陳收好了。提議説俺們頭一站先往寧波,想那“內保”的吳胖子屢屢與俺們放刁?最恨的這狗東西竟然會以起義之名,實則是想潛伏在解放軍內部圖謀不軌。至今尚無二斤半兄弟的消息,不上他家去訛幾個盤纏,怎麼對得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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