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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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點,你卻無法完全肯定。保羅説。
我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陛下。他們對我解釋過,説我不能保留前身的記憶。留下來的只是基因模式。但我頭腦中仍有一些小縫隙殘留着過去悉的事物所遺留的些許痕跡,比如語音、地點、食物、聲響、動作還有我手中的這把劍,撲翼機的
縱器等保羅發現宇航公會的來人正專注地傾聽着這番對話,於是問道:你知道自己是一份禮物嗎?
有人向我解釋過,陛下。
保羅向後一靠,雙手放在王座的扶手上。
我有什麼虧欠鄧肯的呢?他心想。那個人為救我而死。可它不是艾德荷,它只是一個死靈。然而,正是站在這裏的這個軀體和頭腦,教會了保羅駕駛撲翼機,那種覺就像自己肩上長出了一雙翅膀似的。保羅還知道,要不是艾德荷的嚴格訓練,他
本不可能學會使劍。死靈。這個軀殼讓人難以自制地產生許多錯覺。舊有的印象難以抹去。鄧肯艾德荷。但説到底,這個死靈的外表仍然只不過是一副面具,藉以藏身,隨時可以拋掉,和特雷亞拉克斯人藉以藏身的其他面具並無不同。
你將怎樣為聯效力?保羅問。
我將竭盡全力滿足陛下的任何要求。
藏在隱蔽處觀看的阿麗亞被死靈的謙卑深深打動了。她看不出其中有任何偽飾。這個新鄧肯艾德荷身上閃耀着絕對純潔無的光彩。原來的那個艾德荷大大咧咧,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這個死靈身上卻再也找不到這些
病了,它像一張白紙,但特雷亞拉克斯人究竟在上面寫了些什麼?
她察覺到了這份禮物下面隱藏的危險。這是一件特雷亞拉克斯產品。特雷亞拉克斯人制造的任何東西都顯出某種令人不安的缺乏剋制,他們行動只受他們的好奇心的驅使,而這種好奇心又完全沒有任何約束。他們吹噓説,他們有本事把人類這種原材料改造成任何東西,可以改造成聖人,也可以改造成魔鬼。他們曾經制造出一個殺手門塔特,一個可以戰勝蘇克學校心理定勢的殺人大夫。他們的產品還包括老實勤快的僕人,恭順的、可以滿足任何
要求的
玩偶,還有士兵、將軍、哲學家,有的時候甚至包括道德家。
保羅站起來,看着艾德雷克。這份禮物接受過什麼培訓?他問。
特雷亞拉克斯人的意圖是把這個死靈訓練成門塔特,以及真遜尼教派的哲人。經過這些訓練,他們希望他的劍術造詣在原來的基礎上更進一步。艾德雷克説,但願陛下喜歡。
他們做到了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陛下。
保羅細細琢磨着這個回答。他明察秋毫的能力告訴他,艾德雷克打心眼裏相信這個死靈就是艾德荷。但遠不止這些。時間向未來動,這個有預見能力的領航員便在其中,他的動向暗藏着危險,至於這種危險究竟是什麼,他一時還看不清楚。海特。這個特雷亞拉克斯名字中有一種危險的意味。保羅一陣衝動,很想拒絕這件禮物。但他知道,他不可能真的這麼幹。這具軀殼有功於亞崔的家族他們的敵人對這一點知道得一清二楚。
真遜尼的哲人。保羅若有所思地説。他再次看看死靈,你明白自己的角和任務嗎?
我將謙恭地為陛下服務。我的腦子被洗過了,身為人類時曾經有過的一切負擔和牽掛都已不復存在。
你希望聯叫你海特還是鄧肯艾德荷?保羅問。
隨便陛下怎樣稱呼我都行,因為我不是一個名字。
你喜歡鄧肯艾德荷這個名字嗎?
我想那曾經是我的名字,陛下。我的身體對這個名字做出了反應,它適合我的。可是它喚起的是一種奇怪的反應。我想,一個人的名字在喚起愉悦的同時,免不了會伴隨着許多不快。
那麼,最能給你快樂的東西是什麼?保羅問。
死靈出乎意料地笑了起來,從別人身上尋找能揭示我前身的痕跡。
你在這兒看到這類痕跡了嗎?
哦,看到了,陛下。比如您那位站在那兒的手下史帝加,既疑慮重重,又敬畏不已。他曾經是我前身的朋友,可現在,這個死靈軀體卻讓他十分反。還有您,陛下,您過去尊重我的前身並且信任他。
被清洗一空的腦子。保羅説,但一個被清洗一空的腦子又如何為朕效力呢?
效力,陛下?當未來的一切都是一個未知數時,這個被清洗一空的腦子可以做出果斷的決定,毫無顧忌,也不會悔恨。這種效力如何?
保羅沉下臉。這是一種真遜尼式的應對,反應捷,語意模糊。這個死靈所信奉的教義不承認任何心靈活動:毫無顧忌,也不會悔恨!正常人的心靈不可能接受這種想法。未知數?任何決斷都會涉及未知因素,連跟預見
幻象有關的決斷都是這樣。
你願意聯叫你鄧肯艾德荷嗎?保羅問。
如果不區別於他人,我們無法生活。陛下隨意替我挑選一個名字就好。
就用你那個特雷亞拉克斯名字吧。保羅説,海特這個名字會讓別人有所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