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伯父太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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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湊着腦袋去看,給予意見。

“這裏畫的男角兒要出上半身…對對,就是這樣。然後一路走過去,地上要留下一件又一件的衣裳——”邊走邊,帶給讀者無限的想象空間。

“這樣畫會不會更美?”月下讓畫裏男角兒的褲襠要掉不掉,形成一股相當特別的味兒。這一定會死看書的無數小姑娘!

“美!到時叫曲爺拿這張來印成大圖,張貼到各大書肆去當幌子!”嘿嘿。

她連書名都想好了——《伯父太猴急》。

下個月出版,敬請期待。

“大夫,你看起來好像悶悶不樂的?”藥鋪學徒小梔子送走了方才到鋪裏求醫的方老爹,費了一番功夫向方老爹解釋——剛剛範大夫診你的脈象時所發出的嘆息聲並不是因為你快死了。你只是耕田時被老牛踩了一腳,腳趾頭折斷兩而已,絕對死不了——終於能大鬆口氣,回來詢問非常失常的範寒江。

範寒江的醫術不差,真的。在銀鳶城裏,他還頗有名氣,只是有時的失常會讓人捏把冷汗。而每回他開始失常,曲府和小梔子大概就知道,又到了放範寒江回家鄉去休息休息幾,等他再回來,又恢復成醫術不差的那個範大夫。

曲府總管就曾打趣説道:“老範擺明就是威脅咱們,他想放大假,就用這種方法在明示咱們『喂,該放我回去了,否則我不保證接下來不會將傷風藥開成砒霜!』説他醫術差,倒不如是心情差吧!”可是…他才剛從銅鴆城回來呀,按理來説,他應該還能“正常”好幾百天,現在卻——“我沒有悶悶不樂。”範寒江略略將桌面整理好,又坐着發呆。

“沒有才怪。人家陳夫人盼着懷胎盼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懷上了,到我們這裏診個脈,你就一連賞了十個嘆息給她,害她誤以為她的害喜是什麼重病先兆,哭着回家去準備後事…你再這樣會害藥鋪關門大吉的啦!”都忘了陳公子率眾來砸鋪子的慘痛記憶嗎?

“我明明就有告訴她,恭喜你了,是她自己漏聽。”

“對,你用這種哀慟的口吻跟她説恭喜你,任憑誰都會誤會!”恭喜她早登西方極樂呀?!

“梔子,你不要在我耳邊吼,我的頭在痛。”範寒江雙手中指分別按在額際,食指則是堵住耳朵,不想讓他的頭疼因為小梔子之故而痛得更厲害。

“是因為那個銅鴆城來的什麼侄媳婦的緣故吧。”小梔子隨便瞎猜都能猜中。

範寒江雖然堵了耳朵,卻還是聽見“侄媳婦”三字,如雷貫耳。

的確是因為“侄媳婦”的關係,他無法否認自己的心浮氣躁。

該…如何是好?

他隱約發現,自己產生了不該有的念頭——對於陸紅杏。

那些念頭一個一個挑出來仔細思考,他都得到結論,也就是因為那個結論,讓他哀聲嘆氣。

也許他真的是一個遲鈍的笨蛋,但不代表他不會頓悟,尤其他發覺自己的行徑完全悖逆一個伯父應當要有的分寸,他思緒全盤皆亂,過往與陸紅杏説過的話、做過的事,快速在腦海裏閃過一遍,他重新檢視才驚覺他竟然記得好牢——記得陸紅杏是怎麼笑着告訴他,她攢足了錢,打算開間小租書鋪餬口;記得她又是如何笑着回應他給予的鼓勵與讚美;記得她討着要直喚他的姓名;記得當他的名字真的從她嘴裏溢出時,她笑得多滿足,那張稚氣的臉蛋兒愈發成美麗、風情萬種。他參與了她的成長,欣賞她堅強的變化,但什麼時候開始,他為她折服?

是的,折服。

當他抱着陸紅杏從曲府竹舍回來,他發覺這個事實。

他一直知道她是漂亮的,但那不代表他對她有遐思,充其量可以解釋為人對美好事物的欣賞。可是當他無法將視線從她酣睡的臉上挪開,又該如何給自己一個合理解釋?

欺騙自己,陸紅杏並沒有在他心湖裏投下石子,起漣漪?

“每次有銅鴆城的親戚來找你,你就會心不在焉。先是一個守寡的弟媳,後來一個守寡的侄媳…都很難應付嗎?”

“情況不太一樣…”範丁思安前幾年確實常往銀鳶城跑,藉着關心的名義打擾他平靜的生活,但是他真的很單純當她是弟媳,謹守兩人之間的分際界線。

他以為自己也是這樣對待陸紅杏,但非常明顯,並不是。

陸紅杏是他唯一一個回到銅鴆城會見的人,雖然他為了避嫌,總只在她身旁停留數,其餘的子,他情願找間小客棧暫居,也不願意回到范家特別替他保留的房間。

“在我來看,兩個都是不甘寂寞,死巴着男人不放的寡婦。”小梔子對範寒江的親戚很難有好印象。之前範丁思安住進藥鋪後頭的廂房,姿態擺得很高,礙着他的眼。

“梔子,你什麼時候學會講如此難聽的話?”

“大概是上回拿掃把將你弟媳掃地出門時學起來的吧。”小梔子還很自豪的笑——沒錯,他是很自豪,自從他趕走範丁思安,好面子的她就不曾再上門,讓範寒江恢復好一陣子的安寧。

“你喔…”範寒江失笑,但不否認,那件事讓他對小梔子心存。否則他永遠不知道如何笑笑地對範丁思安説——滾出去。

“如果這個侄媳婦也同樣讓你困擾,我可以幫你趕走她。”竹帚隨時隨地都準備好,唾手可得。

“不準。是我央求她來銀鳶城的。”若非他開口,陸紅杏絕不會提出要求。她從來沒教他為難過,就像一株杏花樹,花期正開,綻放滿梢的花雪,卻永遠輕輕佇立原地,等着有心賞花的人回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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