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勾引有婦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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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也無權。

“沒法子，曲府不放人，我也不能隨意走。我會多空回來。”好敷衍。陸紅杏覷着範寒江的背脊，雖然他口吻與平時無異，可她就是覺得他在敷衍。為何有這種覺她也説不上來，只覺得…範寒江用着她從沒見過的淡漠在回話。

“你是不是還在跟我賭氣，氣我不聽你的勸，硬要替進賢娶房媳婦兒進來？你也知道，我只有進賢一個孩子，他爹又走得早，我不能失去他，我真的不能…所以有任何能救他的方法，我都願意去試！”

“過去的事，別説了。”範寒江阻止她。

範丁思安做出她此生最逾矩的舉動——攀住範寒江的手臂。

“大…寒江哥，我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才出此下策，本以為進賢能藉由沖喜而健健康康長大，對我這麼一個寡婦而言，我只能依靠他，誰知道那個女人竟然克——”範丁思安驀然息噤聲——當她瞟見範寒江背後的陸紅杏。

那個剋夫的女人！

“喲。”陸紅杏率地揚手向範丁思安打招呼。失去范進賢這號人物的牽絆，陸紅杏沒辦法再叫範丁思安一聲“娘”那種覺太怪異了，加上範丁思安應該也不甘願被她給叫老吧，她又不能豪地跟範丁思安姊妹或朋友相稱，只能簡單一個字帶過。

範丁思安瞪大雙眸，彷彿萬般不明白陸紅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麼和範寒江在一塊！

“你們為什麼會在一起？！”範丁思安沒發覺自己是尖叫出來的，引來飯館眾人的注意。陸紅杏原本在銅鴆城就惡名昭彰，此時一男兩女的對峙，輕易便換來大家有志一同的結論——銅鴆城最美最豔的俏寡婦勾搭上別人的丈夫，眼下與正狹路相逢，雷電加、火星四，大夥都在引領期盼貌美温馴的正能賞陸紅杏一記火辣辣的摑掌，為這橋段帶來高迭起的采重頭戲。

“我不知道你回到銅鴆城，她為什麼就知道？！”範丁思安繼續追問，完全不顧她向來最在乎的得體禮儀。

“對呀，你回來怎麼沒讓范家的人知道？”陸紅杏也很想問。

“紅杏，你別跟着湊一腳！”範寒江側首低聲告誡，也像要求。

“我也很好奇嘛。”真不公平，為什麼獨獨不讓她問，為什麼不叫範丁思閉嘴？！

“這裏不方便説話，換個地方再説。”範寒江可沒忽視那一道道急於看戲的飢渴眼光。

“如果俯仰無愧，有什麼話不敢在這裏説？！”範丁思安氣得口不擇言。

“你的意思是，我和紅杏關係不清不白？”範寒江淡淡一句問話，沒有加重半分力道，聽起來卻如寒冬冰雪那般的凜冽。他面無表情，和平時無異，眉沒皺、沒抿，只是眼神變得嚴肅。

“我不是説你…是她，你不常回來城裏，你不知道她的德行，從她被范家休離這幾年裏，她的名聲有多難聽！行徑有多放蕩！我是怕你被她矇騙、怕你受人誤會！”範丁思安一字一句都轟在陸紅杏頭上，慷慨昂。

“你不知道她勾引有婦之夫吧？！你不知道她老和男人眉來眼去吧？！你不知道她上個月被別人家一大羣妾妾圍起來教訓吧？！你不知道她本就是拿她自個兒的身子招攬生意——”

“你被一大羣妾妾圍起來教訓？”範寒江微微驚訝地望着陸紅杏，她卻只是雙肩輕聳，證實了這件事。

“你為什麼沒告訴我？”他曾見過兩個女人在街市上互毆，那烈的程度絕對不輸給以命相搏的男人，利爪子拚死拚活在對方臉上招呼，髮髻散了不説，齜牙咧嘴的狠勁讓人目瞪口呆，陸紅杏被人團團圍上，下場不可能太好——“這種丟臉事，她豈敢告訴你？！”範寒江要聽的不是範丁思安的低諷，而是陸紅杏的回答。

“那個呀…小事一樁，沒啥好説的，我自個兒能處理，也處理得很好…嗯，我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老早就忘了。”後頭那句才是重點——她真的忘了還有這回事。

“你全身而退嗎？毫髮無傷？”

“嗯，半寒也沒掉呀。”那羣女人來匆匆、去匆匆，要吵架也吵不過她，加上大家同時同刻一起指着她鼻頭罵，壓分不出哪個人罵了哪句話，一場鬧劇結束，挖挖耳朵，她發現自己完全沒聽懂任何一句辱罵，只覺得耳朵疼疼癢癢的。

“那就好。”範寒江這才放心。

“我不是個會讓人時時心的嬌弱姑娘，我很會保護自己的，別擔心我。”陸紅杏安地拍拍範寒江的背，因為她覺得他的神情看起來還是很緊繃。

怎麼可能讓人不擔心？

她像只橫衝直撞的小蠻牛，仗着自己新萌的短牛角就自詡天下無敵，要知道人外有人，誰能確定她可以永遠都如此平安？萬一遇上了比她更潑辣、更兇狠的女人，那如何是好？！

“她不去破壞別人、傷害別人就謝天謝地了，還輪得到別人欺負她嗎？！”範丁思安今個兒非常反常，説話夾槍帶，一改陸紅杏對她的印象。她這位前婆婆是大家閨秀，連大笑都不允許，此時卻句句都針對她攻擊，雖然氣勢不夠兇惡，但聽在耳裏還是很扎人的。

她眯起美眸，順着範丁思安的視線走，有些懂了範丁思安的敵意不單單咬定她是剋死她寶貝獨子的兇手，還有更深一層的積怨——範丁思安正望着範寒江，深深的、濃濃的，望着他。

這種眼神，她太太太悉了！

因為她也是用這種眼神在看範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