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巡視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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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快要下山了,蕭晨緩步走在這處靠着山坡的營地裏。營地很簡陋,卻連綿出去很大一片,至少從蕭晨的位置,勉勉強強能看到營地的盡頭。大車和木樁把空地分割成好多塊,加上一些圍欄和油布,讓人們有一個避風的地方。
不過今天的營地已經比前幾天好得多,蕭晨至少沒有看到爭吵鬥毆,也沒聞到屎的氣味。看來幾天的説教和鞭打多少起了些作用。
男人們陸陸續續地從周圍的林子裏冒了出來,帶着些柴火和野味。女人們則已經開始升起火堆,嗆人的濃煙開始從營地的各處冒了起來。
蕭晨邊走邊看,似是被這生活的場景引,卻沒注意前方有個水坑,眼看他就要踩進去的時候,傳來一聲清脆的喊聲:“小心!”蕭晨及時收腳,回頭一看,綠髮的少女懷抱着一隻黑貓,正在他身後四五米的地方。
“卡特琳娜?你一直跟着我?”
“蕭大人。”卡特琳娜好像有些慌亂,她的手一緊,揪起了貓的,那貓尖利地叫了一聲,一下子掙開了她的懷抱,躥到了地上,小跑了幾步,來到蕭晨的腳邊,蹭了蹭他的褲腳,團在了他的腳背上。
“別叫我大人,都説了,叫我蕭晨就行,可你們都不聽。”蕭晨把貓抱起來摟在懷裏,那黑貓轉了轉頭,愜意地眯起了眼睛。蕭晨摸了摸它的背道:“看來小傢伙還有點喜歡我。”卡特琳娜懷裏沒有了東西,連手怎麼放都忘了,她有些侷促地將雙手絞在一起,輕聲道:“你在擔心什麼嗎?”
“擔心?哪有,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小東西黏上我了。”
“那説明它喜歡你,再説小黑很可愛啊。”蕭晨看到少女清澈的眼神望着他的樣子和黑貓的眼睛如出一轍,心中一動,緩緩道:“喜歡這件事可不簡單,人都糊這件事,貓就更不懂了,也許它只是問我討魚吃呢。”
“我覺得喜歡很簡單啊,就是一種很開心的覺。就像,就像我喜歡吃黑山餡餅一樣。”
“好吧。”蕭晨莞爾而笑“説説,你為什麼跟着我轉?”少女的頭微微低垂下來,視線和那貓兒一樣,老圍着蕭晨的腳打轉“羅傑,卡蘭達姐姐他們都去管着奴隸了,我看到你一個人在轉,怕有什麼危險,幫你盯着點。”
“我可是個魔法師啊,誰敢?”蕭晨笑道。
“那可不好説,這些奴隸可都是錢,你和別人的錢過不去,那些壞人肯定恨死你了。”
“壞人?你是説奴隸商人?”卡特琳娜抿起嘴,用力地點點頭:“做奴隸買賣的,就沒有好人!”蕭晨聽到這兒笑了,卡特琳娜畢竟年紀還小,思維有些單純,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説,也是卡蘭達把她保護地很好。
“你笑什麼?我説的哪裏不對嗎?如果不是卡蘭達姐姐救了我出來,你説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卡特琳娜説這話的時候習慣地
了一下頭髮,濃密的綠髮被她撥到耳後,雖然是個簡單的動作,卻也有了些風情。
蕭晨不暗想,如果她還在那些奴隸販子手裏,恐怕會成為一件頗有價值的玩物吧?
“嗯,你説得沒錯!這些傢伙都是最壞最壞的人,不過我們不怕他們。他們只要敢進這個營地,就會被營地裏的人撕成碎片的。”
“可是,這些人都只是奴隸。你不能指望奴隸會保護才認識三天的主人。”卡特琳娜爭辯道“不過,我,我會保護你。”像是要證明自己,她拔出了畔的短劍。
“謝謝你。”蕭晨看着才到他口的少女,認真地説道“不過,他們以後就不是奴隸了,我也不是他們的主人。我過説,一定會給他們應有的尊嚴。”
“真的會那樣嗎?”
“你不信?”蕭晨問道。
“啊,對不起!”少女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奴隸從來只是老爺們的家當。一個兩個奴隸因為各種原因得到了自由是有的。但一下子給那麼多人自由,我可從來沒聽説過…。再説,那些奴隸可都是財富啊,即便你願意,和你一起的其他人呢,他們會不會捨不得?我,我知道你很厲害,但就算卡蘭達姐姐在我們團裏做了決定,都會有人反對她的。”蕭晨突然發現這個少女比他想象的懂事得多,他深一口氣,遙望着一眼營地中間的幾個帳篷,問道:“你不相信我能做到?”少女的頭輕搖了一下,又低下了“不不,我信。”
“哈,看來隊伍裏有不少人把我當成了説大話的騙子。”
“不是!只是事情太好了,就讓人很難相信。就好像…好像我有一天,一個陌生人突然跳出來告訴我,我其實是一位公主。我一定會覺得他是個騙子。”
“原來是這樣…”蕭晨第一次覺到,觀念竟然如此頑固,能在他和當地人之間製造如此大的障礙。如果不是卡特琳娜的這番話,他還沒有意識到,不相信他的不僅是奴隸,還有他的部下和夥伴。
看得出蕭晨有些失望,卡特琳娜趕緊道:“我會和他們去説的,讓他們一定相信你!”
“不用急,等安頓好他們,我們會用現實説服他們。我前幾天我就發現了,豬比喇叭有用。走,陪我在營地裏看看吧。看看這些人都在做什麼,想什麼。”而此時就在營地附近的一棵大樹上,兩個身着黑
斗篷的人正在靜靜觀察營地裏的一切。
“瑪爾斯,這活不好乾。人太多。”兩人中的瘦高個小聲道。他手中端着一把一尺來長的弩,通體黝黑,如同墨塊,和他身上的衣服一起融在樹葉的陰影裏。
“盧克,沒有什麼人能從我們手底下逃走,你知道的。”稍矮的那個低沉地回應“每一個該死的人都已經死在我們手裏了。”
“不過,那些人裏面沒有一個魔法師。”盧克道。
瑪爾斯搖頭道“魔法師也擋不住你的一箭或我的一刀,我們沒殺過魔法師,只不過是因為魔法師太少了。”
“好吧,可是我們先得找到他,然後躲開那些護衞,最後在他用魔法之前給他一下,最後還要在幾千人的包圍中逃出去…,也許,我們等他們明天上路的時候再下手更好些。畢竟從兩邊襲擊車隊要比摸進營地找人容易地多。”盧克道。
“他們當中有好幾個好手,白天下手,我們是逃不掉的。”
“不過,後面的捕奴隊也希望我們白天動手。這樣他們可以多抓到點人。”瑪爾斯冷哼一聲:“我們只管先殺人後撤走,我才沒工夫管那些奴隸販子好不好抓人。”
“可錢是他們出的。”
“我們拿多少錢,就幹多少事。”盧克想了想道:“沒錯,我就説還是該由你來拿主意。你説吧,怎麼幹?”瑪爾斯又觀察了一會兒,吩咐道:“一會兒等天暗下來,我們混進營地,我負責放火燒車子,你乘機幹掉幾個守衞,只要他們亂起來,那個魔法師肯定會出面穩定局勢,這樣,我們就有機會了。”盧克點點頭,不過臉上還是帶着一些猶豫之,他湊到瑪爾斯耳邊,像是怕人聽到似的,嘀咕道:“我聽説,殺死魔法師的人會被詛咒,而且…詛咒會一代代傳下去。”
“什麼詛咒?”
“這兒。”瑪爾斯指指下身,皺着臉道:“會爛掉。”
“不要説的你好像有兒子一樣。你這蠢貨能不餓死自己活下去就不錯了。”瑪爾斯斜了他一眼。
“可萬一呢?”
“如果你爛了,你就用不着擔心兒子的事了。”瑪爾斯自己笑了起來。
盧克被噎得説不出話來。
“好了,蠢貨,用你的弩他的喉嚨,就算是魔法師也沒辦法用帶着
的喉嚨詛咒人。”盧克眼睛一亮,摸了摸手中的黑弩説道:“嘿,太對了。我要用這把‘死影’
穿他喉嚨。”太陽落山了,兩人在夜
的掩護下,下了樹,慢慢摸近營地。
“見鬼,怎麼有這麼多人巡邏!”盧克小聲罵道“外面有明哨,暗哨,還有人來回巡邏。安排營地防衞的人肯定是個經驗豐富的騎士。”
“你太高看那些騎士老爺了,他們才沒有這種本事。你又不是沒進過軍營,不論是王國還是帝國的軍營,都是亂糟糟一片,哪有這裏講究?是那個魔法師手底下有厲害的傭兵!”瑪爾斯道。
兩人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換了三四個地方,前後蹲在草叢裏觀察了近半個小時,直到瑪爾斯覺得摸清了這些哨位的規律,才開始行動。
瑪爾斯點了點不遠處的一棵樹“把樹上那個暗哨幹掉,沿着邊上的矮樹走,再從那幾輛大車下面鑽過去,我們就能進去。老規矩。”他躬着身子,偷偷從後方向那棵樹靠去,身形靈巧得像一隻捕鼠的貓,等貼上樹幹進入了暗哨的死角,向盧克做了個手勢。
盧克早已舉着死影弩瞄準了哨兵,但詭異的是,上弦的弩箭被一層濃郁的黑氣包裹着。只見他扣下了扳機,一道黑影從弩身上閃過,毫無聲息地穿過了哨兵的後頸。中箭處沒有任何鮮血出,卻出現了硬幣大小的一塊黑斑,以黑斑為中心,他的皮膚開始變成了灰
。灰
迅速擴散,哨兵的雙眼在一瞬間就失去了神采,身體就像一塊僵硬的石塊,從樹上跌了下來。
瑪爾斯一個探身,把屍體穩穩地接在手中,然後放進了草叢裏。
“對,就是這樣,盧克,就像這樣幹掉那個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