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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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朗笑了一聲道:“無知狗才,去!”他依然運用手中的摺扇,向外一揮,只聽得“當”的一聲,已把王一刀手中的雙枴給磕向了一邊,險些手而落。

王一刀倒了一口冷氣,心説:“好傢伙,這小子好大的勁!”當時臉一紅,不由怔了一怔,冷笑了一聲道:“小子,你是幹什麼的?”白衣人神態自若,眼前雖圍着這麼多人,卻絲毫沒有畏懼之。他揚了一下眉,冷冷地道:“我是走路的,怎麼樣?”王一刀還要説話,卻被一邊的西天一怪莫老甲厲聲喝叱住了。這個老魔頭一隻手抱着那隻受傷的怪鳥,慢慢走到白衣人身前,停了下來。

白衣青年似乎為莫老甲這種怪像嚇了一跳,連他座下的馬,也揚起蹄子長嘶了一聲。在白衣青年旁邊的那個弱女子,不嚇得臉上變了顏,口中嬌呼道:“袁少爺,咱們走吧!不要惹他們了,他們是馬賊!”白衣人回頭哼道:“你不要怕,光天化之下,我不信他們膽敢打劫行人,再説我們也沒有什麼東西。”那少女嚇得哭了,口中急道:“走吧!咱們別理他們!他們是刀客,是馬賊!”她的話沒有把別人怒,卻把一邊的黃花瘦女黃麗真惹火了。只見她在馬上一,柳眉倒豎道:“混蛋!你這丫頭亂説些什麼?誰是馬賊、刀客?孃的!揍死你!”少女被罵得臉一青,忙把馬往白衣人身邊偎,她還是第一次見過這麼厲害的女人;尤其是女人開口罵人,她也是第一次聽見。

白衣人用冷峻的目光,朝黃麗真掃了一眼,他想看看這個厲害的女人是什麼樣子。

很奇怪,黃花瘦女黃麗真那種兇狠潑辣之態,在這陌生的白衣青年跟前,竟然施不出來了。她揚了一下眉,哼了一聲道:“幹嘛看我呀?你這人,真是…”説着她又瞟了他一眼,扭了一下肢,這女人是出了名的。只是今天當着師父的面,她不敢過於放肆;否則以她昔情,定會用出全身解數,勾引一番。

劍芒大師等三人,一見來人並非敵人,心中已不願多事,此刻見莫老甲師徒無故縱鳥欺人,更覺歉疚。因恐莫老甲貿然與對方動手,平白樹敵,此刻又見黃麗真那種風騷態,不討厭。

劍芒大師見莫老甲滿面怒容,深恐這老兒一説話,更成不了之局,當時忙在馬背上一合雙掌,唸了聲:“無量佛!”隨着雙目微開,慢地道:“這位少施主貴姓大名?”白衣人目光在劍芒身上掃了一下,因見對方是個出家的老尼,當時也不便發作,勉強地抱了抱拳道:“不敢,在下姓袁名菊辰!”老尼點了點頭,又指了一下那少女,微笑道:“這位小妹妹呢?”白衣人欠了一下道:“那是小婢容,大師有何見教?”劍芒呵呵一笑道:“這是一個誤會,少施主,你們快快過去吧!沒什麼事了。”袁菊辰冷冷一笑道:“我等好生行路,與你們何冤何仇,何故縱鳥傷人?大師你是一個出家人,還要請你説一個公道。”劍芒不一紅,卻聽見身後的莫老甲發出了一聲極難聽的怪笑,尖聲道:“好不知死活的小畜生!你傷了本教主心愛的仙禽,沒有道一聲歉,已是無禮;居然還敢出言頂撞,你是活膩了吧?”袁菊辰劍眉一挑,目**光道:“你是誰?欺人太甚了!”莫老甲桀桀一笑,正要發作,劍芒大師上前一步,欠身施禮道:“教主請看貧尼薄面,休要與他少年人一般見識,請高抬貴手,容他們過去算了!”西天一怪莫老甲哼了一下,鋭利的目光似乎稍稍收斂,他獰笑了笑,身軀伸縮之間,已經四平八穩地坐在了馬背之上。

這種內功的潛降真功,不令在場諸人都深深驚佩不已。袁菊辰皺了一下眉,想不到這老人竟會是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

尤其是在這荒涼的沙漠裏,突然現出這些人物,袁菊辰不十分驚異!

西天一怪本是一腔怒火,要給對方一個厲害,才能恨,此刻為劍芒這麼一勸,卻也想到,憑自己身份和年歲,和這麼一個年輕人動手,圍着這麼些人,也不是太光彩的事。所以才勉強把這口氣給忍了下來,當下拉着那張半灰不白的馬臉,哼道:“大師既如此説,本教主自不便與他後生一般見識,叫他速速滾開罷了!”劍芒含笑點了點頭,轉向袁菊辰這邊道:“年輕人,你快過去吧!要知道,在場諸人,全不是你可對付的人物,你快快走吧,貧尼等尚要趕路呢!”袁菊辰又何嘗是笨人,方才談話之際,已把對方各人仔細觀察了一遍。

他不暗暗吃驚,因為以他自己目光判斷,對方在場者,除了那年輕的一男一女及另一個銅錘的漢子,武功不如自己之外,其他各人簡直沒有一個易與之輩,無不是華內斂的棘手人物。

袁菊辰心中大是不解,沙漠是他昔經常出沒之處,尤其是“狼麪人”三字,在大戈壁上,連三歲孩童都知道。無形中,這片沙漠在他眼中,已視為一片地,他很不願意有陌生人闖到這片地方來。

雖然他如今心情已不同了,而且正在和沙漠告別,可是他仍不願意隨便看着這羣人闖進來。

他冷冷一笑道:“大師你這話怎麼説呢?我想你應該清楚,是你們來找我的,我並沒有去惹你們。”一旁的紅衣上人不耐煩地擺了一下手,厲聲叱道:“你這小子怎麼不知好歹?叫你走你還不快走,你真想找死是不是?”袁菊辰不及説話,一邊的容嚇得忙拉了他一下道:“袁少爺,咱們快走吧!還有很多路呢!”袁菊辰一回頭,看到了那具白木棺材,想到死去的白姍,他的雄心一點也提不起來了,他咬了一下牙,一帶馬頭,哈哈一笑道:“老道,我眼下還有要事急辦,不與你等一般見識,咱們以後碰上再説吧!”他説着看了容一眼,一磕馬腹道:“走!”容驚恐地看了在場諸人一眼,催騎而去。那輛裝着棺材的拖車,也跟着二人向前馳去。

車子上着幾支竹竿,竿上挑着幾副輓聯,風招展,十分淒涼。

這期間,天馬行空晏星寒是最鎮定的一個。他對莫老甲這種無理取鬧的情形,很看不慣,只是為免惹氣,一句話也沒多説。

他只是靜靜騎在馬上,向對方那一男一女打量着,在那輛靈車上仔細看着。

人們大都是如此,望婚嫁而喜,見喪葬而戚,晏星寒望着這輛靈車,默默忖道:“可憐,這棺材裏不知是誰?沙漠運棺,倒是新鮮!”正想着,又見那車上有白綢輓聯,目光不經心地望了望,正逢袁菊辰等帶馬而去。這輛靈車也跟着拉動而行,車行生風,把白綢輓聯飄了起來,晏星寒目光無意一瞟的剎那,卻看到了輓聯上的字,他一下怔住了。

直到對方跑出了兩三丈以外,他才如同大夢初醒一般的“哦”了一聲,當時策馬上前,大聲吼道:“小朋友,請站住!”菊辰的馬本已馳出,聞言猛地把馬勒住,回身不悦道:“怎麼,還有事麼?”晏星寒哈哈一笑道:“有點小事,老弟,你來!”劍芒大師苦笑了笑道:“算了,晏兄,讓他們去吧!”晏星寒搖了搖頭,含笑道:“大師,你不清楚。”他説着又招了招手,對袁菊辰道:“來,來,請過來,老夫有話要問你!”袁菊辰怒容滿面地帶馬而前。晏星寒冷冷一笑,手指着那輛靈車道:“還有這輛車,也請過來一下。”袁菊辰不劍眉一挑,厲聲道:“老頭,你這是什麼意思?”晏星寒嘻嘻一笑道:“自然有意思!”這時那輛靈車也跟着返了回來。晏星寒策馬而前,走到車旁,細細看了看車上的輓聯,他的臉忽然變成了一片鐵青顏道:“你認識這兩個人麼?”他伸手指着一副輓聯,那聯上清楚地署着譚嘯和依梨華兩個人的名字。

劍芒大師和紅衣上人,本來是不在意的,此刻往那輓聯上一看,不全是一驚,急速地策馬馳了過來。

袁菊辰先是一怔,又冷然道:“這與你們有什麼相干?”紅衣上人哈哈一笑,在馬上一抱雙拳道:“什麼相干?好呀!你別想走了!”劍芒大師也念了聲:“阿彌陀佛!少施主,貧尼本有開你之心,可是眼前你必須對我們有所待了;否則,可怨不得我們無情了。”袁菊辰冷冷一笑道:“你們要如何?”晏星寒怒容滿面道:“你還沒有回答老夫的問話呢!譚嘯是你什麼人?”袁菊辰冷冷地道:“他是我在沙漠裏結的一個義弟,怎麼,這又如何?”晏星寒目光朝紅衣上人和劍芒大師掃了一眼,微微一笑,點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那麼,他現在又在哪裏?”袁菊辰心中動了一下,忽然憶起了譚嘯所説的那一段結仇的經過,不大吃了一驚。目光在五人面上一轉,內心如同是一面鏡子一般地亮了。

於是,他冷冷一笑道:“我不大清楚。”他方説到此,忽聽見一聲馬嘶之聲,一匹灰白大馬由附近飛馳而過。

馬上馱着一個瘦長的人,只是全身都在一襲灰的大斗篷披覆之下,頭垂得很低。有一半臉在衣領之內,看來似防沿途風沙的模樣。

各人不吃了一驚,一齊朝這人望去。

可是,這匹突來的馬,簡直太快了,由眾人身前一掃而過,馬上人似微微扭瞼,往這邊看了一眼,隨即風馳電掣而去,真可稱得上是“來無影,去無蹤”這一人單騎,要是在未遇見袁菊辰之前出現,一定會引起莫老甲等人極大的興趣,只是此刻雙方都在緊張的談中,誰也沒有十分注意他。

轉瞬間,那匹灰白的馬,帶着滾滾的黃沙,已消失在大漠盡頭。

這時,晏星寒又抬起了方才的話頭,冷冷一笑,沉聲道:“小朋友,我勸你還是知趣一點,實話實説,我們和你之間,並沒有什麼樑子。”他頓了一頓,手指輓聯道:“只是…我們和他有樑子,你如知趣,把他和那哈薩克姑娘的住處告訴我們,我們很你,要不然…哼…”他那紫紅的臉膛,湧上了一片殺氣:“小兄弟,你那兩手固是不差,可是在我等手下,你是一定討不了什麼好處的!”袁菊辰雖是滿腔憤怒,可是卻也知道對方之言不虛,當時寒着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又何嘗騙你?他們去何處我如何得知?”晏星寒冷笑道:“不給你些厲害,諒你是不肯吐實話!”他説着話,雙掌一錯飄下地來。

可是,袁菊辰又豈是軟弱怕事之輩!

晏星寒身方站地,再看對方,也已赫然在前,這倒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他微微一怔道:“小朋友,你還是再想想的好。”袁菊辰沉聲道:“沒有什麼好想的,你要是想打,我願意奉陪!”晏星寒臉一沉道:“你這人怎麼不知好歹?”袁菊辰哈哈一笑道:“士為知己者死,譚嘯是我生平唯一知己,就是為他喪生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來吧,你們是一個人上,還是大夥一起來?”晏星寒聽得眉頭直皺,望着一邊的紅衣上人苦笑了笑,他並不真想打架。因為即使是把對方打死,對於自己來説,又有什麼好處呢?

劍芒大師更是抱着和事佬的心情,她不願意多事,當下身形在馬上微微一晃,已飄身下來,長嘆了聲:“阿彌陀佛,少施主,你當真如此執不悟麼?”袁菊辰後退了一步,毫無懼地道:“好!你們兩個一起來吧!”劍芒大師不由灰眉一揚,臉微紅道:“無知少年,貧尼心存慈悲,有意開你,你莫非還不明白麼?”袁菊辰微微哼了一聲道:“既是有意開,何故又攔路不放?豈非空有其言?”劍芒正要出言反駁,忽聽身後的莫老甲啞然一聲長笑道:“哪裏有這麼些廢話和他多説!大師,下手把他擒了再説!”劍芒大師長嘆一聲,方要發作,猛可的又是兩聲馬嘶,眾人不又是一驚,相繼往側面看時,卻見滾滾黃沙之中,又馳來了兩騎快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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