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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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柳瑩抬起雨水縱橫的臉,眸光閃動。芊澤對着她點點頭,咬着進了內殿。殿內檀香四溢,鎏金的琉璃燈,光
黯然。芊澤邁過門檻,便頭也不抬的跪下,磕頭:“奴婢參見皇上。”祁燁本是背身而立,聽罷便緩緩走過來,扶起芊澤。
“怎麼這麼不聽話,不是好好待在婪月宮的嗎?”燭火微跳,祁燁臉上的神亦是莫測。芊澤望着他,説到:“皇上,為何要斬了上官丞相和景王爺?”祁燁不着急回答,勾起
,輕輕拍了拍手,一羣婢女魚貫而入。她們託着衣裳,手巾,繡鞋,一應俱全。祁燁取過手巾,輕輕的
起芊澤濕淋淋的髮絲,他語
從容:“他們有罪,朕自當要給他們定罪。”他若無其事的擦過芊澤的頭髮,便問:“換哪一件,你自己挑。”婢女們圍簇在芊澤跟前,芊澤
覺氣氛異樣,一時只是怔然的望着皇帝。她嚅動着
,説到:“皇上,你可有聽見奴婢的話?”祁燁眯着眼,揮手搖了搖,眾婢女便退了下去。他上前,不顧芊澤的濕漉,擁她入懷:“現在好了,芊澤你不用再怕被人欺負,先前是朕不好,虧待了你。朕現在補償你,你要什麼朕都給,可好?”他托起芊澤,讓她坐在自己左臂之上,像抱一個孩子一般,寵溺的望着她。
芊澤清眸微瞠,與男子古怪的神情對視。她覺面前這個男子,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個她依依不捨的他,已經
失在了一片漆黑當中。她竟覺得,他是如此陌生。
“芊澤,怎麼不説話?”
“皇上,景王爺他犯了什麼錯?”她執意的問,祁燁置若罔聞,説到:“這些事,你不用心,芊澤你得把濕掉的衣服換下來,不然,要着涼的。”他理了理女子頰邊粘濕的鬢髮,芊澤
到他大手冰涼,清眸瞠的愈大。
“皇上,你怎麼了?”她害怕,一顆心已是崩在弦上。
“皇上,你和芊澤説啊,你到底想做什麼,芊澤不想你後悔,不想你難受。你怎會想殺了景王爺,他是你唯一的弟弟了呀。”她不敢相信,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年,竟會遭此噩運。而如今,明月已沒了,皇帝剩下的至親,只有祁澈了,他怎忍心殺了他?
芊澤急切的語,仿若惹惱了祁燁。他抓住芊澤的皓腕,一擠眉眼:“你為何如此關心他,他的生死與你何干?”
“我,我是想幫你啊,皇上,不該是這樣的。祁澈他不會背叛皇上的,不…”芊澤心急如焚的説到,祁燁抓着她的手,愈發用勁,女子吃疼,沒了下半句。祁燁黑眸緊緊鎖着她,低沉啓聲:“如何不會,世上背叛朕的人,可還會少?”
“芊澤。”他不鬆開大手,又説:“你別讓朕生氣。”他忽地放下芊澤,森冷的注視她,芊澤心裏覺缺失了一塊,又説:“皇上,你放手吧。芊澤雖然不知皇上在恨什麼,但芊澤知道,皇上這麼做,自己也難受。我知道,事情不該是這樣的,要知道死去的人,永遠不會再回來,再記恨什麼,也是枉然。”祁燁聽罷,竟是詭譎一笑:“枉然?那你告訴朕,朕該怎麼忘記那些恨?”他繞着芊澤踱步:“你不要擺出一副你什麼都知道的模樣,你知道朕心裏的
受?你
本就不瞭解朕。”祁燁有些
動,狹長的黑眸,神
跳動。
“芊澤,你不是問朕是不是陽魅嗎,朕現在告訴你。”他扯起角,怪異的笑:“朕是。”芊澤黛眉輕蹙,她並不訝異,只是從皇帝的口中説出來,竟讓她
到一絲悽淡的悲涼。她定定的望着他,一時無語。
祁燁卻像觸及了心中的隱疾般,歇斯底里的笑到:“魅生,魅生…”
“魅生是什麼,芊澤你可知道?”他忽地又湊近,俊龐上陰兀之極:“魅生是妖孽!”
“是妖孽!”他反覆一句,繼而笑道:“哈哈,是妖孽!”芊澤的眼也不會眨了,她到眼淚不知不覺的湧上。她想起了明月,明月在牀上悲涼的哭喊:他是妖孽,他該死。
祁燁倏地又按住芊澤雙肩,説到:“朕要做什麼?朕告訴你!”他一凜眉,薄輕啓:“朕先要上官玉嵊和祁澈死,他們的罪,是朕陷害的。朕讓祁澈去查處暗燴教,可暗燴教是誰的,是朕的!哈哈!”他一字一句,都咬的極重,芊澤杵在原地,仍由他説。
“然後朕要滅了邊國,讓成熵軍越過大漠,朕要祁胤民不聊生,戰火連綿,朕要祁胤亡!”要祁胤亡!
芊澤到全身僵硬,她萬萬沒有想到,他想要報復的人,居然是整個國家。他心裏恨的竟是整個國家!
祁燁説不止,又道:“知道我的母親是怎麼死的嗎?是被活活燒了三天三夜死的,每個人都唾棄她,説她是禍國殃民的妖孽。而作為妖孽之子的我,是怎麼活下來的,芊澤你可知?”芊澤怔然的站在原地,她瞳孔一收縮,等待他的下話。
“是朕!”
“是朕,第一個向我母妃扔火把。”他額際已是青筋爆出,眸中陰鷙之極:“是朕第一個喊她,妖孽!”嘭…
芊澤覺得腦見有什麼炸開了,她的眼睜到最大,心如被碎璃割傷一般,鮮血直。
一行淚,不知不覺的淌下。
“朕砸她,砸她。”祁燁意識沉溺在那無邊無際的深淵中,一遍遍的反覆:“朕要生存,朕要活,她就得死!”他霍地大笑,旋即又説:“你説祁澈是我唯一的弟弟,可一個魅生,何有兄弟?朕為了登上皇位,先後害死了三個哥哥。對了,祁澈…”他眉眼一挑,彷彿想到一件極為好笑的事情:“這個傻小子,還很親暱的喊我燁哥哥,他本就不知,他那慈祥温婉的母妃,和他的兩個哥哥,統統都是朕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