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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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番話讓邵元節沉思起來,其實朝中已有人上疏不滿皇上寵信於他,他大概也有所耳聞,比對之下,似乎已有些心動了。
“加官晉爵,那要靠晚輩自己的本事,所以即便晚輩認了您老為義父,晚輩也不敢洛u髡薅p顏相求,甚至那份孝心都得在人前隱瞞起來,在他人面前晚輩不會叫您一聲義父,過年過節晚輩也不會去拜賀。
晚輩唯一能作的,就是一旦蘭丫頭生下了兒子,晚輩會將他秘密送給您老過繼為孫,以繼紹家宗祧。”邵元節目光如刀,盯着我看了半晌,才沉道:“老朽今年已是六十有六了,也不知哪天就歸了西…”
“崖公身體健碩的很,長命百歲也非妄言。何況,如果蘭丫頭真是宜男之相,兩年內,您大概就能抱上孫子了。”
“三年吧,不過別情,你可千萬別誆我這老頭子啊!”聽邵元節應允,我不由大喜過望,有三年時間,我羽翼也該豐滿了。給邵元節滿滿斟上一杯酒,我端起酒杯,肅容道:“崖公,雖然人前孩兒不能叫您一聲義父,不過父子之情,孩兒會牢記在心,這杯酒就祝義父福如東海長水,壽比南山不老松!”雖然是利益的
換,可彼此之間還是覺得親密了許多。老人問起我
妾兒女的情況,我告訴他不算寧馨,身邊已有一
四妾,一對雙生女兒過幾
就要過百歲了。
老人開玩笑,説我膝下雖然單薄,可畢竟不是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後勤加耕耘就是了。只是説到後來,臉上不
浮起一絲憂
。
“義父莫非是憂心皇上無嗣?”我心念電轉,很快就猜到了他的心事,他為皇上乞子已近一載,可後宮卻不見有人懷上龍子,長此以往,皇上對他的寵信勢必要大幅衰減,而朝中攻訐他的言語也正是針對了這一點,才讓他對我的話同身受。
“別情你果然機智過人。”老人讚許道,我心頭忽地一動:“皇上別是和先皇一樣…”
“眼下還不能那麼説。”老人話語略有遲疑,顯然他也拿不準,究竟是不是天不佑我大明,讓接連兩任皇帝都喪失了生育能力。見我有些惑,他遂問道:“別情,聽説你在江南頗有
蕩之名,那你是什麼時候失去元陽的?”
“十七。”老人到底是龍虎雙修的一代宗師,問起這種問題來,絲毫沒有窘迫的意思,我便老老實實地回答。
“你遇到了一個好師傅啊!”老人慨一聲:“十七歲腎水已固,男女
合,只有益處,沒有害處了。
而皇上他遇人不淑,十一歲即失元陽之體,幾年來又旦旦而伐,腎水幾近枯竭,不是皇上受命於天,恐怕早就夭折了,又如何能有子嗣?”
“那義父這一年來是給皇上固本培元了?可依孩兒所見,皇上似乎依舊不行存蓄收斂之道…”想起那去顯靈宮路上少女細細的
息,我不
洛uh擔憂起來,沒有嘉靖的配合,老人所做的一切都要大打折扣了。
“少年戒之在,可惜後宮三千,俱是佳麗,難矣!何況皇上腎水已稀,腎火便旺,腎火一旺,就
不住媚惑,更靜不下心來修煉。
為父都只好把龍虎雙修的道家秘訣融於從素女九法衍化而生的龍虎三十六式中,每半月修煉一式,皇上覺得有趣,方肯修煉,為父這才有機會替他調理身體。不過…”他沉了一會兒,複道:“按眼下的情況估算,十年之後,皇上的內息才會略有小成。”
“十年?!”
“十年。”
“那…皇上知道嗎?”別説十年,再有一兩年不見功效,就算皇帝再信道教,恐怕老人也該滾蛋回家了。
“為父説是需要三五年。”老人微微一笑:“其實若依皇上原來的子,恐怕三五年也等不得…”
“義父,是不是加了料的龍虎三十六式,讓皇上在後妃面前大有面子,故而這三五載您還能應付過去?”我聞絃歌而知雅意,老人不由再度讚許地點點頭。
“若是這樣…”我心中漸漸有了主意,聲音壓得極低,卻是滿懷信心:“孩兒如此這般助義父一臂之力,可保您十年富貴無憂!”***等皇上的龍輦再度路過一品樓,邵元節已經離開多時了,望着如林旌旗漸漸消失在大街的盡頭,我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總算一切平安。雖然京城發生的一切抑制了我狂熱的忠君思想,可還遠不至於讓我喪心病狂地去詛咒那個少年死亡。
剛站起身來準備回刑部,無意中朝窗外瞥了一眼,卻正看到大街上一頂青呢小轎的轎簾掀起了一半,出一張清麗
俗的俏臉,烏雲蓋頭、黛眉
巧,活
一個國
天香的美人兒。
只是那張臉看上去卻有些眼,尋思半天,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絕世容顏本是屬於一個七尺男兒的!唐三藏!我真是哭笑不得,還要極力剋制住跳下樓去痛扁他一頓的衝動。
他唐家易容術天下無雙,幹嘛要偏偏裝扮成個女人!可大街上遍佈順天府和刑部的眼線,我冒冒失失地衝過去,很容易就暴他的真實身份,反正他易容進京,必是聽説了我的京都
武令,自然也就知道了我就任的新職位,那就等着他找我吧!
不過,他和唐五經先後抵京,並沒有留在蜀中,大概唐門的內亂暫時是用一種彼此心照不宣的和平方式解決了。然而唐三藏恐怕沒想到,唐五經才死沒兩天,他此時進京,倒是極容易被唐天威誤會的。
“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哩!”我嘴角含着微笑,緩步走下樓去。一勞永逸地解決唐天威一系人馬正是我所需要的理想結局,一個元氣大傷的唐門想要在中原做出一番事業,只有依靠我這個女婿了。…女婿。我不想起了古靈
怪的解雨,女裝的唐三藏和她竟有七分相像,甚至那秋水
瞳的眼波都好似一模一樣。
甩了甩頭,把這荒唐的覺趕出腦海,信步向西進了粉子衚衕。路過蘭家的時候卻聽不見了蘭月兒那清脆甜亮的吆喝聲,依窗招攬客人的是一個陌生的大眼妹子。
“義父他還真是個急子哪!”我心中好笑,可轉念想起老爹每每在我眼前嘮叨,説他那些老哥們兒早都兒孫繞膝了,我也就明白了老人的心境。
過了蘭家沒多遠,就是通達車行了。車行門臉並不算太大,青瓦石牆也不算張揚,只有匾額上的四個大字似乎是出於名家之手,一團和氣,圓潤大方。
進進出出的腳伕昭顯著生意的紅火。進院子一看,東西兩廂的各六間屋子,上面寫着“子醜寅卯”十二地支的字樣。與普通的四合院不同,正屋兩旁沒有耳房,卻是兩條寬敞的通道通向後院,同樣有貨物進出,不過,腳伕卻是清一車行夥計打扮了。
每間屋子門前都站着三人,兩人清點貨物入庫,一人驗票。進入車行的貨物都暫時寄放在了東廂房,隨後由車行夥計搬到後院,統一運出京城。
而進城的貨物則運到西廂分門別類地儲放起來,不時有各人等從那裏提出貨物來。人雖雜亂,可細看卻是井井有條,甚至那些在蘭家看起來相當無賴的夥計,面對客人的時候都是笑容可掬。
“洪七發倒不白給啊!”我心中暗歎了一聲,通達名聲尚好,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就算把它打倒了,可客户因此產生了逆反心理,也不見得有利於新車行的發展。
“客官可是有貨物需要敝號託運?”大概是看我張望了許久,一夥計過來殷勤問道,他那天也在蘭家,卻絲毫沒認出我來,只因我現在的容貌與我自身的本來面目已有一段距離,而和朝另一個方向變化的李佟,相差就更遠了。
“在下有一些京城土產需要運到江南,聽説貴號是京咱u釵w的大車行,故而來探問一下,貨物運到蘇杭一帶,價錢如何計算。”
“客官有所不知,敝號只負責將貨物運進運出京城,在這期間,敝號將保證您貨物的安全和商税的公平。
出城之後,您可以再委託他人運到目的地,若是您走陸路的話,敝號可以為您聯繫騰達、四海等擁有全國貨運能力的車行。
若是您走水陸,敝號則向您推薦大和、水伯等老字號的船家,這些車行船家都有專人與敝號聯絡,保證您價錢公道。”那夥計笑道,他這套説辭相當利,也聽不出絲毫漏
,顯然是車行統一了口徑。
“一馬車貨物,敝號收銀三兩,商税自理。如有損失,敝號最高賠付十兩。當然,您如果事先聲明貨物的價值,並願意納總價三釐的貨物保證金,如果貨物受損,敝號將全額賠付。”哦?保價運輸,這倒是個蠻新鮮的事物。而廖喜手握西咱uw保重權,讓別的車行出幾次貨物事故顯然是件很輕鬆的事情,如此一來,勢必把相當一部分商賈
到不得不採用通達保價方式的地步。
我心中飛快地計算了一下,如果一年有十萬兩銀子的貨物參加保價運輸的話,通達就可以輕鬆拿到三千兩銀子,而洛u匱w加的成本,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想出這樣點子的經營者,真算得上是位高人了。我把剛在粉子衚衕採購的土產清單遞給了夥計,夥計飛快地看了一遍,道:“您這些貨物,大約佔馬車空間的六成,按敝號規矩收銀二兩,但因為要和別人貨物搭配,故而明才能送出城去,若是您心急,可以包下整個馬車,不過要多加一兩銀子。”他撥了幾下算盤,複道:“這些貨物,總價約合三百兩,雖然價值不菲,卻不太容易損壞,依小的看,您保價五十兩,就足以應付可能出現的損失了。”夥計面面俱到,又頗為客人着想,尋常商賈很難拒絕,就連我也不由掏出了五兩銀子,包下一輛馬車,又付了保價的費用,餘下的我則説是給夥計的好處,心中卻暗道,如果他拒絕,那我可真要重新考慮對付通達的方案了。
好在夥計偷偷把賞銀揣進了兜裏,態度也越發恭敬熱情,我心裏暗鬆了一口氣。很快辦理好所有的手續,我拿了回執跟隨馬車向西門駛去。
“哦,是保了價的?”税課司的官員見是通達的馬車,瞥了一眼貨單,只簡單查驗了一下,讓我納了十兩税銀,便放行出門。
而旁邊其他車行的貨物,則多有刁難,把貨物翻個底朝天還屬尋常,更有甚者,貨物的價值被憑空抬高了數倍,商賈自然要多不少税銀,實在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