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看誰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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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人也進來的差不多了,各桌都幾乎坐滿了,廣順侯夫人便張羅着上菜,清一兒穿着蝶袖長衣的小丫頭端上了各點心果品,因為都是未出閣女子,所以並沒預備烈酒,只備了南燕女子喜歡喝的桃花酒桂花酒等各淡酒。

説是宴會,其實玩兒才是正事,點心果品不過是助興的,上元花魁照例是等熱鬧完了才評的,宴上圖的就是個高興,也沒人尊什麼古禮了,沐千雪端着杯子看了會兒,笑道:“我看她們別桌都玩什麼酒令呢,咱們不如也來行個酒令吧”眾人紛紛點頭,衞如霜道:“咱們覆吧”沐千雪大搖其頭:“怎麼想起這個令祖宗來了覆多麻煩我看咱們正好七個人,飛觴不好”

“什麼叫飛觴”衞如霜茫然不解。

沐千雪給她解釋:“就是咱們預先選定一個字,再説一句帶這個字的詩,照着座次數下去,選的那個字在詩裏是第幾,往下數幾個人喝酒,好比説咱們選這個字,我説忽如一夜風來,字是第五個,數下去就該衞大小姐喝酒,然後衞大小姐再説,怎麼樣”

“倒是有趣,就這個吧。”衞如霜笑着點點頭。

沐千藍看了眼葉棠花的座次,在心裏默默記下,又笑道:“咱們飛哪一個字”

“咱們今兒的宴會是為了昨兒上元節辦的,上元佳節月圓之夜,不如就飛一個月字”沐千雪笑道。

“就月字吧,雪姑娘先來”衞似雨頷首道。

沐千雪點了點頭,飲了頭杯,道:“今人不見古時月。”數下去正好是沐千藍,沐千藍便飲了一杯,笑道:“卷帷望月空長嘆。”沐千藍有意找月字在第四個的,誠心想把葉棠花灌倒,葉棠花並沒注意,喝了酒笑道:“今夜月明人盡望。”

“媺瀅才高八斗,怎麼説起這三歲小兒都會的詩句來”自葉棠花下首數三個人恰巧又是沐千藍,沐千藍無奈,喝了一杯,心裏有些不平,便出言譏諷道。

説罷,沐千藍心有不甘,想了想又道:“海上明月共生。”數下去還是葉棠花,葉棠花睨了她一眼,飲了一杯,似笑非笑:“月有常。”沐千藍掩噗嗤一笑:“講好了説的是詩句,怎麼媺瀅説起成語來灌糊塗了不成若媺瀅想不出,我幫你説也使得的。”

“帶月的詩句何其多,怎麼你不覺得是你自己孤陋寡聞,倒覺着是媺瀅説錯了呢”衞似雨聽着沐千藍話頭兒愈發不對,登時刺了回去。

“哦既然衞大小姐覺着是我孤陋寡聞,那衞大小姐來説,這月有常究竟是出自哪家名篇呢”沐千藍挑眉一笑,眉眼間盡是得“我想媺瀅這般高貴身份,總不至於拿那村人語當做詩句來説吧可歷家名篇裏也不曾見過這句啊。”葉棠花聽了這話,不由得嗤笑了一聲:“我説簡單的,藍姐姐嫌我説的簡單,我説難的,藍姐姐又説我説的不是詩了,怎麼天下的理都讓藍姐姐一個人説去了我怎麼知道藍姐姐覺得什麼簡單什麼難呢話説回來,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藍姐姐十幾天前不知道這句詩出自哪裏,我還可以理解,沒想到過了這許些時,藍姐姐竟還是不知這可有些説不過去了吧”沐千藍冷笑道:“不知便又如何知道縣主你博覽羣書才華橫溢,可難不成你信口胡謅來的東西,我也要知道嗎”驀地,自不遠處傳來一陣清音:“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時從經,萬姓允誠。遷於賢聖,莫不鹹聽。這是出自尚書大傳的卿雲歌,你自己孤陋寡聞,倒冤枉人家胡謅,我也真是見識了。”沐千藍聽罷,由不得臉上一紅,蹙了眉頭望過去:“誰在那裏”桌上眾人紛紛轉頭看過去,只見祁琉身着一件彩暗花雲錦宮裝,身後的宮女兒手上搭着妝緞狐肷褶子大氅,正慢慢地走過來。

眾人連忙見禮,祁琉笑着免了,似笑非笑地睨了沐千藍一眼,又轉頭看向葉棠花:“我瞧你們這兒都坐的差不多了,我來的略晚些,沒地方坐了,在你們這兒加個座兒可好”

“只怕是委屈了公主呢。”衞似雨笑道。

“不妨,我好些子沒見着清商縣主了,心裏頭怪想念的,想挨着她坐呢。”祁琉説罷,笑着走到葉棠花身側來,沐千染連忙挪了挪椅子,給祁琉騰出地兒來,下人們又擺上一把椅子來,祁琉挨着葉棠花坐了。

葉棠花跟祁琉其實並不很,也就是在除舊宴上見過一回,祁琉扮成小太監,正撞見傅靈陽陷害葉棠花,兩個人還算是比較投緣,但葉棠花不大明白祁琉為何一進來就要找她,祁琉貴為公主,總該有幾個相近的玩伴吧怎麼先來找她呢葉棠花心裏滿腹疑惑,卻不知祁琉早就耐不住了,昨兒翻覆一宿也沒想出來葉棠花到底跟誰過節去了,好容易糊糊睡着了,結果又睡過了時辰,險些誤了宴會,忙領着人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一進門自然是直奔葉棠花來了。

祁琉甫一坐下,就迫不及待拉着葉棠花咬耳朵:“清商,你昨兒是跟誰在一塊兒呢”葉棠花愣了一下,笑笑:“跟約我的人出去了。”

“那個人是誰啊”祁琉臉上又帶出幾分急切來,問道。

“公主怎麼想起來問這個”葉棠花皺起眉頭來,心裏頭有點兒不祥的預,祁琉這麼問,難道是皇后的意思嗎皇后見皇上一整天不在宮裏,所以疑心了“我好奇嘛你放着那麼多人的不回,到底回了誰”祁琉朝她眨了眨眼睛。

“公主殿下知道誰送我信箋了”葉棠花反倒是詫異的很,祁毓也就罷了,祁之鳳九歌送她信箋,祁琉怎麼知道的“我碰見他們了嘛燈會的時候那四個人都上了街,想看看你到底回了誰的,結果沒找着你,他們四個倒正巧撞上了,後來一聊,發現他們都邀的你,你到底回了誰的嘛”祁琉笑彎了眼。

葉棠花臉都快綠了,她一共就收到六封信箋,祁敬之和她一直在一塊兒,宋之博沒收到她的首飾,應該會在家陪沐千紅,那麼祁琉口中的四個人鳳九歌、祁之、祁毓、沐明誠這四個人居然撞上了還找了她一晚上葉棠花咬了咬下,心裏頭有些哭笑不得,這也不能怪她啊,她倒是有心回那個人,可是祁敬之的信箋來了,她能不去嗎祁琉見葉棠花愣神,不滿地搖了搖她的胳膊:“清商説話啊,你到底陪誰去了”就在這時候,廣順侯夫人笑着走了進來,命人拿一面小銅鑼擊了三下,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也該到咱們上元花魁出世的時候了,各位小姐,把收到的信箋拿出來吧,先是各桌之間較量,勝者再到別桌去比,三寸夢甜香為限,以多者貴者為勝。”沐千藍早就等着這個時候了,上元花魁是不是她不要緊,但她一定要壓過葉棠花才行因此廣順侯夫人話音剛落,沐千藍立即將自己的信箋拿出來擺在桌子上,指着一張魏國公長子的信箋笑道:“我這十一張裏頭,便以魏國公家寧公子為尊了,不知媺瀅你收了誰的,可贏得過麼”衞如霜耐不過,便冷笑了一聲:“我説沐二小姐怎麼今天這般得意,原來是收了寧昕公子的邀約既然如此,我來跟你比就是了。”説着便將自己袖子裏收了許久的裴珥的信箋擲了出去:“我收的六張裏頭,就以定國公的為尊了,沐二小姐以為如何”沐千藍一怔,繼而冷笑道:“原來衞二小姐竟入了國舅爺的眼呢,我自然是比不得的,就是論輩分我也比不得,不過現下里是我們自家人比,總得我們自家人較量完了才好跟外人比吧”説罷,沐千藍睨了一眼沐千萍,沐千萍臉上一白,拿了一張信箋出來勉強笑道:“我、我收的四張裏頭,只以驃騎將軍家的陸公子為尊了,跟二姐姐不能比的。”沐千藍又看向沐千雪,沐千雪卻不買她的帳,翻了一張出來笑道:“這可差了輩分兒了,我收了裴大將軍長子的信箋,不知道怎麼比”

“裴將軍雖然位高權重,也不好比公侯人家吧公主殿下以為呢”沐千藍輕笑一聲看向祁琉。

祁琉一怔,繼而不悦道:“大舅舅原是為了保家衞國,才棄了爵位報考科舉,領兵駐守邊疆的,沒想到大舅舅為國為民的一片心,倒連個公侯人家都比不上了沐二小姐這話不誅心嗎”

“這我不管,裴大將軍固然可敬,可大將軍長子就是比不得國公爺長子,我贏了的”沐千藍咬了咬下,又看向沐千染。

沐千染看了她半天,一聲冷笑:“我收的是韓相家韓公子的信箋,千藍以為呢”

“一樣,官宦人家如何能與公侯人家相比該算我贏”祁琉跟見了鬼一樣的看向沐千藍:“韓相乃是當朝肱骨,也算得位極人臣了,韓公子自己也有功名在身,那寧公子固然出身高,可他並無功名啊你、你這不是胡攪蠻纏麼”

“我何曾胡攪蠻纏國公爺家的長子將來就是國公爺,難道不比官宦家子弟強麼合該我贏才是”沐千藍勾了勾,又看向葉棠花:“媺瀅還是快點拿出來吧,別耽誤工夫了,一會兒香可就燃盡了你再慢慢,衞二小姐都等急了呢”葉棠花冷笑一聲,將自己的六張信箋盡數攤在桌子上,翻開一張宋之博的,道:“這張箋糊塗的很,我不算它。”又翻開一張沐明誠的:“公侯人家裏頭,公本就比侯尊貴,明誠哥哥又不是長子,照你的想法,明誠哥哥更比不得未來的國公爺了,既然這張箋門第太低,我也不算它,剩下的你自擇,但凡有一張你覺得比不過你的國公爺,算我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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