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全本)【作者:天外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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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外飛星

排版:皮皮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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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2024-08-18 11:20:56

【復活】1

當我接到子的電話時,我正在路邊的網吧上網。

論壇上查看一下我發的帖子後面有沒有人跟貼,比昨天多了一些。本來在家裏也能上,但是有些東西還是別讓老婆發現的好,自從我好不容易收集的立花裏子專輯被她從硬盤裏找到並毫不留情的以變態下為藉口刪掉之後(空出來的空間給她換成了美劇),有些事情比如上之類我就儘量不在家裏的電腦上做。

男人永遠別低估女人,尤其是有一個細的女人盯着你的時候更是需要比較小心的。

查下郵件,多數是垃圾。看論壇上貓臉兒的連載還是沒有更新,後面跟貼回覆的已經有催稿的了。聊天羣裏那些狐朋狗友們差不多都在,見我來了紛紛和我打招呼,我問貓臉兒那人是不是還沒上線。有人回答説最近都沒見過他,好久不來報到實在是太無組織無紀律,乾脆踢出去算了。

羣主説最近網上都沒見過他,消失了快兩個月了,説不定出差到哪個不通網絡的山溝裏去了,等他更新他的魔系列等到心焦。接着又有人説是不是寫不下去決定太監了,所以覺得沒臉見人乾脆不出現了。還有人説是不是被拍住傳播黃小説進去了。

這個羣裏的基本上都是論壇上的原創作者,貼圖、自拍、小説什麼都有。我在這裏混了兩年多了,平時喜貼貼圖片發些自拍的視頻啥的。後來接觸到了貓臉兒,他是碼字的,但是喜我的作品,説看了我的作品讓他產生靈,後來發展到要做我的知己,我有時候也讓他分享一些我完全原創的沒在網上貼過的作品。

像我這樣的人,搞這些東西,説白了就是心中潛藏着某些望,渴望向別人展示。但是平時肯定不敢明目張膽,網絡就給我們提供了這樣一個平台。反正都是通過網絡接觸,現實中我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我們互相之間是一種陌生的知己的關係,沒有那麼多顧慮。

但是能把自己的秘密展示給別人看,而不是自己偷偷摸摸的悶在心裏,我就覺得比較足了,人一生下來就是赤的,所以都是天生有這種暴望的。

而貓臉兒,説白了接觸久了我覺得他有點走火入魔了。

我原本是要給他發幾張圖片的,這是我最新的原創。但是這傢伙這麼長時間不出現讓我猶豫了,我倒不怕他會把我傳給他的東西再傳給別人或者網上,他應該不會這樣。就算是真這樣了也沒人知道我是誰,警察就算看見了,傳播情的罪名也落不到我頭上,他們本找不着我,也沒有證據,因為我一般都是在網吧搞這些事,而且還是那種無照的黑網吧或者小網吧,就比如我現在待的這地方。

我這不叫膽兒小,我這叫謹慎。畢竟咱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

老婆在電話裏催我,問我到哪兒了,我説在路邊買煙。趕緊下了機,到櫃枱那裏結賬。櫃枱上有台電視,上面正播天氣預報。

外邊的天比較暗,雲層很厚,映的郊外綠樹野花的光彩都濃暗了一些。

的風中似乎能聞見水味兒,我覺得會有雨。但是電視裏的天氣預報卻説今天只是多雲轉,沒説會下雨。老闆着煙目不轉睛的看着電視,倆男的拿着包煙站在櫃枱前,也在看電視。

「這破預報估計能懵對百分之五十就謝天謝地了,我估計這天兒是要下。」

老闆看完天氣預報,嘟囔着發表自己的看法。

「我看也夠嗆。」旁邊的男人接過話茬,老闆找了錢,和他們搭了兩句,得知他們是去南湖庫區釣魚的。就説這樣的天氣還是別去,説不定一會就下了。其中一個似乎有些動搖,但是另一個還沒想好走不走,隔一會兒就看看外面的天,似乎拿不定主意。

如果下雨的話,我估計他們會打退堂鼓,這世界上大多數人不喜下雨。

但是我和大多數人不同,我喜下雨天,空氣清新,雨水滋潤着大地,整個世界彷彿也與平時不同,對我而言更有種難得的重獲新生的覺。平時被工作、朋友、家庭等等世俗雜事包圍着,覺就像被安裝好了程序任人驅使的機器人,真正的自我好像都沒了,剩下的只是一個機械的工作生活着的軀殼。只有下雨的時候,看着那漫天的雨線將天地淨化成一片純淨的水世界時,我才能到放鬆,才能到我還是我。

這時電視裏又開始播社會熱點新聞,我又看見了陳峯。

當然這是半年以前的新聞畫面了,天下着雨,陳峯穿着便衣打着傘,面容嚴肅,神態疲憊略有憔悴,後面是一大堆穿着淋淋雨衣的警察,哄哄的。

地點就在郊區西山某個泥水橫的半山坡上,附近雜草叢生怪石嶙峋,內中有個黑口,口周圍拉着明亮的黃警戒線。一枝帶着某電視台台標的話筒正在他嘴下面,看那樣子正在採訪他。他顯得有些不耐煩,不時回頭看看遠處人羣扎堆的方向。

這話説得什麼我幾乎可以倒背如了:郊區山發現八具屍體,死狀悽慘,疑似謀殺。此事曾經轟動一時,當時電視在報導,還有報紙,網上也有很多,但是過了半年人們很快就忘了,現在的社會把人培養的忘很大。要不是最近又出事,估計也不會重炒剩飯。

「這警察都是幹什麼吃的。得現在人沒事都不怎麼出門了!」老闆看着電視上我的大舅哥大人,憤憤不平的做了個不雅的手勢。

的確他有理由不,他這位於南湖郊區路上的網吧還兼具小賣部的功能,現在網吧競爭烈,他這店小機子不多,上網掙不了多少錢,小賣部承擔了小半部分生意,而這些生意來自市區那些出來釣魚踏青度假的閒人們,鑑於最近的情況,一般有可能來他店裏的人現在大都更願意呆在家裏。而那些不在乎街頭治安的人卻不是他這裏的消費羣。警察到現在破不了案,來郊區的人減少了很多,令老闆的生意大受影響。

有小報上斷言這是個連環殺手,這種傳言在社會上很有市場,人們都在傳説本市出了個變態殺人狂,更有人説不好不是一個人,可能和針刺集團一樣是團伙作案,更有説是教組織,甚至説是恐怖分子。

但是具體情況警察部門一直以破案需要為由遮遮掩掩,沒有提供任何實質的情況,而上級也下令媒體封鎖消息以免引起社會恐慌,但是還越是這樣,社會上的謠言傳的越快。

其實在現在這個蛋社會里,死個把人實在不算什麼稀奇事。經濟越發達的地區治安往往越差,這都快成自然規律了。而本市的治安之我估計不好每天都有死人的,只是一般老百姓不知道而已。

我們小區門口平均五分鐘過一次警車,24小時晝夜不斷,大白天的飛車搶包、當街搶劫、地痞氓打架鬥毆簡直都是家常便飯一樣常見。打開電視,那裏面社會熱點新聞成天都是殺人搶劫。我們小區物業上的一個保安原本在南昌路某公司幹,聽他説他們公司一個月之內叫人劫了兩回,第一次老闆的弟弟剛從銀行取了幾十萬出來,還沒走到車跟前就被人衝上來大白天的當街刀砍死,錢給搶了。第二次更厲害,直接就是晚上端着真實彈進去的,一傢伙抄走了一百多萬,臨走還給他們保安扔了五萬,嚇得他再也不敢在那兒幹了。

但是這些事情吧好歹還事出有因,基本上都是錢在作怪,現在這年頭人為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沒錢也就沒這些事了。所謂的連環殺手基本還處在電影情節中,誰也沒見過。

而此刻平時在影視劇裏面才能見識到的情節,現在正式的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了。

雖然未經官方證實,但是足以讓人不寒而慄。現實中的警察卻沒有電影裏那麼聰明勇敢,遲遲拿不出頭緒。我的大舅哥負責這個案子,但是半年了就是一直沒有好消息。

其實這半年來我從琳那裏也多少知道一些他的處境,不過這種事外行人是幫不了他什麼的。琳在家沒事就收集那些相關報道和剪報,網絡上媒體上,説什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要研究案情,分析兇手的格,就像美劇嗜血判官那樣説不定能發現什麼。我真不知道她是想幫她哥哥,還是純粹閒着沒事幹。

拍電視是拍電視,現實中警察怎麼破案豈是電視裏那麼簡單,而且山裏找到的那幾具屍體死亡時間互相間隔兩年之久。我看過她收集的那些東西,大多數也沒什麼價值,很多都是網上和小報上的八卦。她要是能從這裏面分析出來什麼那才是見了鬼了。不過人家也是為了幫自家親哥,她想怎麼樣我也隨她去。

而上個月又發現了最新的一個受害人被棄屍在某處廢棄工地,更是讓輿論大譁,這也就是半年前的新聞片段又給翻老賬在電視上播的原因。警察這次動作較快,媒體沒找到機會拍攝最新的鏡頭,只能用這種方式發自己的不

媒體網絡上的煽風點火,上級領導的力,我的大舅哥陳峯很有點焦頭爛額的意思。今天他也會來,工作之餘還有這個閒工夫,或許是力太大找個機會減減吧。從半年前發現山裏一堆屍體,他接手這個案子成立專案組之後到現在,他幾乎是快吃住在了單位裏,連他媳婦都沒見過他幾次,和我們這些親戚朋友更是完全斷了聯繫,一門心思撲到了案子上。

儘管他很努力,但是上面領導看重的只是結果,破案就是一切,否則再辛苦也沒人可憐你。現在舊的受害人還沒找全,新的又出現,兇手明擺着知道警察在調查,仍在頂風作案,實在是讓陳峯的處境雪上加霜。

而兇手至今仍然逍遙法外,我雖然沒見到陳峯,但是我能想象得出他那抓狂的樣子。如果他當初知道自己有朝一會面對如此棘手的案件,大概會重新考慮是否還要選擇警察這個職業吧。

或許是這條新聞讓那二位釣客最終做出了打道回府的決定,兩人結了帳匆匆出去開着車調頭向市區的方向開去了。而此刻外面終於下起了雨,淅瀝瀝的雨聲讓我放鬆下來。我拿起雜誌給了錢,開着車繼續向南湖走。今天不止是陳鋒會來,妹妹也會來,兩年前老爸的葬禮之後,小妹趙琴接手承包了老爹留下的羽球館,曉琳中間還過去幫過一段兒忙。

下午。

雨後的空氣真是格外清新,天雖然還是着,但是覺清。一堆人在草地上燒烤,烤的香味飄溢着,嘰嘰喳喳的説笑。而我就坐在陳峯對面,子陳琳坐我旁邊。我的手從後面輕輕地扶着她的肢,隔着衣服撫摸着。

隔了一個多月不見,我此時坐在她的身旁,就好想把她摟在懷裏,同時望有點不由自主的往起升。

陳琳屬於那種特有知氣質的女人,身材也,很端莊大方。有種書香門第大家閨秀特有的那種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優雅儀態,至少在人前是這樣的。這點跟她哥陳峯有些類似,大概與他們家的家庭背景有關。他們家老爺子雖然已經不在人世,但是以前也是做過正局級幹部、中學校長的。説來在本市來説應該屬於「名門」一類。

我打心眼裏認為,子這樣的女人沒讓那些庸俗的男人們給搶了去真是老天睜眼。也就是讓我給騙到手了,否則真是一朵鮮花牛糞上了。我真的覺得也就是我命中註定是她的另一半,我們倆是命中註定的,現在看來老天都覺得我是對的。

我的手在她的身後遊走着,子開始還裝着不在意,後來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身子動了動,見擺不掉我,就偷偷伸手在我的手上掐了一下,並斜眼嗔了我一眼。

我把手收回來,反正等會兒大把的時間。於是一邊吃一邊給對面的大舅哥倒啤酒,説道:「今天來的時候我在電視上又看見你了。」

「嗯,我的樣子是不是很爛。」陳峯的表情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一點笑模樣都沒有,低沉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也就一般爛吧,今天怎麼想起來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我很想開個玩笑,但是看他似乎沒啥好心情,話到嘴邊也就嚥了回去。

「你以為我什麼?」陳峯掃了我一眼,旁邊的子臉似乎也變了變,桌子下面悄悄用手狠狠推了我幾下。

「我以為你那案子有進展了呢……」我臨時改了口,我原本是想説以為你不想幹了,但是玩笑話此時似乎不合時宜。陳峯的嘴角出一絲不知是苦笑還是什麼,那樣子就跟喝了兩斤苦水一樣,眼神愣愣的盯着眼前的杯子,自言自語道:「破案……哼哼……我現在就想讓這案子把我給破了算了……」

「哥……」子按住陳峯的手,輕輕地。看着哥哥此時有了難處自己卻幫不上忙,琳的表情就像個犯錯的小女孩,她心地就是這麼善良。上個月她去外地出差,走得比較急,連跟我道別都沒來得及,這一回來就直接把陳峯找了出來,可見心裏一直惦念着。她就是這樣,別人的痛苦難處好像自己不做些什麼就愧疚一樣。

「對了,這案子你要是給破了,到時候往上面提拔肯定有你的份兒吧。」我開始轉換輕鬆的話題。

「那當然,只要參與的都有份兒。不過話説回來,這事要是容易搞定那也輪不到我來了。」陳峯的心情似乎是好轉了一點。

「世上無難事,你們警察不是總説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

「那是糊老百姓的,案子破不破,就看上面下的勁兒大不大,給撥的經費多不多。你以為那警察都是包治百病的神人?我們單位那檔案室裏面,看看吧,破不了的案子多了去了,成百上千都在那兒擱着呢。有的都二三十年了,比這嚇人的案子都有的是,該破不了還是破不了。每年我們都要組織集中清理陳年舊案,結果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不會吧?那你們能破的佔多少,一半?」

「不是這麼簡單的劃分比例的,案子發生了,越早越好破,越晚越困難。97年我剛當警察的時候,那時候就有一滅門案,我記得特別清楚,那是我第一次跟着出現場。一家三口在家裏叫人給殺了,男的是個做生意的老闆,屍體被人反綁在椅子上,往下抬的時候後背的皮都粘在椅子背上了,一抬一下揭下來一層屍皮,椅子背上的花紋都印在裏面了。女的在卧室裏,臉上蓋着巾,屍體膨的好像巨人,孩子在廁所裏,直接整個人縮的跟猴子一樣小。地的屍水,三具屍體全都高度腐爛。就這同樓道的人過了快半個月才有人發覺味不對報了案,現在那個案子還是沒破,檔案還在我們那兒呢。」

「不會吧,滅門案,我怎麼沒聽説過。」

「那時候網絡不發達,跟現在不一樣了。以前事政府只要想瞞就能瞞住,現在不好瞞。以前這種事就警察知道,你們普通老百姓哪會知道這個?」

「那怎麼沒破?」

「就是沒破,報案太晚了。而且那時候的刑偵手段比現在技術落後,過了這麼些年,等條件有了,很多線索證據又都斷了,就這麼拖到現在。現在我手頭上的這個更他媽變態,以前找出來的有八個,算上最近的這個是九個,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法醫鑑定的最早的是兩年前的,我只能把最近兩年的失蹤人口資料調出來挨着對比。」

陳峯點了煙,又扔給我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愣愣的盯着天空。

「對了,剛才這些可別説出去,這可都是內部案情,今天也就是跟你説了。

聽見沒有,要不是今天……我這也是頭一次,別傳啊。「我點上煙,哈了一口。

「我知道,你們有紀律嘛。我這也可是頭一次聽你説你們單位的事兒。怎麼啦,你這個模範警察今天也……」

「唉……他媽了個,凡事都有頭一次嘛……」陳峯長嘆了一聲,吐出一口煙霧。我以前還真沒見過他這種長吁短嘆的樣子,看他眉頭緊鎖,便知道心裏面還是想着別的事,目前這個案子給他的力太大了。

「時間這麼長了?那還有戲嗎?」我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哼,有的都被啃得沒人型了,在裏放兩年,能剩個囫圇的就不錯了,還能找出來個狗線索。這個兇手很小心,如果真是一個人做的話,他應該是個高智商。完全沒留下別的線索。總之線索很少,我們現在都開始發動羣眾大規模排查了。」

「唉,這好啊,發動羣眾這可是共產的看家本事啊。」

「你知道個,凡是當刑警的都知道。一個案子只要是到了發動羣眾大規模排查的階段,基本上就是宣佈這個案子破不了了,現在我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

碰運氣了。「」對了,你妹妹人家也是為了建設社會主義積極貢獻力量呢,人家自己在家裏了好些資料什麼的自己在那兒研究,這絕對是人民羣眾裏面的優秀代表吧。

你説發動羣眾要都發動她這樣的,你這案子不好還真有戲。「子聽了偷眼看了她哥一眼,卻見陳峯的臉直接又沉了下來,狠狠瞪了她一眼,嚇得子低頭不敢言語了。

「你……啊,沒事就去幹點正事兒,不該你摻和的事別整天瞎摻和。你……」

陳峯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嚴厲,臉繃得就像一塊鐵,瞪着他妹妹的眼神都看着讓人不敢吭聲,好像隨時會給她來一巴掌。而子不敢跟他哥哥頂嘴,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兒,其他人都聽到了我們的對話,餐桌上的氣氛一時有些僵了。

恰好小琴此時乖巧的進了話,和陳琳説起了別的事,把話題給扯開了,氣氛才逐漸鬆弛。這頓飯吃的覺有些不盡覺陳峯還是心中有事着,得在場的大家説話都得小心翼翼的。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走了,但是就我和子琳沒走。她昨天才出差回來,我特意選擇這個漫的地方,就是要一我的相思之苦。我雖然在情網站上混,但是這不表明在現實生活中我也是個管不住我下身的人。實際上,自從和子結婚之後,我就沒動過別的女人的念頭,她出差走了一個月,我連自助餐都沒吃過。

夜風吹着,涼宜人,草坪上,我赤的身軀着她動人的體,儘量受着給我們帶來的快,低沉的息呻漾在空中。

子開始興致似乎不高,有點緊張,可能是害怕有人看見,但是摸到我下面硬成那樣,再加上我對於她身體點的悉,終於也來了情緒。修長結實的一雙白腿絞着我的大腿,腳後跟彆着我的腿彎不停的蹭。肌膚與肌膚之間的摩擦讓我到我和她緊貼着的體像着了火一樣迅速升温,我也摟住她的後背,拼命地含咬着她的嘴,拼命用身體膛儘可能的貼緊她,將她的兩團房擠扁,磨蹭着她逐漸發硬的頭。

「哦……唔……老公……別人會看見……」

子説話斷斷續續的,被我的嘴巴干擾。我此刻哪管什麼別人看見不看見,説實話,別人看見了我還覺得的呢。我將她牢牢在身下,膝蓋別進她的腿間,她的雙腿分開了,一隻温暖的小手捉住了我硬的生殖器,用力的着。

「現在你不怕被人看見了……」我在她的耳朵邊低聲笑道,此時子的眼神裏是情,被我這一説,甚至閃過了一絲的風情。接着就把頭埋進了我的膛。

「討厭……討厭……」

能看到子這樣端莊的美女有如此風情的一面,大概是個男人都會動心。

説真的,子發情的時候的眉眼似乎真的和立花女王有那麼幾分神似,要不當初她也不會把我的立花收藏全都給刪了,大概是自己看着也覺得不好意思吧。

我看着子在我身下扭動着體,這樣美麗的女人,願意為了我這樣,我該有多幸運。當初多少男人追她,最後被我給騙到了手。她是屬於我的,我真想向全世界宣佈這個女人是屬於我的。

子光滑結實的雙腿上了我的,赤的肌膚廝摩着。我輕車路的捏着她的房下的帶,同時舌頭挑逗着她的頭。曉琳的口劇烈起伏,喉嚨裏發出沉重的呻聲,那聲音中透着飢渴的情。我的部緊進她的兩腿之間,能到那裏已經熱了。於是我動了動股,將硬頂在她的小腹上,她也練的扭動着肢,調整着角度。

到我的頭頂來頂去最後埋進了一團黏糊糊的熱之中,那團熱就像小嘴一樣主動含住我的頭往裏面,再看她的眼神裏透着濛濛的一層水汽,身上的體温似乎也增高了,臉好像發燒一樣通紅,我低頭含住她的嘴股向前一的肌夾的好緊,直含到我得部。

子的鼓鼓的擠着我的膛,雙手摟着我的脖子,雙腳緊緊勾着我的股和腿,扭動着下身,漸漸被我的動作挑逗出了亢奮的情,喉嚨裏溢出放的呻聲。

而我進入了子的身體之後,強烈的快幾乎讓我停不下來了。我緊着她的身軀,一下又一下撞擊着她成體,儘可能的把她的腔道全都的,每一次拼命往裏面頂,幾乎想頂到子裏面。子的手腳全都緊着我,大口大口的氣,快樂的呻令人血脈張。我動的更猛了,囊拍着沾,發出黏黏的聲。

陣陣微風吹過,我們倆的身上已經全都是汗,而且還沾了些草葉之類的。我聽不見周圍有什麼動靜,我也沒心思去聽,我唯一能聽到的就是我身下的成女體發出的覺她的狀態已經完全上來的,放息呻越來越響亮。

我則始終保持着這個姿勢,拼命擺動部。在黏糊糊的腔道中動着,帶動着黏膜分泌着粘,我到那兩片就像小嘴一樣緊咬着我的部,似乎想把我整進去,永遠不再吐出來。我則享受着這含得快,頂到最裏面亢奮的攪動着。

子的呻聲越加高亢,雙手緊摟着我的脖子,將我的臉緊緊埋在她的脖子裏。雙腳緊等着我的小腿肚,户的肌緊緊的收縮着,夾得很緊。我到她開始有節奏的勒緊我的,身子僵硬的顫抖,憋足了勁準備接高

而我則更加猛力的填充着她的部,最終拼命地往裏一頂,曉琳尖叫着開始哆嗦,大量濃熱的漿將我們的連接處得一塌糊塗。而我蓄積的快能量也得以釋放,熱騰騰的有力的進了子的體內最深處……

過了良久……

我愜意的挪動了一下胳膊,子的臉枕在我的膛上,受着我強健的肌

我們倆均是一絲不掛,就那麼躺在湖邊的草地上,享受着高之後的美妙餘韻和晚風柔和的輕撫。

「你今天怎麼了?」我輕輕的問道。

「什麼怎麼了?」子的臉依然伏在我的口,我用手輕撫她的秀髮。

覺你好像有點……沒打採的?」

「……大概是有點累了吧。」

「你哥那人就是那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事咱們幫不了什麼忙,你也別想太多了。」我輕撫着她的肩膀,皮膚是那樣的光滑。

子沒作聲,過了一會兒又反問我:「你怎麼不跟小琴説話,我看剛才你都沒主動跟她説什麼話。」

「我跟她説什麼?」

「球館的事……」

「那我能怎麼辦?當初我説轉讓了,是她自己非要接手,現在又想要去市隊,那球館誰來打理?我有我自己的工作,你也是。她要經營球館就一心一意經營,想去專業隊就專心練球。現在兩頭都想貪,兩頭都落不住好。」

球館是老爹留下來的,老爹去世之後,我曾想轉讓了算了,但是小琴堅決不同意,自己接手了。我當時就覺得她的決定有些草率,我知道她的真實想法是當運動員,經營球館肯定是帶有一定的目的。現在果然不出所料,想當運動員了,球館又捨不得放棄,而且她那裏面的員工、教練有些個背景複雜的,這種事在我看來就是一個爛攤子,而且我本沒興趣攪和進這個爛攤子。

「你是她哥……」

「她是個大人了,難道自己就沒有個考慮?」

「她也有她自己的難處,你也知道她那裏面有些人……」

「那又怎麼樣?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知道子説的意思,球館裏有幾個客聘的陪打、教練和市體育局的人有關係,聽説還有一個就是前市隊的主力,現在更是市隊的教練助理,實際上市隊就是他的天下,此人能量很大,很有背景,市體育局的頭頭們也管不了他,先前不少外聘的主教練都被他給擠走了,小琴想進市隊,肯定繞不開他。

「現在這社會就是這樣,小琴這種業餘選手,能不能進專業隊就看人家一句話。不給人家好處,不跟人家打好關係,那本就是沒希望的。」子的話裏仍是替小琴説話。

其實這些情況我都瞭解,畢竟家裏以前是搞這個的,我就算再沒興趣也耳濡目染知道的不少。本市別看經濟上確實了得,但是體育方面一直在全國範圍內倒數的。其中的羽球隊的狀況簡直可以用「黑暗」來形容,國內比賽的成績那真是慘不忍睹,誇張一點説處於歷史低谷也可以,這直接就和球隊的幾個領導有關係。

作為一個專業隊,從02年開始長期沒有主教練,一直是那位教練助理張天挑大樑,而且小球系主任不是專業的小球運動員擔任,由一個前籃球隊員擔任,大概這在全國也是絕無僅有的新鮮事。

本市不缺錢,不是請不來高水平教練,以前陸續也請過好幾個國內外頗有名望的教練,但是都讓那位張教練助理和羅主任給設法擠走了,直接導致專業隊水平直線下降。而那位教練助理大人的心思也不放在訓練上,城運會,包括備戰全運會期間他都不怎麼出現,而是打着市專業隊總教練的旗號在市裏各大球館教球、陪球、和朋友開球室去了。

而內部的訓練,就是由那位從沒打過羽球的前籃球選手主抓。吃拿卡要現象特別嚴重,幾乎是榨剝削運動員,各種罰款名目繁多,誰上去打比賽就看誰送得多,隊員打比賽拿名次的獎金幾乎全被私得人心散。更要命的是訓練方法完全外行,大概是按照籃球的訓練方法制定的,很多隊員受傷。不知道的看這樣子,真以為是競爭對手送來的卧底,存了心來摧毀市隊的。

這樣的傢伙,早就有人看不順眼,舉報告狀一直沒斷了。但是那位張天家裏關係硬,他姐聽説是本市的一個的人物,和司法局的一把手關係很近,黑白兩道手眼通天,而且是市隊最大的一個贊助商,所以幾年下來也沒人動得了他,久而久之也就聽之任之了。

而我家的球館在本市的規模算是數得着的,自然不能把這尊佛爺拒之門外,而小琴有意向職業道路上發展,更是不巴結他不行。沒了球館這個媒介,想接觸到人家實在是很難,當初小琴執意接手球館肯定也有這個意思。

説真的,我真的覺得這樣的專業隊就算是進去了又能如何?內部爛到這等地步,簡直聞所未聞。去了別説提高水平,不下降就算是鋼筋鐵骨了。現在業餘體校基本上都不敢再把適齡的好苗子往專業隊送了,家長也不同意。真不知道小琴是怎麼想的。

當然,人各有志。就像我那些瞞着曉琳的秘密嗜好,我也沒資格説小琴什麼。

但是她既然選了這條路,就別再把別人拖下水。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這才是一個成年人應有的態度。

「她自己當初做的決定,就應該想到這一點。我看她當初本就是這樣打算的,當時她為啥不想好。」我沒好氣的撇了一句。等了一會,又覺得語氣有些生硬,緩和了下説:「她進市隊的事説的怎麼樣了?巴結人家這麼長時間了……」

「她説是張天已經答應了,但是……但是前段時間,張天出事了……」

「出事兒了?咋啦?」我驚訝的。

「説是……説是好像,和別人打架,被人捅了,人沒搶救過來……」

死了?我還真是頭次聽説這事,當然有些人肯定是對此消息幸災樂禍的。雖然我對此沒興趣,但是我卻意識到這對小琴是多大的打擊,在張天身上下了那麼多工夫,他這突然一死説不定全都打了水漂了。我醒過味來了:「所以現在她着急了?」

「你也知道,小琴的夢想是一心想進國家隊的。但是業餘選手就算進了專業隊,沒辦法轉正也是前途渺茫。對於非正式運動員來説,參加比賽就是改變命運,只要拿了成績就可以正式進隊,表現突出就有希望進入國家隊,搞體育的都是這樣一個途徑。」

「你是説她現在又想起來好好練了?」

「天有不測風雲,誰會想到出這事兒……」子已經坐了起來。

我還真沒想到小琴這檔子事裏面這麼複雜,張天死了,她想進專業隊看來只能另走門路,也許她這時候又覺得自身真本事也許會發揮作用。畢竟前面張天還活着的時候做了那麼多鋪墊,不太可能人死茶涼。在這緊要關頭,自己哪怕急病投醫要拼命表現一把。説不定她還懷着一絲幻想,張天不在了,隊裏的風氣可能會為之一清呢。

「天有不測風雲,哼哼,天有不測風雲……」我反覆唸叨了兩句,「她要練就一門心思好好練,三心二意的啥也不成。既然有了目標,就直奔目標去闖就是了。其他不相干的東西,沒必要瞻前顧後的。」

曉琳見我的口氣依舊是冷冰冰的,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表情似乎很失望。

我們兩人無言,坐了一會,她默默地起身,奔小屋去了。

我坐了一會兒起來,也跟着進了小屋。但是剛進門卻發現她穿了身衣服,踢拉着拖鞋又出來了,我愣了一下。

「你幹嘛?」

「……我出去走走。」聽她的語氣聽不出一點高興的味道。

我心中有些歉疚,剛想説話,陳琳已經走過我身邊沿着湖邊往前走去了。月下這裏的湖水泛着粼粼的水光,天熱的時候是個游泳的好地方。我剛才了一把,覺得神清氣,決定下水撲騰一陣。

「你游泳不遊?咱們下來遊一會兒吧。」我衝她的背影喊道,帶着點妥協的意思。

「你自己遊吧,我不想遊。」陳琳頭都沒回,就這麼回了一句,明顯帶着情緒。

也許是她的口氣冷淡,我也有點不。本來想跟她説兩句軟話道個歉,然後陪着她走一走,享受一下夜晚的二人世界。但是現在我也沒興趣了,自己遊就自己遊,我也懶得再理她,進小屋換了泳,出來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裏。

清涼的水包圍着全身,我覺我就像一條魚,翻騰着水花,我踩着水把頭冒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再看湖邊的小路上,已沒了子的身影,不知道她走到哪裏去了。

喊了兩聲沒人答應,我心裏有點沒底。畢竟天這麼晚了,她一個人……

算了,還是去找她吧。我想找個比較近的地方上岸,但是想起來拖鞋還在下水的岸邊。掉回頭剛準備往回遊,突然間就聽見一聲驚恐的尖叫劃破夜空,我當時觸電一樣渾身一哆嗦,一下還嗆了一口水,汗都豎了起來,是子的慘叫聲!

我嚇壞了,吐淨口裏的水,嗆得鼻涕眼淚直,咳嗽着口大喊了一聲:「曉琳!」

結果那邊子淒厲的尖叫着:「救……啊……」就嘎然而止,然後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嘶喊尖叫,聲音透着極度的驚恐和歇斯底里,而且時斷時續,明顯是有人在試圖堵她的嘴,而她在奮力掙扎!

我當時頭髮都炸起來了,子遇見壞人了!

再顧不得別的,我使出吃的勁玩兒命向對面游去。這時對面已經沒了動靜,我也唯一能聽見的只有我撲騰水花的聲音和我自己的心跳聲,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了。等我從水裏上岸之後,瘋狂地衝入岸邊的灌木叢裏,陳琳剛才發出叫聲好像就是從這裏傳出的。但是在這裏我沒有找到任何人。

我覺得我快要爆炸了,用盡全身的力氣四下裏狂喊子,但是就是沒人回答。

此時我已經完全喪失了冷靜,好像沒頭蒼蠅一樣圍着湖邊四處找,但是周圍靜悄悄的連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老婆!小琳!」

我急的七竅生煙,嗓子都喊啞了,但是就是沒人回應。後來,腳下一滑摔了一跟頭,這才冷靜了點,趕緊打電話報警啊!可惜手機都在小屋內放着。我狠狠拍了一下頭,急匆匆跑到岸邊,游過去的時間比繞過去要少的多。剛要往水裏跳,我猛然覺得背後有人。

我也是急暈了,下意識的一回頭,接着臉上就重重的捱了一下,我眼前一陣金星冒,一仰臉摔進了水裏,接着湖水就把我的意識給沒了,黑暗中我飄飄沉到了湖底……

************

7月1,星期四。

鄭鈺被手機鈴吵醒的時候,牆上的時針已經指到了7點。

接了電話,是國內打來的。尹媛媛問他到了沒,鄭鈺説昨天就到了,已經住進酒店了。尹媛媛好像放了心似的,又問那邊天氣怎麼樣、説在那邊好好玩玩、給她帶點東西之類的扯了一通,鄭鈺知道她又在閒心,應付了一陣。

最後,尹媛媛好像醖釀了一會,才説希望你自己想開點,小琳已經不在了,都兩年了,你不能永遠活在回憶裏。她不希望看到你這樣,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值得你珍惜的人。

鄭鈺沉默了,然後那邊掛了電話。

眼睛又閉上躺了一會兒,雖然此刻已經清醒,但是殘餘的夢境依舊盤踞在腦中,揮之不去。過了五分鐘,雖然捨不得中央空調製造的冷氣,但是終於還是起來了。

同屋那哥們兒早起來了,正在浴室裏沖澡。

此人名叫馬藺,跟鄭鈺一間屋,同樣來自港城。這團里港城的就他們倆人,所以安排進了一間屋。但是鄭鈺覺得也就是他自己,要換了別人搞不好還真不好相處,昨天晚上洗澡的時候這位老兄換衣服,就看見這位身上紋的那條張牙舞爪的猙獰青龍,再加上身材健壯,髮型留着個美國陸軍頭,鼻樑上還有一道明顯的疤痕,怎麼看怎麼像黑社會殺手。

這樣的賣相,除了自己估計沒人願意跟他同處一室。

鄭鈺穿好衣服,梳洗了一下。此刻馬藺洗完了從浴室出來,光着身子,又在展示那條陳浩南風格的龍紋身和肌,不過人倒客氣,看見他跟他打個招呼:「這是餐票,二樓餐廳有早餐,導遊剛通知了説8點半上車走人。」

「多謝。」鄭鈺對他笑了笑,開了電腦。

「你玩什麼?遊戲?」

「收收菜,看看新聞。你要不要收?」説着鄭鈺作勢要讓位子。

「沒事兒,你上吧,我上網就玩魔獸。」説真的,馬藺行為舉止確實不像外表那樣古惑仔風格,至少到現在為止。他穿好衣服,坐上開始煙,給鄭鈺一,鄭鈺笑了笑説:「我戒了,謝了。」

「嫌我煙不好?」馬藺沒有放棄,依舊讓煙。

「不是,真戒了,戒了兩年了。」

「是嗎,你真牛。我戒兩天都戒不了。看啥新聞?」

「媽的還能有啥,遍地都是災唄。你説今年也真是門了,年初蒙古新疆那一片大雪災,然後又地震,接着又水災,然後還有旱災,泥石滑坡,接着又水災,都是什麼幾十年百年出一次的規模。這是不是2012真的要應驗了,這邊旱的説湖都幹了,那邊洪水淹到一樓,這洪水怎麼不往那旱災的地方多下一點吶?

你看這個。「馬藺看了看,就見圖片上一片乾裂的土地,變成魚乾的小魚被整個封在土層裏,這説是百年沒枯過的湖這次硬給曬乾了。還有一個圖片則是倆人趟着齊深的水在街上走,其中一人手裏還捧着塊吃了一半的西瓜。

鄭鈺忍不住笑了。馬藺也説:「這西瓜什麼品種啊,這麼金貴,都這樣了還捨不得扔。」

「今年這天氣真是不正常,咱們那邊那個南湖大概也要給曬乾了。」鄭鈺想起南湖,心裏像是失落了什麼,覺心裏有點悶。

「你家哪兒的?」

「新區的,華花園的。」

「我聽説過,那兒的房子不錯啊,啥時候買的?」

「在那兒住了快四年了。」

「媽的聽説那一片兒的房子現在都快兩萬一平了,你買的時候多少錢?」

「八千多吧。」

「媽的這房價真是嚇人,現在這搞房地產的真他媽的不是人。」

「你住哪兒的?」

「溪河十字街的。」

「哦。」鄭鈺聞言也只能哦一聲,溪河那一片治安混號稱全市之冠,而且還是少數民族聚居區,本市道上幾個有名的老大都是那一片出來的。這位身上的紋身顯然是以洪興浩南哥為榜樣,那究竟是幹什麼的就不言而喻了。

「……我有個同事在那一片住。」鄭鈺的表情讓馬藺覺得他是在沒話找話説,吐出口煙笑了笑,説道:「你同事在那兒住?你是做哪行的?」

「你覺得呢?」馬藺開始衣服,他也準備衝一下。

「……你不像是坐辦公室的。」馬藺認真的瞅着他,悠然着煙。

「你有什麼據?」

「坐辦公室的現在哪有你這樣的,都是一天七八個小時,各個裏面一層游泳圈。而且你不帶眼鏡,説明不需要長時間和電腦打道。現在坐辦公室的哪個沒電腦?」馬藺分析的還真像那麼回事。「看你的肌結實的,你是不是當過兵啊?」

「沒有,我只不過經常跑跑步鍛鍊。」

「那你是那種成天在外面跑的?覺不像,你的話不多。那種人都特別能聊,而且還不煙,難以想象。」

鄭鈺笑着坐在子。

「你是……不像是做生意的,也不像是……這真是猜不出來。」

「我是學校教書的。」

「你是老師?!」馬藺先是一驚,接着好像算命先生似的上下給他相面,口風順着就變了「唉別説,我其實就覺得你像老師。你這麼一説,還真是有點老師的氣質。你當老師自在的嘛,出來旅遊直接奔國外。」

「現在學生都放假了嘛,老師當然也就沒事了。」

「行,看來當老師這行不錯,學生放假老師跟着放假。哎對了,這次就你一個人出來的?」

「就我一個。」

「你結婚了吧?」馬藺指了指鄭鈺手上的婚戒,眼還尖的。

鄭鈺看了看手上的婚戒,苦笑了一下。

等鄭鈺洗完了換好衣服,收拾東西準備出門的時候,這哥們突然一臉賊笑的説:「你知不知道你睡覺説夢話?」

「啊?!我説什麼了?」鄭鈺一臉緊張的看着馬藺。

「小琳是誰?你睡着的時候叫了兩聲,得我還以為你醒了呢。」

「小琳……」鄭鈺抬手讓他看了下婚戒,馬藺這才明白:「哦,原來就是你媳婦兒啊,那這次她怎麼沒跟着來,就你一人來了?」

「哦她……有事來不了。」

「哦……」馬藺看鄭鈺的臉似乎有些不對,覺得自己可能問錯了話,哦了一聲之後也不言語了,埋頭收拾東西。

8點半團裏的各位都到了酒店門口,大巴已經在那兒等着了。一堆人哄哄的七嘴八舌嘰嘰喳喳。好多人拿着相機左照右照,瞅外國什麼都新鮮。有的甚至拿着個相機對着路邊的行人拍,活像一羣剛進大觀園的土老冒。

中國導遊是個小姑娘,用超嗲的聲音讓大家別走,待會兒要出發去個什麼公園。

還有個外國的導遊在車上,用一種動物園裏看動物的眼神瞟着鄭鈺這幫人,不時和駕駛座上的大巴司機換一下眼神,説兩句,臉上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一看就知道説的沒什麼好話。一會兒又打電話,打電話的時候眼神也瞟着這邊。

鄭鈺掃了那兩人幾眼,心想這倆人真讓人不。旅行社聯繫這邊的人是不是都不挑的,作為導遊,看人的眼神都不正常,覺得就像在看待宰的羔羊,中國人在你們眼裏都是任宰的冤大頭嗎?有可能的話,真不想上這輛車,但是既然是跟團來的那就別無選擇了。

上了車挑了最後面倆位置,鄭鈺和馬藺坐下。可能是剛才有點尷尬,誰也沒開口説話。鄭鈺覺得有必要打破這點小僵局,於是問道:「你呢?你結婚了沒?」

「沒呢。」馬藺顯然也有此意,回答的快的。

「找朋友了吧。」

「那不廢話嘛,我這麼大了能不找朋友嗎?」馬藺可能是覺得跟鄭鈺了,説話也開始隨便了。

「啥時候辦事兒?到時候別忘了給我打電話。」

「那是一定。」馬藺看鄭鈺的眼神裏似乎有點,大概他也覺得自己這個道兒上混的別人躲還來不及,鄭鈺居然這麼説,甭管真的假的顯然是給自己面子,比起這團裏別的人,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你女朋友怎麼沒跟着來?」

「我這次是陪我哥來的。」

「你哥?」鄭鈺愣愣的看着他,馬藺明明是一個人來的。

馬藺拿出錢包從裏面拿出一幅照片,上面是馬藺和另一個男人勾肩搭背站在一起,那男人和馬藺相貌個頭都差不多,兩人都穿着體校的運動背心。

「這是你哥?你哥他……」鄭鈺想問他為啥帶着個照片來,但是覺得十有八九不是好事,就沒再往下問。

「死了,大概是三年前的事了。」馬藺倒是痛快,面不改的説出來,就像在説別人的事。

「哦……不好意思啊。」鄭鈺的身體緊張起來,覺得自己這一問恐怕要問出麻煩來。自己畢竟不瞭解此人的底細,而這人畢竟是道上混的,説不定那句話説錯了嗆了他肺管子他就會翻臉,別看是在車上,黑社會想撒野那還不是隨時隨地。

他身子稍微向後躲了躲,做好了戰鬥準備,琢磨着萬一動手自己先打哪兒。

「沒事兒。」馬藺倒是沒覺得有啥,過了會兒説道:「你知道他怎麼出事的嗎?」

「不知道。」

「你知道不知道前幾年咱們港城那個著名的雨人案。」

鄭鈺的眼角難以察覺的動了一下,雨人,這個名字這幾年來貫穿了他的生活,幾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他曾經發誓要搞清楚殺害子陳琳的兇手是誰,但是兩年了,他沒找到過頭緒。他明裏暗裏接觸過每一個雨人案受害者的遺族,試圖得到任何可能的線索,但是到頭來都沒有價值。

陳琳,他的子,曾被媒體稱為雨人的最後一個受害者。自陳琳之後,殺戮神秘的停止了。

沒人能説清楚這是為什麼。

兩年了,他始終忘不了那天的情景,他始終無法釋懷當時自己為什麼救不了子。直到現在,他還經常做同樣的噩夢,他能聽到子的慘叫聲,卻找不到她在哪兒,好像就在自己眼前,但是就是看不到。正在施暴的殺手在得意的狂笑,自己只能無助的呼喊,冰冷的湖水淹沒了神經……

不過他此刻不想在馬藺面前表這些,調整好情緒,他的臉上出了驚訝的表情。

「聽説過啊,那誰不知道,那個雨人,就是那個…那個連環殺手是吧?這這……這事咱們港城幾乎沒有不知道的吧。怎麼,你哥……」

「我哥……可能就是那個雨人殺的。先是失蹤了一年多,後來警察在西山找到的屍體裏面,説是有一具可能是我哥。因為當時失蹤的時候報案了,後來警察找屍源的時候對比過失蹤人口,查到我哥頭上來了。我哥的右手缺一節小拇指,裏面有一具也缺。」

「還是查DNA保險一點。」鄭鈺看着馬藺,但是馬藺盯着腳尖前的地面。

「查了,我哥家裏面的衣服上有他的頭髮,還好他從不洗衣服,失蹤了之後就更沒人洗了。我哥頭髮上提取的DNA對比説跟那具屍體一樣。」

「我靠……」鄭鈺顯然被鎮住了。

「我哥出事前一直説想來這裏玩玩,一直沒機會。我這次是幫他來還願來了。」

「是啊,真是……你哥……嗯」鄭鈺顯然是有點不知道該説什麼了,「你真有心啊,你和你哥的關係一定很不錯吧。」

「你有哥沒?」

「我有個妹。」

「那你應該知道的。」

其餘的人開始陸續上車,嗲到令人心裏發的聲音提醒大家坐好。

車上的人來自全國各地,自然而然的認識的和認識的在一起,鄭鈺這團裏最的就是馬藺,一個地方來的,所以自然就坐一起。他們坐最後面的座,前面還有個帶孩子的年輕少婦,昨天鄭鈺幫她拿過行李,所以也算比較

「昨天你買啥了沒有?」少婦問鄭鈺。

「沒怎麼買,你買啥了?」昨天機場的免税店,團裏的人好多人跑去購物,好像不買就吃了多大的虧一樣,當然所賣的東西國內也都有買。鄭鈺不在其中,他的原則是實用主義,平時用不上的休想讓他掏包。

少婦揚了揚臉,白皙的脖頸上掛着一串美的紅寶石項鍊,由於昂首身的緣故,部撐起體恤,連溝都了出來。

鄭鈺假裝很仔細的欣賞了下,馬藺的視線則是項鍊之下那人的肌膚,眼神好像見血的蚊子使勁往溝裏釘。不愧是女人,和曉琳一樣的興趣,大概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對服飾化妝品寵物缺乏免疫力。目前他們所處的國家以盛產紅寶石聞名世界,到處都有紅寶石製品,鄭鈺相信在他們以後的景點絕對少不了這類東西。

「很適合你,可惜不適合我。」

「帶一個回去給你人也好啊。」

「我人?」

「你結婚了吧。」少婦指了鄭鈺的婚戒,鄭鈺笑了笑沒説話。馬藺輕輕地捅了鄭鈺一下,此刻導遊開始點人數,少婦扭過頭去坐好。馬藺湊到鄭鈺耳邊説道:「這女的,不好對你有意思。」

鄭鈺也是結過婚的人,哪能看不出來,指了指那小正太。

「那怕什麼?」

鄭鈺向他展示了一下婚戒,「我對這個有承諾的。」

馬藺好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不過接着就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了,衝他挑了一下大拇指:「你真牛,好男人哪,你媳婦兒算是有眼光啊。」説完還要説什麼,卻見前面座位上探出一個可的小腦袋,烏溜溜的兩隻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他倆。

正是那個小正太,他本來坐在他媽的腿上,此時開始不安分的扭動,像一隻頑皮的小熊。

「你幹嘛,老實坐着。」少婦看兒子想在她腿上站起來,想扒窗户往外看,就想把他制服,可惜小孩沒那麼好對付,最後少婦只得抱住他,讓他站在腿上。

「我想喝水……」小孩又開始了。

少婦拿出純淨水,但是小孩盯着鄭鈺手邊的可樂,就像馬藺盯着他媽領口下的溝。

鄭鈺衝小孩做了個鬼臉,小孩顯然不怕生人,立刻睜大了眼睛。鄭鈺又做了個鬼臉,小孩笑嘻嘻的也衝他做鬼臉。鄭鈺説:「叫聲哥哥就給你喝。」

小正太靈動的大眼睛轉了轉,少婦笑了,對兒子擠擠眼:「聽見沒有,快叫人。」旁邊的人不少也喜這個虎頭虎腦的小正太,眼見鄭鈺在這兒逗小孩,都把目光投來,還有個年輕女孩也拿出像是果粒橙,好像逗小狗一樣勾引小正太。

「叫聲哥哥就給你喝。」鄭鈺把可樂在正太眼前晃悠。

「鳥鳥。」小孩的嘴裏發出了這個音,然後衝鄭鈺吐了下舌頭,呲着牙一臉壞笑,然後把頭埋在他媽媽的脖子裏。

「什麼?」頓時聽到的人都是鬨堂大笑,好古怪的詞兒。鄭鈺都沒聽明白説的什麼,也是又氣又笑。馬藺也忍不住笑了,鄭鈺猜到這廝已經通過這個詞做出了某種聯想。

「你叫我什麼來着?」鄭鈺作勢要抓。少婦也笑着説:「你再胡説,人家把你抓走了我可不管。」

小孩對着鄭鈺就是呲牙壞笑。

「好啊,你就是跟我搗是吧。」鄭鈺作勢胳膊挽袖子,「你要是再跟我搗,你瞧見內桶沒有。」説着一指車上的垃圾桶,「我把你裝到內桶裏面去。」

少婦也在嚇唬小孩,「聽見沒有,要把你裝到垃圾桶裏去了,快,快叫人。」

最後,還是取得了雙贏,一聲叔叔換取了鄭鈺手裏的可樂。

「我不是哥哥嗎,怎麼改叔叔了?」鄭鈺憤憤不平。

「得了吧你!你都多大了還哥哥哪。」馬藺嘿嘿笑着,模仿趙本山來了句:「你別宰這兒老黃瓜刷綠漆,你裝了。」旁邊人又笑了,車裏的氣氛更加活躍。

少婦笑着幫兒子擦掉嘴角的可樂,此刻大巴已經發動,鄭鈺扭回頭看了看窗户後面,大巴離開了酒店停車場,上了馬路。

天氣不錯,大概走的是觀光路線,一路上的街景還是不錯的,有點異國風情。

其實大街的老外,怎麼看也是異國風情。車上的人十八般武器盡出,興奮的拿着DV、手機、相機一路狂拍,好像不拍照就不算來旅遊過一樣。

上午到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公園,反正導遊在那兒白活鄭鈺也沒仔細聽,這其實就是在市中心的一個大廣場,廣場上還有一個銅像,説是該國獨立運動的英雄叫什麼裏沙的像,大概就是該國目前朝代的太祖之像。還有水池、紀念碑啥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中國人旅遊就是不停的四下拍照和購物,馬藺和鄭鈺、少婦一夥,開始在廣場上溜達。鄭鈺和馬藺不怎麼拍照,少婦倒是個攝影達人,手裏的相機就沒消停過。

「嗯?你看那人是不是在看咱們?」鄭鈺突然指着左邊廣場邊的一輛車,馬藺回頭看了看,卻見車裏好像有個男人,拿着個望遠鏡在向這邊看,似乎發現了鄭鈺和馬藺在看他這裏,然後玻璃搖上去了。這倒確定了確實是在看他們。

「這人有病?還拿個望遠鏡?」

「説不定人家也在參觀咱們呢。」

「別是打算劫咱們吧,聽説外國人最喜劫中國人。」

「哎呀,討厭,嚇人死了。」

跟着導遊穿過公園,發現有堵古代城牆,城牆外還有壕溝。據説這裏就是以前的西班牙人建造的小要,裏面有兩座教堂,到了裏面彷彿時光倒,馬車在街上來回溜達,而且教堂確實非常金碧輝煌美侖美奐,鄭鈺還真被引住了,覺還真是有點滋味。

當然導遊是不會讓你有足夠時間在這兒耗着的,接着像牧人一樣領着羊羣穿過市中市,到了另一站,名字很繞口,叫因特拉姆斯堡,這裏面轉的地方多點兒,有教堂,還有那位太祖的紀念館,還有幾個博物館,其中有個西班牙人的武器博物館,鄭鈺覺得興趣,溜達到那裏面去了。

牆上掛着火,牆角碼放着圓形的炮彈,炮車上兩個大輪子直徑能有兩米,上面架着兩米多長的大鐵炮,炮口有碗口那麼大,黑黝黝的炮身確是鐵疙瘩。還有中世紀的長矛、細劍、鎧甲,盾牌啥的。鄭鈺正看的上勁兒,眼角的餘光像是掃到了悉的身影。出門一看,只看到了背影。

是剛才那個男人嗎?這傢伙……難道真的有病?

廣場公園總算是完事了,其實看看也就是那麼回事兒。隊伍又拉回大巴上,下一個地方據説是一個什麼小鎮,完全是西班牙風格的。但是鄭鈺總是想起那個男人,那傢伙似乎在跟着這個團。別是什麼真的劫匪在這踩盤子吧。

此時大巴已經發動,鄭鈺扭回頭看着剛才那小車的方向,但是立刻發覺不對勁,大巴剛才是在路邊停着的,此刻雖然上了公路,但是好像方向不對,沒開幾十米從另一個入口直接拐上了廣場,他有些奇怪,這廣場難道還通車?不太可能吧,就算是觀光大巴也不太可能有這等特權,剛才他們在廣場上轉的時候,沒見一輛車敢上來,都是規規矩矩停在路邊上。

事情不對勁,鄭鈺的腦子裏閃過這一念頭。

但是也就是閃這一下了,跟着車就停下了,正停在公園中央。車上的人都發覺了,一個個莫名其妙,有人還問是不是車子壞了。鄭鈺發覺大巴周圍廣場上的人似乎也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一個個衝着大巴指指點點,開始圍觀。

跟車的那個中國小妞導遊也一臉茫。但是大巴司機和本地導遊的臉卻很鎮定,好像早有準備。鄭鈺的心突然一下子緊張起來,他看見一個男人衝着大巴走過來,手裏提着個長包,此人看樣子應該是本地人,上身穿着夾克,下面穿着條軍用和黑軍靴。嘴裏烏里哇啦不知道説些什麼。

就是剛才那個男人,他要幹嘛?要上車?不能給他開門!眼見男人走到了車門口,鄭鈺覺得事情真的太不對勁了,剛要站起來叫導遊別開車門。但是門開了,男人上來了。

此人大概有四十多歲年紀,和本地人一樣的黝黑麪容,面冷峻。車上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出什麼事了。也不知道上來這人是幹嘛的。那位小導遊用英語跟司機和上來那人説了半天,也沒説出個所以然來,只説告訴我們這人好像是警察,讓大家別擔心。但是話還沒説完,已經有女人驚叫出聲。

那個男人,突然從長包裏拎出一把自動步來。

這一下把全車的人都嚇的不敢説話了,那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假的,再加上那警察隨後還拉了一下栓把子彈上膛了,那聲音可不是仿真的聲音。有女人驚叫,但是隨即都閉嘴。大家都緊張的注視着他,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導遊也嚇壞了,結結巴巴的讓大家別動。

只聽那男人大聲吆喝了幾句,就端起來了,眼睛裏似乎有種病態的狂熱光芒。誰也沒聽懂他説什麼,但是大家都自覺地沒動也沒説話。導遊説此人好像是警察,那上咱們車幹嘛?難道是來辦案的?咱們這裏面也沒有壞人啊。

鄭鈺此時心可怦怦跳開了,這人是警察?真警察假警察啊?這也沒人幹壞事啊。難道是……排華的右翼分子?他可聽説東南亞國家裏有不少人排華,甚至不乏警察這樣的公務人員。難道這警察故意來找中國人的麻煩?

他手心裏可出了汗了,這在外國要是讓人家警察給住,不好説理都沒地兒説理去。找咱們中國大使館?咱們的外部可不是美國外部底氣那麼硬,99年炸大使館的時候鄭鈺正上大學,當時他還給外部寄過鈣片呢。中國公民在國外出事,咱們使領館一向是任其自生自滅,指望共產還不如指望自己呢。

然而正在此時,異變再次發生,只見那「警察」的突然響了,車頂給開了一個窟窿。驚呼聲大作,所有人都伏低了身子。那小導遊嚇得都坐地板上了,被那「警察」拿手銬給銬在了車門上。接着他又對門外的空曠處連開了幾,廣場上頓時大

手的臉上出一絲冷笑,端着又指向車內,説着蹩腳的英語。

這次就算不懂英語的人也明白出了什麼事了,一輩子遇不見的事今天遇見了,這輛大巴此刻已經被這位端着M16真實彈的警察大爺給接管了,在場的所有人此刻都成了他的人質,誰想逞英雄,子彈不長眼。

這不是演戲也不是做夢,這回百分之一萬是玩真的。

遇上恐怖分子了……

【復活】2

7月1號,下午6點半。

本來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但是除了那些值夜班的,港城市公安局刑警2支隊本該下班的條子們都沒走,辦公室裏有空調,多吹一會兒多涼快一會,外面的温度熱的簡直不是人待得,聽説南湖被曬得都見了底了,這可是幾十年一次的稀罕事。不過此時,這幫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電視上。

從下午不知道啥時候開始,正播着的世界盃中間就播了新聞,中國旅遊大巴在國外被武裝手劫持,電視開始直播過程了。一直到現在都四個多小時了,現在大巴已經被圍的水不通,警車、新聞車、記者、警察、圍觀的路人,數都數不清。

「馬勒戈壁的,這幫人真他媽是傻,多少次機會都可以開了,要換了我,剛才離那小子那麼近,上去一把先把他掀下來再説。」邵文傑看的實在是不到極點,邊看邊罵。

「這小子可能有同夥。」陳建國是隊裏的老煙了,煙齡就像警齡一樣長,只要他在的場合,永遠是煙霧繚繞的。

「他不是放了一批人了嗎。放出來的人不是説就他一個人嗎。現在車上剩下的就都是咱們中國的人了,這小子不會是想來的吧。他媽的你説這幫傻孩子,你還沒行動就湊到那車旁邊,是怕那小子看不見你們嗎?真巴傻透了。拿內還是M16,我一車人呢,他們是打算連人質一塊給穿嘍是不是?就沒個衝鋒嗎?」邵文傑這小夥子屬於那種初出茅廬血氣方剛的主兒,看的腦筋都蹦起來了。

「這他媽也算特警,整個兒就是民兵嘛。」説話的特警的政委,他是來辦事的,正好也趕上這搽了,看着電視裏外國同行的表現,用不屑一顧都不能代表他現在的心情。

畫面裏某記者又開始在鏡頭前介紹情況,説此時疑犯的情緒很動,怎麼怎麼地,正説着突然人羣一陣動。

「唉?!是不是開了?!開了!開了!」

只見人羣開始了,畫面切換到了大巴,警察們以令人目瞪口呆的方式發動了進攻,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把非常銷魂的大錘開始砸大巴的玻璃,還有人拿繩子在拽大巴的車門,結果門沒拽開倒把繩子給拽斷了,而那邊砸玻璃的動作也是慢慢的,而隔着玻璃窗户能清楚地看到車內有火光閃過,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那是開的火光。

「動作快動作快呀!哎呀,真你媽!趕緊上啊!」

特警的政委首先急了,別看他對於電視上的這幫同行持絕對的鄙視態度,但是一到動真格的他也不由自主的上勁,幹特警這一行的遇見這種情況沒有不上勁的。特警的行動就講就一個快字,以快打慢,迅雷不及掩耳,一旦行動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搶佔有利位置控制大巴內部,這種事本就是特種部隊的常識,現在看看,裏面都響了,外面還在那兒磨磨蹭蹭的,這等他們進去,手夠把車裏的人掃幾個來回的了。

眼見着突擊部隊還沒進去,特警政委氣的腦門上筋都蹦起來,狠狠把綠茶瓶子往桌子上一墩,「完了,這等他們進去也完了,這人質估計一個也跑不了!」

他這一説話,其他人的心情都是往下一沉,雖然是遠在萬里之外,但是畢竟車上都是中國人,剛才看新聞,有兩個還是他們港城的,真要出了事,誰心裏也不會好受。而在這幫人裏面,政委是權威人士,人家就是搞這行的,他説完了,那就百分之九十了。

「不會吧,難道……」內勤小孫是個小姑娘,多愁善的類型,此刻的表情就好像她親爹也在車上似的。

「現在就靠車上的人自己了,希望他們別那麼老實,這時候就得豁出去跟那小子拼了,反正坐在那兒也是等死了。要是那小子真就一個人,一車人只要有三四個敢動手的,就能帶着剩下的人一起動手。車上那男的、能打的人就都趕緊上吧!現在只有靠他們自救了。車外面那幫傻是指望不上了,這幫傻比帶隊的指揮官都他媽該斃!」

他這一説,其他的人幾乎都開罵了,連跺腳帶罵。

大家正在動着,電話響了,陳建國接了電話,嗯嗯了幾聲,撂下電話説道:「南湖那兒發現兩死倒兒,準備出現場。」

************

大巴上,實際上在那手開之前,鄭鈺已經到大事不妙了。

在車上坐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動也不敢動,廁所也不敢上,身子都麻了。男的還好些,女的幾乎都在偷偷的哭,一個個面無人,沒有不害怕的,這種抑的氣氛實在是太難以忍受了,簡直是折磨人。

而外面,很早那警車就給圍了裏三層外三層,幾輛警察的大巴四面給包住,外面是小車。數不清的警察聚積在周圍。而派來談判的人也來了好幾次,跟那小子有説有笑的好像認識多年的老友。看他們這和諧的氣氛,談判就像談天,一度讓人覺得可能會和平解決,但是最終就是沒下文。那幫談判的傻來了又走,就像是例行公事走過場,説完了把他們人質該扔這兒還扔這兒。

媽的鄭鈺就不明白,警察到底是不是來救人的。剛才離得那麼近,多少次機會一幹掉他,就是沒行動,換了自己早就動手了。還有就算近距離不好下手,那遠距離總有狙擊手吧,那傢伙站在車門口足有十分鐘,沒遮沒攔的,絕好的靶子,為啥不開

鄭鈺還偷偷的寫了張字條,掀開窗簾貼到玻璃上,寫明瞭車上手就一個人,打死他就算完,這警察應該能看到,但是就是沒行動,實在是急人。

後來劫匪在打電話,他就看出不對來了。那傢伙大吵大嚷,明顯是火冒三丈,最後把手機都給摔了,鄭鈺一看就知道完了,這傢伙不好要行兇了。他就示意馬藺準備好拼命,這時候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就是死也要拼一下,這一車人都豁出去,他就開也未必能殺的過來,這時候不能靠外面的傻警察,只能靠自己了。

馬藺也是早就按耐不住,雖然臉都嚇白了,但是眼神沒散,此刻更是閃動着絕望的兇光。

「等他過來,你搶,我按他。」鄭鈺用最小的聲音和馬藺坐着。馬藺點頭,覺得憑藉自己的力氣就算搶不過來,至少把口舉到頭頂不對着人還是能做到的。

然而就在此時,少婦緊抱着的小正太突然哭聲放大了。小孩子不懂事,剛才還不知道咋回事,少婦拼命不讓他動。這會兒突然哭出來了,哇一聲跟捅了馬蜂窩一樣。劫匪端着就過來了,大聲吵吵,大概意思是叫小孩不許哭,口竟直接對準了少婦的頭。

這下,鄭鈺可坐不住了,劫匪現在明顯已經神不正常了,那可是説開就真開了。他本來還想一定要穩住等待最好時機,可眼見口頂着少婦的腦門,不知為啥腦海中就想起了子小琳那天晚上的慘叫,右胳膊條件反似的就揚起來了,手裏的相機直接當暗器就砸了過去。而身邊的馬藺速度比他更快,沒等他東西扔出去就躥了起來,直接撲向男人。

本來他們倆的設想是劫匪走到他們這一排再動手,但是因為少婦在他們前一排,等於説提前動手了。結果距離與設想的有偏差,而且由於坐的時間太長又不敢動,腿都有點麻了,那劫匪也不是吃素的,看見有人撲上來身子立刻向後退,相機沒砸着。然後直接就扣了扳機,但是萬幸子彈沒直接打着人,在座椅背上開了個,飛濺的碎片劃傷了少婦的臉。子彈穿過去變向打在地板上。

接着一陣大,然後外面有人開始砸玻璃,叫喊聲連天,可能是外面的警察聽見響知道不好開始強攻了,但是車內的人本無暇想這些了。

馬藺沒想到這一下沒搶到聲也把他嚇了一大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做出了個躲的意思,這完全是人的條件反。但是再等他回過神來,對方口已經抬了起來,對準了他。他這時候連害怕都忘了怎麼害怕了,腦子一片空白,直接就等着挨子兒了。

結果也響了,一道人影也從旁邊人的頭頂上跟箭一樣了過來,橫過好幾米的距離,直接和劫匪撲倒在一起,緊緊抓住,死也不撒手,嘴裏狂喊:「搶!搶!」

原來鄭鈺甩出去相機之後,他坐裏面來不及出去,急了一股勁直接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腳一蹬後面椅子背,就跟電影裏面那特技演員一樣借勁兒把身子了出去。當然他沒有鋼絲吊不會飛,但是由於其他的人都抱着腦袋躲到了座椅下面,竟成功讓他從那狹窄的空間裏通過了,直接撲到了劫匪跟前。

周圍的人有的都嚇癱了,但也有倆男的還真就哆嗦着站起來了,但是一響立馬又翻座位跑到後面去了。馬藺真沒想到自己死裏逃生,鄭鈺不知道怎麼從後面躥出來的替自己捱了一。此刻劫匪已經瘋狂了,被抓着一邊爭奪一邊扣扳機,彈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飛,本不在乎打着誰。整個車廂可以用飛狗跳來形容,人哭爹叫媽爭相往犄角旮旯裏鑽,試圖躲個子彈打不到的死角,但是接二連三有人中彈慘叫。

鄭鈺拼了命也制止不住,好在這時候馬藺上來了,一起搶,三個人徹底扭成一團。

而此刻,該死的警察還是沒上車,依舊在外面不停的砸門砸窗户。

很快,鄭鈺就覺的體力不支,整個人已經半跪到了地上,剛才那一雖然沒打着骨頭,但是在右腿上開了一道深溝,此刻血已經染紅了整條腿,疼得站都站不住,而且手上都是血黏黏滑滑的也抓不住了。劫匪畢竟受過訓練,只對付馬藺一個人就容易多了,鄭鈺眼見劫匪要把奪回,也是一股勁,雖然是半跪着,但是對準了劫匪腿上狠狠來了一下。

劫匪折騰了半天也消耗了大量體力,捱了這一下正打在麻筋上,頓時身子麻了半邊,一個趔趄坐倒,同時也被馬藺死死夾住硬是把口扳到上方。

他想使勁掙扎,但是一隻沾血的手突然探過來掐住了他的後脖子,是那個被他打傷的中國人的手。

説是處於生死關頭會讓人爆發出巨大潛力,也許這話是真的。劫匪覺這隻手就像鐵鑄的一樣有力,大拇指老練的猛摳他後頸上的動脈。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並不孔武有力的瘦削中國人手上竟能爆發出這麼大的勁,這一陣陣掐的他眼前發黑,好像整個脊椎的麻木了。他最後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後的力氣,不停的扣扳機……

港城,晚上7點半。

尹媛媛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來回在電視機前轉。她此刻真是有點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覺,自己此刻不能在這兒乾坐着,總要做些什麼,但是什麼都做不了。小琴在她旁邊整個都癱了,都快成淚人了。

真沒想到,還是自己建議的鄭鈺出國旅遊去散散心,早上才通過電話,結果下午就遇到這種事,現在聯繫都斷了。剛才看電視上面警察又開又砸車的,車裏面一直在響,到底裏面怎麼回事她現在想都不敢想,那是真不敢想,一點點都不敢想,還能讓心裏保留着一線希望,要不然她總覺得腿軟想讓地上坐,她真覺得自己要發瘋了。

我為啥這麼多事兒?!好好的在家待著多好!我幹嘛攛掇他出去,哎呀我真他媽的一個,我他媽咋不去死嘞我!?千萬別出事啊!老天爺求你千萬別讓鄭鈺出事!

尹媛媛真是悔的要死了,可能的話真想自己立刻去代替鄭鈺。昨天才到,今天早上才通過電話,怎麼會遇上這種事!?早知道打死我也不讓他出這趟門。下午在店裏偶然看到這條新聞,開始還沒覺得會這麼巧,再打電話就不通了,怎麼打都不通,然後心裏開始發慌。後來越看越覺着不好就是,趕緊聯繫旅行社,又給陳峯打電話,最後電視上播出了乘客的信息,當時就跟五雷轟頂一樣,整個人都懵了。

現在再看到警察強攻大巴,現場的電視記者説是車裏面劫匪可能在開,尹媛媛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原本還求神拜佛企盼能夠和平解決,結果現在變成了這個局面。在她看來這就等於是判了車裏人的死刑了。這林彈雨的,子兒可不長眼啊。

她和小琴倆人傻坐在地上,就那麼看着電視畫面。最後好半天突擊隊總算進去了,車裏又響起一陣密集的聲,接着就有大批的警察從西面八方衝了過去。

這好像迴光返照似的給了兩人以希望,兩人的眼睛都睜大了。電視裏面直播現場也是聲音嘈雜混,但是好像有中國的記者也在現場,好像還有大使館的人,過了好半天的混中好像有人用中國話喊了一句:「救出來了救出來了,有受傷的,沒死人,都活着呢!」

尹媛媛身子猛地一抖,一下撲過去抱住了電視,幾乎把臉貼到了屏幕上。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想再聽一遍,生怕聽漏一個字。

小琴的眼睛都哭腫了,此刻也張大了嘴,都忘了哭了。

很快,有現場的中國記者興奮的出現在鏡頭前,説盡管消息還不確定,但是警方那邊傳過來的話説車上的人質都還活着,有幾個受傷的,但是都還活着。劫匪已經被擊斃,現在警察正在徹底搜索整個大巴,防止有遺留爆炸物。

小琴和尹媛媛兩人呆呆的看着電視,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她們相信了之後,情緒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癱在了地上。接着兩人就開始收拾東西找護照啥的,她們現在腦子都不清楚了,只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就在這兒坐着了,真想立刻飛到鄭鈺身邊去。鄭鈺究竟有事沒事,不管怎麼樣也要陪在他身邊。

同時,南湖郊區。

乾枯的湖灘和乾裂的湖底,就像寸草不生的戈壁,這就是現在南湖的景象。

發現屍體的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好幾輛警車停在公路上,來來去去的都是揮汗如雨的警察。遠處有很多看熱鬧的老百姓。

陳建國等看到屍體的時候,就是大皺眉頭。作為個老刑警,見過的屍體也多了,一看就知道這倆屍體在湖底沉了有年頭了。其實都不能説是屍體,叫做殘骸還差不多,絕大部分已經成骨頭架子,上面還着爛布條水草啥的,顏恐怖,看起來都不像人骨頭。

其實也難怪,沉在湖裏,連水泡帶魚啃,能剩下囫圇屍首才是怪事。陳建國着煙,眯着眼睛,心想搞不好又是無頭案。南湖,南湖這個鬼地方究竟什麼風水,前兩年的雨人案最後一個受害者也出在這兒,現在又冒出兩個來。

110的人跟他介紹情況,説是倆小孩來湖底這玩,無意中發現的屍體,嚇壞了。跑回家告訴大人,大人來了之後報的警。

「小孩來這兒幹嘛?」

「説是來撿東西的。」南湖幹了之後,湖底出來的東西五花八門,硬幣、手錶、手機、手包、鞋子、手套、打火機、酒瓶子、鑰匙串、帽子、錢包等等幾乎是無所不有。這就成了附近一幫孩子們的樂園,成天來此尋寶,也有乞丐拾荒的聞風而至。

「這周圍的房子都有主兒嗎?」陳建國指着周圍的那些小房子説。

「正在查。」邵文傑應了一聲,法醫過來打招呼,跟陳建國簡單介紹了下情況,初步判斷兩死者都是男,年齡在30到40歲之間,其他的只能拉回去再出報告,説完指揮人準備接收這兩具殘骸。陳建國知道破這種案首先要找屍源,要是連死者身份都查不出來,那就説啥都是白扯。

「好好找找這周圍,湖底下這一代,那土裏面,石頭下面,任何東西都可能有用。能確定這倆人身份的東西線索説不定就有,一定要仔細找。」陳建國在想這事會不會跟當年的雨人案有關,説是雨人這兩年沒在作案,其實只是沒有發現新的屍體。但是每年更新的失蹤人口名單還是成百上千的增加數據,誰知這裏面有沒有雨人新的受害者,或許雨人又找到了新的藏屍地點,還沒被人發現,那些死者現在還處在失蹤人員名單上也説不定。

這兩年每到下雨天,其實陳建國心裏都有點不踏實。雨人,是警察對於這個神秘罪犯的稱呼,因為據最後兩起案件來看,都是發生在下雨天。而且前面幾個對上號的屍體,最初失蹤期間都下過雨。所以推斷殺手可能是喜在下雨天作案,故此稱之為雨人。

雨人案,一直是港城警察心裏的痛,最後的受害者竟是主辦此案的警察的親妹妹,這簡直是無法令人容忍的挑釁,而且最後也沒破案。陳峯深受打擊,於公於私兩方面都已經不再適合幹刑警,結果被黯然調離了刑偵處,去了法制科。這個案子就此擱置下來了。

但是,心裏沒忘這件事的人大有人在。

「這事會不會跟雨人有關啊?」邵文傑像是自言自語。

「雨人?雨人的受害者目前身份能對的上號的,基本上都是生前有不良劣跡的人物,有的曾經醉駕撞死過人、有的涉嫌犯罪,總之涉黃、涉毒、涉黑都有,但都因為種種原因最後也沒怎麼着,這兩人的身份還未確定,你還是別瞎猜的好。」

「但是最後一個陳琳,她不是陳鋒的妹妹嗎?她有什麼不良記錄?不是最後也遭了毒手了?」邵文傑認識陳峯,對於雨人案的結局一直耿耿於懷。

「沒有不良記錄就不能殺人了?警察要抓他,他故意報復警察難道就説不通?

所以説,你還是別瞎猜。既然雨人是連環殺手,那想必他的思維和咱們正常人的就不一樣。殺好人就是殺人,殺壞人也是殺人。説不定他那天心血來,殺人的癮犯了,一時又找不到壞人可殺,乾脆就殺個無辜市民解解癮,這也有可能。能當連環殺手的,基本都是變態,他們是為了殺人而殺人,至於殺好人還是殺壞人,這是次要的。你去研究變態殺手的心理活動,除非你也是變態,否則研究不明白。「」這跟你剛才説的相互矛盾嘛。「

「我的意思是説,你別動不動死個人就把事往雨人上面聯繫,這倆人的身份就算確定了,不管生前是好人還是壞人,也不能隨便確定是不是和雨人有關。」

作為在公安系統混了幾十年的老油條,陳建國深知有些案子不是隨便就能碰的,沒有十足的把握,沾上就是一層皮,陳峯就是榜樣,本來前途無量,最後不但前程賠進去了,甚至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搭進去了。

「安排人去找附近的居民瞭解下情況,仔細搜索現場。」陳建國説着想走,又轉身代:「對了,主要查一下哪些小孩兒喜來湖這裏玩,附近有沒有撿破爛的經常來這裏,尤其是湖幹了之後,這就是小孩兒最先發現的,説不定還有別的小孩兒事先來過,説不定會撿走什麼東西。」

「你上哪兒去啊?」

「我去買瓶水,熱的要死了。」

「幫我帶一瓶,要最涼的。」邵文傑的衣服已經出汗出的透了,這鬼天氣,甭説在這兒來回來運動,就是站着不動五分鐘就能出一身汗。

小賣部內,陳建國買完了水,和店主隨便閒聊了幾句。這時候電視上卻開始播報新聞,説是今天發生的中國旅遊大巴國外被劫持事件已經有了最新進展,劫匪被擊斃,全體中國遊客順利獲救,其中有八人受傷,已送往醫院搶救,但是沒有人死亡。據説是當時車內的遊客與劫匪展開了搏鬥,才使劫匪行兇的目的沒有達到云云。

店主一看,頓時眉開眼笑,大讚中國遊客真是純爺們。連陳建國都暗中握緊了下拳頭,到了一絲欣。也許是受此消息的影響,他覺心情好了很多,對於那兩具噁心人的殘骸,他也變得有些信心了。

好長時間沒賣力氣了,賣賣力吧,説來也怪,當一開始來的時候,就有種奇怪的覺。

……也許這個案子能破……

************

7月13,晚上。

鄭鈺躺在病上,身前放了一個專門的架子,上面放着筆記本和攝像頭,正在連接國內的網絡視聊。

對面是一個平板,電視節目是鳥語的,不過內容誰都看得懂,因為那上面是鄭鈺自己,正躺在上接受採訪。

他打從心眼裏到有些哭笑不得。

他現在所處的醫院據説是當地醫療設備最先進的醫院,據説是該國總統親自下令把他們送到此處來的,甭管受傷沒受傷的,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是車上下來的,全都送到這裏療養,當然費用全都有該國政府買單。

此次事件令該國在國際上丟了大臉,其特警部隊的拙劣無能通過電視媒體展現在了全世界的面前。這對於該國警察真是丟盡了臉面,對於旅遊業更是個非常沉重的打擊,所以,此時能做的只有亡羊補牢了,大批政府高官跑來醫院問道歉,並承諾一定會給予賠償,並且嚴懲兇手。鄭鈺不知道他們究竟嚴懲什麼,劫匪已經被打死了,被他們的突擊隊打成了篩子,甚至彈好像還打中了人質,要嚴懲的話,鄭鈺覺得真的應該好好嚴懲那些警察們。

而中國政府也開始聯繫國內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把一車人國內的親戚朋友全都來了,這叫人化措施,所以尹媛媛和鄭琴才能來的那麼快。

她們倆此時已經在這裏待了快倆星期了,一直陪着鄭鈺。反正食宿都是最好的酒店,而且有人給買單,鄭鈺沒有生命危險她們倆反而也不着急了,乾脆多住幾天。鄭鈺的傷沒傷着骨頭和重要血管,其實就是皮傷,這幾天據醫生説恢復的情況很理想,很快就能下地走路了。

而馬藺出乎意料的已經回國了,他在醫院就呆了兩天,過來看了鄭鈺兩次。

然後再問他的時候,聽説已經悄沒聲的回國了。鄭鈺不知道是為什麼,猜想可能是道兒上混的因為身份比較,不想太過張揚的緣故。

而大批的媒體也蜂擁而至,國內的、香港的、西方的。鄭鈺作為勇鬥劫匪的男主角之一,自然受到了特別的關照,每天都會接受採訪。而在網絡上,更是人氣飈紅,大有取代哥成為中國純爺們代表的趨勢。

他關心的是自己啥時候能出院回國,説真的,自己原本不想來,看來直覺有時真是對的,出趟國攤上一攤子這倒黴事,小命差點兒混丟了。尹媛媛來這兒就拼命給自己道歉,他也沒什麼心情再去計較這些,説來只能怪自己倒黴,也不怪其他人。

「至少也不全是壞事,怎麼説你現在已經成名人了。」小琴的格鄭鈺是知道的,最初的緊張勁兒一過,她就必然會冒出這些無聊的玩笑。

只是我從沒想過我會以這種方式出名……這是鄭鈺的真實想法,鄭鈺經常設想自己的未來,或許有朝一會成為名人,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現在看來,恐怕不止國內,連國外都知道他的大名了。也許這就是命運無常,自己經常設想的未來突然到來,而且是以一種啼笑皆非的方式,鄭鈺覺得自己心裏,怎麼説呢,有點點糾結。

網絡連上了,那邊的圖像出來了,陳峯的面孔出現在面前。

「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醫生説還得再觀察段時間,不過總的來説恢復的還行,這兩天下地撒我自己都能完成了。管他呢,他叫我住院我就住院,反正有人給買單我怕什麼?住到過年我也願意。」

「你讓我看看你那傷口。」

「都包紮着呢。」

「我知道,你讓我看一下傷在哪兒了?」

鄭鈺把攝像頭拿着,掀開被子對着自己腿上的傷處照了一下。

陳峯的面還是凝重的,反正這兩年見他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這臉

「媛媛和小琴已經過去你那邊了?」

「嗯,過來快倆星期了。」

「她們沒在你這兒?」

「天晚了,我讓她們先回酒店了。過兩天小琴可能還得先回去,她還有比賽要打。尹媛媛説是要陪着我到我出院為止。」

「嗯,你應該知道小琴什麼意思吧?」那邊陳峯突然盯着鏡頭,眼神很複雜。

鄭鈺沉默了一會,這個話題不是他們兩人第一次談起了。

「過去的就過去吧,小琳已經不在了,但是你還在。你覺得小琳如果在天有靈,她看見你這個樣子她會高興嗎?你是個男人,男人就要堅強點兒。小琳當初看上你可不是因為她知道你有朝一會像現在這樣頹廢!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

「你放棄了嗎?」鄭鈺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那邊陳峯沒説話。

「我沒辦法放棄,在沒清楚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前,我想我永遠不可能變回以前的我。真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忘不了小琳。記得我跟你説過的那個夢嗎?大巴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還在做這個夢。就是夢見小琳出事兒的那一天。這個夢我做了兩年了,我想忘掉它,但是我做不到。」

「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你是個活生生的人你懂嗎?你應該有自己新的生活。

小琳這我知道。但是她現在已經不在了。你身邊難道就沒有關心你的人了嗎?

別辜負那些人。説真的,你現在應該向前看了。「向前看,也許吧。但是我向前什麼也看不到。陳峯説着我,他自己呢?他這兩年裏面是怎麼熬過來的呢?我被人打昏掉進了湖裏,怎麼被人救得都不知道。

我甚至都沒看見小琳的屍體,認屍的時候我還在醫院躺着,是陳鋒去的。他親眼看着自己的親妹妹變成屍體躺在冰冷的台子上,而我不用受這種折磨,從某種意義上來説,我覺得當時在那裏的應該是我。

儘管陳峯告訴我,屍體在湖裏泡了一天一夜,再加上酷熱的天氣,等撈上來的時候已經發變形了,從面貌上很難認出是小琳,後來是靠DNA檢驗認定的。

但是這對我沒有絲毫的安作用,為什麼小琳這樣善良的人要遭遇這種可怕的命運?

這樣的跟自己較勁的問題始終出現在我的腦子裏,有時候我甚至都覺的我要發瘋。當一個人總是在胡思想的時候,他不可能向前看。因為他不知道哪個方向是前。

「尹媛媛是個好女人,有些話我真的不想跟你再説了,説了很多遍了,別人也跟你説了很多遍了。我想那道理你應該也懂,你不是小孩,你是個成年人了。

你自己看着辦吧。「」我以後還能去你那兒嗎?「對於陳峯的話,鄭鈺沒做什麼反應。

陳峯在那頭嘆了口氣,他對鄭鈺已經喪失希望了。

「隨你的便兒,你想來就來吧。不過我會把所有小琳的東西都搬出去,要是那樣你還想來,你就來吧。」

視頻沒了,顯然是陳峯不想再和鄭鈺進行這種驢不對馬嘴的談話了。鄭鈺呆坐了一會兒,看着病房的門。

門口外面靠邊,尹媛媛靠在牆上,垂着頭,臉上帶着一種苦澀。她知道自己沒看錯人,鄭鈺是個重情的人,甚至已經到了痴情的地步。這樣的男人要是上一個女人,那絕對是的刻骨銘心。陳琳能遇上這樣的男人,確實是她的幸運。

但是自己……

説真的當初還是自己先認識的鄭鈺,但是後來尹媛媛出現了,人家和陳琳來電,這也沒辦法。鄭鈺這種類型的男人正是自己的中意的男人,但是卻不屬於自己,屬於自己最好的好朋友,有時候尹媛媛也會覺得自己的命裏是不是註定了沒有桃花運。

現在,小琳不在了,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又有希望了。憑良心説,她一直覺得小琳不適合鄭鈺。小琳有些事鄭鈺不知道,但是她多少了解一些,但是這是別人家庭的事,她不好多嘴。小琳出事,她倒沒有幸災樂禍,她只是覺得,如果小琳真的在天有靈的話,也會希望由自己代替她來繼續照顧撫鄭鈺,她也覺得自己是最合適的人選,沒有人比她更合適。

鄭鈺對小琳的思念和痴情她早就知道,她只是覺得,鄭鈺就是再痴情,只要他還是個有血有的活人,那他的心就是不是鐵打的。總有一天,她的柔情能動他,她會接受自己的情。她並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取代小琳在鄭鈺心裏的位置,但是隻要自己能佔有一席之地就足夠了。

她調整了心情,臉上又出笑容,轉身開門走進了病房。

鄭鈺看着尹媛媛,似乎有點尷尬。

「你啥時候來的?」

「剛來,怎麼啦?」

「剛來啊……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聽見什麼了?你和誰説話嗎?視聊?」尹媛媛坐他邊,給他削蘋果。

兩人都心知肚明一些事情,但是誰都在裝相。最後鄭鈺也決定就這麼敷衍過去算了,免得大家都尷尬。

「哦,剛才和陳峯視聊來着。」

「他説什麼?」

「還是從前那老一套唄。」

尹媛媛笑了笑,沒説別的。有時候話不用説的太明白,兩個人認識多少年了,誰對誰怎麼回事心裏都清楚得很。

「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鄭鈺沒話找話。

「説這些幹嘛,要是咱倆換一下,我腿斷了躺在醫院裏,想叫你過來陪着我,你來不來?」

鄭鈺也笑了,這話怎麼聽着怎麼曖昧。尹媛媛特別善於玩這樣的招數,特別是在自己跟前,對於這套路,他已經應付的輕車路。

「我的腿可沒斷啊,過兩天我還指望它下地走路呢。」

「萬一斷了呢?」

「你是盼着我趕緊瘸了是吧?」

「瘸了更好,免得出去瞎跑不幹正事兒,你是不是一直還在找那些人家?」

鄭鈺知道她指的是自己那些事兒,陳琳出事之後,他找過那些從前的受害者的遺族,當然沒人知道他究竟是想幹什麼,其實鄭鈺自己也不確定自己在幹什麼。

尹媛媛知道後勸過他,當然鄭鈺依舊是我行我素,在尹媛媛看來,這本就是一種神錯的表現。調查案件那是警察的事情,你一個平頭老百姓搞這些哪不是瞎鬧嗎?警察都束手無策,難道你比警察還能耐?

當然也許這是鄭鈺發自己心中悲傷的一種手段,但是那些受害者的遺族身份是和你一樣的,你這樣去擾人家,與揭人瘡疤無異,對別人同樣是一種傷害。

鄭鈺明白尹媛媛的意思,但是明白是明白,自己該怎麼來還是怎麼來。陳琳那是自己老婆,自己老婆死了,別人是體會不到自己的痛苦的。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不找出來那個殺害陳琳的兇手,他覺的自己可能死了都不會閉的上眼。至於別的人的受,他鄭鈺現在沒工夫顧及別人的受。

「我沒有透漏我自己的身份,他們不知道我是誰。」鄭鈺敷衍道。

「那你想幹嘛?你不是警察。別忘了,小琳不只是你的子,她也是陳峯的妹妹。陳峯就是警察,他的痛苦不比你少。他都沒有辦法,難道你比陳峯更厲害?」

「我沒説我比他更厲害,我只是覺得我不能就這麼乾坐着啥也不幹,我必須做些什麼,我老婆死了,叫人給害了,我沒辦法無動於衷。我是人不是機器,我是有情的,我不可能做到像你們那樣旁觀者清。」

「那你想怎麼着啊?」

「小琳生前曾經收集過一些資料,當時我沒覺得什麼。現在我想可能是不是她收集的那些資料裏面隱藏着些什麼偶然碰到了。我現在覺得這個可能最大。」

我以前從沒想過這些東西,但是在病上這些天,而且這次鬼門關裏轉一遭的經歷,讓我思考的角度發生了改變,似乎想起了以前從沒想過的一些東西。

尹媛媛看着他,鄭鈺的眼神很認真,認真的有點讓人害怕,她覺得大概以前本小鬼子的那武士道神可能也就是這個勁頭了。就像認準了前面的某個目標,就再無視其他的一切東西,即使四面八方林彈雨也會毫不猶豫的往前衝一樣。

尹媛媛是真的覺得鄭鈺再這樣下去整個人真的就毀了,於公於私,她都不能就這麼看着。

「你覺得小琳看見你現在這樣會高興嗎?」

「那你怎麼知道她不會高興?」

「……你忘不了她?」

「……不是忘不了,而是不想忘。那個夢一直在我心頭縈繞,我想這就是小琳在那個世界給我的啓示,也許她需要我把這件事情給了結了,也許只有這樣,我才能真正的放下過去,在此之前,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尹媛媛不説話了,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輕輕嘆了一聲,其實她早知道可能又是這樣的結果,這樣的對話在兩人之間已有多次,但是每次都是以這樣的結果收場。她知道鄭鈺的格有時候別看綿綿的,但是有時候卯起來頑固的要命,而且就是心裏怎麼想的表面上還讓你看不出來,別人説什麼對他來説都是耳旁風,對於這樣的人,説是説不通的。

她只能想別的辦法,儘管現在她想不出別的辦法……

************

7月19號,港城大學羽球館。

外面賽場上氣氛熱烈,大學裏面舉行的比賽從來不缺觀眾,周圍的看台上坐了大學生正在起勁兒的吶喊助威,賽場上鄭琴跳起一個斜角殺球,速度快的就像離弦之箭,對面的馬來西亞選手身子一下喪失了平衡,等穩住之後已經慢了半拍,眼睜睜看着羽球砸在界內死角,彈了兩彈滾出界外。

賽場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鄭琴興奮的揚了揚拳頭,力一下沒了,剩下的全都是昂揚的鬥志。10比9,自己終於領先了。剛才追到9平的時候對面的那個馬來西亞人沒有選再賽,顯然是決定速戰速決,一舉打垮自己。但是她沒想到會被反超,現在自己拿到了賽點了。

這可是決賽,鄭琴對自己的實力充信心。多年來夢寐以求的時刻就要來臨了,終於輪到自己當冠軍了。

裁判已經向她示意了,鄭琴同樣表示不選擇再賽。

你想一戰定勝負,我同樣也想刺刀見紅。來吧,最後一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就是決戰了!鄭琴呼了一口氣,舉起了球拍和球。球們的喝彩聲再次響起……

與賽場上的熱烈氣氛相比,看台VIP房內的氣氛則更加熱辣而靡。

女人麗豐的白皙體好像蛇一樣在英俊的大男孩身上,波狀的長髮絲垂落下來幾乎蓋住了男孩的半邊臉。同樣一絲不掛的男孩的手動地撫摸着女人那穿着黑蕾絲吊帶長絲襪的美腿,口中發出舒的呻,任女人騎在自己的小腹上扭動。

VIP的門口則站着兩名穿黑衣的男人,他們知道他們大姐頭的嗜好,三張多了還喜老牛吃草。他們在這站着就是保證裏面的兩人不被打擾。

年輕的男孩是學校裏的大學生,剛入學的大一學生,在高中為了考大學苦讀三年,力都用在學習上,連女孩的手都沒牽過,此時血氣方剛的處男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刺。他靠坐在座椅上,女人則面對面騎着他,用兩團渾圓的房埋着他的臉,股則練的扭動着,火熱粘的户貪婪的噬着他年輕的硬莖。

「哦……哦……」男孩嘴裏含着女人直立的頭,含糊不清的呻,完全沉醉在情裏。他剛才剛被女人納入體內的時候,女人的體只上往他身上一貼,他就了,全裏面了。但是沒一分鐘直接在裏面就又硬了,這種覺太美妙了,簡直比什麼都舒服。和自己看A片管完全是兩個概念。

「嗯……哦……再猛一點……」女人呻似的在男孩耳邊喃呢,就像有魔力一樣,男孩雙手使勁摸着那兩條黑絲襪包裹着的美腿,似乎早就忍不住了一樣開始猛力的顛動股,囊和那肥厚的互相拍擊,發出靡的脆響。

女人的身體隨之搖晃,頭向後仰着,秀髮飛散飄揚,眼睛眯着,享受着年輕體的無窮力,雙腿則夾住男孩的技巧的磨蹭。男孩越發衝動,兜掐着女人的大腿,讓那兩條絲襪美腿儘量的全貼在自己的身上,女人順勢雙腳在他背後勾住,男孩衝動的一陣亢奮的息,一用力站了起來,全力兜抱住女人的身體,用力甩。女人則整個人吊掛他身上,雙手勾着他的脖子,下面夾緊,吐着男孩的命

不愧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男孩就保持這個姿勢連續了好幾分鐘,而且速度特別快,撞擊的很用力,完全是沒什麼技巧的猛衝猛。女人的水分泌的特多,在這烈動作下濺的地毯上星星點點的全是印。

「啊……啊……」男孩的股越篩越快,身子又開始哆嗦,最後竟跪了下來,看來他又忍不住了,女人依舊掛在他身上,奮力扭動着。她不在乎男孩的是不是在裏面,反正她有不孕症,生不了孩子,男人體內只能增添她的快。自從弟弟出事後,她真正在乎的只剩了兩件事,快就是其中之一。

「啊……了!了!」男孩的嗓子裏擠出了這幾個詞,接着就把女人給摟緊了,死死摟在懷裏,緊緊貼着自己的身體,然後在地毯上,拼命地擠女人的體,拼命往裏面頂,似乎想把自己整個身子都擠進女人的道里。雙手着她的大腿,甚至把絲襪都給絲了。接着,隨着身子有節奏的顫抖,大團大團的濃熱了女人的腔道。

女人的的腿也緊夾着男孩的,剛才其實她已經到了一次高,但是這讓她的點變得更加,最後這幾下的猛烈的摩擦,加上最後的澆灌,讓她登上了另一座高峯。

過了良久,女人的腿從男孩的上鬆開了,男孩意猶未盡的撫摸着那兩條令他心醉神的絲襪美腿,下身疲軟的傢伙又開始抬頭。但是女人的癮已經過足了,她點着一煙,把男孩的手撥拉開,開始穿衣服。

男孩楞了一下,剛才還飢渴的像個發情母獸一樣,現在怎麼變得冷冰冰的。

他坐在那兒傻了一陣,還是壯着膽子又湊了過去,想摟女人的肩。

「幹嘛?找是不是!?」女人不耐煩的推開他,剛才還充惑的年輕體此時在她的眼中簡直一文不值。望發完了,就沒興趣了。她早就過了情遐想的年紀,現在的她對於男人的態度就是讓自己發望的工具。

男孩又愣了,但是接着就想明白了,臉一下漲紅了,剛想站起來説點什麼。

女人冷笑着拍了拍門,門口的那兩個壯漢進來了,面目猙獰的盯着他。男孩哪見過這場面,直接嚇得都傻了,坐地上不敢起來。女人轉身出了門,門關上了,至於裏面發生什麼事就不是她要心的了,她的手下自然會擺平一切。

拿出手機看看時間,過會兒來個電話。接完電話,賽場那邊爆發出來呼聲,看來時間剛剛好,比賽應該分出勝負了。自己作為最大的贊助商,屬於特邀的頒獎嘉賓,待會兒要出去個臉。

對面一個男人急匆匆走過來,是體育局的人,女人把煙頭扔了。

「誰贏了?」語調裏透着傲慢。

「咱們贏了,鄭琴是冠軍。」那男人難掩臉上的喜悦興奮,本市的羽球多少年在比賽中墊底了,都快成墊底專業户了,現在好容易打個翻身仗,説不定這就是風水輪轉的開始,走背字走了多少年,現在開始轉運了。

「哼哼……」女人到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興奮,只是笑了一聲。

「該頒獎了……」男人提醒道。

「我知道,我先去換衣服。」女人沒理會男人,自顧自的走了。男人瞅着她的背影,心中很是不,這臭娘們兒,不就是仗着有倆糟錢、仗着認識幾個大領導嗎,你牛呀。老子怎麼説也是正規國家幹部,你他媽也搭不理的。你弟弟活該被人捅死,就該讓你們張家絕後,你又生不出來孩子,我看你掙那幾個錢將來是能帶到棺材裏還是怎麼的!

當國歌響起的時候,鄭琴站在冠軍領獎台上,還覺的這不是真的。

自己終於成功了,大概是近十年來港城出的第一個羽球冠軍,雖説是邀請賽不是正規國際大賽,但是請來的選手都還是國際上比較有名氣的,能在他們手中搶走冠軍,不是説明自己的實力也能到國際上去闖一闖嗎。

她飄飄然越想越美,思緒已經飛到將來自己站在世界冠軍位置上,舉起冠軍金牌、捧起尤伯杯、捧起蘇迪曼杯,將榮譽永遠鐫刻在獎盃上的時刻。

但是接下來的廣播聲令她從白夢中醒來,邀請本屆比賽特邀頒獎嘉賓飛馬集團董事長張曉霞女士為獲獎運動員頒獎。她急忙站好,調整自己得心情至最佳狀態。張曉霞可是自己的有力支持者,實際上自己能爭取到參賽名額全靠人家給遞話了。沒人家就沒自己的今天,這個女人和他弟弟張天可不一樣。吃水不忘打井人,自己在她面前可不能失態。

音樂聲中,張曉霞笑容可掬儀態端莊,跟隨禮儀小姐走到領獎台前。當最後給冠軍頒獎的時候,鄭琴看到了她臉上的笑意似乎更濃了。

「幹得漂亮!晚上給你慶功!」

鄭琴心花怒放。

晚上,港城玉龍灣大酒店,三樓餐廳,為了此次的慶功宴一下開了二十多桌,體育局的人,市隊的所有教練隊員、飛馬集團的人,還有社會上的一些頭面人物,甭管沾邊不沾邊的來了二百多號人,此時正聆聽慶功宴的主人張曉霞的祝辭。

祝辭其實沒啥新鮮,都是坐慣了酒場的人物,誰都能臨時來幾句。但是最後張曉霞説她舉辦這場比賽的目的,其實是為了紀念他的弟弟、已故的前市隊主教練張天。話説到這兒,別人都不由自主的靜了下來。張天怎麼死的,大家都有耳聞。到現在兇手説是還沒抓住,這岔提這事,不知道張曉霞是怎麼想的。

張曉霞説張天作為主教練,一直為市隊的重振盡心盡力,可惜他沒有看到港城的奪冠就故去了,今天的這場勝利也是對於他在天之靈的一次藉,讓他看到,他的心血沒有白費,這次勝利將預示着港城羽球的重新崛起。

她這話贏得了熱烈的掌聲,當然不少圈內人一邊鼓掌一邊心裏吐槽,張天對於市隊的發展基本沒起任何積極作用,負面作用倒是不少,現在居然有人把這功勞硬安到他頭上,真是可笑之極。

不過現在人家是老大,也不能當面説什麼。反正來這兒就是當陪襯的,吃喝足最重要。

講完話就開吃,張曉霞坐在鄭琴旁邊,有説有笑。頻頻舉杯,看起來興致高的。旁邊有拍馬匹的大講張天當年主抓市隊訓練的時候有多辛苦,鄭琴也知趣的連連稱是。

「我知道小天的辛苦,但是令人欣的是他雖然走了,他的弟子卻給她爭了光。」張曉霞面紅光,興致相當高。

有個喝多了的口沒遮攔,問起:「張姐,小天那案子現在到底怎麼説,那人抓住了沒有?」

這話一出,頓時有人在台子下面踩他的腳,其他人都不説話了。誰都知道這件事是張曉霞心裏的瘡疤,這位也太沒眼力見了。

「哦……這是警方的是,咱們市民能做的就是儘量配合警察同志,相信政府能給我一個公道。」張曉霞倒是表現的隨和,這樣別人才鬆了一口氣,又開始高談闊論,過了一會兒,張曉霞起身去了洗手間。

進了洗手間的隔間,她的臉就變了,那面容簡直是扭曲的,就像隨時能咬人一口的女鬼似的。大口着氣,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內心就像油烹一樣難受。

她忍住了沒哭,而是盡力平緩一下情緒,拿出手機又看了看。

相信政府相信警察?政府現在自己都不信自己説得那一套了。老孃我要是相信這一套,我當個良民算了,何必在道兒上混。我相信的只有暴力、只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年頭就是弱強食,一個人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老張家就小天這一獨苗,自己又懷不上孩子。小天沒了,老張家就是絕後了。自己巧取豪奪的萬貫家財將來留給誰?

錢我不要了,小天沒了的那一天起,錢就對我來説啥都不是了。我現在想的,就是為小天報仇!

那個殺了小天的人,你一定會出破綻的。等我逮着你的時候,我就叫你全家門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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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0

中午,鄭鈺拄着拐從病房斜對面的廁所裏出來,雖然一拐一拐的,但是他的心情超好。覺就像女人坐月子一樣,等能下的時候覺自己就像離了樊籠的小鳥,腳底下都不是在走,而是在飛。

説實在的,在病上躺20天,他覺得人就算沒傷沒病也能給躺廢嘍。

小琴已經回國一星期了,港城舉辦了一個國際羽球邀請賽,甭管是不是國際,總之名字裏有國際倆字,聽説是比較夠檔次的一個比賽。小琴爭取到了一個參賽的名額,要回去備戰了,現在大概已經已經開賽了。大概等鄭鈺回國的時候,就能看到她愁眉苦臉或是興高采烈,或許對她來説這就是她事業的起步,自然不能等閒視之。

而今天尹媛媛還沒過來,她倒是天天來,那天晚上的談話對於他們倆人來説並沒造成什麼尷尬,因為這實屬家常便飯了。鄭鈺這兩天不讓她來,叫她正好趁此機會出去逛逛玩玩,這醫院有醫生護士一大幫子人,門口還有警車在值班,不會出什麼事。

站在窗户口往外看,環境不錯,已經沒那麼多人了。比起前些時候記者們千方百計想要鑽進來,醫院保安和警察想盡辦法擋駕的熱鬧場面相比,確實冷清了很多。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特點,什麼事來得快忘得也快。前些天網上還在熱炒大巴事件,現在很快就有新的熱點取代。取而代之的是國內某個官二代的名言「我爸是李剛」。鄭鈺看着覺得很可笑,這年頭物質生活在進步,人類的智商卻在退化,居然還有這樣白痴的人,這下不但自己倒黴,連他老爹都給拉下水,前程算是完蛋了。

想想現在網絡真是可怕,什麼事一到網上立刻就能給炒起來。前些天在上無聊上網的時候,看到居然有人人出了他的平生資料,甚至包括陳琳的事也有提及,説他自子故去後參加了武術訓練,所以面對持劫匪才會如此神勇。

對於這些,鄭鈺不得不讚一聲網絡真是神通廣大,中國四億網民的力量,潛力真是無窮無盡。人出來的資料,他不得不承認大部分是屬實的。

邊無聊嘆邊掃着外面的街景,突然眼神停留在某處。醫院外面是停車場,附近公路過車也不多,環境比較安靜。鄭鈺注意到一個男人站在一輛車邊,車就停在路邊。似乎也在往這邊看,不知道是等人還是幹嘛,鄭鈺覺得這男的似乎在哪裏見過。

這男的……是在哪兒見過?

反正待著無聊,他就在窗户口一直瞅着這男人想。他對於自己的記憶還是有信心的,既然覺得似曾相識,就肯定在哪兒見過。而且還不是那種路人之間的擦肩而過,而是留下了一定印象的經歷。

奇怪,怎麼想不起來?

那個男人靠在車邊,雖然沒動地方,但是鄭鈺能到他在觀察着四周。而且時不時還向他這個方向看一眼。難道是警察的便衣?鄭鈺反正閒着無聊,就盯着這人仔細觀察。但是沒一會兒,那人好像察覺了有人在盯着他,抬頭看了看這邊,然後鑽進車裏去了。又過了一會兒,車就開走了。

這人到底是幹嘛的?鬼鬼祟祟的?

鄭鈺心存疑問,轉回身坐回上,又拿着筆記本開始上網。胡瀏覽了一陣網頁之後,不知怎麼着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一下想起剛才那個男人了。那傢伙……是那個傢伙!

自己挨子兒那天,他記得在那廣場上溜達的時候,曾經注意到有輛車在廣場邊窺探他們這邊,車上那男人和剛才那傢伙似乎就是同一個人。雖然衣服不一樣了,但是鄭鈺越想越覺的是同一個人。應該就是他,這傢伙究竟是幹啥的?

上次他鬼鬼祟祟的窺探,雖然不知道具體在窺探誰,但是目標肯定是他們團裏的人。接着大巴就出事了。現在他們這些人都來了這醫院,他又跟着來了。他究竟是有什麼圖謀?這肯定不是巧合。鄭鈺到不對勁,這人是記者?還是警察?

又或者……難道是和那個劫匪有關係?雖然那個劫匪被證實是個前警察,但是誰知道他劫大巴的原因究竟是不是政府對外公開的説是和單位關係鬧僵了一時衝動犯罪?

畢竟在這個腐敗蛋的國家裏,罪犯和警察的區別就是一個有工資領,一個沒工資領。説不定他丟了警察的工作之後,一氣之下加入恐怖組織也説不定……

幹,不會真的是這樣吧?那剛才那小子是不是也和恐怖分子有關?鄭鈺發覺自己的胡思想漸漸的開始有些能説得通了,頓時覺得脊樑冒涼氣兒。這個國家並不是太平盛世,聽説有不少反政府游擊隊在邊遠海島活動。前兩年還發生過轟動一時的美國醫生夫婦被反政府游擊隊綁架的事件,政府調動軍隊前去解救,結果演變成大規模戰,最後人質被斬首。

想到這兒,鄭鈺覺得還真是前車之鑑。看來此國對於人質事件的處理方法是有傳統的,説起來上次也是人質最後倒黴,這次如出一轍。

後來那個反政府游擊隊也被國際社會定為恐怖組織,再後來就銷聲匿跡,也不知被剿滅了沒有,有沒有漏網之魚。

靠,萬一那個劫匪是和那個組織有關係……還有那個男人……

鄭鈺覺得有點擔心了,還是趕快回國的好。甭管剛才自己想的是不是真的靠譜,總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現在在這個地方他已經沒有安全了。港城的治安雖然也不怎麼樣,但是至少在港城他還沒碰見過大白天拿着機關到處掃的人。

想到這兒,他又站起來。但是腿上的疼痛又讓他皺眉,腿傷還沒好利索,現在只能拄着拐走路。再想想,又覺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誰能確定那人就是壞人,雖然有些鬼鬼祟祟的,但是憑此就將他視為危險分子是不是太武斷了,自己的想象力是不是太豐富了一點。現在自己這幫遊客已經成了警察的重點保護對象,就算還有什麼人看中國人不順眼,也應該去找別的目標了。醫院外面24小時警車常駐,傻子才會來找事。

自己在醫院應該還是安全的……

想來想去,鄭鈺最終還是覺得自己太神經質了,畢竟有過那樣的經歷,是人都會經歷一段緊張期。他記得以前的自己可不是這樣的脆弱,那時候陳琳還沒出事,自己覺得只要子在身邊,就沒什麼事能讓他到緊張的。現在不一樣了,兩年的時間讓自己不知不覺間變了。其實他早就發覺自己變了,只不過現在才知道變得如此徹底。

子的死就像一個分水嶺,改變了身邊每個人的生活。改變最大的就是他自己,雖然自己還活着,但是或許自己的靈魂、或者説真正的自己也已經隨着子到了那個世界,現在自己剩下的只是一副軀殼在世上苟延殘而已。

這是我嗎?我真的認不出來了。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我自己是誰了,那我還是我嗎?過去的我是真的?還是現在的我才是真的本

還真是,以前鄭鈺還真沒仔細想過這些。現在有時間了,卻發覺越想腦子越。自己真的變了,但是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後來他不想了,因為越想越煩躁。他很想大聲喊,把中鬱悶着的那股煩情緒喊出來,但是這裏是醫院。

他突然想給尹媛媛打電話,他此時很想她在他身邊,或者説很需要一個異在他身邊。或許真的是過了兩年生活中沒有異子了,或許自己真的是失調還是怎麼了,總之他覺得現在很需要撫

説來也奇怪,自己兩年都過來了,都沒怎麼覺得身邊需要女人,甚至前些天因為這個話題還和陳峯以及尹媛媛發生過不愉快。但是現在,胡思想搞的自己想要拿頭撞牆之後,他莫名奇妙的又覺得自己似乎在恢復正常。

難道自己的情真的是麻木了兩年,現在被這次經歷刺了一下,又開始復甦了?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給尹媛媛打電話,反正她晚上還會過來,到時候看情況再説吧。上雅虎查了查郵件,最近的郵件還是都是國內的親戚朋友發來的問。很多還有自己學校,班級的同事、學生髮來的,自己現在在學校裏的人氣應該是超級爆棚了,有的學生在信裏已經給他取了諸如GTZ、奪帝之類的外號了。

隨隨便便的瀏覽着打發時間,點到其中一個的時候,鄭鈺的眼睛睜大了。

這封郵件是5天前發過來的,那時候自己沒心思看,本沒注意到。發件人不認識,口氣不是自己教的那幫小孩兒的語氣,但是也不是自己的同事或朋友,因為內容裏面沒留名字。難道是那些神通廣大的網蟲,自己和他們沒啥情,他們最多在博客、論壇上一下也就算了,何必發來自己的郵箱?他們是從哪兒到自己的郵箱地址的?人出來的麼?

那這幫人也真是太閒着沒事幹了。

內容倒是沒什麼特殊的,就是問候而已。不過寫的温馨的,讓他看了舒服。但是最後結尾處居然留了一個小問題。説既然聽説你的職業是老師,想請教你一個有關睡美人的問題,那就是巫師詛咒了公主,令公主長眠不醒。很多年後,終於有一位很帥的王子解救了公主,深情一吻讓公主甦醒,隨後公主卻殺死了他,請教原因。

最後這個問題真的讓鄭鈺渾身一哆嗦,眼神一下凝固到那兩行字上去了。

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提出這個問題?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問題?

鄭鈺當然知道這個問題是怎麼回事,以前陳琳和他閒着沒事的時候還經常討論過,甚至還正兒八經做過這些題目,結果得出的結論是他比陳琳更靠近變態的圈子。天地良心,明明她才是這些鬼題目的忠實擁躉。這些題目中陳琳最喜拿睡美人這個問題跟鄭鈺説事兒,説以後你要是嫌我人老珠黃了,我就變成睡美人找你去。這幾乎是他們夫倆之間的獨門暗語了,陳琳只要一説睡美人這三字,鄭鈺就知道這姑又需要人哄了。

但是現在,這個神秘的傢伙,為什麼……?難道是開個玩笑?那開玩笑也沒有拿這種測試變態的題目來開玩笑的,這明擺着不合時宜,除非他自己也是變態?

……變態?鄭鈺好像一下愣住了。

難道這個人……鄭鈺肯定這絕對不是巧合,此人這裏給他這樣一個問題是有用意的。否則就算他是個傻在這兒耍白痴,但是FBI測試題裏那麼多題他不引用,偏偏引用睡美人這一道題,這也太巧了。

鄭鈺關了這封信,在列表裏仔細找了找,果然發現2天前又有一封郵件,發自同一個地址,內容很簡單:問他是不是忘了睡美人的答案。

這下鄭鈺確定了,這個人絕對意有所指。

這個人究竟是誰?鄭鈺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很瞭解陳琳,估計也很瞭解他。但是自己卻不知道他究竟是誰。這種覺……這種覺以前曾經困擾過他很久,那種被人暗中窺探的、敵暗我明的覺令人頭皮發麻。

這就是那時候自己沒沒夜的琢磨,就是想不出也找不到那個殺害陳琳兇手的那種覺。

現在,這種悉的覺又回來了。

這個人……是不是和陳琳的被害有關係?是不是……難道……他和兇手有關係?

難道……這個發信者就是兇手?

皮皮夏

2024-08-18 11:20:56

【復活】3

7月31號,港城國際機場。

鄭琴幫着鄭鈺把行李包裹放進後備箱,鄭鈺則把枴杖也給了進去。尹媛媛則在一邊扶着鄭鈺的胳膊,鄭鈺想把胳膊回來,但是沒成功。這段時間裏,尹媛媛都快成他的管家婆了,幹什麼都得遵照醫囑,多注意休養,不能做體力活。

有這樣一位盡職盡責的護士在旁邊看着,鄭鈺想多活動活動都難。

「哎呀,我又不是瘸了,你讓我自己走一會兒不行嗎。」

「你傷還沒好呢。」

「好了已經,不信我現在走兩步給你看看,別説是走,我現在跑都沒問題。

剛才你非要讓我拄這東西,讓人看着跟殘廢一樣。別人看我內眼神都不對勁。「」你管他們怎麼看你呢?你什麼時候這麼在意別人的看法啦?「

「這麼些天,我覺我身上都長膘了。」

「長膘就長膘,你給我老實進去。」尹媛媛説着按着鄭鈺的頭把他給進了車裏。

這兩天,港城的旱情已經減輕了,雖然天還是一樣的熱。但是開始時不時的有天了,就今天就是天。而且車在路上的時候,罕見的居然飄起雨來了。

街上的人發覺下雨不但不躲,反而各個興高采烈的樣子,有人甚至興奮的大聲叫喚。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從各個角落冒出來,受着這難得的雨水。

「我靠?下雨了?」鄭琴似乎不敢相信的樣子,但是看着風擋上點點滴滴的雨跡,也是面,「哎呀,今天什麼子,回去翻翻黃曆看看。你一回來,老天爺都開眼降雨了。」

看來是個好兆頭,鄭鈺也沒想到這麼巧,這雨看起來下不了多大,但是卻預示着旱情的轉機。

「哎對了,你的比賽怎麼樣?還沒聽你説呢?」

鄭琴似乎早就等着鄭鈺問她了,笑嘻嘻的反問道:「你覺得呢?」

鄭鈺一看她那臭美樣,心裏也是一喜:「怎麼着?這回是拿上名次了?」

「拿名次?你也太小瞧你妹了。看看這個!」

鄭鈺接過一看,沉甸甸的牌子,金牌。説真的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真沒想到鄭琴能拿冠軍,也許自己以前錯看了她,看來她真的是有實力的。

「有你的!牛!」鄭鈺這一聲稱讚確實是發自內心。

「這下知道你妹的厲害了吧。」鄭琴洋洋得意。

到了家裏,鄭鈺説什麼也不要那破拐了。趁尹媛媛不注意,直接自己走進了家門。一個月沒回來了,家裏是小琴幫着照看房子。

「啊,還是自己家裏舒服啊。」鄭鈺在屋裏來回溜達,好像是一年沒回來的樣子。最後坐在沙發上。尹媛媛和鄭琴先後也進來了,尹媛媛拿他沒辦法了,也之後由着他自由行動。最後兩人又給屋裏收拾了一下,給鄭鈺歸置了歸置東西,陪着他聊了一會兒,就讓鄭鈺給打發走了。

鄭鈺早盼着她倆離開好乾自己見不得人的事,關於那奇怪的電子郵件的事情他並沒有告訴尹媛媛,這種事絕不能説。既然此事有可能牽連那個殺害子的兇手,能儘量不牽扯別人就是最好。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又開始查郵件。但是令人失望的是,自從自己回了郵件之後,那個神秘的發件者就再沒給他來過新的郵件。鄭鈺的回答就是從前自己和陳琳鬧着玩時候的那個答案:很多年後公主已經變老了,但是王子很年輕,公主怕王子變心所以殺了他。鄭鈺知道自己絕對沒有記錯,就是這個一字不差。而且他還問對方究竟是誰。

也許是這個問題壞了事,此後很長時間,再沒有新的郵件出現了。這件事成了鄭鈺心裏的一塊心病,生怕線索就此斷了。但是每天查看每天都失望,在這讓他很難不往壞的方面想。

也許真的是個惡作劇的郵件?不太可能……不可能如此巧合!

那這傢伙……到底什麼意思?看樣子,他對我瞭如指掌,而我對他卻一無所知。如果這個人對我有歹意,説不定那天對我下手我連怎麼回事都可能不知道。

鄭鈺腦子都是這件事,兩年時間自己始終沒有頭緒,現在好容易出現一線曙光,絕對不能斷線。如果有個黑客,説不定可以查出來對方究竟是來自何處。

但是鄭鈺自己對於電腦懂得一般,就限於作的水平。而且他也不認識任何黑客。

當然,現在乾等着也不是辦法。而且還有新的工作要做。

他把台上的那個大紙箱子又給拖出來了,那些東西就是當時陳琳收集的所謂材料。這些東西好在當時沒扔,其實陳琳所有的東西鄭鈺都留着。他把裏面的那寫簡報、筆記啥的都全都翻了出來,攤了一地,開始一本一本的翻看。

越看他越覺得當初子收集的這些東西真是用心。除了小報上剪下來的,還有網上打印出來,甚至還有自己的筆記,當然寫的都是自己的猜想和推理,怎麼看也看不出有任何實用的價值。但是同時鄭鈺也覺得有些吃驚,子當初居然能搞這麼大一堆無聊東西,這顯然已經不能用業餘興趣來形容了。甚至鄭鈺覺得陳琳對這個「雨人」有着某種痴,或許不能叫痴,但是他真的沒想到子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就是現在那些明星們的粉絲對自己偶像的態度大概也不過如此了。

看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坐在那兒脖子都疼了。覺光線越來越暗,看窗外天都快黑了。這才發覺在這些紙堆裏泡了超過4個小時了。鄭鈺那是真的一字不漏的逐行逐句搜索,但是邊看心裏也在琢磨,就算是子真的偶然碰對了什麼,那兇手是怎麼知道的?難道陳琳把自己的「讀書心得」和別人分享不成?除了她自己難道還有別人有這樣的興趣?是在網上嗎?還是她平時朋友圈子裏的人?

鄭鈺扭扭脖子,打電話叫了份外賣,隨後又開電腦查郵件,一無所獲。

到了深夜,他每張紙都看了至少三遍。但是沒什麼他覺可疑的地方。想來也是,當初子出事後,警察也來查找過線索。想必這些東西警察們也都查過,他們不是也沒找出啥名堂。自己在這兒看,會不會是白費勁?

最後沒有任何能讓他神振奮的東西,瞌睡勁忍不住了。最終也沒衣服,就這麼躺在紙堆裏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很早就醒了,看着地的雜物,想收拾一下。但是突然發現桌子底下角落裏有張黃的小紙片,像是便籤紙。昨天他並沒有注意到這裏有張紙片,很可能是夾在某個本子裏或者某摞A4打印紙裏不小心掉了出來,而自己也沒發現。

拿起來,只見上面寫着一個手機號和一個人名,字跡很悉,就是陳琳的筆體。

看名字此人像是個男的,鄭鈺不知道這個名字是不是和此有關。他現在還不確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也許這些資料並不是子被害的原因,也許這些資料有些關鍵的不在這裏,也許……總之現在他腦子裏有很多也許,但是沒一個管用的。

刑警2支隊,辦公室。

陳建國坐在桌後,雲吐霧,將全身籠罩在煙霧繚繞之中,看起來就像個神仙。

邵文傑都看不清楚他的臉,覺得他好像對着面前的這把鑰匙在發呆。

怎麼回事?倒是説句話啊。自己費這麼大勁才找到這條線索。這位倒好,直接坐這兒動也不動,是不是傻了?

「這鑰匙你怎麼找着的?」哈完了一煙,終於開口説話了。

「嗨,別提了,腿都快跑斷了,總算才把內拾破爛的給找着。」邵文傑覺很有成就,十幾號人每天跟曬油似的在南湖一片兒轉悠、走訪,人都曬黑了一層,每天飯不想吃就想喝水睡覺,他昨天還專門稱了稱體重,就這不到一個月,掉了五斤,跟生場大病差不多。

他們就怕有人事先動過現場,後來經過走訪調查果然查出來有個拾破爛的跟別人説過自己在死人身上撿過東西,光到處找這小子就費了半個月時間,費盡周折總算把內傢伙找着了,這樣就得來一把鑰匙。

要不然還真是一頭霧水,面對湖底堪稱是數以千計的垃圾零件,要從中甄別出哪些是和本案有關的,簡直是噩夢,技術科那的人天天忙這些得叫苦連天,他去了見面就開罵。

現在終於有線索了,而且巧的是天都下雨了,邵文傑覺老天爺都在誇他,心情別提多舒坦了。

「其他的都對比過了嗎?」

「哪兒那麼快呀,大部分都不能證明是死者身上的東西,現在唯一確定的就是這個。都是在水裏泡了不知道多久的東西了,技術科那兒也沒咒兒念。」

陳建國皺着眉頭盯着這鑰匙,不鏽鋼的,還帶着串鋼珠鏈子,不像是普通的家門鑰匙。前些天法醫那邊報告出來了,全是死於殺,時間確定在兩年前。凡事一涉可就是重案,這案子不簡單,上面指示了全力破案。

其實以陳建國的經驗判斷此案破不破估計也就那麼回事,關鍵是隔得時間太久了。如果真的找不出來什麼線索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警察不是神仙啥案子都能破,檔案室裏那麼多未破的卷宗難道是假的?雨人現成的例子在這兒,殺了那麼多人,硬是破不了案,天不是也沒塌下來嗎。

不過看見這鑰匙,他就覺得有希望了,儘管還不知道這鑰匙是幹嘛用的,但是他莫名奇妙的就覺得這鑰匙將為他們打開一扇嶄新的大門。

「這鑰匙……你知道是幹嘛用的嗎?」

「不像是家門鑰匙,我看上面有號碼的鋼印,像……那種專門的鑰匙……」

「保險櫃的鑰匙。」陳建國不愧是老,一語中的。

「保險櫃?保險櫃出租公司?唉很有可能。但是誰知道是哪地方的公司?萬一不是港城的呢?」

「先從港城查起!這兩個人是被殺,死後還綁上了鐵絲加了重物硬沉到水底。

説明可能是事先有預謀的,不是搶劫之類的街頭犯罪。拋屍地點選在南湖,可能案發現場就在港城市區或者周邊,因為兇手如果是有預謀的,肯定不會選擇自己陌生的環境作案。

不過一般換了是我的話,我有個什麼保險櫃鑰匙,肯定放在家裏不會隨身帶着,因為萬一在外面丟了就不好找了。隨身帶着只能説明鑰匙很重要不能離開自己身邊片刻,或者説隨時要用,他們既然很可能在港城附近被害,就説明可能隨時要在港城使用,那這把鑰匙對應的那個保險櫃很可能就在港城!「」知道了!「邵文傑應了一聲,準備查電腦看看港城到底有多少家保險櫃公司。

「一共19家,走吧,咱們挨着去!」陳建國站了起來,連電腦都沒看。邵文傑愣了一下,接着瞟了一眼電腦查詢的結果,正是19家。

中午,陳峯家裏。

「你到底有完沒完!」陳峯的臉相當難看,顯然正在忍耐着破口大罵的衝動,盯着面前的鄭鈺,「你是不是……發神經病?」

鄭鈺料到會這樣,儘量解釋:「我只是想……我覺得很可能……」

「可能什麼?你已經着了魔了你知不知道!你瞧你現在這樣子,還跑到我這兒來?」

「我只是覺得,萬一小琳真的發現了什麼,但是她自己沒察覺到,或者……

她……你……她有沒有告訴過你……「鄭鈺面對陳峯憤怒的眼神,覺得組織不起來語言了。

「她知道什麼?我是警察,你覺得她要知道什麼會不告訴我嗎?她的那些鬼玩意我早就反對!你是她老公你怎麼什麼都不管?現在你也來這些?你怎麼照顧我妹妹的!你他媽怎麼當她的丈夫的?我把我妹妹嫁給你,我真他媽瞎了眼了!」

陳峯的忍耐到極限了,終於開罵了。

聽見倆人開吵,陳峯的子趕緊出來給勸架,把陳峯往卧室拉,陳峯鐵青着臉,轉身進去了。

鄭鈺臉陣紅陣白,如坐針氈。

「小鈺,不是嫂子説你,你……」陳峯的子無可奈何的看着他,「小琳從沒有在這兒放過她的那些東西,你想想陳峯這麼反對,她能往這兒放嗎?」

「就沒有!啊,我現在明的告訴你!就有,我也已經扔了,扔到垃圾堆裏去了。」

陳峯從卧室裏又出來了,大聲嚷嚷着,叫他老婆又給推進去了。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鄭鈺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趟白來了,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收穫,陳峯這種態度他早有心理準備,來就等着捱罵的。不過想想確實嫂子説的也有道理,陳峯如此反對,小琳怎麼可能把東西放在這裏?如果有什麼真正的資料的話,應該在別處。

下午,建設路。

陳建國和邵文傑倆人跑了一天,終於在找的第18家保險櫃租賃公司找對了地方。邵文傑頭是汗,「看來咱們臉的運氣還沒背到底,我以為要走到最後一家呢。」

亮明瞭身份,跟着經理到了裏面。

打開對應的櫃子,裏面沒別的,就是一個大牛皮紙檔案袋。拿了出來掂量掂量,裏面似乎是一摞紙張。

「這櫃子是誰登記的,你能不能查一下名字。看看什麼時候登記的?」

經理轉身在電腦上查了一下,「哦,這是個女的,有年頭了,兩年前租的,名字叫陳琳。」

「唉……哎?誰?」陳建國和邵文傑幾乎同時愣了一下,扭頭看着經理,把那經理嚇了一跳,「怎麼了?」

「陳琳?我看看。」陳建國趕緊到了電腦前,看上面的身份證紀錄。

「我靠……不會真是她吧?」邵文傑也湊了過來,剛才他的腦子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但是現在,作為一個刑警,他已經覺得興奮了,手都有點發抖。

陳琳……雨人案……兩年沒線索了,現在突然冒出來了,和這個看似不相干的雙屍案,可巧也是兩年前。這是偶然?而這個保險櫃也是兩年前陳琳租的……

雨人案和現在這個案子肯定有聯繫,當年的案子查到了死衚衕,現在説不定有新的線索了。

「沒錯,就是陳琳。」陳建國自習的查看了,確認自己沒看錯。

「看看裏面是什麼?」邵文傑已經忍不住了,就差從陳建國手裏搶了。

打開檔案袋,裏面是一摞打印的A4紙,上面是一張張照片,倆人只看了第一張臉就變了,接下來越看臉越白,簡直就像見了鬼似的。

「我靠……這他媽……這他媽都是什麼……」

************

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轉了一下午,鄭鈺終於還是回家了。他還沒想明白自己是不是有那裏沒想到,但是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對於子陳琳似乎並不多瞭解,當然也不能説不了解,作為夫雙方,他和陳琳都認為互相知道他們兩口子深着對方就足夠了。她平時喜去哪裏?朋友圈子有哪些?喜和哪些朋友出去玩,去哪兒玩?他都不甚瞭解。

他們倆人的婚姻生活不是那種傳統的,夫雙方各有各的好,平時際什麼的也互不干涉。説好聽點就是互相給予足夠的信任,陳琳有時候説是和朋友出去玩回來晚了或者不回來了,鄭鈺都不會多想。陳林同樣也是一樣。

或許……哦對了,陳琳在小琴的球館幫過一段時間的忙,或許自己該去那裏找找看。

想着,就回了自己家樓下。把車停好,剛準備進樓又轉回身,打開後備箱提了一件綠茶在手,同時眼角的餘光掃了掃旁邊有兩個人,那兩個人似乎也在看着他。

扭頭看去,沒見過,兩個男人,一個是個年輕小夥子,另一個是個五張兒左右的大叔,樣子倒沒什麼出眾,就是個普通的大叔,但是那眼神讓人看一眼就忘不了,那神態讓他想起陳峯。

這倆人,是警察?

「你好?是鄭鈺先生嗎?」那個年輕的便衣過來了,後面跟着那老便衣,亮了亮證件。「我們是刑警2支隊的,有些情況想跟你瞭解一下,不知道現在方便不方便。」

雖然嘴上問着方不方便,但是顯然不方便也得方便。

鄭鈺拿過證件看了看,是真的。「邵文傑,哦,邵警官是吧,這位是……」

「我叫陳建國,這是我的證件。」老警察也亮了證件,鄭鈺沒看。

「請問有什麼事嗎?」

「要在這裏談嗎?」陳建國雖然眼神沒怎麼動,但是鄭鈺能覺到他在打量他。

「哦,不好意思,那上去説吧。」

「你這腿……沒事吧?」邵文傑盯着他的腿,「嗯,我可能是認錯了,但是你……我那天看電視上咱們那大巴……那是你吧?不是重名重姓的人吧?也是港城的,我看那鏡頭了,是不是就是你呀?」

「是我啊,怎麼了,你們要問的事和這個有關?」

陳建國瞟了邵文傑一眼,其實回去之後他們就查了,早就確定鄭鈺是什麼人了。

這些天忙着案子,他們也沒時間看電視。直到今天才知道情陳琳的老公鄭鈺,竟就是前些天震驚世界的大巴劫案裏面那位勇鬥劫匪的中國純爺們。不是同名同姓,就是同一個人。當然確定是確定,現在聽他親口承認那覺還是不同。

陳建國覺這家人的事還複雜的,子死於雨人案成了名人,丈夫現在成了英雄,也成了名人。

「不是不是,我就是問問。沒想到見了真人了。我剛開始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人,後來覺得不會這麼巧,現在聽你……真是,沒説的哥們,真給咱們中國爺們兒漲臉。」

到了樓上,鄭鈺給他們一人一瓶綠茶。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啊?」

「嗯,兩年前你子的案子,當時是和雨人的系列殺人案併案處理了,但是現在我們手頭有了新的線索……」

「什麼?新的線索?」鄭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什麼線索,你們是不是有了兇手的線索了?」陳建國看着鄭鈺臉上動急切的表情,怎麼看怎麼不是裝出來的。這就奇怪了?這個人……真的不知情?我難道看錯了?

……不,沒看錯,他真不知情。

「最近在南湖發現了兩具屍體,是兩年前被殺的。我們有理由認為這個案子和你子的案子有關係。」

鄭鈺莫名其妙:「南湖?」他才回來兩天,本不知道南湖出了什麼事。

「對,南湖最近被曬乾了,湖底發現了兩具骸骨,我們從中找到一些東西。

這樣,你先看看這些照片。「陳建國説着從包裏拿出幾張照片,擺在鄭鈺面前。鄭鈺拿起來看着,直皺眉頭,疑惑的又看了看陳建國,最後每張都看過了,明顯一臉的厭惡之。照片是A4紙打印出來的,上面有男有女,但是看樣子都不是活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有兩道用利器割傷的叉的X型傷口,將臉皮分為四部分,血腥而恐怖,鄭鈺看了一眼就沒再看第二眼,那樣子看着似乎是把中的噁心勁剛下去。

「這什麼呀這是?」

「你見過這些照片沒?」

「沒有。」鄭鈺又掃了幾眼,把照片還給陳建國,見他沒有説話,便問道:「這……這照片和我人有什麼關係?等等……這……這不會是……」

「這些照片上的死者,有兩個還沒查明身份,但是有三個證實就是我們警方以前發現的雨人的受害者。雨人作案的標記就是在受害者面部留下這種叉的傷口,這和你子是一樣的,所以我們以前認定你子也是雨人的受害者之一。」

「這些我都知道啊,你不是説有兇手的新線索了嗎?」

「你確定這些照片你以前沒見過?」

「我當然沒見過!這跟我人有什麼關係?請你們別拐彎抹角的好不好!」

「是這樣,我們現在懷疑這些照片,你子可能知情。或者説生前,對這些照片知情。」

「啊?」鄭鈺幾乎不受控制的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驚訝的臉都變了。

他簡直難以置信,完全説不出話來,就只是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倆警察。那年輕的邵文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但是那個陳建國卻是穩如泰山般坐着,眼皮都沒眨一下,只是倆眼睛跟雷達掃描儀一樣在他的臉上掃來掃去。

「你説這些東西……這這這……這不可能啊這……陳琳她怎麼可能……」

鄭鈺現在真是語無倫次了,太震驚了。但是他又覺得眼前這倆警察,尤其是那個老的,不太像是在這胡扯。

陳琳怎麼會和這些照片扯上關係,這簡直不可能!簡直荒謬,他腦海裏迅速回想當初陳琳還活着時候的情景,當初她收集的那些東西,但是怎麼想怎麼不可能……

「當初你子出事的時候,案卷記錄上提到過,説你子有蒐集雨人案資料的好,是不是這樣?」

「是……不過,她蒐集的那些東西我都知道啊,那都是大街上的小道消息,有的還是網上的東西,那些東西都是……跟鬧着玩的一樣,瞎寫的……」説到這裏,鄭鈺猛地打住了,他突然想到自己這兩天困擾的問題,陳琳可能碰巧得到了某些信息,眼前的這些照片如果是如這倆警察所説,難道就是這些?

但是沒道理啊,他先前以為陳琳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而然碰到了某些情況,但是這些……但是這些照片不同。

任何人看到這些照片也都能想到這是殺人案,陳琳不可能遲鈍到如此地步。

她為啥不去報警,她為啥不告訴陳峯?這怎麼想都想不通……難道她自己覺得好玩?

更不可能!除非……

鄭鈺想來想去,使勁兒回憶。但是憑他自己的記憶怎麼也想不到當時陳琳在自己跟前有啥不對勁的,她對於這些照片知情,怎麼可能在自己面前表現的那麼正常?這可是殺人案啊!她不想讓自己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鄭鈺的腦子裏真的有些了。

「也許你子有些你並不知道的收穫。」陳建國説到這頓了一下,「連我們警方也不知道的收穫。」

「等等等一下。」鄭鈺現在話都説不利索了,「你們憑什麼認定這些照片和我子有關?」

「剛才我説的在南湖湖底的那兩具無名骸骨,我們從現場找到了一把鑰匙,據技術手段確認是那兩句骸骨上的。我們原本想通過這把鑰匙確定屍源,但是沒想到通過這鑰匙查到了本市的一家保險櫃公司,這把鑰匙就屬於其中的一個保險櫃。我們在保險櫃裏面找到了這些照片,至於保險櫃的登記人是誰,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吧?」

「誰啊。」鄭鈺此時口有些發悶。

「就是你子陳琳。」

鄭鈺盯着陳建國,彷彿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來。但是陳建國毫不在意,繼續説:「時間是她出事前一個多月,也就是説,她把這些照片放在裏面沒多久,她就遇害了。再加上你子有收集雨人案資料的好,我們初步判斷可能是她在收集資料的過程中,通過某種渠道,得到了這些照片,然後存放到了保險櫃裏。

或許這些照片給她引來了殺身之禍。「陳建國在這兒説着,旁邊的邵文傑聽着就開始皺眉。這老陳怎麼回事,什麼該説什麼不該説怎麼説開了?多了?沒見他煙哪?案情分析那是警察內部才能説,你怎麼跟死者家屬當事人説開了?

他正在這兒想,陳建國突然説:「能讓我們看看你子收集的那些資料嗎?

那些東西還在嗎?「

「當初你們不是看過嗎?」

「當初我們不是負責這案子的,所以……」

「那行,看吧。」鄭鈺把那一大箱子拖出來,陳建國和邵文傑翻了翻,也是有點目瞪口呆,這是什麼勁頭?可能都快趕上他們警察的資料數量了。

「等一下,她如果發現了這些照片,為啥不報警?為啥不告訴陳峯!為啥不告訴我?」

「這個……也許她是出於她自己的某些考慮。這也是我們警方想要查清楚的問題。但是這個保險櫃是陳琳租的是確信無疑的事,在那店裏有她的身份證複印件還有簽字,雖然無法調出當時的監控錄像,但是好在兩年前給她辦手續的人還在上班,而且他的記很不錯,他對於陳琳留下很特殊的印象,所以他現在還記得。」

「特殊印象?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陳建國又拿出幾張照片放在鄭鈺面前,「那個職員當時見到陳琳的樣子就是這樣,雖然帶着墨鏡掩飾着,但是他很肯定。」

鄭鈺拿着照片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腦子當時就炸了。眼睛瞪得幾乎要撐裂眼眶,腦門上的筋都蹦起來了。只見照片上正是陳琳本人,但是臉上帶着明顯被人毒打過的傷痕,鼻青眼腫,嘴角甚至還帶着血沫,不過姿勢是自己擺好得讓人拍照。有正面有側面,可以看到臉上肩膀上胳膊上大腿上都有淤血青腫,不是摔得,明顯是被人打的。

「這……這他媽怎麼回事?這是誰幹的?」鄭鈺的倆眼睛就像兩團燃燒的炭火,心怦怦的狂跳,他此時真是抑不住殺人的衝動,咬牙咬的都要碎了。這事自己怎麼不知道,究竟是誰下的手。陳琳為啥沒跟自己説過?這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難道……難道是那個兇手乾的?鄭鈺被怒火燒得快要爆炸的腦子裏突然突然跳出這麼一個念頭。

「這幾張照片,也是在那個保險櫃裏發現的。顯然是和那些照片同時放進去的。

你對這件事,有沒有什麼要説的?「

「我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説會不會是那個兇手乾的?」

「你是説雨人?」陳建國若有所思,「從那些照片可以確定你子確實掌握了有關雨人的某些線索,雨人因此想滅口的話也是説得過去。這也能解釋為啥你子是最後一個受害者。」

邵文傑發覺陳建國越説越離譜了,簡直是開始胡來了。他開始捅陳建國,但是這老傢伙就跟沒覺似的,看都沒看他一眼。

「你説兇手是為了這些照片殺了陳琳?」

「有這個可能,但是這幾張照片我覺得另有原因。我説了你別不高興,雨人若想滅口,直接下手殺人就行了。而且時間上看這幾張照片也是在你子出事前就有了,如果是雨人乾的,實在沒必要多此一舉。而且,我覺,你子保留這幾張照片應該是為了保留證據,這就説明她可能認識施暴者,因為如果是陌生人施暴的話以後會不會再遇見都難説,留着這些也不一定有用。」

「她為什麼不報警?我完全不知道這個事。」

「所以我説是人,因為是人所以才沒有立刻報警,保留下證據留着以觀後效。這是通常人的做法,如果是全無關係的陌生人,一定會立刻報警的。」

鄭鈺不説話了,陷入了沉思。

「你子平時有沒有什麼仇家之類的,和誰有矛盾?就你知道的誰可能會對她下這樣的重手。」

「我不知道……」鄭鈺此時覺得自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陳琳有這麼多事情自己竟然一無所知,如果不是自己的子的話,真覺就像一個外人一樣。自己自以為有幸福的婚姻,但是現在看來這似乎都是一種虛假的表象,以前覺得陳琳是那麼簡單善良的一個人,但是現在真是覺得有太多的霧籠罩其間。

「好好想想,這也許對破案有幫助。」

「啊……我真想不出來。我……」鄭鈺突然苦笑了一聲,「現在這裏面最懵的人就是我了,我以為我這個當丈夫的理所當然是最瞭解我老婆,沒想到我現在真是啥也不知道,好像是個人都比我知道得多,我……唉你説對破案有幫助?」

「嗯,我覺得,案子可能和我們原來想的不一樣。這個施暴者也有嫌疑。」

「你説這打人的……」

「沒錯,雖然這兩份照片放在一起,但是不一定就説明他們之間有必然的聯繫。

也有可能是你子為了省事,直接把有關兩件不同的事的東西都放在同一個保險櫃裏了,所以你子的案子現在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就是雨人乾的,另一種可能是這個施暴者乾的,但是偽裝成了雨人下的手。「鄭鈺的頭腦裏猶如醍醐灌頂,似乎亮堂了。兩年來,他腦子裏都糾結成團麻了,但就是理不出頭緒。現在出現了新的可能,他覺得頭腦又能開始轉動了。

「你是説,有人先打了陳琳,之後兇手過來害了她。你剛才説打人兇手和殺人兇手不太可能是一個人,那有沒有可能這兩人認識?」

「有這個可能,但是也可能是偶然。別忘了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個打人者之後又殺了陳琳,偽裝成了雨人下的手。其實我倒是很在意後者,如果是那個打人兇手做得案,那他打人之後為啥還要殺人,前後時間隔着一個多月,他就不怕陳琳在這段時間內報警嗎?就算不報警,陳琳把這件事跟別人説一下,又有照片證據,那隻要陳琳出什麼事此人就是頭號嫌疑犯。他為什麼要冒這樣的險?他憑什麼確定陳琳在這段時間內沒有把他給別人?他究竟有什麼矛盾要對一個女人這樣毒打之後還不解恨,還要取命?」

陳建國好像自言自語一樣説了一大堆,説到最後嘴都幹了。喝了一口綠茶,看着鄭鈺。旁邊的邵文傑覺老陳今天是吃錯了藥了,平時哪兒有這麼多話,那嘴主要就是煙用的,今天簡直是胡言語了在這兒。

「你對這些有沒有頭緒?那怕看似不相干的都行,一點點都可以。」

鄭鈺想了半天,眼睛一亮:「會不會是那兩個湖裏的死人?鑰匙在他們身上找到,這説明他們可能知道這些照片的事,會不會他們就是兇手?」

「這也有可能,總之現在可能很多,但是真像肯定只有一個,這需要我們一個個去排除的,所以你能給我們提供的情況越多,對我們破案幫助越大。」

鄭鈺又沒詞兒了。

「這樣啊,那打擾你了。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想起來什麼,我説過,哪怕任何一點都行,隨時打給我,我手機24小時開機。」

從鄭鈺家出來,邵文傑撇着嘴斥道:「這老公當的,自己媳婦兒那麼多事都不知道。這趟算是白來了。」

「白來了?」陳建國又開始煙了,過了煙癮之後那眼睛就像一隻老狐狸,「我看沒白來。」

「怎麼沒白來?」

「這個鄭鈺不是真的無辜就是裝的太像了,我覺得他沒完全跟咱們説實話。

別忘了,從這個照片來看,也有可能是家暴,一般老婆出事,老公是有嫌疑的。

更別説這老婆還有這麼多事瞞着他,這個家庭實在是太多神秘的地方了。先前從雨人案的方向查總走死衚衕,但是如果陳琳的死和雨人沒關係呢?「

「你説這鄭鈺有嫌疑?他為什麼呀?我看剛才他看那幾張照片時的樣子真不像是裝的。」

「我也是這麼想,但是我總有種覺,所以我們才要調查嘛。明天把有關陳琳案的相關資料調來,對比一下看看有什麼發現沒有。」

「你這麼説是認定了就是鄭鈺?」

「也不是,我之所以剛才和他説那麼多,就是想看看他的反應。他説的基本上是實話,我説的是基本上,不是全部。我總覺得裏面有哪兒是隱瞞着什麼,我總覺得他剛才的話裏有話,聽着有點不自然,你覺出來沒?」

「我説你今天怎麼説的七八糟的,你倒是事先跟我説一聲啊。不過我沒聽着哪兒不對勁啊。那照你的意思就是跟雨人沒關係?那照片……」

「也不一定,其實雨人也有可能,前面那幾張照片明顯是近距離對着屍體拍的,這種清晰的照片還是頭一次出現。除了雨人不可能有其他的人,但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陳琳的保險櫃裏,我覺得陳琳很可能認識雨人,或者跟他有關係。」

「不會吧……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除非她神不正常。」

「沒事收集變態殺手資料的人,我看也正常不到哪兒去。你看那數量,明顯已經不能用好來形容了,不好是痴到這上面了。」

「那湖裏那倆人呢?他們就不可能是兇手?」

「有可能,不過也有可能是僱的,這還得調查……甚至有可能那兩份照片之間有聯繫也有可能,這和雨人案有聯繫也説不定。」

「你説了半天跟沒説一樣,啥都有可能。」

「廢話,站着瞎猜就能把案子破了,那還調查取證個什麼勁兒?可能多反而是好事,排除到最後一個那就是真相了。啥都有可能總比啥都沒可能要強吧。

廢話這麼多,趕緊開車吧你。「」去哪兒,回局裏啊?「

「回什麼局裏啊?這案子還有另一個重要相關人物沒去拜訪呢。」

「誰啊?」

「當老公的説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得去找當哥的。去陳峯家,你知道路不知道?」

「知道,以前去他家打過麻將。」

目送兩個警察走了後,鄭鈺整個人都有些混了。坐在上,腦子裏很

不明白陳琳為啥要揹着他租保險櫃,還有那些照片……他現在真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子到底有多少事在隱瞞着自己,這是自己平時悉的子嗎?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的腦子裏不斷的重複響着這句話……

那些陳琳被打的照片,她究竟因為什麼?被誰打的?還有那些死人的照片,她怎麼會……她從哪兒來的?看來自己平時低估了她,陳琳並不是小打小鬧。

她把那些照片藏起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那些照片,她明顯是擺好姿勢讓別人拍的,究竟是誰幫她拍的照片?

鄭鈺想到了尹媛媛,其實他也只能想到她。

也許該去找她問問……但是那些死人的照片……

難道……鄭鈺突然想起了那個神秘的發郵件者,這個傢伙……難道……

他以最快速度查閲郵件,這兩天都在忙別的事,沒顧上查郵件。但是查到列表一看,鄭鈺心中一跳,新郵件到了,時間是10分鐘前。他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別的什麼,警察剛走郵件就到了。

點開,發覺裏面別的內容沒有,就是一個網址,和一句話:你還記得夢開始的時間嗎?點開後,是一個網盤視頻文件。

還要下載?

視頻文件不小,有十幾兆。鄭鈺想了想還是下載。

文件不大很快下完了,是個縮包,打開還需要密碼。鄭鈺想了想,20031001八個數字打上,解果然成功。他可真是越發懷疑,這是他和陳琳初識的子。後來倆人處了朋友了後,鄭鈺哄她開心才稱這一天是夢開始的時間,這也是兩人之間才有的秘密,更顯着這個提示詭異非常。

縮之後,是一個視頻文件。

鄭鈺心裏不知為何突然湧起了一種很強烈的覺,那種覺説是第六,或者説是預,反正他也説不清楚。但是就是莫名的到緊張動,他點開了那個視頻,當畫面出現在他眼前的一霎那,他的心一下縮緊了……

************

陳峯家裏。

陳峯面對着邵文傑和陳建國手中的照片,面沉似水,不停的煙。

陳建國和邵文傑也沒説話,都是幹刑警的,有些話不用説的太明白。

了半天煙,陳峯終於開口了:「鄭鈺他不可能,我知道他這個人,他不可能。」

「鄭鈺和小琳平時關係怎麼樣?」陳建國也開口了。

「非常好,我明説吧。鄭鈺他不可能傷害小琳,他絕對不可能。我相信他!

不論任何時候,我都相信這一點。這件事,這些照片,我敢説百分之百和他沒關係!這絕對不可能。「」也許這只是你的看法,畢竟你不是他們倆,他們也沒和你住一起。萬一他們之間有些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呢?「

「不管我知道不知道,但是鄭鈺絕對不可能傷害小琳,這點我敢斷定。」

「你自己看看這照片,換了是你辦這案子,你怎麼想?這裏面疑點太多了,你也是幹過刑警的,你應該能想到。通常子出事,肯定先查丈夫。而且陳琳留這些照片不報警也表明可能是人作案,這一點鄭鈺也符合條件。你現在只是讓個人情干擾了你的判斷,這些照片是家暴的可能非常大!」

「不可能!你別説了,我就跟你這兒一句話,鄭鈺他不可能,我也不相信,行了吧。」

陳峯的態度簡直是斬釘截鐵沒留任何餘地。陳建國皺了皺眉,陳峯的反應出乎意料,實在是太堅決了,簡直是那種確信無疑的態度。

「你憑什麼説不可能?」

「我不憑什麼,我就是知道!」

「也許鄭鈺發現了什麼事情呢?咱們都是一個單位的,有些案子雖然不是我們經手的,但是多少會有一些耳聞,兩年前張天那個案子,我好像聽説陳琳在裏面……」

「那跟這沒關係!鄭鈺他不可能知道那件事!」陳峯打斷了他的話。

「這可説不準,萬一他不知怎麼知道了呢?對不對,這都是沒準兒的事。這樣一來是不是能解釋的通呢,鄭鈺先是打了她,但是陳琳因為是夫的關係沒報警,但是留下了照片當證據,結果後來反而更加怒了鄭鈺……」

「好了行了行了!那那些照片呢?那些雨人的照片呢?那你能解釋嗎?」

「現在還不能,但是或許鄭鈺能解釋。」

「別説了,鄭鈺,我相信鄭鈺,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就算是他聽了什麼謠言,他也不可能傷害小琳一頭髮,我瞭解他,他不可能!」

這幫人在客廳裏嗓門越來越高,陳峯的子在卧室裏聽得心裏七上八下,她也大概能聽出來個六七分,她也不相信鄭鈺能對陳琳作出什麼傷害的事來,只是她沒辦法出去嘴,她想給鄭鈺打個電話,但是覺得還是先等陳峯把這幫人打發走再説。

最後,不管陳建國説什麼,怎麼套話,陳峯就是不相信,不可能,不知道這三句話。態度非常堅決,説到最後兩邊是再也説不下去什麼了,覺氣氛都有些僵了。陳建國碰了一鼻子灰,白跑了一趟,沒辦法只好起身告辭。

等出了門,陳建國沉着臉,似乎又在琢磨什麼。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陳峯……不對勁兒,他這態度實在是太不對勁了。他怎麼就那麼肯定?這還像個警察的樣子嗎?這本不像他。」

「現在咱們幹啥?」

「回局裏,孃的老子我今天不回去了,把以前所有有關陳琳和鄭鈺的資料都拿來,我要一點一點的對比。當年的那件事,當時陳鋒查案子的時候為啥不查這條線索?難道就是純粹不想讓鄭鈺知道?但是當時陳琳都已經死了,他應該沒什麼顧忌才對。這可真是搞不懂。覺他對於她妹妹的死沒有那麼熱心。」

「每個人表示悲哀的方式不同。」

「普通人有可能那樣,他可是幹過刑警的,以前的他的格可不是這樣。」

陳建國很有些憤憤的,接着點了一煙,聲音變得沉。

「我覺這裏面套頭越來越多了……」

************

港城,某處房間內。

女人坐在電腦前敲着鍵盤,身後還有兩個男人。其中一人如果鄭鈺在的話,應該就能認出來,就是那個神秘的跟蟲。此刻兩人正聚會神的瞅着女人的作,這個黑客的能力他們還是放心的,黑進去目標的電腦只是時間問題。

「好了。」很快,女人就搞定了。

「查一下他的郵件。」

女人打開郵件列表,沒費事就找到了那個下載地址。等下下來之後,用了個不知道什麼程序就破解了密碼,解縮出來了視頻文件。

「打開看一下。」男人的聲音平穩而沉。

點開了之後,就見在某處廣場上,應該就是鄭鈺所在的大巴出事的廣場,一個女人出現在鏡頭內,就那麼盯着鏡頭看,沒説話。穿着比較普通,短衫長裙,少婦打扮。但是很漂亮,臉上的表情很複雜,説不清楚是什麼覺,似乎帶點幽怨,又似乎帶點期盼、似乎又有些痛苦。就像一個倚門而望盼着丈夫早歸來的女人一樣。

三個人同時認出來了,這和僱主提供給他們的目標一模一樣,這就是目標!

這女人真的沒死,到底還是忍不住了,躲到不知哪地方躲了這麼長時間,自己老公出事了,到底還是忍不住要聯繫他。

男人開始打電話,很快通了,那邊是女人的聲音。

「喂?有結果了嗎?」

「我們有線索了,她沒死。」

「你確定?」那邊的聲音陡然提高了。

「我非常確定,我們黑進了她老公的電腦,發現了她發的郵件。時間就是前不久拍的。」

「我就知道這個臭婊子沒死!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弟弟的仇,我要那臭婊子血債血償!我要她死無葬身之地!你們現在能確定她的位置嗎?」女人的聲音透着怨毒。

「無法確定,可能在國外,但是她很可能近期來國內,來找她老公鄭鈺。」

「萬一她不來呢?」

「你放心,這就是我們的事兒了,我們有辦法讓她現身的。」

「好,我等着你們的好消息,酬勞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你們拿着陳琳的人頭來換錢,我要用他們夫倆的人頭來祭我弟弟的亡靈!」

「明白了,我們是專業人士,你的要求我們會足的。」電話掛了。

張曉霞放下手機,動地渾身直顫。兩年了,那個貨終於出馬腳了。弟弟的大仇終於要報了!這次不把她挫骨揚灰筋剝皮,她就是死也閉不上眼。

動之餘,剛剛發完的又上來了,她轉身回到卧室,上的男人還是被四仰八叉綁着,身上被燙得到處是煙頭印、還有鞭子印,有的地方都血了,臉上被她吐得是吐沫,甚至還嘴裏還綁着小球,仔細聞聞,還有味。

男人已經被她折騰的少氣沒力,只是莖還壯觀的聳立着,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青,血管清晰地突着,這完全是藥的作用。其實男人都麻木了,下面別説是,唯一的覺就是疼,雖然目視沒那麼大,但是覺腫的就像蘿蔔一樣。

「你這條種豬,準備好了嗎?」張曉慧笑着,點了一煙。

「不……讓我歇會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歇會兒?你在酒吧可不是這麼説的哦?你不是説你能一次幹十幾回嗎?這才六回,你就不行了?」

「不是……我……」男人可嚇壞了,原以為酒吧泡女人泡到個女大款,自己能財兼收。沒想到是個女變態,狂折騰自己,自己再不好就要出血來了。事到如今,那還有什麼歪心思,只是一個勁兒的求饒。

「現在想求饒?晚了?」

張曉慧爬到男人的耳邊,眼中閃着病態的寒光,咬牙切齒的説道:「我要榨乾你的全部,徹底地把你榨的一滴不剩,我要你不停的,一直到死你自己為止。」説着,再次爬上了男人的身子,股動了一下,直接將男人已經快要廢掉的莖又入自己的户中。

屋門關閉,門內再次傳來男人痛苦的呻……

************

晚上8點半,陳峯家裏。

其實在不久前陳建國和邵文傑倆人來過之後,陳峯就預到今天家裏會很熱鬧。

果然,這倆人下午剛走,鄭鈺晚上跟着就來了,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幹嘛?你怎麼又來了?」前兩天才吵過架,陳峯一臉的不。其實他大概能猜到鄭鈺為什麼來,肯定是和那些照片有關。他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心中的震驚也是難以形容,他也料到了陳峯肯定也知道這事了,他事先也想好了詞兒來對付他。

然而註定了今天的驚喜還沒結束,陳峯表明了來意之後,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説什麼,你再説一遍?」他的臉變得難看到了極點。大概有人當着面罵他祖宗十八代也不會難看到這地步。

鄭鈺也知道自己的問的確實是找罵,但是他沒辦法,他自己的心裏也是得像一團麻。那段視頻實在是把他攪得徹底找不出來東南西北了,那上面的女人實在是太像陳琳了,年紀也差不多,而且看那神態舉止活就是本人。他難以想象世界上有長的這麼相似的人,陳琳就是獨生女,沒有孿生姐妹。

儘管理智上覺得不可能,但是他覺得就是陳琳。那些郵件,再加上這視頻,這不可能是幾年前事先錄好的,看拍攝地點就知道,就是自己「大巴成名」的那個廣場。這絕對是意有所指。

但是陳琳……已經不在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開始懷疑,開始胡思想,越想越覺得奇怪。説不定這就是陳琳?也許她沒死?那她這兩年到底……當年可是陳鋒過去認得屍,當哥哥的怎麼可能認錯自己的妹妹?但是……畢竟自己沒有親眼確認。

在火葬場火葬的時候,遺體告別時的屍體是經過殯儀館的人重新整容過的,而且經過法醫解剖,再加上先前是在水裏泡過的,有些變形是肯定的。但是看那眉眼應該是子沒錯,現在骨灰盒還在客廳裏放着。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腦子裏再回憶他又拿不準像不像了……他真的糊塗了,徹底糊塗了,所以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來問陳峯。就是捱罵也認了,反正被陳峯罵他也習慣了,這是自己欠他的。

「當初你去那的時候,你……有沒有看清楚?」鄭鈺硬着頭皮重複了自己的來意。

「你是説我連我自己的妹妹都能認錯?」陳峯嘴都在哆嗦,看樣子好像隨時要抬手給他一巴掌。

「嗯,你……仔細看了嗎?全身上下都檢查了嗎?有沒有可能……是你沒看清楚……」

話沒説完,陳峯的胳膊一抬,直接一計耳雷子扇在了鄭鈺的臉上,鄭鈺被扇的一個趔趄,這一巴掌手勁兒特重,當時臉上一個巴掌印腫起來了。

陳峯的子從裏面跑了出來,使勁兒把陳峯往屋裏推。

鄭鈺站在那兒捂着臉沒説話,而陳峯臉鐵青,破口大罵:「你給我滾!趕緊滾!滾你媽的蛋!滾!」

陳峯的子把陳峯推進了屋裏之後,出來也沒説話,直接就把門打開了。那意思再明白不過,就連她也覺得鄭鈺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本來先前那倆警察的事她還想給鄭鈺説説,但這一鬧,她也不想説了,只想讓鄭鈺快點離開他們家。

鄭鈺捂着臉,灰溜溜的出去了,他早料到陳峯會有反應,但是沒想到反應這麼大。他覺得就算是把那段視頻拿出來給陳峯看,他也不會相信。

看來這趟又白來了,只能靠自己了。

他開車離開陳峯家,開了一段也不想回家,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轉。後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覺到餓,於是把車開到小街,找了家滷味店,切了一斤滷牛,叫人給上了一碗高粱酒,自己在那兒悶吃。

他平時不怎麼喝酒,尤其是白酒。今天只是心裏特悶得慌,突然就想喝酒。

這滷店裏的高粱酒都是自己釀的,拿內大白汽油桶裝的,平時給人倒酒都得先拿帶刻度的燒杯仔細稱量好,那度數能非常烈。喝到嘴裏下喉嚨跟下火似的,鄭鈺也是心裏有事,喝的猛,這一口下去肚子裏跟火燒似的,吃了兩口,又來一口,吃完了,這一大碗酒差不多也幹了。

覺是了,但是渾身熱得難受。買了瓶冰鎮的綠茶,一口氣灌完。站起身來結賬的時候,他就覺有點喪失平衡了,走路都走不到直線上,頭開始暈暈的。但是他還覺自己清醒的,好像平時都沒現在清醒。

我這是喝醉了?走兩步,走兩步看看。走了兩步,他就覺得晃晃悠悠的好像地在晃,自己反應遲鈍。靠他媽,真喝醉了?

來到車前,半天才把車門打開。坐進去把空調開開,他想坐一會兒等酒勁過去點兒再開車,但是靠在那越靠越難受,他猛地覺不好,還沒等把窗户開,胃裏翻上來的東西已經到了嗓子眼了。哇的一口大部分全都吐到了衣服上,少部分在方向盤上。接着把車門推開,開始狂吐,直到把剛才吃的東西全都吐淨了為止,他整個人無力的躺在駕駛座上,只知道氣了。

我現在幹什麼呢?鄭鈺的腦子裏蹦出個念頭。看來喝醉了也有好處,就是會做一些平時不會做的事。

想了一會兒他拿出手機,躊躇了一下,還是給尹媛媛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哪兒,她説在店裏。鄭鈺説有點事去找她,讓她在店裏等他一下。尹媛媛口氣似乎有些疑惑,問他是不是喝多了,鄭鈺嘿嘿笑,説沒有喝多。就是自己現在開不了車,得坐公過去。結果尹媛媛很緊張的問他現在在哪兒,鄭鈺説沒事兒就掛了電話。

説完又躺了好一會兒,鄭鈺又從車上下來,總算還記得把車鎖上。然後也不顧自己身的污穢酒氣,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説去長江路批發市場。

尹媛媛的店挨着長江路批發市場,是一個二層的傢俱店,一層是門面,二層直接就是宿舍。尹媛媛另外有房子,但是有時候生意忙了晚上就睡在那兒。等鄭鈺到那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尹媛媛果然還在那,她知道鄭鈺喝醉了,但是又不知道他在哪兒,不敢離開只能在這兒等,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小女孩,是她僱的夥計。

等車到了,鄭鈺扔給內司機一張錢,也沒找錢就下車了。走了兩步司機在那兒喊他他也沒理,司機見這人醉成這樣直接一加油門走了。尹媛媛出來把他領進店裏,那身上內味兒就甭提了,酒氣撲面。那小姑娘一看這人這樣子,臉腫着好像和誰打架了,一身酒氣,衣服上子上還有嘔吐的痕跡,簡直都不想靠近他。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快10點半了,那小姑娘早就盼着下班。主要就是因為尹媛媛要等鄭鈺所以才沒讓她走。現在看鄭鈺來了,尹媛媛就趕緊打發那小姑娘回家了。接着關了店門,讓鄭鈺先上二樓,她在下面收拾東西。

鄭鈺的酒勁此刻已經過去了些,反應也不那麼遲鈍了。上了樓之後往椅子上一坐,只是不停的胡思想。在想究竟陳琳有些什麼事瞞着自己,那些照片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視頻,那上面是不是真人?她到底是不是還活着?總之各種念頭紛紛冒出,腦袋都快要爆炸了。

尹媛媛上來,看着鄭鈺的樣子,摸摸他的臉,一看明顯叫人打的。

「怎麼回事?跟人打架了?」

「呵呵,不是,沒跟誰打架,沒事沒事。」鄭鈺有點大舌頭,酒勁還沒徹底醒過來。

「這到底怎麼回事?」尹媛媛不依不饒一直問,鄭鈺就是「沒事沒事」這倆字,一看就是喝多了的典型症狀。尹媛媛自己就是做生意的,平時也少不了飯局酒場,這裏備的就有醒酒藥,拿了盟軍白茶給他吃了六片,着他灌下去。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鄭鈺覺得暈輕了一些,頭腦也清醒多了。這時尹媛媛拿着衣服過來了,叫他趕緊把身上的換了。

「我靠,你喝了多少啊?」尹媛媛看着換下來的衣服,上面那味難聞透了。

看來鄭鈺真的是醉得不輕,否則不會就這樣子在大街上游逛,「看看你丟了啥東西沒?錢包啥的在不在?就你這樣的叫人劫了你都不虧。」

結果這一説鄭鈺還真發現自己的手機沒了。隱約約覺得在車上的時候還在,在地上找了半天沒找到,回憶了半天,最後斷定估計是掉到出租車上了,要麼就是拉自己車上了。

尹媛媛拿手機撥他的號,結果關機,甭問肯定是掉出租車上了。

「對了,剛才那個司機還叫我來着。」鄭鈺總算是想起來了。「他媽的肯定是看見我手機了……」説到這兒他又想起當時自己對人家不理不睬,也難怪叫人家順手牽羊。

「算了算了,你人沒丟就是好的了。」

尹媛媛抱着肩膀看着他,「倒底怎麼回事啊?跟誰喝酒了?跟誰打架了?」

「你咋知道我打架了?」

「你內臉,不是叫人扇的還是叫狗啃的?」

「我去找陳峯了。」

「他打你了?為什麼啊?」

鄭鈺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説,不知道該不該跟尹媛媛説。難道跟她説他覺得陳琳還活着?跟她説他看見活人了?誰知道那是不是真人?或許是鬼魂呢?

「因為有些事我想不通。」最後他回答。尹媛媛無語。

「我説,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認識陳琳比認識我還早得多,你知不知道陳琳平時的生活圈子裏……嗯,有沒有……嗯,怎麼説呢?和她打過架的?」

「你説什麼呢?」

「我問你呢,你知不知道陳琳以前和誰打過架?或者誰打過陳琳?」鄭鈺在這兒拐彎抹角的打聽。

「沒有啊。你犯什麼病了?」尹媛媛看着他,很是奇怪。

我在這幹什麼啊?我到底為啥來的!鄭鈺的心裏突然升起一股衝勁,也沒想那麼多,直接就説了:「我就説明白點吧,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知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事是她揹着我不知道的,有沒有她經歷過什麼事但是沒告訴我的。就我們結婚之後,她有沒有跟你説過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事?你要是還拿我當朋友,就跟我説實話。」

尹媛媛嚇了一跳,眼見鄭鈺此時面嚴肅,顯然是認真的。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但是陳琳已經不在了,這時候又在追究這又有什麼意思呢?而且他現在醉醺醺的,一旦刺到他,他發酒瘋可怎麼辦……

「你説這是什麼意思?什麼什麼事?」

「你明白的。就是那些她不方便我知道的事。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説些什麼。」尹媛媛打定主意,這會兒先不宜刺他,等他酒醒了之後再説。而且她也不想説逝者的壞話,畢竟她聽到的那些事也沒親眼看見過,只是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言,她的格天生就不傳這些是非八卦。

「你真不知道?」鄭鈺眯着眼睛看着她,尹媛媛故作糊塗,但是鄭鈺越看她的表情卻越不相信。

「我真不知道,她能有啥事兒啊?」

「好好好,你就在這兒跟我裝吧!」鄭鈺呼的一下站起來,就往樓下走。

「哎哎你……」尹媛媛追了兩步又不追了,追上去了説什麼?

「這麼些年的情,我連句實話都求不來!」鄭鈺此時又覺得酒勁上頭,大聲嚷嚷。

「我真不知道啊……」尹媛媛的語調蒼白無力,眼看着鄭鈺出了大門,遲疑了一下還是往下追了兩步,但是沒出門,就那麼看着鄭鈺又上了輛出租車走了,連換下來的衣服也沒拿。最後嘆了口氣,下來把門關上把卷簾門拉了下來。

半夜11點半,尹媛媛還是沒睡意。

其實鄭鈺走了之後,她自己心裏也是矛盾的,想給鄭鈺打電話,但那是這傢伙手機還丟了,沒辦法聯繫到他。想想自己也真是難的,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自己圖個什麼。她覺自己有點裏外不是人,究竟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告訴鄭鈺,但是她覺得自己説與不説似乎都不合適。算了,等他清醒的時候再説吧。

要是那時候他還問,就説吧……

想了想,她就了衣服。反正屋裏就她一個人,也隨便的,就一上一扔就完了,赤體進了浴室沖澡。衝着的時候還對着鏡子反覆觀察自己的身材,等她衝完了剛要出來,突然停電了。

她嚇了一跳,摸着黑從浴室出來,摸索着想找屜裏的手電。

接着,她突然到身後好像有動靜!

一瞬間她覺渾身的汗都要炸了,剛要轉身,一隻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同時胳膊也被人擰住了,她嚇得魂飛魄散,想喊喊不出來,接着一把冰冷的刀鋒貼在她的脖子上,一個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説道:「敢動現在就抹了你。」

尹媛媛當時身子嚇得就軟了,渾身皮疙瘩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一動也不敢動。

「把手伸出來。」

尹媛媛乖乖的伸出了手,另一個人把她的手給綁住了。

「我現在放了你嘴,但是你要是敢喊得話,我保證你沒有我的刀快。」尹媛媛拼命點頭,她的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不知道這倆人怎麼進來的,啥時候進來的。

是小偷還是搶劫的,還有沒有同夥啥的,一概不知道。這倆人的動作非常麻利,而且聲音非常沉穩,似乎一點也不慌張。

燈亮了,眼前就是兩個人,穿着黑衣服,帶着黑的電影上看的那種倆眼睛的恐怖分子面罩,看樣子應該都是男的。一人空着手,另一人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大哥大哥,你們要錢隨便拿,在那邊屜裏,存摺銀行卡都在那兒,我保證不報警。」

尹媛媛坐在上,光着身子,渾身上下跟篩糠一樣。早知道就留鄭鈺在這兒過夜了,自己一個女人……這倆人到底怎麼進來的?

兩個黑衣男人對視一眼,不為所動。

「你想死還是想活?」

「大哥,想活大哥。我求求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都行。我什麼都給你,我對天發誓我絕對不報警,我要報警我天打五雷轟我,求求你大哥。」

「想活,那就好説,老老實實的,我問你什麼,你就老老實實回答,聽明白沒有?」

「你叫什麼名字?」

「尹媛媛。」

「剛才從你這離開的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鄭鈺。」

「你們倆什麼關係?」

「朋友……」尹媛媛嚇得眼淚都出來了,不明白這倆人問這個幹嘛。

「他剛才來你這兒幹什麼?」

「他喝醉了,我也不知道……」

「説實話。」男人的聲音裏透着冷的殺氣。

「我真不知道,他剛才淨説胡話。」

「他説什麼了?」

「他就問我,什麼他子生前有沒有什麼揹着他的事,我説我不知道,就這些。」

「你跟他嗎?」

「我們都是朋友。」

「這麼説你跟他們一家都很嘍?」

「我……是很。」

「他子叫什麼名字?」

「陳琳。」

「陳林現在在哪兒?」

「陳琳早已經死了。」

「不對,陳琳沒死,而你知道她在哪兒對不對?」

「什麼!」尹媛媛的眼睛睜大了。「不,她死了兩年了。」

「她沒死,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説她在哪兒?」

「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尹媛媛已經懵了。

「鄭鈺知道她沒死,所以才來找你問她的下落對不對?你知道她在哪兒對不對?」

「你説什麼?我真不知道……」尹媛媛嚇得淚面,男人的刀尖直接在了她的眼睛上,她嚇得閉上了眼,刀鋒劃破了她的眼皮,血了出來。

「我知道的都説了,我真不知道!」

男人的刀收了回來,他已看出來尹媛媛説的是實話,這女人是真的不知道。

但是這趟來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問出陳琳的下落。問不出來就算了,反正還有別的事情要幹。他衝另一個男人一擺頭,搭檔出去了。

「OK,我現在相信你説的是實話,你能保證不把今天的事告訴警察嗎?」

「我保證,我發誓。」

「你要是不信守承諾,我們隨時都會回來找你的,你明白嗎?」

「我知道,我保證不説,我發誓!」尹媛媛本不知道這男人是幹什麼的,但是似乎不像是小偷或者搶劫犯,他不明白他們為啥問陳琳的事,還説什麼陳琳沒死,這太荒謬了。但是她現在腦子只有害怕,本不敢想別的。

「好,現在,我很想幹你。你只要乖乖配合,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走,你明白嗎?」

「好,好。」尹媛媛到現在哪敢不聽,乖乖的把身子躺平,主動分開兩條大腿。

男人沒摘面罩,只是直接拉開了子拉鍊,一起的着。

「有套沒有,給我戴上。」

尹媛媛哆裏哆嗦的從頭櫃裏拿出個避孕套給男人戴上,然後男人示意她在上面用吐沫給他做了潤滑,也沒什麼前戲,在上面磨頂了幾下,然後就往裏面推。

在這種情況下,尹媛媛只有忍受,不敢有任何反抗。現在害怕還來不及,本沒心情做,所以裏面也沒有分泌體,男人進入的時候很蠻橫,直接硬頂到了裏面,跟強一樣。

「你會叫嗎?給我叫出來,但是別太大聲,我不希望鄰居們聽到,要一點。」

尹媛媛着眼淚,開始呻般的哼哼。男人俯身着她,好像頭蠻牛一樣衝撞着。尹媛媛赤的雙腿被迫分開曲蜷着,隨着男人的動作節奏搖晃着。被劇烈的動作得咯吱咯吱直響,硬的撐開女人的瘋狂地搗進出。

男人的手始終抓着尹媛媛的雙手舉過頭頂,全身的重量都在了尹媛媛的身上,把她的兩團房都扁了。下面的深深地頂進道的盡頭,動作很猛,似乎想徹底把女人給頂死。這種近乎蹂躪的劇烈摩擦讓尹媛媛痛苦不堪,但是有時會碰到她的G點,所以痛苦中有時還帶着一絲快,時間長了,她自己也開始了,嘴裏的呻也不再是裝的了。

貨,讓人強都這麼……呼……呼……」

男人的息聲非常,猶如發情的公牛。尹媛媛的呻讓他更加興奮,更加賣力的動下體,他知道他沒多少時間,這個女人説實話條件不錯,有可能的話真該仔細享受享受,但是可惜的是隻能搞這一次。

尹媛媛努力合着男人的動作,同時夾緊下身的肌,她真的想快點結束,腔道的黏膜用力勒緊入侵的硬,努力摩擦,讓他的快快點累積。男人的股拼命甩動,頂在裏面攪動着,他已經快要了,此時女人的雙腿卻又了上來,絞住他的雙腿,使兩人結合的更加緊密,同時下體夾緊了動不停,覺非常

男人本來也就無意控制自己的快,拼命又往裏頂了幾下之後,一下到了頂點,接着隨着一陣酥麻的快從尾椎傳到腦海,不由自主的搐中,濃熱的而出,隔着薄膜打在女人的子頸口上。

尹媛媛也到男人了,也裝出很的樣子,扭動着肢。男人死命頂着她的部,哆嗦了幾下,終於發完了,然後鬆開了她的手。

「你很不錯,很配合。所以我這次就放過你。」男人的話音裏面還帶着微微的息。

尹媛媛動也沒敢動,就那麼躺着。聽了男人的話,她才放下一點心來。

「閉上眼睛,數一百個數之後再睜開。你要是敢早睜一個數,我就挖了你的眼。」

尹媛媛又開始緊張了,趕緊閉上眼,開始數數。男人穿好子,看着她,在她數到18的時候,他的手狠狠掐上了她的脖子,尹媛媛的聲音嘎然而止,她拼命掙扎,瞪大的眼睛幾乎努出了眶外,但是很快視線就模糊了……

半夜12點的時候,兩道身影藉着夜的掩護靈活的就像貓一樣從樓頂上滑下。

然後巧妙的避過衚衕口的攝像頭的角度,這是他們早已練好了的。鑽入街邊的一輛黑本田SUV,車裏是那個女黑客。

「都搞定了?」

「現場都佈置好了。」作為職業殺手,他們對於這一套太門兒清了,警察不會發現任何他們存在過的痕跡,到時候他們只會發現鄭鈺是最後一個離開那房間的人。

「那下面就等目標出現了。」

男人沒説話,兩隻眼睛閃動着好像野獸般冷的光。

車子發動了,順着路消失在夜幕之中……

【復活】4

鄭鈺醒的時候,發現自己不是在家裏,而是在外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是回過家沒,也不知道那個出租車司機最後到底給他拉到了哪兒?唯一好像自己能回憶起來的是那個司機最後好像把他給趕下車了。而他自己現在居然就是躺在路邊的一張破涼蓆上睡了一晚上。

現在天熱,雖然下過陣小雨,但是畢竟旱了這麼多天,熱氣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過去的。好多家裏沒空調的人晚上就出來在路邊、房頂上睡覺。尤其是在貧民區更是如此,那路邊的商場、寫字樓牆腳下,還有銀行自動取款機那小屋子裏,一到晚上成排的都是抱着席子出來睡覺的。人太多保安警察也沒法兒管。

鄭鈺昨天晚上就是這樣過的。

他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但是後來還是站起來了,摸摸身上,手機是沒了,錢包好像也沒了,不知道啥時候叫人給摸走了。路邊過來過去的人有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個乞丐。

他媽,我怎麼到這兒來了?」這哪兒啊?他順着路往外面走,走到外面大路上。看了半天,最後才明白自己跑到老城這一片來了,再往前走就到溪河了。這裏離自己的家不算是太遠,但是走的話可能要走倆小時。

摸摸身上,基本上被掃光了。最後在兜裏摸出一片紙來,皺着眉頭看看,又兜。

怎麼辦?連車鑰匙帶家門鑰匙都沒了,回去也進不了家門,不知道車還在不在那兒。想給尹媛媛打個電話,但是連手機都丟了,聯繫都聯繫不上。掃自己身上的那主真是乾淨徹底,就留着他上衣兜裏有一塊錢,連坐公的錢都不夠。

看來只能走回去了。

他慢慢的沿着路走,心想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就這樣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走到了昨天停車的地方,一看幸好車還在。但是鑰匙丟了,也開不了。

怎麼倒黴事全都趕到一塊兒了!?

轉了一圈,總算是找到一個書報亭裏有個公用電話,打給尹媛媛,一直無人接聽。最後沒辦法了只好打給小琴,小琴現在是市隊的紅人,每天的訓練安排的很,不一定有時間接聽,鄭鈺只好祈禱她現在正好有空,可能是祈禱起了作用,響了幾聲之後接通了。

「喂,小琴,我是你哥……」鄭鈺前言不搭後語的把話説完,那邊小琴還沒明白具體是怎麼回事,只是聽懂他説東西丟了,錢包鑰匙手機都沒了。問他怎麼丟的,他説好像是叫人給劫了,現在自己好像給人扔到大街上了,昨天自己是在大街上睡了一夜。

小琴那邊一聽立刻緊張起來了,趕緊問他現在在哪兒,然後説馬上來接他。

放下電話,唯一的一塊錢也沒了。鄭鈺慢慢蹓達回自己車旁邊,努力回憶昨天在出租車上到底是咋回事,但是就是想不清楚。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東西不會無緣無故的丟,不是叫那出租車司機給順手牽羊,就是自己下車睡着了之後叫人給劫了。

誒,酒這玩意真他媽不是東西,以後絕對不能再這麼失控了。

無聊下檢視下自己的車,車倒沒什麼,就是車窗上前面雨刷上夾了好幾張小廣告和名片,才一晚上就有七八張。拿下來看看,五花八門,有汽車配件的、小姐名片、代開發票,七八糟的啥都有,還有個最搞笑,赫然是:泰成社會調查服務有限公司,原來還有私家偵探的。

靠,這年頭真是啥都有。上面還自稱是在工商局註冊了的,鄭鈺很懷疑這種單位工商局是不是真的能給發營業執照,還有税務局方面怎麼繳税?看了看那泰成的名片,連名字都不全,直接是楊先生。地址也是很籠統的長江南路華龍新村。

鄭鈺正想給扔了,但是眼神不經意掃過上面留的電話,直接一愣。仔細看看,眼睛直接瞪大了,趕緊把兜裏那張紙片拿出來一對比,連呼都滯了一下。

兩張紙上手機號一摸一樣,再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對了一遍,確實是一樣的。

還有人名,楊新曉,楊先生。

……這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鄭鈺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發現,此時此刻,他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天意。全身上下的東西都被掃光了,偏偏就留下這張紙片。當初他發現這張紙片的時候,只知道是陳琳寫的,但是不知道是啥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的事情有關,所以沒怎麼在意,後來甚至都給忘了。

但是現在卻有了意想不到的發現。

這楊先生是個私家偵探,陳琳為啥特地保留他的聯繫方式?等等,當時是兩年前,兩年前這個姓楊的是不是就是私家偵探?如果是的話,陳琳和他有啥關係?

如果不是,那兩年前他是幹什麼的?陳琳究竟讓他調查什麼東西?

他站在那靠着車,都快傻了,但是心裏翻騰的厲害。甚至連小琴喊他都沒聽見,最後小琴下車過來推了他一把,他才明白過來。

「怎麼回事啊你?電話裏説的也不清楚,你到底是東西丟了還是讓人偷了?」

「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去尹媛媛那兒,可能是去的時候手機上就丟了,走的時候在車上好像是睡着了,結果今天早上在馬路邊醒了。應該是昨天晚上在路邊睡了一晚上。身上的東西都沒了。」

「哎呀你……」小琴嚇得臉都白了,「你怎麼搞的你是。要是喝醉了走不了就在媛媛那兒睡一晚上算了,你幹嘛呀你。這好在是人家光要你的錢包了,否則説不好連你的命也給要了,你記清楚那出租車了嗎?」

「沒有。」

「那司機長什麼樣?」

「早忘了,口音是本地人,就記着這。」

「你丟了多少錢啊?要不要報警?」

「算了,就幾百塊錢吧,信用卡啥的他也花不了,關鍵是他媽身份證丟了。」

「那咋?去報警吧。」

「我倒是想,手機不是也丟了嗎。算了丟了就丟了吧,你身上帶着錢沒?」

「怎麼了?」

「報案的事先等等,我先去買個新手機,你借我點錢。我現在有些事要去辦。」

「什麼事啊?你不先回家啊?」

「我急着去找個人,你先走吧。回頭錢給你不就行了。」

車往前開了一小段就到了王府井百貨,進去鄭鈺也沒挑,隨便買了個幾百塊錢的諾基亞7022,又到附近移動營業廳辦了張卡,因為身份證丟了,所以用的是小琴的身份證。

「行了你回去吧,我待會打車走。」

「你可快點回去啊,那錢要是真找不回來就算了,你可別自己去找人鬧事。」

「嗨你想哪兒去了,我是去找別人,你趕緊走吧。」

鄭琴還真不敢出來太久,隊裏面現在訓練也忙,又囑咐了幾句就開車走了。

鄭鈺看着她走遠,拿出那張紙片,看了一會兒,下定決心開始撥號。

電話很快通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餵你好,哪位?」

「請問是……楊新曉先生嗎?」

************

陳建國和邵文傑趕到長江路的時候,時間上已經接近了中午。

那傢俱店門口又是熱鬧非凡,周圍街坊鄰居圍着看熱鬧的人裏三層外三層,這時候好像覺不到天氣的熱度了。門口警車好幾輛,拉着黃隔離帶,警察進進出出。

這幾天真是連着出事,到處都有死人的,而且陳建國一聽死者的身份就知道里面有事兒,尹媛媛他是知道的,就是那鄭鈺的好朋友,倆人有沒有更密切的關係不知道,但是現在只要是和鄭鈺沾邊的人或事,都是他注意的重點。

進去現場看了看,真是慘的,地都是血,一片狼藉。死者一絲不掛在上死仰八叉的躺着,身上好幾處刀口,整個已經成了血人。地上衣服子胡扔着,凳子倒着,似乎是現場經過打鬥。

法醫初步估計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11點到12點之間,死前發生過行為,其他的東西還要進一步回去化驗。陳建國和邵文傑檢查了一下,沒費事就看出來現場遺留的衣物裏面有男人的服裝,而且上面血跡斑斑酒氣撲鼻,還有似乎是嘔吐物在上面。

「有男人來過,可能是先後殺。」邵文傑撇了下嘴。

「誰報的案?」陳建國看着四周,問旁邊的警察。

「在這上班的一小姑娘,她説昨天晚上有人來過,説是老闆的一個朋友,男的。」

「不會正好是鄭鈺吧?」陳建國突然有種預,這案子肯定和鄭鈺不了干係。

「沒錯,就是他。據説是晚上快11點來的,喝的爛醉,還是她和死者一起摻進去的,後來等男人進去,死者就叫她回家了。」

這下基本上也確定了,屋裏那衣服肯定也是鄭鈺的,這下算是真的跑不了了。

南湖那事還沒掰扯清楚,現在又成了殺人嫌疑犯。陳建國出去點了一煙:「那報案的小孩兒呢?」

「那邊車裏呢。」旁邊停着輛120車,一年輕小姑娘坐在上面正哭呢。旁邊一個女警察陪着正安她。

「你去問問去。」陳建國指了指小女孩,邵文傑過去了。接着他又往周圍踅摸,看看空中有沒有攝像頭之類的。點手叫過來負責這區的片警,一問知道還真有,立刻叫去把監控錄像拿回來,接着又繞到後面的衚衕看看地形,最後又出來到了門口。

這時邵文傑已經問完了,其實基本都在意料之中。那小丫頭嚇得都沒脈了,腿現在都是軟的。不過記憶倒清楚,一眼就認出來了鄭鈺的照片,咬定就是這男的。説是來的時候坐的出租車,之後她就走了,今天早上來上班的時候,發現店門開着沒鎖,進去就聞見味不對,上樓就發現出事了。

「她啥時候上班?」

「平時都是9點半,今天恰好跟別人約好了去買手機,所以晚來了一個小時,本來想給死者打電話請假,但是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這時候片警拿着監控錄像來了,陳建國和邵文傑上了車。

「這事肯定和鄭鈺有關。明擺着的。」

「你説就是他乾的?」

「喝醉了的人什麼幹不出來?」

「先回去看看這錄像吧。」

等回去隊裏看了錄像,才發覺拍攝的角度不算很理想,看不見傢俱店門口,只能拍到門口前面的人行道空地。但是鄭鈺上下車的動作拍的很清楚,時間也很明白。走的時候晚上11點10分,而且穿的衣服明顯不一樣。

「一定要把這兩輛出租車找到,這次非把他拎回來不可。」

陳建國跑去向領導請示去了,邵文傑開始打電話調查出租車的事,過了沒一會兒陳建國回來了,一臉興奮:「走,先去把人帶回來,不行就先刑拘了再説。」

「去哪兒帶啊,真要是他乾的,估計早跑了。」

「他家裏、單位、朋友家,總之一切地方都要找,我覺這小子可能還沒跑呢。看錄像上這小子走的從容不迫,真不像是個一般的人,若是真的想跑,不太會選出租車做通工具,他自己有車,為啥不開自己的車?」

「就因為這?」

「不全是,總之我覺得可能還有戲。」説着他又接了個電話,嗯嗯啊啊了一陣。「他的銀行户頭裏面的錢都沒動,這不正常,不像是跑的樣子。如果説是醉酒臨時作案,那他現在應該驚慌失措才對,早就從銀行提錢準備跑路了。如果説是早有預謀,他那不應該事前喝酒。總之這裏面不對勁,先把他抓回來再説。」

「咱先去哪兒啊?」

「先去他家。」

「就咱們倆?」

「通知那邊派出所叫他們先去,去把內幾個實習生叫上。」人手不夠的時候就使喚實習生,此乃衙門傳統。反正警校年年往這送人,不使喚白不使喚……

************

鄭鈺和楊新曉見面是在他「公司」裏,鄭鈺覺這個公司和他想象中的相差甚遠,跟那些傳銷的老鼠會差不多,所謂辦公室就是小區居民樓裏的民宅,只不過外面掛了個牌子。而這個楊新曉大約四十多歲,相貌平常的一個男人,不修邊幅,甚至看起來有些頹廢邋遢,眼神給人的覺總覺得像是在偷窺你而不是正眼看你。

開始此人還以為是生意上門,裝的還專業的。但是等鄭鈺説明來意之後,這傢伙的臉就變的有些古怪。鄭鈺開始還以為他有什麼保密制度之類的,但是後來發覺此人説話好像話裏有話,不停的在暗示什麼。於是他也裝着聽不懂,沒想到説到最後,這傢伙居然明説了透漏給他可以,不過不是無償的。

鄭鈺以為幾百塊錢就能打發,問他要多少,這傢伙張嘴就要五萬塊錢。

鄭鈺的表情當時就變了,這傢伙情是把我當了冤大頭了,以為憑這點事就能訛我?

看着此人那不經意出來的貪婪猥瑣的神情,鄭鈺越發懷疑。越是這樣説越説明有事,他完全可以站起來離開,這樣此人一分錢也得不到。但是對方肯定也能想到這一點,既然如此他這樣就説明有恃無恐,知道自己一定要得到這些信息。

他憑什麼斷定自己一定需要這些信息?只説明此人肯定知道一些內情。

那麼付錢?不可能。鄭鈺現在身上別説沒錢,就是有錢也不會給他一分。這種人最善於得寸進尺,瞧他那嘴臉就知道是個貪婪之輩。自己給錢,説不定他還會繼續訛下去,而且還不一定提供的就是真實的東西。

「這樣,給錢可以,不過我身上現在也沒那麼多錢。這樣,我不行先把我電話押到這兒,回頭我去銀行給你取行不行。」

「這個你可以先去銀行取。」

「我的銀行卡丟了,要去還得辦報失,手續很麻煩。還得回家拿身份證啥的,哦對了,我的身份證也丟了。這個我不騙你,昨天我的錢包丟了,我的銀行卡、信用卡、身份證啥的全都沒了,我現在連報案都還沒報案呢。甚至我的汽車鑰匙都丟了。」

「那這個,我就莫能助了,我也是做生意的,對不對,你不能教我白忙活吧?」

「我現在連家都回不成。」

「那這是你的問題,你啥時候錢拿來了,咱們啥時候再説,就這樣吧。」

鄭鈺看着他,「不是,我……我就不明白了,那是我老婆,我想她的事我有權利知道吧?現在她都已經不在人世了,你告訴我又怎麼了?」

「對不起,我不管她是不是你老婆,總之她是我的客户,我客户的情況我有義務替她保密。」

「你保密的價值就值五萬塊?」

楊新曉不耐煩的一擺手:「我説過我是個生意人。」

「那我還是個亡命徒呢。」鄭鈺直接站了起來。「你大概沒看電視吧?上個月外國旅遊大巴那個,你是不是沒看新聞?」

「你……唉,是你!?」楊新曉當然看過,只是沒聯想到真人居然找來自己這裏,當他認出來了,驚訝之餘氣勢似乎也矮了三分,「怎……怎麼了,你想幹嘛?你想着你在外國人那兒耍個英雄就覺着自己通牛着嘞?我他媽還不吃你這套。沒錢啥都別想!」

「錢?哼哼,你以為你能拿得住我?老子我現在啥沒見過。那機關頂在我腦門上我他媽都沒怕過,你他媽……」

「幹啥,你想動手?小子,你別以為你現在是什麼名人了,你他媽算個

你他媽不打聽打聽老子以前幹啥的?我他媽以前就是警察,我現在一個電話我管保叫你連這門都出不去你信不信,我告訴你,我他媽別的啥本事沒有,就他媽能叫來人。不行叫倆警察過來跟你説説,你別想着我叫不來人,我……「鄭鈺本不怕他,這傢伙要是真跟他自己説的這麼牛,現在混得這樣也太慘了點。真正的狠人哪會跟自己廢話,要喊人早就喊人了。

「行,你喊人去吧。不過你既然知道我是誰,也應該知道我認識誰。你喊人我也喊人,咱們看看誰叫過來的人硬。你認識陳峯吧,以前市局刑偵處的,不行我把他叫來跟你説説?」

陳峯肯定不會來,這點鄭鈺是確定的。他只是虛張聲勢,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楊新曉一聽到陳峯的名字,臉頓時變了,緊張的看着他,説話也變得有點結巴:「你……你認識陳峯?你……他,他叫你來的?」

「你以為呢?」鄭鈺覺得奇怪,啥叫他叫我來的?但是沒動聲,順着他的意思説。

「是不是他給你説的我?」

「陳琳是我老婆,他是我老婆的哥,你覺得有些事能一直瞞着我?」鄭鈺開始即興發揮,因為他發覺對面已經了陣腳了。「不行你給他打電話問問他?」

「他自己怎麼不給你説?」

「他説你知道。」鄭鈺心裏一動,陳峯也知道?他知道什麼?

「他把事都推到我身上了,這本來就是他家的事,他……算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再藏着了。當初還是他要我別跟別人説,現在他倒是推得乾淨。」楊新曉説着撇了撇嘴,拿出顆煙點上。

屋外面樓下,有個男人帶着墨鏡,抬着頭看着樓上,又小心翼翼的看看周圍。

他是一路跟着鄭鈺來的,墨鏡後面的眼睛裏,滲出狼一樣冷的目光。

「張天?兇殺案?」

「沒錯,你沒聽説過?張天你不認識?他在你妹妹的球館裏教過球。」

「哦,想起來了,聽説過。」鄭鈺真的想起來了,就在陳琳出事兒的那一天晚上,他們説話的時候,陳琳跟他説過張天這個人,説是和別人打架叫人捅死了。

「我那時候就是辦那個案子的警察。就是因為那件事,後來我下崗了。」

「怎麼了那件事?」張天那樣的爛人被殺和陳琳有啥關係?

「到現在那案子一直沒破,其實當初我們圈定了一個嫌疑人,是當時你妹妹球館裏打工的一個小雜工。那小子以前因為打架進過少管所,出來以後和社會上混的一些人有來往,我們瞭解調查之後得知他和張天有過矛盾。」

「那後來呢,抓他了沒?」

「抓了,但是後來又給放了,因為有人給他作了不在場證明。」

「那作證的人……」鄭鈺有了某種預

「就是陳琳,她給那小子做得證。這個證人可是夠硬的,她是陳鋒的妹妹,誰能懷疑她説假話?後來陳峯也手進來,最後沒辦法就把那小子給放了。」

「作證?陳琳給那孩子作證?怎麼做得證?」

楊新曉的嘴角出一絲猥瑣的笑,又了口煙,把煙股按滅。

「怎麼做得證?當時是我親自過跟她談的,她説當時自己在幫那小子做輔導,説那小子想去考自學考試。哼哼,那小子連高中都沒畢業,他考什麼自考?再説他不找別人輔導就偏偏找你?你和他關係那麼好?晚上11點鐘還在做輔導,不睡覺了?你説這可能不可能。」

鄭鈺沒説話,但是臉逐漸變得難看。

「後來她被我問的沒招了,最後是説了實話了。當時她和那小子確實是在一起,在上。」

鄭鈺的心猛烈的絞痛了一下,臉一下變白了。

「這不是我説的,這是她自己告訴我的。她和那小子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之間偷偷地在一起好了已經有三個月了。看得出來她真的在意那小子的,居然敢站出來自爆醜聞來給他作證。我們抓住那小子的時候,他就是喊冤枉,但是就是沒説他和你子的關係。你看,人家都沒要求她來救他,她自己主動跑出去給他作證。」

「你説的是真的?」鄭鈺的腦子已經麻木了,中翻騰的厲害,喉嚨發乾,覺自己發出的聲音就像兩把鋸條在一起摩擦。

「不信你自己回去問陳峯好了,這事他也知道。就是他把這件事給了下來,還專門佈置了不讓你知道。不過,我看陳琳和那小子的關係確實不一般。一般人進去了,早就代了。那小子明知道陳琳能給他作證,但是就是沒説陳琳,可見是不想把她牽扯撿來。而陳琳卻敢主動站出來承認這種關係,冒着身敗名裂的危險,這不是情一般的人能做得到的……」

「……那小子叫啥名字?」鄭鈺的牙咬的都酸了,腮幫子很累。

「趙林賽。家在溪河那兒住。」

「當時……當時陳琳是怎麼説的?」

「她就説她當時和那小子在一起,説和他是情人關係。我問多長時間了,她説有三個月了。那小子當時才18歲,和她差了七八歲,長得也不是多帥,我真不明白陳琳那樣的女人怎麼會看上他。」……

楊新曉還在説,但是鄭鈺似乎已經聽不到了,只是木然看着對方嘴巴在動。

甚至後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

覺頭昏昏沉沉,腦子裏非常,兩腿發飄。

殭屍一樣在路邊走着,前面是個垃圾桶也沒注意,就那麼直着撞了上去。把腿碰得生疼,鄭鈺抬腿就是狠狠一腳,把垃圾桶踹的山響。心裏一股火突然直衝腦門,臉漲得通紅,發了瘋一樣不停狂跺,好像這垃圾桶跟他有殺父之仇。旁邊的路人都繞着他走,心想這人什麼病?跟垃圾桶較什麼勁?

最後硬是把垃圾桶給踢壞了,生生給踢到了大街上,才氣停下。面目猙獰的的好像一頭受了傷的猛獸。

細心的人似乎看到了這男人的眼裏有淚光。

陳琳,那是我的子。沒想到,她竟然,她竟然……竟然和別的男人,還是個十七八的小地痞有染,而我到現在還一直矇在鼓裏。鄭鈺只覺得自己的心被刀子給生生的剜走了,辱、憤怒、嫉妒、悲傷等等情緒徹底把自己的心給攪了。

我嗎?她對我的是裝出來的嗎?還是她已經上了那個趙林賽?她居然為他做到那一步,換了是我,她會那樣做嗎?

我真是個傻,被人帶了綠帽子還不知道。

鄭鈺越想口越悶,越悶越想發瘋,最後直接坐在路邊馬路牙子上。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個趙林賽究竟何許人也,哪裏比自己強?陳琳憑什麼看上他?陳琳對那小子的情是真的嗎?那我們之間呢?難道我們的婚姻就是一個幌子?就是一個笑話?

當陳琳去給那小子作證的時候,她心裏究竟有沒有想到她的丈夫。她究竟覺得有沒有對她的丈夫到愧疚。她對那小子那麼好,那麼我們之間算什麼?她怎麼能這樣做?!她怎麼能這樣傷害我!?

你為什麼要對那個小子那麼好?甚至不惜犧牲你自己?!

在聯想到出事的那天晚上,那時候,她的心裏就已經裝着另外一個人了。她的身心都已經不再只是屬於我了。但是那時候,她……

她真的我嗎?那時候……

鄭鈺知道一個人難過的時候,能難過到想死的地步。但是他沒想到自己這輩子居然還能再經歷一次,現在他就想死!想拖着陳琳一起死,想拖着趙林賽一起死,想拖着陳峯、楊新曉、那倆警察、全世界的人一起毀滅……

如果陳琳在眼前的話,他發誓他會不顧一切問清楚她為什麼這樣做!

嗯!?陳琳……!?

鄭鈺突然想起來了那封神秘的電郵,陳琳不是……那是……真的是陳琳嗎?

她死了?她沒死?那不是她那是誰?了,全了!他突然站起來,不管了,我不管了,我管她是不是陳琳呢,是也好不是也好,我要去問清楚,我要去問她!

就算她不是我也要去!

鄭鈺攔住一輛出租,直接回家。

現在他覺得整件事已經不是自己從前以為的那麼簡單了,自己越往下查,浮出水面的內情越多,簡直令他難以置信,簡直顛覆了他從前對自己生活的認識。

這兒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他從前以為陳琳是生活在自己給她編織的世界裏,現在看來,自己又何嘗不是?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回家,打開電腦上網,查看電郵,然後把自己現在腦子裏所有七八糟的東西都發給那個神秘的人。

他現在真的需要做些什麼,否則他覺得自己一定會給憋瘋的……

************

花園門口,黑SUV停在對面路邊,男人坐在車內,觀察着。

不遠處鄭鈺正從出租車上下來,一付急匆匆的樣子。他沒有注意這輛正在觀察他的SUV,同樣他也看不到車內人的臉,否則他可能會認出來這個人他以前見過。

而就在半小時前,幾個警察剛剛進小區。警車就停在門口,但是鄭鈺看見警車了,只是多看了兩眼,就小跑着進了小區。

「喂,目標出現了。」男人拿起手機通話。

「哦,警察到了沒?」在楊新曉的辦公室內,另一個男人一邊佈置着現場,一邊和搭檔通話,而在地上,楊新曉已經變成了一具死屍。現場凌不堪,當然是男人佈置出來的。

「到了,他很可能會和警察碰面。」

「那這就行了。等會老地方見。」

SUV男人收起了手機,耐心的等着。他確信警察肯定是來抓鄭鈺的,鄭鈺肯定跑不了。別看這人又是上電視又是什麼英雄,但畢竟是個教師。和他們這些職業殺手可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果然,過了最多十五分鐘,就看見小區門口熱鬧了,不少人好像看熱鬧一樣往裏面看,還有保安也從崗亭裏出來張望。接着就見鄭鈺被幾個警察押着出來了,胳膊上搭着一件衣服,明顯是被拷着的,鄭鈺一臉的動神,不停的説着什麼,好像在説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但是警察直接就説不行,最後按着脖子給他按到警車裏了。

警車開走了,SUV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着,最後一直到了派出所,男人眼看着鄭鈺給帶進了派出所裏,臉上才出一絲欣,最後又打了個手機,車子一調頭開走了。

下午快兩點的時候,陳建國終於接到了鄭鈺落網的消息。

他先前本來去過鄭鈺家,但是當時沒發現人,就留了派出所的人在那裏蹲守。

結果在別處也是一無所獲,正沒頭緒,結果得知鄭鈺在家裏落網了。高興之餘也覺得奇怪,這小子還真敢回家?膽兒夠大的啊。

二十分鐘之後,陳建國在新區派出所和鄭鈺又一次見面了。

鄭鈺給帶來之後,先是給關在一間小屋子裏,手銬給拷在一張鐵腳椅子上。

他問警察到底怎麼回事,警察只是冷笑説你覺着沒事會來找你嗎?後來又給帶到另一間屋子裏,讓他坐到一張凳子上,面前有個桌子,手腳都給固定到了桌子上面。然後門一開,上次見過的那倆警察領着幾個人進來了。

「咱們又見面了。」陳建國照例開始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抓我?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鄭鈺沉着聲音問他,「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

「你想給誰打?陳峯?打也沒用。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吧。」

「我怎麼不老實了?」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尹媛媛的店裏了?」

「是啊。怎麼了?」

「你是什麼時候去的?」

「我忘了,反正十點多那會兒吧。你問這幹嘛?」

「十點多?你什麼時候離開的?」

「你問這到底什麼意思?」

「你他媽老實點!」邵文傑在旁邊拍桌子吼叫,不過鄭鈺眉都沒動一下,陳建國抬手製止了他。「什麼意思,昨天晚上你到底幹什麼了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在大街上睡了一晚上,我身上的東西都丟了,我清楚什麼?你不信你調查去好吧。你們把我抓來也不給個説法,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我們是幹什麼的你不知道?你要是那安善良民我們能來找你嗎?

尹媛媛是不是你殺的!「」啊!?你説什麼!?「鄭鈺渾身一哆嗦,眼睛頓時瞪圓了。」尹媛媛!?

她……她怎麼了?怎麼?「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尹媛媛出事了?

「你別裝了!昨天晚上尹媛媛被人給殺了,先後殺,是不是你乾的?」

「她被人殺了……誰幹的!?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就你昨天晚上去過她那兒,我們有證人證明你昨天晚上到那的時候喝醉了,而且在現場發現了你帶血的衣物,不是你這又怎麼解釋?」

「我不知道,肯定是我走了之後……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啊!」悶熱的天,但是此時鄭鈺真是覺周圍的空氣冷的好像墳墓一樣,手腳冰涼,尹媛媛出事了?被人給殺了?自己走的時候她明明就是好好的,怎麼,難道是自己走了之後出的事!?

「你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這就奇怪了,據街頭監控錄像顯示,你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人,之後沒有人再進去過。而且屋裏沒有失竊什麼物品,也説明不是劫財。法醫鑑定證明死亡時間就是那個時間段,這你又怎麼解釋?」

「我他媽怎麼知道怎麼解釋?這不是我乾的!你們抓錯人了?再説尹媛媛是我的好朋友,我為什麼要殺她?」

「你喝醉了,也許有些事刺到了你,酒和是最容易讓人犯錯誤的。」陳建國站起來,慢慢踱步到鄭鈺面前,了一口煙到他臉上,「你自己心裏清楚是怎麼回事對吧?其實這和兩年前你子陳琳的事有關對吧?她為什麼死?是不是真的是雨人殺了她,你自己心裏其實也有數對吧?」

「我本不明白你在説什麼。」鄭鈺現在只剩這一句話。

「怎麼?就只會説這些話了?我看了以前的案卷,才知道陳琳原來揹着你還和別人,一個小她七八歲的小孩保持着關係。想來你很受不了吧,一個各方面都不如你的小地痞,居然你的子會為了他背叛你,而且還是她主動。這對你來説一定非常難以接受吧,肯定,是男人都接受不了。所以你想報復,報復這個背叛你的女人。」

鄭鈺乾脆不説話了,盯着他。

「陳峯是知道這件事的,但是他卻幫忙隱瞞了這件事。他沒想到的是後來你還是知道了,我不清楚你是通過什麼渠道知道的,但是你就是知道了。而當時雨人的事件正好鬧得沸沸揚揚,陳琳恰巧又收集雨人的資料,你表面上沒興趣,但是實際上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對不對。因為你突發奇想,決定利用雨人一下。」

「後來你子突然有一天死了,説是被雨人給殺的,沒人懷疑。大家都以為是雨人乾的,因為殺人的手法一模一樣,而且那天也下過雨。」

「但是……」陳建國突然湊到鄭鈺面前,幾乎是臉對着臉,「其實你子是你殺的對不對,你假冒雨人殺了她。然後把自己裝扮成受害者。沒人懷疑過你,因為你裝的太像了。陳峯也被你騙過去了。你成功報復了不忠的子。」

「你發什麼神經病?你忘了嗎?我當是被人打暈了?難道是我自己把自己打暈的?」

「對,不過我也記得你的口供上説你被打暈後掉入水中,但是被人發現時是在岸上。我就奇怪了,你既然暈了為啥還能自己上岸?難道是兇手把你拉上來的?」

「呃……」鄭鈺這一點也不知怎麼解釋,他確實是記得自己被打落水中,但是後來為啥自己沒給淹死,是給誰拉上岸的,這確實難以解釋。

「我沒殺我子!我沒有!好,那我為啥要殺尹媛媛?我沒有理由殺她。」

「我説過了,你喝醉了。也許尹媛媛當年其實也是陳琳外遇的知情人之一,只不過昨天你才知道此事,於是你把她當作了你子的幫兇,誰讓她一直幫着陳琳瞞着你,這讓你無法接受,於是你一時衝動殺了她。或許殺她之前你們倆還上了,人們在上的時候是最沒有戒備的時候,也許就是在上她一時疏忽説漏了嘴,才讓你起了殺心。」

「這……你胡説八道!你有什麼證據?」

「你承不承認你知道陳琳出軌的事?」

「我……我今天才知道,我是去找……」

「你承認就行。」陳建國打斷他的話。

「不!我沒和她上,不信你們可以檢查血型、DNA啥的隨便你。」

「哦,現場沒有遺留,我想你當時大概還沒吧,沒就殺人了,於是你慌里慌張的跑了。」陳建國嘿嘿笑了笑,後面的一羣警察也笑了,笑得很猥瑣。

「不,我沒有!」鄭鈺發覺自己怎麼説也説不清了,眼前這個老傢伙似乎認定了就是自己,而他內眼神讓鄭鈺聯想到盯着青蛙的蛇。最可怕的是,目前所發生的一切也確實沒辦法解釋,換了自己的話,只怕懷疑的更重。

這不可能是巧合,再加上最近發生在身邊的一連串的事,那神秘的郵件,看起來像是陳琳的女人……鄭鈺覺得自己被人設計了。是誰幹得不知道,但是肯定是被人算計了。

「我要找律師。」

「找律師,可以,會讓你找的。不過實話告訴你,找也沒用。你先跟我們回去再説吧。」陳建國説着衝那幾個跟班一招手,「給他換副銬子。」

幾個實習生過來把鄭鈺從椅子上起來,一個大個給鄭鈺重新上了銬子。陳建國和邵文傑倆人去簽字辦提人手續,那幾個實習生則推推搡搡把鄭鈺往外面押。

鄭鈺趕緊換上一付笑臉,對那幾個人説:「夥計們,給個面子吧,我把那衣服搭上吧。」説着示意戴着手銬的手腕,拿起來的時候蓋在胳膊上的那件外衣又給蓋上了。

這種事警察當然是見的多了,平時出去跟着老警察抓那些斯文敗類們,基本上都來這一套,拷上之後上面搭件衣服擋着點,鄭鈺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結果幾個實習生還沒一個人拿這個當回事,這時候陳建國和邵文傑已經辦好了手續回來了,幾個人押着鄭鈺往外面走。

陳建國他們的車就停在派出所大院裏,靠着牆停的。是刑警隊專用的送嫌疑人的車,不是警車,也沒任何標誌,後排的座位都卸掉了,就是一輛普通的麪包車,左邊靠着牆停着,右邊門開着。中間車門是那種前後滑動的拉門,靠牆那側最多也就是和牆有個二三十公分的距離,形成一條窄道。警察們押着鄭鈺過來的時候,陳建國和邵文傑已經在車正副駕駛座上等着了。

給鄭鈺上銬的那大個推着鄭鈺往車裏,後面倆人看着保護,車股後面還站着一個,可以説是三面都有人盯着,而且互相保護,沒人的那面是牆,就算給鄭鈺把銬子開了,他也跑不了。

可是就在鄭鈺上車之後,那大個剛要上車,異變陡然發生!

那大個的手扒着車門邊剛要上來,鄭鈺突然之間胳膊就揚起來了,一下把搭在胳膊上的衣服揚到了他的臉上。阻擋住對方視線的同時,鄭鈺原本銬在一起的兩隻手奇蹟般的分開了,擰住這位的腕子就是一個反關節擒拿,然後猛地一拉,動作及其凌厲利索,力量之大幾乎生生的把胳膊給硬拽下來。

大個實習生一聲慘叫,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遞,接着手腕就被一副手銬銬在了前座背後的扶手上,力量之大將其手腕拉扯的血痕道道。

這個動作幾乎讓所有人目瞪口呆。六個警察對一個人,光天化之下,而且還是在派出所的大院裏,周圍還有進進出出的人,誰都以為鄭鈺肯定是老老實實就範了,再瘋狂的人也沒説敢在這地方公然反抗。誰都沒想到,就算是陳建國也沒想到鄭鈺敢來這麼一手。

就趁在場人這一愣神的功夫,鄭鈺直接拉開了靠牆那側的門,身子一躥就已經出去了。陳建國翻身想抓,他坐前面轉身困難,開門則打不開,因為麪包車的中門是前後滑動的,而他駕駛座的門是向外推開的,距離太窄結果讓牆給擋住了下不去。那大個身後的倆實習生等反應過來,要衝進車廂抓人,但是卻被那慘叫連連的大個擋住,無法越過這個盾。

「不許動!老實點!」

「別跑!」

「快快快!快抓住他!」

叫喊聲成一片,狹窄的距離人不好過,但是卻給了鄭鈺機會,他雙手雙腳分別撐着車體和牆壁,幾乎是玩了命的往上一用力,本不顧腿上胳膊上被佽的片片血痕,好像演雜技一樣三蹬兩爬登上去了。

等警察們一面警告一面從車頭車尾方向繞過來,鄭鈺猛的一蹬車頂,手就攀上了牆頭,接着身子一,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就像只猴子一樣竟然越過了派出所大院的高牆,直接跳到了外面。

不止其他人傻眼,就連見多識廣的陳建國也沒見過這麼利索的人,這簡直可以和國外的那些跑酷高手相媲美了。

「快他媽截住他!」邵文傑大吼着也上了車頂,幾個實習生急忙向院子大門跑去,但是那有一段距離。而邵文傑躥了幾下也沒成功上牆頭,他不知道鄭鈺剛才怎麼跟長翅膀一樣一下就上去了,也許狗急跳牆這個詞兒就是這麼來的。陳建國大喊着叫他下來,車子發動,直接追了出去。

「媽個臭的!這兔孫孩子抓住他死他!」

邵文傑狠狠罵道,在自己眼皮底下,而且還是派出所大院裏面讓嫌疑人給跑了,這説出去簡直是天方夜譚,自己的臉到時候往哪兒擱?他以為這世界上不可能有這樣膽大包天的人,但是今天真是開了眼了,就有這號不要命的。

而陳建國此刻也是暗怪自己疏忽大意,鄭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一教師,自己也本沒想到會出事兒。已經給自己攥到手心了,他也只能乖乖就範。但是自己就是忘了,這人可是在那大巴車上面對持恐怖分子都敢玩兒命的主,和自己平時面對的那些對手可不一樣,這是個急了真能豁得出去的真正的亡命徒。

看來自己也有走眼的時候啊,本來先前的印象這是個靠腦子吃飯的智力型,沒想到不僅僅是智力型,還是個文武雙全。

「他怎麼把銬子開的?」邵文傑罵完才想起來事有不對。

「肯定是那幾個小孩子上銬的時候沒上好,讓他抓住機會了。要不他怎麼把衣服搭到上面的。」陳建國基本上已經猜到怎麼回事了,實習生畢竟還是短練沒經驗,看到己方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就心大意,銬子肯定沒上好。結果被鄭鈺察覺了,也難為這小子這麼沉得住氣,直到上車了才突然發難。而這輛車上就是靠牆一側這車門一個破綻,短時間內就被他把握到了,這反應也不一般啊。

這人真的是個老師嗎?他是教什麼的?不會是教體育的吧?

等開車追出去,再找就不好找了,大院緊挨着以前的省建三公司家屬院,裏面的小路四通八達,但是他還是看到了鄭鈺四下鑽的背影,他把警燈拉響了,車子直接開進了家屬院裏的小路上。而那幾個實習生則大聲叫喚着,在後面狂追鄭鈺。

鄭鈺此刻心跳的快從腔子裏蹦出來了,他頭一次知道自己這麼能跑,而剛才那幾乎四米多的高牆一躍而下,居然沒傷着。他也不辨方向,見小路就鑽,期望能甩掉後面的追兵,但是那令人驚心動魄的警笛聲一直魂不算的跟在後面。他像瘋了一樣盡全力輪動雙腿,遇見死衚衕則直接翻牆而過,他自己也不記得翻過了多少面牆,大概三四面,都是一下過。他覺得自己現在麻利的大概劉翔都比不上,劉翔只是跨欄,他是跳牆。最後直接跑到了外面的馬路上,大概辨別了一下方向,又順着人行道向前狂奔。

甩掉了沒?甩掉了沒?甩掉了沒?

現在他的腦子裏只有這麼一個念頭,路邊的行人紛紛讓路,不知道這個瘋子一樣的傢伙在這裏瞎跑什麼,也沒人敢上去攔。一路飛狗跳的見路就拐,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多少東西,也不知道這一口氣跑了多遠,最後他跑到一棟辦公樓的後面出某個停車場邊上,腳下踩到個不知道啥東西滑了一下,一個馬趴重重的摔倒在地。

這是個僻靜的背地方,周圍沒人,鄭鈺趴在地上,一個勁氣。這一下摔得不輕,再加上累,他覺得自己肺裏呼出來的不是二氧化碳,而是火和血的成分。

也許我就要死在這兒了……他腦子裏不知為啥冒出這個念頭。沒等警察抓住我,我的肺就會不堪超負荷運轉而完蛋,我的心臟會劇烈跳動的最後爆炸。也許我會活活累死,活活把自己跑死。他費力的爬起來,走了兩步,發覺子全磨爛了,膝蓋上全是血,剛才摔那一下讓他全身都疼,他着氣向前走,不知道該上哪兒,只想離後面追他的警察越遠越好。

但是沒走出五十米遠,身後那催命的警笛聲就響起,而且明顯不再是一輛車,看來街頭巡邏的110警車也加入了追捕的行列。

怎麼來的這麼快,還以為手銬沒給自己上好是老天垂憐,自己命不該絕,但是這幫警察跟獵狗一樣在後面緊追不放,難道我還是跑不了。他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走,過了這個停車場之後豁然開闊,是一片住宅區,但是不像是正經人住的地方,路邊三三兩兩的都是些古惑仔地痞打扮的人,光着膀子還有紋身,有的在打牌有的在打麻將,看着鄭鈺這個外來人,眼睛裏閃過敵意。

壞了,這才是後有虎前有狼,但是也只有硬着頭皮過了。他低着頭往前面走,但是剛走幾步就發覺身後有人靠近,沒等回頭就被人掐着脖子給拉到了一邊……

沒一會兒,後面的警車就追上來了,警察們四下裏尋找,陳建國和邵文傑也在其中,但是就是沒有鄭鈺的蹤跡,路邊那些地痞打扮的人全都躲得遠遠地看熱鬧,最後有個人往左邊的路指了指,大部隊哄哄嚷嚷的又追過去了。

這一切,鄭鈺在樓頂看的清清楚楚。

等警察走的沒影了,他回頭看着身後的男人:「謝謝了。」

馬藺咧嘴一笑,擺了擺手:「先不説這個,等會説不定條子還會回來,我先領你去個地方。」説着和他下去下面樓道,到一間門敲了幾下,出來個男人,「車讓我用一下。」男人把鑰匙給他,然後他倆下了樓,馬藺先到樓道口往外看看,斜對面一個膀爺衝他招招手,於是他按了一下遙控器,一輛別克的車燈閃了兩下。

等上了車,立刻往另一條路開過去,在大街邊看見有警車,但是馬藺毫不在乎,鄭鈺則儘量把身子往座位下縮,無驚無險的通過,車子一拐上了西安路,然後再拐直奔溪河方向開過去。

過了溪河橋,車子再一拐就進了小巷,在般的小衚衕裏七轉八轉之後,車停在了路邊。馬藺和鄭鈺下來,進了路邊的一間小超市,把鑰匙給裏邊的一個男人讓他把車開回去,再從後門出來又穿過個院子,鄭鈺跟着他都快記不住路了,最後好不容易等停下來的時候,他已經身處一間筒子樓的單元房裏面。

屋子裏煙氣繚繞,兩男兩女正在打麻將,還有倆小孩在看電視,一個女的在上網,鄭鈺和馬藺在沙發上找了個位置坐下,馬藺從地上的紙箱子裏拿出一瓶水遞給鄭鈺,鄭鈺一口氣全都喝完了。

「這是……你家?」

「算是吧。」

「謝謝了,真沒想到今天能遇見你,要不是你我就完了。」

「你怎麼回事啊?」

「我他媽也不知道。」鄭鈺跟他大概説了一遍,「莫名其妙就背上官司了。」

這時候旁邊的那幾個打麻將的人也不打了,都扭頭看着鄭鈺,馬藺咧嘴一笑:「認識這位吧,這就是我跟你們説過的那個教書的老師,電視上都看過吧,和我一起捱過子兒的。」

眾人衝鄭鈺打招呼,然後接着打他們的牌。

「這事不是你乾的吧?」

「當然不是,但是我覺得……最近我身邊總是發生一些怪事,我覺得肯定和那些怪事有關,我一定要搞清楚。」

「你覺得你老婆沒死?」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肯定和這件事有關。」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

「我還沒想好呢,但是我覺得這事不簡單。我想先躲幾天再説。」

「那行,你就在我這兒待著算了,我叫人先出去給你探探風聲。」

馬藺開始打手機,鄭鈺看着他,斟酌了半天就還是問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我知不知道你是誰這事兒重要嗎?」

「……謝謝你。」

「這是什麼話,咱們倆啥情,一起吃過子兒的情。你替我捱過一,這件事我永遠也不會忘,你就放心吧。」

鄭鈺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淪落到向他求助的地步,本沒想過。實際上自從又重新見到他為止,他都快忘了馬藺了。這不過就是我生命中的一段小曲,不過是個路人甲而已。他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這個男人,但是命運實在是難以捉摸,今天居然是他救了自己。

也許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這個人出現在我的生命裏註定就是來幫我的。

看來老天爺還沒有完全拋棄我。

晚上,打牌的人都走了,鄭鈺和馬藺倆人在屋裏。馬藺説外面他叫人打聽過了,警察正在到處找他,這幾天最好還是別出去瞎溜達。

「我知道,只不過要麻煩你了。」

「你這人幹嘛這麼客氣?沒那必要。」説着馬藺扔給他一個橙子。

鄭鈺接一下沒接好,不小心碰翻了旁邊茶几上的相框,他趕緊扶好,不由自主的掃了兩眼,接着又仔細看了看,照片上有馬藺,和他哥,但是那個女人,鄭鈺有種説不出的覺,這個女人相當漂亮,而且他總覺得眉眼之中看起來和陳琳頗有幾分相似。

「這是……你哥?」

「對,我哥,這是我嫂子。」

「你嫂子……現在……」鄭鈺正不知道該怎麼問,馬藺把話接過來了:「我嫂子有兩年多沒和我聯繫過了,我哥死了之後,對她的打擊很大,整個人就這麼廢了。後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是不是回孃家了?」

「她和我哥沒結婚,同居而已。」馬藺看着照片,嘆了一聲,像是自言自語:「其實,我哥死不死的沒什麼關係,他雖然是我哥,但是説老實話他就是個垃圾,成天吃喝嫖賭不幹正事,小珊對他那麼好,他就他媽的不當回事。小珊跟了他,沒少吃苦,真是虧了她了。」

鄭鈺一聽就知道這裏面有套頭,馬藺看來是對他這個嫂子有意思。

「我哥死了之後,小珊也就垮了,整天失魂落魄,後來不知道怎麼的染上毒癮了,我想幫她,但是她不見我,後來,就沒她的消息了。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她的朋友親戚也沒她的消息,就跟蒸發了一樣,我現在都不知道她還在不在港城這個城市裏。」

鄭鈺沒説話,這時候他也沒法接話,他眼睛盯着那照片,心裏想的是另外的事,一個剛剛冒出來的、極其荒謬的聯想……

同一時間,陳建國和邵文傑從隊裏出來,臉都是難看之極。

的鴨子飛了,這在陳建國從警生涯這幾十年裏還是頭一次。而且那個鄭鈺不知怎麼着就無影無蹤了,那麼多人追居然沒追上。這一下生氣加窩火,再加上天熱,當天晚上嘴邊就起了大泡了。

而且還有更加雪上加霜的消息,另一條人命案!而且還是前警察。更扯淡的是有目擊者證實鄭鈺去過死者的住處,楊新曉還是當年參與辦張天案的警察,這百分之百又是和鄭鈺有關係,難道這小子在有計劃的清除當年的知情者,這也太瘋狂了吧……

這人不像是神不正常啊,他真的不拿人命當回事?昨天晚上剛殺了人,不但不跑,今天早上反而大搖大擺的跑去另外的地方再殺一個人?而且被警察抓住之後居然還能那麼鎮定的逃跑?

他當了這麼多年警察,還真沒見過這樣的罪犯。

那小子説過他今天才知道……會不會……陳建國陷入沉思,不過想也沒用。

警察的工作就是抓人,想清楚怎麼回事還是得先把人抓住再説。

「加派人手,所有他可能出現的地方都要派人盯着,我就不信他能長翅膀飛嘍!還有車站碼頭這些地方貼通緝令,不找着他我這姓就倒着寫。」

「知道了。」

「我去找他妹,你去他家一趟,徹底搜一遍,徹底搜,我估計這小子肯定有另外的落腳點。要不就是有人包庇他。」

陳建國説完狠狠的把煙股扔地上踩滅。

皮皮夏

2024-08-18 11:20:56

【復活】5

車停在路邊,馬藺坐在駕駛座上,鄭鈺看着斜前方,幾個男人正走進金年華的門廳,但是沒進去,在門口説話。

「那個黃頭髮的小子,就是趙林賽。」

馬藺指了指,其實鄭鈺的眼神打剛才起一直就沒離開過那人的身上。那小子看起來年齡比自己小得多,細高挑的身材,頭髮是染黃的長,嘴裏叼煙,乍一看臉長的是帥,但是以一個男人來説缺乏一點男人的剛之氣,舉手投足帶着種酒吧夜總會里的小白臉男公關樣子,外表造型好像韓國那些裝的所謂花樣美男。

但是又缺乏人家內氣質,顯得不倫不類。這就是那個趙林賽,就是讓自己糾結到想死的地步的那個小子,就是這樣一個人。

就是這樣一塊料,他是陳琳的情人?

鄭鈺現在發覺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就這樣一個人,陳琳能看上他?簡直不可思議。

他先前一直在想像這個趙林賽是何許人也,能把陳琳勾引的出軌,肯定有什麼過人之處。但是就這麼一個酒吧裏大街上到處可見的一個古惑仔,居然能讓陳琳那樣的女人為他死心塌地甚至不惜冒着身敗名裂的危險?

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家庭,包括犧牲我……

鄭鈺覺自己頭暈要吐。

在他的印象裏,就他自己所知,就他對陳琳的瞭解,陳琳怎麼着也不會對這樣一個男人興趣,實際上,就他平裏的印象,陳琳本就不會正眼看這種人。

他以為能讓陳琳出軌的男人是個和自己比較類似的男人,誰知道見了真人,竟得到相反的結論。

難道自己和陳琳在一起這麼些年,自己還沒搞清楚陳琳真實的好……

難道自己平裏和陳琳相處所看到的都是假象……

難道陳琳還有不為自己所知的另一面……

腦子又開始了,鄭鈺痛苦的着太,閉上了眼睛。自己在這兒瞎猜什麼呢?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陳琳當然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另一面,她當面説我,揹着自己卻和別的男人偷情,那麼她當着我的面討厭某種男人,揹着我去喜某種男人也完全可能。

也許我自己只是以為我是她喜的類型,也許真實的她喜的是另一個類型……

也許就是這個趙林賽的類型……

那我算什麼……我到底算什麼……

她在我面前只是裝裝樣子嗎?就象我一樣。也許我從沒有真正瞭解過她……

鄭鈺突然有點想笑,兩個互相不瞭解的人,居然在一起生活了那麼長時間,還結婚了,這樣的婚姻,這樣的家庭……人啊,真是種複雜的動物。鄭鈺覺得自己活得還不如那些低智慧的動物,至少動物只為了本能而活,簡簡單單的。不像人,智慧越高活的越累。

「怎麼着啊?」馬藺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找他?」

「我現在不好面,這裏人太多。」鄭鈺看了看,前面不遠路口剛過去一輛110的巡邏車。現在距離自己那次驚險逃一個星期了,在馬藺的那件小屋子裏生生窩了一個星期不敢出去,都是馬藺和他一個夥計在幫他在外面打探風聲。

現在風聲還沒過去,各個車站、火車站、機場到處都有他的照片通緝令。各個小區的社區治安室門口也貼的有,就現在他藏身的那片地方就有。只不過也沒什麼人看,因為上面還有別的通緝令也貼着,街坊們早習以為常,就當看個新鮮就完了,而且那治安室平時也沒人值班,隔三岔五才有個女的來裏面坐一會兒,早上10點半來,看完當天的早報之後到11點半就下班鎖門走人,對於鄭鈺的威脅倒是不大。

在港城這樣的城市裏,個把殺人犯實在是不能引起人們長久的關注。因為每天都有新的案件誕生,每天都有新的人被砍被搶,每天都有新的人因為各種原因送命。人們的官已經疲勞了、麻木了。

所以過了一個星期,鄭鈺就壯着膽子出來了。因為馬藺幫他打聽趙林賽這個人已經有了眉目。今天跟着他,一直跟到這裏,但是就是看着是一個這樣的貨

鄭鈺真的困惑了,同時心頭也更堵了。

「要不在這兒等一會?」馬藺看鄭鈺臉難看,也不好再説什麼。

「等一會吧,要不……誒!?」鄭鈺突然輕聲驚叫一聲,同時下意識的身子往下面躲。馬藺看到前面開來輛車,車上下來倆男的,叫住了正在和別人閒的趙林賽,手裏拿着個證件在他面前晃了晃,説了幾句,接着把他叫到了一邊,不知道在説些什麼。

「那倆人是警察?」馬藺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就是抓我的那兩個!他們過來沒?」鄭鈺很緊張,那倆便衣正是邵文傑和陳建國,這倆人鼻子也太靈了,怎麼我剛面他們就跟過來了?別是來抓我的吧?

「沒過來,他們倆跟趙林賽説話呢。」

「沒往這兒看?你看看周圍有沒有警察?」

馬藺發動了車子,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往前開了一段,誰知到周圍有沒有警察?算了,是非之地不可久待,待會兒碰了面就麻煩了,還是趕緊開溜吧。

往前開了一段確定沒危險了,馬藺把車子停住,問道:「現在怎麼辦,警察找上門來了,我看你最好還是別去找他了,萬一再叫警察碰上可就完了。」

「警察找他,我就更得找他問個明白。這事不問清楚我心裏始終堵得慌。」

鄭鈺此時已經冷靜下來,邵文傑和陳建國此時應該忙着抓我才對,怎麼也來找趙林賽,這小子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當年這小子曾是殺人嫌疑犯,陳琳和他有關係,説不定陳琳之死他知道些什麼,是了,陳建國覺得是我當年殺了陳琳,這小子是當年的當事人之一,所以才來找他。

「你還要找?你不怕和警察碰面?」

「我連拿的恐怖分子都不怕,我還能怕什麼?況且我現在已經是豁出去了。

對了,我得給我妹打個電話,找個公用電話亭吧,要背點的位置。「在南湖郊區,鄭鈺給鄭琴打了個電話。電話裏鄭琴簡直驚慌的不得了,説是警察來找過她了,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真的殺人了。鄭鈺簡單説一定要相信我是清白的,我是被人陷害的,那倆警察不是好人,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些奇怪的照片,硬説當年是我待陳琳並害死了她,現在又不分青紅皂白硬説我殺了尹媛媛,千萬別跟他們説實話,問啥就説不知道。

最後又問了幾句家裏的情況,警察來都説了啥,鄭琴都説了。鄭鈺説為免你包庇我,我不告訴你我在哪兒,你不用擔心我。鄭琴問以後你打算怎麼辦,鄭鈺説我要自己調查出來真相,死也不會罷休。

鄭琴好像還想説什麼,但是鄭鈺把電話掛了。

趙林賽,老子一定會去找你的……

************

夜晚,9點半,空調嗡嗡響。

陳建國坐在桌子前,盯着電腦看錄像,身邊繚繞着煙霧,遠遠看去,好像尊神仙。

這些天案子沒什麼進展,到手的嫌疑人還跑了。讓他們倆一人身上記了一個大過,真是窩火之極。也不知道那鄭鈺到底跑到哪兒去了。不過鄭鈺當時打車的那倆個出租車司機都找到了,證實了當時的時間。而且有一個還承認看鄭鈺酒醉就偷了他身上的東西,把他扔在了路邊。

鄭鈺的車也找到了,家裏也徹底搜查過了一遍,別的地方沒什麼,但是在鄭鈺的電腦裏發現了奇怪的東西。陳建國皺着眉頭看着,表情很古怪。

「麻辣戈壁的,早上那會兒我真他媽想那小子,他媽不識好人心。鄭鈺怎麼沒先把他給做了?」邵文傑一邊吃夜宵一邊罵。

他們原本判斷鄭鈺是最大的嫌疑人,照這麼設想下去,他在有計劃的清除當年和他老婆出軌有關的一切當事人和知情人,那麼無論如何當年的那個夫趙林賽是跑不了的,畢竟給鄭鈺戴綠帽子的人就是他。結果找到那個趙林賽之後,那小子也是不合作,一問三不知,不肯吐任何有用的線索。問起當年的事,就説自己是清白的,其他的無論説什麼都是不知道。

「對呀,你説他為什麼沒先把趙林賽做了,而是殺了兩個知情人?這不符合常理吧?」陳建國又點了一煙。

「我覺着也是啊,我要是鄭鈺的話,要殺人我肯定也先把那個給我戴綠帽子的人給廢了,這是主犯啊,是罪魁禍首。接下來有時間了我才料理其他的從犯。

鄭鈺不先找趙林賽的事兒,反而……難道他是想把主菜留到最後吃?「

「不可能,他都差點被咱們抓了,要不是運氣好,這會兒已經進去了,還吃個主菜。這是偶然因素,絕不可能是他事先設計好的。」

「還有這錄像,這不是電腦製作的,那上面這個女人……」陳建國了一口煙霧在顯示器上,他看的就是鄭鈺的電子郵箱裏的那段視頻,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為啥看起來和死去的陳琳如此相似?他們倆是沒見過陳琳真人,但是看過照片覺得有個八分相似。

難道……不可能啊,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不會是什麼人的惡作劇吧?」邵文傑盯着那個女人的臉,「我倒不覺得有多像,主要是沒見過真人,要是倆人在一起素顏一站,就算臉相似,身材個頭肯定是還能看出點不一樣的地方來,現在這化妝的技術男人都能給化成女的,光看臉不太保險。」

「我到現在總覺着這事不太自然,那個鄭鈺給我的第一印象就覺得他哪裏有點不自然,但是我也説不上來具體哪不自然。而現在這兩件案子,他的表現也不自然。你看這錄像,他殺了尹媛媛之後,還大搖大擺的從正門出來,從容的很,就算是喝醉了也不可能這樣。出來了之後也不趕緊跑,走了一段之後才坐上出租車,這也太從容了。一點也不像剛殺完人的樣子。」

「也許他心理素質好呢,他可是在大巴上和持劫匪玩過命的主,你看他逃跑的時候那反應速度,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不一樣,他那叫狗急跳牆,不玩命自己的命就沒了。這個兇殺案可不一樣,能這樣的除非是個真正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或者是個積年的老犯,要麼就是個神經病,從他以前的經歷來看,一個和別人打架都沒打過的教師能有這樣的能力?」

「還有,楊新曉那案子,那時候他應該是已經清醒了,依舊是大搖大擺的去找人家,一個背了人命在身的人,還敢這樣公然的招搖過市?簡直難以想象。他不傻也不瘋,既然知道自己殺了人隨時可能被警察抓住,還敢如此猖狂?」

「還有,就算他真的是那種天生的罪犯,天生就有那種心理素質,那被抓住也太容易了。簡直是自投羅網。在小區門口看見警車了,就該想到很可能是警察來找他了,居然還是往裏面走,一點不躲不閃,直接往虎口裏跳。他是有病?自己送死?就算他真的是想自己送死,那為啥最後又逃跑了?這不是太……太矛盾了,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是……什麼意思?他不是兇手?」

「不是,他依舊是嫌疑人,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也是唯一的嫌疑人,但是要是還有其他的嫌疑人呢?「

「你是説有人陷害他?」

「我真的覺得這個人不自然,但是我就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這種覺説不上來。兩年前他媳婦兒的案子我估計十有八九是他做的,但是現在這兩條人命,我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

「要照這麼説,就是他兩年前殺了他媳婦兒,嫁禍給雨人,現在有人故意殺人,再嫁禍給他。這還真是現世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這人是誰?難道是陳琳的親戚朋友?」邵文傑説到這兒陡然一驚,陳建國也瞪着他,顯然是想到一塊去了。

「陳峯?」

「有可能,如果陳峯知道了鄭鈺才是殺他妹妹的真正凶手,肯定不會完。但是不可能啊,他是警察,如果知道了真相要收拾鄭鈺也就是舉手之勞,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嗎?」

「那……趙林賽?」邵文傑不由自主的口而出,「這小子是陳琳的情人,從以前的案卷記錄來看,他和陳琳的情還不一般的。也許是他知道了陳琳死亡的真相,所以想替陳琳報仇,故意報復鄭鈺?也不太可能,他大可以報警。」

「趙林賽也有點可能,但是就他那個都沒長齊的古惑仔,沒可能策劃這樣的計劃,他也沒那殺人的膽子,楊新曉以前是警察,就他那體格,動起手來趙林賽本近不了他的身。而且楊新曉死的時候趙林賽也有不在場證明。」

「那沒人了?」

「有啊,別忘了當時陳琳作證是為什麼?張天案,到現在還沒破案。當時要不是陳琳給趙林賽作證,那小子早死了多時了。兩年來弟弟死的不明不白,張曉霞會不會心生怨恨?會不會遷怒於這些案件的相關當事人?畢竟趙林賽曾經是唯一的嫌疑人,結果因為陳琳的證詞給放了,她會不會把陳琳趙林賽這些人視為自己的仇人?」

「那關尹媛媛和楊新曉什麼事?」

「一個是陳琳的朋友,一個是辦案的警官,殺了他們再嫁禍陳琳的老公,完美的報復。」

「這叫什麼?誰殺了張天她找誰去報復啊。這算什麼報復?」

「女人要是怨恨起來,那是沒道理可講的。」

「那你説,這張曉霞……還有別人沒有?」邵文傑抱着胳膊,想看看這位老究竟還有些什麼奇思妙想,説真的,經過這一番分析,他開始覺得陳建國説的有道理了。

「要説別人嘛,其實還有一個,但是我不知道是誰?」

「你不知道是誰,那你説什麼?你什麼意思?」

「你要是被嫁禍了,你會不會想找出來到底是誰幹的?」

「會啊。」

「找出來之後,你會把他怎麼辦?我是説如果不必顧及法律的話。」

「那當然是怎麼狠怎麼收拾他嘍,他怎麼整我我就怎麼整他。」

「你剛才説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吧。鄭鈺殺了人,嫁禍雨人。

現在有人殺了人,嫁禍鄭鈺……「陳建國説到這兒,邵文傑突然明白過來了,頓時張大了嘴。

「你明白我説的是誰了吧……」

「……雨人?」

************

趙林賽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心裏有點慌,但是不願意在夥計面前跌份兒,所以儘量還是表現的鎮定自若,嘴角還故意出一絲嘲諷的微笑。

他正和一羣狐朋狗友在路邊閒聊打,這個男人突然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原來這就是那個女人的老公,前一段電視上外國大巴上勇鬥劫匪的那個。前幾天條子剛來找過我説他的事兒,這傢伙不是被通緝嗎,條子還在到處找他,社區治安亭貼的通緝令還沒被小廣告蓋住。這樣的人會殺人?看不出來,真是看不出來。

前幾天陳建國和邵文傑找過他之後,他其實心裏一直很矛盾,也加着小心。

條子他是絕對不會信任的,兩年前張天那個渣滓死了,條子就硬是冤枉自己是兇手,幸好陳琳出來給自己作證讓自己免於一劫,現在條子無論説什麼他都絕對不會相信,也絕對不會和條子合作。

後來陳琳居然死了,這下自己更安全了。陳琳究竟是誰殺的關我個事,只要她給我做過的證詞不被推翻就行,無論是誰來問,總之陳琳當時就是和我在通,就這麼回事。

而那倆條子來找自己很可能是在給我下套,他們還是想陷害我,因為殺張天的兇手一直沒抓到,所以他們還是想拿我頂缸。他們説的那個陳琳的老公鄭鈺,不好就是在故意嚇唬我,想讓我中計。

而面前這個叫鄭鈺的男人就是那個陳琳的老公,那倆條子説他可能會來找我,這才幾天工夫,就真的來了。找的還真準,一找就直接到我面前,就像安排好了似的。

那我也不能説別的,條子説他殺了兩個人,都是知道我和他老婆情的人。

知道我和他老婆情的人……哼哼,那我就更不能説別的了,他來找我幹什麼?想聽聽我説説怎麼搞他老婆的?沒問題,這還不是張嘴就來,那情節我都還記着呢,那女的怎麼在更衣室勾引我,我怎麼在雜物間裏讓她給我嗦巴,然後我怎麼把她衣服扒光,讓她光着身子穿着的黑長絲襪和高跟鞋,把她頂在牆上幹她的,最後把在她的絲襪腿上……

「唉,你他媽有病啊?找事那你?」旁邊的地痞們看着鄭鈺來者不善的樣子,一個個兒都湊過來了,看樣子想打架。

趙林賽眼見己方人多勢眾,膽子更壯了起來,他原本就沒怎麼害怕。眼前這個男人本不像是會殺人的那種人,他平時裏接觸到的混黑道的大混混,那眼神一看就知道狠角,這個一看就不行,什麼殺人多半是假的,是配合條子來演戲的。不過那通緝令可不像假的,難道是真的犯過事兒的?

退一萬步説,你就真的是犯過事的,你也同樣見不得光,我他媽還真不怕你。

殺過人怎麼了?我這兒這麼多人還怕你?大不了明天我找地方躲幾天就是了。

「你是趙林賽?」鄭鈺看着眼前的這個小痞子,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那種挑釁的神。而他的嘴邊帶着那種討厭的微笑彷彿在諷刺自己。

這小子知道我是誰……

陳琳告訴他的嗎?陳琳跟他説過我嗎?還是給他看過我的照片?是在什麼時候?難道他去過我的家裏?在我的上,在我和陳琳睡覺的上,摟着陳琳着她成體盡情發的時候,是在那時候説起過我?是在比較我和他誰更能讓她足嗎?看他那諷刺的表情,是在得意搞了我的老婆嗎?

「你誰啊?」趙林賽以一種非常欠揍的口吻回應。

「我是陳琳的老公,陳琳是我子。」

趙林賽笑了,周圍的人也笑了。

「原來是你啊,我本你不,不好意思。」趙林賽轉身想走,但是鄭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跟陳琳到底怎麼回事?」

「你放手!鬆手聽見沒!」趙林賽臉一變,裝似的咋呼,鄭鈺鬆開了手。

「我跟陳琳就是互相足的關係唄,她生活得不到足,很飢渴,所以就勾引我,她花錢僱我隨叫隨到,不論在什麼地方,只要她起了,我就得過去狠狠足她的。我們就是這樣的關係。」

周圍的人笑的聲音更大了,趙林賽臉上一陣得意。

鄭鈺肺都快氣炸了,死盯着他的眼睛:「她已經死了你知不知道?」

「死了?太可惜了,我説她後來怎麼不找我了。」

「就在她為你做證後沒多久她就被人害死了,對此你知道些什麼?」

「我説過她很久不聯繫我了,我只對她的眼和興趣,其他的我都不知道。」趙林賽轉身又想走,但是又被抓住了手腕,他再次回頭咋呼放手,但是這次鄭鈺臉已經變了,腦門上青筋賁起:「我他媽要是不放呢?」

馬藺遠遠的在車上看着鄭鈺和趙林賽在那説些什麼,他不想一起過去,對面有幾個他認識的人。而且他也不覺得鄭鈺去能説出來些啥名堂,純屬給自己添堵。

現在風聲還沒過去,就這麼公開面,萬一被人認出來報了警,那可就麻了大煩了。

但是他又拗不過鄭鈺。

結果對面説着説着突然之間就推搡起來了,接着一陣喧譁,一堆人把鄭鈺圍在裏面打成一團,鄭鈺死拽着那個趙林賽不放,已經被人拖翻在地,拳打腳踢,鄭鈺雙腳蹬,拼命反抗。

「啊!?」馬藺當時嚇了一跳,怎麼打起來了。

這下他可不能再躲着了,趕緊從車裏出來,大步星的衝過去。對面有人認識他,一看他過來不由得緩下了動作,馬藺趁機撥拉開人羣進去把鄭鈺從地上拽起來,一看鄭鈺鼻青眼腫,身上全都是腳印和塵土,嘴角和鼻子帶着血跡,顯然是捱得不輕。

而那個趙林賽也是氣吁吁的衣服被扯開了一大塊很是狼狽,但是嘴上還是罵不停。

「你他媽的有病啊,是你老婆自己跑來勾引我的。你他媽的自己看不住女人,到我這兒來發什麼瘋?!你老婆説你痿,沒有我足她就活不下去!」

「你他媽滾蛋,少巴再耍!」馬藺指着他的鼻子怒喝,同時身子頂着鄭鈺把他往人羣外面拖,鄭鈺面通紅,脖子上的筋都冒出來了,氣吁吁像是一頭被怒的公牛。同時旁邊的人看見馬藺出面了,這可是個道兒上的有名的頑主,也不想太過分了,也把趙林賽往回拖。

趙林賽可認識馬藺,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這個人和馬藺一起來的?馬藺可不可能和條子是一條路,難道他不是條子派來演戲的,真的是什麼逃犯?馬藺這個老大也是惹不起的主啊,原來跟他哥混,幫別人要賬的,在這一片也是個狠角啊。

但是此時已經翻了臉了,而且他也不可能反口説別的。

「對不起哥們!」趙林賽的口氣軟了下來,「我説的是實話,是你老婆勾引我的。」

他拍拍身上的土:「為了這樣的女人你不值得,説真的,你老婆是個婦,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特別,沒説過你的什麼好話。每次她叫我去你們家的時候,都讓我用最的花樣搞她,她就用最下的方式讓我搞,我們在屋子裏每個角落都搞過,客廳裏、衞生間裏、台上、廚房裏,每次我不把身子淘空她就不罷休,她説不這樣她就不過癮。」

他吐了一口吐沫,把嘴裏的土吐掉。

「她特別喜在她的嘴裏,我對天發誓,這就是實話,她全身所有地方都被我過。你想聽實話,我都告訴你了,我是對不起你,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老婆主動的。」

鄭鈺的身子動地直哆嗦,甚至開始僵硬。馬藺覺得這不是個人,是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他真怕鄭鈺給氣吐血嘍,他拼命把鄭鈺拖出人羣,進車裏一溜煙的走了。

等開出去幾里地,才把車停下,鄭鈺下來一股坐在馬路牙子上,臉鐵青,眼睛盯着地面,一聲不吭。

馬藺坐在車上,無奈的看着他。

他也能想到此時鄭鈺的心情,無論如何,是男人都不可能對剛才的那番話無動於衷,況且鄭鈺對他老婆情那樣深,受到的打擊可想而知。

「COMEON,你在這生悶氣有什麼意思,你就從來沒背叛過你老婆?」

這是馬藺唯一能想到的安鄭鈺的話。

鄭鈺的鼻子裏發出一聲不知道是笑還是什麼聲音,聽起來頗具自嘲的意味。

「我想了半天,從認識她那天起都想到了,還真是沒有……」

啊,那你可真是太不值當了,虧大了你……馬藺沒料到鄭鈺居然這樣回答,心裏不由得發出慨。不過嘴上可沒這樣説,他説道:「你既然懷疑有人在陷害你,那你找這個趙林賽有啥用呢?白給自己找不自在,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在這兒賭氣又有啥用?」

「目前死的倆人,明顯都是在陷害我。」鄭鈺説着嘴角的傷口疼了一下,「想來想去,只能是和兩年前的事情有關,那小子説的,我不相信。他肯定知道些什麼,否則那個陷害我的人為啥不把他殺了?當年是陳琳給他做了證,才讓他免於一劫。陳琳是心甘情願給他作證的嗎?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如果真不是他那麼真兇是誰?之後不久陳琳就遇害了,這是不是巧合?」

鄭鈺一口氣説了一堆,但是真實的理由他沒説出來。

這個小子本就沒一點出眾之處,從他那言談舉止就能看出來是個非常俗低級的人,而陳琳那眼光多高他是知道的,這樣的人跟陳琳本就是格格不入,他怎麼想也想不到陳琳為啥能和他搞在一起。就算陳琳平裏跟自己表現的都是假象,但是這也太匪夷所思,她為啥要這麼辦,不喜我就直接和我分手,為啥要在我面前戴着面具?

難道她是雙重人格?這可能嗎?

冷靜下來之後,既然接受了陳琳出軌的事實,他就開始琢磨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隱情,也許陳琳是被他抓住了什麼把柄,也許陳琳不是心甘情願給他作證的。

但是這要陳琳親口告訴他才能讓他心頭的苦悶消失,那個神秘的電郵者……

那是陳琳嗎?她真的沒死?如果她的死亡是一種假象,那麼這些所謂的出軌偷情,是不是也是某種假象?

他霍的站了起來,拍拍股上的灰。

「我要去找趙林賽,我再找他一次,這次我一定會問明白。」

「我靠,你還去啊,這次就夠危險的了,幸好沒人報警。你真是活膩味了。」

「這次我當然不是明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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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站在車站的圍牆邊上,看着牆上的通緝令。

他是真沒想到,這個鄭鈺還真不是吃素的,那天看着這小子被警察給帶走了,怎麼現在又跑了?怎麼跑的?難道他有本事越獄?

現在這小子在哪兒?一無所知。早知當初就跟過去派出所裏面。不過這又有誰能想到,警察這麼無能。

原本的計劃是隻要把鄭鈺陷害進去,就不愁那個目標引不出來。而且現在已經有了種種跡象了,目標快要現身了。只要她知道鄭鈺有危險,一定會出面。到時候,就是收網捕獵的最好機會。

但是現在鄭鈺跑了,她還會現身嗎?

鄭鈺這一跑,還會現身嗎?恐怕早就躲的遠遠的了,中國這麼大,十幾億人,這要再找還不像是大海撈針一樣。

他開始給搭檔們打電話。

「喂……嗯,是跑了,真跑了……老闆那邊怎麼説……那現在怎麼辦……嗯……嗯……我知道了……那也只有這樣了。」

他收了手機,回到路邊停着的SUV上。

看起來事情已經失控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目標既然知道鄭鈺還活着,不管他在哪兒肯定會和他聯繫的,只能通過電子郵件,只要持續監控着他的郵件,一定能找到線索。

相信鄭鈺也是抱着同樣的想法。

這就説明事情還是大有希望的,至少他還不知道自己的電郵已經被人入侵了。

不過現在男人開始覺得這件事有點不保險了,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現在的情報不足,今後的行動一定會有風險,這是他們長期以來形成的經驗。

但是就算是有風險也得硬着頭皮幹下去,收了人家的錢了已經,他們是職業殺手,不像一般的街頭混混,他們是講究職業信譽的。

車子發動,直奔郊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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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林賽四仰八叉的坐在沙發上,看着女人在卧室上毫無顧忌的換衣服。

這兩天是不敢在家裏呆了,他覺得條子已經盯上了他,還有那個男人鄭鈺。

這傢伙膽子還真大,通緝犯還敢到處出溜。和馬藺那樣的狠角混在一起的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他也想過報警,但是卻又不相信條子,萬一他們藉此機會再陷害自己怎麼辦?

再説匿名報警,真把那個鄭鈺和馬藺關進去,自己和他們發生衝突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難道不會傳到馬藺的朋友耳朵裏,馬藺成天混在一起的那都是些什麼角,那可是真正的狠人,人家一想就能猜到可能是自己點的炮,到時候還不得來找自己算賬。自己認識的這幫狐朋狗友哪兒敢跟人家犯刺兒,道上混的最忌諱給條子當線人,到時也不會有人同情自己。

再説就算是鄭鈺進去了,條子們還是會來找自己的麻煩,那時候就是兩頭不討好。

所以思前想後,他沒敢報警,但是也不敢再在家待著,惹不起總躲得起,找個地方避避風頭先。

屋裏的女人彎下了,撅着股,不知道在找什麼。但是趙林賽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短裙下修長的黑絲襪美腿上了,股再撅的高點,就能看到絲襪的蕾絲襪了,他的心開始發,一股火在小肚子裏燃燒,下面開始硬了起來,把大衩撐了個小帳篷。

這女的是個有夫之婦,和自己半年前在酒吧認識的,開始的時候是玩一夜情,但是後來趙林賽發覺這女人搞着,這女人對他也意,慢慢地現在就發展成炮友的關係了。這女人老公是幹啥的他不知道,這女人也不跟他説自己是幹啥工作的,反正就是有時候她老公不在家的時候就叫他一起去酒店,有時候也來家裏。

管他是幹啥的,反正這婦願意主動讓自己搞,還願意玩一些的花樣,對於趙林賽來説這就足夠了。

別説,玩這種女人就是比花錢找小姐,有種侵略的快,看着別人的老婆被自己在身子下面恣意的玩,被搞的高迭起,不但生理上,心理上更

女人換完了衣服回來了,一股坐在他身邊,嘴角帶着一絲人的笑,手摸了摸他那起的小帳篷:「怎麼了,這麼快就硬了。」

「你老公出差多長時間?」

「倆星期吧?這次叫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我正有點事想找你幫忙,我家那兒我暫時不想回去住了,你能不能先幫我找個地方讓我住兩天,時間不長,十天半個月就夠了。」

「怎麼了你?」女人的手縮了回來,眼睛閃過一絲警惕。

「我就是有點事,我家那邊……我一親戚來我家了,農村來的,嗯……我不太想……那個……」趙林賽開始編瞎話,但是女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圖。

「你別是想跑我家來住吧?」

「你家行不行?」趙林賽趁機順杆爬。

「你瞎琢磨什麼呢?萬一我老公回來了看見你那還得了。」女人説着站起來,趙林賽趕緊賠不是:「你彆着急呀,我就是這麼一説,不行就不行唄,好了好了。」

説着也站了起來,從後面貼着身子摟住了女人,「我不麻煩你,我找我別的夥計,OK了吧。」

「哼,這還差不多,咱們倆也就是這樣的關係就行了。」女人被趙林賽摟着,只是象徵的扭了兩下身子,然後就靠在他懷裏了。

趙林賽原本是存着找這個女人來幫忙的心思,但是現在見人家斷然拒絕了,自己也沒話説了。但是他的興趣很快就轉移到懷中的成體上了,不行就不行吧,反正找別的地方不就行了。他下面腫發硬的男隔着大衩頂在女人的部上,擠着摩擦着,火一股一股的往腦袋裏升,媽的,先好好一把再説。

他的臉埋進了女人的脖頸間,女人頭髮上的香波味鑽進鼻孔,特別好聞。趙林賽貪婪的咬着女人的肌膚,一隻手伸入女人的兩腿間,起短裙,撫摸着被絲襪包裹着的豐大腿,手指靈巧的着蕾絲丁字的那道細窄如繩的布條,很快那布條就陷入到那道裏去了,接着他的手在大腿部和户上挑逗着,女人股開始不安的扭動,有粘分泌出來,開始發熱腫充血。

「哦……哦……寶貝兒……哦……」

女人的呻聲顯得格外靡,着趙林賽起的硬度,抵在他的間磨蹭着。

她今年38了,正是虎狼之年,也有自己的事業,老公對她是不錯,但是由於在這個生理期,望特別強烈特別飢渴,前天她老公晚上和她搞了一整晚,幾乎要把她的道給搗爛,了兩次,她自己也高了三回,才算過了癮。但是昨天開始她老公去省裏出差學習,要走半個月,僅僅過了一天,她就又覺得想要了。

她對趙林賽談不上什麼情,只不過是貪圖這個年輕力充沛的體罷了。

20出頭的年輕人總是血氣方剛的,完了很快還能硬。而且衝擊的也非常有力,她就喜男人使勁衝撞,使勁在她裏面摩擦,這樣她的高就來得快而強烈。

另外,和這個年輕小男孩上,看着他貪戀自己的體,不停的把在自己的道和子,可以讓她暫時忘記自己的年齡,忘記自己是一個快要40歲的女人。看吧,我沒有那麼老,我的身體的引力不比那些年輕的小丫頭們差,我還能引這麼年輕的男孩子為我痴瘋狂。

趙林賽的手指確實勾起了她的火,她的雙腿夾緊,夾着那隻在她部活動着的手。但是另一隻手卻摸上了她的着她渾圓房,頭受到撥,一陣陣刺着她的神經,快讓她身子弓了起來,肌都繃緊了。

趙林賽只覺得她的股緊緊地着他的下,迫着他的起。於是往前頂的更用力,和前面的體貼得更緊,扭動身子磨蹭她的後背,同時儘量讓她受到自己的硬度。

「哦……寶貝兒……來……」

女人雙手伸到後面抓着趙林賽的大衩扒了下來,然後是內,最後伸手抓住那熱騰騰的,開始在手中,而她下面在鄭鈺手指的玩下已經很了,指尖不時的埋入那火熱的裂之中,受着裏面飢渴的動,彷彿要把外來入侵者完全入。

趙林賽畢竟年輕,受到這樣的刺開始有點動了,隨着女人着他的,他開始氣,不由自主的開始扭動。

女人臉上帶着的媚笑,掙了他的懷抱,轉過身來蹲下,這樣一來短裙往上抻再也遮蓋不住大腿,黑絲襪美腿完全暴在外,絲襪的寬尼龍襪上面是一節白生生的肌膚,腳下還穿着黑尖頭高跟鞋,完全就是一個婦的形象。趙林賽動的連連氣,雙手扶住了她的頭,女人將的包皮下去,出躍躍試的頭,伸出舌頭尖在上面輕點挑,同時手也輕柔的動着。

趙林賽的更加的堅,他的雙手進了女人的頭髮裏,往裏面拉,女人順着他的勁兒,張開的紅,含住了頭,然後開始往裏面……

鄭鈺和馬藺站在樓底下,仰臉看着上面。

他們從趙林賽出門起就一直盯着他,他和那個女人在街上吃飯,然後回來到這個樓上,他們一直跟着。趙林賽自以為沒人發覺,那是他以為。

「他們住頂層6樓。」馬藺看着上面,「你打算咋?直接上去?」

「那女的幹什麼的?」

「我打聽清楚了,這家屬院的物業公司我認識,我一個夥計在這當保安隊長。

我跟他問的,那女的説是大學裏上班的,也不知道是老師還是教授。「」她和趙林賽啥關係?她結婚了沒?「

「結婚十幾年了,孩子都上小學了,她老公好像是政法委的一個頭頭,他們家兩套房子呢,這裏好像是原來的老房子,在別處聽説還有套三百多平方的新房。」

「哼,這女的肯定是紅杏出牆和趙林賽那小子有一腿,給她老公戴綠帽子了。

你看在街上的時候那倆人那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這會兒在上面肯定已經上了,説不定正搞的呢。「鄭鈺恨恨地説道,趙林賽這小子看來是專搞別人家的有夫之婦啊,那麼多女人不找就偏偏喜和結過婚的女人鬼混。

「咋啊?你説吧。」

「先上去再説。」

「上去了人家不開門你還撞門啊?」

「沒事,這小區看起來不像是新蓋得,多少年的老樓房了,不行咱就捅門。」

説着鄭鈺就進了樓道,馬藺在後面跟着。確實是老樓,沒電梯,爬樓梯上了6樓,果然是那種自己焊的老式鐵欄杆防盜門,先趴在門上聽了聽動靜,然後鄭鈺從衣服裏拿出一鐵絲和細長鐵條。

馬藺一眼就認出來了:撬門用的萬能鑰匙,他很是驚訝的看着鄭鈺把東西進鎖眼裏,心裏還在想這傢伙到底會不會用的時候,鄭鈺嘎嘣一聲輕響,居然把第一道防盜鐵門給開了。馬藺頓時瞪大了眼睛,看着鄭鈺別第二道門鎖……

「哦……哦……了……我要了……」

趙林賽在沉重的息聲中,尾椎好像過電一樣的顫抖。女人快速着他的莖,眼角眉梢帶着無盡的意,張大了嘴巴含住他的着,接着強力有力的

不愧是經驗豐富的婦人,趙林賽不到五分鐘就在她的嘴裏了一次,女人竟把他的了進去,甚至嘴角還掛着一絲晶瑩的體,然後掉他的衣服,眼睛裏閃着熊熊的焰,開始趙林賽的全身。

在女人的滑膩香舌挑逗下,趙林賽的望又開始翻騰,他一把抱住她,身子貼在一起直奔卧室,把她往上一推,然後了上去,瘋狂的撫摸着她的全身,迅速扒掉她的衣裙,動作狂野,就像一頭髮情的公牛。

女人在他的瘋狂撫下嬌連連,他的手指伸進了她的户,那裏已經的一塌糊塗。

「水真多啊……」趙林賽調笑着,身子半在她的雙腿上,另一隻手撫摸着被黑絲襪包裹的美腿,然後把臉貼上去磨蹭着,甚至還伸出舌頭,女人咯咯的笑着,好像是被他的,雙腳叉着搭在他的脖子上,用絲襪腳摸他的肩膀和臉。

趙林賽的臉趁機埋進了女人的兩腿間動着,發出嘬嘬的聲音。女人興奮的扭動着股,時不時弓起亢奮的呻

等趙林賽夠了,女人也只會躺在氣了。此時她赤着上身,兩團肥房顫顫巍巍,黑的大暈中兩粒碩大的紫葡萄立着,頭上的汗把幾絲頭髮粘在臉上,臉發情的紅暈,下身只有雙腿還穿着黑長絲襪,但是此時雙腿慵懶的分開着,毫無顧忌的向丈夫以外的男人展示着漉漉的户,充了官能的惑。

看着她那光滑的脊背,微微卷曲的長髮披在肩上,白皙的肌膚,的身材,長長的裹在一雙絲襪裏的美腿曲線玲瓏,趙林賽的呼變得重,從後面摟住了她。

女人嬌着倒在趙林賽的懷裏,趙林賽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裏,吻着她的香肌。

她的玉手也伸到間,着半硬的

等到重新煥發出熱力,她輕道:「快點吧……我想要你……」

趙林賽早就火燒心,翻身把她在身下,暴的分開她的腿,用手託着捅了進去,裏面雖然不那麼緊,但又又熱又滑,簡直是男人一的享受。

趙林賽着她的部,用手撐着,猛烈的發着心中的火。快速的進出潤的鮮紅,女人的雙腿搭在他的大腿上,光滑細密的絲襪觸摩擦着他的皮膚,一隻高跟鞋已經掉在上,另一支只是用腳尖勉強掛着,隨着的衝擊而晃動。

「哦……哦……哦……你,你今天好厲害,再猛一點……再猛……」

女人的嘴中發出恣情縱意地呻,美目緊閉,雙手摸着自己的部,下身猛令每一次都能頂到最裏面。

「我要乾死你……貨……我要爛你……呼……呼……」趙林賽趴下,膛正在她的房上,把她的兩團美扁,這樣全身着她,股快速晃動,他已經覺到了女人體內驚人的熱量。

「乾死我吧……我喜你……幹爛我的……哦……暴的幹我……」女人今天情緒十分亢奮,語不斷冒出,她和趙林賽的時候總是表現的特別飢渴,和丈夫在一起時總表現的温良賢淑,對於她來説和趙林賽上就是一種發,發裏積累下來的一些情緒。

「你説什麼?」趙林賽勉強停下動作,女人的道太了,尾椎丸莖身頭的酥覺讓他的股不由自主地動。

「呼……呼……我説……讓你使勁兒幹我,我喜你這樣我。」女人氣吁吁,皮膚呈現出麗的玫瑰,像一隻水老鼠一樣癱在他身下,渾身漉漉的,臉上漾,眼睛裏閃爍着一種陌生的火焰。

「你這個變態的婦,我的巴大不大……」趙林賽知道這女人這時候特別喜説一些很變態的話來助興,當然他也覺得很刺

「好大,我的都被你了……」女人扭動着股。

趙林賽也動兩下,「我和你老公誰的巴大?」

「你的……你的比他大,搞得我好……」

趙林賽心意足的沒有再説話,只是把她的雙腿扛在肩上,瘋狂着她絲襪包裹的小腿,雙手用力捏着她的房,攥着她的頭猛揪,在她身上擰,藉着的彈力用最大的力氣往她體內猛撞,恨不能把丸也埋進去。

女人高亢的呻着,聲音一聲比一聲高亢興奮,最後簡直到達了瘋狂的地步。

趙林賽明顯到她的道收縮的程度遠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劇烈,簡直像是有一種力把他往裏面。快的電順着脊背在全身循環,往丸裏彙集。

兩具赤體在在一起,翻滾着,搖晃着……

漸漸地,女人的聲音含混起來,字句聽不清了,變成了一種鳴鳴咽咽地哼唱,但不是一種曲調,是一種又深又長的哼唱,隨着體拍擊聲越來越急,她的哼鳴聲愈加高亢,愈加用力,趙林賽則使出全力反覆填她的體腔,淋淋的快速進出兩片鮮紅的肥,帶的裏面的鮮紅都翻了出來,白花花的粘沫體隨着劇烈的順着倆人結合部的隙中滲出,在我囊的反覆拍擊下塗了整個腹股溝。

「啊……啊……要來了……來了……啊啊啊啊……」女人的聲音瞬間高亢,像是把全身的力氣隨着這一聲全都呼喊了出來。然後她的身子瞬間僵硬,使勁向後弓着,眼睛緊閉,大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音,指甲摳進了趙林賽胳膊的裏,雙腿幾乎要把他的夾斷,開始一下一下得哆嗦。

她的體內隨着她的哆嗦有節奏的收縮動,每哆嗦一下就有一股熱水澆出來澆到深陷在腔道里的頭上。

在她高的同時,趙林賽像一頭蠻牛發狂一樣的用更加猛烈的動作來,膨頭上的酥正在直線上升,他的門會已經收縮成一團,丸酸漲,來了!就要來了!隨着那憋到極點的覺,他抱緊了她,最後一下死命頂進了她體的最深處。

最後的爆發終於降臨了,硬到極點的在她的腔內劇烈的跳動着,隨着囊的收縮,一股股滾燙的被擠出來,瘋狂出去,狠狠打在她的子頸口;女人瘋狂的痙攣着,指甲扣進了他的裏。趙林賽則死命抱着她的,隨着的節奏不由自主得哆嗦着,聳動着。

一男一女陷入了的狂瀾之中,本沒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也注意到兩個男人已經在門口站了一段時間了,手裏拿着手機正在津津有味的拍攝……

趙林賽身是汗,身下的女人也是同樣汗津津的,肌膚閃着油光。她臉上帶着足的微笑,摟着趙林賽的脖子。趙林賽覺得口渴,狠狠的在她頭上親了一下,然後直起身子準備下找點水喝,結果剛一轉身就看見兩個人在門口。

「啊!?」趙林賽嚇得大叫一聲,好像觸了電一樣從女人的身上彈了起來,也沒來得及仔細看是誰,就以為是人家老公回來了,直接條件反似的一把胡抓起一件衣服擋在下,轉身就往台上跑。

女人被他這一下也嚇得尖叫一聲,屋裏什麼時候進來人了?她也以為是她老公回來了,嚇得趕緊抓起件衣服擋在前,等定睛一看,不認識這倆男人。

「你們是幹啥的!?」女人嚇得聲音都變了調了,以為是進來小偷了。

「少廢話!我們是來找他的!」鄭鈺説着一個箭步就到了台上,趙林賽想往外翻,但是這是6樓,他哪有膽子,一看是鄭鈺,頓時抱着腦袋蜷縮到了牆角,大喊大叫。鄭鈺抬起腿來就是一腳,正蹬在他嘴巴上,這一下把他踹的後腦勺狠狠在牆上撞了一下,同時嘴牙齒碎裂,大口血往外

等鄭鈺把趙林賽抓着頭髮拖進屋裏,趙林賽已經給打的眼睛都腫了,臉是血。

女人此時嚇得渾身哆嗦,蜷在上不敢動彈,但是嘴裏還哆裏哆嗦的哀求:「你們找他就算了,我跟這事沒關係。」

「你少廢話!」鄭鈺一指她鼻子,女人不敢吭聲了。

「説!你跟我老婆到底怎麼回事?」鄭鈺抓着他的頭髮,把他的臉提溜起來。

「我該死,我真不是故意的……」趙林賽覺一隻耳朵好像聽不見了,剛才被鄭鈺扇耳光扇的耳朵裏淨是嗡嗡的聲音,現在左邊耳朵已經聽不見了。

「她為啥給你作證?」

「這……我……」趙林賽張口結舌,為啥給他作證,他自己也不知道。

「是不是你威脅她?你他媽個臭的!老子我宰了你!」趙林賽拿起一把菜刀架在他脖子上,「我告訴你,我他媽的已經清楚了,我老婆幫你做的不在場證明本就是假的,張天死的那天,6月4號,就是我老婆説你和她晚上在你家偷情的那天,就是你説你怎麼在我老婆嘴裏的那天,那天我老婆本就不在港城市!那幾天她回老家去了,我已經打過電話問過了,6月4號那天她全天都在廣西!不止一個人可以作證!」

趙林賽的臉本已經慘不忍睹了,但是現在變得更難看了,就像死了親爹一樣。

「她本沒和你在一起,她為什麼要給你作證?她怎麼給你做得證!?是不是你威脅她?你倒底用了什麼手段?陳琳死的不明不白,是不是你乾的?你要脅她幫你作證,後來又害死她滅口!」

鄭鈺一連串連珠炮似的怒吼把趙林賽給吼暈了,他張着嘴,一句話也説不出來。心裏實在不知道要不要説實話。

女人在上一聽這裏面還牽涉到人命案,當時篩糠的都軟了,大氣不敢出。

但是張天這個名字她倒是聽説過,陳琳這個名字印象更深,雖然渾身哆嗦,但是眼神卻盯着鄭鈺,腦子裏開始琢磨待會兒萬一這倆男人想對自己不利自己該怎麼辦。

看趙林賽傻張着嘴不説話,鄭鈺眼神變得冰冷。

「算了,反正陳琳已經死了,我雖然不知道她是誰害得,但是肯定和幫你作證離不了干係,我老婆因為你的事沒了命,你倒是活的逍遙自在的。哼哼,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要把這件事告訴警察,知道嗎,陳琳他哥就是警察,我把這件事告訴他,剩下的事就簡單了,你的不在場證明沒了,才過了兩年,中國殺人案的時效有六十年,還差得遠呢。你這輩子剩下的時間就在大牢裏面渡過了,最後等着你的是上刑場吃子兒!」

趙林賽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終於嗚哇啦一聲含糊不清的哭嚎,跪在地上給鄭鈺磕頭。

「大哥!大哥!求你了,這真不是我啊,我全告訴你,我這是……我這都是聽你老婆的話,她讓我怎麼説我就怎麼説的啊!我這些話,都是她教的!」

「你説什麼意思?我老婆教你的?」

「對,這都是她教得,她讓我這麼説的。我本沒和她有什麼事,真的大哥,我沒和她上過,一次都沒有!她也不是我的情人,我們之前本不怎麼認識!」

趙林賽埋藏在心底兩年的真相終於吐了出來,腫的成了一道的眼睛裏好像還出了眼淚,但是顏是紅的裏面帶着血。

這下不止鄭鈺愣了,連馬藺也愣了。

「你説的是真的?」

「是真的!沒絕對是真的!我説假話我不得好死!我也不知道你老婆為什麼要跑來幫我作證,以前我們連句話都沒説過,後來我被警察抓了,她不知怎麼來找我,叫我説那天晚上和她在一起,這些話都是她教的!她是自願的啊,我真沒威脅她啊!我對天發誓啊我!」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真不知知道啊我,我和她真沒一點關係,她不可能看得上我這樣的,平時她都沒正眼看過我,我真沒和她上過,我也沒殺過人,真沒有啊!你相信我,我説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啊,我求你別告訴警察啊!」到最後,竟然嗚嗚的痛哭了起來。

鄭鈺相信了,他説不準自己為啥相信,也許是一開始就想去相信,但是他相信了。這小子這樣説等於自己承認了不在場證明是假的,不到的走投無路他是不會這樣説的。

陳琳沒有和這小子有過來往,這令他無比的欣。但是真如這小子所説,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沒人威脅她,她也沒吃錯藥,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馬藺的臉有點難看了。

鄭鈺穩了穩心神,對上的女人説:「今天這事兒,你也看見了,我們是來找他的,沒你的事!你要是想報警,我告訴你,你和他剛才在上怎麼打滾的樣子都已經被我拍下來了,你不怕你單位你老公你孩子拿到這些東西的話就試試看。

還有啊,我今天能進你家的門,你另一個家的門我就也能進,你要是嘴沒把門的,到時候我會隨時去拜訪你的。「女人趕緊胡穿好衣服,忙不迭的答應:」知道知道,我絕對不會説的。其實你老婆,你人是陳琳吧,我……要説我們還不算外人呢,兩年前就是我幫你人做的屍檢化驗,真的,我對你人的事真的是非常同情……「

「你幫我老婆做得屍檢?」鄭鈺覺得奇怪,剛才是聽馬藺説起過一句這女人好像是大學裏上班的,她做什麼屍檢?

「是啊,當初就是我給做的,當時前面排着好幾個等着做的,還是我叫給你人先做的,你人,你人是當年那個雨人的……」

女人的本意原本是想套套情,把這倆男人給穩住。自己的把柄在人家手上,萬一這事曝光給老公知道,她簡直想都不敢想。她也看出來了,這倆人主要是來找趙林賽的,不是衝她來的。剛開始她還以為這是她老公故意設計的圈套派人來捉的,現在既然不是,或許説兩句好話拉拉關係,就能讓他們不對自己做不利的事,説好了説不定還能把那些錄像給刪了。

陳琳確實是他們實驗室做的屍檢,當年雨人案震動全市,他們中心是市中院和公安局指定委託的鑑定機構,陳琳是最後一具送來的屍體,所以印象深刻,但是具體作人並不是她,不過這時候她哪還顧得了那些,直接信口開河。

「你到底是幹嘛的?你哪個單位的?」

鄭鈺問了幾句,這女人就全説了。原來這女人叫王雪,是在港城大學法醫學院法醫鑑定中心上班的教師,同時也是執照法醫。05年國家規定各級法院不再做法醫鑑定,這個活就全都外包出去了,港城大學法醫鑑定中心在省裏的水平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公安局和法院跟他們籤的有合同,相關司法鑑定全都由他們來做。

當年陳琳的屍檢確實就是他們中心給做的。但是不是她經手的,不過這時候還管那麼多,只管撿好聽的説。

「法醫……」鄭鈺想了想,當年一切都是陳峯給辦的,當時家屬去簽字也是陳峯給籤的,自己去是沒看過相關的文件。

「這樣,你既然這樣説,那也好辦。你只要幫我做一件事,剛才錄的東西我們就給刪了。」

「好好好,什麼事你説,只要是我能辦到的。」

「當時我子的屍檢報告你那兒而應該有存底的備份吧。」……

一個小時後。

在港城大學法醫鑑定中心的檔案室裏,鄭鈺看到了那份本應由自己簽字的屍檢報告,看到最後,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屍檢化驗得出的結論,陳琳生前曾經過毒品?而且有了相當的毒癮?

他簡直不敢相信,陳琳毒?可能嗎?自己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她揹着自己偷偷地毒?這……這……他真的覺陳琳在自己心中的形象越來越陌生了,這是自己悉的那個子嗎?先是出軌偷情,現在又是毒?她還揹着自己幹了什麼事?

等等,陳琳沒有出軌偷情,這不是剛鬧清楚嗎。但是毒……鄭鈺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剛從心頭搬下一塊大石,接着又放上另一塊。

她這是跟誰學的?到底是誰引她染上了毒癮?鄭鈺知道一個以前沒接觸過毒品的人是不可能突然之間染上毒癮的,都不是傻瓜,都知道毒品害人。沒人引是不可能自己去的,而且毒品不是洗衣粉大街都有得賣,沒有貨源也不可能然上癮。這肯定是有人故意勾引她,故意把他往火坑裏拉。

難道是趙林賽?

鄭鈺一開始就想到了他,但是隨即又否定了,如果是昨天的話,這小子幾乎是唯一的嫌疑人。但是今天他已經説了實話,他既然本沒有和陳琳有過不倫的關係,那也不會是他。那是誰?難道除了趙林賽還有另外的人?

鄭鈺覺得陳琳此時在他心裏真像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他永遠不知道里面還有什麼,但是往下深了翻,總能翻出來讓自己驚訝的新東西。

手機響了,是馬藺給自己新辦的卡。

「喂,怎麼了?」

結果等馬藺説完鄭鈺的眼睛頓時就瞪大了,什麼,那個神秘的電郵者來新郵件了!?

「好你等着我馬上回去!」

奇怪嘞,事情都湊到一起發生了。多沉寂不見的那個神秘人,終於又出現了。鄭鈺不再多耽誤工夫,轉回頭來嚇唬了王雪幾句,其實他自己也是個見不得光的人物,當然不會再去找別的麻煩,王雪唯唯諾諾,鄭鈺也沒刪那些錄像,這還得留着當把柄呢……

************

公安局內,陳建國和邵文傑也在盯着電腦。

自從在鄭鈺的電腦裏找出了那段奇怪的視頻和郵件之後,鄭鈺的郵箱就已經處於網警的追蹤之下了。但是之後一直沒動靜,陳建國也不知道這招有沒有用。

但是那段視頻他讓人檢查過,就是真的。從此之後,他就常常開始發呆,一接一煙。有時候一兩三包一坐一下午,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今天聽説那郵箱裏有了新郵件,頓時來了神。

「這是什麼意思?20號中午在公園裏見面,哪個公園啊?」

邵文傑皺着眉頭不的嘟囔,這個郵件就這麼一句話就完了。但是陳建國眼珠轉好像在琢磨什麼,臉上逐漸起了那種自信的表情。這隻能説明是對方確信鄭鈺能夠看懂這句話,更進一步説明對方很悉鄭鈺的生活習慣。而這個發信人很可能就是視頻上的那個女人,她既然外表和陳琳如此相似,那麼這個公園很可能是鄭鈺一下會聯想到陳琳的某個公園,也就是説鄭鈺和陳琳在這個公園曾經發生過令人印象很深的事情。

第一次認識的公園?第一次約會的公園?第一次發生關係的公園?現在的年輕孩子搞對象泡馬子也許不興逛公園了,但是鄭鈺和陳琳倆人現在按年齡算都算是三張兒的人了,他們應該有過那樣的經歷。

如果這樣聯想的話,那個視頻女人的真實身份……已經呼之出了。那以前她到底是怎麼「死」的?那麼那具屍體又是誰?

陳峯去認屍的時候,他到底是怎麼認的?

「讓網警查一查,看這郵件是不是又是從國外來的。」如果還是在國外,那這幾天就要注意機場和碼頭了。

「已經讓人在查了。」邵文傑應道,這時候外面進來個警察説有個女的找他們。

「誰呀?」

「她説她叫鄭琴,是鄭鈺的妹妹。」……

城市的另一側。

男人坐在車內,看着不遠的路口,手裏拿着手機。

「你説什麼?有動靜了?嗯嗯,哪個公園?那這怎麼辦?港城市區裏的公園起碼有十幾二十個,就咱們幾個人哪能看得過來?」

他有些焦躁的看着前面,最近實在是不順。

先是鄭鈺莫名奇妙的從警察手裏跑了,現在不知所蹤。儘管這不是他們的錯,但是給他們的計劃造成了嚴重的障礙。現在要找的這個趙林賽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我這兒現在還是沒找到人,他人不在家,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他們判斷鄭鈺找到楊新曉之後,肯定會知道趙林賽這個人的存在。但是鄭鈺逃跑之後,有沒有膽子還呆在港城都難説,會不會冒着險面來找趙林賽也難説,就算會來什麼時候來更難説。他們已經失了先機了,現在純粹是在這守株待兔。

也許趙林賽聽到什麼風聲溜之乎了……這個很有可能。

趙林賽也是老闆指定的目標之一,作為職業人士,他不會問原因為何,拿錢辦事而已。但是他從心底覺得這個老闆有些不可理喻,女人就是女人,發起瘋來本無法講道理。你既然已經知道真兇為誰,幹嘛還要要這個趙林賽的命?

這隻能説是瘋狂,這個女人估計已經有點瘋了,她要拉所有和此事有關的人一起下地獄。

當然這和我們沒關係,我們只管收錢辦事。

「嗯嗯,我知道,我……等等,」男人正準備掛電話,突然來了神,看着前面的路口,臉上逐漸出笑容。

「你別忙活了,我知道是哪個公園了,有人會領着咱們去的。」

路口,一臉鼻青臉腫的趙林賽剛被人從車上推下來,而鄭鈺的臉在車窗玻璃後面短暫的出現了兩秒鐘,警惕的看看周圍,隨後玻璃升起。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鄭鈺啊鄭鈺,看來這是天意啊……

男人發動SUV,跟着馬藺的車開了出去……

公安局刑警二大隊。

「你説什麼,那些照片,是你拍的?」

陳建國和邵文傑都是大吃了一驚,看着面前的鄭琴。鄭琴臉上掛着淚,全都承認了。這下兩個男人全都目瞪口呆。

「我們先前去找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説?」

「我……我不知道事情會變的這麼嚴重,而且當時拍這些照片的時候,陳琳不讓我告訴任何人,她説……她説這是為了我哥好。」

「那她説沒説她的那些傷到底是誰打的?」

「她開始不説,後來我説我要報警,要告訴我哥。後來她就説了,是張天那個王八蛋乾的。我問她為啥她就再也不説了,只説這些要留下來當證據,怕張天他姐找我們家的麻煩。她也不讓我問,説我正準備進市隊,這關鍵時刻不想讓我摻乎這事。如果得罪了張家,可能會影響我的前途……」

「張天干的?」陳建國和邵文傑一聽到這個名字,心裏基本上已經有了一個輪廓了。先前以為是鄭鈺乾的,但是有很多事解釋不通。現在知道了是張天,那麼原先解釋不通的地方現在也能解釋的通了。

「所以你就保持了沉默?」邵文傑這兒可真是有點火了,「你那是哥,那是你嫂子啊!那是你親人啊。你就當時不知道,後來張天出事兒了,你也沒有一點聯想?後來你嫂子跟着出事了,你就沒有一點聯想?」

鄭琴臉慘白,「我……我……我當時……我當時真的不敢想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我嫂子説是雨人……」

「所以你就拒絕想對吧?」邵文傑鐵青着臉,這是多重要的線索,竟然生生地被隱瞞了兩年,這要不是鄭鈺被通緝火燒眉了,恐怕她還要埋在肚子裏。這要是當年早點掌握,張天案估計早破了,甚至陳琳案都不會發生。

「你為了你自己的前途,不想揭發張天,不想得罪張家,所以就眼看着你嫂子有危險,你就無動於衷?這是人命案你知道嗎!你這叫包庇你懂嗎?!」

鄭琴雙手顫抖的捂着臉,痛哭失聲。

邵文傑還想説什麼,陳建國在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再説了……

************

8月20號中午,快12點。

陳建國和邵文傑坐在車裏,沿着大街慢慢的開。

今天就是見面的時間,但是具體在哪個公園他們沒搞清楚。所以只能在全市所有公園都佈置了人蹲守,而他們作為機動兵力不停的按照設計好的路線巡視,各個點定時彙報情況。

現在必須抓緊時間了,趙林賽這小子也死了,昨天被發現死在自己家裏。而有目擊者證明前段時間鄭鈺果然來找過他,而且倆人發生過沖突。陳建國知道再等下去肯定還會有更多的屍體出現。

那份屍檢報告,鄭鈺也看過了……真沒想到,這傢伙膽子也太大了,照片大街的貼,他還敢招搖過市。

還有那個馬藺,真是疏忽了,沒想到他們倆在一起,早該想到的,為啥把他給忽略了。

到底在哪兒呢這倆小子……

「還沒出現嗎?會不會是幌子?」

男人看着不遠處坐在長椅上的鄭鈺,鄭鈺坐在那兒東張西望坐立不安,明顯是在等人。但是男人仔細觀察了附近經過的所有女人,沒一個對的上號的。他通過耳麥詢問公園門口車裏的拍檔,但是得到的也是相同的回答。

「也許她整過容了?或者化妝了?」

「有可能,注意每一個靠近他的女人。」

鄭鈺此刻正是心裏跟火燒的一樣,他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公園。但是這裏是平時他和陳琳最常來的公園,他們倆就是在這裏認識的。陳琳生前最喜來這裏散步鍛鍊,他看到公園唯一能聯想到的就是這裏。希望不會錯,但是不會錯就意味着陳琳也許真的會出現,那麼她的死亡……死亡的到底是誰?

管他是誰,鄭鈺現在只想趕緊見到陳琳。

是她嗎?一個推着嬰兒車的女人走了過來,好像啊,真的好像。是那個?也很像。鄭鈺現在發覺自己看誰都很像陳琳。他實在是不知所措,我該主動上去問問她們嗎?是那個?她正向我走來,她臉上帶着的微笑,她在看着我,是她嗎?

是她!

鄭鈺站了起來,面向那個女人,情不自的招了一下手。

同一時間,男人的眼睛像利箭一樣盯死了那個女人。沒錯!鄭鈺就是在向那個女人招手!

「目標出現了!」

「抓住她!馬上抓住她!」

鄭鈺,我看見你了,你在招手。天哪!真的是你!自從我看到電視上的新聞,看到你之後,我還以為是在做夢,我還以為是重名重姓的人。我的人,你沒有死。天可憐見,我真的又見到你了。兩年了,整整兩年了,我以為你不在人世了……

女人的眼睛裏霎時間充了淚光,她捂住了嘴忍住痛哭的衝動,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動的情緒就像山洪暴發一樣填了她的口。她暫時停下了腳步,用手捂着口試圖平復一下自己動的想要發瘋的情緒。

他在招手?他在和誰招手?那個女人是誰?

他認錯人了,他把她當成我了。

女人微笑了一下,正想走過去,但是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個男人突然從不遠處好像捕獵的餓狼一樣猛竄了出來,幾步就到了鄭鈺對着招手的那個女人的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那個女人毫無防備,嚇得大叫一聲,接着鄭鈺也嚇得身子一震,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抓錯人啦,不是她!」男人抓着這個少婦的胳膊,耳麥裏傳來拍檔的叫喊,趕緊鬆開了手,少婦趁機撒腿逃跑。而此時這一鬧,周圍的人立刻駐足圍觀,男人知道自己暴了,下意識的想躲,但是一抬頭,卻看到了鄭鈺驚訝的目光。

這個男人,我見過!這傢伙……這傢伙我見過!

鄭鈺認出來了眼前的人,這個神秘的男人他一直搞不清楚是什麼身份。在大巴事件發生之前,這個人在廣場旁邊鬼鬼祟祟的拿着相機不知道偷拍什麼。還有自己住院了之後,這傢伙在醫院外面也出現過。回國了之後沒再見過他,就把這事給忘了,但是沒想到這時候在這兒又遇見了。

他想幹什麼!?他為啥抓這個女人?他以為她是陳琳?他是……他是衝着陳琳來的?

鄭鈺腦子一轉就想明白了,立刻意識到危險臨頭。男人的眼中出了像狼一樣的兇光,伸手開衣服從裏拽出一把手來,周圍的人就像炸了營的馬蜂一樣頓時大,鄭鈺轉身撒腿就跑,那男人也不顧旁邊眾多人的目光,拎着在後面猛追。他們都沒注意到,人工湖邊的一棵柳樹下,一雙眼睛注視着他們,淚水從眼角滑落,然後轉頭而去。

「抓住鄭鈺!不能讓他跑了!」

的SUV發動了,鄭鈺剛從公園大門跑出來,車子好像發狂的公牛一樣直接衝過馬路,在一片刺耳的剎車聲中直接衝到了他的面前。

鄭鈺大吃一驚,沒想到外面也有埋伏,還沒等他轉向,車門就打開了,黑口直接指向了他的腦門,一隻有力的大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脖領子,一把把他拖進了車裏,接着口就頂在了他的太上:「別動!」聲音威嚴而冷酷,充了殺氣。

這兩個人……他們的眼神……血腥的氣味。他們是殺人不眨眼的!

鄭鈺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汗都炸了起來,真正的危險!和麪對陳建國等警察時的覺不一樣,這些人真的不拿人命當回事兒!

另一個男人也上了車,車子開動了。

「説!你老婆在哪兒!?」

「我不知道!」鄭鈺此時明白這幫人真的是衝着陳琳來的了,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兒等人的?難道他們黑進了我的電腦?他們和陳琳有什麼仇?是因為趙林賽嗎?是……因為張天嗎?

「你放!」女人橫眉立目,眼神就像兩把刀子。她抓着鄭鈺的頭髮,直接把塑料袋套在了鄭鈺的頭上……

「什麼,玫瑰公園!好!」

陳建國一打方向,直接把警燈給打開了。車子拉着淒厲的警笛直接就在馬路上一個大拐彎,向反方向過去了。玫瑰公園發生戰?這是在玫瑰公園蹲點的警察剛發過來的情況,有人持追逐,但是等他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沒看清到底是什麼人。但是陳建國有種直覺就是覺得肯定就是,有人持,是鄭鈺,還是別人?

是和現在的三條人命相關的人嗎?是真兇出現了嗎?

他加大油門,一路朝目的地開去。各地蹲點的警察也得到了消息,全市幾十輛警察開始向一個方向迅速集中。

女人第三次鬆開了塑料袋,鄭鈺覺自己的肺都快要爆炸了,窒息的痛苦讓他恨不得立刻死去。他一邊瘋狂的咳嗽一邊呼着新鮮空氣,嘴的粘,不知道是唾還是肺裏的血,他被折磨的快要發瘋了,這個女人毫無疑問是個拷問的高手,她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

「你老婆在哪兒?」

「我不知道!」鄭鈺心裏下定決心拼了,自己實在是不下去了,寧可給開打死,也不想讓她這麼給折磨死!

女人的眼睛閃過爬蟲類的目光,冷笑着第四次撐起塑料袋。鄭鈺正要動作,整個車子突然發出一聲巨響,接着一陣巨震,碎玻璃橫飛。一輛金盃斜刺裏就撞了上來,將SUV給撞的幾乎調了個頭,車身帶着巨大的慣衝上了人行道變得綠化隔離帶裏面,左半面車門全都癟了,玻璃全部破碎。

金盃也被撞得不輕,車頭完全憋了,差點翻了。但是很快變形的車門就被踹開,馬藺端着一杆據短管的五連發從車裏踉踉蹌蹌的出來了。

沒等他走到SUV跟前,車裏就開了,一把帶着消音器的手朝外面連開好幾。但是馬藺反應迅速,往旁邊一閃,子彈一發打在了路邊的電線杆上,發出一聲恐怖的爆響,火星四濺,另幾發打在地面上,還一發子彈卻不幸打中了一個倒黴的路人,子彈將他的小腿穿,頓時血如泉湧,這倒黴蛋慘叫着捂着腿倒地不起。

有的路邊的人沒聽見響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大羣人圍上來看熱鬧,有的路過的車也下了。但是接着就看見馬藺蹲着對着駕駛座「呼咚」就是一下,這散彈的威力比手可厲害多了,威力就跟小炮一樣,聲也特別大,一片火光帶着刺鼻的白煙全都打進了車裏,司機被安全氣囊擠在座位上動彈不得,一下打個正着,幾百粒鐵砂把司機座上的手打的血橫飛。

這時車裏其他的人只有那個女人還清醒着,另一個鄭鈺認識的那男的剛才磕到了後腦勺已經昏不醒。女人眼見老大被一打成了蜂窩,外面的手還不算完,一接着一的往裏轟,老大的屍體都給打爛了。知道大勢已去。眼前的情況不但完不成任務,自己很可能也不了身。就算能擋得住眼前的手,待會兒警察也會過來。

她搖搖晃晃的開門,從車上跳了下去,這才發覺胳膊已經是鮮血。拎着回頭朝馬藺開了兩,接着轉身一瘸一拐的想跑。她的本意是此時大街上成一團,運氣好的話在警察到來之前他能混在人羣裏逃走。

但是馬藺扔了打光了子彈五連發,拾起地上的手,直接從後面跟了上來,對準她後心就是一,女人直接應聲倒地,身子搐了幾下就不再動了。

「快走!」鄭鈺昏頭腦之間就只聽懂了這一句話,接着被馬藺攙了起來。

而不遠處,一輛白的寶馬X5的駕駛座上,張曉霞眼看着這一切,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直到今天會是一個了斷,她想來親眼看看陳琳這個人怎麼死,但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完了,一切全完了……警察馬上就會到,所有的努力,兩年來所有的付出全都白費了……

她發動車子,拿出手包裏的護照跟簽證看了看,這是按照計劃早就準備好了的。

到了現在這一步,只有走了,弟弟啊,我的弟弟呀,不是姐姐不幫你報仇,實在是……老天不睜眼啊……

張曉霞擦乾眼淚,一加油門寶馬起步,順着路向機場的方向開去……

【復活】6大結局

星光下,鄭鈺和馬藺倆人坐在屋頂,看着天上的星空。

想起昨天那幕此刻仍是心有餘悸,誰也沒想到會半中殺出這樣一幫人馬來,誰也沒想到會演變成當街戰的情形,當時的危險,子彈在頭上橫飛發出的尖嘯聲,讓人想起就渾身冒冷汗。

「對不起,這回算是把你也給拖下水了。」鄭鈺臉上帶着歉意。

「哼哼,説這幹嘛?」馬藺豪的拍了他的肩頭。「你當初替我捱過一,今天我也還你一條命,公平合理。拿我當兄弟就別説什麼對不起。」

「那你打算怎麼辦?」

「這段先去外地避避風頭,等風聲過去了再説唄。反正港城這種鬼地方每天都有砍人殺人,戰也不算什麼新鮮事。哎對了,你知道那幫人的來頭嗎?」

「具體的不知道,但是,我大概能猜得出來。他們是衝我老婆來的。」

「你老婆……這麼説她真的沒死?」

「應該是,這件事我覺的和兩年前的張天命案有關。我那個大舅哥陳峯,恐怕也是知道內情的。張天被人殺了,本來鎖定的嫌疑人是趙林賽,但是我老婆為啥要去替他作證?」

「哎對了,趙林賽死了。」

「死了?估計也是那幫人乾的。還有尹媛媛,楊新曉肯定也是那幫人下的毒手。」

「我有點不明白,你當初既然早就知道你老婆本沒和趙林賽出軌,你當初又跑去找他找事是為什麼?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上次不是説你老婆在廣西怎麼樣?」

「那是我詐他的,我信口胡説而已。我就是不相信陳琳能看得上這樣的人,結果一詐就詐出實話來了。陳琳本沒和他在一起,那麼這就奇怪了,她為啥要去作證?還有如果她沒死……陳峯是怎麼去認得屍體?我覺得,陳峯應該是知道陳琳沒死的,他為什麼要騙我?」

馬藺瞟着鄭鈺,點上。

「你家的事我倒是不懂,但是我知道一個人如果隱名埋姓裝死離開自己的所有親人兩年不敢出現,要跑路跑到這種程度,那肯定是有人追着要他的命。就像我現在這樣,手上兩條人命,我肯定也會這樣做。」

「人命?陳琳……她一個女的,她會有什麼人命?」

「對呀,沒有內情她幹嘛替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作證?幹嘛裝死消失?幹嘛有人要追殺她?」

「你是説……陳琳因為某種內情,才去替趙林賽作證?因為替趙林賽作證,所以才會有人追殺他?所以她才會跑路?」鄭鈺覺得好像心裏有什麼東西亮了一下,湖邊的那兩具屍體,兩年前的那兩個釣魚客,是誰,究竟是誰……

「説老實話,這事我覺得你得去問陳峯。」

陳峯……

第二天早上,馬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他説是已經找好了道上的朋友,那人認識個蛇頭,幫他聯繫了一條往台灣偷渡的船,馬藺走了。

去找陳峯嗎?應該去,只有他能解答自己的答案,應該只有他。

還沒想到怎麼去,手機響了。還以為是馬藺打來的,但是一看號,鄭鈺就愣了。居然是妹妹鄭琴的手機號。他不知道該不該接,因為鄭琴不可能知道這個號碼。難道是警察設計的圈套?還是那幫殺手的餘賊心不死?

鈴聲一直在響,最後他接了。

確實是鄭琴的聲音,鄭鈺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個號碼的?」

「哥,對不起……」那邊鄭琴説着就已經哭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鄭鈺一陣緊張。

「喂,鄭鈺是吧?」聲音變了,是男人的聲音,鄭鈺一聽就聽出來了,是那個老警察陳建國的聲音。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號碼的?」

「你和馬藺在一起,我們已經知道了。這號碼是馬藺最近辦的,這一查不就查出來了。」

「你們想怎麼樣?我告訴你這事和我妹妹沒關係。」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説了算的,你知道趙林賽也死了吧。」

「不是我乾的。」

「我知道不是你乾的,是那幫殺手們乾的,就是綁架你的那幫人。包括尹媛媛、楊新曉也是他們做的,我們抓到了一個活的,他已經全都招供了。」

「你們抓到了?」鄭鈺心中一陣輕鬆。

「是的,包括你子陳琳沒有死這個情況我們也知道了。我先在這兒跟你説個對不起,你沒殺人,是我們懷疑錯了你。」

「……」鄭鈺不知道説什麼好了。

「是這樣,我們想和你見個面,好好談一談。有些情況我想你有權利知道。」

「什麼情況?」

「比如這幫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那些照片是怎麼回事,還有當年死的到底是誰。這一切事情的緣由難道你不想知道嗎?」

「我怎麼知道你説的是真是假?」

「我叫你妹妹跟你説。」……

一個小時之後,鄭鈺和陳建國終於第三次見面了。

鄭琴跟在鄭鈺的身後,兩人走進客廳。客廳內就坐着兩個人,陳建國和邵文傑。兩人看見鄭鈺之後都站了起來,陳建國臉上帶着歉意的表情:「你放心,我們不是來抓你的。事情已經搞清楚了,你沒殺人,我們來這裏是跟你道個歉。」

「你不是説……」

「我知道,你坐。」陳建國重新坐下,「有些事情你必須得知道,而且我們還有事情想要拜託你幫忙。」

「什麼事?你先告訴我那幫人是幹什麼的。」

「他們是職業殺手,被人僱來殺你子的。他們最終的目標就是你子,你知道他們的幕後老闆是誰嗎?我想你應該能夠猜得到。」

「是和張天得死有關嗎?」

「是的。」

「難道是張天家的親戚朋友?」

「對,就是他姐姐張曉霞。」

「那那些照片?」

「那些陳琳被施暴負傷的照片,是你妹妹拍的。但是除此之外的那些照片,還是個謎。」

「什麼?」鄭鈺扭回頭驚訝萬分的看着妹妹鄭琴,鄭琴躲避着他的眼神。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鄭鈺真是覺得心裏跟開了鍋一樣翻騰着,沒想到啊,竟然是鄭琴。她為什麼瞞着我?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鄭琴低着頭不敢看他,她現在是一句話也説不出來了。她心裏此刻也是刀剜的難受,要説自己當初沒有一點懷疑那是騙人,但是她既然知道是和張天有關,而且既然嫂子不要自己聲張,她也就順水推舟的裝糊塗了,但是後來嫂子蹊蹺的死去,她也更沒機會在澄清。

現在,她跟本無法面對自己的哥哥。

「好了好了,她也是身不由己,如果她敢揭此事,説不定她自己的生命也會受到威脅。」陳建國站起來,示意鄭鈺冷靜:「你看,現在這基本上已經清楚了。」

「那你們既然知道是張曉霞在幕後乾的,為啥還不去抓她?」

「她已經跑了,戰當天,她就已經離境了,去了意大利了。從這點上看,更能斷定她是蓄謀已久。現在人在國外,不好抓啊。」

「你們叫我來就是為了説這些?」

「不是,你看看這個。」陳建國説着打開筆記本電腦,上面有一段視頻錄像。「這是你收到的那封郵件,我們的網警追蹤了這封郵件,最後查到是本市的一家網吧裏發出來的。我們調出來了監控錄像,你看看這個女人是誰?」

鄭鈺仔細看看,一個長髮女子的側影,悉的覺,他的臉不由得湊近了屏幕。

過了會兒,女子似乎下機了,等她站起來向櫃枱這裏走來的時候,臉的正面全完呈現。鄭鈺的心忽的一下飄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叫出了聲來。

「陳琳……」

************

來到陳峯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

鄭鈺按了按門鈴,過了一會門開了,陳峯出現在面前。

進去之後左右看看,陳峯問要不要喝水,然後就關上了門進了廚房,鄭鈺穿過客廳正想往裏面走,但是廚房裏突然一陣響動,再回頭一隻手已經把他狠狠推到了牆上,接着一把冰冷的口頂在了他的脖子上。

陳峯低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誰讓你來的?」

鄭鈺沒有説話,陳峯老練的在他身上搜了一下,但是沒有摸到任何武器。他慢慢的轉回身,陳峯的眼睛裏閃動着絕望的兇光,就像一條受傷被上絕路的野獸。他的口並沒有離開,但是慢慢鬆開了手。

「你這是幹什麼?你媳婦兒呢?」

「我讓她走了,在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誰讓你來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在大街上出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你以為那幫人會善罷甘休?」

「你知道那幫人是誰?」鄭鈺直視着他的眼睛。

陳峯沒有回答,但是口依舊沒有離開。示意鄭鈺坐到沙發上去,鄭鈺順從的走過去,但是視線一直沒離開陳峯的雙眼:「你知道那幫人是誰?你也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這麼説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陳琳的事情。」

「坐下。」

「兩年前死的是誰?那具屍體是誰?」

「坐下!」

「陳琳還活着,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我看過那份驗屍報告,那上面説陳琳毒,這不可能,這不是她!」

「我説你給我坐下!」陳峯的聲音就像岩石在摩擦。

鄭鈺坐下了,陳峯用指着他,推到窗户邊,拉開窗簾往外看了看,沒見有什麼異狀,這才又返回身來。

兩個男人相對而坐。

「你……見到她了嗎?」還是陳峯先開的口。

「我想是的。」鄭鈺的聲音很輕。

「她現在在哪兒?」

「我不知道……」

「我早説過讓她別回來的,她就是不聽!她就是捨不得你,有人想要她的命!她現在有危險,這都是因為你!」

「原來你真的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那你怎麼……你不是警察嗎?」

「警察也不是萬能的,你以為我要是能幫得了她我會袖手旁觀嗎?我他媽就是沒辦法才會出此下策。你懂不懂?你懂個呀!」陳峯的情緒一下子變得很動,幾乎是在咆哮。

「那我呢?難道我就幫不上忙?!」鄭鈺動的臉通紅,也站了起來。

「你,你兩年前就幫不上忙,兩年前她出事的時候你在哪兒?」陳峯不屑的口氣真的是把鄭鈺給怒了,兩年前的那個夜晚是他的心病,是他心裏的瘡疤,先在被人給血淋淋的揭開了。

「那天晚上我給打暈了,你是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當時我也在場。」

「什麼?你也在場?」

「我再説最後一遍,你給我坐下!」

鄭鈺沒有坐,直接往前走了兩步,口直接頂上了口,直視着陳峯的眼睛:「你知道我有多想念陳琳嗎?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妹妹嗎?你想開,開吧?」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後陳峯的眼神軟了下來,口垂下。

鄭鈺又坐下。

陳峯此時好像喪失了全身的力量,坐在沙發上,鄭鈺有種覺,對面的這個男人似乎在一瞬間變得蒼老了許多,緩緩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發出,道出了兩年前的那個夜晚所發生的一切。

「陳琳出事前兩個月,就是張天死亡的那個晚上。她給我打電話,她在電話裏哭了,她説她做錯了事對不起你,向我坦白了一件令我無比震驚的事情。」説者陳峯抬眼看了鄭鈺一眼,「那就是她有外遇了,整整一年了,她在外面有別的情人,而且這個情人就是雨人!」

「什麼?」鄭鈺當時整個人就木了。

「你説……雨人……這不可能!」

「不可能?你這個當丈夫的,你就沒有好好想一想。他一個女人家,成天收集雨人的資料,都痴到了那種地步,你就沒想過她不單純是好奇?你就沒有想過這事到底正常不正常?」

「她喜雨人?那是個罪犯啊!」

「罪犯怎麼了?你知不知道斯德哥爾摩侯羣症?她就是這種類似的情況。沒錯,她是上雨人了。你不知道吧?她覺得雨人是個除暴安良的俠客,她覺得能作為這樣一位俠客的情人,她覺得這是最刺漫的事兒。她就是這樣跟我説的,她説她知道對不起你,她你,但是她也雨人,她也同樣無法拒絕這種惑。」

「那個雨人,你知道他是誰?」鄭鈺咬着牙低聲問道。

「張天,就是死了的那個,就是他,他就是雨人。」

「是他?這怎麼可能?」鄭鈺口而出。

「怎麼不可能,警察給你看過一些照片吧,除了陳琳被打傷的照片之外,還有一些雨人受害者的照片,那些照片就是來自於張天,都是在他的電腦裏發現的。」

「電腦裏……」

「總之,她告訴我説她們倆保持着情人的關係已經有一年了,但是現在,她不想再保持下去了。她反悔了,她説她終於發現自己是多傻多天真的一個人,居然和殺人犯同共枕了一年,為了一個罪犯背叛了自己的人和家庭。她説她不敢告訴你,所以只能向我求助。我問她到底是誰,她説是張天。」

張天,鄭鈺苦笑。這傢伙只聞其名,連面都沒見過。他就在小琴的球館裏兼職教練陪打,而陳琳也在那裏幫忙,兩人平裏肯定就有接觸,現在有了外遇,更是方便。

我要是平時多去看看,估計也能發現一些不對勁的地方……鄭鈺的心裏真是悔恨加。

「她為什麼……我是説她為什麼不再和……張天……」

「她説她翻然悔悟了,她説她以前覺得雨人是個俠客,但是時間長了發覺這個人和自己想的有很大的偏差,但是她不敢和他公然決裂,她怕自己有危險,所以才打電話給我。我叫她不要輕舉妄動,然後我過去找她。」

「你為什麼不讓她趕緊離開那兒?」

「是她説她想要張天認罪。等他認了罪再由我把他抓起來,我知道危險,讓她不要自行其是,但是晚了,到那兒的時候,我只看見張天已經對她在動手了,把她打得渾身是傷。」

「這就是那些照片?」

「對。就是那些照片上的傷,那就是張天打的。」

「到底是誰殺了他?」

「我,我把這王八蛋給殺了,一刀就把他給捅死了。他把陳琳給打成那樣,我就是把他碎屍萬段也不解恨,我一刀宰了他算是便宜他了。」

「你一個人去的?你為什麼不報警?張天是雨人的話,你完全可以帶人抓住他。」

「抓他?怎麼抓?難道連陳琳一起抓?別忘了陳琳早就知道他真實得身份,算起來這是包庇,同樣要坐牢的。而且兩年前,張天也本不是我能動得了的。兩年前,薄書記還沒調來,市裏的老大還是那個文老大,張曉霞是他的情婦。而且最關鍵的一點,那些證據並不足以證明張天就是雨人。」

「你説照片在他的電腦裏。」

「是,但那並不能表明那就是他拍的,想辦他,證據必須特別過硬才行。而且他現在死了,死人嘴裏沒口供,這就更説不清了。我殺了他之後,等我冷靜下來,我就知道事情麻煩了,他姐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那個趙林賽就是你安排的吧。」

「沒錯,要保住我和陳琳,就必須找個替死鬼。趙林賽就是最好的選擇,他是個小混混,進過少管所。以前和張天發生過矛盾,張天帶人打過他一頓。而且他沒有不在場證明,本來一切都很簡單……」

「陳琳不同意,對吧。」鄭鈺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陳琳就是這樣一個人,善良温順,看不得別人受苦,尤其是別人為了自己受苦。

「對,她不同意,她不願意讓別人為自己受過。她説她有辦法,第二天她就跑去讓你妹妹把她身上的傷都給拍了下來,然後她把張天電腦裏的那些照片也給收集了起來,後來我聽説她自己跑去給趙林賽作證去了,我就知道壞了,張曉霞肯定會懷疑。果然張曉霞後來懷疑了,陳琳就打給她電話説她手裏有對付她的證據,她弟弟是臭名昭著的變態連環殺手,她有證據有照片,要是把她急了她就把這些證據公諸於世,雨人不是別的一般什麼犯罪,到時候就算是她的後台也罩不住……」

説到這兒,陳峯長嘆了一聲。

「那天南湖的那兩個人,就是張曉霞派來的吧。」

「對,張曉霞派他們來把鑰匙搶回去,同時要陳琳的命。但是這個事被我事先知道了,所以那天晚上我吃完了飯之後本沒走遠,就在暗處看着,等你被人打暈了我才出來。」

「是你,是你把我從水裏給撈出來的。」

「是我,當時你還昏着。我找到了陳琳,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這計劃,因為我收買了其中一個人,張曉霞給他十萬,我給他二十萬。他沒殺陳琳,只是把她的鑰匙拿走了。我告訴他沒人會知道這件事,回去之後就告訴張曉霞説人已經殺了,陳琳從此以後保證不會再出現,那個人動心了。他們抓住陳琳之後,那人殺了自己的搭檔,但是沒要陳琳的命。」

「然後你把他也給殺了?」

「這叫斬草除!不殺他始終是個禍患。後來我把他殺了之後,把陳琳給醒了。我告訴她張曉霞派人來殺她了,叫她快跑,我已經幫她把假身份還有護照簽證啥的全都好了,國內是不能待了,只有去國外。但是她哭着就是不走,她非要和你一起走。」

鄭鈺默默的一嘆:「你是不是告訴她我已經死了。」

「對,不這樣説她就不肯離開,我説你已經遭了那兩個人的毒手,我趕來的時候晚了一步,只救下了她。後來她才哭着走了。等她走了之後,我就把那兩個人的屍體扔進了湖裏,但是因為太匆忙,忘了把鑰匙從那個人的屍體上拿下來,結果一起下水了。後來我又找個女人做陳琳的替身,我把現場佈置成雨人作案的樣子,因為他們的計劃就是殺了陳琳然後嫁禍給雨人。」

「那個女人,是馬藺的嫂子吧?」

「你怎麼知道的?」

「我在馬藺家裏的時候,就看到他嫂子的照片,覺得和陳琳像的。後來我聽説她毒,而陳琳的屍檢報告上也有提到陳琳毒,我就覺得不可思議。毒癮不像是偷情,偷情有可能長期瞞得住,但是毒癮深了從外表上就能看得出來,而且生理特徵很明顯。我怎麼回憶也不覺得陳琳當時像是毒的樣子。後來我就想到很可能是馬藺的嫂子做了陳琳的替死鬼,馬藺他哥是雨人的受害者,你做為辦案警官肯定要和死者家屬有聯繫,這樣接觸到馬藺的嫂子就是順理成章,你肯定也察覺到了兩人長得比較像。這樣當你的計劃在你腦子裏成型的時候,你肯定已經想好了要她來當替身。」

「沒錯,我知道她當時在毒。後來就通過毒販子把她叫了出來,後來我告訴她説案子有了新的進展,需要她配合一下跟我走一趟,她一點都沒懷疑就跟我走了。後來她的屍體就變成了陳琳的屍體,我給佈置成了雨人的作案手法。」

「她是你殺的?」

「是。」

「她有什麼罪?你為什麼要殺她?」

「我為了保住你們倆的命,就是這樣!一個粉兒的毒蟲而已,她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後來我又去認屍,那時候你還在醫院裏躺着,沒人想到我會撒謊,所有人都相信了我。後來我被調到了法制科,我順水推舟就去了。我知道雨人已經死了,案子成了無頭案了。就算雨人不是張天,也肯定和張天有關,但是這個線索我還偏偏不能説出來。」

鄭鈺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兩年了,相安無事。我知道張曉霞一直在懷疑,但是沒用,只要不出破綻她就沒辦法。現在不是兩年前了,文老大進去了,中央開始打黑了,她的靠山都已經垮了。所以我知道除非她有十足的把握否則她是不會出手的。本來一直都好好的,直到你,直到你在電視上出名臉。」

「那次大巴事件讓我名聲遠揚了,電視上網絡上到處都是我的名字和照片,陳琳肯定也看見了,結果她知道我本沒死。」

「對,她一知道你沒死,我就知道她肯定會來找你。她大概意識到我騙了她,我知道肯定完蛋了。果不其然,現在鬧到了這步田地。人算不如天算哪。」

「你是個警察,你殺了這麼多人,你眼裏還有法律嗎?你有這膽量,乾脆把張曉霞殺了好了。這樣不是一了百了?結果到最後,事情還是敗了。你當時既然知道她要殺陳琳的計劃,為啥不阻止她?法律的手段難道就不管用?難道法律就不管這個?」

「我殺得了張曉霞嗎?殺了她我不是要坐牢,難道我就沒有老婆家庭?這樣悶不吭聲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法律本對她沒用,事情就是這樣,我們警察不是為正義服務的,也不是為人民服務的,是為法律服務的。而法律是為那些掌權的人服務的,張曉霞當時就屬於這樣的人。中國從來都不是法治社會,中國從來都是人治,過去是現在也是。」

「陳琳知道你的計劃嗎?她知道綁架的事嗎?」

「不知道,否則她一定會告訴你。到時候你們就會去報警,那就完了。很多警察都拿過張曉霞的錢,很多人……包括我在內。」

「你讓她去哪兒了?」

「意大利,她以前在那兒當過兩年的換生,算是比較。我也不知道她現在還在不在那兒。」

「你們一直沒聯繫過?」

「沒有,不安全。」

遠處的某間房間裏,一堆警察圍在屋裏,監聽設備擺了一桌,好幾個人正在監聽這次談話,陳建國戴着大耳麥也在聽着。邵文傑看着他,他示意不必擔心,陳峯不會做出過的舉動來。從他一開始就知道有人監聽,還這麼娓娓道來,就知道他是真的打算坦白了。

但是接着接受的效果時好時壞,不時出現很奇怪的雜音,結果很長時間聽不到他們的對話。邵文傑有點着急了,在這樣下去萬一出事怎麼辦。但是陳建國還是沉得住氣,示意技術人員趕緊調試,果然過了一會兒,效果恢復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我還有的選擇嗎?你身上是不是帶着東西呢?是不是有別人正在聽咱們的倆的談話呢?你能大搖大擺出現在我這兒,就説明問題了,是不是陳建國叫你來的?」

鄭鈺拿出了藏在上衣裏的微型麥克風。

一聽戲穿幫了,陳建國示意戲演到這兒就算是結束了,邵文傑叫上人正準備過去,突然耳麥裏傳來一陣驚呼和嘈雜的聲,還有人大喊不許動,他頓時就懵了。怎麼回事?這是哪兒冒出來個第三者?

「快!快去!」他扔下耳麥,帶着人衝了出去。

屋裏,鄭鈺舉着手,眼看着馬藺舉着手對準了陳峯的口,他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冒出來的。他不是跑路了嗎?不過此時馬藺的表情冷峻猙獰,眼睛裏充了殺氣。

「你沒走?」

「對,我本就沒走,我一直在等這一刻。我要給姍姍報仇!」

「你怎麼……」鄭鈺實在是不知道該説什麼好了。「你剛才全都聽見了?」

「沒錯!我全都聽見了。打你進屋之後,我就偷偷的進來了。你們沒注意而已。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和你在那輛大巴上並不是偶遇。」

「什麼意思你?」

「我是有意接近你,我想找出來姍姍到底出什麼事了。因為找不到屍體,所以報案也沒人管,只能算失蹤。後來我想方設法打聽,才知道姍姍失蹤當天是被一個買粉兒的叫去了。後來我找到了那個毒販子,他説是一個警察叫他這麼乾的。我就聯想到了陳峯。」

「但是我沒有證據,後來看電視新聞知道你老婆出事了,她出事那天就是姍姍失蹤的那天,你和我都成了雨人的受害者。但是我調查過你老婆的照片,我發覺她們長得有幾分相似。而陳峯恰好又是你老婆的哥哥,這就足夠我聯想的了。」

「我不知道你在大巴車上認不認識我,但是我早就認識你,咱們倆一間房也不是偶然的。甚至我救你都不是偶然的。我想要接近你,我想找到我需要的答案,現在我已經找到了。」

「你一直在跟我演戲?」

「也不全是,如果沒這事,我們之間會成為好朋友,這我肯定。」

「……多長時間了?」

「……和你一樣長。」

鄭鈺無言的看着他,馬藺的眼神裏透着瘋狂的恨意,陳峯一臉沉靜。

接着,門和窗户同時被人撞開,警察闖了進來,大喊不許動放下武器。接着就響了,更多的響了。混中,鄭鈺被人撲倒在地,無數的人擁了進來。在眾多的腳的隙裏,他看到了陳峯軟綿綿的身體斜靠在牆角,額頭一個窟窿冒着汩汩的鮮血。而馬藺則渾身是血倒在地上,但是已經失去生命的臉上帶着復仇的快意。

鄭鈺覺自己的心空了……

************

車子在林蔭道上行駛,路,依舊是兩年前那條路。

人,彷彿也是兩年前的那個人。

鄭鈺握着方向盤,看着前方,眼角潤。

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至少警察們是這麼説的。那些監聽錄音已經完全説明了所有事情,警察已經不會再找他的麻煩了,至少陳建國是這麼跟他説的。從他家搜查出來的東西已經都還給了他,但是有些東西,鄭鈺覺是回不來了。

前面就是南湖了,這一切開始的地方……

「我知道他們在監聽,所以我現在告訴你真實的情況。」陳峯打開了電視機,一片沙沙的雪花點聲音,這似乎能對竊聽器產生干擾,但是鄭鈺不得而知,他只是看着陳峯。

「小琳全都告訴我了,她有一次偶然在張天的電腦裏發現了這些照片,以為張天就是雨人,所以她才心甘情願和他在一起的。她對雨人的戀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她知道自己的行為不正常,但是就是無法控制自己。這種對於罪犯的病態戀類似於斯德哥爾摩症,她不敢告訴你,也不知道怎麼告訴你。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

「結果和張天相處的時間長了,她發現張天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而且她發現張天並不是真正的雨人,他的那些照片並不是他拍的,而是網上的某個人發給他的。也就是説,張天欺騙了她,利用她對雨人的痴冒名頂替欺騙了她。」

「她被怒了,威脅張天要告訴我要報警,張天於是對她施暴毆打,小琳在反抗中錯手一刀捅死了他。等我到哪兒的時候,只看見小琳拿着刀呆呆的坐在那兒,張天已經斷氣了。」

「她是我妹妹,我不能讓她的人生就這樣結束。反正我已經背了幾條人命了,再多背張天一條也無所謂。」……

陳峯在屋裏跟他説這些的時候的情景依舊曆歷在目,他始終忘不了他看着陳峯中倒下時的情景,那雙眼睛,那如釋重負的沉靜,彷彿在向他訴説着什麼,訴説着他最後的祈求和託付,訴説着一個男人、一個兄長的承諾……

車停下,斑斕樹影之中,順着小徑前行。

那棟小木屋仍在,兩年了,他沒有再來過這裏,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來這裏做什麼,事實上兩年來他都一直活在混沌之中。但是今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裏是開始的地方,也是結束的地方。今天在這裏的,會是另一個開始。

推門進屋,屋內的陳設如故。

他坐在椅子上,沉思着,不知何時淚水滑落臉頰。他用手背去抹,但是卻止不住那難以抑制的情緒。兩年了,多少個不眠之夜,多少淤積在心中的苦悶,在此刻都化成了淚水奪眶而出,他真的好想用最大的力氣喊出來、哭出來,他現在才知道,自己也許真的需要好好的哭上一場。

不知何時,身後有了哽咽的呼聲。

一雙手輕輕地按在了他的肩頭,接着,淚水滴落,打了他的衣襟。男人沒有回頭,他好怕一回頭才發覺這是一場夢。女人愧疚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對丈夫的虧欠、背叛實在讓她無法面對男人,她伏在男人的背上,痛哭失聲。

不知何時,兩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女人緊緊地摟着男人的身軀,只想永遠也不再離開他的身邊。經過這兩年的時間,她已經明白在人的一生當中,生命並不是最可貴的,死亡也並不是最可怕的。而眼前的男人,才是她值得用一生去廝守的人。

良久……

兩張掛淚痕的臉分開了,兩雙依依不捨的眼睛彼此對視着。

「你該走了……」

************

「結果這個陳琳到底還是沒找到。」邵文傑仰面看着天花板,坐在空調底下猛吹冷風。案子破了固然高興,但是關鍵人物之一的陳琳卻始終遊離在警方視線之外一直沒有出現。這讓他心裏始終有個疙瘩。

「鄭鈺怎麼説?」

「還能怎麼説,反正就是不知道唄。我懷疑他沒説實話。」

「這是必然的,兩年前陳琳跑路,用的都是陳峯給她辦的假證件。現在要是面,這也算是一條罪啊,而且這個假身份就曝光了,到時候就回不了國外了。」

「案子破了,沒她什麼事了,她還回什麼國外?」

「沒她什麼事?她和張天的關係夠她喝一壺的,都能算是同謀了。還有別忘了張曉霞也跑了,這個女人就是個禍,她在國內能僱殺手,在國外同樣能僱。換了是我,我也會小心行事。」陳建國點了一煙,哈了一口,心裏美的。聽領導説這回單位裏的年度先進個人已經內定了是他了,破了這樣一樁奇案,在同事朋友面前也覺得很有面子。

「鄭鈺最近幹嘛呢?」

「不知道,聽説已經把房子給賣了,車也買了。好像説是準備出國去埃及,聽説是他們學校跟埃及的孔子學院有合作關係,每年都有換教學,現在他這個情況也不太合適在原單位繼續待着,事情都傳遍了,所以給他爭取了一個去埃及的名額,正在辦簽證,沒辦法好像受得打擊太大了,心理上一時承受不了,決定避世遠離紅塵俗世一陣,修身養。」

「也是啊,一般人誰受得了這個。在謊言和欺騙中活了兩年,到頭來發覺自己的生活本就是被別人縱和欺瞞,自己本就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任誰都受不了這種事。這自己調節一下也是好的。」

邵文傑長嘆一聲:「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雨人到底是誰,還是沒搞清楚。張天已經死了,唯一的線索斷了。從那些發來的圖片上追蹤到的都是些無照小網吧,而且都是兩年前的事,沒人能説得清楚。」

「張天他是在什麼上面和那個發圖片的人聯繫的?」

「好像是在某個情論壇上,沒辦法內網站服務器不在國內,不到更多的資料。只是知道張天在那個論壇上的網名,一點價值都沒有。」

「他叫(網名)什麼?」

「貓臉。」

內勤小孫進來了,抱着一大疊東西,要陳建國簽字歸檔。

「這都什麼啊這是?」

「就是那個職業殺手,咱們把他們的老窩抄了之後,搜出來的東西。你別説,這幫人以前不好就是當警察的,跟蹤記錄自己還做報告書,自己建檔專業的很。這裏面幾月幾號星期幾,目標幾點幾分到了那裏,見了什麼人,用時多長時間,我靠簡直是事無鉅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帶間斷的。」

「天天都有?」

「天天都有!我們都按順序排了。」

「是嗎?我瞧瞧。」陳建國順手出來了幾張看了看,確實做得很專業非常細緻,可見那幫殺手從很早之前就盯着鄭鈺的一舉一動了,看了幾張覺得沒什麼新鮮名堂,於是拿過筆簽了字,叫小孫去歸檔。都收拾好了卻看邵文傑拿着一張,皺着眉頭看的臉不對。

「怎麼了?」

「你看看這個。」邵文傑遞給陳建國,陳建國接過來看了又看,越看神越凝重,接着不由分説把所有的東西都掐過來,一張一張的開始仔細看。小孫不知道怎麼回事,邵文傑找了個藉口把她給支使出去了,接着就把門給關住了。

整整一個下午,倆人都在看這些東西,幾乎是一張不拉,看到最後,不止是邵文傑,連陳建國的臉都變了。

「這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去這裏?他是怎麼知道的?」

「這不可能是巧合,你看鄭鈺接觸的這些人,這幾個,都是已經查明身份的雨人受害者的遺族,而且還不止一次,他是怎麼知道這些人的身份的?雨人的受害者身份目前還是處於保密的狀態,除了陳琳和另一個人之外,其他的遺體都是從山裏找到的,外表本已經難以辨認,現在連咱們警察也沒把所有遺體的身份都甄別出來,他是怎麼……」

邵文傑立刻拿出手機給鄭鈺打電話,結果得到的卻是無法接通。

「去他家看看!」陳建國的心裏開始又發了,自從破了這個案子之後,心裏美雖然是美,但是總是覺得還有點什麼事情沒明白。現在這種覺又冒出來了……

結果到了陳峯的家,本沒找到人。一打聽連房子都已經賣了,户主都換了人了。又去鄭鈺的單位裏問,結果也是沒結果。説是簽證已經辦下來了,之後就沒見人了。

最後到了球館找到了鄭琴,一問鄭琴知不知道這個事。鄭勤才説好像聽尹媛媛生前説過這麼一檔子事兒,但是具體怎麼回事她也不太清楚。反正他哥自從陳琳出事了之後就變的有些神經質,好像是去找過那些雨人案的相關當事人。

「怪了,怪了,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陳峯跟他説的?」等從鄭琴那裏離開,邵文傑越想越覺得奇怪,甚至已經有了不好的預。他覺得這個案子似乎是還有更深的內幕沒有查到,還有事情沒搞清楚。

「不對,不可能!陳峯巴不得隱瞞這件事的真相,他不可能主動提供情報讓鄭鈺去翻這個老底兒的。」陳建國面沉似水,一口否定。

「那是,難道是……陳琳?他是從陳琳那裏……有沒有可能,張天通過網絡從雨人那裏得到了那些受害人照片,很可能也得到了那些受害人照片的身份資料。而陳琳曾和張天關係密切,曾把張天當成是雨人,那麼有可能無意間也接觸到了這些資料。而鄭鈺又偶然從陳琳那裏得到了這些資料……」邵文傑説着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哪那麼多偶然?」陳建國再次一口否定,「況且真是這樣的話,又有幾個地方不合理。第一,那這些資料是否真的存在,咱們把鄭鈺家抄的底兒朝天了,她的那些所謂的資料咱們都看過了,裏面沒有任何能顯示受害人身份的情報。第二,鄭鈺如果真的接觸過這些東西,他為什麼不報警?他那時候還不知道陳琳死亡的真相,還只是單純以為是雨人害的,這些能幫助警方破案的資料他不可能自己藏私吧。還有就是如果他真的能接觸到這些資料,那也應該能察覺自己老婆的不正常,甚至有可能察覺陳琳和張天的關係,但是實際上他並沒有。」

「也許是陳琳消失了之後,他才……」

「那他去找楊新曉幹什麼?那他去找趙林賽幹什麼?要找兩年前就去找了,為啥要等到現在?這就足以説明他之前沒察覺到任何不正常。」

「那他為啥……他應該是掌握了某些情報,為啥不報警?」邵文傑喃喃的説,「這真是想不通啊,除非是他事先知道陳琳沒死。這也不對,陳峯都坦白了,這事鄭鈺不知情啊。而且他如果知道陳琳沒死,他去找這些人幹什麼?」

「等等,你剛才説什麼?」陳建國突然冒出一句。

「我説什麼了……」邵文傑莫名其妙。

「他事先知道陳琳沒死……」

「這不可能啊。」

「他事先知道陳琳沒死……他事先知道……他事先知道……」陳建國沒理邵文傑,唸唸有詞跟唸經一樣,好像在回憶什麼,突然眼睛一亮,「如果……他不是事先知道陳琳沒死,而是以為陳琳死了,但是他知道不是雨人殺的呢?如果是這樣呢?」

「他怎麼會知道?」

「先不説他是不是真的知道,只是討論這個可能。」陳建國好像想明白了什麼,「你記不記得咱們和他第一次見面時的談話內容。當時我説是雨人殺的陳琳,不止一次。而到了鄭鈺他沒説過一次雨人這個詞,都是説的兇手這個詞,也是不止一次。這説明什麼?當時都認為是雨人,而他從沒提過雨人這個詞,這説明什麼?」

邵文傑愣了,好像也在努力回憶,於是陳建國打開前面的章節讓他看,一看果然如此。

「這説明,鄭鈺當時在下意識的迴避這個雨人這個詞,也就是説他自己不認為雨人就是兇手。他這種言行不自覺的表明了他真實的態度。我説呢,我當時一直覺得他這個人有點不自然,但是就是説不清楚哪裏不自然,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

接着兩個人都是長時間的沉默。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姑且可以這麼解釋。陳琳消失之後,鄭裕通過某種渠道得到了某些信息,得到了受害人的身份資料。從而得知了陳琳和張天的關係,但是並不知道全部的內容,只知道部分內容加上自己的推測,他認為張天就是雨人,從而他斷定陳琳之所以被雨人的手法殺害,就是因為有人在報復雨人,所以用雨人的手法殺了雨人的情人,也就是他老婆陳琳。而雨人張天之前就已經死了,所以他才肯定陳琳的死和雨人無關。」

陳建國的臉晴不定:「如果是你,你會最先懷疑誰是報復你的人?」

邵文傑呆呆的看着他:「當然是那些被雨人殺過的人的遺族,他們和雨人有最直接的仇恨。鄭鈺肯定是以為那些被害者遺族之中有人識破了雨人的真實身份,於是展開了報復。所以他才會去接近那些人,他想找出究竟是誰。」

「這只是一個方面,是假定那些所謂的身份資料真的存在的一方面,如果那些所謂的資料其實並不存在呢?」

「並不存在?」邵文傑其實剛才就已經想過了,但是得出的卻是一個讓他骨悚然的結論。鄭鈺不可能未卜先知,看這些他接觸的人的名單,裏面目前所有已知身份的受害者遺族都在其中,他相信據其它的這樣叉對比下去,目前還沒清楚的幾具屍體肯定也會找到真實的身份。

但是連警察都不知道的情況一個人卻瞭如指掌,而且也沒有其他的情報來源。就只能説明一個事實。

這個人原本就知道!

而目前只有一個人符合這個條件!

鄭鈺………………雨人?!

邵文傑抬頭看看陳建國,兩者的眼睛裏都看到了對方的驚訝!這小子把房子跟車都給賣了,銀行裏的存款也……不好!

「快!一定要找到鄭鈺!」

兩小時後,邵文傑垂頭喪氣的放下電話:「晚了,今天早上他剛上了去韓國的飛機,此時已經是在韓國了……」

陳建國頹然坐在椅子上……

************

坐在去意大利的航班上,我面平靜的看着外面的雲層。

坐在我旁邊的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温州的,今年才19歲,準備出國圓她的淘金夢。我們倆坐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對出國旅遊的情侶。而坐前面的是「老師」,一個韓國人,假裝是嚮導,我給他砸了11萬,那女孩不知道多少,反正他負責把我們帶到意大利。

這一路上先到沈,接着到韓國,然後到了埃及。

這位老師就偷渡這一行來説是很有經驗的,我們的護照都是自己的,是埃及簽證,途經韓國也不會有問題。

到了埃及,逗留兩三天之後換了早已準備好的韓國護照繼續飛往雅典,到了雅典,老師説多玩幾天。我們當然是他説什麼聽什麼,不過女孩好像顯得高興,去廣場轉悠。我倒沒有出去走,附近逛了逛,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賓館裏。

在賓館老師開了兩個房間,安排我一個獨間,他們倆一個間。看得出來那女孩有些為難,不情願,讓我翻譯告訴老師能不能自己一個房間,老師説那是怕她一個人發生意外。我倒是無所謂,這不關我的事。還是在雅典,我給羅馬打了第一個電話,在國內我不敢打,但是這裏,我真的忍不住了。的第二天,吃早點,説是早點,就是一杯牛咖啡加上一個小麪包。看女孩的臉很難看,我也沒有在意,吃完後她跟着我到我房間,説今天能不能和我一起住,她説昨晚老師抱了她,但沒有發生那個,讓我和老師説説。

這女孩看樣子涉世未深,心裏承受恩能力不怎麼樣,我不想半路出現什麼意外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和老師溝通了之後結果我和老師一個房,她一個獨間,這下該都放心了。

現在,終於要到意大利了,她在那裏嗎?她會在那兒等着我嗎?

終於出了機場了,也是我們這一小幫人該散夥的時候了。老師收回了韓國護照,向我們告別。那女孩説是有人來接她,只有我一個人站在佛羅倫薩機場之外,不知道何去何從。電話打了,但是沒人接聽。

身旁有警察走過,不知道是不是警察,穿得像是警服。一男一女一邊走一邊看着我,接着走過來,説的是什麼我不清楚,不是英語,但是看那意思是要看我的護照。

我有點慌了,我的中國護照絕對不可以拿出來,只要在意大利呆一天,就不能拿出中國護照,那是唯一的身份證明,直到錢掙夠了回國那天。老師這麼教的,我們是埃及簽證,進入歐洲用的是韓國護照,而韓國護照是假的,也被老師收回了,被發現是非法入境的中國人身份,就會遣送回國。

我沒説什麼,也不敢説什麼,就拿出地圖,兜裏的全部:打火機和一盒煙。錢藏起來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這倆警察沒怎麼搜我身,看了看就讓我走了。後來才知道,意大利警察很少遣送偷渡客,憲兵也是。

這下我不敢在機場這兒待著了,拎着行李箱,漫無目的,在機場外轉悠,看到一間酒吧,憑着一些英文,買了小麪包,幸虧才0。7歐元,咖啡0。6歐元,算是我的中午飯了。老師在途中説過,必須先找到華人區,那裏有很多華人餐館,食品店,網吧,中國國內有的,華人區都有。每次遇到酒吧,報亭,我都問過:「where不canifindchinatown?」

不知走到哪裏了,已經離機場很遠了,看不到機場建築。我不知道現在陳琳到沒到機場去接我,也許她臨時有什麼事?電話也打不通,奇了怪了。

前面有個火車站,不大,裏面燈光很亮,不像外邊黑漆漆的,佛羅倫薩不像我想象中的。我看到的都是古建築,馬路都是石頭砌成的,覺不出來像上海北京那樣的現代氣氛,還好車站裏麪人多,有了些安全。今晚就在這裏過夜了,裏面也有不少人,有兩個人看起來像中國人,不確定。

走過去,在石地板上鋪上報亭買來的地圖坐下來,背靠大廳的石柱,想聽聽他們説的話。但是剛坐下沒多久,手機就響了。

電話裏陳琳急切的問我到了沒,我説到了,跟她説了我的位置。過了一會兒,我就看到了一輛豐田開了過來,接着,陳琳從車上就跳了下來,我興奮的向她揮了揮手,她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一頭紮在我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了我。

我也緊緊地抱住了她,終於,終於我們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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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一年之後,意大利中北部城市,普拉託,法標費理哉大街。

天空是沉的,隱隱有滾滾的雷聲,看樣子很快就要下雨了。我坐在公寓門口的石板台階上,看着面前來來去去的熙攘人

有人説意大利華人最多的城市是米蘭,這點我不清楚。我沒去過米蘭,但是就我所見過的來説,普拉託大街都是中國人,這座全歐洲的紡織中心幾乎已經被華人(主要是温州人)給徹底攻陷了。有時我在這裏走,真的覺得這裏不是意大利。整條整條的街上都是中文的飯館、服裝店、金行、網吧、旅行社、影樓、髮廊、書店、超市……街的中國人走來走去,意大利人反倒很少見。

普拉託譯成漢語是草原的意思,她象草原一樣具有開闊的襟,包容了來自各個國家的移民,她是意大利華人移民最多的城市。據陳琳説這裏的18萬居民當中,有11萬是中國人。就我的觀察而言,我覺得這個數字還是比較可靠的。

這也是我們選擇來這裏的原因。

一個華人女子從我身邊走過,我看着她的背影。妖嬈的身材,渾圓的股,的包裹在絲襪裏的兩條美腿,充魅力的高皮靴,路上很多男人都在對她行注目禮。女人察覺到了這一切,只是驕傲的一笑,坐進車裏走了。

我一直在觀察這個女人,我觀察她很久了。

我看着車子駛出街口,接着到一滴雨水滴落在自己的臉頰。

下雨了……

不知何時,子陳琳的手輕柔的撫上了我的肩。

「下雨了,咱們進屋吧。」

我握着子的手,温柔的親吻着。陳琳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極盡温存。然後我站起身來,兩人相擁着走進了屋內……

窗外的雨仍在下個不停,我和陳琳對坐在前,我看着她的眼睛,伸手輕撫她的秀髮。陳琳的眼神中帶着脈脈的温情和熾熱的意,我慢慢地探過身軀,她的眼睛閉上了,我的覆蓋上了她的

當我們倆赤的身軀盡情在一起的時候,我到了難以形容的快,我摟着她的肢,部緊抵着她的,整個人完全融化在她的情當中。而她的雙手緊緊勾着我的脖子,雙腿絞在我的小腿上,拼命地動身子合着我的入侵,彷彿想把我整個人都噬進去。

我的莖有力的在她的體內攪動着,在高來臨的那一刻,好像海一樣的快沒了我,我看着騎在我身上像只美麗的天鵝一樣引頸亢聲高子,那美妙身姿讓我的好像身處天堂幻境一般。

那優美的身姿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在我的腦中放大、幻化……

我彷彿看到了天使……

我的天使復活了……

情過後,看着睡的臉,我輕輕地一吻。子的眼睫好像動了一下,嘴角還帶着那足的微笑和紅暈。

我輕悄悄的下,離開了房間。

外面的雨沒有停,我仰着臉呼了一下雨中潤的空氣,那種清新的覺讓我的思路變得清晰起來,久違的覺再次出現在心頭。

我早就説過,只有下雨的時候才能讓我找到真正的自我……

我……喜下雨。

雨中,張曉霞離開了酒吧。自從來到意大利,她就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在這個人生地不的地方,她沒有任何朋友。後來之所以來到普拉託,是因為這裏的中國人多,覺得是不是能在這裏多幾個朋友。

她不缺錢,但是寂寞孤獨實在讓她受不了。

她開着車,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在上樓的一瞬間,她好像覺到了什麼,回頭看了看,漆黑的雨夜什麼人都沒有,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吧,她關上了門。

我在暗處看着這一幕,我已經觀察她很久了。

這個世界上的事往往很奇怪,就像我不知道陳琳為什麼會喜雨人一樣,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成為雨人,但是那種衝動、那種望是我無法抗拒的。就像血鬼註定了以血為生,我可能也註定了需要別人的血才能平復我的衝動和衝動。

陳琳並不知道我的秘密,就象我也不知道她的秘密。

張天就是貓臉兒,我的那個在網上從未謀面的知己。這個我唯一的知己,在現實中卻冒充我的身份,騙取了我子的心。荒謬的是,我和我子都有兩個身份,我我,但是也着我的另一個身份。

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所有事都回到正軌上了。

我原諒了我的子,實際上我並沒有資格怪她。她向我坦白了一切,雨人已經在她的心裏消失了。經過這兩年的分離,她已經意識到我在她心裏的真正分量。

子的另一面消失了,現在留下的只是我的天使。

但是我的另一面呢?

自從子消失後,我的望也沒了。整整兩年,我沒有起過任何殺人的念頭。我曾經以為我的望隨着我的子也一起消失了,但是今天,我的天使復活了。

神既然創造了天使,那麼魔鬼的存在也是必要的。沒有了天使,魔鬼就是天使。沒有了魔鬼,天使就是魔鬼。當天使復活的時候,那麼魔鬼也將從地獄復甦。

,向門走去。

今天,天使復活。

所以。

今夜,魔鬼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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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話:終於搞完了。總還是覺有點虎頭蛇尾,但是寫的太累了,實在不想再修改了,就這樣吧。原本想四章完稿,但是劇情實在是太拖了,本搞不定。本文的靈來自於showtime的美劇《嗜血判官》還有一個忘了叫啥名字的電影,裏面的連環殺手法醫氣場真的很強,不過我的筆是寫不出那種覺的萬分之一,只好照貓畫虎。

下一個計劃《黎明的盡頭》還在準備當中,計劃是寫長篇。裏面不一定再有人的情節了,前幾部書裏的某些人物將會再次出場。

最後是老話:本文純屬虛構,本人也並非職業寫手,前後情節肯定也有照顧不到的地方,大家看的高興就捧下場,看不也別扔磚,小弟先閃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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