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錢中人】【更新至31章】作者: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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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1 1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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僑縣城西一間有些偏僻的酒店,白天這裏的生意很冷清,可是一到晚上這裏的生意就很紅火。這裏生意紅火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酒店的菜做得好,而是因為到這裏喝酒的人大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古龍先生説過:只要有酒和女人,那麼它的生意就不會差到那裏去!這裏的女人很出名,當然並不是公開很出名。但只要是尋作樂的男人都會知道有這麼的一個地方,有那樣一羣很風的女子。

晚上剛過九點,正是這間酒店最熱鬧生意最好的時候,陳倫悄無聲息地走進酒店。他來過一次這裏,和這裏的人並不,可是隻要他口袋裏有錢,那麼所有的女人都會對他熱情如火。

陳倫開了一間房子,找來一個叫小美的女孩子,他摟抱着小美那的身材道:“小美,你能幫我找一個有病的小姐來嗎?”

小美在他的懷裏嬌聲道:“你對這樣的小姐有興趣呀?”她吃吃地笑起來。

陳倫搖搖頭道:“不是,只不過我是為了報仇的。”

小美從他的懷裏起身道:“你和別人有仇?”陳倫看到她的眼神有些驚恐,笑笑道:“有一個人搶去我的女朋友,所以我才想找一個有病的讓搞他生病。”

小美安定下來,用手撫摸着口道:“你嚇我一跳。”

陳倫伸出手去摸了摸她高聳的脯,道:“我幫你。”

小美的脯柔軟富有彈,他的心裏頓時有了一陣強烈的衝動,但他還是惦記着自己這次來的目的。於是他一邊着小美的脯一邊道:“怎麼樣,沒有嗎?”

小美被他撫摸得全身發,格格地笑道:“當然有呀!”

陳倫的手已經伸入小美的衣服裏面,他道:“生病的小姐漂亮嗎?”

小美的手也在他的身上摸索道:“當然很漂亮,她剛從外地來到這裏,是我們這些小姐裏最的。”

陳倫頓時停下手來道:“你去把她找來,我給出高價錢她,當然我也會給錢你。”

姐兒鈔,小美一聽陳倫説給錢就頓時來了神,她看着陳倫道:“你説話要算數呀。”

陳倫笑了笑道:“那當然,只要你帶她來,我就給你100元。”

小美馬上吻了他幾下道:“那我走啦!”説着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走出包房門口。

陳倫看着小美走後,心裏冷笑一下道:“婊子就是婊子,只對錢有情。”

過了一陣,包房的門被推開了,小美進來時她身後跟着一位女子進來,陳倫見到這個女子,眼裏一亮。小美説得沒有錯,這女子果然是一個的尤物!修長的雙腿高挑的身材,苗條的肢豐脯,她的膚很白,臉形和五官都很美,大大的眼睛小巧的嘴巴,讓人看了不想入非非。陳倫很意地點點頭,他掏出一張印有偉人頭像的大鈔遞給小美道:“你走吧,我要單獨和她談談。”小美接過大鈔很愉快地走出去,她出去時還順手幫關上門,看來金錢的魔力真是沒有人能抵擋。

陳倫等到小美走出去,指指沙發對剛來的女子很和氣道:“坐吧。”

那個女子坐下來,陳倫看着她道:“我的情況小美對你説了吧?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點點頭道:“你叫我做小嬋好了。”

陳倫笑道:“小嬋,我覺得你叫做貂嬋都不算過分,你太漂亮啦。”

小嬋笑笑道:“你很會説話的,你要我怎樣去幫你?”

陳倫看着她認真道:“這件事你要辦得好,我給你三千元。”

小嬋睜大眼睛有些不相信道:“你説的是三千元?”

陳倫點點頭道:“是的,不過這件事你一定要做好。”

小嬋連聲道:“我會的。”沒有人會對錢有仇,小嬋由於身體有病,不能做生意,手頭的錢越來越少,正在發愁時得到這樣的大生意,她當然不會放過。

陳倫看了她一眼道:“你的身體是不是真的有病,這個你不能説謊。”

小嬋低下頭道:“是真的,都差不多有一個多星期的了。”

陳倫示意她坐過來一點道:“我這裏有一本錄像帶,你先看看,把錄像帶裏的那個人記後,我再找機會讓你去找他,事成之後我另外再加多錢給你治病。”

小嬋的眼裏放出光來,有些不相信道:“是真的嗎?”

陳倫點點頭嚴峻道:“這當然是真的,我現在就給你一千元定金,不過你一定不能把事情巧成拙,也不能對任何人説是我讓你這樣做的,否則你一分錢也撈不到。”

小嬋笑逐顏開道:“那當然,這個事還不容易。”她一笑時眼睛就放出電來,她笑的時候全身都在笑,肢在扭動,脯在顫動,大腿也在邀請……

陳倫看在眼裏也不點點頭,的確小嬋太太勾魂了,任何一個男人見到她都會有非分之想。於是他拿出放在包裏的一本錄像帶遞給她道:“現在就看看吧,最好能在一兩天就把這個人的臉孔記。”

小嬋點點頭道:“我會的。”

陳倫接着又拿出一疊鈔票遞給她道:“這是一千元定金,事成之後我再給兩千你。”小嬋接過鈔票,飛快地數了數,她眉飛臉的興高采烈。陳倫看在眼裏笑笑道:“小嬋,你真的是很,要不是你有病,我都忍不住想幹你了。”

小嬋頭也不抬道:“等到以後再説吧。”她把錢放進小包裏。

陳倫見到她那高聳的房,再也忍不住了,他道:“我要過過手癮。”接着他的手已經摸到小嬋的膛,她的房很大卻很結實,陳倫的撫摸很快就讓她的頭變得堅硬起來,他受到她身體的變化,不熱血沸騰,但想到眼前這個女人有病,於是他的手又停下來。他看着她的眼睛道:“現在你身體是不是很明顯就讓人看出來有病,那樣可不成。”

小嬋笑了笑道:“當然不是,我是不舒服去檢查後才知道的。”

陳倫道:“那最好,你現在就看這個人的臉,等一下我帶你先去認識他住的地方,你可能明天就要辦事的。”

小嬋看着電視錄像裏的人,有些疑惑道:“這個人是當官的?”

陳倫點點頭道:“是的,但他搶走我的女人,我一定要報仇。”

小嬋眼裏也帶着笑意道:“看來你還是一個很痴情的男人。”

陳倫也笑了笑,淡淡道:“你如果記得他的臉孔之後,我現在就帶你出去悉他住的地方。”

小嬋點點頭道:“這人好記,就是燒成灰我也能認出來。”

陳倫想了想又沉思一會,過一陣他有些擔心道:“你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接近他?如果你很明顯的去找他做事他會懷疑你的動機。”

小嬋笑道:“這個你放心就是了,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只是你説話要算數。”

陳倫看到她一付很有把握的樣子,他心裏的疑慮也打消了,的確一個女人要引一個男人太容易了,如果這個女人年輕漂亮又懂風情,男人還能抵擋嗎?何況眼前這個女人不單是年輕漂亮,還是久經風月的老手,於是他站起來道:“那麼我們走吧。”

紅豆生南國,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幾句短短的詩,卻含着説不盡的情意。歐楚記起這首詩,她在明雨的房間裏的《唐詩三百首》裏讀過,如今他不在身邊,她才深深領會到詩句中的那種心境。

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才知道相聚的可貴。歐楚覺得很寂寞,她和同事小雪一起去街逛,男人和朋友在一起時大多是在酒桌上消磨時間,女人和朋友在一起的時間總是在逛街中渡過。小雪在收銀台工作,她的年紀和歐楚相仿,令歐楚不解的是,小雪花錢如水,她怎會有那麼多的錢花?

兩人在街上逛了一陣,就進入時裝店去看衣服,看衣服是每一個女人逛商店最大的好,歐楚也經常和劉星去去看衣服。可是數百元的衣服常讓她不敢有得到的奢想。兩人轉過幾間時裝店,最後小雪看中了一套裙子,要588元,她二話不説就買下,接着又到化妝品商店,小雪買一支不褪的口紅388元,歐楚似乎看呆了,她不明白小雪怎會那樣出手大方。

小雪對她道:“其實你也應買這樣的一支口紅。”

楚搖搖頭道:“太貴了,我捨不得買。”

小雪忽然問她道:“你當副部長,有時為了應酬和別人去吃飯,有沒有試過口紅沾到酒杯上。”

楚想也不想道:“當然有,有一次我喝酒之後酒杯上有一個口紅印。”

小雪聽了笑笑道:“那你注意過別的女人有這樣的現象嗎?”歐楚想到蘇,她本沒有這種現象,歐楚當時還以為她不用口紅,原來是她用的是不褪的口紅,怪不得她當時看到自己喝酒時有些不解,原來是因為口紅沾在酒杯的緣故,蘇一定會認為我用的是偽劣商品。想到這裏,歐楚心裏有些不痛快道:“別人沒有。”

小雪點點頭道:“這就對了,別人用的就是這種口紅,你用那些沾到酒杯上的口紅,一下子就暴出你用低檔貨的形象。”

楚想到她和李經緯從酒吧出來後,李經緯笑説要送一支口紅給她,並開玩笑説:“你不讓我吻你,就讓我送你的口紅吻你。”原來他是發覺自己的不足之處後,為了不傷她的自尊心才那樣婉轉地説,想不到他是個很細心很懂得去呵護別人的男人,她心裏頓時對李經緯又多了一份動。男人是否一個女人,常常可以從細微的地方可以瞭解到。

楚嘆氣道:“只是這東西太貴了,我捨不得買。”

小雪話中有話道:“其實錢這東西,有時候也很容易得到的。”

楚沒有聽明白小雪話裏的意思,她不假思索道:“我見掙錢太難了,我想錢都快要想瘋了。”

小雪笑着看了她一眼道:“那個李老闆不是很有錢嗎?你傍他不就有了。”

楚頓時明白小雪有錢的原因,她看了一眼小雪,小雪那張白晰的臉依然是那樣的純真,那樣的坦然,似乎在説一件很平常的事。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此刻又在小雪的身上應驗。歐楚道:“他早已經離婚的。”

小雪聽到歐楚的話,笑道:“這更好辦,我見她常開車來約你,他在追你啊!”

楚遲疑不決道:“我覺得他不合適我。”她沒有想過要和李經緯做朋友,這個時候小雪又提出來,她忽然想到這事的可能

小雪笑笑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錢才靠得住。”

楚嘆了一口氣不出聲,商場的柱子上貼着鏡子,歐楚看着鏡子裏自己平常的衣服和小雪那光彩照人的模樣,彷彿是醜小鴨和白天鵝站在一起。三分人樣七分裝,眼前的小雪似乎比歐楚漂亮許多,歐楚一直都是別人公認的美女,但她看到鏡子裏巨大的反差,心裏不免有一種很失落的受。

小雪卻沒有注意到歐楚的神情變化,她輕盈盈地轉一個圈子道:“楚楚,這套衣服是我上星期花680元買的,我穿好看麼?”她的臉上充着自信和足,更顯得美麗動人。錢的確給她帶來自信,也給她帶來美麗。

楚看在眼裏心裏暗暗地嘆一口氣道:“很漂亮的。”她似乎有些妒忌小雪了。

人的心裏一旦產生不平衡,什麼事都可以幹得出來。歐楚正在自怨自憐的時候,她見到一個人,一個她想見又不願面對的男人,那個人也見到她,便快步走過來大聲道:“楚楚,這麼巧呀?”

楚轉過身裝作沒聽到他的喊聲,低着頭繼續看櫃子裏的化妝品,那個人已經走近繼續道:“楚楚,和誰一起逛街呢?”

小雪一看,見是李經緯,於是她打招呼道:“李老闆,是你呀?”

李經緯一怔道:“你是楚楚的朋友吧?”

小雪點點頭道:“是呀,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她拉了拉歐楚的手。

楚只好抬起頭,淡淡道:“嗨,是你呀?”

李經緯在這個時候見到她,心裏很高興,臉上笑容面道:“這麼有空出來玩呀,也不告訴我一下,我帶你們去玩。”

楚不理他,小雪為了不讓他到尷尬,於是很高興地答話道:“真的嗎?”

李經緯笑笑道:“當然,現在都行,只要你倆願意去。”他的眼神在注視着歐楚那張嬌柔可的俏臉,歐楚沒有理會他,道:“我沒空。”她的神情有些淡漠。李經緯卻不介意,他早已經習慣於歐楚的淡漠,他笑笑道:“你倆在看什麼呢?”

小雪想也不想道:“我們正準備去喝茶。”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子,知道怎樣去處理這種局面。

李經緯馬上接口道:“我本來也想去喝茶,但一個人喝沒意思,這樣吧,我請你倆去。”

小雪高興道:“那好呀!”

楚忽然道:“我不想去。”

小雪央求她道道:“去吧,現在回家也沒什麼事做。”

李經緯也勸説道:“是呀,週末應好好放鬆一下,大家聚會多熱鬧。”

楚卻轉過身,眼睛盯在一套很漂亮的時裝上,她試過那套衣服,很合身,但數百元的價錢讓她一直猶豫不決。李經緯看在眼裏,象是明白她的心事,他招呼售貨小姐道:“幫我把那套衣服包好。”等到售貨小姐把衣服裝好,李經緯把衣服遞給她道:“你穿這套衣服一定很合適。”

楚輕聲道:“不”,她看到小雪羨慕的眼神,她的臉上雖然依然很平靜,可是她的心裏已經開始笑了,被人承認寵本來就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她臉上的失落一掃而光,變得容光煥發。

女人是需要被和被寵的,男人的寵是女人最好的化妝品。小雪懂得李經緯的心事,她伸出手去拿過衣服道:“我幫她拿。”李經緯心花怒放道:“我們去吃夜吧。”

夜很晚,夜裏的風有點涼,吹醒在夜裏買醉的人們。歐楚和小雪走在大街上,她們剛和李經緯分別,李經緯想開車送她們,歐楚執意要走路。

小雪喝了點酒,她雪白的臉蛋兒透出紅暈,她似乎有點醉了,興奮道:“楚楚,李老闆很在乎你的,你呀,這輩子不用愁啦。”

楚搖搖頭道:“我從來沒有想過。”

小雪很驚訝道:“怎麼不想呀,嫁一個有錢的男人,是女人一生最好的選擇。”

楚笑了笑,反問她道:“那你去追他啊。”小雪嘆氣道:“他又沒有送衣服給我,他在乎的是你這樣的純情少女。”她的臉上出對歐楚很羨慕的神情。

楚聽了小雪的話,有點不相信道:“不會吧,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人還會那麼在意這個。”

小雪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男人都是很自私的,就算他已經有一百個女人,卻希望每一個女人只屬於他。有個過來的女人對我説過:沒有人會在乎你是不是處女,只有你的確老公會十分的在乎。”歐楚不説話,她的心裏忽然覺得有些沉重。小雪繼續道:“我也經常看到雜誌上報道説,有千萬富翁出征婚啓示,第一個要求就是女方必須是處女。”

小雪的話很輕,卻重重的敲在歐楚的心上,她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和明雨之間的那些事。“要是我不和明雨結婚,萬一將來我老公發現我不是處女怎麼辦?”

她的心裏很矛盾,又暗自道:“我就過要和他天長地久的。”

年輕時的無知和輕率,常常會為後的生活埋下爆炸的導火索。

陳倫在焦慮不安的等待捱到晚上,他打一個傳呼給小嬋,小嬋很快就回復,陳倫道:“那人的老婆今天去市裏出差三天,他今晚是一個人在家,你要想辦法搞掂他。”

小嬋道:“好的,我現在就過去。”

陳倫想一下道:“我還是親自帶你到那個人的住的地方,要不然錯就麻煩了。”他有點不相信小嬋,擔心她拿到錢不辦事來敷衍了事,他要親自看到她進入那個人的屋子裏才放心。

小嬋道:“那好吧,你在那裏等我?”

陳倫想也不想道:“你現在過來,我在酒店外的路口處等你。”

小嬋很快就出來了,她打扮得明動人卻不妖嬈,看來她也為這次的事作了心的準備工作,陳倫點點頭道:“你這樣子不錯,不過你要見機行事。”

兩人走到離那個人不遠的地方,陳倫看了看四周道:“你自己一個人過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小嬋道:“那好,我走了。”

陳倫有些不放心道:“你一定要小心,明天我再給你傳呼。”他目送着小嬋到那個人的屋子門前按門鈴,然後馬上離去。他不敢留任何聯繫方式給小嬋,他不能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萬一事情巧成拙也不至於留有把柄。因為他知道他要對付的對手太強大,而且是這個事又關係重大,所以他連李經緯都不敢相信,自己一個人去辦這種事更放心。

第二天一早,陳倫就迫不急待給小嬋打傳呼。小嬋在電話裏懶洋洋道:“你不用這麼早就叫醒我呀?”

陳倫有點着急道:“我叫你做的理辦成了嗎?”他心裏暗罵小嬋這個小婊子不知事關重大,居然一副沒輕沒重的樣

小嬋格格地笑道:“這還不是小菜一碟,他還留我過夜,但到天差不多亮後又要我馬上走,説到今晚再約我。”她的笑聲裏充得意的惑,看來她對昨夜的事很意。

陳倫聽了她的話,心有些不安道:“你再幹他一夜就不能和他有事了,否則你我都會被他整死。”

小嬋疲乏地回答道:“我知道,你什麼時候給錢我?”她最關心的還是陳倫説過人給她的那些錢。

陳倫很快道:“我今晚再約你時去就給錢你,你今晚再搞他一夜,明天我就帶你去找醫生治病。”

小嬋快活道:“好呀。”

陳倫放下電話,他的心裏一陣亢奮,知道他要做的事已經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也相當困難,他不能在任何的閃失。他想過了,他要治好這個女人的病,以後讓她為自己出力,他還決定讓她馬上換掉傳呼機,讓那個人再也找不到她。

明雨又回到長城公司,正如他的父母説的那樣,到外面幹什麼?難道以後回來耕田?他決心在僑縣幹下去,他要拿出別人幹傳銷的那種神,去生活去奮鬥。他很久沒有見過歐楚,小別勝新婚。他很想念歐楚,他想給她一個驚喜,便到僑縣大酒店去,已經是下班時間,這時一輛牌號“888”的轎車正從酒店駛出來,明雨眼尖見到歐楚坐在車裏,她身邊坐着一個胖男人開車。明雨覺得車子的車牌很特別,那個胖子也有點眼,一時間他又想不起,過一陣他猛然記起,這男人他和陳倫他們到森林公園去玩時見過,當時鍾斯的表妹説過,那個胖子姓李,做地產的,最喜勾引年輕的女孩子。

楚和他去幹什麼?難道她和那個男人之間有見不得人的事?猜疑象蛇一樣繞在明雨的心,他失落地回到宿舍裏。明雨打了幾次傳呼給歐楚,一直到晚上十點都沒有她的復機,他的心裏焦慮不安,他發覺自己深着這個女人。得越深就越害怕失去,表面上的灑隨意,原來全都是裝出來的。

楚最終沒有給他回消息,明雨覺得這一夜是那樣的漫長,他無法入睡,於是坐起來到桌子前,凝視着桌面那張相片,那是他和歐楚在桂林的合影,雖説後來他倆也合照了不少相片,但明雨一直覺得在桂林照的相片最好。相片裏的歐楚睜着一雙大眼睛,嘴角出淺淺的小酒窩,象極田媚媚。

過,恨過,笑過,所有的往事如水般湧上心頭。習慣於歐楚在身邊的子,失去她時夜裏的受是那麼漫無邊際。等待和未知,正在折磨他的神經。

明雨點起一支煙,讓回憶慢慢重現在腦海裏。

是什麼讓他對歐楚動心?是她象田媚媚那樣美麗漂亮多情?是劉星雲和叔叔對她的好評?還是歐楚健康向上肯學習的神?在這個物的社會里,要保持這樣的心態並不容易。叔叔説過:得到一個好女人,是男人一生的福氣。如今叔叔停薪留職帶子去海南省發展,明雨也和歐楚相,他一直以為,他們會象楊過與小龍女那樣過着神仙伴侶一樣的生活,但長城公司的停產,打碎他所有的一切。

經歷過磨難的情,才能持久常新,如同楊過和小龍女那樣,我能和歐楚走到那一天嗎?明雨心裏沒有底,夫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是一對戀人?失業的滋味不好受,失戀的滋味更難受。明雨從沒有象今晚這樣想得這麼多,他最可信的人,在今夜裏背叛他!那些他一直以為是小説中才發生的事,今夜裏不期而至。

明雨又想到《風雲第一刀》中的阿飛和林仙兒,他覺得自己如同阿飛一樣,歐楚變成了林仙兒,阿飛並不是一個很笨的男人,在林仙兒面前他卻變得如同盲目一般。“情能使人盲目”,自己可能也是變近視,所以沒有注意到歐楚的工作環境和社會風氣對她的影響力。

也許歐楚一直都是那樣的,只不過她善於偽裝,我才沒有發覺她真面目。

不,不會的,她對我時的情是那樣的投入,她的神情是那樣的純真,還有她已經把她最珍貴的送給我,我還有什麼理由去懷疑她呢?明雨又想到李經緯,他不知道李經緯的名字,但李經緯在森林公園裏給他留下很深的印象。歐楚和那個好又有錢的男人單獨在一起,誰能擔保不會發生一些意外的事?想到這裏,明雨的心如同刀割一般,他嘆惜道:“誰叫自己窮,連心的女人都無法養活,我還算什麼男人?

明雨給自己倒一杯酒,寂寞的時候他總想喝酒。酒的確是一付靈丹妙藥,可以使人忘記所有的不快與委屈,書桌上還有半袋花生米,明雨就着花生米,靜靜地喝着酒。整幢宿命樓一片死寂,自從長城公司出事後,這幢樓的笑聲和熱鬧景象不見了,只剩下冷清清的場面,為了生活,誰都無暇顧及周圍的人和環境的氣氛,人與人之間也變得很冷漠,失去工作失去生活的保障,一切彷彿都跟着失去。

明雨喝完酒,和衣躺在上,雜無章的思緒在他的腦海裏徘徊:這就是我的生活?大學時與田媚媚相戀,對未來充信心,然後分配時打碎所有的夢想,他的人一下子從天空的雲端跌落到地上,腳踏實地時他現實很多,但他心裏依然有夢想,不料長城公司的停產,他又從地上掉落到深淵,難道歐楚會跟他一起跌落下去……他知道歐楚一直渴望能改變自己的現實生活,改變命運對她的不公,她一直很努力,儘管那夢想遙遙無期……

復明,明何期多;我生待明,萬事成蹉跎……

可是,我又能幹些什麼呢?明雨的心很,沒有頭緒,他很茫又很徬徨。

忽然他聽到遙遠處有一個悉的聲音在呼喚他,那是歐楚的呼喚:明雨,明雨……他動起來,歐楚來了。她的聲音是那樣的親切,他的眼淚下來,到嘴巴里,鹹鹹的。啊!她的臉怎麼變得如此的陌生?她温柔眼波已經凝結成冰,她腔的意已化為水,沒留下一點痕跡。楚楚,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你為什麼用那樣冷若冰霜的眼神看着我?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裏,我好害怕,我好孤單,雖然我什麼也沒有,但我永遠你,一輩子對你好……

楚輕輕地走近,他摸到她赤祼的膛,她的膛依然那樣柔軟温暖。明雨衝動地氣道:“楚楚,我要……”他用力把歐楚抱緊,象是要把她碎一般,歐楚輕輕地笑起來,她的笑音如銀鈴一般,很媚,充惑。忽然她悉的臉孔變得陌生了,明雨又看到一個人,一個男人!是姓李的胖子。歐楚赤祼着膛向李胖子走去,明雨連忙追隨過去,歐楚走得很快,明雨用盡力氣也追不到她,他追呀追,眼看就要追上那兩個人,不料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一下,“啊”他跌落無底的深淵……

明雨頓時大叫一聲醒過來,他全身淋淋的,原來只是一個夢,一個很可怕的噩夢。這段時間裏他經常做夢,每一個夢境的遭遇都令他擔心,夢裏他總象一個無助的孩子,在風雨裏跌跌撞撞地行走,每一次跌倒都得全身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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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長夜終於過去,明雨很早就起,早早地到宿舍門口的電話亭處給歐楚打傳呼,以前他一直都是在這裏給她打傳呼的,每次她見到這個電話都會復機,可是他失望了,他連續幾次的傳呼都沒有得到她的迴音。明雨決定到僑縣大酒店去找歐楚,自從他的叔叔去海南省後,他就沒有到過僑縣大酒店。他到收銀台見到一個女孩子正在工作,就問道:“請問歐楚在什麼地方上班?”

那女孩子正是小雪,她看了一眼明雨道:“楚楚和李老闆出去了。”明雨頓時失魂落魄地離開僑縣大酒店:又是李胖子,他狗的有錢就能為所為?

他茫然不知所措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見到歐楚的衣服留有幾件在房間裏,就把衣服疊好放在上,睹物思人他心裏有一種説不出的難過,相着的人不聲不響就離開自己,沒有給自己半點挽留的地方。眼淚已經不由自主地出來,他不想掩飾自己的情緒,反正沒有人在乎他的悲傷,他又何必留着,哭過之後説不定會更好。

臨到中午時,歐楚來了,她是來拿衣服的,見到明雨頓時又驚又喜道:“大雨,你回來了。”

明雨冷冷地看着她道:“昨晚你去哪裏?”

楚想也不想就答道:“和一個客户去找人。”

明雨聽了她這樣説,他的怒氣消了很多,但他依然氣呼呼道:“我昨晚打很多傳呼給你,也不見你復機。”

楚覺得有些驚奇,搖頭道:“沒有呀,我一點都沒有收到,不信你看,啊!我忘了我該服務費,被停機了,你是怎麼回來的?”

明雨聽了她的解釋心裏半信半疑,聽到她問起自己的事,他“呸”了一口道:“那狗的騙我去做傳銷,我怎能不回來?昨夜我見到你在李胖子的車。”

楚奇怪地問道:“那個李胖子?”隨即明白他説的是李經緯,就笑道:“那是劉星雲的表哥,和我單位有業務聯繫。”

明雨有些不相信道:“劉星雲的表哥?你下班後和他去幹什麼?”他對於歐楚下班之後還和李經緯在一起顯然有些不

楚見到他一臉的不高興,於是她也有些不高興道:“還不是因為你沒有工作,她表哥認識的人很多,他説要介紹幾個局長給我認識,我也想借機會多認識幾個當官的,好幫你找份工作,你今天怎麼啦?有完沒完?”

明雨一聽沒好氣道:“你嫌我沒有工作,我還沒有嫌你不正經呢。”

楚聽了委屈道:“我怎麼不正經,你説説?”她的眼淚差點就出來,她儘量剋制着。

明雨沉默一下,他本來不想説,但還是緩緩道:“你酒店裏的人都説你和李胖子談戀,無事不會空來風。”

楚更加生氣,氣呼呼道:“李老闆是想追求我,可我沒答應,追我的人多着呢!比你早的都有,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盡是欺負我。”明雨頓時無話可説,歐楚一邊收拾衣服一邊沒好氣道:“我再也不理你,你有沒有工作跟我再沒有關係,我用不着為誰心,一片好心被當作驢肝肺。

明雨默不出聲地看着她收拾好東西,忽然他靜靜道:“楚楚,你走吧,你跟着我是沒有好子過的,我只會讓你受苦,我連自己都養活不了自己,又怎能給你帶來幸福呢?”

楚聽了眼淚出來,她哭道:“你以為我是一個貪圖虛榮的女人嗎?我跟你又圖過你什麼?”

明雨撕下一張紙巾遞給她,輕輕道:“對不起,楚楚,我不該誤解你,這段時間我心裏很煩,你知道我是太在乎你,害怕失去你才特別緊張你。”

楚淚眼朦朧地看着他的臉道:“我是個有分寸的人,我直都在想,陳倫都能出人頭地,你並不比他差,長城公司是沒有希望,不等於其他單位也沒有希望,只要你能調動,一切就會改變。”

明雨伸出手,輕輕地幫她拭去淚水道:“楚楚,我錯了,我保證以後不再誤會你。”

楚怒氣未消,一聲不響地收拾好她的東西,她拿在手裏準備走,明雨一把抓緊她的手道:“楚楚,你應給我一個機會,你不能就這樣把我斃了,人不可能不犯錯的。”

楚倔強地喊道:“你放手。”

明雨很堅決道:“決不。”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放手,歐楚就會離去。

楚望着他那張俊朗瘦削的臉,他的眼神裏充憂鬱和心事,原來一個很灑的男孩子,如今竟這樣的無助,她的心裏一陣辛酸:這就是自己深的人,一個深自己的人!明雨見她不出聲,便柔聲道:“楚楚,我們説好一輩子不分開的。”聽到明雨情深款款的話,她的淚又下來,那是幸福還是辛酸,自己也説不清,她只覺得心很,她閉上眼睛搖搖頭。明雨一把地抱住她,他的臂彎那樣的有力,歐楚軟軟地倚在他的懷裏,所有的委屈與不快全溜走。

兩人靜靜的站着,誰都沒有説話,又過了很久,明雨伸出手輕輕擦乾歐楚臉上的淚花。有就有哀愁,與哀愁永遠相伴在一起。明雨輕吻着她的臉,當誤會被解釋清楚後,意便深了一層。雨後的天空,會顯得更加晴朗。歐楚靜靜地依在他的身上,那是她温暖的港灣,只有在他的身邊,她才不覺得孤單。

一個人,就會隨他喜而喜,隨他憂而憂。兩人沉默不語,過了一陣歐楚忽然問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明雨想了一下,他看到歐楚眼裏的期待,道:“還是你説得對,我應該在僑縣發展,我們慢慢找,等到找到合適的單位調走便是。”

楚聽了他的話,道:“我幫你問過,縣直檢驗大樓建成後會要人,咱們得想辦法把你調入。”

明雨卻憂心忡忡道:“我又不是學化驗的,專業不對口很難。”他覺得這事本沒有可能,一個當官的人他也不認識,要想進機關,想也不敢想。

楚卻沒有他那樣悲觀,不以為然道:“現在本不講什麼專業對不對口,只講關係,你又有文憑,還擔心什麼,現在難的是如何得到編制。”女人大多數的時候都要比男人堅韌樂觀,所以面對不公正時,女人學會忍受,男人只是反抗。

明雨聽到她這樣説,臉凝重道:“正是這樣我才覺得難,如果不講什麼專業對不對口,本不會有我的機會。”

楚不假思索道:“難是難,但只要找對路子,再跑跑關係送些東西,反正都是要人,誰幹活還不是一個樣。”

楚説的路子,明雨有些憂慮,雖然他沒有和官場上的人打過道,但他畢竟不是很笨的人,知道在這個世界裏,沒有錢是行不通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不花錢就能辦成的事。給別人送錢,能把錢送到你想送的人手裏,也是一種本事。

楚見到他的眼神有些疑慮,問道:“你擔心什麼呢?”

明雨嘆惜一聲,他不忍心讓歐楚失望,但他還是慎重道:“我覺得事情不會象你想的那樣簡單。”

楚反問他道:“那又能怎樣,我們只能這樣去試試,因為這是我們唯一人辦法。”她如同一個落水人一般,那怕只是抓住一稻草,她也不願意去放棄。

明雨輕輕地嘆惜,他撫摸着歐楚的頭髮,歐楚依偎在他的懷裏,他的心裏一陣陣刺痛:讓心的女人為自己心,她是那樣的柔弱卻又那麼堅強,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去放棄呢?

屋裏又變得很平靜,兩人都不説話,相互依偎在一起,兩個人的心裏都是期懷心事,沒有比失業更讓人茫。又過了一陣,明雨才緩緩道:“我想過,要調走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説不定要拖很久,我打算到鄰縣的親戚處幫做室內裝修,比一個人在這裏沒事做強。”

楚聽到他這樣説,也不好再説什麼,於是她淡淡道:“那好吧,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明雨看了看她的眼睛道:“我想明天就過去,我已經和親戚説好。”

楚有些着急道:“走得這麼急,咱們先找一下陳倫吧,再説劉星雲快要回來了,你和她哥又是同學,也可以去求一下她父親幫忙。”

明雨想了想,只好同意她的話,於是道:“好吧,那我先跟親戚説一下我遲幾再去。”

楚忽然道:“我下午還要上班呢,你吃過飯沒有?”她看了一下傳呼機,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

明雨這才想起他還沒有吃過飯,他搖搖頭道:“沒有,不過我不到餓。”

楚站起來道:“我也不覺得太餓,但東西還是吃一點,要不我們到門口的小店吃米粉。”

明雨伸出手緊握着她的手,悄聲道:“我想吃你。”他已經很久沒有和歐楚一起,他的心裏忽然有了很強烈的需要。

楚緋紅着臉,沒有再説話,她又坐回上,明雨伸出手為她解開衣服的扣子,出她豐體,她潔白的嬌軀如同羔羊一般,明雨每次看到都有説不出的痴。久別勝新婚,兩個人都是那麼投入,明雨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強烈的要求,歐楚永遠讓他如痴如醉,她的息她的呻,她緋紅的臉龐,她的熱情如火,讓明雨盡情地釋放自己。

晚上兩個人去逛街,歐楚又來到化妝品的櫃枱前,她想要那支不褪的口紅,明雨見到口紅的價錢高達數百元,有些吃驚道:“楚楚,你是不是眼花,這支口紅要300多元呀。”

楚很平靜道:“我知道。”她早已經不止一次來到這裏看過這支不褪的口紅。

明雨聽了很不高興道:“你知道還要?我們現在那有那麼多的閒錢去裝靚。”

楚不再出聲,她的心裏不是滋味,只好在售貨小姐輕蔑的眼神中離開化妝品櫃枱。

楚不是沒有想過這數百元對她來説是個不小的數目,但前幾天她陪一個女客户時,那個客户是一個成功的女強人,在洗手間裏她對歐楚道:“你作為僑縣政府辦大酒店的客服部副部長,代表着酒店和僑縣政府的形象,應該用那些不褪膏,免得在酒杯上留下印。”女客户的話刺痛她的心,雖説那次她很小心地在吃飯前把膏擦拭乾淨,但還是逃不過那個女人的眼睛。

她的心裏在些茫:上一個沒有錢幫女朋友買化妝品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離開他也許我會過得更好!歐楚心裏第一次有了想離開明雨的念頭,這個念頭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隨即消失了。

初戀之所以大多數沒有結果,是因為初戀是一種沒有面包的情,時間久後新鮮消失後,一旦肚子餓了,這樣的情就不存在。兩人又在街上走一陣,歐楚説有事先走了,她沒有陪明雨回去,也沒有去他那裏,她的心裏有些生氣。

生誰的氣?生錢的氣!

楚回到家裏時,她的母親也在,弟弟歐漢見到她回來便説道:“姐姐,我考上北方的一所大學。”

楚高興道:“真的嗎?”

漢拿出錄取通知書給她看,歐動道:“好,真是好,我弟弟果然是聰明。”

漢卻愁眉不展道:“姐姐,可是上大學剛開學就要成萬元的費用。”他知道家裏人的條件實在不好,要想能順利供他讀大學,簡直是在説夢話。

楚想到錢,心裏高興的情緒頓時一掃而光,但她沒有出來,她知道她是這個家的支柱,她要給家裏人信心。於是她輕輕道:“弟弟,別為錢的事擔心,這事我會想辦法解快的。”

母親也是高興不起來,她很失落道:“你父親不在後,全靠我這些年辛辛苦苦才把你倆扯大,弟弟讀大學的學費這麼貴,我真的是沒法承擔。”

漢聽了母親的話,他不想讓母親再為自己受更多的苦,於是道:“媽媽,要不然我不去讀書了,我到外面去打工。”

楚連忙反對道:“那怎能行,不去讀書你一輩子沒出息。”弟弟是全家所有的希望,做姐姐的怎能忍心讓母親和弟弟失望呢?

一萬元對有的人來説可能本算不了什麼,但在歐楚的眼裏,這是一個天文數字,她的心裏沒有底,到哪裏找錢給弟弟讀大學?在中國的農民和工薪階層家庭裏,供一個孩子讀大學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教育的支出佔了一個家庭的絕大部分開支,許多聰明又有天分的孩子,常常是因為缺少錢沒有得到很好的教育而淪為平庸,這是一件很悲哀又很無奈的事。雖然歐楚不願意老是提錢,可是一個人十分需要錢的時候,不想錢的確不行,她第一次體會到錢是如此的重要。

夜已經很深,周圍寂靜得讓人發瘋,歐楚卻沒法入睡,一直以來她一邊工作一邊讀書,只有幾千元的積蓄,要想送弟弟讀完大學,這點錢本是不可能的,明雨呢?他現在連工作都沒有,能有錢嗎?向別人借錢?在這個世界裏,什麼事都可以商量,唯獨借錢是不可以商量的。

如水,靜靜地從身邊走,夜裏不時傳來母親幾聲咳嗽聲,母親老了,這幾年的艱辛,使得母親過早地變老了,同齡人大多數在享受拿退休金的悠閒時光,母親卻還要在街邊的水果攤上忍受風吹雨打,用虛弱的身軀支撐這個家,弟弟又那麼懂事,從不用母親心,如今他考上大學,卻沒有錢送他讀大學。歐到一陣的辛酸,她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湧出來,靜靜地灑在枕套上。可是,她知道她是這個家的希望,她不能讓家裏人看到她的軟弱。她給家裏人永遠是那麼光的一面,她已經下決心,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要讓弟弟讀完大學。

當戀中的女人到無助而淚時,這樣的情註定會沒有結果,人世間絕大多數沒有結果的情,都是因為錢的緣故。如果説情是花,那麼錢就是水,沒有水花很快就會凋謝,但水太多花就會腐爛。

情和婚姻是兩回事,情狂熱婚姻卻理智;情只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婚姻卻是一個或多個家庭間的事;情可以為,因恨而恨,婚姻尤如腳穿新鞋,起初可能會傷腳,但久了就會適應;情是平等的,當一方明顯優於另一方時,就會失去,婚姻中即使一方如何卑微,也能維持下去,這是情和婚姻最大的不同處。

楚向小雪借錢,小雪聳了聳肩膀道:“你知道我一直都是大手大腳的月光女神,你要五千元,我沒有那麼多,我只有三千錢,如果你不覺得少,就先拿去給你弟上學用吧。”

動得差不多要親吻一下小雪,她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歐楚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小雪還是盡心盡力去幫她,這是相當難得的。這樣的朋友,已經很久沒有遇上了,大多數人都是把自己不需要的東西給朋友,有誰能把自己真正要的東西送給別人?緣來緣去,人們在紅塵中聚匆匆散也匆匆,在爭名奪利的時候,人們早就已經忘記那曾經的友情,即使再次邂逅相遇,也已當作陌生人。現代的生活讓人學會了太多的冷漠與掩飾,人人帶着虛偽的面具在人世間飄,忘記所有的與恨,見義勇為只是曾經聽説過,為朋友兩肋刀,好像只有在古代的武俠小説中才能見到。現代的生活,溝通越方便,人心越隔膜,擁有一個能為自己付出的朋友,那怕他的幫助只是很小或是本沒用,可是朋友已經盡力了,這樣的朋友,一生有一個就知足。

剩下的錢又去哪裏找?歐楚心裏沒有底。錢!錢!錢!一切都是錢在作怪,即使是十分不看重錢的人,到了真正需要錢的時候,也會明白“一分錢難倒英雄”

的無奈與悲壯。

乾隆皇帝下江南時,路過鎮江曾到金山寺遊玩,他問方丈道:“和尚,大江之中,你知道來來往往的風帆有幾何?”方丈合手道:“陛下,依老衲所見,江中只有兩張帆,一張為名一張為利。”

人世間所有的爭鬥,都是為名為利!即使是遠離紅塵的人,也無法免俗。

華僑城大酒店508房,這是某局經常包的客房,年過五十的局長正在悠閒在聽着音樂,剛才有人做東,酒足飯之後他忽然想幹些別的事。於是他打了一個傳呼,他知道有一個人正想求他調一個人到他局裏,想到這個人豐的身材,嬌如花的臉蛋兒,他心裏一陣亢奮,他想在這個人身上找回青受。

“嘀、嘀、嘀”歐楚的傳呼機響動,明雨昨天剛走,他到鄰縣的親戚處幹活,本來説好過些子再走,但由於親戚急需人手,明雨只好去了。為弟弟的事為明雨的事,歐楚心裏一直很煩,有誰這麼晚還在呼她?她去回電話:“喂!

誰打我傳呼?“

電話裏有人道:“是歐小姐嗎?我姓楊。”

楚一聽高興道:“是楊局長呀!”她沒有想過當官的會找她有事。

那人道:“是,我現在是在華僑城508,你過來吧。”

楚馬上換好衣服,她的心裏很高興,她知道只要局長點頭,明雨的工作就會有着落,她一直求局長幫忙,現在終於得到他的答覆,她的心裏一動,就取出剛借小雪的錢,放到信封裏裝好,女人心總是外向的,至於弟弟讀書的事,她顧不了那麼多,她只想讓明雨能儘快的調動。

楚來到華僑城508房門口,她深深地一口氣,然後輕輕地敲了敲門,裏面有人道:“進來”裏面只有局長一個人,歐見沒有其他人心裏暗自高興,她掏出裝有錢的信封遞給局長道:“楊局長,這是一點小意思,請收下。”

局長連忙擋住她的手道:“別這樣,別這樣,你坐吧。”

楚還想給他,局長很堅決地握着她的手,把錢放回她的包裏道:“別這樣,你有心就行。”

楚只好把錢放回去,有些地坐下,她忽然覺得局長可親可敬,自己反而變成小人。

局長親切道:“楚楚,我局目前暫不缺人,但多個把也不是什麼問題。”

楚一聽他這樣説,連忙附和道:“是呀,只要你做局長的肯要,多一個人不為多。”

局長連聲道:“是,是。”他忽然伸出手握着歐楚的手道:“你的手又白又,真難得呀。”

楚這才明白他的用意,看着這個年紀能做自己父親的老男人,她的心裏一陣噁心,但她沒有出聲,只是輕輕地一掙,想縮回她的手,但局長沒有放手,於是她不再堅持。

局長見到歐楚一付嬌滴滴的可憐模樣,心裏的火更加熾熱,他的身子已經靠近歐楚的身體,道:“只要你肯依了我,我會幫你辦了這事的。”

説着他的一隻手已經摸在歐楚高聳的脯,看到可敬可親的局長忽然變了模樣,歐楚的心裏又驚又怕,局長臉的酒氣已經到她的臉上,她閉上眼睛,局長的動作更加野,他的一隻手伸入她的衣服裏,歐楚忽然醒悟過來,狠狠地打了這個人一巴掌,局長的動作頓時慢了,她乘機掙他的手,局長有些生氣道:“你不想我幫你調人了?”歐楚咬緊嘴,她一語不發拿起手提包飛快地逃出去。

到了電梯面前她還擔心那個人追隨出來,於是連電梯都不敢乘就跑下樓去。

有些事,做了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她畢竟是有自尊的人,一個人什麼東西都可以失去,但做人的原則不能失去。

剛到一樓,歐楚馬上走出去,這時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一下她的肩膀,歐楚以為是那個人追隨到了,厲聲尖叫道:“別碰我。”

後面的人吃了一驚道:“你怎麼啦?楚楚。”原來是李經緯的聲音,歐楚轉身見到果然是李經緯,她象見到親人一樣,鼻子有些發酸,眼淚忍不住奪目而出。

李經緯見到她這付模樣,有些束手無策道:“楚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有人欺侮你?”

楚聽了他的話,沒有説話,淚水慢慢地從她的眼裏落下,她咬緊下不出聲。

李經緯象是明白她的遭遇,但他不敢肯定,於是他試探道:“你剛才從幾樓下來?”

楚想了想道:“五樓。”

李經緯聽了很着急道:“是不是508房?”他知道508房經常是一個好的老男人包租。

楚點點頭,李經緯頓時大怒道:“他媽的,那個老鬼敢打你的主意,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去教訓教訓他。”説着他轉身就想上樓。

楚拉住他的衣服道:“不要。”

李經緯回過頭看着歐楚,以為她害怕,就安她道:“你不用怕的,姓楊的在我眼裏不過是一條狗而已,我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他也不打聽一下你的事,就想來一手,看我不去揍他我咽不下這口氣。”

楚卻輕聲道:“求你了,我不想把事搞大。”她的眼裏充和央求。

李經緯聽了她的話,他的步子就邁不開了,他想了想道:“你沒事吧?”他的心裏有些緊張。

楚搖搖頭道:“沒有,我打他一巴掌。”

李經緯聽了長舒一口氣笑道:“打得好!這事我不能就這樣算了。”接着他拿出手機拔號道:“幫我接508”,電話通了李經緯大聲吼道:“喂,我是李經緯,姓楊的你聽清楚,歐楚是我的朋友,你敢動她是不是嫌做官做得不耐煩了?”

對方説什麼歐楚沒聽到,只聽李經緯繼續吼道:“對不起就算了?她現在一樓,你馬上下來向她道歉。”

楚聽到李經緯這樣説,搖搖頭道:“算了,我不想再見他。”她不願意再面對那張醜惡的臉孔。

李經緯一聽她的話,就對電話裏的人吼道:“楚楚説她不想再見你,以後我再跟你算賬。”接着他把電話掛斷。

楚見到李經緯這樣呵護她,為了她要拼命,心裏很是動,不經意之間她覺得李經緯是那樣的可親,在他身邊自己是那麼的安全,不再有害怕和不安,這樣的男人,才是值得自己去託付終身的男人!女人的心思是多變的,李經緯以前極力去討好歐楚也得不到她的心,但這個時刻不經意的表,卻讓歐動得熱淚盈眶,她的心已經向李經緯敞開,她的眼神也變得温柔起來。

李經緯卻沒有注意到歐楚這些微小的變化,男人心都是糙的,很難捉摸到女孩子細膩的情變化,他看了一眼她道:“我送你回去吧。”

楚愉快地點點頭道:“好。”她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坐在李經緯的車子裏充快樂。

等到她上車後,李經緯笑了笑道:“前段時間我去省城辦事,見到蘇,她問我怎麼不帶你一起去。”

楚看着他,心裏甜滋滋的,愉快道:“那你怎麼説。”

李經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我還能怎樣説,我當然是説你不想去。”面對歐楚,他的心裏有説不盡的思起伏。

楚看到他很失意的樣子,忽然笑道:“要是我也想去呢?”

李經緯沒有注意聽她的話,過一陣他才一愣,有些不相信道:“你説什麼呀?”

楚笑了笑不再出聲,把臉轉向窗外,看着街上的夜,外面的夜風正輕輕地吹着,吹動了她心裏的情懷。李經緯象是明白了什麼,突然他一把拉住歐楚的手,歐楚沒有逃避,她的眼神勇敢地着李經緯的目光,眼裏全是期待,李經緯得到了鼓勵,他輕輕吻了吻歐楚的嘴。歐楚閉上眼睛,淚水不知不覺地從她的臉頰灑落,是喜是悲她自己也説不清,她知道她已經背叛了情,也背叛了明雨。李經緯看到她在淚,以為是他自己太過唐突,於是他安她道:“楚楚,你放心好了,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楚沒有説話,她軟軟地靠在椅子上,心裏全是嘆惜,全是淚水。她望着車窗前面,一對年輕的戀人騎着自行車從停着的轎車邊經過,女孩子的長髮遮掩住她的臉孔,她的臉蛋兒貼着男孩子的背,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歐楚道此刻女孩子的心裏一定會覺得很幸福,因為那樣的經歷她也有過。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經變了,生活一次又一次的刺痛和打擊,使得她變了,在情和金錢的面前,她最終選擇了金錢。

風花雪月難抵柴米油鹽,這是情保衞戰中最平常又最致命的戰鬥。情是需要有面包作為基礎,沒有面包的情不會長久。

李經緯見她不説話,輕輕道:“楚楚,我們走吧。”歐楚點點,她知道,她離開這裏的同時,也離開過去的情。李經緯發動車子,收音機里正播放着童安格的歌:“一個人可以多久,心痛到哪裏才是盡頭……”歌聲讓歐楚倍覺傷,她閉上雙眼,什麼也不願去想,她要徹底忘掉過去,不再回首那些往事。

這一切是誰的過錯?歐楚説不清,她只是不想再面對一次又一次的失意,一次又一次的被人輕蔑。她會忘記明雨嗎?不!那個人已經在她的心裏打下一個烙印,過是永遠也不能忘記的。可是,即使現在她不與他分手,以後再分手她會帶給他更多的傷害。她是一個很平常的女孩子,她需要的只是幸福與快樂,當這一切不存在時,她遲早會離去。

李經緯很小心地問她道:“去哪裏?”

楚從雜的思緒中醒來,悄然道:“我要回家,你送我回去。”她的心依然很,她要回到家,讓自己不安的思緒平靜下來。

李經緯愉快道:“好吧。”得到情的男人都是温柔敦厚的,他小心的呵護着歐楚。車子很快就到歐楚家的巷口,李經緯停下車,他凝視着歐楚的臉,輕輕道:“我送你上去吧。”

楚看了他一眼,柔聲道:“不,太晚了。”

李經緯也不堅持,他吻了一下她的臉,道:“晚安。”

楚也道:“再見。”就下車去。

楚回到家裏,她意外發現母親還沒有睡覺,母親見她回來後道:“你出去後李老闆到這裏,他帶來5000元錢給你弟弟,説是獎勵你弟弟考上大學的。”

到很意外道:“他怎能知道弟弟考上大學?”

母親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以為你是對他説過這件事。”

楚想了一下道:“那一定是我工友小雪説的。”

要是沒有今晚的經歷,歐楚多半會把錢還給李經緯,可是這次她沒有,她出去到巷口的公用電話亭,給李經緯打電話道:“謝謝你。”

李經緯在電話笑笑道:“謝我什麼?”

楚聽到他的笑聲,她的心裏覺得很快樂,就輕輕道:“今晚的事,還有你借給我的錢。”

李經緯聽了她的話,隨口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弟考上大學,給他一點獎勵是應該的。”

楚聽了很動,她輕柔道:“你對我真好!”李經緯輕輕道:“誰叫我喜上你,楚楚,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楚不説話,過一陣她悄聲道:“我也是。”

李經緯接口道:“真的?那太好了,我幸福得快要死了。”

放下電話時,歐楚心裏反而坦然很多,有些事既然一定要面對的話,那就坦然的去面對吧!只是,她也不知要怎樣和明雨説這件事。但她的心已經向着李經緯,她就不想和明雨再繼續下去,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歐楚回到家裏時,母親依然沒有睡,母親對她道:“我覺得李老闆人品不錯。”

楚平靜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想過,我跟他要比跟明雨好很多。”

母親聽了她的話開心道:“這就對了,你要是跟李老闆結婚,你弟弟讀大學的錢就不成問題。”

楚不出聲,她走進房間裏,忽然想起小雪説過的話:“沒有人在乎你是不是處女,只有你的丈夫會十分在乎。”她的心裏一沉,又出來對母親道:“不要把我和明雨的事告訴李經緯。”

母親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

懷心事地上睡覺,可是她久久都無法入睡。她不知道怎樣去和明雨説這件事,而且是以後要和李經緯相處,他是個結過婚的男人,他一定會覺察的,即使能瞞他一時,也不可能瞞他一輩子。想到這裏,歐楚為自己的輕率到悔恨,同時也為明雨的失意到嘆惜:他那樣優秀的男孩子,怎麼就沒有立足之地?

是的,沒有人在意你是不是處女,只有你的丈夫是一個例外。在中國這個傳統的社會里,雖説人的思想進步很多,可是這種深蒂固的處女情結,還是讓很多美的婚姻破裂。年輕的女孩子,不要輕易去放縱自己,也不要輕易就去做那樣的嘗試,畢竟,很多時候真的對一生的幸福產生影響。

第二天歐楚剛起,便聽到車子的喇叭聲,她到窗口一看,李經緯已經開車來到。於是她快步下樓,李經緯臉笑容道:“楚楚,我送你去上班。”戀中的男人都是勤快的人,要是在以前,李經緯説不定還在夢鄉里。

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明雨已經到親戚處幫工,親戚對他到工廠到不理解,親戚直言不諱道:那種環境不適合你,你還年輕,應到外面的世界去闖,這個社會沒有人能幫你,只能靠自己。

災難能使人成,明雨聽了親戚幾來對他現狀的分析,想到以前安於現實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淚是一種沒有主見的行為,是一種軟弱的表現,沒有人在乎你的眼淚,因為所有的人都學會冷漠。

沒有人可以依靠的時候,就只能依靠自己。

你入錯行的時間還不久,你可以從頭再來。

明雨彷彿一下子就想通了,當一個人對自己所謂的尊嚴已經無所謂時,他就會想通了。想通是一件好事,只是每一次想通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明雨想到了去沿海地區闖,那是他小時候就有的夢想,那樣的夢想一直伴隨着他成長,如今他沒有單位可以牽扯時,這個夢想就更加強烈。

他決定回僑縣,十幾天的打工生活裏,親戚已經教會他很多,他一直都是很聰明能幹的人,親戚晚上請他喝酒為他送行。明雨帶着醉意到僑縣時已經是夜裏九點多,下車後直奔歐楚家,剛到她家巷口時,他意外見到那輛車牌“888”

的車,他仔細一看,車上還有人,剛好歐楚和一位胖子在吻別,兩人正吻得難捨難分。明雨看在眼裏,頓時怒火中燒,於是他用力地敲打車門,他已經有幾分醉意,若在平時他可能沒有這樣大膽。

李經緯和歐楚正吻得忘乎所以,聽到車門呯呯作響,兩人嚇了一跳,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李經緯打車門一看,見到一個着酒氣的醉鬼在發酒瘋,頓時他怒道:“滾開!”

明雨心裏正窩着火,聽到李經緯的訓斥,於是他指着李經緯罵道:“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為所為,老子今晚要教訓教訓你。”

但李經緯未等他動手就推他一下,明雨喝酒多本來就頭重腳輕,一下子坐到地上,但他馬上站起來揮拳擊向李經緯,歐楚出來時兩個人已經打作一團,本來李經緯不是明雨的對手,但明雨喝酒多了人變得遲鈍,反而多挨幾下。

楚衝上去高聲道:“明雨你給我住手。”她上去拉明雨的手。

兩個男人都停下來,李經緯擦了擦嘴角邊的血道:“楚楚,這個人是誰?”

明雨不等歐楚説話,大聲道:“李胖子,你勾引別的女孩子我不管,歐楚是我的女朋友,你在我頭上動土就是不行。”

楚沒有理會明雨,她走過去對李經緯道:“他也追我。”

李經緯聽了她的話,喝道:“哦,靚仔,追女孩子得有錢才行,你口袋裏沒幾個錢,光長得靚有鳥用,簡直不象個男人。”

明雨聽後更是暴跳如雷,大怒道:“胖子,你説誰不象男人?我們一起子看看,到底哪個不象男人,象你這個熊樣,那老二肯定現在不能雄起,不信大家都了,你呀,狗雜種。”

楚本來對明雨懷有一點歉意,見他這樣無賴,頓時連一點歉意都沒有了,她冷若冰霜道:“明雨,我對你真是失望透了,我現在和李經緯談戀,你別再來糾我。”

明雨聽到她的話,不覺一愣道:“你説什麼?”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望着歐楚那張悉的臉,但她可的臉蛋兒已經化作寒冬裏冰冷的岩石,她温柔的眼波已經凝結成冰。

李經緯更是得意洋洋道:“你聽到沒有,楚楚現在和我一起談戀,你再擾她我就不客氣了。”

明雨頓時覺得不可思議,本來前十幾天兩個人還好好的,怎會説變就變呢?

他有些不相信道:“楚楚,你説的是真的嗎?”

楚一字一頓道:“如果我跟隨你,我只會一輩子受苦受累,你什麼也沒有,只會甜言語騙人。”她的語氣很冷漠,她知道只有這樣刺明雨,他才不會對她再產生幻想。

明雨的酒意頓時全沒有了,彷彿跌落到冰窖一般,他全身都發冷,喃喃道:“不可能的,這是怎麼回事?”

楚冷冷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你這個沒出息的樣子。”

明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自己宿舍裏,他全身都發冷,心如死了一般,今夜竟然是如此的漫長,比高考前的那個晚上還要難熬。當一切都已經過去時,他的心裏只的一片死寂,太突然了,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錢啊錢,因為貧窮,那個相着的女人不聲不響就離開自己,説過的誓言象風一樣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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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1 11:02:18

25

10月21一切都結束了,是的,一切都結束後才會有新的開始。

經過這幾天的思考,我決定離開僑縣,到珠江三角地區去。我已經不恨楚楚,畢竟,我們曾經真心付出過。我收拾好東西,便到路邊去等車。那些事令我不願回首,雖説我一直想去珠三角闖,但我也不知我要到那裏去。我只帶一張田媚媚的黑白相片去,初戀給我永遠是最甜的記憶,儘管記憶裏有太多的辛酸與無奈。飄零是一種很傷的離愁,表面上的笑笑鬧鬧與行匆匆,可是有誰能真正理解飄泊者的心?

一輛通往珠海的大客車駛過來,車主在車上大聲喊道:“珠海,珠海,去珠海嗎?”車子在我的身邊停下來,我稍作遲疑就上車了。田媚媚不是對我説過要和我一起去看海嗎?雖然她不在我的身邊了,但大海對我一直充惑。對,就去珠海吧,讓命運之神把我送到哪裏我就在那裏飄泊。客車駛過羅定市,駛過雲浮市,那些成排的建築物讓我第一次受到現代開放城市的氣息,我發覺自己對要到達的地方是一片的空白,我的心裏充茫。

這裏正在修路,車子在顛簸起伏裏爬行。旅途總是讓人到寂寞而昏昏睡,數不清的長途客車在夜裏連成了一條長長的火龍,在同樣的夜裏,有多少人象我一樣,為了心中的一個夢想,穿過千山萬水,風塵僕僕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但那個地方充惑和熱力,是一個能實現夢想和創造神話的地方。

10月22不知不覺中,也不知車子行駛了多久,車子在急行中停下來,原來是已經到了珠海邊檢站,幾個武警戰士上車檢查通行證,他們的神情嚴肅,象是在審視一羣偷渡客。這個時候由於一路上都有人下車,到這裏只剩下五個人,有一個女孩子沒有證件被帶下車。幸虧我來時花了三十元錢辦了一個邊境通行證,要不然我可慘了!這就是特區?難道出門要帶證件是特區的標誌?難道這裏不我們的到來?

客車終於在一個叫香洲的地方停車不走了,車上這個時候只剩下我一個乘客,我在車上坐到天亮,下車時我有些失望:這就是玉英玉蘭辛勤工作的珠三角地區?

這就是我一直夢想到來的地方?它給我的覺還不如田媚媚家鄉所在的城市。

車站外都是哄哄的人羣,他們大包小包,穿着各式各樣的衣服,着各種各樣的鄉音,攜子帶女走在擁擠的人行道上。我深深地一口空氣,空氣中夾雜着鹹鹹的海風味。

啊!我終於來到我那夢想的熱土!我買了一支礦泉水和一袋麪包,還買了一張地圖和一份報紙,從報紙上我知道一個叫人才智力市場的地方,我仔細地看地圖,然後選好乘車路線,珠海不太,我坐車很快就找到那個在山坡上的人力市場。

現在沒有開門,旁邊的石凳上坐着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男子,我和他聊起來,他姓何,在珠海很長一段時間了。他現在又想跳槽,他問清我的專業後説道:“在這裏大多是招業務會計和作工之類的工種,你學的是化工專業,應到中山市去,那裏的化工廠特別多。”我問他這裏什麼時候才開門,他説明才能開門,是星期二和星期五才會開門的。

我有些掃興地走在大街上,我只帶三百元錢來這裏,我很擔心這點錢支撐不到我找到工作。珠海是一個以旅遊為主的小城市,這裏的工業區並不多,我在街上見到的招工大多數也正如何生所説的那樣“急招業務、誠聘會計”之類的信息。

街上的行人很少,冷冷清清的氣息讓我受不到特區有何特別,不過路旁兩邊倒有很多正在建築着的房子,要的民工肯定也特別多。我忽然有些後悔,獨自一個人跑到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我太幼稚太可笑了的,難道我來這裏只是為了看海?

也許我選項錯了地方,我應該去深圳特區,那裏也能看到海!

10月23昨晚我找一間很便宜的旅店住下,早上我很早就來到了人力中心,了5元錢,得到的只是人力中心提供幾個招工公司的名稱和地址,對於那些完全是陌生的地方,跑來跑去只能是白扔錢,我心裏沒有底,我在那些報紙和信息中尋找一個早上也不願意離開。這時我又見到昨天認識的何生,和他談了一陣,他帶我到一個叫吉大的地方,那兒有專門為打工仔開的快餐廳,2元一份,生意倒是很火。

吃過飯,何生帶我到一間貿易公司應聘業務員。進去一看裏面已經坐着幾個年輕人,他們也是前來應聘工作的。招工小姐的面上帶着職業的微笑,她的聲音不大,只是問幾句就讓下一人來面試,很快就輪到我,小姐很有禮貌道:“阿生原來是幹什麼的?”

我道:“我以前在內地國企上班。”

小姐的臉上仍帶着微笑道:“你為什麼要出來呢?國企的鐵飯碗要比這裏穩定得多。”

我回答道:“因為廠子差不多要倒閉了。”

小姐道:“原來是這樣,我們這裏招的是業務員,你先留一個電話,我們一個星期後才通知複試。”

等到何生也出來時,他問我道:“小姐問了你什麼?”我如實回答,何生道:“你這樣回答不行的,珠海很缺人才,但不缺少庸才,無論你有多少的才華,如果你應聘沒有成功,你的才華同樣被埋沒。”我問他該怎樣回答,何生道:“你應該説自己喜挑戰生活和自我挑戰,在國企裏平靜地過一輩子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渴望成功,並且為了成功願意付出自己所有的努力。”

後來我和何生分手,我按人力中心提供的信息,乘車到金,到某企業門口想應聘,卻被告知已經招到人,接着又輾轉半天,卻有的地方連地址都找不到。

高高的圍牆和森嚴的鐵門無情地打碎了我對特區的幻想,我只覺得我兩條腿又酸又累,公共汽車剛好從海邊經過,於是我下車,花了五角錢的門票進入海濱公園。

我太累了,想找一個臨海的地方坐一下,靜靜地看一下我一直都夢想見到的大海。

大海是永恆的,永遠是那樣的寬容。渾濁的海水與我昨在車上見到的那湛藍完全不一樣,一葉葉小舟在海上打魚,海風輕輕地吹着海面上着的彩旗,飄動的彩旗在海面上是那麼耀眼,那樣的欣欣向榮,絲毫沒有半點晦的地方。

可是我的心卻是灰的,在家裏的時候我一直都渴望出來,現在我卻想回去,在這個舉目無親的陌生環境裏,所遇到的艱苦和困難是我以前本沒有想到的,那些打工仔平時回家過年時的光鮮是讓人羨慕,可是有誰能體會到他們所受到的辛酸和冷漠?

我卻不能回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也沒有恨,也沒有屬於我容身的地方,回去和在這裏已經沒什麼兩樣的。我已經明白,在這裏找工作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我得首先找一個能提供吃飯和睡覺的地方,要不我身上的錢用不了幾天就完了。

珠海的工作不好找,何生不是説中山市那邊的化工廠很多嗎?乾脆我到中山去走走。想好之後,我坐車到拱北車站。我想去中山,但我的心很,如同一個被拋棄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我覺得我在中山同樣是舉目無親,自己跑過去只不過是白白丟掉路費。我正在徘徊,天卻漸漸地暗下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多,想去中山如今也沒有車,我得想一下辦法。

這時,一個老伯引起我的注意,他穿着解放鞋,衣着樸素。他過來問我是否要住旅店。我帶着行李包,到那裏別人都能認出我的身份,我反問他是哪裏人,他是他是江蘇人,剛來珠海一段時間,靠幫旅店拉客為生。於是我説我身上的錢用完了,又找不到工作,問他是否可以和他搭鋪睡一夜,他説老闆不同意,我對他説讓他跟老闆説我是他的親戚,那老伯經不起我的懇求,便答應下來,於是我幫他一起拉客。

天漸漸黑了,近六點多,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從剛到的中巴車上下來,她大包小包的提着東西,一看就知是外地人,江蘇老伯上去跟她説話,她卻一臉惑不,於是我上去才知道她不會説普通話,於是我用廣東話對她道:“你想住店的話,請你相信我,這個老伯是一個好人,他不會騙你,我身上沒錢,想讓他幫找個地方睡覺,他就同意收留我。”那女孩子説真要住店也等一下,她叫我幫她看住東西,她去問到坦洲的車。她是剛從東莞市過來的。過一陣她過來拿東西,並問我是否跟她一起去,我問她到什麼地方,她説到她哥哥那兒,我問她哥哥那裏是否有地方住,她説有。於是我拿東西跟她一起上車,搭車到一個叫上衝邊檢站的地方下車,她幫我買票。她是廣東化州文樓人,姓蔡,原來是在東莞市的電子廠工作,她哥哥叫她來珠海來,説幫她介紹一份工作。下車後她拿地址給我看。天已經黑了,我們在路上見到有燈光的工地就去問,這些民工都是説普通話的,蔡小姐一個人是不可能在找得到她哥哥,再説一個女孩子在夜裏走路和問路也會害怕的,同時也不安全,但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不怕我,我們一直在黑夜裏尋找,到了九點多才找到她哥哥所在的工地。

她哥哥是搞室內裝修的,和氣,對我很好,我想她哥哥肯定是把我當作是她妹子的男朋友,以為我們一起從東莞市過來,因為我和蔡小姐似乎很默契,象是識很久的樣子。不過也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怎會帶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孩子一起到她的哥哥處呢?要不是我親自遇到我也是不會相信的。

跟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孩子去投宿,這輩子我恐怕也不會想到過。

10月24吃過中午飯,蔡小姐的哥哥找來一輛自行車,帶我們去找工作,他已經把我當作妹夫一般。可是蔡小姐過來太遲了,她哥哥幫她介紹工作的工廠早已經人了。街上大多招工的都是招會計業務之類。我們到一間製衣廠去看,這是什麼工廠啊!這不過是有錢人找幾個人幫幹活的地方而已,連門牌都沒有,就一間房子,典型的作坊。

我們又在街上轉了半天,珠海真不是我想要來的地方,我的明天將又會怎樣?

10月25辭別蔡小姐時,她哥哥果然有些驚訝,但他沒説什麼。我到一個飼料廠瞭解一下,得知這公司要招一名化驗員,化驗並不是我的專業,但我的條件也符合。只要有工作,我就不在乎工錢的多少了,可惜這工廠也要一個星期才答覆。

等到我從飼料公司出來,我在外面的花壇處碰見一個揹着包的年輕人,於是我上去和他聊得知他是四川人,在我的眼裏那些揹着包的外地人都是我的老鄉,這四川人是想到他老鄉處找工作,於是我説跟他前往,他同意了。四川人的老鄉也是做建築的,於是我又在陌生人處住一宿。

這些人之所以肯收留我,想必他們有過同樣的經歷,深知在外的艱辛和不易。

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

10月26早上我到書生公司,沒有開門,天下起絲絲小雨,我的心情很壞,於是慢慢地走在街上,走到吉大,又走過前山郵政局,買了一份報紙,便到公共汽車站的椅子休息,我不知自己該往何方。公共汽車來了,身邊的人都上車了,只剩下我和對面的一箇中年男人,我上去跟他搭訕,知道他是湖南人,他説他在珠海已經半年多,我便讓跟他説能否幫我找一個工作,並説明我的情況。他説他和老婆是在這裏做生意的,一個月人均有上千元的收入,我説那麼帶我一起做吧,他笑説太費人才,我説只要能掙到錢,我還在乎什麼呢?

車子來了,他上車我便跟上去,他幫我付車費,我們到新湧下車,下車之後我得知他和老婆一起在公共汽車上落站處賣水果,老婆賣水果他修自行車,他叫潘兵,常德人,我叫他老婆做嫂子,嫂子長得又黑又胖,可能是整天曬太的緣故,潘兵卻很瘦小。兩人都很熱情,我喜與外來的人打道,因為他們熱情直有同情心。

潘兵帶我到他的出租屋,那是一間只有十多平方的小屋,裏面放着一張和煤油爐子,另一邊堆水果紙箱,牆上的泥灰一塊一塊的落,的地上放着幾隻土豆,就這樣的房子每月也要200元租金。潘兵一進屋就開始生火做飯,米是很陳舊的大米,有的已經變紅,他炒兩隻菜,一隻是幹辣椒炒大白菜,另一隻是青辣椒炒豬耳朵。湖南人吃辣椒是出了名的,我早就深有體會,以前我在長城公司時曾到長沙出差,在友誼商場逛時,剛好是中午吃飯時候,那些衣着光鮮的售貨小姐,紅齒白眉清目秀,吃飯時端着飯碗,碗裏只有紅辣椒伴着青豆,她們也吃得津津有味。

吃過飯,我跟潘兵送飯到嫂子處,公路上城管的車飛馳而去,車後貨艙的鐵門緊鎖,裏面擠了人。潘兵指着那車子對我道:“兄弟,看到沒有,那些人就是因為沒有暫住證被抓去的,每人罰款兩百元,要是沒有錢,就被送到江的石場裏做工三個月才放人。”

潘兵夫婦也沒有暫住證,更沒有工商登記,只是偷偷摸摸在路邊賣些桔子和蘋果。等了半天我也不見有人來買水果,我疑慮道:“這裏能有生意麼?”

潘兵道:“你放心好了,我夫婦到這裏剛半年,已經寄八千元錢回家。”

嫂子也道:“天熱時我們賣鹽水菠蘿,兩人一整天不停地削皮,也不夠賣,一整下來就能掙到上百元。”

潘兵湊近我耳邊,笑眯眯道:“我們用的是八兩秤。”

我疑惑道:“八兩秤?”

潘兵見我不明白,就解釋道:“就是一斤只有八兩的量。”

我道:“有這樣的秤賣嗎?”

潘兵道:“這還不容易,有一個浙江佬專門做八兩秤,每過幾天就用蛇皮袋裝着秤,騎單車過來賣,二十元一支。”

嫂子道:“我們在路邊賣很不安全,治安隊常常來搶,我們見到時就拿着水果跑,有時秤忘記拿,他們得到後就折斷了。”

晚上下起細雨,我以為他們不出門,但他們又搬東西到街上,潘兵修自行車只要一隻打氣筒和幾樣簡單的工具就行了,每十幾個小時不知疲憊地辛勞,我心裏不有些慨:這錢並不是那麼好賺。到了十點多,我們收攤了,我在屋裏跟他們睡,他倆睡在上,我睡在空的水果箱子上,蚊子很多天氣又冷,潘兵道:“其實我留你在這裏是很危險的,這裏經常查夜,我們都沒有暫住證,你也沒有,萬一查到把你抓去就划不來。”

我早就作好外出打工的艱辛,但在這樣的環境裏偷偷摸摸地生活,這子我沒有想到過。這裏環境沒有安全,但潘兵夫婦還是要在這裏扎,頑強地生活,無非是農村的生活太苦太窮,為了養活自己和孩子,不得不跑到這裏謀生。

今天遇到衞生大檢查,潘兵擺一陣攤就收回去。他給了我十元錢讓我去找工作,並説:“既然已經出來了就不要想着回去,至少也要混出個人樣才回去,但跟我擺地攤實是太費人才了,如果找不到工作,再到這裏跟我一起幹。”我聽了點點頭。

我又到外面轉了一整天,珠海很小,本找不到幾個工業區,這裏的工價很低,幾百元一個月,與內地比高不了多少,我只覺得身心疲憊,晚上我又回到潘兵處,嫂子去老鄉處睡,我和潘兵睡在一起。

淚是一種很軟弱的行為,當一個人真正舉目無親,完全明白自己哭也沒有用時,只有拿出勇氣去解決問題,才能渡過難關。

10月28總算遇到了賣秤的浙江佬,潘兵幫我買了一支八兩秤。我身上只剩下幾十元錢,潘兵又給我一箱蘋果和十幾斤桔子讓我明天賣,賣完後再按進貨價給錢他。目前我只能靠賣水果為生,總有一,我會出人頭地,無論多難我也要混出個人樣來!

10月29早上我吃過早餐,提了16斤桔子和15斤蘋果出去,潘兵給我一些購物袋和一把水果刀,並叮囑道:“小雨,做生意千萬不能算錯數,要是多找錢給別人那你就白忙了,由於是我們是不夠稱的,一旦別人發覺你就補幾個小的水果給他們,並説是看錯秤了,不要和別人爭吵,一旦見到治安城建之類的來了,就趕快跑。”我不住點頭。其實我昨天幫潘兵賣桔子時我也見到,許多的説一旦不夠就拿回來,但很多人都是桔子到手就馬上吃了,這個我倒不怕那些人來找麻煩。

到了晚上我連本帶利得到70元,中午飯是嫂子送來給我的。這70元除去本錢,賺了25元,但不算吃住的支出,如果除去吃住就所剩無幾。嫂子説是因為天氣涼了,吃水果的人少了,生意有好有壞,我既然做了就要努力把生意做好。

10月30早上下雨,我和潘兵吃過飯就到香洲拉貨,我要172斤桔子,6角錢一斤進貨,分成兩個蛇皮袋裝着,潘兵也拉了兩大袋子桔子。公共汽車來時,潘兵雖然瘦小,卻很快就把他拉的貨連袋帶手推車一起拉上車,我卻扛不動,氣得潘兵大罵道:“這樣的孬種,連扛東西都扛不了,還做什麼生意。”

回到之後,我冒着雨到東亭裏站去賣水果,天氣很涼,吃水果的人很少,我經每斤一塊二賣出,由天一斤實際上只有八兩,所以相當於一塊五錢一斤,這樣每斤利有9角,一般人買桔子的話都會買幾斤,這樣我就有兩三元的利,一天下來能守到十多個顧客就行的。由於我只穿一身薄薄的牛仔裝,我覺得很冷,更多的原因是心冷,有誰會想到,眼前這個衣着寒傖的在地攤賣水果年輕人是讀本科出來的。

晚上7點多,湖南包工頭説讓我到他的工棚裏睡覺,我便收攤了,跟着完全陌生的人去睡覺,工棚裏又髒又,那些破棉被出一部分,我一看竟然有牙籤和棉籤,也不知這是用什麼東西做成的棉被!我不敢用,於是我用報紙鋪在木板上,穿着外套睡覺。

10月31又是下雨天,不能出攤,我的心情不好,如果天天下雨,水果會很快就爛掉,我會虧本的,這個季節不是做水果生意的好季節。

11月2我獨自一個人到香洲去拉貨,我買了47斤桔子,0.85元一斤共37元,加上前幾剩下的幾斤桔子,約有50斤,賣了一天還剩十多斤,由於進貨價高,我反而掙不到錢。我又想放棄賣水果嫂子勸我堅持,她説到天熱賣菠蘿快來錢。

嫂子是一個很好的人,雖然她和潘兵都是很卑微的小人物,但他們的人格卻是偉大的,對於我這樣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給予了這麼多的幫助和鼓勵。我又為什麼要放棄呢,總有一天我會成功的。

11月3由於今天又檢查,我不敢出攤,於是到前山鎮去一趟,前山鎮象小山圩一個樣,沒有半點開發特區建設的氣息,我在髒的蔬菜批發市場中心轉了一圈,看到別人都在忙碌在努力,我心裏有一種不再逃避的勇氣。這時我見到一起到香洲批發水果的江西佬,原來他是在這裏擺攤,我問他用八兩秤在這市場上怕不怕,他笑笑道:“哥們,這個世界上,了管理費了錢就是合法,那怕是生乙肝,同樣可以賣食品,更何況是少幾兩。”我明白我害怕出攤的原因:是因為我沒有錢!要是我也了管理費,那我還用怕嗎?我要堅持下去,無論如何我也堅持下去!

冬天已經來了,天還能遠嗎?華僑城大廈的包箱裏,一個胖乎乎的男人正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吃飯,男人花了很多時間和心思才得到女孩子的青睞,他的心裏充着愉快,被人承認總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他吃得很少卻勸説女孩子多吃點。

女孩子撒嬌道:“我不想吃了,再吃我就長胖了。”男人越寵她,她就越想撒嬌。

男人笑呵呵道:“吃吧,吃得胖乎乎的沒有人,就只有我一個人你。”

女孩子聽了他的話,很誇張道:“呀,原來你是不安好心才叫我多吃,你這個人壞透頂了。”説完她作勢要打男人。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楚楚,嫁給我吧。”

原來是李經緯和歐楚在吃飯,兩個人已經在相得難捨難分。歐楚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他,笑嘻嘻道:“我才不,現在有錢的男人都靠不住,我如果嫁給你,一旦你玩膩了就把我踢開,那我不是很慘!”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子,知道如何在合適的時候講條件。

李經緯的些着急道:“你要怎樣才相信我呢?”他花了那麼多的心思才得到希望,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空喜一場。

楚看着他焦躁的眼神,忽然道:“我見過你的前。”她忽然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讓他為難的事。

李經緯一聽,心裏有些緊張,不安道:“她又在説什麼話?”他擔心歐楚知道太多有關他的事。

幸好歐楚沒有説太多其他的東西,只是道:“她沒有説你的壞話,她只是説男人都不可信。”

李經緯聽到她只説這些,他懸着的心又落下來,不動聲道:“你認為呢?”

楚盯住他的眼睛,鄭重其事道:“我想過了,我比你年輕十幾歲,這青多少也能值點錢,我不是不喜你,我是怕你將來不要我,所以我要你的錢作保證。”

李經緯聽了她的話,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歐楚看到他不説話,以為他聽不懂自己的意思,一板俏臉道:“我的青一年兩萬,那麼你要先給我三十萬,這部分算是我的錢,這樣我不至於以後什麼都沒有。”李經緯這才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他笑了笑沒有出聲,歐楚有些不高興道:“怕了吧,我可不是不要錢就能得到的女人。”

沒想到李經緯卻很認真道:“好!我在市場東邊有一幢房子,少説也能值五十萬,我把房產轉到你的名下。”

楚看了看他,半信半疑道:“我不是説笑的。”

李經緯也鄭重道:“我也是認真的。”

楚忽然笑道:“那好呀,不過我是要先把房子轉到我名下,再領結婚證,這樣婚前的財產才是我個人的。”她的笑臉如花,她本以為李經緯會不答應,如今見到他那麼快,頓喜。

李經緯歎服道:“楚楚,你果真很的。”他都覺得自己太小看了眼前這個女孩子。

楚聽到李經緯説她,很不高興,撅起嘴巴道:“你心疼錢就算了,我可對你一百個不放心呢!到時你佔到便宜就走,我哭也無淚。”説罷她起身就要走。

李經緯連忙拉着她的手道:“別這樣,我又不是沒答應,你幹嘛要生氣。”

楚又坐下,依然怒氣未息喃喃道:“男人都是一樣,重利輕情義,言而無信。”

李經緯看到她不開心的模樣,就哄着她道:“只要你好好我,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楚也回應道:“你對我好,我自然會對你好,我是個小心眼的女孩子,容不得別人欺騙我的情。”

李經緯忽然有意無意道:“你沒有戀過,我不相信。”

楚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麼,她心裏也有些緊張,但她表面上還是鎮定道:“當然有不少男孩子追我,前些子你見到的那人也想追我,但我沒有答應。”

李經緯果然很興趣道:“你怎麼認識他的?”歐楚輕輕道:“他是劉星雨的同學,和劉星雲也好,我們一起玩時識的。”

李經緯忽然半真半假道:“現在的人剛談戀就那個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那個的。”

楚的心裏又是一陣緊張,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道:“這事對你很重要嗎?”

李經緯點起一支煙,他的神情有些古怪,等到他長長地吐了一口煙,才漫不經心道:“也不至於,不過是隨口問問。”

楚明白他心裏的想法,沒有再作什麼的解釋,只是淡淡道:“説是隨口問問,其實心裏還是在乎的。”

李經緯不出聲,歐楚輕輕笑了笑,她笑得很妖媚道:“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的。”

李經緯心裏一陣,迫不急待道:“我現在就想知道。”

楚正道:“我可不是你以前遇到的女子。”她以攻為守,她還沒有作好準備。

李經緯見到她很莊重的模樣,就解辯道:“我隨便説説而已,你幹嘛又生氣。”

楚凝視着他的眼睛,輕巧道:“你放心好了,我會完璧歸李。”

李經緯心裏頓時一寬道:“那我明天就去辦房產過户給你。”他知道只有自己主動“出血”,才會博取美人心。

楚用紙幣擦一下嘴角道:“我吃了,我要回家了。”她是個很聰明的女子,知道兩個人玩得越晚就越容易出事。她的心裏早就有了打算,準備到省城去做一個小手術,悄悄地把那些往事隱藏在心裏,永遠不再提起。

初戀永遠是一隻青青澀澀的蘋果,歐楚已經變了,那個局長對她的動使她變了,本來她還幻想與明雨渡過暫時的困難後再相依相守。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打擊讓她由希望變成失望,由失望變成絕望,最後由絕望到改變自己。女人要改變自我的最好辦法就是嫁給有錢人,這是歐楚的想法,也是她身邊生活着絕大多數女人的想法。她聰明伶俐青,要倒一個男人並不是難事,再説,即使是老巨猾的男人,也可能被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玩得團團轉,更何況是一心想得到她的李經緯。

一個人戀時,他就會有短視症,男人女人都一樣。

明雨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和潘兵夫婦都辦了暫住證,明雨獨自到市場處管理費出攤,但秤還是八兩秤,正如江西佬所説的那樣,只要了錢就是合法,即使是生乙肝的同樣可以賣食品。在每風裏來雨裏去的時候,他再沒有想過以前的事,寂寞時他也想得到別人的安,但在這種現實的生活中,只説情是一件很可笑的事,現代的都市裏,有誰會在意情呢?

明雨早上的生意很好,一下子就把貨賣出差不多完了。其實他有他的方式,雖説他和別的販子用的都是八兩秤,但他卻是足稱給人家,表面上他什麼也不説,但時間久了顧客就看出門道,於是都專門到他的攤子處買水果,從而使得他的生意總比別人的要好很多。其他的水果販子見了都道:還是靚仔有優勢,大姑娘小媳婦都到你處鑽。明雨聽後只是笑笑,有的事還是不説為好!可是他的心裏卻很惑,他到珠海的目的並不是擺水果攤。

明雨正在沉思時,有人從背後輕拍他一下,他回頭一看,原來是識的重慶女孩子吳曉梅,她比明雨早一年到珠海,在房地產公司工作。明雨不覺失口道:“你這傢伙,嚇我一跳的。”見到漂亮的女孩子,他的心情不由得變得開朗很多。

吳曉梅笑嘻嘻道:“你在想什麼呀?是不是想媳婦?”

明雨也笑道:“媳婦已經在眼前,不用再想了。”也許是吳曉梅跟他的年紀相仿,他和她很談得來。

吳曉梅聽了也不生氣,她手一伸道:“吃瓜子嗎?”

明雨又笑了笑道:“不想吃,見到你我都看了。”

吳曉梅撇撇嘴道:“別噁心好了,有你這樣奉承人家的嗎?”

明雨看着她,眼裏全是笑意道:“吳曉梅,有人説到了北京才知道官小,到了廣州才知道錢少,到了重慶才後悔結婚早,最後一句就是説重慶的女孩子很漂亮。這是由於重慶多霧滋潤的緣故,比如你就是一個典型,膚那麼白,水靈靈的人人見到都想親上兩口。”

吳曉梅的臉上泛起一層紅暈,似笑非笑道:“你再這樣口是心非,人家不理你了。”

明雨馬上止住笑道:“我説的是實話呀!算我怕你了,這麼早就到我這裏,是不是有事想讓我幫你。”

吳曉梅聽到他這樣一説,不笑道:“你?算了吧!我是來幫你的,你不是想找工作換一下環境嗎?想做售樓先生嗎?我公司正招人。”

明雨聽了喜出望外,開心道:“好呀,我正求這樣的機會呢!”

吳曉梅卻沒有他那樣開心,她淡然道:“好什麼呀,做銷售又辛苦又累人。”

明雨沒有多想,道:“其實,做銷售的人才是最出的人,任何一間公司的生存和發展,都最終要靠銷售來完成,絕大部分公司的老總都是從銷售做起。”

吳曉梅苦着臉道:“我公司的老闆是香港人,很挑剔的,又經常罵人,我都不想幹了。”

明雨沒有理會她的煩惱,從容道:“那你要證明給他看,你是一粒珍珠而不是一粒沙子,打個比方説你的手裏有一粒沙子,你掉到地上你很快就找不到這粒沙,但是如果你手裏捏的是一粒珍珠,即使是掉落到地上你同樣會找到它。”

吳曉梅依然是不開心,她心裏同意明雨的説法,只是她不喜那樣的工作,她嘆氣道:“我已經很努力的。”

明雨看在眼裏,善意地勸她道:“單是努力是不夠的,你要做到最好,成為他公司裏不可缺少的人,那麼他就會尊重你。”

吳曉梅見到自己無法説過他,就笑了笑正道:“既然你那麼有信心,那我帶你去試試。”

面試是香港老闆親自面試,用他的話來説,既然是我想用的人,我當然要親自過目。香港老闆姓曾,讀過工商管理碩士,他留洋回來後就到珠海做房地產,曾老闆看過明雨的簡歷後道:“明生既然是在國企工作,為什麼要出來呢?這裏和國企完會不同的。”

明雨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因為情。”他的確是因為情的失敗才來到珠海的。

他的回答完會出乎曾老闆的意料,曾老闆笑了笑,饒有興趣道:“哦,因為情?”

明雨定定神道:“是的,因為我的貧窮,一個相着的女孩子離開我,她的離去讓我明白,一個人如果不能出人頭地,不能讓他身邊的女子有安全,那麼這樣的情是沒有結果的。”

曾老闆反問他道:“你學的是化工機械,做銷售合適嗎?”

明雨肯定地點點頭道:“當然合適,我天生喜與人打道,善於處理各種複雜的人際關係。至於我的畢業證只不過是證明我讀過大學,對工作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幫助。”

曾老闆有些讚許地笑了笑,他看着明雨道:“我公司現在的銷售情況很不樂觀,假若你要做,你認為應當從那方面着手?”

明雨身子,正道:“我觀察過,公司的門衞態度很生硬冷漠,俗話説狗惡酒酸,酒家的酒很好店主也很熱情,但因為門口的狗太兇惡同樣會導致顧客不敢來,公司的情況也是如此!往往是不起眼的地方影響到全局。當門衞態度惡劣時顧客就會想:這公司的人好凶啊!這樣的公司不值得相信。失去顧客的信賴,生意自然紅火不起來。”

曾老闆又意地點點頭道:“你説你到珠海時擺水果攤,那麼我問你,推銷樓房和賣水果有什麼地方相似的?”

明雨想了一下道:“當然是講誠信,比如説到賣水果,大家都是短斤少兩,但我沒有,剛開始時我賺的比別人少,但時間久了顧客就會明白,因此我的生意總比別人的好。”

曾老闆馬上問及此事道:“在同一個地方做生意,你跟別人不一樣,你不怕得罪同行嗎?”

明雨不動聲道:“其實我用的秤和他們的也是八兩秤,但我以一斤二兩半當作一斤給顧客,這樣足稱顧客意,同行又不會知道其中的秘密,他們只是説:靚仔有優勢!而我又沒有説穿這個秘密。”

曾老闆有些意道:“好,我願意聘用你,三個月的試用期,以後再看你的業績決定。”

明雨卻道:“我有一個要求。”

曾老闆沒有想到他會提要求,他的目光閃動道:“什麼要求?”

明雨盯着他的眼睛,很平靜道:“我們之間得有一個用工合同,你得保障我的利益,這樣我才會盡心盡力去工作。”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提這個最基本的要求,説不定出現意外時他會釐毫也撈不到。

曾老闆快道:“行,只要你是個人才,我會足你的要求。”

就在明雨對這個城市幾乎絕望時,這個城市卻張開雙臂在他!其實,只要用心去生活,沒有浮躁的心理,總能在這個社會里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生存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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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1 1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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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明天的工作,明雨特意去理了頭髮,又找出自己放在包裏一直沒有捨不得穿的衣服,那是早些時候在僑縣做銷售時穿的衣服,他一直想留到自己有一份合適的工作時再穿。在珠海波奔波忙碌的子,難得有這樣的閒情來仔細地打量自己。明雨發覺自己和以前簡直判若兩人,他瘦了黑了,但眼神不再茫,他望着鏡子裏的自己道:“難道我到珠海,就是為了這樣的一份工作嗎?不!這只是開始,我一定要出人頭地!

夜裏,明雨又做夢了,很長的時間裏他都沒有做過夢,現實的生活象一條鞭子在拼命地打着他的神經,使得他每夜都在筋疲力盡中睡過去,那裏還會有夢?

今夜的夢裏,明雨獨自一個人在路上行走,他前後的路上都有霧,霧很大,他什麼都看不到,只好在霧茫茫裏摸索着,他的衣服全被霧水打,然後他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女人看他一眼後邀請他一起走,女人越走越快,明雨怎麼追也跟不上,眼看着她消失在霧海里,明雨正在遲疑不決間,霧突然散去,他的眼前全是蛇,他已經踏進蛇羣中間,蛇圍着他遊走,過一陣只見一條可怕的響尾蛇拖着可怕的響尾巴,發出刺耳的響聲緩緩向前爬行,蛇羣也跟着響尾蛇慢慢地走了,它們本不在乎明雨的存在,明雨不由自主地跟着蛇羣走去,然後來到一間木屋前,蛇羣散去了,從木屋裏走出一個白鬍子老人,他打量一下明雨道:“你生逢驛馬,命多奔波,外出逢貴。”

明雨有些奇怪道:“你是誰?”

老人淡然道:“我就是我,你就是你,萍水相逢,不必問彼此之間的名字。”

明雨忽然道:“我知道你是幹什麼的,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老人聽到明雨這樣説,他道:“我的名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能知道?”

明雨一字一頓道:“你在這裏的目的,是為了等我來。”

老人緩緩道:“是即不是,不是即是。”接着他轉身走入木屋,明雨跟着入去,卻沒有見到老人的身影,在木屋的中間,赫然擺着一具漆黑的棺材!

明雨頓時被驚醒,他的手心全是汗,夢裏奇怪的夢境讓他久久不能入睡,又過了很久才糊糊地睡過去,直到鬧鐘響時他才醒來。

到了公司門口,剛好遇上吳曉梅,吳曉梅見明雨改變了形象,不看多他幾眼,明雨看在眼裏就調笑道:“川妹子,看什麼呀?沒見過帥哥嗎?”他的神情頗為得意。

吳曉梅笑嘻嘻回敬道:“沒錯,你今的打扮有點帥,正好和池塘邊的賴蛤蟆差不多。”

明雨也不生氣,微笑道:“我這隻賴蛤蟆,最吃有川辣味的天鵝。”

吳曉梅的臉微微地紅了一下,她一聲不出就走上樓梯。

接下來的子可真夠明雨忙的,公司剛開發一處樓盤,名為夢想之家。為了讓人能接受這片樓盤,公司裏所有的人都忙開了,做報紙平面廣告,預約參觀樣板房,到人羣中發宣傳資料。

“走在大街上,寂寞與孤獨伴我獨行,/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舉目無親的我到很累很累,/漂泊的疲倦讓我更想家,/家不需要很大,也不需要很華麗,/但一定要很温馨,還有温暖與,/也許這只是一種夢想,/為了的夢想,我在塵世中尋覓,/夢想之家,我心中的夢想家園。”

這是公司推出的一廳一房小套間所做的平面廣告,公司的目標市場是那些二三十歲高收入的單身白領。明雨看到這樣的廣告,心裏有説不出的慨:曾經他擁有過那樣的一個家,那裏有也温馨,可是當一切都隨風消逝時,他不願再回首,讓自己的心靈再一次受到刺痛。

的人早就沒有半點消息,思念也因時間和距離變得模糊起來,現代的都市生活裏,有誰還相信情?有誰還堅守那份承諾。當情都不值得相信時,還有什麼再值得相信?

明雨今天和吳曉梅一起到九洲城一帶做宣傳,兩人等到收工時已經早就過了下班時間,經過幾天和吳曉梅一起出去,兩人已經很要好,而且是很投緣。街上已經是華燈初上,夜幕掩蓋了都市裏忙碌而疲憊的身影。明雨看了吳曉梅一眼道:“梅子,今晚我請客,咱倆到大排檔上一頓。”

吳曉梅聽了應了一聲道:“早就應該了,你前兩天做成了兩套房子的訂單。”

大排檔的環境雖説不怎麼樣,但菜的味道卻不錯。明雨要了幾支啤酒道:“咱倆多喝點酒,我到珠海這麼久,還沒有喝過酒呢。”他顯得很高興,畢竟這些子裏他的工作還是很順利。

吳曉梅也不推辭,她將杯中的酒猛地飲一口道:“明雨,你怎麼那樣容易就把房子賣出去?”酒泛在她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紅暈。

明雨笑笑道:“你真的想知道?”

吳曉梅正道:“那當然。”她的臉上一臉認真明雨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道:“那你先喝三杯,我再告訴你。”他的眼裏全是笑意,他覺得現在的吳曉梅特別的可,如同鄰家女孩一般正在央求大哥的幫忙。

吳曉梅盯着明雨的臉道:“此話當真?”

明雨一本正經道:“那當然。”

吳曉梅見他學着自己的語氣,也不生氣,一把就將明雨面前放着的酒端起來,一飲而盡,接着又倒酒要喝,明雨連忙伸出手攔住她道:“説笑而已,何必當真。”

吳曉梅有些不解道:“你總是以這樣的態度對別人嗎?”

明雨一怔道:“沒有呀,我們既然是出來吃飯,就先把其他的事放在一邊,以免影響食。”

吳曉梅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想,可我這個月的任務還未完成三分之一,這不,快要到月底了。”

明雨看着她的眼睛道:“我覺得你對自己沒有信心,要是一個銷售人對自己沒有信心,老害怕別人拒絕,那樣很難有成功的時候。”

吳曉梅又喝了一口酒道:“你説得沒錯,但我常常到很困惑,難道這就是我想要乾的工作嗎?難道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嗎?”

明雨頓時明白她心裏的想法,恍然大悟道:“哦,你原來是不喜這份工作。”

一個人要是不喜一份工作,那麼她做起來也不會用心。

吳曉梅正道:“是的,我是一個女孩子,我不喜在外面拋頭面,我想靜靜地呆在辦公室裏工作。”

明雨卻搖搖頭道:“我的想法跟你不一樣,我希望在推銷中建功立業。”

吳曉梅嘆惜道:“我不想飄泊,可是又不得不面對這樣的生活,你知道麼?

在我重慶老家時,很希望到外面的世界去見識一下,我向往開放社會的繁華,但我到這裏後我才發覺,這個城市本不屬於我,我只是這個城市裏的匆忙過客,承受着這個城市給予我的冷漠與輕視,我很想重慶老家,那裏雖然貧窮卻很温馨。

她的酒可能是喝多一點的緣故,説話也多起來。

明雨見她的神情有些許傷,於是他掏出香煙,遞給她一支道:“來一支試試吧!”

吳曉梅搖搖頭道:“我不,我原來以為你也不煙。”

明雨道:“我本來是不煙的,但人在寂寞的時候就想支煙打發無聊的心情,我不上癮。”

吳曉梅有點不解道:“你給人的樣子很光,不會有那麼多有煩心事。”她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不懂得有很多的心機。女孩子的心都是很細,也許她不懂得你的心裏在想什麼,但她會在你最渴的時候主動給你端來一杯酸梅湯。

明雨笑笑道:“那肯定會有的,書上不是説嗎?那個男子不多情那個少女不懷。”看到這個漂亮可的女孩子,他總想和她説一下笑話。

吳曉梅白了他一眼道:“就為這個事?”她顯然對明雨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不贊成,她覺得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生存下去。她是一個很實在的女孩子,這可能是與她生活的環境影響形成的。

明雨沒有答話,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道:“酒的滋味不錯,咱倆多喝幾杯。”

他的心裏全是落寞,眼前的女孩子當然不能理解他的心,因為她沒有戀過,一個人如果沒有過,她又怎能體會到那種失意的心情。

人生得意須盡,莫使金樽空對月;古來賢者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但飲者又何嘗不是寂寞?

心是冷的、酒是涼的,冰涼的酒融匯冷冷的心,身體卻莫名的躁熱。

為何消愁?為誰沉醉?何必消愁?何必買醉?

醉眼看別人出雙入對,自己獨在暗處裏掉淚!

楚楚,你為什麼對我那樣的冷漠?

吳曉梅見到明雨的眼神有些落寞,她不知道他在想過去的傷心事。她的眼波如水,温情脈脈地凝視着他。明雨瞟了她一眼道:“你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我的臉上很髒嗎?“

吳曉梅搖搖頭道:“沒有。”她的臉上忽然紅起來,她本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很少有温柔的形象出現,但此刻的温柔讓明雨心裏不一陣漾。

明雨忽然柔聲道:“梅子,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温柔的眼神。”

吳曉梅淺淺一笑,並不出聲,明雨繼續道:“梅子,你給我的印象是很潑辣的,沒想過你温柔的時候是那麼美。”

吳曉梅臉紅了,她揚着頭道:“別給我灌魂湯,你不適合我。”她臉上的表情又變得很認真。

明雨笑笑道:“我只不過是説真話,我又沒有説過要追你。”

吳曉梅淡淡道:“我從不給別人產生幻想的餘地。”她的眼睛明亮有神,往明雨的臉上瞟去時並沒有掩飾她的隨意。

明雨似懂非懂道:“哦,難道你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吳曉梅搖頭道:“沒有,不過我不相信緣分,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明雨嘆了一口氣道:“你太現實了。”他的神情更加失意。

吳曉梅用紙巾擦拭一下嘴角道:“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工作久了,他就會不再相信情,也不會再相信眼淚,在這裏你無論以什麼樣的理由倒下,別人也不會同情你,他只會冷漠地從你的身上跨過去。”

明雨不同意她的説法,於是道:“你的看法太偏了,你看我遇到的湖南大哥大嫂還有你,和我只不過是萍水相逢,卻給予了我很多的幫助。”

吳曉梅不再説話,她舉起酒杯道:“來,我們乾了這一杯。”

明雨笑笑道:“好,只要你勸我喝,我醉了也要喝下去。”

“嘀、嘀、嘀”明雨的傳呼機響了,他看了一眼説道:“誰還在這麼晚裏呼我?”説着他出去到門口的公共電話復機,原來是一個客户呼他,想了解一下他公司的房子。明雨放下電話後興奮地對吳曉梅道:“走,咱倆一起去推銷房子,你看一下我是怎樣做業務。”

吳曉梅有些驚訝道:“現在還要去嗎?”她知道現在已經很晚了。

明雨接口道:“當然,只要能把生意做好,我願意付出我的全部熱情。”

兩人坐車又回到九洲城附近,這是一個商場的櫃枱,一位年輕人正在不知疲倦地打電話作記錄,他見到明雨和吳曉梅走過來,就點點頭示意一下。明雨走近後馬上打招呼道:“鄭老闆!你好,這麼晚了還是這樣忙,你的生意很好呀。”

他雖然和鄭老闆只有過一面之緣,卻已經記住了鄭老闆的姓名,因為他知道,如果一個銷售人員能在第一時間裏叫出客户的姓名,那麼客户會對他會有更多的好

鄭老闆笑了笑,答道:“馬馬虎虎混兩餐而已。”他的嘴裏的話雖説很謙遜,臉上卻出很意的神情。

明雨讚歎道:“看起來你和你差不多大,你卻是事業有成,我真是白混子了。”他總能在最適當的時候去恭維別人,這是他最大的優點。

鄭老闆謙和道:“那裏呀,我快要三十了,而你二十出頭。”明雨笑了笑,忽然道:“聽你的口音象是州一帶的口音。”

鄭老闆點頭道:“我是州人。”

明雨由衷地讚歎道:“怪不得你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汕人最會做生意,一點都不比温州人差。”

鄭老闆結對明雨的説法表示贊成,他點點頭道:“我們州人天自由拼搏,很多人都不願意入工廠打工。”

明雨接口道:“這大多與自己周圍的人影響到有關,比如我家鄉的人都是進工廠的話,那麼後面跟來的人同樣是到工廠打工。”

鄭老闆温和道:“有道理,我是跟我姐做起來的。”

明雨目光閃動,道:“我要是有你這樣的事業基礎,我會選擇在這裏發展下去,一直在這裏安家落户。”他在不知不覺中就把話題轉到他前來的目的上,吳曉梅聽了不心裏暗生佩服。

鄭老闆隨手合上他剛才寫着的本子道:“我也作這樣的打算,但我覺得這裏的樓價太高了,喂!小芳,過來一下。”他説着朝另一處忙碌着的女孩子喊了一聲。一個女孩子走過來,坐到鄭老闆的身邊,她長得不是很高,卻嬌小動人,讓人看了覺得別有一番風情。

吳曉梅不出聲,她看了那個女孩子一眼,也許同是女人的緣故,她覺得小芳與自己完全不一樣,小芳的脖子上掛着一條細細的金項鍊,她的神態悠閒而充實,完全沒有吳曉梅身上的不安與茫。

小芳看着明雨的眼睛道:“我覺得你公司的房價太高了。”

明雨聽到她的話,只是笑道:“再過一年半載,你就會為今買的房子買得及時,珠海的房價漲得很快,加上到處開發,外來的資金和人口更多時,那麼這房地產就會更加漲勢,象九洲城這麼好位置的樓房,過段時間你想要可能都會沒有了,我估計你們也會到別處看過房子,我相信沒有其他的房子比我公司的房子更適合你們的。”

小芳沒有作太多的表態,她只是道:“要是能多打一點折扣還差不多。”

明雨聽了她的話,知道她已經願意購買,只不過每一個人都想得到更合乎理想的價錢,於是他正道:“房子不是大街上賣的蘿蔔白菜,可以隨隨便便地打折,房子這東西不會貶值,許多的東西越來越便宜,但土地、房地產卻會越來越少越來越貴,我覺得一個人手頭要是有空閒的資金,應多買幾套房子,這比存銀行划算很多,銀行的利息是遠遠跟不上物價上漲的幅度。”

鄭老闆也點點頭接口道:“把錢放銀行是最笨的投資方式。”他對明雨的説法表示贊同,他本來就想買房子,只是無法説服女友,現在明雨來推銷,他覺得比自己説更好。

明雨也連連點頭道:“就是,比方説你手裏的錢現在能買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存款十年後可能連五十平米的房子都買不到。”

小芳聽了明雨的話,道:“我也是這樣認為,但價錢方面最好還是能優惠些。”

明雨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已經簽訂好的合同,很認真道:“我們公司在做這裏的樓盤時,早就和周圍的樓價作過比較,我們的價格還是最優惠的,實話跟你説,九洲城的房子很多人有購買的意向,再過不了幾天可能會沒有房子,陳威你應該認識吧?他也從我的手裏要了兩套房子,而且是他本不住,只是用來投資,你倆看,這就是他和我簽訂的合同書。”陳威也是州人,而且在珠海的五金批發中很有名氣。

等到明雨和吳曉梅從鄭老闆處回來時,已經是九點多了,公共汽車上的人並不多,吳曉梅的心情很愉快,因為明雨剛才居然推銷出去三套房子,算一半是她的業績。她有些不明白,就問道:“明雨,你怎能肯定鄭老闆會要你的房子?”

明雨看着她,笑笑道:“這是我的直覺,當然我在推銷時會首先考慮到對方是否真的需要,其次是有沒有購買力,你想想,鄭老闆在珠海做生意久了,手頭自然有錢,就會想到在這裏安家立業,而且九洲城的房子離他的批發部不遠,再説他老鄉陳老闆也在這裏買兩套房子,陳老闆在珠海的汕人中很有影響力,許多人在購置大件物品時會聽從行家的意見,這裏鄭老闆就算不相信我,也會相信他的老鄉。”

吳曉梅有些佩服道:“可是一般人能拿到一份訂單就足了,你卻還要向他們推銷夢想之家的小套間。”

明雨看到她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於是解釋道:“這個是有原因的,首先他們是生意人,生意人自然對投資興趣,把手上富餘的錢用來投資房地產保值,這是一種非常明智的選擇,多數的生意人都會這樣做。而且夢想之家的小套間價錢不是很高,以後就算自己不想要時轉讓也容易出手,説句真心話,我要是有錢我也會買個小套間,划算的,用來出租也容易租出去。”

吳曉梅想了想道:“現在銀行借款的利息很高的。”

明雨聽了卻不以為然道:“象鄭老闆那樣,他只要把兩個小套間都租出去,就可以用來支付其中一套的分期付款,他這種人有膽識,正是能做大事的人。”

高風險投資高回報,要想得到巨大的財富,單靠工作是無法實現的,只有通過投資才能得到,而最好的投資方式就是購買房地產。

明雨見吳曉梅不出聲,他有些慨道:“以前我讀書時從沒有想過這些有關財富和投資的事,剛工作時也沒有這方面的意識,直到工廠不景氣我出來後,我才發覺我以前很單純很幼稚,每月幾百元的計劃經濟,讓我失去了生存的能力,但經過痛苦之後我還是明白,其實每一個人都可以憑自己的能力在這個世界上生存。”

吳曉梅聽了明雨的話,不眉開眼笑道:“有句話不是説:災難能使人成。”

明雨想到剛來時的徬徨不安,他不覺慨萬千,道:“我剛到這裏時還不是一片茫,但認識湖南的大哥大嫂後,他們教會我很多,雖説我在大學讀幾年書,但真正讓我學到東西,卻是他倆短短几個月的教導,我非常謝他們,幫助我這樣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在陌生的城市裏得到萍水相逢的幫助是一生中都難能可貴的幸運。因為,這樣的幾率跟零差不了多少。

夜裏,起風了。起風的夜裏,明雨總會記起那些甜的往事。那個説過要和他一輩子走下去的田媚媚呢?那個説過要一輩子相守的歐楚呢?她們其實都很純真,對情和生活充着嚮往,只不過生活改變了她們的想法。情不再是一輩子的事,只不過是生活中的一種補充。

情可以沒有,但生活卻還要繼續,要繼續走路時,就不要回首太多以前的往事。

時間會沖走一切,也會改變一切。

吳曉梅見明雨在發呆,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明雨看了她一眼道:“可能是離家太久了,我有些想家。”

吳曉梅見到他又提起這個話題,不覺失笑道:“你剛來幾就想回家,我都來兩年了。”

明雨看着她若有所思道:“我並不是想回去,回到家裏一兩我就會很煩,也許我生註定要飄泊,這種生活更適合。”

吳曉梅聽到明雨這樣説,她接口道:“我想回去,可是我回去後我又能幹些什麼呢?象其他的女孩子那樣,嫁人?生孩子?”她顯然對那樣的生活不興趣。

明雨聽後笑道:“不是這樣,你還能想怎樣?”和吳曉梅在一起時,他總覺得很開心,很想和她説説話。

吳曉梅的眼裏有些茫道:“我也不知道,但至少不是那樣。”她對自己的未來也沒有把握。

明雨道:“那嫁個帥哥不就行。”他在試探吳曉梅心裏的想法。

吳曉梅沒有理會明雨的話,她輕聲道:“我從來沒有想過帥哥什麼的,我希望我能象我們公司的老闆那樣受人尊嚴,不被人看低。”想到那樣的生活,她的眼睛就放光。

明雨聽明白她話裏的含義,但還是不敢肯定,於是隨口道:“你的意思是想嫁個有錢人?”

吳曉梅不出聲,算是默認,明雨有些鬱悶道:“我不明白,你們女人總那樣虛榮。”

吳曉梅的眼神充着幻想道:“灰姑娘與王子的情童話情故事,你應該讀過吧?”她抬起頭來看了看明雨。

明雨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被這樣的童話故事毒害,它讓你們女孩子受到太深的影響。”

吳曉梅自言自語道:“我很看灰姑娘的童話故事。”

做夢本來就是女孩子的天,她們的青期大多都是在灰姑娘和王子的情故事中渡過,這樣的故事結局很美,可是生活中又有誰能遇上?

吳曉梅見明雨不説話,就問他道:“明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珠海大橋已經通車了,我想到紅旗區那邊看我的老鄉,你想去嗎?”

明雨笑笑道:“要我做護花使者,好呀。”

吳曉梅聽到他這樣説,她用手按在心口道:“我剛到珠海時,那時紅旗區沒有大橋到香洲,我要繞道到中山才能到紅旗區,當時我一下中巴,就有人過來拿我的行李,嚇得我以為是遇上搶劫,後來才知道是中巴司機之間相互搶客才這樣,當時我一個女孩子到那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真的是很令人擔心。”

明雨聽了不覺失笑道:“我也遇到過這樣的事,那是我到海南,剛下船就有人拿着扁擔衝過來,原來這些人是幫挑東西的,但當時的情形很,很嚇人。”

想到那些可怕的經歷,兩人不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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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珠海紅旗區。

紅旗區三板分區。

這是紅旗農場,是茫茫無邊的甘蔗地。

要是沒到過這裏,人們做夢也不會想到在經濟特區裏還有農場這樣的地方。

地裏的甘蔗已經長得和人差不多高,甘蔗在盛夏的光裏輕輕在跳躍着,風吹過來時,一高高低低地起伏着,宛如碧波海洋裏的花在翻騰。

這裏正在修路,據説是通往海邊的路,自卸汽車氣來來往往,伴隨着漫天的黃土灰塵同行。這段時間是蔗農一年當中最為空閒的時候,但勞作慣了的蔗民們並沒有閒着,他們大多數選擇到不遠的城市裏打短工,用來補貼家用。當他們拖着疲憊的腳步再回到農場時,就已經是甘蔗收穫的季節。

吳曉梅的老鄉叫文秀和林海,他倆是夫,都是在農場裏種甘蔗為生,兩人都三十出頭的樣子,黑瘦的臉膛瘦小的身軀,他倆有兩個孩子,大的五歲小的三歲。林海和文秀的屋子裏空,只有幾把破舊的木椅,電視機也沒有,看得出他們生活的條件很清苦,林海説,夫兩人每天都要到外面幹活,孩子送去託兒所,家裏不象內地的老家,有點值錢的東西放在屋子裏不放心,説不定那一天回來時,屋裏只剩下四壁了。他們最值錢的東西,就是每天騎着風裏來雨裏去的老式自行車了。

文秀拉着吳曉梅的手親熱道:“麼妹子,談了這樣的一個帥氣哥,般配的。”

吳曉梅聽到文秀這樣説話,連忙道:“不,不,他只是我的同事,叫明雨。”

文秀道以為她的臉皮薄,就笑眯眯道:“這是遲早的事,我覺得他很適合你。”

明雨看到吳曉梅的臉上有些尷尬,就打圓場道:“你就別難為她了,我是沒戲的,她的心可高着呢。”

正説着,林海遞一支煙給他道:“煙嗎?”男人見面大多的時候都是“煙酒煙酒”。

明雨拒絕道:“不,謝謝,我不煙。”

林海夫早些年就來到珠海,但找不到工作,經人介紹就到農場包土地種甘蔗,一干就是數年。如今外面早就發生新月異的變化,但他們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依然是出而作落而息,他們的子過得很苦,可是很快樂。

林海對明雨道:“那一個鍋用那一個蓋早就註定了的,這事沒法去改變。”

明雨瞟了一眼吳曉梅,清清嗓子道:“吳曉梅,你聽到你老鄉説沒有?一切都早已經註定的。”

吳曉梅笑了笑並不回答,她忙着跟文秀一起去做飯。女人和女人在一起,總有着説不完的悄悄話。

明雨看着四周觸道:“我以為珠海是經濟特區,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做夢也沒想過會有農場這種地方。”

林海聽了不覺笑道:“以前我和文秀剛從老家過來時也很單純,以為只要自己能吃苦耐勞就會有工作,但到了這裏之後才知道這裏並不是想象中那樣好,我們到處打短工,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還經常被治安狗盤查,後來得一個人幫忙,我們就來到農場工作,現在已經數年啦。”

明雨看到他臉上很足的樣子,道:“在農場幾年中,你們回過老家嗎?”

他沒法想象在這樣的環境裏,過的生活是不是比家裏的老父親更清苦一些。

林海想了一下道:“我們到這裏已經有六年多,只回去過一次,再説我們在這裏久了,早就把這裏當作我們的家。”一個人在另外一個地方能夠生活數年,那裏就已經是他的第二故鄉。

明雨忽然道:“珠海大橋建成通車了,這裏也會很快就發展起來的,聽説在三灶那邊還在建一個國際機場。”

林海想到他以前剛來的情形,他不道:“以前這裏路不通,很荒涼的一片,現在好多了,等到路全部修好,會有更多的人到這裏來投資,到時候發展會更快。”

這時候文秀喊道:“林海,醬油沒有了,你去買些回來吧。”

在這個被稱為特區的地方,見到農場,的確可以稱得上一件出乎意料的事,你可以想象到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甚至是現代的水生產線,還有嘈雜喧譁的市場,也不會想到甘蔗林,可是,它卻真實地存在着,和別的地方沒有兩樣。

明雨跟隨着林海到農場宿舍區的小賣部走一趟,小賣部在宿舍區中間,經營人們常所需的鹽油醋醬,一台彩電視擺在桌面上,供農場的職工閒時和晚上看電視來打發寂寞而單調的生活。遠方修路的機械聲震耳聾,打破了農場的寧靜,也不知農場這種與世無爭的子還能維持多久,這是一個現代化的社會,高速發展的經濟會改變所有的一切。生活在變,環境在變人也在變,擁有的那份寧靜與單純,卻希望永遠也不要改變,畢竟屬於我們自由自在的悠閒時光和空間越來越少了。

小賣部的老闆娘似乎對農場的每一個人都很,她見林海帶一個陌生人來,便問道:“林海,老鄉來了?”

林海笑着接口道:“算是老鄉吧,只不過是遠一點。”他買了一瓶生王,轉過臉問明雨道:“兄弟,能喝酒嗎?等下咱倆喝兩杯。”

明雨道:“能喝上一點點。”

林海道:“我也是有事沒事獨自喝兩蠱,老闆娘,拿一瓶二鍋頭。”

中午的菜來不算豐盛,但文秀殺了一隻,兩廣行一句話:“無不成宴。”

有酒,這就足夠。

中國人走親訪友,絕大多數是以吃為主,而且中國所有的傳統節裏,基本上都是“吃節”,正月十五吃湯圓,五月初五吃粽子,八月十五吃月餅,大年三十吃餃子年糕。在中國,酒桌是人們用來情和談生意最好的地方,喝酒吃頓便飯也是人們用來相互溝通最好的辦法,飲食文化,是中華民族底藴最深厚的民族文化。

明雨端起酒杯向林海道:“大哥,我借花獻佛敬你一杯。”

林海也不推辭,他將酒一飲而盡道:“先飲為敬。”

明雨也將杯中的酒飲盡,二鍋頭直嗆着他的心

林海看着吳曉梅道:“曉梅,這樣吃能習慣嗎?我剛到珠海時,看到廣東人在吃白切裏還帶着血絲,我們不敢吃,但到來幾年後我們還不是習以為常。”

吳曉梅點點頭,道:“我吃過,還成。”

林海文秀同其他的飄泊者一樣,懷着美好的夢想到珠海,可是這裏並不他們的到來,經過無數的失望和碰壁後,能擁有今天這樣一個安定的生活環境,他們已經很知足,雖然很清貧,但很快樂,這就夠了!所以他夫婦兩人的表情都是很足。

一個人可以有無數的夢想和追求,但他還得面對現實去過子,正如有句話道:“晚上想好千條路,早起還得賣豆腐。”

明雨很晚才回到出租屋,他已經不和潘兵夫婦住一起了,他和公司裏的一個員工合租在一起,公司的員工叫樊魁豪,可能是人們為了方便,都叫他做“番鬼佬”,他的名字很少有人記得,但這個外號卻人人知。

番鬼佬見到明雨回來,便問道:“怎麼樣?今天泡妞泡到手了嗎?”

明雨聽了他的話,不覺一怔道:“誰去泡妞呀?”

番鬼佬笑了笑道:“兄弟,我知道你是和吳曉梅出去的,別裝了。”

明雨這才明白他説的話,於是不動聲道:“哦,你説的是這個事,我那是和她一起到她的老鄉處玩。”

番鬼佬又笑着説道:“川妹子的身材不錯呀,夠高夠豐,抱着這樣的女人睡覺多暖和。”他的笑意裏夾帶着幾分狡黠。

明雨也笑笑道:“那你去抱着她試試。”兩個男人在一起更多的是説女人,女人在一起,也老是説男人,這是恆久不變的話題。

番鬼佬吐了一口痰道:“算了,讓兄弟去上,媽的,我都半年沒有和女人做,我差不多要忘記那地方是什麼樣的。”明雨見他説話如此口,不願答話。

番鬼佬又繼續道:“明雨,你長得帥氣,肯定睡過很多女人吧?”

明雨搖搖頭道:“沒有,你以為我是配種的種豬嗎?”他反問番鬼佬。

番鬼佬又自言自自語道:“其實吳曉梅這種女人是很難得手的。”

明雨本不想理他,聽他這麼説又好奇道:“為什麼?”

番鬼佬很自信道:“很簡單,女孩子大多都有種孤獨,喜結伴而行,但吳曉梅卻獨來獨往,這種女子的戒備心很強,很難得手。而結伴而行的女孩子看似一個強大的團體,其實很鬆懈,容易分個擊破,當你和其中一個走得很近時,其他的姑娘也會希望得到認可。”

明雨想了一下,認真道:“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他從來沒有想過女人的心思,不過他已經變了,正如陳倫説的那樣,只要有機會就不要放過。

番鬼佬悠然自得道:“你想聽嗎?”看到明雨果然對這個話題充興趣,他的心裏不一樂。

明雨不由自主地笑道:“我們在一起時我一直都是聽眾呀?”

番鬼佬聽了就應道:“那好,你聽清楚楚,一般來説,冬天裏不要談女朋友,因為厚厚的冬裝掩藏了她們身體的曲線,實際上可能並不是那麼一回事。”他説起這些事顯得頭頭是道。

明雨笑笑道:“也是,穿衣服好看的女人不一定身材很好。”

番鬼佬又繼續道:“長腿的姑娘穿緊身好看,身材苗條的女孩子穿連衣裙好看,脖子長的姑娘戴項鍊好看。”他的目光很細,總能看到女孩子身上的優點。

明雨搖搖頭又點點頭,有些佩服道:“我從來沒有仔細地琢磨過這些問題。”

番鬼佬的眼裏充着智慧的光芒,他更加興奮道:“這雖説是細節,卻能體現一個人是否關心在意她,總的來説,女人無論她如何在公共場合引人注目,她內心私下也渴望有人關懷,一旦她為對方動,情就會產生。”明雨不語,番鬼佬坐起身,點起一支煙道:“你對女人瞭解越多,就越容易得到她的芳心,如果你不瞭解一個女人,就不要想得到她,再輕佻的女子,也會在陌生男人的面前變得莊重大方,樹起一道神秘的簾子。”

明雨聽了他那些很世故的話,不覺點頭表示贊成道:“可能吧。”如果對一個女人不瞭解,就想得到她,那隻能是自討苦吃。

番鬼佬看到明雨也坐起來,更是興致道:“女人可按金木水火土幾種去分:金女人温順賢淑,含蓄而不卻又大方得體;木女子由走路可以看出,她的下半身行走時如木頭一樣,上半身則如風搖擺的樹,東倒西歪;遇到水的女人,則是男人的不幸;火女子熱誠真摯,城府不深;而土女人則堅韌頑強。”

明雨不覺失笑道:“那你看吳曉梅是屬於那一種女人?”

番鬼佬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悠然道:“你真的想了她,這説明你已經在意她的存在,你的心裏有了她的位置。”明雨不置可否,也不出聲,番鬼佬見他不回答,他話中有話道:“川妹子熱情如火,當然是屬於火的女人,你要小心被她燒傷啊。”

明雨聽到番鬼佬在説他,他不以為然道:“我又沒有和她有什麼特別的往,這有什麼可擔心的?”

番鬼佬聽到明雨説話言不由衷,輕輕一笑不再説話,他將手裏的香煙一直完後,才緩緩道:“你是一個聰明人,難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麼嗎?”

明雨見他這麼瞭解自己的心,也不再想隱瞞道:“獨自一個人在外飄,當然想有一個能説説話的朋友。”

番鬼佬卻很偏道:“萍水相逢過後一拍兩散,這種本不長久。”他説的話很尖鋭,只聽他繼續説道:“只有朋友才會出賣朋友,陌生人不會出賣得我。”

明雨默不出聲,他躺在上用雙手枕着頭,凝視着蚊帳,珠海的天氣炎熱多,一年四季蚊子都很多,夜裏寧願沒有被子也不能沒有蚊帳,這蚊帳是潘兵夫婦墊錢幫明雨買的,雖説後來明雨把錢還給他們,但潘兵夫所給予明雨的關懷,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番鬼佬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他是無法理會這其中的受。

番鬼佬見到明雨一直不再出聲,他又轉過話題問道:“喂!你想到澳門去賭錢嗎?”

明雨一愣,他有些不明白番鬼佬的意思,於是眨眨眼道:“去澳門賭錢?”

番鬼佬饒有興趣道:“是呀!我想去澳門賭一把,可是資金不夠,你相信嗎?

我找出一個只賺錢不賠錢的賭博方法。“他的眼裏充着很自信的光芒。

明雨有點不相信道:“常言道買的沒有賣的,莊家自然是比賭客更。”

番鬼佬很有把握道:“我是利用幾率贏錢,我只押大小,比方説我只押小,每次下注10元,贏錢後繼續押10元,如果是輸了就押20元,再輸後就押40元,再輸就押80元,再輸就押160元,到320元,再到640元,一直按倍數押錢,一旦贏錢後又從頭再來,假若我在第七次才贏回,那麼這個時候我押的是640元,640-320-160-80-40-20-10=10,最後我還有10元的盈利,這樣我又從10元開始,而押大小時出現大或小的幾率各是百分五十,我現只求七分之一或更小的幾率,而下注的金額是100元或1000至10000元,你説我是不是穩贏不賠?”

明雨沉思了一下道:“按照這樣的推算應該是贏的,但不知有沒有押大小或是押單雙的賭法,不過賭博沒有贏家。”

番鬼佬見到明雨明白了他的話,又懶洋洋道:“我只是説説而已,我沒有去試過,但真是遇到我説的那種情況,我還是想試試。”

明雨目光緊盯着他的臉,鄭重道:“還是不要抱有僥倖的心理,我一個親戚,原來很有錢,他開始也是試試,後來説覺得小玩不過癮,越玩越大越陷越深,最後家破人離,老婆兒子跟別人了。”

番鬼佬嘆息道:“真是害人不淺,其實和女人玩也是一樣,開始以為玩玩無妨,但最後終於還是兩敗俱傷,勞心傷財。”

明雨笑了笑不出聲,他早就習慣於和番鬼佬天馬行空的話題,兩個寂寞的大男人在一起,除了聊女人和之外,似乎沒有其他的話能引起他倆的興趣。

番鬼佬見到明雨在笑,以為他又不相信自己的話,於是他觸道:“要讓一個女人記住你,你就要讓她你,如果你不能讓她你,那麼你就讓她恨你,許多時候恨比更讓人難忘,更讓人刻骨銘心。”

明雨笑道:“台灣有一個知名的作家説過,的反義詞不是恨,而是冷漠,他説情是一種很容易疲倦的東西。”

番鬼佬看着他,反問道:“何以見得?”

明雨想了想道:“那作家是這樣打比方,他説在多年之後某人與你相遇時,他對你説他恨你,這麼説你在這個人的心裏刻下記號,就怕當時你上去和他打招呼時他茫茫然道:你是誰呀?我想不起來了。”

番鬼佬笑了笑,他道:“經你這麼一説,我發覺我原來做的一件事是多麼的愚不可及。”

明雨好奇道:“發生了什麼事?”

番鬼佬輕輕地嘆氣,他的眼裏全是痛苦,他又在回憶那些讓他痛心不已的事,良久他輕輕道:“那是多年以前,我在順德打工到外面租房,當時我認識房東的女兒,她初中畢業後就不讀書,整天無所事事,她很單純,我想法得到她之後她就上我,但這事被她的父母知道後,他們威脅我離開順德,否則要找人打斷我的腿,當時我年少氣盛,一氣之下我偷偷約她到一間小旅店開房過夜,那一夜我們很瘋狂,等到天差不多亮時她累了還在睡覺,我把她所有的衣服以及內衣內全部用袋子裝好帶走,然後我坐車離開順德,我要讓她父母受到羞辱。”

明雨聽後失聲笑着道:“這事你做得太過分了,那個沒有衣服的女孩子説不定要羞愧得跳河的。”

番鬼佬閉上雙眼,臉上全是傷,道:“我當時上車後也覺得有點對不起她,但我不敢再下車,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對人説過,今天是第一次對你説起。”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當初做的事是對是錯,但現在回想起來,他的心裏更多的是懊悔。

明雨看到他的傷心,就安他道:“年輕時誰都可能做錯事,但讓別人受到羞辱的事還是不做為好。”

番鬼佬又躺下去,他自言自語道:“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就常常後悔,但當時我只想讓她父母付出一點代價,但我傷在女孩子身上是不對的,只不過當時她父母實是太囂張。”

人們之所以嚮往公平法治的社會,因為只有在法治的社會里,人們才享有平等,活得有體面有尊嚴,貧窮雖然令我們到不安,但能自由自在地活着,沒有任何東西比這樣更值得珍惜的,這是活得有尊嚴的最起碼條件。

傷害一個女人的自尊,令她在生活中抬不起頭,這種痛苦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要讓一個女人你的確很難,但要讓一個女人恨你卻很容易,因為你可能在無形中就可能傷害到她的自尊,令她記仇。孔聖人説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番鬼佬見到明雨不出聲,以為明雨已經睡覺了,他扭頭一看,明雨睜大眼睛一付若有所思的樣子,便打趣道:“又在想那個川妹子嗎?”

明雨含笑説:“沒有,我只是奇怪你怎會有那麼多與眾不同的想法。”

番鬼佬沒有多想,就問他道:“你看武俠小説嗎?”

明雨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番鬼佬道:“上中學時我很喜,經常到鎮文化站去借書看,但現在不想看,也看不進去。”

番鬼佬聽了他的話,就故意賣關子道:“我也是,你既然看武俠小説,那麼你應該知道有一位才華橫溢、文采別具一格的作家?”

明雨展顏一笑,接口道:“你是説古龍?我很喜他的《風雲第一刀》和《楚留香傳奇》系列。”

番鬼佬眼裏帶笑意道:“正是古龍,他的《七種武器》也很出名,至於小李飛刀例不虛發,幾乎是和金庸的笑傲江湖成為人們生活中常用的成語了。”

明雨又想起少年時代的歲月,動容道:“那時候我和班上的男生天天往鎮文化站跑,現在的鎮文化站可能都沒有了,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古龍的書。”

番鬼佬聽到他提起古龍,好像遇到知音一般,他的話不由得多起來,滔滔不絕道:“古龍的書離不開女人和酒,還有人,他的小説不象有的武俠小説已經落入俗套:一個人天賦與眾不同,遭受很多的不幸,歷盡千辛萬苦去學武功,得到各種奇遇,最後去報仇,這樣的故事太多太濫就不好看。”

明雨看到他很興奮,就笑笑附和道:“你想必就是受到古龍小説的影響,所以才有不同於別人的想法。”

番鬼佬淡淡地説道:“也許是吧,他的書中常説最好的朋友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而往往最好的對手又偏偏是最瞭解自己的知己。”

明雨連連點頭道:“他的書對情的描寫也很忠誠,如李尋、蕭十一郎、甚至是林詩音和風四娘,也是情中人。”

番鬼佬故作深沉道:“有那樣值得去的女子,當然要用一生的時光去守候。”

得到一個值得自己一生去和呵護的女子,是男人的福氣;有一個讓女人一生守候和珍惜和男人,是女人的運氣。

明雨忽然笑道:“和你聊久了,我忽然有了酒癮,走!我請你去喝幾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明雨在夜裏到無聊的時候,就常和番鬼佬到這間路邊的大排檔去消夜,幾支啤酒兩碟小菜,一坐就是半夜。

大排檔的老闆是從粵西到這裏做生意,熱誠待客是他這間小店的經營之道,他做的生意大多是外來工的生意,所以生意無論大小他都一視同仁,正因為這個原由,明雨才喜到這裏坐坐。今夜大排檔上的人不少,卻不擁擠,在這樣悶熱的天氣到天底下坐一坐,吹一吹夜風,未嘗不是一件心情舒暢的事。

獨飲無趣,人多時卻又身不由己,只有在兩個人一起相斟相酌,喝酒的心情才能到達極致。即使是很難喝的酒,兩個人相邀時也會變得如同喝瓊漿玉一般,沒有人會在意是喝什麼酒,什麼樣的滋味,他們所在乎的是那份心境,那份快樂。

明雨見到番鬼佬不出聲,就問道:“你到珠海差不多有兩年,沒有回過家嗎?”

番鬼佬搖搖頭道:“沒有,過年坐車回家的人太多了。”他的嘴裏正咬着一隻鴨腳,説起話來含糊不清。

明雨表示贊同道:“不光是人多的問題,那些商們都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平時只要幾十元的車票買到幾百元。”

番鬼佬苦笑一下,幽默道:“這隻怪中國人太多了。”

明雨有些不解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番鬼佬看了看明雨,很認真道:“你知道嗎?世界上只有中國有運這樣一個很奇怪的説法,政府的本意是想讓運力不足的社會通在這個時候減,所以提高車票的價錢,讓人減少出行,誰知這樣反而成了那些商人用以獲取暴利的手段,加上中國人老強調回家一起團圓,這樣所有的人一窩蜂去擠車回去,那麼多的人要坐車,在僧多粥少的情況下,價格暴漲就在所難免。”

明雨知道他只是隨口侃,於是笑笑道:“我從來沒有象你這樣,能通過很平常的事看到事情的本質。”

番鬼佬也笑道:“你做事很專注,這個我遠不如你,來,不説這些,咱倆幹上一杯!”

不知不覺中酒已經過半,番鬼佬忽然道:“我想離開珠海去海南。”

明雨聽了覺得很意外,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我見你幹得好好的,為什麼會想到要離去?”

番鬼佬放下酒杯落寞道:“也不是突然,其實很久以前我就想去,只是一直猶豫不決。”

明雨關切地盯着他的眼睛道:“海南那邊你有好的路子嗎?”他知道要是沒有住的地方,在外面太難了。

番鬼佬點點頭道:“以前我的同學邀請我去,我回絕了,如今他們在那邊都混得不錯,所以我也想去試試。”

明雨道:“什麼時候走?”他覺得番鬼佬的決定太突然了。

番鬼佬瞟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我還未定下來,不過你別擔心,我們一起租的房子早已經了半年的房租,半年後説不定你已經把吳曉梅到手。”他的笑意裏有更多的鼓勵成分。

明雨也笑了笑,他的神情也變得落寞,為了生活他和別人一樣在碌碌紅塵裏,緣來緣去分分合合,彷彿這才是生活的主題。可是有誰能真正瞭解一個飄泊者的情結,在塵世中如同浮萍一樣隨波逐居無定所,這不是他們想要的生活,他們渴望的是一個安定的角落,有一份屬於他們的等候。

番鬼佬見到他的神情失落,便開玩笑道:“我是説真的,吳曉梅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只要你肯多花些心思是會有收穫的。”

明雨嘆一口氣,淡漠道:“我都混到這個份上,還談什麼情。”番鬼佬看在眼裏,知道他心是心非,猜測道:“是不是有一個女人傷了你的心?”他果然很世故,能察到明雨的心情。

明雨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他輕輕道:“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出來。”他不願再回想那些令他傷的事,那些事只能讓他到痛苦。

一個人如果説想忘記過去,那麼他遭受的打擊一定很大,以致於他一生都無法忘懷,卻又不願再去回憶。一個女人讓一個男人一生都不願提起,卻又無法忘記,説明這個女人已經深深地傷害了他的心,影響到他的一生。

往事,難以忘懷卻的往事,是太多的淚水和哀愁。

年輕的時候,為什麼總要讓深的人受傷?

那些説過的話,曾經發生的往事,真的可以全部忘記嗎?

説過的天長地久怎能會轉瞬即逝,隨風飄逝?

也許時間的變遷,曾經的往事早已經變得模糊,但那心痛的覺,卻永遠也不會讓人忘卻。

可是千里之外的人,能聽到這樣的話麼?

0768

2024-12-01 11:02:18

28

僑縣。

一切都沒有改變。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生活也不會因為一個人而改變。

楚已經聽不到明雨的心聲了,因為她現在很快樂,一個人在快樂的時候常常會忘記過去。她的生活充光,被一個富有的男人寵着,大多數女人都會有這樣覺。她和李經緯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她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子,懂得怎樣去把握火候。她下定決心跟李經緯時,便到省城做了一個小手術,她要讓自己變成未來丈夫眼裏完美的女人。當然這些事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她的母親。這是她一生都要守住的秘密,她只相信她自己能守住這個秘密。

楚還是在大酒店裏上班,只不過上班的意義已經完全不一樣,現在上班不再是為了生活,只不過是用來打發無聊的時光而已。

劉星雲回來了,得知歐楚已經和李經緯在一起談情説到很意外。

兩個好朋友在一起見面時免不了一番噓寒問暖,劉星雲一開口就問道:“聽説你和我表哥談戀?”

楚沒有轉過話題,正了正臉道:“是的。”

劉星雲到很不解道:“你不是和明雨談戀的嗎?”歐楚道:“談過一陣不合適就分手了。”

劉星雲知道她並不是一個貪圖虛榮的女孩子,她做出這樣的決定,那一定是發生了很多的事,只不過歐楚不願意提出來,劉星雲也不好去問為什麼,於是就祝福她道:“我表哥能娶到你,那是她的福氣。”歐楚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神情有些失落。

劉星雲見狀把話題支開道:“我們很久沒有一起逛街了,要不咱們一起去逛商店。”兩人走到街上,意外地碰上陳倫,他已經胖很多。劉星雲聽説他已經到團支部任職,她有些驚訝又很慨:她離開才一年多,歐楚和陳倫都變了,只是不知明雨現在怎樣了?

陳倫見到是劉星雲,他熱情地打招呼道:“阿雲,一年未見你又漂亮很多了。”

劉星雲也不象以前那樣不答話,她道:“是呀,一年未見你就高升了,以後可要多多關照老同學才是。”

陳倫笑了笑,他的笑容裏充着自信,他已經不再是在長城公司混兩餐的那個人,他愉快道:“今晚我請客,僑縣華僑城怎麼樣,兩位美女?”

劉星雲叫嚷道:“好呀!”

楚只是笑笑算是答應,兩個女孩子的情彷彿是倒過來一般。

陳倫笑容面道:“那就這樣定了,六點在華僑城二樓我訂好位子,現在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劉星雲看着陳倫的背影消失在遠處,有些慨道:“看來我低估了陳倫的能力,我沒想過她這麼快就升上去。”

楚也悄聲道:“開始我以為他是靠他的女朋友父親調動的,但李經緯告訴我是因為李雲松的緣故。”

劉星雲頓時恍然大悟道:“李雲松是縣長,要提一個人當然很容易,怪不得他升得很快,只不過我猜不出他是怎樣得到李雲松的垂青。”

楚同意她的觀點,接口道:“是呀,我也不明白,他沒錢又沒有特別的才華,偏偏越混越好,可能他的運氣特別好吧。”

世上本來就有這麼一種人,他的出身並不是特別的好,也沒有特別過人的本領,可他偏偏能抓住每一個能讓自己飛黃騰達的機會來獲得成功,宋朝時的高俅便是最典型的代表。

許多人的成功並不是運氣好的緣故,大多數成功的人與普通人本來是一樣,只不過當機會到來或以困難的形式偽裝出現時,這些人能抓住機會得到成功。

所以,成功不講過程,只在乎結果,只要是成功都應該值得去尊敬,畢竟成功都是需要付出的,世上並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不用還的錢。

劉星雲和歐楚分手後,來到她的姨媽處,自從長城公司半停產之後,大姨媽就辦理內退手續,所以大姨媽的生活沒有受到影響。大姨媽告訴她,明雨早就到廣東去了,也不見他有任何消息,劉星雲的心裏不一陣陣的惆悵,她生命裏最美好的單戀竟是這樣的沒聲沒息,那個在球場上揮手示意的俊朗的少年呢?

那個在她的夢境裏一次又一次地出現的身影呢?她走到明雨住的房子背後,從走廊處的窗口望入他的房間裏,玻璃窗上貼着的報紙早已經發黃,有的地方被蟲子咬壞,説明屋子裏的主人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她從報紙的裂處向屋裏凝視,屋裏的東西都收拾好,書桌上還擺着書,牆壁上掛着的吉他全是灰塵,那清脆的吉他聲早已經不再存在。看到人去樓空的景象,劉星雲的心裏更多了一份傷,從前的事讓她彷彿有一種恍若隔世的覺,她暗暗道:多年以後不知道我是否還會想起,在我的生命中曾經有過這樣的一段往事,有這樣的一個人伴隨着我走過多夢的年華,可是,我竟然沒有對他説起過我的心裏話。

宿舍樓裏全是一片死寂,完全沒有以前的熱鬧氣氛,劉星雲到眼前是一片淒涼,看來下崗的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絕大多數下崗人員為了生活在社會上忙忙碌碌,誰還會有心情顧及周圍的事呢?明雨一定也是如此,幸好他還年輕又有文化,他一定能走出去,明雨比起陳倫來真是太不走運,看來老天爺有時候真是很不公平的。

才子配佳人,美女配英雄,自古以來一直就是最好的姻緣,到了現代社會也不例外,只不過才子變成了財子,英雄變成了商界富豪,名劍寶馬也變成了豪宅和香車,只有美女依然是美女。

楚和李經緯的婚禮,便是僑縣最典型的財子配佳人。他們的婚禮在僑縣大酒店舉行,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親的奔馳,引得無數懷的少女眼睛充血,但男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得到如此美的新娘子,又能有幾個男人?

楚一定是僑縣歷史上最美麗的新娘子,她的美貌和李經緯的財富,使得這檔婚事非常引人注目。女人的美麗和自信來自男人的財富和寵,有了這樣富有的男人,哪個女人會不足?他們的婚禮有上千人來參加,熱鬧的場面讓歐楚有點目不暇接。酒席間有人問起李經緯的受,李經緯笑逐顏開道:“雖説我一直都在投資,但得到歐楚嫁給我,才是我所有的投資中收穫最大的。”

眾人都笑起來,因為有一位名人説過這樣相似的一句話,但今晚聽起來卻又有一番特別的意義。

終於等到曲終人散的時候,所有鬧房的人都離開,李經緯雖然辛苦了一天,卻不覺得累,他的神情很興奮,歐楚説過要到房花燭夜才“完璧歸李”,這樣美好的時光他怎會肯錯過?李經緯摟着歐楚,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楚楚,你今晚特別漂亮。”

楚莞爾一笑道:“是嗎?”她的眼神有説不出的嫵媚,今天的場面實現讓她到無比的興奮和期足。

李經緯撫摸到她光潔的頸部,心裏有了一陣陣的衝動,他的手向那未知的空間裏摸索,歐楚輕輕道:“關上燈好嗎?我有點怕。”她的心裏的確是忐忑不安,只是她和完全沒有過那種生活的女孩子心裏怕的事卻不一樣。

??她的聲音很温柔卻充挑逗,李經緯的興趣更強烈,他關了燈用手去受那充體,他輕輕地撫摸着,慢慢地他覺到他的撫有了效果,歐楚兩朵柔軟的蓓蕾變得堅起來,她的身體在發燙,李經緯聽到她沉重的呼聲,受到她的體温在升高,歐楚的臉也在發燙,李經緯又記起他第一次時那個女人發燙的臉龐,如今此景此情讓他彷彿又回到他的少年時代,他更加興奮,他的手摸到歐楚豐潤的芳草地,那裏已經,李經緯躍馬搗黃龍,歐楚在呻着,她似乎充着痛楚,她身體的表情和呻聲更刺着李經緯的神經,他彷彿從來沒有這樣強壯過,他在繃緊、在前進,如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衝擊着女人無助的身軀,他一直擔心自己由於身體太勞累而臨陣退縮,看來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新鮮和陌生使得他更堅更具攻擊,兩個人在糾裏持續着,進入絞着的狀態。歐楚的呻聲在繼續着,她的臉很燙,李經緯的腦海裏一直想着他第一次時那個女人發燙的臉,他更加亢奮臉顫抖中盡情釋放自己…

過一陣歐楚打開燈,單上那點點的紅讓李經緯心意足,歐楚本來的擔心也完全沒有了,畢竟她做到了她想做的事,她不湧出了淚花,李經緯見到歐淚,經為是由於第一次帶給她的陣痛造成,不柔聲安道:“楚楚,我會好好待你的。”

楚凝視着李經緯,由於剛才的烈運動讓他的臉變得通紅,她不出聲,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一切之後,她的心裏竟然變得空的,沒有動也沒有懊悔,在經歷了生活中那許許多多的浮浮沉沉和曲曲折折之後,擁有這份平靜,她的心裏竟然是一片空白。

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是古人用來形容人生兩大快事的句子。李經緯在疲憊不堪裏足地睡過去,歐楚也到很疲憊,但卻沒有睡意,很舒服空調也很宜人,她卻始終無法入睡。房間裏布了玫瑰花,花香泌入心脾,置身於這樣一個童話般的境界,她彷彿有一種在做夢的覺,她擔心有一天這個夢會做到盡頭,於是她輕輕地咬一下手指頭,真的很疼,原來不是在夢裏!可是她為什麼總會有這樣的一種受呢?

生活中對婚姻的選擇常常有這樣兩種觀點,一種是選擇情,一種是選擇生活,而後者無疑是比前者更聰明更理智。

楚無疑是很聰明的女人,她懂得如何去選擇自己需要的。

絕大多數的女人聰明就不美麗,美麗就不聰明。一個男人倘若遇上一個聰明又美麗的女人,真不知是男人的運氣,還是男人的不幸!幸好,這樣的女人並不多見。今夜是屬於歐楚的,她所有的美都似乎在今夜裏盡情綻放出來,風風光光地嫁給有錢人,又有什麼事能與這事讓女孩子更容易得到足呢?所以,情的成功與否,與男人的包大小成正比,男人的包越鼓獲得情的機會就越高;在求的過程中,你可以什麼都沒有,但不能沒有錢;你可以大字不識一個,只要你兜兜裏有的是鈔票。金錢的魔力,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抵擋,人世間所有的追求,絕大多數也是爭名奪利,只不過是獲取的方式和過程不一樣而已。

楚很久沒有想過明雨,今夜卻奇怪地想到他,她也不明白,明雨那樣的男人,看起來聰明能幹,卻偏偏越混越糟,最後沒法混下去。女人的心是奇怪而善變的,李經緯以前一直都沒法打動歐楚的心,但那個晚上因為她的緣故要去和那個局長拼命,就在那樣的一瞬間,她的心裏就發生了變化。後來那個局長向她道歉,並説幫她調一個人到他的局裏,可是歐楚卻不理他,也不領他的情。既然已經離開明雨,她就不願再拖泥帶水,讓自己的將來受到影響。雖説這樣看來不近人情,但在情的世界裏,就要如此,不要給別人留有任何幻想的空間,一時的痛苦,比長久的折磨更讓人痛苦。

很久都沒有明雨的消息,歐楚以為她和明雨分手之後,他會大吵大鬧,前來糾不休,但她卻一次都沒有再見過他,看來他還是一個有血的男人,他一定會證明他的能力的,只是,他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證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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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1 11:02:18

29

珠海,依然是那樣炎熱的天氣。

子在一天一天的過去。在異鄉飄泊的那份孤獨,讓寂寞的心事更容易變得煩躁。為了打發寂寞的時光,只要願意,兩個剛剛相識毫無情的男女也會走到一起上,青的年華,人人都有一顆浮躁不安的心。在這樣開放的城市裏,傳統的東西似乎變得一文不值。

明雨已經適應了公司裏的工作和環境,因為都是年輕人的緣故,他很快就和公司裏的其他人打成一片,但公司的人員動很快,有的剛做一個月,有的只做幾個月,然後不幹了,吳曉梅算是在公司做久的人,用她的話來説,她也想離開,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明雨的出租屋隔壁搬來了一對新住户,是一對年輕的男女。珠海這個地方,城區裏每一間屋子都是一部掙錢的機器,收租的人把那些本來就不大的房子用木板分隔成兩間或更小的房間,來招租那些收入不高的承租户。明雨和番鬼佬租的房子,只能放一張雙層的鐵架,就沒有太多的剩餘空間,至於廚房和廁所,只能和別的承租户合用。

今夜,番鬼佬到他的老鄉處睡了,特區的夜裏,人們習慣於到下半夜才睡覺。明雨無法入睡,他找到番鬼佬買的一本書,書裏有大量關於的描寫,使他更加難以入睡,已經很久沒有和女人親近過,明雨覺得全身有説不出的煩躁。

夜已經很靜,隔着木板牆,他聽到隔壁女人傳出的呻聲,聲音斷斷續續,她的聲音雖然很輕,卻很清晰,聲音裏夾雜着女人的快意和渴求。明雨見過那個女人,她不是很漂亮,但她的股渾圓,膚很白,她在上的姿態一定很扭很勾魂,明雨想到這些,他的需求更強烈,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入到已經膨的私處,用力地着,在恍惚中他想象到歐楚那豐渴求的身體,她很妖媚,多情的身體正在合,一轉眼那張臉又變成玉蘭那怯生生而羞澀的臉,玉蘭的臉全是通紅,她的額頭在冒着汗,多汗人女人更有味,明雨聽到了玉蘭的息聲,她的身體繃得緊緊的,如同一條被抓住七寸的蛇在痛苦地扭動着身子,明雨的身體不由得更加亢奮,他的手動作更快,他聽到玉蘭的呻聲,然後在高中崩潰,釋放出一灘污物……

他軟軟地躺着,沒有半點睡意,於是他起身收拾一下剛才的東西,穿好衣服走出房間,經過隔壁的房間門時,裏面已經沒有了響聲,那個多情的女人想必已經睡着,明雨正在思索着,“吱”的一聲房門打開了,那個女人輕盈盈地走出來,她的腳步很輕,見到明雨時,她笑了笑打聲招呼道:“還未睡呀?”

明雨淡然道:“剛剛回來,正準備睡。”

燈光下,女人的臉上還掛有一絲緋紅,想必是剛才的情尚未褪去遺留下的痕跡,她準備去廁所。她穿着睡衣,睡衣裏什麼也沒有穿,那成房在薄薄的睡袍裏若隱若現,兩隻蓓蕾清晰可見,見到這樣人的情形,明雨剛釋放的火又在心裏燃起,他不由得快步走出院子。

外面清新的夜風吹醒他發熱的腦袋,他抬頭看看夜空,渾濁的空氣裏,只有依稀的幾顆星星在不安地跳躍着。明雨想起自己家鄉的夜空,天的星星伴隨着他成長,他常常在這樣的星空下聽媽媽講那些古老的故事,現代的都市裏,還有那個孩子能象自己小時候那樣,躺在媽媽的懷裏聽故事?又有那個媽媽還能象他的母親那樣為自己的孩子講故事?當人們為了生活,為了前程在孤軍奮戰的時候,那些往事誰又會記起?

明雨點起一支煙,忽然間他覺到這些時間裏的煙多起來,看來環境的確是在改變人的生活和習慣,他拐過幾個衚衕走到大街上,前面有一間很小的門店,一個人在寂寞的時候,明雨常常獨自一個人到士多店處喝啤酒。

一個人寂寞的時候,喝酒未嘗不是一種很好的樂趣。酒的確是一樣好東西,它能使人忘記許多自己無法逃避的事,借酒消愁不醉不休。但明雨卻從不喝醉,他通常是要兩支啤酒,慢慢喝完後就回去。

大學時他經常是和哥兒們三三兩兩一起到學校外喝啤酒,後來變成和田媚媚去喝酒,如今獨自在異鄉飄泊,一個人自斟自酌。往昔的熱鬧和快樂,刺痛着他的神經,苦悶慢慢地滲入他的神經,不知不覺中他的手擦一下臉,竟發覺自己的臉上已有淚花,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今夜,我為誰落淚?

明雨第一次到啤酒是如此的苦澀,直嗆他的喉嚨。

愁腸已斷無由醉,酒未到懷已成淚,??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水向東

借酒消愁愁更愁,刀斷水水更

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遍人間,醉眼笑看悲離合,莫負青

等到明雨喝完啤酒,他想給錢時一摸口袋,竟然發覺自己的口袋是空的,原來他剛才出來時換過一件上衣出來,忘記把錢取出來,頓時他驚出一身冷汗,摸到帶着的傳呼機,他心裏有了主意,於是把傳呼機遞給士多店老闆道:“老闆,我出來時忘記帶錢出來,我把我的傳呼機押在你這裏,等下我拿錢過來換。”

未等到士多店的老闆開口,站在明雨身邊買東西的女子道:“我幫你給。”

明雨一看,原來是和他同租在一個院子裏的女子。她住在二樓明雨住三樓,每天進進出出時經常碰面,從沒有説過話,沒想到今夜裏卻幫他解圍。

女人付過錢,明雨有些不好意思,他客氣道:“多謝。”

女人淡淡道:“不用客氣,算我請你喝酒。”

明雨笑笑道:“那更應該多謝,改天我請你喝酒。”夜裏,可能是喝過酒的緣故,他覺得女人很很美。

女人也笑道:“好呀。”

兩人一起邊走邊談,明雨得知女人叫楊樺,江西宜昌人,她在珠海已經三年多了是一間公司的文員。回到二樓時,楊樺主動邀請明雨道:“進來坐一下吧?”

明雨沉一下道:“不打撓你休息嗎?”

楊樺輕輕道:“不礙事,明天是星期你忘記了嗎?”

明雨笑笑道:“是呀,這個我忘記了,可能是見到美女的緣由吧。”他總能在適當的時候恭維一下見到的女人。

楊樺淺淺一笑,眼裏漾着一種讓明雨心神不安的東西,她輕聲道:“你説話言不由衷,我老啦。”她的笑容裏有説不出的嫵媚和動人,讓明雨的心神更加

明雨很認真道:“沒有呀,你身上的女人味很引人,我都心動了。”

的女人的確更能讓男人動心。

楊樺轉過身去開門道:“我比你大多了。”得到年輕的帥氣男孩子在讚美自己,她的確很開心,昏暗的燈光下,明雨看不清她的臉是笑非笑,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女人幽香,讓明雨有點魂不守舍的受。

兩人進到楊樺的房間,楊樺淺笑道:“坐吧,這房子太小了,只能坐上。”

她在收拾上女人的衣物。

明雨在燈光下仔細地打量一下楊樺,她看起來有二十六七歲,身體曲線畢少婦特有的成風韻,她的臉很白,象是終不見光。

楊樺見明雨不出聲,問道:“你喝水嗎?”她的聲音輕柔有磁,讓人聽了有一種説不出的衝動。

明雨笑笑道:“不喝,你不用那麼客氣。”

楊樺也坐在椅子上,房間的空間很小,兩人靠得很近,明雨又聞到了楊樺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幽香,那是女人身上特有的幽香,只有靜下心來細細品味才有可能受得到。

明雨聞到這股女人香,他有些興奮,藉着幾分酒意,他突然握住楊樺的手,楊樺的手很柔軟。楊樺沒有掙扎,她只是輕輕道:“別這樣,門未關會有人見到的。”她的聲音裏沒有拒絕,只有讓明雨到更多的暗示和引。明雨用手一推就把門關上,他順手把燈也關滅,從背後緊抱着楊樺。

深夜裏,一個年輕男人和一個年輕女人獨自呆在一起是很危險的,常常發生誰都無法預料的事。明雨覺到懷裏的女人的身體充,他的手摸索到楊樺的脯,他到楊樺的房是那樣的堅實,楊樺輕輕地握住他的手,半推半就中明雨就下她的子,他從後面進去,楊樺安靜下來,黑暗裏只有兩人的息聲,明雨用節奏控制着楊樺的身體,他幻想到剛才隔壁那個女人的媚態,於是更加興奮,他不斷地撫着楊樺的赤祼的脯,過一陣他覺到楊樺的身體變得又又滑,他是一個有經驗的男人,知道正是時候了,於是又把她翻過來,扳到上,扯去她半褪的子勇猛地衝進去。他覺自己是在的泥潭中掙扎,越用力就越陷越深,楊樺在息,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低低的呻聲,那是成女人全身煥發出特有的魅力,房間裏的温度似乎變得很高,明雨全身都在冒汗,經過剛才的一次自,他變得不再那麼,他的臉很燙,身下女人的臉也很燙,她低的聲音引着明雨,扭動的身體引導着明雨,兩個乾渴已久的人如同乾柴遇烈火,似乎都要把自己全身的情都盡情釋放出來。

夏夜裏偶爾的一次意外遇,反而使人更加興奮。兩人糾在一起也不知過了多久,明雨終於堅持不住,他緊緊抱住楊樺,把的種子灑向那片成的熱土,然後氣軟軟地倒在楊樺的身邊。他彷彿不是在做,而是帶着一種肆的心情去報復女人。

楊樺側過身子把臉貼嚮明雨,他剛才的暴徹底征服了她,也俘虜了她,她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的一種受,只覺得全身每一個孔都在舒張,她的心跳很快,用發燙的臉貼着明雨散發着熱力的身體,聞着他身上雄荷爾蒙的氣味,她陶醉了,有什麼樣的受比剛經歷過一次高讓女人更足的呢?黑暗的夜掩藏着她的羞赧和不安,今夜在她的眼裏是那麼的美好和漫多情。

明雨的酒意似乎還未褪盡,但他卻沒有楊樺心裏的那種情調,他不安地摸索着衣服道:“我要回去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楊樺輕柔道:“再聊一會好嗎?”她的聲音如同一條無形的繩子,拴住明雨的心。

明雨又躺下,黑暗中他聞到楊樺身上散發出那種淡淡的女體香,他道:“你在什麼公司上班?”

楊樺悄聲道:“電腦公司,你過來幾年了?”她低低的聲音總讓人有一種痴覺,是不是因為夜的緣故?

明雨淡淡道:“一年了,但一事無成。”

楊樺覺到他話裏的失落,道:“不打工又能怎樣,我過來都好幾年了,仍未有成績。”

明雨似乎累了不想説話,兩人靜靜地躺在一起,過一陣明雨又不安道:“我要走了,明我要上班的。”他的酒意漸漸消去,人也變得清醒起來,他心裏反而有些害怕,他並不是那種膽包天的男人,偶爾一次遇當然會使人到不可思議,對於未可預知的事,大多數人會到害怕,從而選擇逃避。楊樺不説話,她的心裏在輕輕的嘆惜,男人重不重情,片刻的温存之後就變得冷冰冰的,有多少男人真正在乎過身邊女人心裏的受呢?

當君懷歸,是妾斷腸時,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

隔蒼煙,楚香羅袖,誰伴嬋娟。

温柔的夜,暖暖的夜風。

寂寞而多情的人,水一樣的年華。

在這個充物質文明的城市裏,每一個夜晚裏不知上演着多少同樣的情故事。沒有,也沒有恨。只是為了某種需要而相聚在一起,片刻的快樂後又各奔東西,這樣的經歷多了,誰還會相信情?

番鬼佬真的要走了,他去海南尋找他的夢想,身邊的人來來去去,這可能便是現代人生活的典型特徵。明雨送番鬼佬到拱北車站,兩人依依不捨地惜別,番佬的行李不多,一個旅行包便是所有的家當。幾乎所有的打工者都是這樣,除了幾件衣服就沒有其他的東西,因為每一個生活的城市在他們的心裏都是一個驛站,絲毫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離去只是時間的問題。

明雨走出繁喧譁的車站,他茫無頭緒地走在街上,他的心裏有一絲傷,他不知在他離開這裏的時候,能否象番鬼佬那樣有一個明確的目的地,還有一個人前來送他一程?大街上是來去匆匆的行人,明雨到他是那樣的孤獨,獨自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裏飄泊,有多少人能值得自己去送一程?正在這時他身上的傳呼機響了,是吳曉梅在呼他,明雨回覆時吳曉梅很虛弱道:“我發現我的臉變得很黃,我的頭很暈,我的手和腳都變黃,我可能是生病了。”

明雨見到吳曉梅的臉時,心裏也很吃驚,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吳曉梅生急肝炎,他畢竟懂得一些醫學知識,問道:“你吃過什麼東西?”

吳曉梅想了一下道:“早上我吃過一袋子的蠶豆,後來覺得頭暈,一看商場的鏡子才發覺自己的臉很黃,手和腳都發黃。”

明雨頓時道:“那你生的是蠶豆病,這病我見過,很危險的,咱倆趕快到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據他倆説的情況作判斷,然後血化驗,果然是生蠶豆病,於是馬上讓明雨給吳曉梅辦理住院手續。這種病發作很驚人,吳曉梅剛住進去不久,就出現了嘔吐和昏不醒的症狀,她的臉很黃,手腳也很黃,尤如一個蠟像館裏塗蠟黃的塑像。明雨見到她的身體在寒戰,醫生和護士的表情嚴峻,他的心裏一點底也沒有,平時看起來不可侵犯一付拒人於千里的吳曉梅,現在她是那麼的弱不風,似乎一陣風就會把她的生命帶走……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尤其是在未可預知的搶救過程中。明雨的心始終懸着,他沒想過後果會這樣嚴重,她的病情發展那麼快,一切都無法預料。當然,治療的費用同樣是無可預知,明雨已經把他幾個月所剩下的錢全部拿到醫院,他很擔心自己的錢不夠用,他已經作好打算,萬一不夠錢他就去賣血。他原來一直想得到吳曉梅,現在他覺得這個想法不再重要,只要她健康快樂他就心意足。

經過漫長而艱難的一夜等待,這一夜明雨一直沒有閤眼,天亮時他發現吳曉梅臉上的黃已經褪去很多,看來她已經離危險期,吳曉梅終於醒過來了,見到明雨的雙眼布血絲,心裏很是,她虛弱道:“謝謝你。”

明雨只是温柔地笑了笑,什麼話也沒有説,一切的話都是多餘的,過了一陣他道:“你一夜沒有吃過東西,現在想吃什麼?”

吳曉梅想了想道:“我想吃香蕉。”

明雨笑笑道:“好,我現在就去買。”

看到一個年輕的生命又重新跳動,那是一種很特別的快樂。他剛想走出去吳曉梅叫住他道:“等等。”明雨轉過身有些不解地望着她,吳曉梅從衣服裏拿出錢遞給他道:“這個拿去,你一定花了很多的錢。”

吳曉梅在醫院裏足足住了一個星期,幸好兩個人身上的錢剛夠住院的費用,看來醫院是個消金窟,要是沒有足夠的錢,人最好是不要生病,否則只有死路一條。在醫院住院的時候,所的能做的檢查醫生都會讓人做,他們不在乎病人生的是什麼病,他們只在乎病人的包鼓不鼓,誰叫你的身體不爭氣,正如明雨聽到傳銷人説的那樣:你可以什麼都有,但不能有病,你可以什麼都沒有,但不能沒有錢!明雨忽然想到兩句詩句:人間無藥可醫貧,世上有錢難買命。他覺得這詩有些片面,或許是古人沒有想到今天這樣的醫患關係吧,金錢的確不能買回青時光,但它卻可以用來挽救人的健康,從這個意義上説,金錢已經能買命了。

至少,有錢的時候就不會在“大門八字開,有病無錢莫進來”的醫院被拒絕醫治,是嗎?“辛辛苦苦數十年,一病回到解放前。”這就是現代的醫療實際情況。

明雨送吳曉梅回到她租住的地方之後,就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他已經幾天沒有回到過這裏了,他忽然想到了楊樺,那個夜晚的温存和綿又勾起他的回憶,他不由自主地來到楊樺住的屋子,卻發覺窗户未關,從窗口望進去,裏面空的什麼東西也沒有,他到很吃驚,就去問屋東道:“阿姨,楊樺搬走了嗎?”

房東道:“你是説那個江西女人嗎?前兩她老公來了,説家裏的孩子生病,她便辭職和老公一起回江西了。”

明雨聽了默然無語,慢慢地回到房間裏,番鬼佬走了楊樺也走了,她不聲不響地走,竟然沒有説一聲再見!明雨軟軟地躺在上,點起一支煙,讓淡淡的煙霧瀰漫着自己的眼睛……

念佳人、音塵別後,對此應解相思,??最關情、暗自斷腸,今宵長願相隨……

明雨在不知不覺中睡過去,他這些子奔波忙碌的確很累。他又做夢了,夢裏他在雨中孤獨地行走,忽然他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明雨順着聲音望過去,原來是楊樺在喊他,楊樺的手裏拿着一朵黑的花,明雨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顏的花,他覺得有些害怕,卻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楊樺在笑,她笑得很妖媚,她的身體已經被雨水淋,突鼓鼓的立着,如兩隻散發着光暈的球,明雨加快腳步衝過去,不料一腳踏空,跌落一個無底的水池中……

“啊”明雨驚出一身冷汗便醒過來,珠海給他的難道永遠是噩夢麼?夢境裏為什麼總是那樣的淒涼?屋裏瀰漫的香煙味仍沒有散去,他的睡意早已全無。

情的夢本應是一個很温馨很甜美的夢,也許我的情總是銘心刻骨的傷痛,所以我的夢也只有痛苦。歐楚,你是對的,我一無所有又怎能值得你去?我不會再相信情,何必多情何必痴情,獨自一個人無牽無掛多好!

明雨一陣苦笑,眼淚不經意就落下,他以為自己不再淚,直到一個人寂寞孤獨時,他才發覺自己原來是很脆弱,也許是在鋼筋水泥的叢林中拼命掙扎,自己象別人一樣戴着一個厚厚的面具,心裏和臉上都早已經變得麻木,只是在獨處不經意間才出人的一面。他忽然記起包裏有一張田媚媚的相片,在珠海一個人飄泊的子裏,明雨竟沒有拿出來看過,於是他打開旅行包,找到那張發黃的相片。

“外表柔弱內心剛僻,這是小草的格,也是我的格。”

“我本來就是一顆無憂草,但你給我帶來很多的哀愁。”

田媚媚輕柔的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他的心裏又是一陣刺痛,初戀的人,讓自己如此的刻骨銘心,本以為年輕不懂得去,但現在卻覺得,其實年輕時的情才是最真摯最單純,沒有太多的物,這樣的情才是最漫最真心的情。雖然可能在些事現在回過頭去看起來很可笑,人那時候也很傻,可是,一顆純真的心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你睡着了麼?我現有真有點後悔,那個時候我為什麼總是讓你淚?

你能原諒我的過錯嗎?明雨心裏輕輕嘆惜,他覺得自己醒悟得太遲了。為什麼啊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是象我一樣,一定要等到錯過和失去後,才發覺對方的可貴和值得珍惜,可是這個時候一切都無法再回頭。

明雨又想到歐楚,雖然他一直都想回避這個人的名字,但他知道,歐楚給他的傷害,比田媚媚給他的留下的更深,歐楚改變他那種安於現狀的想法,讓他變得唯利是圖。

楚,我一定會證明我不比別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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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1 11:02:18

30

僑縣的六月,夏季的風裏夾帶着荔枝香甜的氣息,陳倫正舒服地躺在席夢思上,雖然外面的天氣很熱,但他躺在空調房裏心安理得,沒有受到絲毫酷暑的影響,他已經長胖很多,一個人在走運的時候總是很容易長胖的,他的心裏充着快樂與足,風得意美人在懷,在什麼事能象這樣更讓人到心意足的呢?

僑縣前些子爆出很大的醜聞,原來的縣委書記因為嫖娼染上病到外地的私人診所就醫時,剛好被媒體見到就曝光,結果驚動市紀委,於是書記不久就被免職了。

陳倫為這件事很得意,他苦心積慮的作完成功,他的心裏全是快樂。

李雲松從校學習回來,馬上升做僑縣書記,陳倫也調到清水鎮做鎮書記,鍾斯有些不理解,就問及此事道:“清水鎮又窮又落後,很多人都不願意去,你為什麼會主動到那裏去?”

陳倫笑笑不回答,其實他心裏有數,只不過不想把他心裏的秘密説出來。

因為李雲松對他説過,縣裏正準備給錢清水鎮修路和修防洪大堤,加上扶貧款足足有數百萬,他只要能從中出幾個點,就有好幾十萬的收入,他要為將來走得更遠更高積累本錢,他知道自己要想走得更遠一點,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不跑不送原地不動。”這個社會太現實了,一切都是向錢看。

陳倫已經作好準備,他要在清水鎮大幹一場,做出一些成績來,寫出幾筆漂漂亮亮的政績,一邊撈錢一邊為將來做好準備。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是他一直掛在嘴邊的話。陳倫希望自己能保持低調一點,他為李雲松做了一件大事,李雲松讓他到清水鎮無非是他多撈一把,在那樣的窮鄉僻壤才不會引起太多人的關注。

他想過了,等到在清水鎮撈完後再回到縣裏。他不會選擇進財税工商等熾手可熱單位做頭頭,這樣會有很多人盯住你,他想到衞生局去做幾年,其實衞生系統並不是一般人眼裏的清水衙門,僑縣有二十三個鄉鎮衞生院,其中八成以上的衞生院都是很有規模的,這些鄉鎮衞生院的院長又是由衞生局直接任命,要想做衞生院的院長,那麼拿五萬元錢來送給我做局長的,這樣一換屆就有上百萬的收入。

至於衞生院長會虧本嗎?不會的,一般的鄉鎮衞生院每個月的購藥款就有五、六萬元,院長吃百分十的回扣,一年下來就有五、六萬元收入,還不包括改建醫院和購買一次用品的回扣,加上這衞生院的院長一當就是五年,等到五年之後撈足資本又調到別的衞生院繼續做官,這樣只賺不賠,直到退休,這生意可是一本萬利的。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陳倫深知其中三昧,他要趁着李雲松任書記的幾年間撈足錢,為以後自己的仕途攢好本錢。陳倫一直很聰明,也很能討別人的心,當然,他更會討女孩子的心。現在躺在他懷裏的女孩子叫小紅,小紅很年輕,她是陳倫在一次聚會中認識的,然後他請她出來玩過幾次就直奔主題。

男人只要年輕又有錢,哪個女孩子會拒絕呢?小紅給他一種很鮮活的受,他在工作和應酬累後,只要抱着這樣的一個女人,他的身心就會很快得到解

陳倫風得意的時候,總到得別人的認可,他忽然想到了明雨,要是沒有明雨的欣賞,他心裏多少都覺得有些遺憾。

明雨當然沒有見到陳倫的風光,他正在珠海忙他自己的事,一個人一旦離開某一個生活圈子,就不會再對那個圈子裏的事到興趣,畢竟人都是為自己活着的。

珠海的夏天,熱烈而多情,但在明雨的眼裏,這一切都是虛假的表面現象,他對這個城市沒有多少的好,東西奇貴工資又低,這就是他對這個城市的印象。

但現在他忽然覺得這個城市變得温情脈脈,他的這一切受來自於吳曉梅的眼神。

自從經過那次生病的事後,吳曉梅對他的眼神變得温柔很多,當一個女孩子用很温柔的眼神去面對一個男孩子時,那會意味着什麼呢?

這天已是下班時間,明雨剛要出門口,吳曉梅跟上來對他道:“明雨,我請你去吃飯。”

明雨看了她一眼,笑笑道:“好,只要有人肯做東,我是不會拒絕的。”

兩人來到離明雨出租屋不遠的川菜館。

點過菜後吳曉梅忽然道:“咱們喝上一杯如何?”

明雨有些奇怪道:“好呀!只是你為什麼想到要喝酒?”他對於吳曉梅反常的舉動有些疑惑。

吳曉梅淡淡一笑道:“我想喝就喝,不需要理由。”她的眼神裏也帶着淺淺的笑意。

明雨善意勸阻道:“不過女孩子還是少喝酒為妙,會發胖的”。

吳曉梅皺起眉頭道:“你總是説些掃興的話。”她不高興時就撅起嘴巴,象鄰家女孩子正在對大哥哥使小子。

明雨正道:“好,只要你想喝,我都會陪你到底。”

吳曉梅展顏笑道:“這才差不多。”

但吳曉梅畢竟不是喝酒的料,剛兩杯下肚她的臉就變得紅撲撲的,淡淡的紅暈勾畫着她俊俏的臉蛋兒,顯得她格外的動人,明雨看在眼裏笑道:“我真傻,其實我早就該勸你喝酒的”。

吳曉梅反問道:“為什麼?”

明雨意在言外道:“你喝過酒之後更美”。

吳曉梅嫣然一笑道:“是嗎?”

有人説過:少女與少婦最大的區別就在於當一個男人稱讚她長得漂亮時,少女會説“是真的嗎?”;少婦則會説:“你又在給我灌魂湯。”

明雨真誠道:“是真的。”

吳曉梅有些羞澀地低下頭,過一陣她抬起頭時,明雨見她的眼神格外的明亮,象是充着某一些期待,於是他大着膽子伸出手去握住吳曉梅的手,吳曉梅並不拒絕,只輕輕道:“我們喝酒吧”。

兩人又會慢慢地喝着酒,酒是淡淡的,人心卻慢慢的靠近。明雨道:“我們喝完酒之後到海濱公園去玩一下吧?”

吳曉梅點點頭道:“好呀。”

海濱公園的傍晚早已經失去了白天的喧譁,只剩下一些鍛鍊身體的人。

明雨和吳曉梅走在草地上,兩人一起望着遠方的海面,明雨忽然有而發道:“我覺得珠海的城市定位不夠清晰準確,這裏不是以工業為主要的城市,旅遊城市又不是很出名,如果讓我為她作規劃,我為她定位是漫之城,是戀和結婚的好地方,讓天下所有相戀的人一起到這裏留下回憶。”

吳曉梅笑笑道:“你的想法總是與別人不同,不過我不在乎這些。”

兩人在靠近海邊的地方坐下,明雨望着遠處的大海,靜靜道:“我見書上常常有這樣的問題,説一個人假如他的母親和老婆孩子都跌落到河裏,應該先救誰?”

吳曉梅望着他道:“你認為呢?”

明雨看了她一眼道:“很多人都是先選擇孩子,因為這是人的本能;到了母親和老婆,很多人會説選擇母親,理由是母親只有一個,老婆可以再娶。

但是我覺得必須放棄的話,孩子長大後會離開自己,母親終有一也會老去,只有身邊的那個人,才一生一世與自己相伴隨。“

吳曉梅盯着他的眼睛道:“那你的意思是先救老婆?”

明雨嘆一口氣道:“我也會先救孩子,但我不會離開我心的女人。”

吳曉梅被動了,她伸出手去握道他的手道:“母親就不重要嗎?”

明雨點點頭道:“母親是一個男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她影響到男人的一生,當然很重要,但真正只有一次選擇的話,我會選擇老婆,武俠小説中的英雄豪傑常説兄弟如手足子如衣服,手足不能斷衣服可以換,這其實是書的作者一種極端男權主義的思想。每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必有一個默默為他奉獻的女人,卻不會有一個為他奉獻一生的兄弟,從這個角度去説,子比其他人都重要。”

吳曉梅的眼眶潤了:多好的男孩子!她本來只對明雨懷有之心,但現在卻多了一份意。

在我們的生活中,在些事是不能作比較的,聰明的女人不應該問男人那樣的問題。因為無論什麼樣的回答都是對的,同時也是令人痛苦的,有得必有失,誰是誰非都沒法説清。

明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靜靜地望着遠方的海面,大海永遠是那樣平靜寬闊,他緩緩道:“我剛來珠海時,我心裏一片茫,我以前見到別人坐車到外面工作,我心裏很羨慕,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象他們那樣,坐車飄泊到很遠的地方,但我到珠海之後,我才明白離開自己的家鄉是多麼令人傷。”

吳曉梅笑笑道:“你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明雨看着她,意味深長道:“不過我現在覺察到我來珠海是對的,曉梅,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吳曉梅看到他熾熱的眼神,心裏忽然明白他要説什麼,於是她紅着臉低下頭道:“我不知道。”

明雨伸出手握道她的手道:“你是知道的。”

吳曉梅的頭垂得更低了,明雨用力一拉,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靠在他的膛上,她閉上眼睛,受着異的氣息,她的心跳在加快,明雨的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秀髮,慢慢地摸到她的臉蛋兒,那是一張充嬌羞的面容,細膩光潔沒有半點暇剔。明雨輕輕地扳起她的臉,忍不住吻下去,吳曉梅本能地躲閃一下,明雨吻到她的耳邊,但她還是被吻得全身酥軟,她軟綿綿地倚靠在他的身上。

明雨在她的耳邊道:“曉梅,你真是一個可的人兒。”

吳曉梅不説話,她的臉在發燒,情不聲不響就來到,她一下子有些陶醉,幸福的受侵蝕她的全身。明雨緊緊地抱着吳曉梅,他的心裏充幸福。兩人都不説話,只是靜靜地相依偎,大海也變得靜悄悄的,似乎怕驚醒這對戀人兒的甜夢。過了一陣明雨説道:“我想吻你。”吳曉梅沒有回答,於是他大膽地在吳曉梅的臉蛋兒上輕輕吻一下。

天漸漸暗下來,明雨道:“我們走吧,天黑後這裏不安全。”

兩人牽手走出公園,走在大街上,外面燈火通明,巨大的咖啡廣告牌閃爍着美麗的光芒,吳曉梅問明雨道:“喝過咖啡嗎?”

明雨搖頭道:“沒有”,他不明白吳曉梅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説這句話。

吳曉梅長舒一口氣道:“我也沒有喝過,但我想咖啡一定很好喝!”

明雨看着她那純真的臉龐,心裏充着温情,他緩緩道:“我一定會請你喝上最好的咖啡。”

吳曉梅一臉柔情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才不在乎喝不喝咖啡。”

明雨聽到她説出如此動情的話,心裏泛起陣陣柔情,他握緊吳曉梅的手道:“我們一定會有的。”

回到出租屋的路口,該分手了,兩人都有些依依不捨,明雨看在眼裏,説道:“要不,到我那裏坐坐。”吳曉梅有些猶豫,明雨笑笑道:“那好吧,我送你回去。”他已經不是初次戀的小男生了,他能瞭解到女孩子的心裏想什麼,吳曉梅眼望着他不説話,明雨明白她的心事,牽着她的手道:“我們走吧。”吳曉梅不由自主地跟着他。

兩人回到明雨的出租屋,屋裏的氣温很熱,明雨柔聲道:“你喝水嗎?”

吳曉梅若有所思道:“不想喝。”

“那就坐吧”明雨指指架説道:“就是有些,不象你們女孩子那樣整潔。”吳曉梅坐下不説話,明雨靠近她的身邊坐下,輕輕道:“今晚你真美。”

吳曉梅笑了笑道:“你的嘴巴就會哄女孩子。”

明雨在她的耳邊輕輕道:“我只對你這些話。”

吳曉梅裝成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道:“説不定你明天又對另一個這樣説了。”

明雨白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以為我是那種人嗎?”

吳曉梅看在眼裏道:“我不知道。”

明雨嘆了一口氣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吳曉梅見他有些失落,道:“開玩笑而已,別當真。”

明雨握住她的手道:“曉梅,我的心裏想什麼你應該清楚。”

??吳曉梅靠在他的身旁,見到明雨着急的樣子,她的心裏充了幸福,被人着的覺多好!明雨用手輕輕擁抱着她,他大着膽子托起吳曉梅的臉,凝視着那張可的臉,他的眼神充着火一般的光芒,吳曉梅不再躲避,她着明雨的眼神,她的眼裏充期待。明雨得到了鼓勵,輕輕地吻上那張如花瓣般的小嘴,吳曉梅的身子一震,如同觸電一般軟軟地靠在明雨的懷裏。明雨抱緊她,兩人倒在上。

屋子裏的氣温更高了,明雨的手摸到那光滑發燙的體,他的手在遊走,吳曉梅的身子結實而充,他受到她的體熱,閉上眼睛輕輕嗅着吳曉梅的體香,那是處子特有的幽香,他被活了,想解開她上衣的扣子,吳曉梅輕輕道:“不,我怕。”

明雨沒有停手,只是道:“我只想看一下。”

吳曉梅握緊他的手,搖頭道:“現在不成,等到以後你會見到的。”

明雨央求她道:“我想現在,就看一下,求你了。”

吳曉梅不説話,明雨悄聲道:“我會好好待你。”

吳曉梅有些猶豫不決道:“我怕,我要回去了。”

明雨嘆了一口氣道:“那好吧,我不勉強你,太夜了你回去我不放心,你在這裏睡上鋪,我睡下邊。”

吳曉梅咬着嘴道:“不”。

明雨正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使壞,我可是正人君子。”

吳曉梅看一下他臉上的表情,低聲道:“你生氣了麼?”

明雨搖搖頭道:“沒有,你是對的”。他忽然有些後悔自己之過急。

吳曉梅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道:“那我睡了。”接着她爬上到上面的架

夜,温柔的夜,因為有了所的人,夢也變得香甜。聽到吳曉梅發出輕微的呼聲,明雨知道她已經睡着了。他一時無法入睡,思緒如同繮的野馬,漫無邊際地在漆黑的空間馳騁,然後悄然睡去,他做夢了。不知不覺中他來到了大學讀書的校園,他來到足球場,四周靜悄悄的,他和田媚媚約好下晚自習後到這裏約會,但不見她的蹤影,他有些失望於是漫無目的地四周遊走,忽然他見到一個苗條的身影,心裏一陣高興,叫了一聲“媚媚”。見她不回答,便想走過去,不料一腳踏空,“啊”他驚醒過來,睜開眼睛見前有一個人影,他嚇一跳馬上打開燈,只見吳曉梅站在前,他奇怪道:“曉梅,你怎麼啦?”

吳曉梅悄悄地道:“我睡不着,聽到你叫媚媚,便起身了。”

明雨想了想道:“要不,你上來跟我説説話”。

吳曉梅猶豫一下,很快上道:“媚媚是誰?”女孩子都是很好奇又多心。

明雨握住她的雙手道:“我叫的是梅梅,就是你。”

吳曉梅有些不相信道:“是真的嗎?”

“那當然。”兩人緊挨在一起,明雨深情道:“我真想夜夜都抱着你入睡。”

吳曉梅笑笑道:“你就腦了壞東西。”她象小貓一樣往明雨的懷裏鑽去,明雨將她緊抱在懷裏,他頓温香在懷,心裏不產出絲絲情意。

明雨柔聲道:“我説的是真心話,曉梅,你的頭髮好香!”他把臉孔深深地埋藏在吳曉梅的秀髮裏,在她的耳邊輕輕吻着。

吳曉梅失笑道:“好,我怕。”

她伸出手撓明雨,明雨連忙回應,兩人笑鬧成一團,鬧了一陣,兩人都停住手,明雨把吳曉梅摟抱在身上道:“我這樣抱你睡。”

吳曉梅低聲道“你會累的。”她的頭伏在明雨寬大的膛上,聆聽他心跳的聲音。

明雨膛道:“我喜。”他關了燈,吳曉梅靜靜地依偎在他的身上,她聞着明雨身上的氣息,閉上眼睛去受那份温馨。明雨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他摸到那富有彈脯,吳曉梅受到陣陣的快意,體驗明雨帶給她全新的刺,慢慢地她的身體在酥軟,她只覺得臉在發燙,呼聲也變得沉重。

明雨的手不知不覺探到她身上那神秘的三角區,吳曉梅拉着他的手道:“不”,她的拒絕卻是那樣的軟弱無力。

明雨輕輕道:“我只想摸一下,女人身上最人的就是小腹”。

吳曉梅的手軟綿綿的,明雨見她不加以拒絕,他的手已經放到吳曉梅的間,並輕輕地撫,吳曉梅如觸電一般,那是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快,她全身的血都在沸騰,身子如同火一樣在燃燒,她只覺得口很乾,全身都在冒汗。

明雨在她的耳邊道:“太熱了,把衣服了吧。”

吳曉梅覺到要發生什麼,可是她已經無法去拒絕那種新奇的惑,明雨的手已經掉她的內衣,他的手繼續在她的身上撫摸,吳曉梅已經,她變得渴求起來,明雨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你真美,我真的無法抗拒。”

吳曉梅閉上眼睛,她在期待明雨的入侵,她的全身都變得起來,人輕飄飄的如同在雲端一般。黑暗中,她充着興奮與不安,明雨已掉了所有的衣服,他在摸索着,尋找那快樂的源泉。他找到那個口,輕輕抵進去。

“啊喲!”吳曉梅發出輕輕的痛楚聲,她只覺得身子如被撕裂一般,不再屬於自己,緊接着,一種刺痛的快湧上心頭,她從少女變成人婦,她的心,也全部給了她生命中的這個男人。

温情的夏夜晚風,吹動多少懷的心?夏夜,多情的季節,大多數的情,都發生在這個時候。所有的衝動和漫故事,也是從夏夜開始。

男人都是摛故縱、步步為營的高明獵手,他們會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讓女人在完全放鬆中失自我,成為男人的俘虜。男人喜,女人喜被寵,所有的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的。

古語云“百年修得同舟渡,千年修來共枕眠。”要用一千年的等待才換來枕邊情緣,可能是現代人的生活節奏太快,誰都無法再等到,於是便有了一夜情的放縱和氾濫。但情不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用懷着的心,去珍惜呵護每一次付出和擁有,就不會有太多的後悔和遺憾,情如此生活也是如此。

吳曉梅睡得很好,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明雨已經買回了早點,戀中的男人都會變得勤快,也只有女人,才能讓男人改變懶惰的病。

明雨提議道:“吃過早點之後咱倆去逛街,反正今是星期,要玩過夠。”

吳曉梅不願起,她閉上眼睛,道:“我那兒也不想去,我只想呆在屋裏。”

明雨勸她道:“那也要吃早點呀!”

吳曉梅用被子蓋住臉面道:“我想多睡一會。”

明雨調笑道:“是不是昨晚吃了不想吃早點。”

吳曉梅掀開被子臉紅紅的,不好意思道:“你得我好疼,你還好意思説。”

她的臉上全是羞澀,但眼角里卻漾着笑意,她是一個很可的女子,不經意間就讓心裏的秘密出來。

明雨笑嘻嘻道:“喜嗎?”

吳曉梅搖搖頭道:“不喜,又醜又難看。”但她的臉上卻寫幸福。

明雨笑而不答,他的心裏充快樂,得到自己所的女人,他覺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吳曉梅長長地伸一下懶道:“算了,我還是起,要不然我會長胖的。”

明雨接口道:“雖説胖一點不好看,其實女孩子還是胖一點好,豐有彈。”

吳曉梅撇撇嘴道:“你心壞的,希望我長胖不好看。”她的眼睛充情意,戀的確是一件讓人到幸福的事。

明雨認真道:“我説的是真話,我喜一些的女孩子,我覺得那樣一些。”

吳曉梅笑笑道:“那我不是很令你失望。”

明雨搖搖頭道:“沒有呀,你剛好合適。”

吳曉梅嘆一口氣道:“情人眼裏出西施,是好是醜都會説好。”

明雨也笑道:“別人都説兒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別人的漂亮,你怎能説老婆是自家的漂亮?”

吳曉梅佯裝生氣道:“去你的,誰是你的老婆。”

明雨悄悄地在她耳邊道:“好老婆,老婆的確是自家的漂亮,而且中看又中用。”吳曉梅臉上泛起一團紅暈,她作勢要打明雨,他卻笑嘻嘻地躲開了。

吃過早點,兩人上街逛,從一家商店走到另一家商店,男孩子要想和女孩子一起上街,首先要有長時間走路的準備,而且包裏要的足夠鈔票做準備。

男人和女孩子上街,常會遇到兩種情況:一種是她帶你到批發市場上買衣服,為了幾錢還要和小商販討價還價,另一種是她帶你到品牌店買衣服,挑最貴的衣服從不講價;前一種女人第一次和你做時她出的是血,而且她想推開你嘴裏説“好痛,輕點。”後一種女人第一次和你做時她出的是水,而且她會抱緊你嘴裏説“嗯,快點。”前一種女人和你吵嘴時她會説“你不我啦?”後一種女人和你吵嘴時她會説“男人就多,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幸好吳曉梅不想買東西,兩人剛從商店走出,只見街上一羣城管執法人員正在拖着一個小販上車,小販又黑又瘦,手裏還拿着一支手秤,地上散落到處都是桔子。明雨想到自己從前有過這樣的子,心裏充對那小販的同情。

只聽吳曉梅憤憤不平地低聲道:“這些土匪,人家只不過是迫不得已才出來擺地攤,一天也掙不了幾個錢,又不是犯什麼大罪,偏偏要在別人頭上作威作福,狗的,真正要抓的人不去抓,專門欺負老百姓。”

明雨也頗有同道:“是的,這些狗東西一個比一個壞,遇到要緊的事就相互扯皮。”

吳曉梅有些慨道:“記得我小時候,家裏被偷了兩隻鴨子,父親跑到派出所去報案,你猜那狗的東西怎麼説,他打着官腔道:先三十元錢報案費。

你想想,那兩隻鴨子都不值三十元錢!“

明雨聽了頗好笑道:“要不這樣,他們怎能整天一張報紙一杯茶過子,反正工資是少不了。”

吳曉梅拉着他的手道:“算了,不説這些掃興的事,我們到那邊去看看吧。”

兩個人慢慢地走過街角,那邊,五彩紛呈的促銷活動正進行得如火如荼,一個很出名的咖啡牌子正在推廣其公司的產品,進行免費的品嚐活動。明雨見狀拉着吳曉梅過去,要了兩杯咖啡,吳曉梅喝了一口悄聲道:“好苦!”

明雨輕輕對她道:“咖啡要加糖細細品味才好,不過第一次喝是不習慣的。”

吳曉梅點點頭道:“我一直以為咖啡是又香又甜的,原來卻很苦。”

明雨有些觸道:“許多東西都是一樣,受後才會明白,比如情,沒有戀過是不會明白。”

吳曉梅笑嘻嘻道:“你以前一定過別人,對不對?”

明雨看了她一眼道:“曾經。”

吳曉梅笑道:“別這個樣子,你要是説沒有戀過我反而不相信,怎樣?

你把人家甩開了?“

明雨有些傷道:“因為貧窮,她離開我”。

吳曉梅見他的神情有些失落,於是安道:“是的,人一旦貧窮情就會變得糙起來。”

明雨嘆氣道:“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吳曉梅卻不依他,繼續問道:“那個女孩子漂不漂亮?”

明雨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我要是説她比你漂亮你就會不高興,我要説她不如你漂亮你又會不相信,我不知怎樣回答你,因為她和你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人。”

吳曉梅卻笑道:“你的意思是她比我漂亮,我不生氣,可是你為這事一定會很生氣,對不對?”明雨笑了笑不出聲,他知道女人的好奇心大多很重,自己説得越少越好。

在兩個人的世界裏,還是少提第三者的事為好,畢竟,情人的眼裏是摻不了沙子,情本來就是自私,對不對?古龍先生説過:沒吃飯的女人可能有幾個,但是不吃醋的女人卻一個也沒有。

明雨牽着吳曉梅的手,走出商場。和戀的人兒一起上街幸福地牽着手,有什麼事更能比這種覺更好呢?吳曉梅是個很直的姑娘,她和歐楚、田媚媚兩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明雨不再相信情,經歷過兩次的情失敗,誰的心不會變?

情不再是生活中的唯一時,人就會變。飄泊的子,情容易變累。

只是由於寂寞和身體的需要,大家才走在一起。只談情,似乎不是這個年代的事。

沒有也沒有恨,只是因為需要在一起,總比獨自一個人要好,這就是一夜情吧!明雨也説不清,他也沒有仔細地想過吳曉梅心裏在想什麼。在這個城市裏,情只不過是生活的一種補充和調節。人們在乎的只是口袋裏的錢是多了還是少了。

吳曉梅忽然道:“我想辭職不幹了,我不想再這樣費自己的時間,再説公司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在同一公司裏不能談戀,我們遲早要有一個人要離開這間公司的。”

明雨看了她一眼道:“那你想好了要做什麼嗎?”

吳曉梅搖搖頭道:“還沒有,我想在這裏再找工作,看看能不能找到。”

明雨看到她一臉無奈的表情,心裏充憐惜道:“做自己不熱的工作,的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要重新找工作,我支持你。”

吳曉梅高興道:“真的?”

明雨點點頭道:“那當然啦,因為你是我的女人。”

吳曉梅白了他一眼道:“你説話這樣麻,我覺得很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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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1 11:02:18

31

吳曉梅辭去了售樓小姐的工作,四處去找工作,可是珠海實在是太小了,她一連幾天出來都沒有任何結果,心裏已經對這裏完全失望了。她已經搬過來和明雨住在一起,這樣她有一個吃住的安身地方,才不至於要馬上走人,又是一整天的辛苦沒有任何的收穫,吳曉梅有些氣了,她沒有馬上回到明雨的出租屋,而是一個人在街上逛。她打過電話給明雨説要很晚才回去,已經是晚上八點多,街燈已經亮起來,照在她疲憊的臉上,臉上更多的是無助和不安。

她覺得走累了,於是坐在公共汽車候車站的椅子上,不遠處有一間西餐廳,裏面燈火通明,坐了正在用餐的食客,這些人神態安詳談笑風生。吳曉梅見到這個場景,心裏不一陣的羨慕和渴望,她多麼希望自己也能象那些人一樣很從容地坐在裏面,輕鬆地品嚐着西式美味。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口袋裏沒有錢,這樣的願望不過只是一種奢望罷了。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她覺得自己宛如一隻在寒夜守候在屋子外的野獸,渴望屋子裏的温暖卻又害怕屋裏的人們。

原來貧窮真的是一種很無可奈何的事!很多的時候,人們會因為貧窮,失去很多本應該擁有的東西。

吳曉梅伸了伸脖子想回去,因為夜已經很晚,這時,忽然有人道:“老鄉,在等車呀?”

吳曉梅吃了一驚,轉頭一看是兩個不認識的青年男人,他們的臉上都堆着不着好意的神情,吳曉梅似乎意識到他倆是壞人,於是本能地站起來後退一步道:“你們要幹什麼?”

一個長頭髮的男子氣道:“撈妹,打一炮多少錢?”他把吳曉梅當作了夜裏在路邊覓食的野

吳曉梅聽了猛地怒目相向,大聲道:“你不要臉,我才不是那種人。”

另一個留着小平頭的青年笑眯眯道:“妹子,不要怕,你是出來找工作的吧,跟我們一起去,包你有好工作做。”

吳曉梅冷若冰霜道:“我不認識你們,而且我早就有工作。”

長髮男青年有些不耐煩道:“大哥,別跟撈妹囉嗦,把她幹了就是。”

説着他就要朝吳曉梅靠過去,小平頭青年突然大罵道:“小婊子,你偷了我們公司的東西就想溜,現在我們看你往哪裏逃。”説着他抻出手就要拉吳曉梅,原來旁邊有一個行人走過來,行人見到後馬上快步走開,吳曉梅沒想到他倆這樣大膽出手搶人,她有些驚惶失措,於是用力一掙,她掙了小平頭的手,馬上掉轉就跑,兩個氓追隨過來,吳曉梅心裏又驚又怕,大聲道:“救命,有壞人搶人。”

可是這夜里人跡稀少,就算有人見到也不會對外來的女子抱有同情心,城市裏的人早就學會了排外和冷漠,對於外來工更是沒有半分的同情。吳曉梅的心裏絕望了,她慌不擇路竟然走入一條死衚衕,眼看兩個氓就追到。吳曉梅突然心一橫道:“姑跟你拼了。”她轉過身面對兩個氓,兩個氓走近見她停下來,於是相互對望一眼,慢慢地包圍過來。

正在這時,一輛小轎車駛入衚衕,轎車刺眼的燈光映照着三人,吳曉梅見有人來,於是揮手大聲道:“救救我,有壞人要強我。”

那兩個氓卻不怕,他倆盯住吳曉梅不動手,吳曉梅很擔心這車子要開走,誰知這車子開得更近了,一直開到離這三個人不遠處,車上的人沒有下車,他放下車窗道:“發生什麼事?”

小平頭道:“這個撈妹偷了我們公司的東西,我們要把她抓回去。”看來他是一個作惡多端的慣犯,懂得怎樣為自己的罪行開

吳曉梅一聽着急道:“大哥,別聽他倆胡説,我不認識他倆。”

車上人不動聲道:“哦,這樣吧,我打個電話報警,讓公安局來處理這種事。”説着他拿出大哥大,就拔號碼,那兩個人見勢不妙,互相看了一眼,突然拔腿就跑。

等到兩個氓消失在衚衕外,吳曉梅的心裏才安定下來,她卻不敢走出去,擔心那兩個氓還在外面。車子的門打開了,走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吳曉梅看不清他的臉孔,只聽那男人和善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吳曉梅仔細地看了男人一眼,見他長得濃眉大眼,不象壞人,但她驚魂未定,一時間説不出話來。

男人道:“我不是壞人,要是壞人剛才我不會救你。”

吳曉梅這才回過神來,道:“謝謝你。”

男人淡淡道:“這是應該,你住在哪裏,我送你。”

他見到吳曉梅有些猶豫不決,於是道:“夜裏一個女孩子獨自走路不安全。”

吳曉梅想到剛才可怕的情形,就點點頭上車了。

兩個人上車後,男人邊開動車邊問她道:“你住在哪裏?”

吳曉梅卻反問他道:“你住在這裏嗎?”

男人見她是一個警戒心很強的女孩子,於是笑了笑道:“不是,我只是想到這裏找個人,沒想到遇到這事。”

吳曉梅想到剛才可怕的情景,不心有餘悸道:“那兩個氓很大膽子,要不是你來了幫我,後果真的不敢想。”

男人很温和道:“其實我也怕,不過我對於沒有把握的事,我説打電話報警,這樣會對壞人的一個鎮懾的作用。”

吳曉梅看了他一眼道:“你能肯定他倆是壞人嗎?”

男人搖搖頭道:“我不能肯定,但如果我説報警的話,我看你們三個人的反應我就能知道。”

吳曉梅點點頭道:“也是,看來你很聰明。”

男人笑了笑,沒有回答,他道:“你住在哪裏呀?”

這時吳曉梅的肚子咕咕地叫起來,她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了,男人看她一眼道:“你還沒有吃飯嗎?要不我請你吃飯。”

吳曉梅有點不好意思,但她沒有回答,男人象是明白了她的處境,於是他邊看着四周邊問道:“你想吃點什麼?吃西式快餐行嗎?”車子剛好經過吳曉梅剛才駐足守望的西式快餐店,吳曉點點頭,車子停在快餐店門口。

明亮的燈光下,吳曉梅見男人長着一張國字臉,一表人才,他的臉上充着成男人特有的氣度,他應該是一個成功的男人,吳曉正在猜測。

那男人也看了她一眼,他沒有想過燈光照亮下吳曉梅竟然是一個很美的女孩子,他不驚異於吳曉梅的美,於是熱誠道:“坐吧,你叫什麼名字?”

吳曉梅愉快地回答道:“我叫梅子,你呢?”

男人點點頭道:“梅子,好聽的名字,我叫章成文。”

吳曉梅笑了笑道:“你應該叫做文成章,這樣更容易記一些。”她是一個很活潑的女孩子,危險過後又恢復了她的本

她的笑容很燦爛很光,完全沒有了剛才那臉嚇白的模樣,章成文似乎被她的笑容引了,他由衷地説了一句:“梅子,你的笑容很人。”

吳曉梅的臉紅了,羞澀道:“是嗎?是不是我剛才的樣子很怕人?”

章成文搖搖頭道:“沒有,不過遇到那種場面每個人都會那樣。”

吳曉梅真誠道:“很多人見到我這種外來工都充敵意和冷漠,他們更不會救我,你為什麼要救我?”

章成文盯着吳曉梅的眼睛,很認真地説道:“有的時候我們只是舉手之勞,就能影響到別人的一生,對於這樣的事,我覺得還是要站出來好。”

吳曉梅低低道:“是的,可是我見到大多的人都漠不關心別人,他們害怕惹火燒身。”

章成文點點頭正道:“正是很多人的不負社會責任,才使得這個社會風氣敗壞,但是我作為一個有良知的人,我會自覺站出來的。”

吳曉梅不説話,她已經很餓了,她從沒有象現在這樣覺到食物是那樣的香甜可口,一個人經歷過緊張之後,常常會覺得特別飢餓。章成文的眼神裏充憐,他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子一定是餓壞了,她是幹什麼的呢?於是他試探道:“你在珠海做什麼工作的?”

吳曉梅喝完杯子裏的飲料才抬起頭道:“原來我在一家房地產公司工作,後來不想做就出來找工作,但在這裏我的中專學歷太難找工作了。”

章成文點點頭道:“哦!原來是這樣。”

吃過快餐,章成文上車打開車門道:“你住在哪裏?”

吳曉梅看了看他,遲疑不決道:“要不我坐公共汽車回去,不用再麻煩你了。”

章成文温和地笑了笑道:“那好吧,這是我的名片,需要我的幫助就給我打電話。”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吳曉梅。

吳曉梅看了看名片,名片上寫着章成文是一間貿易公司的總經理。這時章成文已經關上車門了,吳曉梅心裏一動,她拍拍車窗道:“喂!喂!”

章成文正準備發動車子,看到吳曉梅在叫他,於是打開車門温和道:“還有什麼事嗎?”

吳曉梅低下頭,想一下就馬上抬起頭道:“章總,你能給我介紹一個工作嗎?”

雖然她知道這樣很唐突,不過她知道這樣的機會不會有幾次。

章成文一愣道:“這個——”

吳曉梅見他的表情有些為難,於是馬上接口道:“如果你有困難那就算了,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今晚對我的幫助。”她很真誠很直率地説。

章成文想了想道:“好吧,我試試看,我怎樣才能找到你?”

吳曉梅把自己以前在房地產推銷時的名片遞給他道:“這是我的傳呼機號碼,不過我再找不到工作的話我可能會很快就離開珠海。”

章成文點點頭道:“那我這兩天裏給你答覆好嗎?”

第二天晚上,吳曉梅就接過章成文的傳呼:“是吳小姐嗎?”

吳曉梅一聽是章成文的聲音,高興道:“是章總嗎?我正是梅子。”

章成文依然是很温和道:“我想讓你到我公司做我的秘書,你願意嗎?”

吳曉梅想了一下道:“好呀。”有工作總比沒有工作要好,何況她和章成文昨晚接觸過,她覺得他人品很好。

章成文依然平靜道:“那你現在過來行嗎?你坐車到拱北就給我電話。”

夜裏沒有風,天氣顯酷熱,吳曉梅跟着章成文到他的辦公室時,現在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辦公室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吳曉梅見到是一間很大的公司寫字樓,她的心裏不一陣羨慕:看來成功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她正在胡思想,章成文道:“坐吧!”他的聲音依然是那樣的温和,吳曉梅聽了覺得有説不出地親切,等到她坐下後,章成文倒一杯水給她道:“先喝點水,等一下我叫工作人員來和你談談工作上的事。”

吳曉梅不假思索地接過杯子,她的確很渴,於是將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章成文看在眼裏道:“你先在這裏坐等一下,我出去叫一個員工來對你説一下你工作中應注意的事情。”

章成文去了很久也不見回來,吳曉梅覺得頭在些暈,不知不覺中她就昏睡過去,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等到她醒過來時覺得頭有些痛,她睜開眼睛一看,自己赤着身體正和章成文睡在一起,他還沒有睡醒。

吳曉梅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她沒有想到章成文一付好男人的樣子,也會對她做出那種事,她一直很防備別人對她的不懷好意,卻依然是防不勝防。她很驚震又很生氣,於是用力打着章成文的頭,氣呼呼道:“起來,你這個壞東西。”

章成文被打得鼻子出血了,醒過來本能地護住他的頭,看到吳曉梅那張因憤怒而扭曲變形的臉,他有點驚惶失措,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下來,連聲道:“梅子,我是太喜你才情不自做出這種事。”

吳曉梅一邊穿衣服一邊道:“我不要聽你的解釋,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比那兩個氓還要壞。”

章成文用手拭去鼻子出的血,他不住道:“梅子,你別生氣,我是真心對你好,只要你願意,我每月給你幾千元花。”

吳曉梅對他怒目而視道:“誰要你的臭錢,你以為有錢就可以壞事做盡嗎?”

章成文一付可憐的樣子道:“我真的是很你,我想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吳曉梅的怒氣未息,她杏眼圓睜道:“姑可不是好欺侮的,拿兩萬塊錢來先把這事了斷再説,要不然我從這裏跳出去,你在我的身體裏還留有髒東西,到時你是逃不的。”

章成文想了想道:“我現在手中沒有這麼多的現金。”

吳曉梅冷若冰霜道:“那你説該怎麼辦?你別想敷衍了事,我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你的。”

章成文還是繼續道:“我都説了,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做我的女朋友,我會好好待你的。”吳曉梅冷笑一聲道:“你不要對我説你還沒有結婚,我不是三歲小孩。”

章成文也點點頭道:“沒錯,我早已結婚,不過我從來沒有過我的老婆,只不過我是靠她的父親的錢才做起來,我一直不讓她要孩子,就是想到有一我要離開她,找到我真正的女人,現在我找到了,只要你同意,我馬上就會和她離婚。”

吳曉梅沉默一會道:“我可不是輕浮貪圖虛榮的女子,但對於那些想貪的男人我如果不要錢,就太對不起自己。”

章成文道:“梅子,做我的女人好嗎?我對天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對你。”

吳曉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一直以為人你是我遇到最好的男人,沒想到你人面獸心。”

章成文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緩緩道:“其實我就做過這一次,只因為我喜你,你應該明白,男人喜一個女人就是想佔有她。”

吳曉梅搖搖頭道:“你太自私了,你從沒有想過別人心裏的受。”她臉上的神情緩和了很多。

一個男人老是對一個女人説她,而且又已經和她那種事,那麼女人的心多少都會有些動的,當一切都已經發生的時候,錢是不是能夠補償?

吳曉梅有些絕望地閉上雙眼,眼裏全是淚水,她不知為什麼會淚?是痛苦絕望?還是快意恩仇?她無法説清,只是她知道自己再不能象以前那樣。有的事一旦發生,就會影響到一個人的一生,甚至是波及到很多人的一生。

吳曉梅的心平靜了很多,她不再恨章成文,畢竟他救過她,這一切就當作是易吧,以身相許?她想到這個成語,無力地搖搖頭,緩緩地坐到上。章成文見到她這個樣子,知道她的心已經開始融化,他輕輕道:“我會好好對你的。”

一切都水到渠成,最後的結局都是金錢主宰了局面。

王子與灰姑娘的情故事,是不是讓太多的女孩子受騙上當?

明雨見吳曉梅一夜未回,他打她的呼機也不見她回覆,他的心裏充着不安與猜測。第二天晚上她仍然沒有回來,不過她給了一個電話説是在老鄉處住,她説老鄉正忙着給她找工作,她為了方便乾脆和老鄉住在一起。

明雨在等待中又渡過幾,直到第五天晚上,他一個人在房間裏,吳曉梅悄無聲息地溜進來,他見到是吳曉梅回來,又驚又喜道:“梅子,你回來怎能不事先告知我一聲,我吃過飯了,你要是沒有吃飯我去做飯給你。”

吳曉梅搖搖頭,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明雨卻沒有多想道:“你找到工作了嗎?”

吳曉梅笑笑道:“當然找到了,在一間公司做文員,就是工資不高。”

明雨高興道:“那很好啊,錢少一點沒有關係,只要你開心就好。”

吳曉梅婉然一笑,她笑時的眼裏都充着笑意,這可能是與她笑時的大眼睛變得彎彎的緣故,明雨看在眼裏一陣亢奮,小別勝新婚,他心裏的需要變得強烈起來,他抱緊吳曉梅在她的耳邊悄聲道:“我想要你。”

吳曉梅掙他的擁抱道:“我還沒有洗澡,我身上很髒,我先去洗澡。”

明雨笑逐顏開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洗。”

吳曉梅的臉紅了,笑罵道:“我才不,等下別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她從洗澡間回來時,明雨正坐在上看着她。

美人出浴,最是消魂。

明雨聞到吳曉梅身上那淡淡的沐浴香味,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好香。”

吳曉梅悄聲道:“我的頭髮還沒幹呢?”但明雨的手早已經幫她把衣服去,他已經有些迫不急待。

屋子裏的氣温變得熱起來,吳曉梅變得很主動,她的需要似乎也因為幾天的不見面變得強烈很多,她在明雨的起伏中低低地呻着,她的身體變得很有節奏,她輕輕地着氣,臉上淌着化不開的濃情意。

温柔的夜,温柔的女人!

這一夜,吳曉梅變得格外的綿,兩個人在一次又一次糾着,如膠似漆。

夜裏變得特別的温馨,明雨熱烈地回應着她的痴,直到兩人都疲力竭,才相擁而眠。

第二天早明雨醒來時沒有見到吳曉梅,以為她是到衞生間去了,不加在意又睡了一陣。可是他仍然沒有見到她,於是就起身穿好衣服,忽然他見到頭處的雜誌上整整齊齊地放着一疊錢,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就馬上站起來四處看了看,屋子裏裏外外都沒有了吳曉梅的衣服!她走了!她不聲不響就走了!那個相着的人就這樣不聲不響地走了!

明雨有些氣地回到屋子裏,他數了數那些錢,不多不少剛好五千元整,吳曉梅用的傳呼機也擺在雜誌上,她不想讓明雨再找到她!又是一個沒有下文的故事,明雨彷彿習慣成自然,他已經變得麻木了,他苦笑一下,把錢收起來心裏道:吳曉梅比歐楚強多了,至少她沒有傷害我的心?對不對?

吳曉梅啊吳曉梅,你走就走,為什麼還要留五千元錢給我?難道我對你的情就只值五千元嗎?你總算還有點良心,留幾個錢給我,可是你這樣更讓我痛苦!

現代的人啊,為什麼好好的情説放棄就放棄?難道情真的只是生活裏的一種業餘補充?情真的就這樣的不值得珍惜?明雨有些絕望地閉上雙眼,不過他沒有淚,他已經學會了堅強。他望着空的四壁,心裏忽然有了離開珠海的想法:番鬼佬走了,楊樺走了,現在吳曉梅也走了,看來我也要離開這裏,這裏已經再沒有任何東西值得我留戀。

明雨到紅旗區吳曉梅的老鄉林海處沒有見到她,於是留一個他老家的地址給林海,然後到斗門坐車去東莞,他已經辭職了,當一個心灰意冷時,離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是明雨沒有想過他會從這裏失意地離開珠海。

珠海斗門車站,廣播正放着歌,車站很陳舊,又髒又。明雨買好車票在候車廳等車,一個頭發蓬蓬的小女孩端着一隻破碗走過來,她是討飯的,明雨看了一眼,見到門口有一個婦女在監視着小女孩,儘管他知道這個人可能控制着,這個小女孩,但他還是拿出一元錢放到碗裏,小女孩見到有人給錢,她的神依然是木然,明雨本來就失落的心更覺傷

這時又走過來一個年輕人,他上來對明雨道:“先生要去廣州嗎?我也是到廣州去的。”

明雨看了他一眼,心裏忽然警覺道:“不是,我那裏也不去。”他覺察這個年輕人形跡可疑。

果然那個人不再説話,過一陣他又過來道:“你有散錢嗎,我想讓你幫我找散錢。”

明雨本來還不懷疑他,這時又見到周圍有幾個同樣可疑的人,於是不動聲道:“我也沒有多少錢,如果你真的缺錢,我有幾塊零錢你拿去算了。”接着明雨掏出身上的幾塊零錢拿在手上。那個人見到明雨這樣的警覺,於是也沒有接他的錢就走了。

在外不要和陌生人説話,更不要理會陌生人的無事獻殷勤,這是你保護自己最好的方法。如果你幫他找錢,再拿出來的話,無疑是讓別人知道你有多少錢,這樣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

這個世界上,陌生人對你好,大都是不懷好意!

一路上又是在修路,路上全是灰濛濛的塵土飛揚,天也同明雨的心情一樣是灰的。車上放音機放着那些他爛於心的情歌,那是他和田媚媚相處時自己常為她唱的情歌,如今一別多年,不知她過得好不好?初戀在他的也就裏永遠是一道深深的傷痕,多少年過去了,他依然不能平靜。

hjsyml

2024-12-01 11:02:18

寫得不錯,很有內含,情節很生動。

christmast

2024-12-01 11:02:18

好久沒説什麼了,看了這小説了觸很深,這個社會真的很現實。人在這個大染缸後都會變的。不過我想每個人心中還是會有被埋藏在心靈深處的純真吧。我想應該是吧~

xingkongcx

2024-12-01 11:02:18

這篇文章讓我看的很抑,覺就像是很殘酷的現實,象牙塔中的情就只能在月夜花開,經不起烈的燻烤,我們也許能遭遇一段段的刻骨銘心,卻未必能擋得住現實的塵埃,再多的山盟海誓,再多的花前月下,再多的依偎綿都比不上人民幣的勾引,我們忠貞與情,但情無法忠貞於生活,文章覺很寫實很貼切,文中幾個人物的抉擇難道不是我們所正在或將要面臨的考驗麼,明雨是不幸的,不幸在於他始終無法融入現實而總有些書生氣,更不幸的在於他所追求的女子又是優秀而貌美,一個失意者又能有什麼資格守護這份美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階層始終存在,無論你信或不信,強者才能獲得一切,無論你甘與不甘,一個失敗的明雨已經足以勾出我內心的傷,無語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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