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浪也是浪】(68、69)【作者:舞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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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舞玫

字數:1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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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少年&追夢赤子心

「謝謝各位老師,大家辛苦啦!」

結束了節目的錄製,蔣纖纖躬身謝工作人員,哪怕現在她已經紅了,還依然如此。

在跟主持人和嘉賓一一告別後,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覺整個人已經累得快散架了。

走出錄影棚,她新招的助理小莫就在門外等着,見她出來,趕緊快步跟上。

蔣纖纖和隱形的翅膀是十月中旬開始紅起來的,現在正是最忙碌的時候,單純的歌曲宣傳基本上已經結束了,賺錢卻剛剛開始。

她商演的標價是60萬一場,但給50萬她也接。節目通告最高才十五萬,但只要節目不太差,她一般也都接。

她這麼努力不單純是為掙錢,圖的是結人脈,自從宣傳期結束到現在,她已經接了六場商演、十三個綜藝節目通告,還客串了四場演唱會,加一起也就二十來天。

幾乎沒休息過。

蔣纖纖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對小莫説:「走吧,咱回家!」

等到上了車,小莫問:「姐,這些天看你每天都那麼忙,怎麼就今天,好像下午和晚上都空出來了?」

蔣纖纖笑了笑,説:「因為今天是11月20號,姐有別的事兒。」

小姑娘似懂非懂,她才十九歲,人雖然很機靈,心思也細膩,但思維還比較簡單,不太喜歡尋究底。

路上,蔣纖纖掏手機打開天天音樂,驚喜的看到天天音樂首頁上的頭條廣告,已經變成了「追夢赤子心、少年預售雙雙破千萬」!

「呀!預售破千萬了!」她心裏慨。

別看她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但一直都在關注彭嚮明的新歌。

這兩首歌是在17開放了預售,不過他的歌雖然多,卻沒什麼組織,不像那些量明星,背後有公司在宣傳造勢,預售開始後,也就是在微博和叮咚上,自己發文宣傳了一下。

然後用了三個小時,這兩首歌就雙雙上百萬張了,大概又過了一天多,突破了五百萬張——這跟那些量明星動輒預售過兩千萬相比,的確差距很大。

兩點四十,兩人到家。

蔣纖纖跟司機道了聲謝,然後就上了樓。

進門放下包,小助理了羽絨服挽起袖子:「姐,我給你再點吃的吧,你都快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

蔣纖纖點點頭,説:「那行,你給我下點麪條,放個西紅柿就行,別太多,幾就好!」

等她洗完澡出來,果然就聞見餐廳那邊飄來了香油葱花的味道,她走過去,看見碗裏清清亮亮盛着幾十麪條,上面飄着幾片綠油油的菜葉,旁邊卧着個荷包蛋,還有幾片西紅柿,湯裏則飄着綠白相間切成細沫的葱花和香油星子。

看着就覺得清有胃口。

但她還是説:「哎呀,你又做多了!」

小莫刷完了鍋出來,擦着手説:「姐,你從早上起來就沒怎麼吃東西,這點麪條真不多!」

蔣纖纖嘆口氣,沒再説什麼,拿起筷子,吹着,慢慢吃麪條。

小莫在餐桌對面坐下,她在蔣纖纖錄節目的時候吃過飯了,所以不餓,這時候就看着蔣纖纖吃。

忽然,她問:「姐,我聽你們聊天,你跟彭嚮明是不是很?」

「對呀!」蔣纖纖回答她。

小助理眼前一亮,又問,「那以後我能有機會見到他嗎?要是見到的話,能問他要個簽名嗎?」

蔣纖纖笑起來,但笑容很快又黯淡下來,她自己都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彭嚮明了。

他很忙,據説Mv又是自己導演的,還要做電視配樂、各種趕場……

16號那天,自己跟虹姐去他工作室結算,結果也沒見到他,聽説他的女朋友從外地拍戲回來了。

第二天結算的錢就到賬了,那是她有生以來掙到的最大一筆錢:331萬!

所有賬目都清清楚楚,屬於歌手的部分如數結清,就如這一碗清湯掛麪,青是青,紅是紅,白是白。

但她還是有些失望。

虹姐説,公司那邊已經在討論給自己做新專輯計劃了,只是何總一直卡着沒點頭,他現糾結跟彭嚮明的發行合同快結束了,想要彭嚮明的新專輯。

大概他現在最想把彭嚮明的新專輯先定下來,然後再確定自己新專輯的製作人,可他並沒有把握,因為彭嚮明太搶手了。

蔣纖纖笑了笑,回答説:「當然可以,回頭見了他,我幫你要!」

小助理很高興:「那太好了,謝謝姐!」

蔣纖纖好奇:「你也喜歡他的歌啊?」

助理點點頭,説:「喜歡呀,他那麼帥!」

蔣纖纖微笑着搖頭,然後低下頭,吃麪。

等到面吃完,又喝了幾口湯,再一看手機,心裏頓時一靈:已經三點二十多了,眼看他的新歌和Mv就要上線了。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先聽歌,於是就拿着手機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隨意地刷着微博,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時間。

今天下午、晚上,以及整個明天,她都沒有給自己安排任何工作,其實只是想靜下心,好好地聽一聽他的新歌,看一看他的Mv。

並且,希望能給他打個電話,親口説一聲恭喜。

……

在今天上午九點多的時候,彭嚮明兩首新歌前後腳衝過了一千萬張預售。

目前他在微博的關注人數已經超過了兩千萬,叮咚那邊更是擁有四千多萬的粉絲。

這次新歌預售沒有任何額外的量推動,可以説僅憑他前作帶來的口碑,和當下自發的熱度,就把這兩首歌的預售推過了千萬張。

這數據在歌壇並不算誇張,但在真正的歌手圈子裏,卻是毫無疑問是頂級量和成績了。

下午三點半整,天天音樂準時放開了這兩首歌上線銷售和播放,叮咚短視頻也在同一時刻,發佈了一段長為11分鐘24秒的短視頻《赤子心》。

每一個叮咚的用户,如果現在打開叮咚,就會首先看到《赤子心》的剪廣告,點進去就播放,沒點廣告的也會收到一條推送消息;如果此時正在刷別的視頻,那麼他刷到的下一條視頻必然會是《赤子心》。

這是史無前例的推廣力度,即便不認識彭嚮明、不知道《追夢人》是什麼,只要上網,打開叮咚,就必然會知道有個叫彭嚮明的傢伙要發新歌和新Mv了,可以在第一時間欣賞Mv。

叮咚短視頻下大力氣的鋪墊並沒有白費,從下午兩點開始,App的量就開始漲,到三點半過後,量已經到了正常數據的1……8倍,同時下載安裝量也暴增。

……

蔣纖纖戴着耳機,先把兩首歌逐個聽了一遍,有些驚訝,居然有一首是搖滾,另一首則是徹頭徹尾的行風。

她還是第一次聽彭嚮明唱搖滾,這首《追夢赤子心》的高音區已經到了High-C,但是聽起來居然毫無後期修音的痕跡。

沒想到彭嚮明的嗓子居然可以唱到那麼高,歌聲裏有一種説不出的力量,這首歌如果能唱現場足以封神。

不經意間一抬頭,她看見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小助理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的眼睛明顯紅了,淚滿面。

蔣纖纖嚇了一跳,摘下耳機,問:「小莫,你沒事吧?怎麼了?」

小莫愣了一下,抬頭也摘下耳機,帶着點哭腔説,「姐,彭嚮明太有才華了!他拍的故事總是能把我看哭……你怎麼不哭?你不覺得很人嗎……」

蔣纖纖愣了一下,想了想説:「我還沒看Mv呢!我先看看!」

小莫趕緊説:「那你快看,可人了!」

蔣纖纖打開叮咚短視頻,點開《赤子心》,然後把屏幕橫過來看——

首先是「赤子心」這三個大字,出現在屏幕正中央。

跟着又有一行字出現——彭嚮明導演作品。

畫面緩緩地亮了起來。

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出現在畫面中央,穿着一身黑小西裝長褲的套裝,顯得格外的冷豔秀麗。

鏡頭上移,砰地一聲,她手裏的發令槍響了。

二三十個半大的少年起跑衝出去,奮勇爭先。

跑道周圍,很多身穿校服的年輕學生正擠在場邊看比賽。

鏡頭忽然一換,一個胖乎乎的男人一下子坐起來,愣了片刻,看清環境是在卧室,「呼」地吐出一口氣來。

他的臉很普通,看着就像是每個人在生活中每天都會遇到的一張臉。

這時候,一個繫着圍裙的女人走到門口,「醒啦?正好,你趕緊叫兒子洗臉刷牙去,快來不及了!」

胖男人抬手了把臉,懵懵道:「哦,好!」

下一幕,胖男人一邊刷牙,一邊搖晃兒子,催他起牀刷牙,廚房裏,油煙機呼呼地開着,女人練地當噹噹切了半個胡蘿蔔,一刀收進麪碗裏,攪和攪和,等油燒熱了倒進去,滋啦……

音樂聲在不知不覺的時候響了起來,很歡快的前奏,是那首《少年》。

餐桌前,女人對睡眼朦朧的兒子説:「趕緊吃,吃完讓你爸送你……吃塊菜託,營養均衡!」

又唸叨自己男人,「你別看手機了,趕緊吃。」

男人放下手機,大口吃着老婆煎的菜託。

鏡頭忽然一轉,切換成前面鏡頭裏出現過的賽跑全景,跑道上的二三十名選手已經拉開了差距,扯出了長長的線。

唱歌的聲音很淺,就像是背景音,被淹沒在畫面場景的動靜裏——

「換種生活,讓自己變得快樂,放棄執着,天氣就會變得不錯,每次走過,都是一次收穫……」

兩口子帶着孩子下樓,坐進車裏,胖男人練地發動車子,子忽然問:「噯,你們公司説裁員,定了嗎?」

丈夫的回答帶着幾分焦慮:「還沒呢!風聲鶴唳的,唉,最近真是……」

子嘆了口氣,不説話。

歌聲依然很淺,完全的背景音——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別管那是一個玩笑還是謊話,路在腳下,其實並不複雜,只要記得你是你呀……」

地鐵站門口,子下車前叮囑兒子:「暢暢,在學校別亂吃零食啊!好好學習,不許打架聽見沒?」

胖男人催她:「趕緊的,這不讓停車,逮住就是三分……」

下一個鏡頭,車子停下,十歲左右的男孩背著書包往學校裏跑,車窗降下來,做爸爸的在喊着:「好好聽課,不許打架,放學我來接你……」

其實孩子已經跑沒影了,後面車在滴滴的按着喇叭。

又下一個鏡頭,梆梆梆敲門,胖男人推門進去,「趙總,您叫我?」

一個幹的男人抬起頭來,極不耐煩,「你看看!你這的什麼玩意?不想幹了説話……」

男主角低頭、哈,「對不起趙總,我、我……我馬上改……」

歌聲稍大了些,但依然很淺——

「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時間只不過是考驗,種在心中心念絲毫未減……」

「加油!加油!加油!」

學生們喊加油的聲音,叫人熱血沸騰。

小夥子們奔跑的姿勢,從鏡頭前一閃而過。

不經意間,鏡頭忽然對準了一個小胖子,他明顯在很奮力地奔跑,但他已經落後了前面的同學接近半圈了。

沒人關注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最前面那兩三位同學的較量上。

但他依舊奮力奔跑。

蔣纖纖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她內心深處的某弦似乎忽然被撥動了。

歌聲仍在繼續,明明是很華彩的一段,卻被刻意做了處理,即便是那高亢的聲音,在這裏聽起來,也輕得宛若耳邊絮語。

廁所的隔間裏,胖男人一口又一口地煙,煙氣嫋嫋,近乎要遮住他面無表情的臉。

煙霧散開,他眼神呆滯,宛若木偶。

忽然煙頭燙了手,趕緊丟開、踩滅,臉上表情仍然呆滯。

忽然外面有人説話,「噯,聽説這回要裁15%。」

「嗯。裁唄,反正輪不到咱,一個月才幾千塊,裁咱們幹嘛!」

「那倒是,現在裁員都是先拿35歲以上的下刀,他們工資高,還佔着茅坑不拉屎,聽説……趙總對咱們老大就不怎麼滿意,你説他會不會被裁?」

「哈,那誰知道,牛哄哄的……」

胖男人抬了下眼皮,往外瞥了一眼,很快又垂下,但最終一聲不吭,只是安靜地聽着。

不知不覺裏,蔣纖纖下意識地揪住了自己身上的浴袍,覺好像是自己的心也被揪起來了。

……

忽然,手機響了,胖男人手忙腳亂,艱難地欠着身子掏出手機,「喂……」

女人聲音從電話裏傳出:「老公,咱房貸卡上錢是不是不夠?剛才銀行又催了,你趕緊查查……」

「哦,好,我馬上查,我記得存上了啊!」

「那行,掛了啊,我還忙着呢!」

「噯,你中午飯別又不吃……」沒等他把話説完,那頭已經傳來嘟嘟的掛斷聲,胖男人頹然低下頭。

……

跑在最前頭的運動員開始衝刺了,年輕的小夥子們紛紛咬緊牙關,面漲紅,脖頸上青筋暴起。

但蔣纖纖留意到,在鏡頭的遠端,那個小胖子才剛拐過跑道的彎,他步履艱難,甚至明顯沒有加速的能力。

於是,他被一個又一個的選手超越。

但他依然在努力地跑。

……

胖男人在吃飯,吃的是那種廉價快餐。

忽然有人端着快餐盤坐到他對面,「踢球,晚上去不去?」

他一下子抬起頭來,眼睛裏似乎突然就有了光彩,「去,算我一個!」

對方説:「那你可抓緊點兒,不是還得去送孩子嗎?」

他趕緊説:「我趕得上!」

「行!」

……

鋼琴聲忽然昂了一下,然後就轉了調子,很快另一段歌聲響了起來——

「充滿鮮花的世界到底在哪裏,如果它真的存在那麼我一定會去,我想在那裏最高的山峯矗立,不在乎它是不是懸崖峭壁……」

蔣纖纖一入耳就聽出這是《追夢赤子心》,於是恍悟:怪不得説兩首歌的Mv合到一起了,原來是這樣的!

……

梆梆梆的敲門聲。

門推開,是那個胖男人,滿臉的笑容。

「趙總,那個……呵呵,我老婆上班遠,我得請假早走一會兒,去接兒子放學。您放心,我晚上在家裏加班,一定趕出來……」

那位趙總的面極為不滿,「你是不是真不想幹了?正在裁員你不知道?你就在範圍內你不知道?現在你還敢早退?房貸還完啦?車貸還完啦?家裏有礦還是趕上拆遷了?」

胖男人的就沒直起來過,一個勁兒點頭,「是,是,我知道,這都是我的問題,可是……我晚上一定加班趕出來,絕對不會耽誤,孩子學校馬上要放學了,您看……」

「滾滾滾滾滾!我特麼早晚開了你!」

「謝謝趙總!」胖男人臉上的表情。

「滾!」

……

「用力活着用力愛哪怕肝腦塗地,不求任何人滿意只要對得起自己,關於理想我從來沒選擇放棄,即使在灰頭土臉的子裏……」

場上各種的吶喊聲、加油聲,刺得人亢奮不已。

終於,第一個小夥子衝過了終點線,無數同學高聲歡呼,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在大家歡呼雀躍的熱鬧背景裏,一個小胖子依然在跑,奮力地跑。

蔣纖纖手捧着手機,看得揪心不已。

「也許我沒有天分,但我有夢的天真,我將會去證明,用我的一生,也許我是比較笨,但我願不停探尋,付出所有的青不留遺憾……」

……

放學了,校門打開,接孩子的人擠滿了學校門口,胖男人被擠到角落裏,不時地踮起腳尖往校門口看一眼。

忽然,他看見了兒子,於是奮力地擠過去拉起兒子的手,「走走走,先吃飯,爸爸帶你吃飯去……今天表現的怎麼樣?聽懂了嗎?被批評了沒有?」

畫面中,父子倆走進一家小餐館,胖男人給孩子要了一份番茄牛腩蓋澆飯,自己卻只要了一碗麪條。

孩子明顯是餓了,狼虎嚥。

胖男人吃的卻很慢,不時還要抬頭看兒子一眼,臉上出一抹微笑,伸手扯張紙巾遞過去,「擦擦嘴,慢點兒吃,容易消化……」

在這樣一幕平淡而又温馨的畫面裏,那昂的歌聲作為一抹底,忽然就顯出一種別樣的悲壯來——

「向前跑,着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廣闊不歷經磨難怎能到,命運它無法讓我們跪地求饒,就算鮮血灑滿了懷抱……」

……

把孩子送到補習班後,胖男人不敢費絲毫的時間,回到車裏打開筆記本開始工作。

鏡頭在電腦屏幕上一閃而過。

他似乎是做設計的。

……

也不知道是多長時間過去了。

忽然,有人敲玻璃。

他愣了一下,扭頭一看,居然是兒子。

這時他才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居然過了接孩子的時間了,於是他趕緊合上筆記本,打開車門,讓兒子進來。

兒子埋怨道:「爸,你又忘了接我啦!」

「對不起啊兒子,爸最近工作有點忙。走,爸這就送你回家!」

車行在路上,兒子忽然問:「爸,你會被裁員嗎?你要是被裁員,咱家是不是就吃不起飯了?我也沒法上學了?」

「啊?裁員?怎麼可能,爸爸可是骨幹,裁掉誰也不會裁掉爸爸呀!你放心,爸爸工作好着呢,你沒看爸爸每天都那麼忙,忙就意味着領導重視呀,對不對?」

「嗯。」兒子點點頭。

看到這一幕的蔣纖纖,卻在不知不覺間紅了眼眶。

「未來人絢爛總在向我召喚,哪怕只有痛苦作伴也要勇往直前,我想在那裏最藍的大海揚帆,絕不管自己能不能回還……」

……

車子停下,胖男人回身看看後座的兒子,説:「自己上樓,行不?」

小傢伙很乖巧地點了點頭,伸手去拉車門,男人看着兒子走向電梯間,也趕緊跑到車後,從後備箱取出一個紙袋,然後拉開後車門鑽進去,飛快地衣服、換衣服……

很快,他換上了一身足球球衣,把換下來的衣服扔進紙袋裏。

但是一回頭,他卻發現自己的兒子就站在窗外,正看着自己。

「哎,你怎麼沒回去?」胖男人驚訝地問。

孩子一臉純真地看着他,問:「爸爸你很喜歡踢球嗎?」

「對呀,爸爸很喜歡踢球,不是跟你説過嘛,爸爸從小就喜歡運動,踢球可好了。」

男孩點了點頭,「那你為什麼不白天去踢?你不是老説晚上視線不好嗎?」

胖男人咧開嘴笑了笑,「爸爸現在最喜歡晚上踢球,那樣你們就可以在白天踢了呀!」

男孩似懂非懂。

胖男人揮手,「回家回家,你媽在家等着你呢,早點睡啊!要是爸爸回來你還沒睡,就要打股!」

男孩懂事地點了點頭,要跑開,又忽然回頭,「爸爸你也早點回來!」

「好!」

……

「失敗後鬱鬱寡歡,那是懦夫的表現,只要一息尚存請握緊雙拳,在天破曉之前,我們要更加勇敢,等待出時最耀眼的瞬間……」

場上,年輕的小胖子已經幾乎跑不動了,他臉上全是汗,面漲紅,氣如牛。

這一次,周圍的校服,那些歡慶,那些議論,那些笑鬧,都成了他的背景。

終於,背景裏,似乎有人開始注意到了他,伸手指他。

似乎是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開始意識到,雖然已經有很多人都衝過了終點線,但比賽還沒有結束,還有這樣的一個小胖子,並沒有因為落後太多而放棄。

他還在繼續跑。

儘管他隨時都可能停下最後一步。

「向前跑,着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廣闊不歷經磨難怎能到,命運它無法讓我們跪地求饒,就算鮮血灑滿了懷抱……」

……

胖男人趕到體育場的時候,比賽已經馬上就要開始了。

他跑過去跟隊友們打着招呼,滿臉興奮,一掃白天的頹唐,活動腿腳,做做拉伸,然後對一個男人説:「隊長,待會兒我還是打右邊前衞吧?」

男人回頭,「今天體能行不行?」

胖男人一,「沒問題,槓槓的!」

男人拍了他一下,「加油!」

「繼續跑,帶着赤子的驕傲,生命的閃耀不堅持到底怎能看到,與其苟延殘不如縱情燃燒吧,有一天會再發芽……」

……

比賽很快開始,但是胖男人卻很快就跑不動了,他不時地彎,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氣。

突然隊長衝他喊,「你下去!換老劉!」

胖男人愣怔了一下,似乎想在球場上多停留那麼片刻,但最終,他還是服從安排,下場了。

坐在場邊,他喝口水,大口氣,痴痴地看着球場。

很快中場休息,隊長在那裏待戰術。

等他説完了,胖男人湊上去,「隊長,下半場再讓我上一會兒吧!」

隊長很不耐煩,「你體能完全不行了!」

胖男人笑,「我行的!」

隊長説:「你行個呀!」

他繼續笑,「我真行的!」

隊長無奈,「你都跑不動了還行?剛才就沒卡死對方左邊衞,我是怎麼安排的,你要回去協防啊!都跑不動了還協防個!」

胖男人依然笑,「我再上去肯定行的!」

隊長大吼,「你不行啦!」

胖男人笑,低頭,悲傷,抬頭,又笑,「我……」

他嘴巴張了幾張,説不出話來,但卻依然在笑着,「我能行的!」

隊長無奈地看着他。

很多原本在聊天、氣、喝水的隊友,也都紛紛抬頭看着他。

他臉上帶着笑,但笑着笑着,眼淚忽然就了出來。

「我……」他抬手擦淚,「我喜歡足球,我喜歡踢球……我……我只是想踢球而已……」

他帶着淚,笑着,「我早上七點起來,送完孩子才能去上班,我三十六了,面臨裁員,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我是年紀大了,公司養着我不如養那些有衝勁的年輕人,所以,連剛入職的年輕人都敢給我臉看!他們覺得我馬上就要被淘汰了……」

「被公司淘汰,被社會淘汰,可能也要被時代淘汰了……」

「我熬着,忍着,只要公司不辭退我,我就一切都能忍。中午吃完飯人家都休息,我接着工作。老婆上班離得遠,孩子放學我必須得去接,接完孩子吃完飯送補習班。我在外頭等着,在車裏做方案,但我還是覺得我很幸福,因為我還有自己喜歡的東西……」

「你説我體能不行了,是!但我的體能不是現在才不行的,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不行了!」

「但我還是來了,我……我就是想踢球!」

「我才三十六歲,我還……不想認輸!」

……

音樂聲起——

「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時間只不過是考驗,種在心中心念絲毫未減,眼前這個少年,還是最初那張臉,面前再多艱險不退卻……」

場上,無數人都正看向那最後一個參賽者。

小胖子已經是每一步的奔跑都在步履蹣跚了,他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摔倒,但他依然在拼盡全力地向前跑!

跑!

跑!

……

隊長看着胖男人,點點頭,説:「做好準備,待會兒你打右邊前衞!」

胖男人愣了一下,抬頭,臉上慢慢地綻放出驚喜來——

「好!」

「嘟……」

哨聲響了。

對方開球,球往回倒,胖男人第一時間衝上去,封堵對方左邊前衞的出球路線,這一刻,他生龍活虎,似乎又重回青

畫面一轉,在場上,小胖子還在努力奔跑。

開始有人圍上來。

還有人主動過來,跑在小胖子前面,為他加油、帶跑。

無數人都吃驚地、震撼地看着那個氣吁吁、腳步笨拙的小胖子。

忽然間,所有的畫面聲音全部消失了,歌聲卻音量全開——

「向前跑,着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廣闊不歷經磨難怎能到,命運它無法讓我們跪地求饒,就算鮮血灑滿了懷抱……」

球場上,胖男人抓住機會,居然過了一個人,一腳打門,稍稍高出,他自己遺憾的不行,隊友們也都紛紛面遺憾,但卻又紛紛報以掌聲。

掌聲中,胖男人沒有留戀,迅速往回跑,預備防守對方馬上就會來的進攻。

……

「繼續跑,帶着赤子的驕傲,生命的閃耀不堅持到底怎能看到,與其苟延殘不如縱情燃燒吧,有一天會再發芽……」

場上,小胖子奮起餘勇,終於離那一道被重新拉起的終點線越來越近。

終於,他奮力地衝了過去。

在他的周圍,無數人瞬間揮舞起拳頭,興奮地怒吼!

而鏡頭的最中央,是小胖子那張汗滿面、疲憊至極,卻最終綻放出燦爛笑容的臉。

他也攥起拳頭,很虛弱地揮舞了兩下。

有一種叫做開心的東西,就這樣無法遮擋地溢滿了整個畫面。

這一刻,蔣纖纖瞪大著眼睛,覺鼻酸的不行,幾次差點忍不住,就要出淚來,只是抬手捂住口鼻,痴痴地看着畫面上那張燦爛的笑臉。

……

而此時,球場上的中年胖子一個倒地剷球,一舉斷下了對方球員腳下的球,起身後奮力一腳長傳,相當準地落到了對方另外一側的肋部空當裏,己方球員搶先趕到,猛地就是一腳大力……

畫面暗了下來。

幾行字出現——

謹以《少年》、《追夢赤子心》,向每一位人生中的奮鬥者和追夢者致敬!

樂器聲減到極輕,只剩下彭嚮明的歌唱——

「繼續跑,帶着赤子的驕傲,生命的閃耀不堅持到底怎能看到,與其苟延殘不如縱情燃燒吧,有一天會再發芽……」

字幕上浮,更多的字幕隨之上行——

彭嚮明導演作品

製片人:彭嚮明、劉克勇、趙建元

編劇:彭嚮明

出品人:彭嚮明

出品:彭嚮明音樂工作室

曲:《少年》、《追夢赤子心》

剪輯:顧明、彭嚮明、趙建元

攝影指導:趙新圩

演員表:

胖男人:孫立恆

胖男人子:孫曉燕

……

第六十九章:紅茶婊是誰?

蔣纖纖看了一遍又一遍,再看時已經帶着通盤的理解了,對很多細節的關注和理解更加細緻。

可即便如此,她仍看得紅了眼眶。

播放完後,她放下手機找紙巾,一抬頭卻看見助理小莫走過來,手裏拿着紙巾盒。

她摘下耳機,就聽見小莫説:「姐,擦擦吧!」

蔣纖纖笑了一下,但又溜了下鼻子,扯起張紙巾沾了沾眼角和臉頰,自嘲,「我居然也看哭了……」

小莫説:「嗯,很人對不對?」

蔣纖纖點頭。

心裏被壓抑了一個多月的衝動,忽然就翻湧上來,一下子變得有些難以抑制了——擦乾眼淚,她拿起手機,猶豫了幾猶豫,還是調出了通話記錄,然而往下扒拉了好遠,都沒有看見他的號碼。

是的,自己跟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打過電話聯繫了,上次見面還是給《隱形的翅膀》在做推廣,啪啪啪完她要趕飛機,於是彭嚮明就讓她先回去,説自己來想辦法解決合同問題。

蔣纖纖很聽話地走了,甚至那天之後都沒再打電話問問進展,見面就更不用説了。

作為一名職業歌手,她不想在老東家面前表現的過於急切,因為這事能不能成還兩説,合同無論是買斷也好,轉讓也罷,都不是容易解決的,何羣玉雖然做事很大氣,但畢竟他首先還是一名商人。

彭嚮明或許心裏有了計劃,但他既然沒提前告訴自己,那她就只有等着,等到結果出來也就安心了。

從通訊錄裏找到了他的號碼,撥出去,然後她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電話通了,一聽到那個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她的心裏不由一顫。

「喂,纖纖你好啊!」

「明哥,短片我看了,拍的真好,我都看哭了。」

「哈哈,是嘛,那就説明還行吧,能讓人看哭,我就滿意了。」

「嗯……」

話題忽然中斷了。

最近一個多月幾乎沒聯繫,一時間蔣纖纖竟有些不知道該從何聊起的覺。

她不想催促對方,甚至連問都不想問,但是不談這個,似乎彼此都不知道該説什麼了。

過了十幾秒鐘,反倒是彭嚮明先開口了,説:「我聽説你最近忙的,別總把自己搞那麼累,錢是賺不完的……」

「明哥!」蔣纖纖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幾乎是搶着的,鼓起勇氣説:「我想過去陪你!」

頓了頓,似乎是自覺突兀,她又加上一句:「哪怕就過去陪你坐坐、説説話也行,我就是、就是……」

彭嚮明沉默了一下,他想起當初《追夢人》的故事版Mv發佈的那天晚上。

那天他也在幾個小時之內,忽然就成為了被全世界關注的對象——電話被打爆,微博也幾乎無法登陸。

他當時興奮而又驚慌,驚慌卻又亢奮,亢奮到發,那時他突然就很想給蔣纖纖打電話,把她「召喚」過來。

但結果那天來陪他的是周舜卿,這也間接造成了他後來跟蔣纖纖的聯繫慢慢淡了。

可是今天,又當他發佈新Mv的時候,又一次他被整個世界所關注,蔣纖纖這次沒有錯過,及時打來了電話。

不得不説,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緣分,老天似乎也在幫她,幫她把錯過的東西重新撿了回來。

時間可能沒多久,但對於蔣纖纖來説,卻覺每一秒的等待都倍受煎熬,忽然她有些醒悟,趕緊又説:「明哥你説話是不是不方便,我……」

「那你過來吧!」

沒等她反應過來,對面又説:「我這會兒不在家,現在就安排車過去接你,接完你再過來找我,晚上咱們一起吃飯。」

蔣纖纖聞言頓時興奮地心都好像要蹦出來了,當即連連點頭:「好!」

電話掛斷,她興奮地握拳,差點兒把手機甩出去。

興奮之餘,近乎下意識地,她忍不住又想:這算不算是又一次的換?

但旋即而來的興奮就把這想法沖淡了——換就換吧!自己寧願用一輩子,去換他此時的片刻垂憐。

即便是他以後什麼都不給自己也無所謂,因為她此刻非常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一口氣,她強行控制住自己的亢奮,把浴袍三兩下下來,找衣服、換衣服、化妝、選鞋子……

二十分鐘之後,當她走出卧室,助理小莫一抬頭,差點看呆了。

「哇!姐,你好漂亮啊!」

蔣纖纖笑了笑,説:「今天姐有事要出去,晚上不回來了,你自己在家睡吧,要吃什麼就自己做,點外賣也行,回頭姐給你報銷。」

小莫愣了幾秒,問:「姐,你怎麼……忽然那麼高興啊?」

蔣纖纖神秘一笑,卻不説話,恰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起來了。

……

車開進一座陌生的小區,並最終在一個客用停車位停了下來,司機大劉停好車,問:「蔣小姐,您是跟我一塊兒上樓,還是……」

蔣纖纖猶豫了一下,問:「這裏……他在什麼地方?」

大劉説:「是一位叫霍教授的家裏,老闆跟霍教授關係特別好,隔一週兩週就會過來打麻將……要不,我先給小方打個電話?」

蔣纖纖點點頭,説:「好!先打個電話吧,問問再説。」

「噯,好!」

於是大劉就打電話,很快,回頭告訴蔣纖纖:「老闆馬上下來。」

蔣纖纖笑着説了聲「好」,但又馬上緊張起來了,自己低了頭,悄悄「呼……呼……」地調整呼

一愣神的工夫,身邊的電滑門忽然緩緩開啓,司機大劉也同時打開門下去了,蔣纖纖愣了一下,扭頭一看,彭嚮明正帶着他的助理小方走過來。

心忽然就不爭氣地砰砰跳了起來,但她還是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邁步走下了車子,俏生生站在電滑門的門口,等他又走近些,叫他:「明哥!」

彭嚮明走過來,臉帶笑容。

等走到近前,他伸手毫無避忌地把她摟住,俯身親了一下,説:「走吧,上車,找個地方吃飯去!」

蔣纖纖點了點頭,順從地藉着他手臂的力氣,返身又上了車,坐到另外一邊去。

隨後彭嚮明也上來,助理小方上了副駕駛,車子很快就啓動了。

蔣纖纖沒話找話,問:「你換車了?」

彭嚮明點點頭,笑着説:「換了,把從大旗借的那輛還回去了,工作室這邊總歸還是要自己有車的,不能老去借吧!」

蔣纖纖就點點頭。

忽然他的手機響起來,他掏出看了一眼,旋即接通,「喂!」

蔣纖纖清楚地聽到,電話那頭是個女孩子的聲音,「晚上有事兒?什麼事兒啊?怎麼就回不來了?」

彭嚮明説:「放個風唄,好久沒泡妞了,再這麼下去我的魅力肯定會下降啊,男人那個東西是」用則立、不用則廢「的,我平裏不多練練怎麼行?」

「你!彭嚮明……你真噁心!」

彭嚮明笑,似乎既不避諱身邊的自己,也不避諱電話那頭不知是誰的那個「她」,很是直接地説:「説真的,今天請個假,我碰見一個特別漂亮的女孩……」

他扭頭看着蔣纖纖,還抬手在她臉上愛憐地摩挲了幾下。

「你想啊,這麼漂亮的女孩,都到我跟前了,我還能讓她跑嘍?」

電話對面忽然爆發,聲音很大,「我才剛來事兒一天,你就忍不住啦?我跟你説,你早晚得死在那個紅茶婊的肚皮上!」

蔣纖纖懵了一下,心想紅茶婊是什麼意思?是在説我嗎?

可是……這女的是誰呀?彭嚮明的女朋友嗎?問題是自己好像是從來都沒見過她吧?她怎麼會知道自己,還給自己起了個這麼難聽的諢號?

但旋即她就醒悟過來:她説的應該是另外一個女孩兒。

彭嚮明呵呵地笑了一聲,居然絲毫都不避忌地説:「噯,別這麼説,指不定會是死在你後背上呢?」

「呸呸呸!這種話許我説,不許你説,知道嗎?什麼死不死的……呸呸呸!我也不説了!我跟你説彭嚮明,你別太過分啊!癮頭兒再大……也得剋制點兒!」

這回彭嚮明倒是聽勸,當時就點頭,「噯,我儘量剋制點兒。」

「那行吧,那我……噯,正好,我要回家一趟,打從畢了業我還沒回去過呢!我跟你説,我哥現在找了個新女朋友,婊的不行,我得回去撕她……」

彭嚮明頓時一急:「哎,哎,你消停點兒行不行?你哥找什麼樣的女朋友關你事兒啊!你有什麼理由跟人家撕啊你……」

「我來事兒了,火大,行不行?我找她出出火!而且我就是想撕她,現在不撕,萬一讓她進了門,準沒我跟我媽的好子過!」電話對面的女孩很囂張地説,「哎呀,我的事你就別管了,她還沒進我們家的門呢,就她現在那點道行,我一小指頭就能擰巴爛她,輪不到她作妖!」

彭嚮明無語了。

自始至終,蔣纖纖都在旁邊聽着,都聽愣了。

彭嚮明的女朋友……居然知道他有別的女人?而且她居然還不管?

還有……那個紅茶婊是誰?

……

兩個人還是很快就又悉起來了。

畢竟有過好多好多次的肌膚之親,而且只不過一個多月的小別。

蔣纖纖在跟彭嚮明説自己最近這一個來月的忙碌生活,尤為得意地跟彭嚮明説,自己這二十來天,就賺了五百多萬——

「是有一點累,但那是五百多萬啊,就算扣掉給公司的40%還剩三百多萬呢……」她掰着手指頭數錢,特別興奮,「而且這是税後,不用再税了,這是我掙過的最快最舒服的錢了!再累點我都樂意!」

他們吃飯的地方是一家法國餐廳。

無論彭嚮明,還是蔣纖纖,他們現在的身份和知名度,已經註定了他們不可能再像普通人那樣隨意地找地方吃飯了。

一旦被狗仔發現行藏,甚至被拍到了,很容易就會上熱搜——尤為恐怖的是,當下這個智能手機的時代,幾乎人人都是狗仔。

這家餐廳就還可以,價錢雖然貴,但是空間私密好,而且店裏規矩嚴,適合一些偏私密的見面、約會和吃飯。

所以蔣纖纖才能想説什麼説什麼,無所顧忌。

「就是這種比較輕鬆的商演不多,有些商演錢給的雖然更多,卻附帶要求晚上一起吃飯,虹姐説這種局最容易出事兒,所以我不敢接。」

「錄節目最累了,一場下來少説也要四五個小時,最長的一次接近九個小時,錄完都快癱了。而且通告給的錢也少,最低的一次才六萬塊……」

「我就先揀貴的接,便宜的,我尋思着慢慢也要上,別看最近我火,過了這個勁再想再上,人家指不定一萬塊都不給呢,很多人不要錢都想去!」

「噯,對了哥,我聽虹姐説,很多商演給你的報價,都到五百萬一場了,真的假的?」

彭嚮明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現在掛的價格好像是350一場,但我沒再接過了,可能梅姐那裏有具體報價。」

蔣纖纖端起杯子,跟他碰一下,淺淺地啜飲一口,説:「你這兩首新歌光預定都過千萬,肯定又是大賣,接下來你的商演肯定又漲價!」

彭嚮明笑笑,沒回答。

的確,商演其實是一個很大的市場。

演員接戲其實掙不了太多錢,至少對於當紅演員來説,接戲的片酬,往往不是主要收入,他們收入的大頭是在廣告和代言上。

與之相對應,對於歌手而言,發單曲、專輯的提成,也往往不是他們的主要收入,他們收入的大頭是商演。

正常來説,一個歌手發新單曲,能賣個百來萬張,就已經有了一定的知名度,那就可以接商演了,五萬八萬一場,基本上要搞活動的單位都掏得起,所以活兒並不缺,歌手賺起錢來簡直不要太

很多歌手甚至發一首單曲小火一把之後,就緊趕着跑半年商演,歌曲銷售可能也就賺個幾十萬,跑商演卻是可以大幾百萬的掙。

為什麼很多當紅的小生小花旦,明明嗓子不怎麼樣,也要請人給自己寫歌做歌?説白了,大都不是什麼藝術愛好,之所以砸錢跨界做歌手,只是想有幾首自己的歌傍身,方便出場接活兒而已。

像蔣纖纖的《隱形的翅膀》,五百多萬張的銷量,從哪個角度來説,也應該算是大火了,所以她忙活二十來天就賺了五百多萬,並不稀奇。

只不過她有點杞人憂天了。

新歌手剛紅了一首歌,價位的確是有點虛不假,但也不至於熱度消退的那麼快,因為國內太大了,人口太多、地方也太多了,轉悠着接半年商演,其實真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只是,的確會隨着熱度的退卻,價格越來越不好。

當然,彭嚮明其實是不大讚同她那麼瘋狂的接商演的。

於是等她得意完了,就隱蔽地敲打了一句,「我倒是覺得,你要是再紅幾首歌,商演價格再往上竄一截,到那個時候再稍微多接一點商演,會賺的更快!」

聽話聽音,蔣纖纖冰雪聰明,順着他就變了話風,「我也覺得賺這一波就差不多了,加上哥你剛發給我的三百多萬單曲的分成,我算過了,完税總共能剩下四百多萬,等我把已經接了的跑完就不接了,好好練基本功!還是得再紅兩首,價格要起來才硬氣!」

果然彭嚮明很滿意,點頭稱讚。

吃飯中間,彭嚮明忽然接到電話,蔣纖纖本來正説話,當時就停下了,低頭喝酒。彭嚮明瞥了一眼手機,接通了,開口就説:「喂,曉燕姐。」

他似乎並不避諱蔣纖纖的在場。

事實上這次重新回到他身邊,蔣纖纖發現,很多事情他都不避忌自己了。

只是,她一時沒想起來「曉燕」這個名字是指誰。

但電話裏傳來的對話,卻讓她下一刻就知道那是誰了。

對面一個很好聽的女人的聲音,説:「嗯,剛下戲,卸完了妝先就看了你這次的Mv。真人,真好!而且,你知道有多快嘛,你的Mv是真厲害,我經紀人剛才發微信跟我説,已經有家庭倫理劇要給我遞本子了!哈哈……」

彭嚮明也笑起來,「怎麼着,要轉呀?」

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似乎有點糾結,「沒想好呢,我經紀人也糾結,我也糾結,我現在還能賣小花旦的戲,現在轉過去演家庭劇,價格可是要跳水的,噯,接你這個接早了,要是過兩年,等我過了三十了再接,順勢一轉,家庭劇也不是不能接受,現在就有點捨不得……」

彭嚮明説:「嗯,別接!而且接下來你也先別接戲了。」

「嗯?怎麼着?」

「我正在籌備第一部大電影,可能……明年開兒就開機吧,你把時間給我留出來。」

曾柔已經懷孕了,所以彭嚮明要想拍《無間道》的話,她是肯定無法出演了,而孫曉燕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頂替她的最佳選擇。

對面瞬間表現出極大的驚喜,「你要拍電影了?」

「嗯,不過劇本還沒好呢,這段時間你要是有合適的本子想接,就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有個準備。」

「我肯定沒問題,演完這一部,回頭我就跟經紀人説,別的戲先都不接了。」

「好!」

「噯,你現在幹嘛呢?吃飯了沒?」

「正吃着呢!」

「哦……那行,你吃飯吧,我也吃點東西去。對了,祝你大賣哈!」

「哈哈,好!」

又聊兩句,掛了電話,彭嚮明一抬頭,發現蔣纖纖在走神,想了想,説:「我往後這大半年,可能不那麼着急做音樂了,不過,不會耽誤你的事兒的!」

「啊?」

蔣纖纖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瞬間就明白了彭嚮明的意思,心臟砰砰跳了起來。

「我跟大旗的合同快履行完了,但我的首張專輯還沒出,所以何羣玉肯定不甘心,只要我張嘴要人,他就絕對不會反對,甚至他現在正等着我開口提條件呢。」

蔣纖纖咬了咬嘴,美眸裏藴含着動,她當然知道,以彭嚮明的實力與人氣,其實又何必非得跟大旗續約?

東勝、索尼……這些巨頭公司現在哪一個不對他虎視眈眈?這些背靠資本的大鱷,擁有的資源和能開出來的條件,遠不是大旗這種只在歌壇混的唱片公司能夠比得上的。

但彭嚮明首先考慮的卻是續約,只因為她的合同在大旗。

當然,最後能否真的續約還要經過複雜的談判,但是願意談本身就代表了他的態度。

……

蔣纖纖像只小貓一樣趴在彭嚮明身邊,捧着巨大的伸出粉紅的小舌着,她雪白婀娜的身體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兩隻飽滿的房懸垂着,宛若水滴般完美。

現在她的體力其實並不算好,二十幾天連軸轉的高強度工作一旦停下來,覺渾身都充滿了疲憊。

但她還是想給彭嚮明帶來一次完美的享受,於是主動要求彭嚮明躺在牀上不動,由自己來盡全力服侍他。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報答方式了,也許以後她可以通過多接商演來給他賺錢,但現在,她覺得自己只能用身體去還這份恩情。

她在想,這輩子只要他對自己還有「趣」,那就永遠這樣待在他身邊好了,當一個傻傻的小女人,不再耍心機,也不會去爭寵嫉妒。

彭嚮明覺到她的舌頭靈活的簡直像手指,龜頭、馬眼、冠溝……任何部位都不會遺漏,或者撥、或者挑逗、或者,都帶給他非常美妙的享受。

彭嚮明拍拍她的股,女孩遲疑了一下,還是順從地把身體向彭嚮明挪了挪,讓自己的股離他更近一些。

彭嚮明伸手把玩着她的房,飽滿的非常柔軟,手指稍一用力就會陷進去,但手一鬆開立刻又恢復了原狀,水頭同樣令人愛不釋手,彷彿塗了一層油脂,輕輕捻動時,手指竟有幾分濕潤的覺。

手撫摸上了她的背,女孩的肌膚如絲綢般順滑,手指從脖頸沿着脊背一路向下滑去,在脊椎的盡頭處有個凹陷,手進去就進入了一道深邃的山谷,山谷中地形漸複雜起來,多了一些細細的絨,還有一道道柔軟的褶皺。

蔣纖纖哆嗦了一下,不光是因為覺到嘴裏的巨物又大了幾分,還覺對方的手指在自己嬌的菊門處停下了,哪怕沒有任何進一步的動作,也令她整個部的肌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難道説他要……

蔣纖纖的臉紅了,她知道很多男人對那個部位有種特殊的癖好——何羣玉也曾覬覦過,但被她委婉地拒絕了,她出賣過自己不假,但不代表她就沒了底線。

但是如果現在彭嚮明想要……蔣纖纖突然覺自己一點都不怕了,甚至還有些欣喜,那裏雖然看上去有些髒,卻是自己身上最乾淨的部位了。

彭嚮明的手指繼續滑動,菊門之下就是豐美的桃源溪谷了,肥美的陰此時已經有些濕潤了,從中間裂開的縫隙裏向外滲着

他把蔣纖纖的雙腿分開,一條腿從自己前跨過去,整個恥秘的部位就清清楚楚地展現在他眼前了。

蔣纖纖覺有個奇怪的東西在跨間滑動着,覺不像手指,比手指一些,也更軟一些,還有種涼絲絲的濕意……

她一下子想到了那會是什麼東西,心裏一陣動:他……竟然一點也不嫌髒,主動在吃自己下面!

給何羣玉口過那麼多次,他可從來都沒有親過自己下面,所以她以為所有的男人都不會願意用嘴觸碰女人那裏,畢竟那口緊靠着女人小解的地方。

但彭嚮明卻一點都不在意這個,他不但親了、了,竟然還把舌頭伸了進去!

蔣纖纖覺得自己的心不可救藥地淪陷了。

「明哥,你等我一下……」蔣纖纖爬起來,匆匆跑進了衞生間。

彭嚮明先是愕然,繼而深思起來,蔣纖纖前後的心態變化他都看在眼裏,不出意外這女孩穩了,自己工作室算是多了一個台柱子。

但是,自己對她的態度卻需要調整一下了,儘管她並沒計較身份或者地位,只求能留在自己身邊,可自己若還把她當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隨便女人,那麼早晚有一天會徹底失去她。

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上升到和周舜卿同等的高度,僅次於柳米齊元了。

蔣纖纖回到了卧室,不知怎的,彭嚮明覺女孩的臉似乎有些紅,走路的姿勢也怪怪的。

「明哥,你躺着別動……我……我來……」蔣纖纖的臉更紅了,説話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她先是跪在牀邊,張嘴把他的在嘴裏快速吐了一小會兒,然後停下來,悄悄抬頭暼了彭嚮明一眼,見他正閉着眼享受,於是偷偷吐了點唾在手心,輕輕塗抹在他的龜頭上,然後上牀跨過對方身體,扶着一點一點地坐了下去。

這丫頭,怎麼不等完事後再洗澡,現在洗乾淨了待會不還得再洗一次?彭嚮明覺到女孩身上涼絲絲的水滴,不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好緊……嗯?不對……

彭嚮明突然覺有些不對勁,他跟蔣纖纖又不是第一回做愛了,對她的身體不説了如指掌吧,起碼也能瞭解個八九不離十,但是這次覺對方的小突然變的好緊,以至於自己的雞巴只進去半個頭就被卡住了。

蔣纖纖咬着牙還想繼續向下坐,彭嚮明卻猛地坐起身來……

果然,他大的此刻正頂在對方的菊門上,蔣纖纖眼淚都快下來了,卻兀自不服輸地繼續用力。

彭嚮明一巴掌拍在她腿上:「你瘋了,這都敢胡亂嘗試?」

「我……我就是想……」蔣纖纖有些氣餒地停了下來,她也沒想到這玩意會這麼難,小小的菊門在覺被侵入後彷彿失了控制,自行收縮要把異物排出,於是她只坐進去半個龜頭就疼的有些難以忍受了。

「你就算再想,也得慢慢來……」彭嚮明扒開她的菊門看了看,發現沒出血就放下心了。

「不是我想,我就是想……哎呀,不知道怎麼跟你説,我就是覺得,自己只有這裏還從沒被人碰過,所以想把第一次給你……」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説到最後已經低不可聞,臉上也燒成了血紅

「想那麼多幹嘛,我又沒嫌棄過你。」彭嚮明好氣又好笑。

「我……我聽説……男人越喜歡一個女人,就越想佔有她的第一次……」

「你呀……我告訴你,男女之間的情其實有兩種,一種叫霸佔,一種叫包容……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

「我給你解釋下……啊?你知道呀……」彭嚮明不由一愣,後面的話被堵了回去。

「對呀,我就是這樣子,你看啊,我喜歡你,卻沒想過讓你只喜歡我一個人,並且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卻還是不想離開,那我算不算很包容?」

「好吧……」彭嚮明無話可説了。

「現在,我就想把後面的第一次給你,怎麼辦才行?」蔣纖纖看着他,目光中有些倔強。

「這個嘛……」彭嚮明想了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説道,「你這是第一次,用唾是不行的,很快就幹了,要用凡士林藥膏,可以起到了潤滑和保護的作用。」

他一邊説,一邊從牀頭櫃裏拿出一管牙膏一樣的東西,自從在周玉華身上試過之後,他就習慣在家裏準備點這種小東西,不一定為了前面時擦擦也好用。

「那你……吧……我不會用……」蔣纖纖跪着趴倒在牀上,把頭藏進了枕頭裏。

「想這裏,必須先把裏面清洗一下,而且最好還要戴上套子……」彭嚮明打開一隻套子戴上。

「我……我剛洗過裏面……」原來姑娘剛才去衞生間是這個去了,不過她的手指應該不夠長,裏面可能沒清洗到位。

「好,不過……我這個很大,你忍一忍……」

彭嚮明將套子外面和對方菊門裏都均勻地塗上一層藥膏,然後來到女孩的身後,扶着巨炮重新對準那個小,一點點地了進去。

在凡士林的潤滑下,這次果然順暢多了,但後庭再怎麼説還是比小緊很多,蔣纖纖緊咬着牙,忍着後面火辣辣的痛,她覺自己的股都快要裂開了,彭嚮明那氓東西簡直像條燒紅的鐵籤子,所經過之處冒煙般的疼。

長長的一點點地沒在她眼中,蔣纖纖渾身顫抖,她的部已經無力保持翹起了,直接趴在了牀面上,彭嚮明的身體疊在她上面,緊貼着她的後背曲線,小腹則完美貼合她的圓,中間沒有一點縫隙。

歇了大約兩三分鐘,彭嚮明試探着開始了運動,蔣纖纖「噝」的了口涼氣,然後就閉着眼不做聲了。

「啪啪……」的聲音響起,這是彭嚮明的部撞擊在她股上發出來的聲音,聽起來跟前面也沒啥兩樣,但彭嚮明覺卻更加刺

這是他過的第四個女人門,周玉華和老安畢竟都四十來歲了,沒法真像小姑娘那麼緊;胡靈靈雖然年齡不大,但她那裏被的次數太多,眼也多少有點鬆了;周舜卿雖然有些躍躍試,但那天彭嚮明猶豫再三還是沒搞她,她的小菊花太嬌了,幹一次怕是三五天都爬不起牀,被她媽知道了還了得?

蔣纖纖此時苦不堪言,覺整個股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痠麻、刺痛、撐脹……各種難以言喻的滋味令她無所適從,門口覺火辣辣的,雖然已經不像開始時那麼痛了,但是那種排便不暢的覺反而令她更加難耐。

天吶……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亂嘗試了……

……

事後,蔣纖纖連續推掉了三天的商演和通告,直到第四天才勉強能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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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ofeiren1984

2024-08-18 06:13:54

這個是我看過的最好的同人文了,前原著寫得很不錯,但是把娛樂圈寫得童話了,不過能夠理解,作者不是簡單的加料文,很有思考的加了一些東西,把娛樂圈的一些黑暗寫了進去,很好,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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