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月亮有了心上人】(14)作者:huihui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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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uihui1983

字數:9163

14相持

轉眼就快過年了,我和比利姆坐飛機到了成都,在他的家裏一起過節。到小區的時候,我看到小區都是的普通的6層的住宅樓,很奇怪的問比利姆:「你不是給他們買了別墅了麼,怎麼還住這裏?」比利姆頭大的説:「跟他們沒法溝通的,他們嫌太冷清,不肯住,喜歡這邊的熱鬧。」

我們出了電梯,看到家門已經是開着的,比利姆喊了一聲,伯父伯母就都從廚房快步走了出來,我趕緊過去打招呼。

比利姆在旁邊説:「反正他們都同意了,你直接叫爸媽吧。」

我很大方的叫着爸爸媽媽,他們很高興的把我了進去,公公婆婆都很熱情,他們可能真的覺得比利姆這麼大年齡了,還能找到這麼年輕漂亮,還很乖巧的小女孩,是佔了很大的便宜,所以對我很照顧的樣子。

尤其在知道我是哈薩克族之後,婆婆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她問我哈薩克家能生幾個小孩,我説不知道,但是兩三個應該沒問題。

婆婆拉着我的手,説邢路現在快35歲了,再不趕快要小孩,以後説不定會有問題。我想了想,説要不我們下學期就要,然後正好大四下學期沒課,在實習的時候生。婆婆非常高興,説我只管生下來就行,別的她和爸爸都包了,不用我們花什麼力。

邢路在旁邊抗議,説這個事要聽他的意見。我心裏想,才不會聽你的,你就知道自己玩。婆婆説的對,過幾年你子不行了怎麼辦,我可真的想要好幾個小孩子的,而且,我和邢路的小孩,一定又漂亮又聰明。

婆婆聽到邢路的抗議,這才不説生小孩的事,改問我是怎麼跟邢路認識的,怎麼會在一起的,我這才想起來,比利姆叮囑我回家之後叫他邢哥或者邢路都行,不要叫比利姆了。我就叫他邢路好了,在一起之後,我再也不想叫他哥哥了。除了有時候在牀上,我已經很累,但他還沒的時候,這麼叫幾聲,他就會烈的多,結束的也快得多。

我很老實的從我12歲第一次來月經,阿媽説會有個好男人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講起,邢路在旁邊低聲咳嗽,我覺得莫名其妙的,這有什麼不能講的。我講到邢路在草原上,騎着馬把我抱在懷裏到處遊玩的時候,婆婆突然打斷了我,看着邢路説道:「原來你那時候就在打這小女孩主意了。」邢路堅決不承認,説那時候我很小,就是個小孩子的樣子。

後來,我講到邢路在阿勒泰幫我洗澡,給我洗衣服和內褲的時候,婆婆很確定的説:「邢路那時候一定已經開始打你的注意了。」

等我講到邢路從阿勒泰搬回那套太陽能設備,用了半天時間把每個氈房都通上電,婆婆就極為肯定的説:「放心吧,那時候他就看上你了,起碼是存着心思,等你長大娶進門的。我自己養大的孩子,我自己最清楚,他什麼時候能這麼勤快了?沒點鬼心思,是不可能的。」

我想了想,對哦,我剛住進來時候,做飯時邢路還裝模作樣的幫幫忙,後來不僅做飯不幫忙,吃完飯也不幫我洗碗了。我轉頭疑惑的看着邢路,他一臉尷尬的説:「這個咱們回去慢慢説……」

我又説起邢路離開草原的時候説要娶我,但是再見面的時候,忘了曾經答應的話,這次是公公在旁邊説:「他不可能忘,小子這點很厲害,喝的再多他説過的話都不會忘。」

我奇怪的問為什麼。公公説:「邢路這方面和我一樣,喝酒時候,就算馬上要喝倒了,説出的話也都是經過大腦的,不會説錯話,所以酒醒之後,一定會記得。」

我又轉過頭,看着邢路:「這麼説,你那時候就是想娶我了?」邢路明顯的要崩潰的樣子:「這些事,我們回去慢慢説好不好。」

我心想,好,先給你留點面子,回去你要説的事情可真不少呢。

再後來,説到巴圖爾大叔來提親,邢路加了10萬塊錢拍回去的事情,公公婆婆都笑了起來。尤其是公公,明顯聽得很過癮,還説邢路太小家子氣,明明知道對方的家底了,還不一把就加到50萬,直接拍死。邢路很無奈的樣子:「我又不是你們,我那時候一年還掙不到50萬呢。」

婆婆裝作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你錢不夠,不是還有我們呢麼,搶兒媳婦的時候不花,等什麼時候花?」

我有點奇怪,公公婆婆看着可不像有錢人啊。邢路無奈的跟我解釋:「他們很有錢,我爸是八十年代第一批下海的那批人,有個外貿公司。」

我又轉了轉頭,看了看家裏,明顯的不如邢路家裏的東西好,邢路在旁邊説:「你不用看了,他們這代人,只有掙錢的能力,沒有花錢的能力。你以後看到什麼好東西,直接給這邊也買一份就行了。」

後來,我畢業不久,住在北京的醫院,等着寶寶出生的時候,婆婆風風火火的跑過來,給我遷到了和睦家的高級單間,據説每晚上房費都一萬多,過了兩天,還僱了個一萬多塊錢的月嫂守在我旁邊。我那時候才知道,公公婆婆真的很有錢。

想起阿媽就在自家的氈房裏生下的我,覺得恍如隔世。

再後來,婆婆想讓我辭職在家專門帶小孩,邢路讓我自己決定,我拒絕了,我對邢路説,我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年輕人,我很喜歡這個IT業,我也要在這裏實現自己的價值。

不過那是後話了,這時候,我繼續説起哈薩克嫁女兒的習俗,説嫁出去就純是夫家的人什麼的,婆婆突然很可惜的唉了一聲。

婆婆很不滿的説:「邢路這孩子就是這樣,什麼都不跟我們説。早知道有這事的話,我們就在你16歲的時候也去提親了,然後直接把你接過來,等你高中畢業就可以結婚了。」

高中畢業就嫁給比利姆……唉,那真的很好啊,那時候他還年輕,一晚上做三次應該會很輕鬆吧,我不又胡思亂想起來。

邢路卻接着話提起了那件事:「説起結婚,我們想只領個證,不打算辦儀式了。」是的,邢路還是太謹慎了,他還是怕婚禮終究會通過我的同學朋友傳到草原去,我不願意但是也只能同意,反正嫁給他就好了,別的都可以不在乎。

婆婆卻不同意:「怎麼能不辦婚禮,孃家那邊你們怎麼辦都行,但是成都這邊怎麼也要30桌,當初大院裏看着你長大的老朋友,就百十家。你哥跑美國去找了個老外,我們沒轍,你還想不辦?」

邢路看了我一眼,我知道這時候該我説話了,只好硬着頭皮説:「我是穆斯林,伊斯蘭教不允許嫁給漢人,辦婚禮有可能給我家的人惹麻煩,所以我們想偷偷的領個證就行了。」

公公卻在旁邊接了過去:「不對,伊斯蘭教義裏只規定不能嫁給非穆斯林,沒有特別説不能嫁給漢人。」

啊,公公也懂這個?我有些吃驚,看來邢路的博學是來自遺傳啊,那我將來的小孩也肯定會像他們一樣吧。

邢路嘟囔了一句:「那不一樣麼,我就算去信教了,在當地人眼裏也不是穆斯林。」

公公一副訓斥的口氣:「你這個榆木腦袋,怎麼還這麼笨,我給你把户口改了不就行了,整天就知道什麼事都按規矩來,規矩都是人去執行的,搞不掂規矩,還搞不掂人麼?」

我第一次看見邢路被説愣了的樣子,是啊,這不一下子就把所有事情解決了麼?家鄉的人難以接受漢人信教變成穆斯林,但是,如果從一開始邢路就是哈薩克人,那他們想當然的就直接認為他是純正的穆斯林了,什麼信教儀式,哈漢隔閡不就全都不存在了麼?這一切,只需在告訴他們之前,把户口改了就可以了啊。

怎麼我和邢路從來沒想到過這麼簡單的辦法呢?原來對面是如此睿智的一個老人呀,我突然覺得自己滿眼冒星星了。

公公繼續説:「回族,維吾爾族,哈薩克族,東鄉族在四川都有分佈,改什麼都行。」然後轉頭問我:「閨女,你們那的風俗,哈薩克能嫁給回族麼?」

我點頭:「肯定可以,我有兩個初中同學,就是嫁給了回族的。」

公公點了點頭:「那就好,我去把邢路的户口改成回族吧,改哈薩克族太麻煩,還得先把我的改了。」

什麼?我反應有點遲鈍,公公這話好像聽着有問題,改成回族就不用麼?難道説???連邢路都吃了一驚,追問是怎麼回事。

婆婆在旁邊對邢路解釋説:「你爸是回回,但是旁邊都是漢人,時間久了,就跟着什麼都吃了。後來有了你哥和你,覺得穆斯林不能吃大是個很大損失,就隨手都給你們註冊的漢民。」

我瞪大了眼睛,心想,我知道邢路這不守規矩的格是從哪來的了。

邢路嘟囔了一句:「我爸這也真夠隨意的。」

公公沒理會邢路的抱怨,直接跟他説:「趁政府部門還沒放假,明天跟我去趟公安局,有些老人你也正好認識一下。」

婆婆在旁邊問了句:「帶多少的卡合適?」

公公稍微想了一下:「拿兩張五萬的吧,到時候看情況給。」

啊?原來還是要花錢啊?還要花這麼多錢,我很心疼,想説不用,我們偷偷領證就好,但是看起來這裏好像完全沒我説話的地方,只好閉嘴了。

第二天下午,邢路回來了,我從廚房跑了出來,急切的問怎麼樣了。邢路苦笑着把户口本遞給我,我趕緊打開看。

哈薩克族??!!!哈薩克名:比利姆﹒阿熱克?漢名:邢路。宗教信仰:伊斯蘭教?

邢路苦笑着解釋:「按哈薩克族的規矩來的,前面是我的名字,後面是我爸的,他在公安局隨手搜的哈薩克名字。」

公公在旁邊説:「今天特別順利。四川不是哈薩克族聚集地,高考加分不特殊照顧,所以改的難度不大,就給他改成哈薩克族了,順便把我的也改了,要做就做足,省得有破綻。」

我在旁邊傻傻的看着,心想這樣也行?看來這一家人一定非常的好相處。我傻傻的説:「爸爸,你真的太偉大了。」

這時候婆婆在廚房説話了:「你們把民族都改了,晚上還做回鍋麼?」

邢路大聲回道:「沒事,做吧,她吃。」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接了一句:「能不能做蒜苗的,青椒回鍋我吃不習慣……」

公公在旁邊大笑:「好閨女,好媳婦!」

晚上,我悄悄的用手機拍了一張邢路的户口頁,微信發給了哈依夏,哈依夏立刻回覆:「邢路簡直是個天才!!!!!」

我告訴她:「這是我公公想出來的主意。」

哈依夏回覆:「原來天才是可以遺傳的,我將來一定要找個聰明男人嫁了。」

我非常同意:「是的是的。」

哈依夏:「不過,説起來,你還沒過門呢,這就叫公公了?」

我厚着臉皮寫:「我進門就叫爸爸媽媽了,他們可高興了……」

哈依夏哈哈大笑的祝福我,我然後説出了真正的用意:「林鏘不是還沒女朋友麼,要不讓他也這麼改一下?他那麼有錢,應該可以做到吧?」

哈依夏發了個低落的表情:「沒用的,那時候我們把事情得滿城風雨,誰都知道他是漢人了。唉,你早兩年去邢路家該多好。」

我有些難過,卻不知如何安她,只好默默的發個擁抱的表情。

哈依夏卻反過來安我:「不過也沒什麼,做回普通朋友也好的。而且,我身體想要的時候,也會去找他做愛。」

啊,這樣啊,我有些好奇:「那,你身體多長時間想要一次呢?」

哈依夏一個眥着嘴的笑臉:「一般就是每週五六想要,有時候課不緊也會想要。」

我無語,這還算普通朋友啊?這不就等於同居了麼?我立刻撥了過去,哈依夏接了,我有些奇怪:「你不説林鏘主動跟你分手了麼?」

哈依夏一副很驕傲的樣子:「我這麼聰明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他怎麼真的捨得錯過呢?」

我切了一聲表示不信,追問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哈依夏説:「寒假從阿勒泰回來,有一天特別想他了,我就去他家找他,責問他穆斯林的事是不是藉口,問他是不是睡了我一次覺得我下面不緊,不想要我了才那麼説的。」

我啊了一聲,問:「然後呢?」

哈依夏笑着説:「他賭咒發誓説沒有,説和我第一次那晚,是他最幸福的回憶。」

我繼續追問:「然後呢?」

哈依夏突然很嚴肅的語氣:「然後我就讓他證明給我看。」

我忍住笑:「然後呢?」

哈依夏忍不住笑了:「然後他就再也捨不得讓我走了。」

我哈哈大笑,笑的好開心,看來我真的不用為哈依夏擔心,那麼聰明又那麼有勇氣還那麼有辦法的女孩,什麼事情解決不了呢。

這一晚我睡的好香,我和比利姆的婚事突然就沒有了一切的障礙,半夜我被自己的美夢笑醒,看着旁邊也是一臉安詳的邢路,他應該也是如釋重負了吧。

第二天一早,我給全家人一一打電話,告訴他們比利姆已經改了户口,成了哈薩克人,讓他們千萬統一口徑,説比利姆本來就是哈薩克,絕不要提改户口的事。

大哥很欣喜的説,那就放心了,阿爸和二哥也很高興,但是他們卻是真的覺得邢路成了哈薩克,是自己的同胞了。阿爸還説,在牧場的時候,給邢路起比利姆這個名字,就有預他終會成為哈薩克族的一員,原來這真的是真主給的賜福。

我暗自腹誹,什麼真主賜福,要不是打不過他,誰高興這麼做,至少花了五萬塊錢呢。

在成都的這個新年,覺是有史以來最快樂的寒假了,邢路跟公公婆婆説要帶我去九寨溝玩幾天,他們很不高興,説大過年的不好好在家待著,跑那麼冷的地方去幹什麼?

邢路一副祈求的樣子:「不是我們兩個去,是想全家一起去,冬天的九寨很漂亮,咱們去好好拍幾張全家福,你們再不趕快拍,等過兩年就真的要顯老了。」

婆婆笑罵他:「什麼要顯老了,明明就是真的老了。」可是她雖然嘴上這麼説,卻很痛快的答應了邢路的要求,只是説要等初一過完大年再去。

我從沒看到過邢路這麼小兒女的樣子,有點擔心,這個可不要遺傳,將來我們的小孩跟我這麼撒嬌耍賴的話,我還不得全都依了他?

除夕那天,公公婆婆帶我們去看了成都南三環外面的別墅,説既然結婚,就準備裝修一下給我們住,問我有什麼裝修風格的要求,我説我沒有任何要求,普通的就好了,但是那個院子最好別鋪磚,我想以後種些東西。公公婆婆點頭答應,然後帶我們到成都的南湖公園閒逛。

成都的公園冬天還是綠的,草坪也是綠的,居然還有鮮花在開,整個公園做的像個歐洲小鎮,非常清淨,非常舒服。公公婆婆從車上拎下來一些蔬菜,帶我到了湖邊順着棧道往裏面走,在一個木橋邊,看到那裏有十幾只黑天鵝在悠哉的覓食,公公帶着我拿菜葉去喂天鵝,它們一點都不怕人,三隻天鵝圍在我的身邊直接從我手裏搶東西吃,我玩的超級開心。

然後更開心的事情在後面,我看到了南湖公園湖心的那座教堂,雖然不如湛江的那個白教堂那麼漂亮,但是要宏大的多,而且旁邊圍繞着很大一片的草地,我看着旁邊有承接婚禮的説明,然後對邢路説,我們在成都的婚禮就在這裏舉行吧。

公公在旁邊很驚奇的語氣:「你想在教堂舉行婚禮?」

我説:「是啊,我一直很喜歡電視裏在教堂舉辦婚禮的場景,很希望我穿着白婚紗,我阿爸牽着我的手走進來,放到邢路的手上,我特別嚮往神父帶着我們念婚禮的誓詞。」

公公的表情有些怪異了:「你還想請神父來主持婚禮?」

我説對啊,我在網上查過,國內的神父是能請出來主持婚禮的。公公嘆了口氣:「我覺得我已經算是夠離經叛道了,你們可真是青出於藍,現在兩個人都是穆斯林了,然後想找個天主教的神父來主持婚禮?」

啊,我怎麼一直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呢,好像是大的問題唉,我無助的看向邢路,邢路卻攤攤手:「這事我沒意見,你自己決定就好。」

我拉住他的手:「讓我決定的話,那就在這裏舉行吧,我們連户口都可以改,還有什麼不能做的。」邢路笑着點頭説好,公公也笑了,似乎還是蠻讚賞的目光。

晚上的年夜飯,邢路開了瓶雲嶺冰酒,放到冰桶裏,桌上擺了四個杯子,阿爸有些奇怪的看着我:「蘇,你連酒也喝?」

我點點頭:「我知道教義裏不允許,但牧場裏的哈薩克大多數都喝酒,我全家也喝。」

公公高興:「那就好,等你們結婚時候,把全家接過來,我和他們好好喝點酒。」

「不要!」我和邢路同時叫出了聲,公公愣了一下,轉瞬就明白了:「他們酒量很大?」

我苦着臉説:「我二哥是兩瓶白酒的量。」

公公立刻搖搖頭:「那算了。」婆婆在旁邊哈哈大笑。

公公婆婆提議為全家的團聚先喝一杯,我開心的舉起酒杯,這幾天在一起的生活,我覺得的好喜歡他們。加拿大的雲嶺冰酒,味道很甜,又有股清香,夾雜些酸味,非常的口,一點都不膩,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甜酒了,邢路舉杯,説全家的未來像這酒一樣甜。

我後來單獨敬公公婆婆,説我來之前,心裏一直很壓抑,總覺得我們的婚禮不能為家鄉所容,現在全都解決了,我不知有多他們。

公公把酒喝了,然後擺擺手:「一家人了,就別再説這種見外的話了。借這個機會,作為過來人跟你們説幾句吧。」

我放下筷子,認真的聽他説話。

公公很認真:「説起來,你們認識了差不多10年了,蘇這麼多年的堅持,我相信你們的情很牢固。我希望你們以後的生活一帆風順,但是説實話,很難,這一輩子很長,總難免會有各種挫折,中國這後幾十年,也很難不出大的經濟動盪。我沒別的願望,就希望你們真的遇到困難的時候,能夠不離不棄,相扶相持,患難夫才是真情。」

我鄭重的答應,認真的説,就算有一天我們會窮的去吉木乃放羊,我也會守在他身邊給他做飯洗衣服。

公公婆婆笑的很開心,我明顯的覺到,他們對我的回答非常滿意。

但是我轉而説道:「但是我一定不會讓那一天真的到來,我也終究會有超越邢路的時候。」

邢路也是第一次聽到我這樣的雄心,哦了一聲,有些不認識似的看着我。我沒有理他,對公公婆婆認真地説:「12歲的時候邢路離開草原,讓我學成了出來找他,從那時到現在,我從來沒有鬆懈過,也沒有向困難和差距低頭,然後我就真的考出來了。」

我説:「我跟我阿爸説過,我要做飛越阿爾泰山的紅隼,真的飛出來之後,我的想法變了,我不如很多人聰明,我的天資註定無法成為大鷹,但是我也找到我自己的路了。我看過俞洪的一個訪談,他講説金字塔的塔尖,只有雄鷹的天賦和蝸牛的堅持能夠達到,我做不了雄鷹但是我可以做蝸牛,我比所有人都專注,包括邢路。所以,只要是天資不是那種不可逾越的天塹,我終究都會超越,包括邢路。」

我繼續説:「我比邢路小13歲,我比他專注而持久,更重要的是,我一路在他的指引下沒有走過任何的彎路,所以我在非常年輕的時候獲得了很高的起點,我終會在未來超越他。現在的家庭,靠邢路來支撐,但是等他年齡增長,力不從心的時候,我會來支撐這個家庭。從邢路向我表白那一天起,我已經暗暗的做過好幾次這樣的打算了,我終究會和他相扶相持,不離不棄。」

公公婆婆出了滿意的微笑,邢路把手撫在我的我頭上嘆氣:「再也不能把你當小孩子看了。」

這個壞蛋,又來摸我的頭,他故意的,他知道公公婆婆面前,我不敢把他的手放到我上,我有點不自覺的臉紅了。

初二的下午,我們四人登上了成都到九寨的飛機,飛行很順利,差不多一小時就到了,降落的時候,完全就是在兩座大雪山的山中間飛行,先是上面俯瞰,然後又從山中穿行,覺從未有過的壯觀,與之能夠相比的,恐怕只有從成都到烏魯木齊,路過天山山脈,看到博格達峯的那一瞬,我的心情立刻開始興奮,啓動旅行模式。

然後,我下了飛機不久就倒下了,下飛機的時候,我還幫着婆婆拎着包,結果走到出租車那裏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了。從九黃機場到溝口的酒店一路,我頭疼裂,幾番想要嘔吐,公公婆婆都很擔心,説不行直接送附近的松潘醫院,還是邢路穩住了他們,説我這只是平時沒上過高海拔的地方,有些高反,先觀察一晚再説。

公公婆婆最終同意了,在溝口附近的喜來登住下之後,我渾身沒有任何力氣,頭還是特別疼,於是喝了點熱水就躺下睡覺了。晚上,他們從酒店點了些吃的到房間,邢路把我扶起來,問我好些沒有,我説體力好像恢復了一點,頭沒有之前那麼疼了。婆婆説那就好,之前的回程票是打折票沒法改簽,她定了4張明天中午回成都的全價機票,我好些了就可以回去,我覺得過意不去,讓他們自己在這裏好好玩,邢路陪我回去就行了,他們卻不同意。

我心裏很暖,也不再説什麼了,邢路餵我喝了點粥,就又昏沉沉睡去了。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半夜,我是硬生生的被餓醒了,我記得過來時買了好多牛乾之類的,糊糊的跳下牀起來翻包,邢路在牀上醒了,問我幹什麼呢,我説餓了找吃的,邢路又問:「蘇,你沒事了?」

我突然明白過來,我好了?我晃了晃腦袋,一點都不疼了,身上的力氣都回來了,我拿着牛乾跳回牀上,異常開心:「我沒事了,一點事情都沒了。」

邢路終於鬆了口氣的樣子:「蘇,不得不承認,你的身體適應能力,簡直是野獸級的。」這還真讓他説中了,我在往後的子裏再沒有過高反,包括在西藏的念青康桑雪山的5500米卡若拉冰川,我一樣的毫無反應,邢路羨慕的不得了。

聽到邢路開心的聲音,我反身抱住他,笑嘻嘻的説道:「我現在連做愛的力氣都回來了。」

邢路卻是一副膽小的樣子:「算了算了,我可不敢在高原上亂來。」我笑了笑,不繼續逗他了,撕開一袋牛,一邊吃一邊想,這下好了,明天可以去九寨溝裏玩了。

第二天一早,邢路叫公公婆婆一起去樓下吃早餐,他們看到我活蹦亂跳的樣子,一副不可思議又很欣的樣子。

我們退了機票,進入景區,沒過多久我就被眼前的美景震驚了,原來水可以漂亮成這個樣子,犀牛海一片澄藍,樹正羣海則像一顆一顆的藍寶石,五花海五斑斕,更難得的是周圍一片白雪皚皚,真的就像是童話世界。

邢路笑着説:「九寨幾乎是全國唯一四季都是旅遊華的自然景點,天樹木發芽,一片青翠,夏天水量充沛,諾朗和珍珠灘瀑布最壯觀,秋天紅葉滿山,拍照最漂亮,冬天雪滿山巒,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像是冰雪童話。」

邢路支好了三腳架,我們全家站在冬的諾朗瀑布之前合影,整個瀑布已經全部冰凍,似乎比照片上的水瀑還要壯觀,陽光照耀下,冰瀑泛着淡淡的藍光。

在珍珠灘後面的一組瀑布,我終於近距離的看到了冰瀑,瀑布已經完全凍住,極為淨透的至少一米多厚的冰體,貼到面前看,真的從裏到外都是那種淡淡的純淨的藍。在冰瀑的正中,很奇妙的凝成了一個振翅飛的大鳥的樣子,我呆呆的看了它很久,然後拉住邢路的手,幽幽的跟他説:「我覺得上天對我太好了,讓我小時候遇見你,讓我飛出阿爾泰山,讓我得到你的愛情,讓我們一起看這美麗的世界。邢路,你説我是不是太幸運了一點?」

邢路微笑的看着我,然後輕輕搖了搖頭。我有些疑惑,邢路笑着説:「蘇,這一切,不是上天給你的,是你應得的。」

邢路有些認真的樣子:「我當年只給你補習了十幾天,不可能教你太多,你從鄉小,到縣中第一,從阿勒泰二中的中下游,到高考時的前30名,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

「你來到北京,用了半年時間入門,然後在蘇戎的公司,從打雜做到獨當一面,在開源社區做到代碼貢獻量前五,這些,也都是你自己的努力。」

「回想一下,你所獲得的那些機會,對一般人來説,可都不算多好的機遇。

每年被助學的那麼多人,有幾個考出來了?程序員需求缺口那麼大,有幾個人真的做出來了?你的成長,最重要的原因是你的勤奮,而非這些所謂的機遇。「

邢路看着遠處,臉有些鄭重:「我一直最信奉一句話:天道酬勤。沒有努力過的人,體會不到這句話的深刻。蘇,這一切,都是你的勤奮所應得的。」

我喃喃的念着:「天道酬勤。天道酬勤。」突然覺得心一片開闊,然後看這美麗世界,第一次有了俯仰無愧的覺。我牽着邢路的手,笑嘻嘻的問他:「那你呢,也不是上天的眷顧麼?」

邢路笑着搖了搖頭:「我不喜歡你這樣的女孩,難道讓我去喜歡那些空膚淺的花瓶麼?」

我開心的衝着邢路傻笑,覺得心裏好滿足。

【待續】

最近评论

pan335547

2024-08-18 03:47:48

哈依夏與林鏘雖然鬧的滿城風雨,但是哈依夏的父母應該還沒見過林鏘,既然邢路可改成哈薩克族,如果林鏘是真心喜愛哈依夏的話,那麼林鏘亦可改頭換面成為哈薩克族的名字,而不是漢族的林鏘,哈依夏可稟告父母另結新歡,如此哈依夏族人應該沒有反對的理由,哈依夏與林鏘即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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