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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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焰，你在这边乖乖等着别跑，我进去通报皇后娘娘，一会儿就出来。”徐公公回头对跟在他后面的光头小男孩说道。

“嗯。”净秀的小男孩抬起头正视对方，清澄的童稚眼神祥和宁静，更有一份超乎年龄的沉定。

“在里回话要合乎规定。”徐公公的话平板得听不出情绪，但云焰天聪颖，马上顺着他的话改口，“是的，徐公公。云焰会在这里等着，不会跑。”徐公公点点头，微勾角，看得出来还算意他的表现。

云焰在慈宁外安静等待，直直望着徐公公走上阶梯的背影。

廷内十分广阔，楼台殿阁巍峨耸立，云焰站在宽阔的前庭上，仰头环视华丽群殿。这皇真的好大、好漂亮，他们走了好久才走到皇后居住的慈宁。他在心里估量一下从外到内的路程，走起来和他每到佛寺外挑水来回的时间差不多。

不过今天因为不用挑水轻松多了，两肩没有负担，走起路来简直是健步如飞，若不是徐公公年纪大走得慢，他早就到了。

他举起略嫌糙的小手，摸摸剃得发亮的头顶，再拂拂身上这袭和僧衣截然不同的崭新夏衫──浅褐的新衣是徐公公带给他的，触软滑，是他从未穿过的好衣裳。

佛寺里的老师父说，里的人经过两年评量，最后选定他入成为公主的贴身随侍，往后他就得住在里了。

“为什么选我呢？”当时云焰不解的问师父。

“因为你格温和，又在佛寺中长大，里的人觉得你很适合待在活泼好动的小鲍主身边照顾她、保护她。”师父蹲下身与他同高，慈祥的说着。

“可是，小和尚怎能陪在公主身边？”师父一笑，慈蔼的拍拍他的光头。

“你不是小和尚。虽然你从三岁开始就剃去头发，在佛寺里寄住，但并未皈依佛门，所以当然不是小和尚。他们会挑上你，也算是种缘分，你就去吧。”云焰心里有好多疑惑没问出口──为什么他们要到佛寺里寻找公主的随侍人选？为什么他就得没有异议的随他们入？所谓的随侍又该做些什么工作？

他所有的疑问，在看着师父慈祥的笑容时，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没有爹，娘也不在身边，在佛寺寄住了两年，师父就是他最亲的家人，他说是缘分，他就相信是缘分。他就这么跟随着徐公公入，对难以预测的未来，也没有任何不安的情绪，只平静面对那不可知的下一刻。

“喂！”清脆娇软的声音远远传来。

他没反应，依旧安静等候。

“喂──”软软的声音拉得长长的，有些不耐烦。

他偏头看了一下，只见左方有一道小人影一闪而过，他并没有多加理会。

“喂，新来的小太监！”这回娇软嗓音近在耳边，云焰想不注意都难，他一回头，就见一对圆圆大眼在他面前眨呀眨的。

他退后一步，才看清那张脸──小猫般的大眼儿充兴味，像瞧见老鼠一样瞧着他；薄薄小嘴扬成贪馋的弧度，让他有一种成了猫儿盘中飧的错觉。

“嘻，光头小太监。”女孩掩嘴偷笑，故作不小心讲出心里话。

“我不是小太监。”云焰也不生气，只淡淡出声否认。

“小太监不承认自己是小太监，害羞了！”小女孩笑得花枝颤，绕在两耳上方的小圆髻上的粉丝带，随着她的狂笑飘动着；一身丝绸制成的华贵衫裙，掩饰不了她天生顽劣的情。

“我不是小太监。”云焰再次否认。不明白什么事让她笑得那么开心。

“小太监就是小太监，还不承认？难不成──你是小和尚？”女孩笑睨他一眼，对自己高他半个头到自豪。

“我不是小太监，也不是小和尚。”

“管你是小和尚还是小太监，我好无聊，你陪我玩去。”白小手要牵住他，却让他躲开了。

“徐公公要我在这里等着。”

“徐公公是什么人？我才不理他！”她霸道的靠近他，不容他闪躲的硬扯住他细瘦的手掌。

“那些小爆女看见我就跑，难得遇上一个呆呆的小太监，怎能让你轻易溜走！”她喃喃自语道，随即抓住他的手就要拉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