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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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贤进香涿州,警跸传呼,清尘垫道,人以为大驾出幸。及其归也,改驾四马,羽幢青盖,夹护环遮,俨然乘舆矣。其间入幕效谋,叩马献策者,实繁有徒。忠贤此时自视为何如人哉?大罪二十三。
夫宠极则骄,恩多成怨。闻今忠贤走马御前,陛下
杀其马,贷以不死。忠贤不自伏罪,进有傲
,退有怨言,朝夕堤防,介介不释。从来
臣贼子,只争一念,放肆遂至不可收拾,奈何养虎兕于肘腋间乎!此又寸脔忠贤,不足尽其辜者,大罪二十四。
凡此逆迹,昭然在人耳目。乃内廷畏祸而不敢言,外廷结舌而莫敢奏。间或状败
,则又有奉圣夫人为之弥
。甚至无
之徒,攀附枝叶,依托门墙,更相表里,迭为呼应。积威所劫,致掖廷之中,但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都城之内,亦但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即如前
,忠贤已往涿州,一切政务必星夜驰请,待其既旋,诏旨始下。天颜咫尺,忽慢至此,陛下之威灵尚尊于忠贤否
?陛下
秋鼎盛,生杀予夺,岂不可以自主?何为受制幺纻小丑,令中外大小惴惴莫必其命?伏乞大奋雷霆,集文武勋戚,敕刑部严讯,以正国法,并出奉圣夫人于外,用消隐忧,臣死且不朽。
忠贤初闻疏,惧甚。其王体乾及客氏力为保持,遂令魏广微调旨切责涟。先是,涟疏就
早朝面奏。值次
免朝,恐再宿机
,遂于会极门上之,忠贤乃得为计。涟愈愤,拟对仗复劾之,忠贤诇知,遏帝不御朝者三
。及帝出,群阉数百人衷甲夹陛立,敕左班官不得奏事,涟乃止。
自是,忠贤谋杀涟。至十月,吏部尚书赵南星既逐,廷推代者,涟注籍不与。忠贤矫旨责涟大不敬,无人臣礼,偕吏部侍郎陈于廷、佥都御史左光斗并削籍。忠贤恨不已,再兴汪文言狱,将罗织杀涟。五年,其
大理丞徐大化劾涟、光斗
同伐异,招权纳贿,命逮文言下狱鞫之。许显纯严鞫文言,使引涟纳熊廷弼贿。文言仰天大呼曰:“世岂有贪赃杨大洪哉!”至死不承。大洪者,涟别字也。显纯乃自为狱词,坐涟赃二万,遂逮涟。士民数万人拥道攀号,所历村市,悉焚香建醮,祈祐涟生还。比下诏狱,显纯酷法拷讯,体无完肤。其年七月遂于夜中毙之,年五十四。
涟素贫,产入官不及千金。母止宿谯楼,二子至乞食以养。征赃令急,乡人竞出赀助之,下至卖菜佣亦为输助。其节义
人如此。崇祯初,赠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谥忠烈,官其一子。
左光斗,字遗直,桐城人。万历三十五年进士。除中书舍人。选授御史,巡视中城。捕治吏部豪恶吏,获假印七十余,假官一百余人,辇下震悚。
出理屯田,言:“北人不知水利,一年而地荒,二年而民徙,三年而地与民尽矣。今使旱不为灾,涝不为害,惟有兴水利一法。”因条上三因十四议:曰因天之时,因地之利,因人之情;曰议浚川,议疏渠,议引
,议设坝,议建闸,议设陂,议相地,议筑塘,议招徕,议择人,议择将,议兵屯,议力田设科,议富民拜爵。其法犁然具备,诏悉允行。水利大兴,北人始知艺稻。邹元标尝曰:“三十年前,都人不知稻草何物,今所在皆稻,种水田利也。”阉人刘朝称东
令旨,索戚畹废庄。光斗不启封还之,曰:“尺土皆殿下有,今
安敢私受。”阉人愤而去。
光宗崩,李选侍据乾清,迫皇长子封皇后。光斗上言:“内廷有乾清
,犹外廷有皇极殿,惟天子御天得居之,惟皇后配天得共居之。其他妃嫔虽以次进御,不得恒居,非但避嫌,亦以别尊卑也。选侍既非嫡母,又非生母,俨然尊居正
,而殿下乃退处慈庆,不得守几筵,行大礼,名分谓何?选侍事先皇无
簪戒旦之德,于殿下无拊摩养育之恩,此其人,岂可以托圣躬者?且殿下
秋十六龄矣,内辅以忠直老成,外辅以公孤卿贰,何虑乏人,尚须
哺而襁负之哉?况睿哲初开,正宜不见可
,何必托于妇人女子之手?及今不早断决,将借抚养之名,行专制之实。武氏之祸再见于今,将来有不忍言者。”时选侍
专大权,廷臣笺奏,令先进乾清,然后进慈庆。得光斗笺,大怒,将加严谴。数遣使宣召光斗,光斗曰:“我天子法官也,非天子召不赴。若辈何为者?”选侍益怒,邀熹宗至乾清议之。熹宗不肯往,使使取其笺视之,心以为善,趣择
移
,光斗乃免。当是时,
府危疑,人情危惧,光斗与杨涟协心建议,排阉奴,扶冲主,宸极获正,两人力为多。由是朝野并称为“杨左”未几,御史贾继
上书内阁,言帝不当薄待庶母。光斗闻之,即上言:“先帝宴驾,大臣从乾清
奉皇上出居慈庆
,臣等以为不宜避选侍。故臣于初二
具《慎守典礼肃清
》一疏,
中震怒,祸几不测。赖皇上保全,发臣疏于内阁。初五
,阁臣具揭再催,奉旨移
。至初六
,皇上登极,驾还乾清。
肃然,内外宁谧。夫皇上既当还
,则选侍之当移,其理明白易晓。惟是移
以后,自宜存大体,捐小过。若复株连蔓引,使
闱不安,即于国体有损。乞立诛盗宝
奴刘逊等,而尽宽其余。”帝乃宣谕百官,备述选侍凌
圣母诸状。及召见,又言:“朕与选侍有仇。”继
用是得罪去。
时廷臣议改元。或议削泰昌弗纪,或议去万历四十八年,即以今年为泰昌,或议以明年为泰昌,后年为天启。光斗力排其说,请从今年八月以前为万历,以后为泰昌,议遂定。孙如游由中旨入阁,抗疏请斥之。出督畿辅学政,力杜请寄,识鉴如神。
天启初,廷议起用熊廷弼,罪言官魏应嘉等。光斗独抗疏争之,言廷弼才优而量不宏,昔以守辽则有余,今以复辽则不足。已而廷弼竟败。三年秋,疏请召还文震孟、朝荐、
士龙、徐大相等,并乞召继
及范济世。济世亦论“移
”事与光斗异者,疏上不纳。其年擢大理丞,进少卿。
明年二月拜左佥都御史。是时,韩爌、赵南星、高攀龙、杨涟、郑三俊、李邦华、魏大中诸人咸居要地,光斗与相得,务为危言核论,甄别品,正人咸赖之,而忌者浸不能容。光斗与给事中阮大铖同里,招之入京,会吏科都给事中缺,当迁者,首周士朴,次大铖,次大中。大铖邀中旨,勒士朴不迁,以为己地。赵南星恶之,
例转大铖,大铖疑光斗发其谋,恨甚。熊明遇、徐良彦皆
得佥都御史,而南星引光斗为之,两人亦恨光斗。江西人又以他故衔大中,遂共嗾给事中傅櫆劾光斗、大中与汪文言比而为
。光斗疏辨,且诋櫆结东厂理刑傅继教为昆弟。櫆恚,再疏讦光斗。光斗乞罢,事得解。
杨涟劾魏忠贤,光斗与其谋,又与攀龙共发崔呈秀赃私,忠贤暨其咸怒。及忠贤逐南星、攀龙、大中,次将及涟、光斗。光斗愤甚,草奏劾忠贤及魏广微三十二斩罪,拟十一月二
上之,先遣
子南还。忠贤诇知,先二
假会推事与涟俱削籍。群小恨不已,复构文言狱,入光斗名,遣使往逮。父老子弟拥马首号哭,声震原野,缇骑亦为雪涕。至则下诏狱酷讯。许显纯诬以受杨镐、熊廷弼贿,涟等初不承,已而恐以不承为酷刑所毙,冀下法司,得少缓死为后图。诸人俱自诬服,光斗坐赃二万。忠贤乃矫旨,仍令显纯五
一追比,不下法司,诸人始悔失计。容城孙奇逢者,节侠士也,与定兴鹿正以光斗有德于畿辅,倡议醵金,诸生争应之。得金数千,谋代输,缓其狱,而光斗与涟已同
为狱卒所毙,时五年七月二十有六
也,年五十一。
光斗既死,赃犹未竟。忠贤令抚按严追,系其群从十四人。长兄光霁坐累死,母以哭子死。都御史周应秋犹以所司承追不力,疏趣之,由是诸人家族尽破。及忠贤定《三朝要典》,“移”一案以涟、光斗为罪魁,议开棺僇尸。有解之者,乃免。忠贤既诛,赠光斗右都御史,录其一子。已,再赠太子少保。福王时,追谥忠毅。
弟光先,由乡举官御史,巡按浙江。任,既出境,许都反东
。光先闻变疾返,讨平之。福王既立,马士英荐阮大铖,光先争不可。后大铖得志,逮光先。
亟道阻,光先间行走徽岭。缇骑索不得,乃止。
魏大中,字孔时,嘉善人。自为诸生,读书砥行,从高攀龙受业。家酷贫,意豁如也。举于乡,家人易新衣冠,怒而毁之。第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官行人。数奉使,秋毫无所扰。
天启元年,擢工科给事中。杨镐、李如桢既论大辟,以佥都御史王德完言,大学士韩爌遽拟旨减死。大中愤,抗疏力争,诋德完晚节不振,尽丧典型,语并侵爌。帝为诘责大中,而德完恚甚,言曩不举李三才为大中所怒。两人互诋讦,疏屡上,爌亦引咎辞位。御史周宗建、徐扬先、张捷、徐景濂、温皋谟,给事中朱钦相右德完,章论大中,久而后定。
明年偕同官周朝瑞等两疏劾大学士沈纮,语侵魏进忠、客氏。及议“红丸”事,力请诛方从哲、崔文升、李可灼,且追论郑国泰倾害东罪。持议峻切,大为
所仄目。太常少卿王绍徽素与东林为难,营求巡抚,大中恶其人,特疏请斥绍徽,绍徽卒自引去。再迁礼科左给事中。是时恤典冒滥,每大臣卒,其子弟夤缘要路以请,无不如志。大中素疾之,一切裁以典制。
四年迁吏科都给事中。大中居官不以家自随,二苍头给爨而已,入朝则键其户,寂无一人。有外吏以苞苴至,举发之,自是无敢及大中门者。吏部尚书赵南星知其贤,事多咨访。朝士不能得南星意,率怨大中。而是时牴排东林者多屏废,方恨南星辈次骨。东林中,又各以地分左右。大中尝驳苏松巡抚王象恒恤典,山东人居言路者咸怒。及驳浙江巡抚刘一焜,江西人亦大怒。给事中章允儒,江西人也,尤忮,嗾其同官傅櫆假汪文言发难。
文言者,歙人。初为县吏,智巧任术,负侠气。于玉立遣入京刺事,输赀为监生,用计破齐、楚、浙三。察东
伴读王安贤而知书,倾心结纳,与谈当世
品。光、熹之际,外廷倚刘一燝,而安居中以次行诸善政,文言
关力为多。魏忠贤既杀安,府丞邵辅忠遂劾文言,褫其监生。既出都,复逮下吏,得末减。益游公卿间,舆马尝填溢户外。大学士叶向高用为内阁中书,大中及韩爌、赵南星、杨涟、左光斗与往来,颇有迹。
会给事中阮大铖与光斗、大中有隙,遂与允儒定计,嘱櫆劾文言,并劾大中貌陋心险,取行违,与光斗等
通文言,肆为
利。疏入,忠贤大喜,立下文言诏狱。大中时方迁吏科,上疏力辩,诏许履任。御史袁化中、给事中甄淑等相继为大中、光斗辨。大学士叶向高以举用文言,亦引罪求罢。狱方急,御史黄尊素语镇抚刘侨曰:“文言无足惜,不可使搢绅祸由此起。”侨颔之,狱辞无所连。文言廷杖褫职,牵及者获免。大中乃遵旨履任。明
,鸿胪报名面恩,忠贤忽矫旨责大中互讦未竣,不得赴新任。故事,鸿胪报名状无批谕旨者,举朝骇愕。櫆亦言中旨不宜旁出,大中乃复视事。
未几,杨涟疏劾忠贤,大中亦率同官上言:“从古君侧之,非遂能祸人国也。有忠臣不惜其身以告之君,而其君不悟,乃至于不可救。今忠贤擅威福,结
与,首杀王安以树威于内,继逐刘一燝、周嘉谟、王纪以树威于外,近且毙三戚畹家人以树威于三
。深结保姆客氏,伺陛下起居;广布傅应星、陈居恭、傅继教辈,通朝中声息。人怨于下,天怒于上,故涟不惜粉身碎首为陛下陈。今忠贤种种罪状,陛下悉引为亲裁,代之任咎。恐忠贤所以得温旨,即出忠贤手,而涟之疏,陛下且未及省览也。陛下贵为天子,致三
列嫔尽寄
命于忠贤、客氏,能不寒心?陛下谓
严密,外廷安知,枚乘有言‘
人弗知,莫若弗为’,未有为其事而他人不知者。又谓左右屏而圣躬将孤立。夫陛下一身,大小臣工所拥卫,何藉于忠贤?若忠贤、客氏一
不去,恐
廷左右悉忠贤、客氏之人,非陛下之人,陛下真孤立于上耳。”忠贤得疏大怒,矫旨切让,尚未有以罪也。大学士魏广微结纳忠贤,表里为
,大中每
纠之。会孟冬时享,广微偃蹇后至,大中遂抗疏劾之。广微愠,益与忠贤合。忠贤势益张,以廷臣
攻,
示敛戢,且曲从诸所奏请,而
伺其隙。迨吏部推谢应祥巡抚山西,广微遂嗾所亲陈九畴劾大中出应祥门,推举不公,贬三秩,出之外,尽逐诸正人吏部尚书赵南星等,天下大权一归于忠贤。
明年,逆梁梦环复劾文言,再下诏狱。镇抚许显纯自削牍以上,南星、涟、光斗、大中及李若星、
士龙、袁化中、缪昌期、邹维琏、邓渼、卢化鳌、钱士晋、夏之令、王之寀、徐良彦、熊明遇、周朝瑞、黄龙光、顾大章、李三才、惠世扬、施天德、黄正宾辈,无所不牵引,而以涟、光斗、大中、化中、朝瑞、大章为受杨镐、熊廷弼贿,大中坐三千,矫旨俱逮下诏狱。乡人闻大中逮去,号泣送者数千人。比入镇抚司,显纯酷刑拷讯,血
狼籍。其年七月,狱卒受指,与涟、光斗同夕毙之,故迟数
始报。大中尸溃败,至不可识。庄烈帝嗣位,忠贤被诛,广微、櫆、九畴、梦环并丽逆案。大中赠太常卿,谥忠节,录其一子。
长子学洢,字子敬。为诸生,好学工文,有至。大中被逮,学洢号恸
随行。大中曰:“父子俱碎,无为也。”乃微服间行,刺探起居。既抵都,逻卒四布,变姓名匿旅舍,昼伏夜出,称贷以完父赃。赃未竟,而大中毙,学洢恸几绝。扶榇归,晨夕号泣,遂病。家人以浆进,辄麾去,曰:“诏狱中,谁半夜进一浆者?”竟号泣死。崇祯初,有司以状闻,诏旌为孝子。
次子学濂,有盛名。举崇祯十六年进士。擢庶吉士。明年,李自成京师,与同官吴尔壎慷慨有所论建,大学士范景文以闻。庄烈帝特召见两人,将任用之。无何,京师陷,不能死,受贼户部司务职,颓其家声。既而自惭,赋绝命词二章,缢死。去帝殉社稷时四十
矣。
文言之再下诏狱也,显纯迫令引涟等。文言备受五毒,不承,显纯乃手作文言供状。文言垂死,张目大呼曰:“尔莫妄书,异时吾当与面质。”显纯遂即毙之。涟、大中等逮至,无可质者,赃悬坐而已。诸所诬赵南星、缪昌期辈,亦并令抚按追赃。衣冠之祸,由此遍天下。始熊廷弼论死久,帝以孙承宗请,有诏待以不死。刑部尚书乔允升等遂
因朝审宽其罪,大中力持不可。及忠贤杀大中,乃坐以纳廷弼贿云。
周朝瑞,字思永,临清人。万历三十五年进士。授中书舍人。
光宗嗣位,擢吏科给事中,疏请收录先朝遗直。俄陈慎初三要,曰信仁贤,广德泽,远佞。因请留上供金花银,以佐军兴。词多斥中贵。中贵皆恶之,
帝怒,贬秩调外,时列谏垣甫四
也。未出都而熹宗立,诏复故官。疏请容纳直言,又陈考选诸弊。
讲将举,进君臣
警之规。帝并褒纳。贾继
之请安李选侍也,朝瑞力驳之,与继
往复者数四。
天启元年再迁礼科左给事中。时辽事方棘,朝瑞请于阁臣中推通晓兵事者二人专司其事,而以职方郎一人专理机宜,给事中二人专主封驳,帝可之。雄县知县王纳谏为阉人所诬,中旨镌秩。给事中士龙以纠驳阉人,为府丞邵辅忠所陷,中旨除名。朝瑞并抗疏论列。十二月辛巳,
上有一物覆
,忽大风扬沙,天尽赤,都人骇愕,所司不以闻。朝瑞请帝修省,而严敕内外臣工,毋斗争误国,更诘责所司不奏报之罪,帝纳之。时帝践祚岁余,未尝亲政,权多旁落,朝瑞请帝躬览万机。帝降旨,言政委阁臣,祖宗旧制不可紊,然其时政权故不在阁也。
明年二月,广宁失,诏停经筵讲。朝瑞等上言:“此果出圣意,辅臣当引义争。如辅臣阿中涓意,则其过滋大。且主上冲龄,志意未定,独赖朝讲不辍,诸臣得一觐天颜,共白指鹿之
。今常朝已渐传免,倘并讲筵废之,九阍既隔,无谒见时,司马门之报格不入,吕大防之贬不及知,国家大事去矣。”会礼部亦以为言,乃命
讲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