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五襄二十二年尽二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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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注“夫人有杞丧”o正义曰:隐元年传说葬之节云“士逾月，外姻至”则姻是外亲之总名，杞孝公卒，夫人有兄弟之服，是有杞丧也。传言“公有姻丧”注言“夫人有杞丧”者，下文乐王鲋“使宣子墨縗冒绖”诈为夫人故也。案经“葬杞孝公”之下，始书“栾盈复入于晋”则栾盈之入，在孝公葬后。杜解诸侯既葬除服，而夫人犹有服者，葬杞孝公。书鲁使去之，栾盈入晋，当在葬杞孝公之前。故夫人犹有服，故得诈为之也。

王鲋使宣子墨縗冒绖，晋自殽战还，遂常墨縗。o縗，七雷反，本又作衰，同。冒，莫报反。绖，直结反。冒绖，以绖冒其首也。一云，縗、冒、绖三者皆墨之。

[疏]“墨縗冒绖”o正义曰:夫人为其兄弟，当大功丧服，大功布衰裳牡麻绖。冒绖者，言以绖冒其首也。乐王鲋使宣子诈为夫人孝服也。

二妇人辇以如公，恐栾氏有内应距之，故为妇人服而入。奉公以如固。固，之有台观备守者。o观，古唤反。守，手又反。

[疏]“奉公以如固”o正义曰:《晋语》云“范宣子以公入于襄公之”盖襄公有别牢固，故谓之固。

范鞅逆魏舒，用王鲋计，强取之。则成列既乘，将逆栾氏矣。趋进，曰:“栾氏帅贼以入，鞅之父与二三子在君所矣，二三子，诸大夫。o乘，绳证反，下“骖乘”、“超乘”并注同。使鞅逆吾子。鞅请骖乘。”持带，骖乘必持带，备隋队。o隋，徒果反。队，直类反。遂超乘。跳上献子车。o跳，他彫反。上，时掌反。右抚剑，左援带，劫之。o援音袁。命驱之出。仆请，请所至。鞅曰:“之公。”宣子逆诸阶，逆献子也。执其手，赂之以曲沃。恐不与巳同心。初，斐豹，隶也，著于丹书。盖犯罪没为官奴，以丹书其罪。o斐音非，一音芳匪反。

[疏]注“盖犯”至“其罪”正义曰:《周礼·司厉职》云:“其奴，男子入于罪隶，女子入于舂稿。”郑玄云:“奴从坐而没入县官者，男女同名。”杜用郑说，以无正文，故云“盖”以斐豹请焚丹书，知以丹书其籍。近世《魏律》缘坐配没为工乐杂户者，皆用赤纸为籍，其卷以铅为轴。此亦古人丹书之遗法。

栾氏之力臣曰督戎，国人惧之。斐豹谓宣子曰:“苟焚丹书，我杀督戎。”宣子喜，曰:“而杀之，所不请于君焚丹书者，有如！”言不负要，盟如。o督，丁毒反。乃出豹而闭之，闭著门外。o著，陟略反。督戎从之。逾隐而待之，隐，短墙也。督戎逾入，豹自后击而杀之。范氏之徒在台后，公台之后。栾氏乘公门。乘，登也。宣子谓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剑以帅卒，用剑短兵接敌，致死。o卒，子忽反。栾氏退，摄车从之。鞅摄宣子戎车。遇栾乐，乐，盈之族。曰:“乐免之，死，将讼女于天！”言虽死犹不舍女罪。o女音汝，注同。乐之，不中；又注，注，属矢于弦也。o，食亦反。中，丁仲反。注，之住反，注同。属，之玉反。则乘槐本而覆。栾乐车栎槐而覆。o槐音怀。覆，芳服反，注同。栎音历。或以戟钩之，断肘而死。栾鲂伤。栾盈奔曲沃，晋人围之。鲂，栾氏族。o断音短。肘，张九反。

[疏]注“鲂栾氏族”o正义曰:服虔云“鲂，盈之子”俱无文也。计栾盈，宣子之外孙，胥午谓为孺子，未得有子巳堪战。十九年，栾鲂巳帅师伐齐，必非栾盈子，故杜以为栾氏族。《世族谱》:栾鲂为栾氏族，以栾乐为杂人。不知杜意何故也。

秋，齐侯伐卫。先驱:穀荣御王孙挥，召扬为右。先驱，前锋军。o挥，许韦反。召，上照反。申驱:成秩御莒恒，申鲜虞之传挚为右。申驱，次前军。传挚，申鲜虞之子。o鲜音仙。之传挚音至，本或作申鲜虞之子传挚。

[疏]“申鲜虞之传挚为右”o正义曰:俗本多云:“申鲜虞之子。今案注云“传挚，申鲜虞之子”若传先有子字，无烦此注，故今定本皆无。

曹开御戎，晏父戎为右。公御右也。o晏父音甫。贰广:上之登御邢公，卢蒲癸为右。贰广，公副车。o广，古旷反，注同。邢音刑。启:牢成御襄罢师，狼蘧疏为右。左翼曰启。o牢，鲁刀反，一本作罕成。罢，音皮，徐音彼，一音皮买反。狼音郎。蘧，其居反。

[疏]注“左翼曰启”o正义曰:左翼曰启，右翼曰胠。贾逵以为此言或当有成文也。且此传上下“先驱”、“申驱”是前军也“大殿”是后军也，明“启”、“胠”是在旁之军。《说文》云:“胠，掖下也。”胠是在旁明矣。凡言左右，以左为先，知启是左也。名之曰启，或使之先行。《诗》云:“以先启行。”服虔引《司马法·谋帅篇》曰:“大前驱启，乘车大晨，倅车属焉。”大晨，大殿也，音相似。如服言，古人有名军为启者。

胠:商子车御侯朝，桓跳为右。右翼曰胠。o胠，起居反，徐又音胁，或起业反。朝如字，一音直遥反。跳，徒彫反。大殿:商子游御夏之御寇，崔如为右；大殿，后军。o殿，都练反，注同。夏，户雅反。御，鱼吕反。烛庸之越驷乘。四人共乘殿车也。传具载此，言庄公废旧臣，任武力。o驷乘，绳证反。自卫将遂伐晋。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济，国之福也。不德而有功，忧必及君。”崔杼谏曰:“不可！臣闻之:‘小国间大国之败而毁焉，必受其咎。’君其图之！”弗听。

陈文子见崔武子，文子，陈完之孙须无。武子，崔杼也。o间，间厕之间，又如字。咎，其九反。曰:“将如君何？”武子曰:“吾言于君，君弗听也。以为盟主而利其难。群臣若急，君于何有？言有急不能顾君，弑之以说晋。o难，乃旦反。弑，申志反，下同。说音悦，一音如字。子姑止之。”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将死乎！谓君甚，而又过之，弑君之恶，过于背盟主。o背音佩。不得其死。过君以义，犹自抑也，况以恶乎？”自抑损。齐侯遂伐晋，取朝歌。朝歌，今属汲郡。为二队，入孟门，登大行，二队，分兵为二部。孟门，晋隘道。大行山在河内郡北。o队，徒对反，徐徒猥反。大音泰。行，徐户郎反，一音如字。隘，于解反。张武军于荧庭。张武军，谓筑垒壁。荧庭，晋地。o荧，户扃反。庭音廷，本亦作廷。垒，力轨反。壁，亦作辟，音壁。

[疏]注“张武”至“垒壁”o正义曰:宣十二年传称楚既战胜，潘请筑武军。昭十三年传子干帅陈、蔡之师入楚，陈、蔡请为武军。蔡公曰:“速，且役病矣，请藩而已。”乃藩为军。以此知武军谓筑垒壁也。张谓张设筑作之具。服虔云:“张设旗鼓也。”戍郫邵，取晋邑而守之。o郫，婢支反。封少水，封晋尸于少水，以为京观。o少，诗照反，地名，下注“孟氏之少”、“立少”同。观，官唤反。以报平之役，乃还。平役在十八年。赵胜帅东之师以追之，获晏氂。赵胜，赵旃之子。东，晋之山东，魏郡广平以北。晏氂，齐大夫。o胜音升，一音申证反。氂，力之反，徐音来。

[疏]注“赵胜”至“大夫”o正义曰:昭二十二年传曰:“荀吴略东，遂袭鼓灭之。”鼓在巨鹿，居山之东。山东曰朝，知东是宽大之语，总谓晋之山东，故为魏郡广平以北。二年，齐晏弱城东以莱。哀八年，吴伐鲁克东。而晋、齐、鲁皆有东，名同而实异。服虔以东为鲁邑，缪之甚矣。东之师，谓下文叔孙豹所帅者也。

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礼也。救盟主，故曰礼。

[疏]注“救盟主，故曰礼”o正义曰:《公羊传》曰:“曷为先言救而后言次？先通君命也。”僖元年“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公羊传》曰:“曷为先言次而后言救？君也。”其意言君则进止自由，故先次后救。臣则先通君命，故先救后次。贾氏取以为说，谓此传云“礼”者，言其先救后次为得礼也。《释例》曰:“所记或次在事前，次以成事也。或次在事后，事成而次也。皆随事实，无义例也。叔孙豹次于雍榆，传曰:‘礼’者，善其宗助盟主，非以次为礼也。齐桓次于聂北，救邢，亦以存邢，具其器用，师人无私，见善不在次也。”杜以此故，言救盟主故曰礼，所以明异旧说也。

季武子无適子，公弥长，而悼子，立之。公弥，公鉏。悼子，纥也。o適，丁历反。长，丁丈反，下皆同。鉏，仕居反。纥，恨发反。访于申丰，曰:“弥与纥，吾皆之，择才焉而立之。”申丰趋退，归，尽室将行。申丰，季氏属大夫。他，又访焉，对曰:“其然！将具敝车而行”其然，犹必尔。o敝，婢世反，徐扶灭反。乃止。止，不立纥。访于臧纥，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季氏饮大夫酒，臧纥为客。为上宾。o饮，于鸩反，下皆同。吾为，于伪反，下注“为定”、“为公鉏”同。既献，巳献酒。臧孙命北面重席，新樽絜之。酒樽既新，复絜澡之。o重，真恭反。樽音尊，本亦作尊。复，扶又反，下“非复”、下文“复战”同。澡音早。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臧孙下悼子。及旅，而召公鉏，献酬礼毕，通行为旅。

[疏]注“献酬”至“为旅”o正义曰:案《乡饮酒礼》:主人席于阼阶上西面，宾席于堂户西南面，介席于西阶上东面，众宾席于上宾之西南面。初，宾、介及众宾至，立于门外东面，主人出于门外西面。主人延宾入，及介、众宾等立于西阶下。主人揖宾升，主人酌酒于阼阶上拜献宾，宾西阶上拜受，饮卒爵。酌酒以酢主人，主人阼阶上饮卒爵。又酌酒先自饮以酬宾，宾拜受酬酒，奠于荐东，宾降。主人又酌酒于西阶上献介，介于西阶上受爵饮卒爵。酌以酢主人，主人于西阶上受爵饮卒爵，介降。主人又酌酒于西阶上献众宾，众宾饮讫降。引乐工入歌诗，主人献乐工。又引笙入立于堂下，主人献笙师讫。主人及宾、介、众宾等皆升就席，乃立相者为司正。使弟子一人举觯于宾，宾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众宾，是为旅也。杜言献酬礼毕者，谓献酬宾、介及众宾礼毕也。言通行为旅者，谓一人举觯于宾，旅众相酬通至于下。案《乡饮酒礼》未旅以前，宾、介皆立。此传云“大夫皆起”则季氏饮大夫酒，未必纯如《乡饮酒礼》，则献酬事讫，大夫皆坐，然则“既献”

“召悼子”者，谓献臧纥及大夫讫，而君悼子，至旅酬之时，而召公鉏。

使与之齿。使从庶子之礼，列在悼子之下。季孙失。恐公鉏不从。季氏以公鉏为马正，马正，家司马。愠而不出。闵子马见之，闵子马，闵马父。o愠，纡运反，怨也，怒也。曰:“子无然！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无所。所，位处。o处，昌虑反。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言废置在父，无常位也。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父宠之，则可富。

[疏]“若能”至“氏可也”o正义曰:悼子既为適子，将承季氏之后，故谓悼子为季氏。下言“为孟孙”其意亦然。

“富倍季氏”言可过悼子也。

“回不轨”更获罪戾，非徒贫而已，是为“倍下民”故杜云“祸甚于贫”也。

回不轨，祸涪下民可也。”祸甚于贫。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次，舍也。o朝，如字。恪，苦各反。季孙喜，使饮已酒，而以具往，尽舍旃。具，飨燕之具。o舍音舍。故公鉏氏富，又出为公左宰。出季氏家，臣仕于公。

孟孙恶臧孙，不相善。o恶，乌路反，下“之恶子”、“之恶我”、“君所恶”皆同。季孙之。其成已志。孟氏之御驺丰点好羯也，羯，孟庄子之庶子，孺子秩之弟孝伯也。o驺，侧留反，点，都簟反，又之廉反。好，呼报反。羯，居竭反。曰:“从余言，必为孟孙。”为孟孙后。

[疏]“孟氏之御驺”o正义曰:成十八年传曰:“程郑为乘马御，六驺属焉，使训群驺知礼。”注云:“六驺，六闲之驺。”则驺是掌马之官。盖兼掌御事，谓之御驺。

再三云，羯从之。孟庄子疾，丰点谓公鉏:“苟立羯，请雠臧氏。”使孟氏与公鉏共憎臧孙。公鉏谓季孙曰:“孺子秩固其所也。固自当立。若羯立，则季氏信有力于臧氏矣。”臧氏因季孙之而为定之，犹为有力。今若专立孟氏之少，则季氏有力过于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