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阴阳双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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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已越过大洪山崎岖险地,只要再赶半天,便可转上前往孝的官道了,他脚下一加劲,刚绕过山角,竟意外的发现沈元通正和三老一少四个丐帮弟子相对面立,只喜得他大叫了一声:“元弟!”人似飞矢般赶了过去。

经沈元通引见后,铁心秀士曾弼才知道那三个老花子,便是丐帮七大护法长老怪、酒、麻、跛、瞎、哑、睡中的酒丐甘如梦、跛丐单平、瞎丐明宇,那少年花子则是龙虎异丐的大弟子标竿见影龙立。

丐帮和沈家的关系,铁心秀士曾弼知道得甚是清楚,丐帮一众弟子,可以说是沈家的过命死。但是,此时丐帮三大长老和龙立的表现,却叫铁心秀士曾弼看了甚是寒心。

丐帮四人的态度冷淡还在其次,最令人气愤不过的,是他们对于沈元通的问话,不是假装不懂,便是答非所问,似乎非常不愿与沈元通谈。

沈元通初时还极尽忍耐,不愿破脸。但是,他们一味的不合作,终使沈元通忍受不住,面带愠的道:“龙师兄,你们忙,我不愿多耽搁你们,我只想再问你们一句话,请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标竿见影龙立先是一点头,接着却又摇了摇了一摇头,所表示的意思,不知是“可”还是“否”沈元通一双俊目人的光芒道:“向三师兄何在?魏伯伯有无消息?”标竿见影龙立脸上一阵青白,回视了丐帮三长老一眼,木然道:“不知道!”沈元通一阵颤栗,差不多就要发作,也终究仍后退了一步,抬首望着飞逝的白云,吁出一口闷气。

铁心秀士曾弼实在气不过,大吼道:“不义之徒,给我滚开!”丐帮四人受了铁心秀士辱骂之言,脸上虽是变了颜,却是都未开口,只死盯了曾弼一眼,连招呼也不打,便低首疾驰而去。

沈元通怔怔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情沉重地自言自语道:“先父在世之,对丐帮弟子上上下下,最是护,想不到魏伯伯一失踪,丐帮弟子便立时反脸无情起来!”铁心秀士曾弼最恨反覆小人,更是气道:“我看他们鬼鬼祟崇,魏帮主的一番事业,恐怕要被他们断送了!”沈元通忽然念头一转,又道:“他们的态度,细细想起来,甚是反常,他们既已不愿再与沈家为友,怎又能忍受得下大哥的叱责呢?难道他们另有难言之隐么?”铁心秀士曾弼正道:“难言之隐,只是推托之词,大英雄大豪杰,连生命都不重视,岂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沈元通猛然跺脚道:“此事至为蹊跷,非查问明白不可,必要时出手供也在所不惜。”铁心秀士曾弼附和道:“早该如此,我们大约还能追得上他们。”他们二人同时飞起,朝四丐去路追去。

丐帮四人离开不过是瞬间之事,理应极快便可追到,谁知龙立等人已料到他们有此一着,早已隐藏了起来。

沈元通和曾弼二人,赶了半天,也不见丐帮四人,只好废然而返。

但是,在他们心中,无形之间,都有了一个想不透的谜疑,尤其沈元通,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

他们二人脚下加劲,谁也不愿说话,一口气下来,离开孝已不远了。

这时天已晚,铁心秀士曾弼提议到孝好好吃一顿,再行赶路,沈元通完全同意,二人于是更加快飞驰。

走着走着,沈元通脚下忽然一顿“咦!”了一声,道:“右边山中,似乎有人发出呻。”铁心秀士曾弼凝神听了片刻,道:“愚兄听不出来。”沈元通道:“那人气息微弱,临死不远,我们且去看看,能否为友。”二人朝一座矮山奔去,奔行不久,已发现呻之声,是从一座山神土地小庙之中飘出。

庙门紧闭,沈元通推了推,里面已被关住,沈元通毫不考虑的略一运力,庙门应手震开,他的身形,随着向内张开的庙门,闪了进去。

忽听面一阵暗器风声响起,他知道是伤者自卫之举,当下一掌将袭来暗器击落,口中同时扬声道:“朋友,不要误会,我们是来救你的!”那人哼了一声,消去戒备。

沈元通运功凝神看去,在东边庙角,半倚半坐的靠着一个鼠目尖额的蓝衫老人,沈元通救人心切,到未注意那人的像貌,伸手搭住在他左腕寸关尺,思道:“此人五腑离位,心脉将断,要不碰见我,只怕难逃一死。”他取出一颗“回天再造丸”正要纳入那鼠目老人口中,铁心秀士曾弼却忽然扳住沈元通肩头道:“此人鼠目尖额,必非善类,兄弟,不要无心之失,贻下祸患。”沈元通微一沉,道:“大哥,他就是大恶之人,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呀。”铁心秀士曾弼默不作声,让沈元通将“回天再造丸”纳入老人口中。沈元通又疾点了那人三十六大要,举掌按在他背心上,内力源源渡了过去。

那老人功力不弱,深知疗伤之道,着沈元通的内力,运起功来。

不过顿饭时间,那人生机重现,已可自行运功调息。

沈元通站起身来,正要离开,忽见那人上身一顿,又要跌倒,沈元通不由又扶了他一把,同时三指一搭那人寸关尺,暗骂了一声:“老巨滑的东西,你竟完全好了!”一甩手:道:“大哥,我们走!”铁心秀士曾弼不问道:“此人已经全好了么?”沈元通经此一问,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个疑问,忖道:“此人功力已复,为什么还要诈我扶他一把?”当时微一思索,止步回身道:“此人重伤虽愈,但不出十,必死无疑!”铁心秀士曾弼道:“救人救澈,你既然伸了手,便应救人到底才对。”沈元通正道:“我不是不救他,生死之判,全在他一念之间…”那位鼠目一闪,站立起来,面上毫无恩之情,打断沈元通的话,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不要危言耸听,难道老夫自己的伤势都不知道么!”沈元通神不动地道:“你被人用寒掌力震得五脏离位,心脉将断,已是必死之伤,但我用纯异宝,将你救活回来,你不该在大功将竟之际,心生杂念,招了外,以致自找祸害,让毒回窜,潜入肺底,十天之后,必定吐血而亡,老前辈功力虽高,但任督未通,只怕还没有功达肺底的火候罢!”沈元通医道通神,言之成理,不由那鼠目老人不暗生疑念,他自己的功力,自己知道,确未到达任督皆通之境,再加沈元通把他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更增加了沈元通话意的份量,心神一凛,语音稍低道:“小友能够医好老夫重伤,自有卓见,请示解救之道。”沈元通故意沉有顷道:“小生医病,首须明了病因,老前辈为什么在大功将竟之际,忽然分了心神,你必须说明,才好对症下药。”那鼠目老人脸上一阵青白,轻声嚅嚅道:“我要不是身有要事,岂会惜此蚁命,好吧!老夫告诉你,老夫看中了你的疗伤之药!”沈元通回手一探怀中,才知失去了“回天再造丸”正要说他几句,那老人却已将玉瓶送回脸上毫无羞地道:“我将此药还给你,你总该告诉我,解救之道了吧。”他说话的神情语气,令人非常好笑,好似沈元通生有冶他恶疾的责任,而他退回人家赃物,却是天大的人情。

沈元通又好笑又好气,冷冷的道:“只要你心诚意正,我自会告诉你解救之道。”说着忽然看到那鼠目老人的右手有六个指头,心中一动,忖道:“难怪,原来是你这个老偷儿!”他知道这个其貌不扬唯利是图的老人,本并非极恶只因习使然,止不住手,于是怒气全消。

铁心秀士曾弼也已看出了鼠目老人是谁,生怕沈元通不知,进言道:“兄弟,这位老前辈就是久负盛名的多指神偷漆老前辈,救了他吧!”沈元通忍俊不住笑道:“他还了我医伤圣药,外已去,无须下药了!”多指神偷漆七闻言明白过来,恨道:“要不是你救了我一命,我今天便非留下你们二人不可?”沈元通笑道:“老前辈不记恨晚辈等救错了人,盛情铭其实晚辈之话,确也非危耸听呢。”多指神偷漆七眨着鼠目道:“你骗了我,还有解说?”沈元通笑道:“你偷了我的东西,纵使我今天不知道,明天也一定会发现,那时我只要把你偷我灵丹之事,宣布出去,不用我来找你,自有那些图利之人放你不过,你终将死于别人之手。”多指神偷漆七悻悻的道:“难道你自己无此顾虑?”沈元通又笑道:“此丹新近出世,我自己不说出来,谁会知道!”多指神偷漆七道:“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沈元通神坦然地道:“你知道了什么!如果说不出药名,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多指神偷漆七哑然无语。

沈元通知道这个老人的怪僻,生死都看得甚淡,所以并不人家的救命之恩,但是却有一个特异格,只要对他寄于无限的信任,他便会消去唯利之念,生死以赴。刚才听他语气,显然他另有要紧之事,所以才惜起命来,这时正是取信于这个老人的时机。

沈元通有见及此,心中转了几转,据实道:“‘回天再造丸’之名,老前辈大约不生疏吧!”多指神偷漆七显然甚是动,但他尽量抑制情绪道:“现在我已知道了此药名称,只怕你从此休想安宁了。”沈元通正道:“你要不是多指神偷漆老前辈,我便不会说了出来!”这几句话显示着无比的信任之心。

只听得多指神偷漆七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道:“小兄弟,凭你这句话,老偷儿上平生第二个朋友了!”铁心秀士曾弼冷哼道:“难道我就算不上!”多指神偷漆七一怔神,忙道:“好,你是我平生第三个朋友。”铁心秀士曾弼也乐道:“谁是你第一个朋友?”多指神偷漆七一双鼠目之中,出几道不合他身份的光芒,朗声道:“玉面书生沈大侠是我生平第一个好友,要不是为了留着这条老命以尽友道,我怎会贪生怕死,将到手的‘回天再造丸’还给你们!”沈元通偷偷的弹去将要滚下来的一颗泪珠。

铁心秀士曾弼道:“你知道我们二人是谁?”多指神偷翻着鼠目想了想道:“回天再造丸是妙手仁医卜老儿的秘方,只为药材难找,他当年并未炼成,小兄弟有此奇宝,必是卜老的门人。”铁心秀士曾弼笑道:“你不用猜了,在下姓曾名弼…”多指神偷神一震,语道:“你是铁心秀士,那么他便是我要找的沈小侠了!”沈元通动地道:“晚辈正是沈元通!”多指种偷眯了一眯鼠目,猛的扬起左手,将右手那只多余的指头,硬生生的劈得飞出老远,凄然道:“我瞎了眼,竟会对你下起手来,真是无之极,若不断去这只妄生念的指头,何以面对故人之后!”沈元通更是动地道:“老伯自责过甚,小侄承当不起。”多指神偷漆七听沈元通叫他老伯,当时鼠目一鼓,怒冲冲的道:“你不要看低了我,令祖白发仙翁还称呼我一声老弟呢!”沈元通惶然道:“晚辈失礼了。”多指神偷漆七哈哈笑道:“好,咱们就各各的,不套关系,不算老帐也罢!”沈元通呐呐地道:“老前辈与先父论在先,晚辈不敢!”多指神偷双眉一蹙,想了半天,又道:“我和令尊之,并末以长辈自居,谁对我的味,谁就是我的朋友,好吧,咱们来个中庸之道如何,你也不用称我爷爷伯伯的,令人听了生分逆耳,干脆称我老漆,我呼你小沈,这样都免了你的顾忌,也还了我的心愿,你看行不行?”沈元通知道这个老偷儿怪得很,不依也不成,只好点了点头,接着又道:“是谁把你打得几乎死去?”多指神偷漆七叹了一口气道:“你寻找罗拱北之事,我早有耳闻,凭我和令尊的情,怎能坐视,所以便想帮你打听罗拱北的行踪,就在五天前,我发现了罗拱北在江夏现身,同时也听到你堕崖身死的消息,我总不相信以玉面书生那样正直之人会绝了后,故决心要去仙人渡千丈深壑一探,如果能够碰上你,便把罗拱北的消息告诉你。”沈元通连声谢道:“多蒙老漆关心,我正是闻讯追寻罗拱北而来。”多指神偷漆七又道:“我走到此处,无意之间,看见丐帮中的酒、跛、瞎三老和龙立那小子,鬼鬼祟祟的在这土地庙中和武林一怪覃老鬼商量着什么事情,只怪我心大意,不但没有听清楚他们说话的内容,反被覃老鬼偷袭了一掌,要不是巧遇了你们,我这口怨气就只好找阎老五哭诉了。”多指神偷漆七顿了一顿,又道:“丐帮之中,除了老花子外没有一个好人,小沈你以后不可再与他们接近。”沈元通和铁心秀士曾弼看了一眼,但未说出与龙立相遇之事,便和多指神偷漆七走出土地庙,赶奔孝

这里是庐山南麓的一家乡村小酒店。

玉面书生沈震宇每次出入五老峰,习以为常的必在此处打尖休息,他有生之年的最后一次午餐,便是在此用的。他辉煌的生命,也就因了这家小酒店而结束。

但是,现在酒店依旧,人事全非,店主已换了一对老年夫妇,表面上风光如昔,可是酒的质料,却比往年差得太多。

这时店中酒客,仅只有二位老年的外路客人,临窗对着形势突兀凌宵的五老峰,远眺随酌。

他们二人的脸上,都有一层凝重的隐忧,只有其中一位身穿蓝长袍,长的甚为清秀文气的老人对另一位身形伟岸,发黑如漆,身穿褐短装的老头,叹声问道:“拱北兄,这一年的时光,你已发现了什么可疑之人么?”那短装黑发老人豪气千云,朗声道:“涣然兄,一年易过,我甚是惭愧,没有找出是谁嫁祸陷害于我!”原来,那位伟岸黑发短装老者,便是沈元通思夜想,极置于死地的强仇大敌,南明一剑罗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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